怎麼是你小說完結了嗎
A. 來不及說愛你 原著小說的結局是什麼啊
尹靜婉在逃途中流產,被被程信之所救,遂嫁給他。十年後,靜婉沛林相遇,靜婉心死,沛林生恨,派人殺信之,手下誤殺靜婉
碧瓷沉原文尾聲:不許人間見白頭
烏池的春季本就是雨季,午後又下起雨來,雨雖不大,但淅淅瀝瀝的落著,微生寒意。靜琬從百貨公司出來,汽車夫遠遠打著傘迎上來,她本來買了許多東西,上車之後兀自出神,過了好一陣子突然才察覺:「老張,這不是回家的路。」老張並沒有回頭,而是從後視鏡里望了她一眼。她心中突然明白過來,回頭一看,車後果然不緊不慢,跟著兩部黑色的小汽車。她的心中一緊,向前望去,果然有一部黑色的汽車在前面,雖然駛得不快,可是一直走在他們汽車之前。事到如今,靜琬倒鎮定下來,任由汽車駛過大半個城區,一直駛入深闊的院落中,老張才緩緩將車停了下來,前後的三部汽車,也都減速停下來,老張替她開了車門,見她神色自若,他滿心愧疚,只低聲道:「太太,對不住。」
靜琬輕聲道:「我不怪你,你有妻有兒,是不得己。」老張那樣子幾乎要哭出來,只說:「太太……」那三部汽車上下來七八個人,隱隱將她所乘的汽車圍在中心。另有一人執傘趨前幾步,神色恭敬的說:「小姐受驚了,請小姐這邊走。」靜琬不卑不亢的答:「我已經嫁了人,請稱呼我程太太。」那人神色依舊恭敬,躬身道:「是,是,小姐這邊請。」靜琬冷笑一聲:「我哪兒也不去,你去告訴你們總司令,立刻送我回家去。」那人微笑道:「小小姐真是玉雪可愛,聰明伶俐。」靜琬急怒交加,霍然抬起頭來:「你敢!」那人神色恭敬,道:「是,小姐說的是,鄙人不敢。」他見靜琬生氣,因為受過嚴誡,不敢逼迫,只是掣傘站在那裡。雨勢漸大,只聞雨聲刷刷輕響。靜琬終於輕輕嘆了口氣,那人見她身體微微一動,便上前一步來,替她擋住風雨,讓她下車。
靜琬走至廊下,那些侍衛就不再跟隨,她順著走廊一轉,已經見著又是一重院落,一路進來,都是很舊的青磚地,那院子天井裡,疏疏種著一樹梅花,一樹海棠。兩本樹都不是花期,綠葉成蔭,蔽著一角屋舍。走廊之下擺了許多花盆,月洞門的兩側一對半舊的石鼓,上頭花紋依稀可見。她像是在夢里一樣,恍惚的聽著檐下的潺潺的雨聲。他本來低頭站在滴水檐下,慢慢抬起頭來望著她,說:「你回來了。」
他們只在清平鎮住了月余,大半的時候,總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多。他忙著看駐防、開會、軍需……有時等到半夜時分他還未回來,窗外廊下的燈色昏黃,隱約只能聽到崗哨走動的聲音,菊花幽幽的香氣透窗而來。她本能的用手扶在廊柱上,檐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她此時方能夠正視他的面容。隔了十年,他微皺的眉心有了川字,眉峰依稀還有往日的稜角分明,只是那雙眼睛,隔了十年,再不是從前。她心裡無限的辛酸,他慢慢的說:「如今說什麼,都是枉然了……可這樣的傻事,我這輩子,也只為你做過。」
她轉過臉去,看著夢里依稀回到過的地方,那小小的院落,一重一重的天井,就像還是在那小小的鎮上,她一心一意的等他回來,他去了前線……他在開會……他去看傷兵了……可是,他一定會回來,再晚都會回來。
雨漱漱的打在樹木的枝葉上,他惆悵的掉轉頭去:「這株海棠,今年春天開了極好的花……」 她慢慢的說:「就算你將整個清平的宅子都搬到烏池來,又有什麼意義?」他嗯了一聲,說:「我知道沒有意義,只是……這樣的事情,我也只能做點這樣的事情了。我一直想忘了你,忘了你該有多好啊……哪怕能夠忘記一天,也是好的。起初的那兩年,我真的已經忘了,直到遇上蘇櫻,她有多像你,靜琬,你不知道她有多像你。我當時去她們學校,遠遠在人群里看到她,立刻就下了決心,我得將她弄到手,不管她是什麼人,不管誰來攔我,我心裡就知道,我是完了,我是再忘不了你了。我什麼傻事都做了,將她捧到天上去,下面的人都巴結她,她年輕不懂事,叫我寵壞了,一味的在外頭胡鬧,甚至連軍需的事情她都敢插手。我其實都知道,可是一見著她,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靜琬,我想,這就是報應。我什麼事都聽她的,什麼事都答應她,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叫人去給她摘。我把欠你的,都還給她了,可是連她我都保不住。」
靜琬淡淡的道:「謹之也不過是個女人,這么多年來,她何曾快樂過?」
慕容灃怒道:「她有什麼不快活?這么多年來我對她聽之任之,事事都不和她計較。」
靜琬輕嘆了一聲:「你都不曉得她要什麼。」
他突然的沉寂下去,過了許久許久,終於說:「我曉得她要什麼——生老四的時候她大出血,她自己覺得不行了,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曉得她要什麼,可是我給不了了,靜琬,這輩子我給不了旁人了。」
雨聲漸漸的稀疏下去,檐頭的鐵馬叮鈴叮鈴的響了兩聲,起了風,她旗袍的下襟在風中微微拂動,隔了這么久,她慢慢的說:「都已經過去了。」他並沒有作聲,疏疏的雨從海棠的葉子上傾下來,有隻小小的黃羽雀從葉底竄出來,唧的一聲飛過牆去。牆上種的凌霄花爬滿了青藤,一朵朵綻開,如同蜜蠟似的小盞。花開得這樣好,原來春天早已經過去了。他說:「這么些年——過得這樣快,都十年了。」十年前她明媚鮮妍,而如今她也只添了安詳嫻靜。他忽然說:「我知道有一家西餐館子的榛子漿蛋糕好吃,我帶你去吧。」靜琬微含了一點笑意:「我已經不愛吃那個了。」
他悵然的重復了一遍:「嗯,你已經不愛吃那個了……」
雨聲細碎的敲打在樹木的枝葉間,輕微的聲音,點點滴滴,依稀入耳。他今天穿著西式便服,彷彿十年前的翩翩少年,最後只是說:「我送你回去。」他親自執了傘,送著她出來,侍衛們遠遠都跟上來,他卻對汽車夫說:「你下來。」汽車夫怔了一下,他已經替靜琬關好車門,自己卻坐到前面,發動了車子。侍從室的當值主任溫中熙嚇了一跳,趨前幾步:「總司令……」他回過頭來,淡然道:「誰都不許跟來。」溫中熙大驚失色,只來得及叫了聲:「總司令……」慕容灃早已經將車調過頭,駛出門外。
雨又漸漸的下得大起來,車窗上全是模糊的水痕,街景都似隔了毛玻璃,再看不分明。偶然聽到汽車喇叭嗚的一聲,原來是有汽車被他們車子超過去。街上不少地方積著水,駛過時揚起嘩嘩的水浪,他有許多年沒有開過汽車了,車子駛得又快,街口的交通燈他也沒有留意,直直的闖了過去,交通警察一回頭,正看見車影刷得已經闖過去,「嗶嗶」拚命吹起哨子來,他們的車早已經去得遠了。
一路上他都只是開車,靜琬從後面只能看到他烏黑的發線,他曾經開車載著她的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恍若已經隔世。隔著的不僅僅是十年,而是那些人,那些痛,那些傷,那些慟……冷了心,平了恨,終於是忘了,忘得可以淡淡的從容面對。車子在緩緩減速,碼頭已經到了,風雨漸大,碼頭上空無一人,只聞嘩嘩的雨聲,粗白麵筋似的雨抽打在地上,他將車駛上輪渡,整個渡船上只有他們這一部汽車,等了好久也不見開船,又過了半個多鍾頭,方才有個穿著雨衣,管事模樣的人過來敲了敲車窗。
他將車窗搖下來,疏疏的冷雨落在他的手臂上,寒冷的江風湧入車內,靜琬不由打了個寒戰,那人說:「風雨太大,我們停航了。」
他並沒有答話,隨手將錢包取出來,就將百元的鈔票抽了一沓出來,放在那人手上。那人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風勢這樣大,只怕會有翻船的危險。」慕容灃又往那錢上加了厚厚一沓,那人見竟然足足有數千元之巨,心下又惶恐又驚喜,拿著那錢去輪艙中與人商量了幾句。片刻之後回來,已經是笑容滿面,說:「我們馬上就開船。」
小火輪拉響了長長一聲汽笛,緩緩離岸。江邊繁華的城廓越去越遠,四面皆是嘩嘩的雨聲,江流湍急,船行得極慢,駛到江心時分,雨已經越下越大,十餘步開外已經什麼都瞧不見,只見無數的雨繩從天上而降,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水,連近在咫尺的江面都看不清楚。他突然回過頭來,她猝不防及,正正對上他的眼睛。四目相交,她再也避不開他的目光。他突然就那樣從座椅間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肩。她不由自主的被他緊緊的攥向前來,不等她反抗,他已經吻上她的唇。那些遙遠而芬芳的記憶,如同潔白的香花,一朵朵綻開在往事里。她身上依稀還有茉莉的幽香。她用盡的全身的力氣去掙開,他生了一種絕望的蠻力,只是不放手。她柔軟的身軀抵在座椅的間隙里,他的手也卡住了不能動彈,她越掙扎他越絕望。那些往昔的光華流轉,一幕幕從眼前閃過,他忘了這么多年,他隔了這么多年,幾乎以為終其一生,再沒有勇氣來面對她,可是她偏偏要回來。
他如何能再次放手?
那些溫軟的過往,那些曾有的繾綣,她是生在心間的傷,一旦碰觸,便是無可救葯的潰瘍。她的玻璃翠耳環貼在他的頸間,一點微微的涼意,這點涼意一直沁到心底深處去,然後從那裡翻出絕望。他再不能夠承荷這樣的痛楚。
她終於安靜下來,她的手無力的攀在他的肘上,無論他怎樣深切的纏綿,她的唇冰冷無絲毫暖意。他終於放開她。
他只覺得天地之間,只剩了這白茫茫的水汽一樣。天上潑傾著大雨,江面上騰起的霧氣,四面都只是蒼茫一片。她的身軀在微微發抖,眼裡只剩了茫然的冷漠,他慢慢的松開手,一分一分的松開,唇上還似乎留著她氣息的余香,她離他這樣近,觸手可及。耳中轟隆隆,全是雨聲。
他緩緩的說:「靜琬,我這一生,只求過你一次,可是你並沒有答應我。我原以為這輩子再不會求人了,可是今天我最後再求你一次,離開程信之。」
她凝視著他的雙眼,他眼中已經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能答應你,我愛信之,他是我的丈夫。」她聲音很輕,但字字句句,說得十分清晰:「假若信之有任何意外,我絕不會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他轉過臉去,看車窗外茫茫的雨幕,過了許久,他忽然微微的笑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蘭花嬌弱,只怕在北地養不活。我這十年來試了許多次,終於養活了一株天麗,你想不想看看?」
她淡然答:「我到美國之後總是過敏,聽了醫生的建議,家裡早就不養任何花了。」他嗯了一聲,只聽嗚咽一聲長長的汽笛,在江面上傳出老遠,隱約的白色水霧里,已經可以見著灰色的岸影綽綽。嘩嘩的江水從船底流過,翻起滔滔的浪花與急漩的水渦。急湍的江流在風雨中如奔騰的怒馬,一去不回。風卷著大雨,刷刷的打在車窗玻璃上,無數的水痕降下去,又有更多的水痕淌下來。
車身微微一震,他的身子也突然輕輕一震,像是從夢中醒來。
這十年來,這樣的夢無時無刻都在做著,可是等不及到天明,就會殘忍的醒來。
船上的管事走過來,依舊是滿臉堆笑:「可算是靠了岸,剛才在江心裡,船差點打轉兒,真叫人捏了一把汗。」
鐵質的船板軋軋的降下去,碼頭上已經有黃包車夫在張望,指揮輪渡車輛的交通警察穿著雨衣,看到輪渡靠岸,連忙拾階而下。那高高的無數級台階,彷彿一直通到天上去。她說:「我自己上去。」
永江這樣深,這樣急的湍流,隔開了江北江南,隔開了他的人生。
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沒有下車,連輪渡什麼時候掉頭都不知道,去時那樣短暫,每分每秒都那樣短暫,而返回,彷彿此生再也抵達不了。
船一分一分的靠近了,他靜靜的望著碼頭上,實槍荷彈的大隊衛戍,全是何敘安帶來的人,輪渡一靠岸,連船板都還沒放下來,何敘安帶著近戍的侍從就跳上船來,見他坐在那裡,因車窗沒有搖上來,身上已經半濕,只叫了一聲:「總司令。」他充耳未聞一樣,太陽穴里像是有極尖極細的一根針,在那裡緩緩刺著,總不肯放過,一針一針,狠狠的椎進去。大雨如注,只見那些衛戍的崗哨紋絲不動,站得如釘子一樣,他終於跨下車來,衛戍長官一聲口令,所有的崗哨立正上槍行禮,那聲音轟然如雷,何敘安忙親自撐過傘,他舉手就推開了,大雨澆在身上,徹骨的寒意從頭冰涼。
慕容灃已經有二十餘年沒有生過病,此番受寒之後發起高燒,數日之後轉成了肺炎,急得侍從室主任與全體幕僚憂心如焚。何敘安轉為文職官員已久,但日常的事務,有許多都是他在安排,所以每日必然要過來數次。病榻之前只能揀要緊的大事報告幾句,慕容灃雖然發著高燒,脾氣突然的好轉,不論他們建議什麼,他都肯點頭答應。原本慕僚們力主的財政改制,他總不肯點頭,這天稍稍一提,他就同意讓他們去擬方案,倒令得何敘安更加的不安。過了幾日,看著慕容灃的病有了起色,幕僚們散後,何敘安獨個留下來,慕容灃雖然依舊在打點滴,但人像是有了點精神。何敘安跟隨他時日良久,說話極是直截了當,今天猶豫了半晌,方才問:「總司令是有事情交待敘安?」
慕容灃脫口答:「沒有什麼事,你別想多了。」
他們相與多年,何敘安對他知之甚深,這樣一句話一說,坐實了他心中的猜測,他雖然早就隱約猜到幾分,但仍脫口道:「總司令,現在不是跟程家翻臉的時機。」
慕容灃不耐煩的道:「不會有人知道,有哪一回讓人抓到過把柄?」
何敘安道:「程信之不一樣,如果程信之一死,程允之豈肯善罷干休?就是夫人那裡,只怕也會不依不饒。」
慕容灃臉上並無怒容,可是語氣冷淡得可怕:「我主意已定,你們誰也別想攔我。」
何敘安急道:「尹小姐的性情如何,總司令比我更清楚。」
慕容灃淡然道:「她還有女兒,所以不會做傻事,不過就是眼下傷心兩天。」
何敘安急切之下口不擇言:「總司令,恕敘安無禮,此事牽涉甚廣,敘安不得不知會同僚。」慕容灃怒極,伸手就將自己手背上的針頭拔下來,回手一摜,針管上的夾子撞得架子啪得一響:「難道你們想造反不成?」話已經說得如此之重,何敘安十分鎮定的道:「請總司令三思後行,這樣嚴重的後果,總司令起碼事前讓我們有個預備,不致事到臨頭抓忙。」慕容灃忽然一笑:「遲了,今天晚上有撫恤安順水災的賑災義賣,程信之是資金會理事,定會前往。顧伯軒的人兩個鍾頭前就布置好了,現在只怕已經得手了。」
何敘安向來鎮定,此時也禁不住驟然失色,過了一剎那方回過神來:「敘安告辭。」掉頭就往外走,慕容灃情急之下不及多想,一手抓起槍畔自己的佩槍,何敘安只聞「砰」一聲巨響近在咫尺,身側的門框之上已經多出一個彈孔來,猶有縷縷青煙未散。他身子一震,猶未回過頭去,已經聽到慕容灃的聲音:「我知道你們以為我是發了狂了,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是發了狂了,誰要是敢攔著,我決不答應。」
何敘安回過頭,只見他滿臉通紅,眼神偏執若狂,如同喝醉了一般。他喟然長嘆:「六少,如今就算殺了程信之,於事何補?」自定都烏池以來,已經有許多年不曾這樣稱呼他了。這一聲六少,便純以舊情私誼相商,完全是動之以情了。慕容灃見他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目光中竟然滿是瞭然,他與何敘安私交甚篤,適才那一槍也是一時沖動,幾乎失手。但見他並沒有驚惶之色,反而顯出理解,他手中的槍不由自主頹然垂下去。低聲道:「我實在忍不了……她怎麼可以嫁信之……」
何敘安道:「尹小姐確實過份,但事已至此,六少不如先對夫人明言,給程家施加壓力,只要程允之動搖,何愁不逼得程信之放棄這段婚事?」見慕容仍舊緊緊抿著嘴,又道:「就算到時程信之不肯,咱們再下手不遲。」
慕容灃仍舊不說話,何敘安急得背心裡漸漸生出冷汗來,顧伯軒是情報二處的主任,這個機構獨立於軍政之上,直接受命於慕容灃。顧伯軒為人更是專橫,向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若是慕容灃不及時親自打電話給顧伯軒,他也沒有多少把握去阻止顧伯軒。正在此時,門外的溫中熙似是有什麼急事,在門外走廊里走了一趟,不一會兒,又射門外走了個來回。何敘安心中焦急萬分,欠身道:「總司令。」慕容灃這才看到溫中熙,叫他進來問:「什麼事?」溫中熙陪笑道:「侍從室的車子又被衛戍扣下來了。」衛戍與侍從室向來不和,總是互相找麻煩,一有機會就在慕容灃面前告狀。慕容灃哪裡有心思理會這樣的小事,將臉一揚,對何敘安說:「去給曾子龠打個電話。」何敘安退了出來,問溫中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溫中熙道:「顧主任急著要見您。」何敘安正愁見不著顧伯軒,此時萬萬沒想到他會急著找自己,不喜反憂,心中突得一沉,忽然有不祥之感籠上來。
黃昏時分又下起雨來,程信之換了衣服預備出門,又進來親兜兜:「爹地要走了,和爹地拜拜。」兜兜戀戀戀不舍:「那爹地早些回來陪兜兜玩。」靜琬正要伸手去抱女兒,忽聽傭人進來說:「四太太,親家太太打電話來了。」靜琬聽說是母親有電話,連忙過去接。尹太太問:「靜琬,今天回家來吃飯吧,雅文表妹來了。」靜琬說:「信之晚上有事情,我和兜兜回來吧。」忽又想起:「啊,兜兜晚上還有美術課。」兜兜是國畫大師李決然的關門弟子,年紀雖小,但李決然執教素來嚴厲。尹太太也知道兜兜不能缺課,於是笑著說:「那你回來陪陪雅文吧。」她掛上電話之後,信之道:「下雨路滑,你那部小汽車總出毛病,真叫人不放心。不如坐我的車子回去吧。」靜琬說:「那你呢?」信之道:「我過一會兒坐大哥的車去好了,反正大哥的車閑在家裡。」
靜琬換了出門的衣裳,兜兜抱著洋娃娃歪著頭瞧著母親,靜琬忍不住逗她:「媽媽好看嗎?」兜兜道:「好看!」甜甜一笑:「媽媽是世上最好看的媽媽。」靜琬忍俊不禁,吻了吻她的額頭:「乖孩子,在家裡乖乖的,過會兒上課回來,媽媽獎兜兜一個故事。」兜兜最愛聽故事,聞說此言,烏溜溜的大眼睛不由一亮:「那媽媽講白雪公主的故事。」靜琬滿口答應了,見她發辮微松,說:「又玩得這樣瘋。」叫保姆取了梳子來,親自給女兒梳了頭,才拿了手袋出門。
她下樓出門,走出大門後回頭一望,程信之抱著女兒站在露台上,兜兜見她回頭,甜甜一笑,胖乎乎的小手在嘴上一比,然後往外一揚,飛了個飛吻,靜琬的嘴角不禁浮起微笑,也對女兒比了個飛吻。司機早就將程信之的那部黑色的別克駛了出來,她上了車子,從後車窗玻璃里望去,車子已經緩緩駛動,只見兜兜的笑容越去越遠,汽車轉了個彎,終於不能看見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了。唯見千絲萬縷銀亮雨線,沙沙的織在天地間。
何敘安頹然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顧伯軒不停的用手帕拭著額頭上的汗,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敘安兄,這該怎麼對總司令講?」他的聲音幾乎在發抖:「車上怎麼會是尹小姐……怎麼會是她……」
何敘安沉默良久,說:「總司令的身體剛有起色。」
顧伯軒道:「既然何主任也同意瞞下來,那麼我先封鎖消息。」
何敘安喟然長嘆道:「先瞞過今天晚上再說,瞞不住的……明天我來對他講……我來講。」
顧伯軒重重鬆了口氣,連連拱手:「敘安兄的大恩,伯軒沒齒難忘。」何敘安起身道:「我先去看看總司令。」
慕容灃還沒有吃晚飯,幾樣小菜與細粥還擱在餐桌上,何敘安腳步很輕,進來他也沒有聽到,他半倚半靠在軟榻之上,紫檀匣上的羅鈿點翠溫潤的摩挲著手心,他全部的心神都在那兩張脆黃的紙頁上。
「慕容灃尹靜琬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一式兩份,他的出生年月日,籍貫姓名,她的出生年月日,籍貫姓名,證婚人的名字、介紹人的名字、主婚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端正小楷,寫在那粉色的婚書上,她緊緊攥著那證書的一角,他微笑道:「你可要考慮好,一簽字,你可就姓慕容了。」
她抬起臉來看他,他的眼裡唯有一種溫柔如水,凝望著她,千山萬水一路走來,兩個人都是千辛萬苦,他等了她這樣久,她也茫茫然尋了這么久,如今才知道原來是他,這一生原來是他。
她將臉埋到他懷中去,他緊緊的箍著她,就像重逢的那一刻,可是這一刻更甜蜜,更篤定。這么久,這么遠,從初次相遇到如今,隔了這么久,中間那樣多的人,那樣多的事,他到底是等到了她。
他的聲音像是夢囈一樣:「靜琬,你還記不記得……」她嗯了一聲,他沒有說下去,她也並不追問,其實與她的一切都像是在夢境,哪怕是現在明明相擁,可是因為等了太久,總覺得甜美得如同夢境一樣。但這夢境如此甜蜜沉酣,哪裡捨得去多想。他只覺得彷彿那一日,從城外打獵歸來,她靠在他肩頭睡著了。晚春的微風吹得牆上凌霄花枝影搖曳,她的發絲癢癢的拂在臉上,滿襟滿懷只有她的芳香。他坐在那裡,四下靜無聲息,心中只唯恐她醒來,只願這一刻長久些,再長久些。
B. 剛才你發的小說,謝謝你了,但是是全部嗎是完結的嗎
長生界(可以說是精品中的精品,不過離神書還有點距離),
飛升之後(有很多很感人的故事也很熱血),
風姿物語(玄幻小說的開山之作,神書不解釋)
慶余年(很好看,有內涵,本人認為略帶古龍的風格,一般人看不轉)
惡魔法則(08年的三神戰爭之一,屬於慢熱,後期很精彩)
神魔養殖產(很好看,開頭很有新意,我正在看,已完本)
獸血沸騰(yy神書,不解釋)
天樞(帶很濃的西方宗教色彩,可以說就是西方宗教故事,沒一定的文化修養看不轉)
褻瀆(公認的神書,蘊含哲理)
偷天(很出名的,應該不用介紹了吧)
召喚大領主(搞笑+感人)
許仙志(主角很牛逼,許仙竟然是後羿轉世成東岳大帝再轉世成許仙,可惜白娘子成了燭龍,還是比主角牛逼)
與婠婠同居的日子(大唐+無限流,幽默+感動,精品,一定要看)
史上第一混亂(提到搞笑,就不得不提它,反穿越)
以上都是已完本的小說
連載中:
獵國(很幽默,可惜已經成月刊了)
大聖傳(別誤會,不是講孫悟空是牛魔王)
罪惡之城(和褻瀆是同一個作者,我只能說很好看,沒寫完不好評價)
滅盡塵埃,將夜,遮天(我正在追的小說,很精彩)
樓主喜歡哪本,留下郵箱,我可以發給你
C. 你覺得哪些小說是你最不捨得完結的為什麼
《盜墓筆記》當初三叔沒寫大結局下的時候內心期盼著結果,但當他發出來之後我卻又有了幾分怯懦。因為在我的心裡《盜墓筆記》已經成了一種感情寄託,一直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我知道我的夢該醒了。
D. 是什麼讓你堅持把一本小說寫完
一本小說你當然不能略略翻過,這樣還不如直接看個簡介或者他人概括。回想起來,我很慚愧,我時常標榜自己看過很多書,可是真正需要這些經驗和知識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其實一無所獲。摘抄一段觸動你的情節或者一句打動你的話。能自然地運用在自己的寫作或者聊天談話中。一開始或許會覺得很費時間,但等你去回顧自己的筆記時,你才能收獲真正的理解與認識。將粗略另一部書的時間拿來讀懂一部書,才是劃算而有收獲的。
E. 小說《來不及說我愛你》結局是怎麼樣的
小說結局:據說作者當時寫了幾個版本的結局,而且全是悲劇。我只看過其中兩個,一是靜婉和信之從美國回來,慕容灃嫉妒不已,要求靜婉離開信之,而靜婉早就對慕容灃寒了心,怎麼可能答應?她斷然拒絕,於是慕容灃惱羞成怒,設計車禍除掉信之,卻不料誤殺了靜婉。二是慕容灃設計車禍害死了信之和靜婉的女兒兜兜,靜婉傷心欲絕,跑到慕容灃面前開槍自殺,並告訴慕容灃兜兜是他的親生女兒。
兩個版本的結局都是悲劇,而電視劇的結局卻比較圓滿,靜婉最終回到慕容灃身邊,兩人歸隱田園,遠離硝煙,過上了平靜幸福的生活。然而,電視劇的改編只是為了滿足大多數觀眾的心理需求,從小說前面的發展中我們可以發現,故事的悲劇是有一定必然性的。尹靜琬和慕容灃各自的人物性格缺陷,就註定了兩人愛情的悲劇。男強女強,各不示弱。
尹靜婉是烏池富商獨女,是留俄回國的時代新女性,從小接受了父親中西合璧的教育,思想獨立先進,又追求浪漫主義。當初面對慕容灃猛烈的追求也不免動心,但始終畏懼不知的未來而拒絕。面對黑暗未知的未來,她又感覺即好奇又刺激,最終選擇逃婚,跋山涉水穿越烽火連天,回到慕容灃身邊,從此番的行為來看,尹靜婉是個沖動的人。之後遭到慕容灃的拋棄,她不能忍受金屋藏嬌的恥辱,她明知道慕容灃不會讓她離開,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會找她回來,竟毫無計劃的逃離慕容灃,最終風雪顛簸導致流產。最後她不該回國,重新出現在慕容灃面前,難道她不明白慕容灃的性格嗎?她以為慕容灃能夠放過她嗎?慕容灃始終愛著她,面對這公然的挑釁,他當然不會放棄她,最終葬送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自己也在慕容灃面前開槍自殺。
再說慕容灃,少年英雄,氣度非凡,這個人是真心愛著尹靜婉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但是他的愛過於霸道,過於自私。他把尹靜琬當做一隻金絲雀,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兒女情長,還是他的家國大業。為了聯姻他不惜登報聲明和靜婉撇清關系,他始終深愛著尹靜琬,但他始終不了解她。像尹靜婉這樣高傲獨立的女子,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恥辱,早在前面聽戲《武家坡》的時候,靜婉的態度就十分強烈,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愛人的背叛。而慕容灃以為,只要平定了這天下,就可以將這天下當做最好的禮物送給她,然而他錯了,慕容灃不知道靜婉想要的是什麼,「我要將這天下送到你面前」,這樣霸氣的表白對每個女孩來說都會不免感動,但尹靜婉想要的真的是這個天下嗎?答案並不是。靜婉真正想要的,是和沛林一生一世一雙人。慕容沛林拚命追求這個天下,卻失去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失去了一生摯愛。
F. 哪些小說,是你最不捨得完結的為什麼
薄暮冰輪的《彩蛋游戲》,七英俊的《有葯》,西子緒的《死亡萬花筒》。
就是覺得彩蛋游戲真的是好看,我捨不得。
有葯就是覺得結局是開放式的,我希望他們有一個好結局,但是這樣似乎就是最好的。
死亡萬花筒好看死了,看不夠
G. 姐 我是你的這本小說完結了嗎
1、這本小說還在連載中,詳情請你參考豪門世家小說;
2、詳解:
作者:大O小0 狀態:連載中 類型:豪門世家
簡介:...她怎麼會做出11的事出來呢,可是第一次是A片那麼第二次又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只要透只要親那麼一下下她就暈乎乎的...
H. 《原來你還在這》小說結局是什麼
第四十三章(完結) 韻錦回到老家,媽媽的後事辦得還算順利,她們家親友不多,可是人既然去了,風不風光又有什麼區別。 叔叔說,韻錦的身體不好,讓她好好休息,別的事讓他去操持,他說得對,她真的累了。 出殯的前一天,她想起有些事情需要跟叔叔商量,叔叔在廚房裡打電話,韻錦穿著居家的拖鞋,走到廚房門口,他也沒有察覺。 叔叔是個淳樸直爽的人,通常他在客廳講電話,韻錦在客廳可以聽到八成,現在他壓低聲音,躲在角落裡,韻錦不得不感覺到奇怪。 「……對,基本上都籌備齊全了……哪裡,還是要謝謝你……醫院……多虧了你……她很好……她不知道……那孩子就是倔……」 韻錦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這么多年了,她好像總是處在需要他援助的角色里,他幫她,卻又不敢讓她知道。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澀夾著甘甜。她不會告訴程錚,其實那天在醫院里,她曾經無意中見過他匆匆從腫瘤病房走過,然後當天下午,主任醫生就帶來了可以搬進單間病房的消息,他裝作若無其事,她也不去提起。 原來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是這樣的感覺。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不需要任何人,但是現在才明白,一個女人,撐得越久就越是疲憊,何必為了無謂的驕傲去舍棄她應得的關懷。他不是在施捨她,他是在愛她,在有些人面前她不需要堅強。 她終於可以釋然。 晚上,叔叔把她叫到客廳里,媽媽在時,他們繼父女之間雖然客氣,但始終都隔著層膜。 叔叔把一個小匣子推到她面前,說道:「韻錦,我知道你心裡從來沒有把我當作父親,但我一直希望你是我女兒,現在你媽媽不在了,這是她生前留下的一些遺物,理應交給你保管,你爸爸在時的那套學校的房改房,你媽媽也一直沒捨得賣,前些年,她把那套房子過戶到你的名下,它是你的,就當作你爸爸媽媽留給你的一點念想吧。」 韻錦沉默地將匣子打開,裡面是一些房契樣的紙頁,媽媽日常帶的一對耳環,兩張存摺,裡面錢也不多,總共幾千塊,最多的是舊相片,有爸爸在世時的合影,還有她從小到大的照片,那些照片大多已發黃,被摩挲得有了毛邊,這些已經是媽媽的全部。 韻錦沒有哭,她用手撫過那些舊照片,好像上面還有媽媽手心的溫度。 「您知道嗎,以前我怨過您,明知道媽媽後來跟您在一起是對的選擇,可是我還是忘不了爸爸,我怨您分走了原本只屬於我和爸爸的愛,也開始故意冷落媽媽……我不是個好的女兒,可能也沒有辦法真正叫你一聲爸爸,但是有一句話還是得說:這些年,多虧了有您。媽媽在不在,您都是我的親人。」 韻錦說完,年過半百的男人在她面前流淚了。
媽媽的後事辦完後,韻錦去了趟鄉下老家,這也是爸爸插隊時和媽媽相遇相愛的地方,韻錦走過這里每一寸的土地,都似乎可以想像爸爸和媽媽也曾在這里經過。他們終於在天上團聚了。 鄉里還有她母系一邊的親戚。韻錦這次住在堂舅家,雖說是遠親,可包括堂舅媽在內的一家都對她相當熱情,也沒有忌諱她有孝在身。韻錦住了幾天,每天睡一個懶覺,堂叔從地里回來之後,就跟她在棋盤上過幾招,印象中,她二十八年來都沒有過這樣悠閑愜意的日子。 假期的最後一天,她搬了張躺椅在曬谷場上,冬天裡的陽光曬得人周身舒泰,一本在從廣東打工回來的堂表妹床上找見的言情小說看到一半,一絲倦意就爬了上來。韻錦把小說蓋在小腹上,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小說里,有錢的男主永遠有個刻薄的母親,推了一張支票到懷孕的女主角面前,說:「你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錢給你,放過我兒子。」 那天她從程錚身邊起來,收拾好自己和狼藉的卧室、廚房,剛走出門口不遠,就遇上了歸來的章晉茵,跟小說里完全一樣,章晉茵將她請到自己的車上「閑聊」了幾句。 她第一句話便說:「韻錦,我曾經以為你會是我的兒媳……」 其實在整個談話過程中,韻錦都沉默,章晉茵也並不咄咄逼人,良好的教養讓她在一些話題上點到即止,充分顧及到了韻錦的感受。可韻錦知道,她和徐致衡的一段往事,還有她的不孕,對方完全知情,這毫不奇怪,一個圈子能有多大,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章晉茵是這樣強勢的一個人。 「我只是個平凡的母親,希望你諒解。」章晉茵嘆息。 韻錦只笑,「您沒有什麼需要我諒解的,因為這些都是事實,我明白您的意思。」她甚至心裡感激章晉茵沒有給她錢,否則她會更加難堪。 「其實我並不是逼你離開程錚,我生的兒子我知道,他是個傻孩子,認定的東西重來就不回頭。可是韻錦,就算我們可以不介意這四年裡你的事情,不介意有沒有孩子,但你也看到了,你們在一起過,可是並沒有讓對方幸福。我希望我兒子過得好,所以,我只問你,你能保證給他幸福嗎?」 韻錦沉吟,然後抬起頭來:「我不能。」 就在韻錦在陽光下幾乎要睡去的時候,有人將她放在腹上的小說拿了起來。怪腔怪調地讀著書名:「……《惡少的甜心》……嘖嘖,蘇韻錦,叫我說你什麼好,你跑到這里,就為了鑽研這種健康營養的讀物?」 韻錦也不奇怪他怎麼會找到這里,伸手搶回自己的書,繼續閉眼假寐。程錚惡劣地用手拍打她的臉,「還裝,快說,你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幹嘛?」 韻錦撩開他的手:「那你又來幹嘛?」 「我……我來要回我的東西,把項鏈還給我!」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可是,那明明是你送給我的耳環。」韻錦提醒他。 「我不管!」理虧了就開始耍賴一樣是他的風格,「你睡了我就走是什麼意思,嫖個鴨子還要給錢呢!」 韻錦從躺椅上坐起來:「那你要多少錢,你的服務也不值多少錢吧。」 程錚咬牙,「反正你得給我一個交待。」 韻錦看了他一會,然後一聲不吭地走回曬谷場後面的堂屋,出來的時候手裡抱著副圍棋。她將棋盤就地鋪在曬谷場上,然後說道:「程錚,有些事情讓我們用這個來決定吧。」 程錚用一種「你瘋了」的眼神看著她,發現她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然後就跟她打了個商量,「不如我們換種方式,比如說賽跑?……我總有權選擇吧。」 「你可以選擇玩,或者不玩。」韻錦很平靜地說。 程錚猶豫了一會,好像在內心掙扎,「好,我執黑。」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要吃虧。 「隨便。開始吧。」韻錦就地坐下。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肯學棋,哪怕圍棋是他大學母校的傳統項目,幾年不見,倒是讓韻錦大感意外。程錚的棋路跟他為人的作風一樣,大開大闔,攻城掠池,相當凌厲,韻錦相對就沉穩許多,並不是一時可以分得清上下的局勢。黑65的時候,黑已佔優,看著韻錦眉頭微皺,程錚心裡暗喜,她哪裡知道自己這幾年在清風浸淫,棋大有精進,所以在白67的一刺之下,他不慌不忙,黑73的一斷,連韻錦都露出激賞的神色。勝券在握,程錚努力控制住自己得意的神情,這個女人,還想用這招來欺負他,看她輸了之後還有什麼話說。 韻錦想了一會,接下來的74、76先手沖斷,中央的白棋頓時增厚,而黑棋顯露出四處斷點,場面急轉直下,程錚額角冒汗,越急越挽不回頹勢,韻錦白94的時候,白棋的優勢已不可動搖,就連程錚也明白,只要白96落下,黑棋大片都將不活。所以在韻錦拿起第96子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剛才的不算,我有一步走錯了。」 韻錦輕輕笑道:「程錚,舉手無回大丈夫。」 「我不做大丈夫,重新來過。」事已至此,他決定賴皮到底。 韻錦哪裡管他,另一隻手把他的手拿開,白子穩穩當當地落了下去。「你輸了。」 程錚用手將棋牌用力掃亂,狠狠道:「輸了又怎麼樣,開玩笑,我的幸福怎麼可以靠這一盤棋來決定?」 「願賭服輸。我說了,有些事情要靠這盤棋來決定,你沒有拒絕,所以,從今以後,家務主要還是由你來做,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可能我要重新找工作。」 程錚傻傻地看著她,她說什麼?是他聽錯了嗎? 良久,韻錦才聽到一個怪怪的聲音回答她:「我會學!」 順著他的手,靠在他懷抱里的那一刻,韻錦想起了自己那天對章晉茵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不能。幸福誰也沒辦法保證,但我可以對您說的是,如果程錚不幸福,我會比您的心更疼。」 然後她聽見程錚慢慢說道:「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跟你分開,然而,不管走得多遠,我總相信有一天我會把你找回來。蘇韻錦,我終於還是找回了你。」 程錚也不知道自己擁著她究竟有多久,不遠處傳來的孩子的笑聲,他看過去,幾個一身泥巴的半大孩子看著他們,一邊刮臉一邊笑,農村的孩子,難免對這樣的場面感到新奇。 「那個……韻錦,我們可不可以現起來,我的腳有點麻。」他還保持著下棋的盤坐姿勢。韻錦站了起來,再拉了他一把,「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在韻錦另一個堂舅家的門前,程錚看到了多年不見的阿太,阿太九十多歲多了,樣子跟當年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眼睛徹底地看不見了,坐在堂屋前的小凳子上摸索著擇菜。程錚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當他冒充韻錦男朋友參加她媽媽的婚禮時,就曾應承阿太,如果他們以後結了婚,一定會親口告訴老人,想到這里,他無聲地握緊了韻錦的手。 韻錦拉著他在阿太膝邊蹲下。 「阿太,我是韻錦,我跟程錚一起來看您了。」 阿太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張開無牙的嘴笑道:「韻錦,你來了,好像前段時間你媽媽還來過呢。」 「阿太,我是程錚,您還記得我嗎?就是打日本人那個?」程錚手伏在阿太膝上,殷殷問道。 阿太抬頭想了很久,「打日本的,哦……你是我們家韻錦的小男朋友來著。」 「對,對。」程錚也不管阿太看不看地見,拚命點頭。 韻錦含笑看了程錚一眼,對阿太說:「阿太,我和程錚又在一起了。」 阿太繼續擇菜,一副不以為怪的模樣,「你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 兩人都是一愣,然後默默握緊對方的手,「是的,阿太,您說得對」 …… 「想起我和你們太外公年輕的時候,總是吵吵鬧鬧,一轉眼五十年,再也沒有人跟我斗氣了……」 阿太還在絮絮叨叨,太陽的暖意讓韻錦有困意,她放心地將頭靠在程錚的肩膀上。 年輕的時候我們也曾走失,還好,兜兜轉轉,原來你還在這里。
I. 《慶余年》小說大結局是什麼你怎麼看
《慶余年》改編自貓膩同名小說,原著中,范閑的結局是帶著妻兒隱居西湖之畔,過著神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改編成電視劇之後,編劇王倦一直強調時間線有所改動,但總體來說,沒有偏離原著走向。
應該說,《慶余年》第一季最終是主角范閑死了,這樣的結局讓很多觀眾都想不到,並且這段劇情也與小說中的情節完全不同,應該是編劇王倦的魔改。於是很多觀眾都認為這是為了反轉而反轉,沒有一點故事劇情依據,不過在爭論了這么多天之後,《慶余年》的編劇王倦親自下場,看他的解釋,這最後的一劍還真是為第二季埋下了眾多伏筆。
其實,在之前沈重劍刺妹妹的時候,就給了范閑一個提示,那就是刺不中要害,所以所謂的為了反轉而反轉,只是沒看懂而已。畢竟王倦都已經親自下場解釋了,大家還是期待第二季不要出這么多幺蛾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