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名字有個遠字的是什麼小說
① 穿越到清末當皇帝的歷史類小說名字是什麼
《穿越清朝當皇帝》:《穿越清朝當皇帝》主要講述了一個現代社會的大學畢業生在空難中穿越到了一歲的光緒皇帝身上,他扳倒慈禧太後奪權、打勝中法戰爭、平定朝鮮叛亂、消滅日寇。
《大清弊主》:《大清弊主》講述的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崛起,首先是觀念的改變。一切改變的根源都在於觀念,觀念的改變才是崛起的基石。當平凡宅男穿越成為康熙帝的十四子愛新覺羅胤禎後,大清朝便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
《獨步天下》:小說主要講述了女攝影師步悠然意外跨越了四百年時空,進入了努爾哈赤時代,靈魂依附在女真第一美女——東哥的身上之後發生的故事。
《水煮清王朝》:《水煮清王朝講述5個身份不同的人穿越到康熙時期面對強權他們是怎樣面對的故事,共447章。
② 很久以前看的一個小說,男主是皇帝(名字里好像有個燁字,記不清了,也可能沒有),女主角是大臣的女兒(
璃妃傳 女主安陵宸!!!!
③ 小說,女主名字里有個「永」字,本是女尊皇帝,然後重生穿越到另一個古代,發現這個世界女人都聽男人的,
12.《月在迴廊.新月如鉤.》(煉之蜻蜓) 評語:此文男主絕對是妖孽,是一朵盛世白蓮,當~ 然後我重生了。 就推薦到這里吧,希望你喜歡。 評語除個別簡介外全原創 望採納
-- 派派小說論壇為您解答
④ 小說 女主是穿越到古代的 皇帝後來很寵,的小說。!!!越多越好!!
1、《帝王嬌寵》:
蘇妹重生了,她睜開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拋棄她那唾手可得的女官之位,火急火燎地收拾包袱一頭扎進了廢太子的南宮。因為她知道,這個現今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廢太子,日後會登頂帝位,成為那世上最尊貴之人。
2、《宅宮日常》:
女主是個在宮中當差的偽太監,接手百獸珍禽園後憑著能與動物交流溝通的異能,將園子起死回生,每天過得也逍遙悠哉。男主與女主曾是青梅竹馬。兩人在萌寵珍禽的幫助下相認相戀,一起尋找真相,並在皇室斗爭中抽身而退……
3、《皇位與忠犬》:
男主開局是罪奴,身世比較復雜,還是異國皇室的血脈,被女主救起後,與女主風雨相依,並肩作戰,一直是女主強有力的智囊團。結局自然是男主登基為帝,重振朝綱實現心中抱負。
4、《陛下是妻迷》:
當朝皇帝出了名的陰毒兇殘,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以至於後宮至今無後無嬪。穿越而來的阿不永遠不會忘記多年前這狗皇帝是如何「兇殘的虐待」她。以至於她跑得遠遠的,狗血再遇後,她真的想哭了。等等,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
5、《覆漢》
本書主角不是穿越者,而是女性穿越者的兒子,創意確實是讓人眼前一亮的。
人物刻畫,主角塑造的栩栩如生,配角刻畫得也很到位,塑造了很多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和立場的配角,「從底層的韓當、盧植,從只出場了一章的韓遂、功能人許攸到主角的族兄公孫瓚都令人亮眼」。
⑤ 有一本主角是皇帝的小說,名字忘了 就記得是架空的歷史,主角有一把
鳳歌 作者:魅冬
內容簡介:
一位聰慧和堅強的現代女子穿越到明朝,成了燕王朱棣的二女兒——郡主鳳歌。不甘於在寂寞的角落中沉淪的她,憑借著機智終於大放異彩。這位遊走於皇帝朱允文、朝中大員李律、隨身侍衛上官十二的感情旋渦中,令得韃靼二位王子不惜開戰、爭奪王位的奇女子,最終找到了她真正的愛人,一個真正的童話開始……...
⑥ 找本小說,忘記書名了,不記得主人公名字,只記得一點內容,古代的
感覺有點像木槿花西月錦綉的說。。。
⑦ 求一部小說名,穿越文,架空歷史,女主名字里有個雲字,男主是皇帝姓軒還是軒轅的
月沉吟 ??????
⑧ 關於皇帝的小說
(1) 京師七月,正是盛夏季節,天氣十分炎熱。就是這萬木蔥蘢的暢春園,也被熱浪包圍著,似乎變成了紅羅炭燃燒正旺的大薰籠。
「九經三事」殿位在大宮門迤北一片青松林中。殿外四周和殿前的庭院里,數不清的古松一株株挺拔蒼勁,高可齊天,濃密的枝葉擋住了灼熱的陽光,形成了一個涼爽的小氣候區。令人稱奇的是,不知
為什麼,那些知了從不飛到這片松林里來聒噪,又使這兒顯得異常安靜。「九經三事」殿是康熙皇帝在暢春園中避喧聽政的所在,素來為他所喜歡。周圍優美的環境固然令康熙神怡,殿堂的名字也使他極為滿意。原來,「九經」的意思是指三禮——「周禮」、「儀禮」、「禮記」;三傳——「左傳」、「公羊傳」、「穀梁傳」;三經——「易經」、「書經」、「詩經」。這九部儒家經典之作都是他所熟讀和愛讀的,並且也正將其中
的至理明言有選擇地用於對國事的治理。而「三事」原意是指司徒、司空、司寇,這本來是漢朝中央政權
的三個最高職官,因他們負責處理國家大事,後來就衍變成為「三事」。「九經三事」殿即是尊經循禮治理國事之意。康熙這位滿族出身的青年皇帝常常為自己熟諳漢族儒學,從而贏得了京師以至大江南北愈來愈多的漢族士庶擁戴而高興。這天他在「九經三事」殿召見群臣,面諭大學士熊賜履等籌備再舉行一次博學鴻詞科考試事宜已畢,正要散朝,卻見一頭戴珊瑚頂冠、身穿綉鶴補服的青年貴胄出班跪倒,奏道:「奴才還有一事啟奏皇上。」
已經站起身來的康熙皇帝,聞言又坐於龍椅上。他那閃爍著青春光芒的雙目往下瞧了一眼,見是大學士索額圖,不由喜道:「奏來!」
索額圖原是康熙皇帝的御前侍衛班領,因在除鰲拜時立了殊功,於三年前被康熙皇帝封為國史院大學士。後又改保和殿大學士,加太子太傅。他一向深得康熙寵愛,此刻又見皇上心情愉悅,遂充滿信心他說:「今我大清寰宇一統,河清海宴皆皇上夙息操勞所至。奴才常侍君前,深知皇上心裡只想造福臣民,卻極少顧及調攝聖躬。奴才以為皇上理應遊憩養息——」
康熙皇帝聽到此處微微笑了,插言道:「朕昨天不是與爾等同在瀛台賞荷了么?」
「皇上特恩諭臣等在瀛台觀賞荷花,又賜佳餚御酒,雖家人父子無以逾比,奴才只有竭益愚忠,以圖仰報萬一。但正是這次賞荷使巨感到,我皇豫游之處實在過少。偌大一個京師,只有瀛台一處,怎敷應用?奴才以為應另造苑圃以娛皇上,庶幾可慰臣倦倦之心。」
青年皇帝的心裡似乎有一條涓涓細流淌過,在這溽暑時節,他覺得十分清爽愜意。他一邊聽著索額圖的奏享,一邊想道:「索額圖不愧是朕的寵臣,滿朝文武只有他想到朕的豫游調攝。耿耿忠心殊屬難得。」這時,他不光為索額圖的忠誠所感動,也認為他的提議應即付諸實施。但新造苑圃要用許多財力,他不知道國庫里有沒有那麼多存項。於是側過身去,望著班列里的大學士、戶部尚書侯萬昆叫道:「侯萬昆!」
「在。」侯萬昆像是有些遲鈍,慢吞吞走出班列,捋下馬蹄袖,跪在御前。
青年皇帝微笑著問他說:「大學士兼管戶部,你說說,國庫里有沒有可動的款項?」
侯萬昆臉上毫無表情,不情願地答道:「啟奏皇上,目下戶部拮據,無可動款項。」
侯萬昆的回答,使康熙感到一絲不快,他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了。這時他明確地意識到,原來心底深處是多麼希望有一處新造的苑囿啊!自己貴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連豫游之樂都不應享用?偏偏這經管錢糧的侯萬昆就他與朕過不去!四年前除鰲拜時,侯萬昆與熊賜履是如何善體朕意啊,如今他是怎麼啦?不知何時,康熙那兩道濃眉已蹙了起來,一股無名之火亦由小到大盈滿胸中,眼看就要發作——
這時大學士熊賜履出班跪奏道:「臣啟皇上,當初鰲拜圈換土地使民不聊生,百業凋零,國帑入不敷出。皇上除鰲拜之後,生民樂業,農商繁榮,國庫歲入漸豐;然究竟不過四年光景,不會有許多存項可動。臣冒死啟奏,懇求皇上暫停新造苑圃,俾有益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說罷,他匍匐在康熙御前,觸地的額頭微微顫動。
康熙皇帝望著他,難以看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見他背上拖著的那條銀白色的細長辮子在輕輕抖顫。顯然,他此時極為激動。青年皇帝想起這位大學士自任侍講以來竭忠盡責,想起他為了大清江山,不顧自身安危,挺身與鰲拜抗爭,如今又……不由忽然鼻子一酸,說道:「大學士快請起來,朕——並沒有說非造新苑不可呀!」
「謝皇上,」熊賜履站起來後,又說:「不造新苑,實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大學士,」索額圖見熊賜履意欲歸班,迎上一步拉住他,咄咄逼人地問道:「請問大學士,難道皇上造一處新苑,就是社稷和百姓的災難嗎?我皇敬天法祖,造福臣民,媲美三王,躋隆二帝……」
康熙聽到這里,眉尖輕輕挑了一下,說道:「這兩句話太過了,朕怎能和三王、二帝相比……」康熙聽了索額圖這話感到有點兒不舒服,又聯想到他升任大學士後愈來愈盛氣凌人,有個念頭冷丁在腦中一閃:應當提醒索額圖,官做得愈大,愈要謹慎,特別是在像熊賜履這樣有功於江山社稷的漢大臣面前,不可飛揚跋扈。但這話不能當著漢大臣的面說,更不能在大庭廣眾面前說,留待散朝之後再說吧!
十分機敏的索額圖已看出皇上對自己的話不盡贊同,也看出皇上的話沒有說盡,如果他繼續說下去,大約不會傾向於自己,倒是有可能對熊賜履有利,於是他彬彬有禮地給熊賜履讓開了路。
年輕的康熙皇帝見熊賜履邁著穩健的步子返回了班列,心想起造新苑之事只好做罷,遂諭命散朝。
殿前太監挺直了身板兒,大步走到黃案右側,剛要扯開嗓門兒高聲傳諭,忽由殿外走進一位身穿麒麟刺綉補眼、頭戴珊瑚頂冠的大員。他邁著虎步,雄赳赳進入「九經三事」殿,面北而跪,高聲奏道:「啟皇上,平西王吳三桂有摺奏上。」
這位大員是兵部尚書明珠。他是原葉赫貝勒金台石的後代,姓那拉氏,滿洲正黃旗人。曾任御前侍衛,後遷內務府郎中、弘文院學士,去年又升任兵部尚書,深為康熙皇帝倚任。
康熙見明珠這個樣兒,猜想平西王的奏摺中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遂問道:「平西王奏陳何事?」
康熙說罷,那一雙炯炯目光緊緊盯註明珠的臉。
明珠喘息甫定,沉穩下來,答道:「懇請皇上撤藩。」
「你說什麼?」青年皇帝像是懷疑那秦折是否真的如此懇請,他雖是問話的口氣,其實是希望他第一次聽到的話,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平西王懇請皇上撤藩。」明珠毫不含糊地說,「他在奏摺中說,『因所部繁眾,昔自漢中侈雲南,閱三歲始畢。今生齒彌增,乞賜土地,視世祖時分畀錦州、寧遠諸區信廣,庶安輯得所』。」說罷,他將平西王吳三桂的奏摺遞給殿前太監又道:「靖南王也有奏摺到京,恭請御覽。」
康熙皇帝接過殿前太監呈上來的兩份奏摺,一雙明亮的眸子里閩過一絲笑意。他心中暗想:「這可就使我少費許多周折了。」
原來,康熙皇帝早就想撤藩了。四年前,他除了鰲拜之後,即秘密地在乾清宮的柱上用刀子刻了三件應辦的大事:消藩、河務、漕運。撤藩被列在三件大事的首位,可見他對此事如何看重。「撤藩」的意思,指的是撤掉藩王。當時的藩王共有三個:平西王吳三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仲明。吳三桂原是明朝的平西伯,被崇禎皇帝往為寧遠總兵,鎮守山海關,抵禦清朝的進攻。明末農民起義領袖闖王李自成攻入北京後,崇禎皇帝朱由檢弔死在煤山的一株老槐樹上,宣告了明朝的滅亡。遠在山海關的吳三桂風聞他的愛妾、絕色佳人陳圓圓被闖王掠進宮去,立刻怒發沖冠,投降了清朝。「沖冠一怒為紅顏」,這在當時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吳三桂降清後,自告奮勇,引清軍入關,直趨京師,為清朝定都北京,及以後的入主中原立下汗馬功勞。因此被清朝封為平西王,坐鎮雲貴。尚可喜、耿仲明原來也都是明朝的崇禎皇帝派往遼東抵禦清軍的邊將,他們在吳三桂之前投順了清朝,為清軍滅明和絞殺農民起義軍出了大力。尚可喜因此被封為平南王,坐鎮廣東,耿仲明被封為靖南王,坐鎮福建,耿仲明死後,由其孫耿精忠襲位。這三個藩王在南方各握重兵,盤踞一方,又在暗中相互勾結,久而久之,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割據勢力,對清朝的一統天下和安定局面構成了嚴重威脅。朝氣蓬勃的康熙皇帝原曾設想,除鰲拜後國家大事應轉到發展農、商、文化上來,使清朝出現一個繁榮興旺的盛世局面。可是事與願違,他不得不殫精竭慮思謀如何應付三藩可能發動的叛亂。半年前,平南王尚可喜上疏請求撤銷藩王,歸老遼東,讓其子尚之信襲位。康熙皇帝不失時機地同意了他的請求,並且傳諭「嘉獎」,命他「盡撤藩兵回籍」。但為了從根本上消除藩王的危害,沒有批准尚之信襲位。康熙當時心想,三藩之中先有一藩撤兵回籍,就減殺了一支力量,其餘二藩容徐徐設法解決。如今,平西王吳三桂和靖南王耿精忠竟同時上來奏疏,懇請撤藩,他怎不喜出望外呢?但康熙皇帝這興奮的情緒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表現出來,這時他只是平靜地問明珠道:「平西王的奏摺是何時遞進大內的?」
「啟皇上,是今日卯時遞進的。」明珠答道,「奴才不敢耽擱,立刻乘馬送達御前。」
康熙又問道:「靖南王的奏摺莫非也是卯時遞進的?」
「是。」
康熙聽了這話沉思有頃,爾後說道:「哦,這倒是很巧……」
康熙早就知道,平西王吳三桂與靖南王耿精忠之間,經常書來信往,秘密而又頻繁。他有些懷疑,這兩個藩王同樣內容的奏摺,在同時送達朝廷,是不是含有什麼陰謀?他的眼睛從明珠身上移開,無意地向站班的王公大臣掃了一眼,忽然瞥見靠近殿門的一位青年貴胄正在偷偷瞧著自己。那是平西王吳三桂的兒子、額駙吳應熊。吳應熊忽見皇帝那犀利的目光注視過來,慌忙低下了頭。
這「九經三事」殿內,如此眾多的王公大臣,誰也沒有吳應熊清楚,明珠送來的吳三桂和耿精忠的這兩道奏摺,和吳應熊的策劃有密切關聯。他是和碩額駙,順治皇帝在世時,曾授他三等精奇尼哈番稱號,並加少保兼太子太保,可他卻與清朝皇帝並不一心,倒是對他的父親平西王吳三桂又孝又忠。吳三桂命他日夕打探朝廷動向,遇有大事用快馬飛報雲南,他都忠實照辦無誤。半年前平南玉尚可喜上疏請求歸老遼東,康熙皇帝命吏部議復:「藩王現在,兒子不得承襲。即請歸老,不如撤藩回籍。」並且已命人啟程赴粵,料理撤藩事宜。吳應熊從此看出,康熙皇帝對藩王的存在,已經感到是個嚴重威脅,勢必採取一個一個剪削的政策。後來,他又刺探出,康熙皇帝早在除鰲拜後,就在宮中柱上秘密刀刻了六個大字,而「削藩」二字尚在首位,情知削藩之舉已不能兔,不過是遲發早發而已。因此,他派親信給吳三桂快馬送去一封密札,告以「朝廷久疑父王,如不請求撤藩,疑慮將更深重。速拜疏遣使,事猶可及。」吳三桂接了吳應熊的密札.恨得咬牙切齒,大罵康熙卸磨殺驢,歹毒致極。然急切間又無計可施,只得致函靖南王耿精忠,向他密通朝廷情況,約定時日,二人共同上疏請求撤藩,試探康熙到底是何態度。——這就是明珠呈給康熙皇帝的兩道奏摺的來龍去脈。因此,額駙吳應熊從明珠進殿後心裡就敲起了小鼓,他很想偷偷地瞧出皇上作何表示。
但康熙皇帝的目光在吳應熊臉上並未停留,他見這位額駙低下了頭,就重又注視著明珠說:「藩王之設,起自世祖先皇帝。蓋因三位藩王均系開國勛臣,有功江山社稷。平南王尚可喜前曾上疏請求歸老遼東,吏部議復撤藩回籍,朕已照準。如今——」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從明珠身上緩緩移向索額圖、熊賜履等人,接著說,「平西王、靖南王同時上疏懇請撤藩,爾等以為如何?」
明珠在朝中素以機敏著稱,他身為兵部尚書,有機會常侍君側,對康熙皇帝的意圖揣摸甚准。這時他便胸有成竹地答道:「二位藩王請求撤藩,言詞極其懇切,奴才以為應當恩准。」
大學士索額圖似乎也是早已謀慮成熟,挺身而出道:「奴才以為不可。」很顯然,他的意見和明珠針鋒相對。
康熙聽了索額圖的話,覺得有些意外:自己倚任的寵臣怎麼會說出這樣的後來!但為了聽聽其它議政大臣的見解,他沒有對索額圖的話表示異議。
戶部滿尚書米思翰和刑部尚書莫洛這時說道:「啟皇上,奴才等以為應當恩准。」
工部侍郎額庫禮素與索額圖過從甚密,一等公法保是索額圖之弟,這二人的意見自然與索額圖一樣,他們一齊奏道:「奴才等以為不可。」
大學士圖海原也說道:「奴才以為不可撤藩。」
熊賜履這時向前一步,嚴肅說道:「啟奏皇上,臣以為皇上應恩准平西王所請。」
侯萬昆也奏道:「臣也以為應准平西王和靖南王所請。」
康熙望著這兩位忠心赤膽的漢大臣,贊許地點點頭,說道:「一種主張是應如所請,准予撤藩;一種主張是不可撤藩。兩種主張,決然相對。常說議論紛紛,方好擇其善者而從之。你們——」他笑了一聲,轉而瞧著索額圖說,「還是大學士陳述一下理由吧——你說為何不可撤藩?」
索額圖道:「平西王當年獻山海關迎我大軍,後又轉戰南北,功高望重。自鎮守雲貴以來,治理地方,政績卓著。如今滇黔安定,百姓樂業,這時卻要削他藩王……」
明珠聽到這兒插言:「啟奏皇上,奴才以為大學士所言非當。」
康熙看了一眼索額圖,見他兩隻眼睛正在盯著明珠,眼神里滿含著怒意。
明珠卻目不旁顧,從容地繼續說道:「平西王吳三桂獻山海關,不過是為了愛妾陳圓圓;後來他轉戰南北也是別有居心。他自鎮守雲南以來,恃功自傲專橫跋扈,從不把朝廷放在眼裡。即以他私行『西選』之制,將他選中的官吏派往南北各地,不許朝廷過問一事,已足見其何等自專。」
侯萬昆也奏道:「平西王用財不許戶部稽查,他卻私開金礦鹽井,攫取暴利;甚至自行鑄錢,每年還要向戶部索要白銀二千萬兩。他還在昆明五華山上造了一所簍金魚鱗瓦齋宮,豪華無比。如今天下之賦半耗於三藩。三藩之中又以滇藩為最。」
明珠接著又說:「他還廣招兵馬,日夕督練。且與西藏通市,以茶葉換取軍馬,充實軍伍,顯系別有圖謀。奴才以為,皇上應該當機立斷,准其撤藩。將所屬藩兵悉數調往山海關外,酌量安插。再派滿洲官兵前往鎮守,以防患於未然。」
圖海聽明珠說完,搖搖頭說:「照大學士所言,官兵對調,勢必勞師動眾,騷擾地方,徒耗錢財。豈非多此一舉!」
一直冷眼盯著明珠的索額圖,冷笑道:「大學士身為兵部尚書,可知道平西王藩下共有多少兵馬?」他不待明珠回答,又接下去說,「他有旗兵五十三佐領,綠營兵十營,忠勇、義勇各五營。造冊二萬,丁數五倍,實有兵了不下十萬之眾。如此強大軍力豈可等閑視之?!」說到此處,他轉向康熙皇帝,「奴才以為,平西王上疏請求撤藩並非出自真心。假如皇上真的撤藩,難免引起意外!」
康熙聞言一怔,旋又平靜下來問道:「如果朕要准其撤藩,將會出現何種意外?」
索額圖進前一步,道:「恕奴才直言,昔漢景帝削諸侯王封地,遂招致七國之亂。前車之覆,後車之鑒,乞皇上聖裁。」
康熙聽了,不禁緊蹙雙眉,良久不語。
索額圖又道:「何況三藩之制,乃世祖章皇帝欽定。皇上改弦易轍,將何以上對列祖列宗?」
康熙突然展眉笑道:「索額圖,你怎麼竟揀起鰲拜的話來了?」他清楚地記得,當初鰲拜頑固地堅持圈換土地,所提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不能破壞祖制。
索額圖登時臉紅起來,說道:「此時不比當初。」
康熙親切地瞧著他,說道:「當初你可不是圄於現狀的呀!那時你一身朝氣,日圖上進。如今,當了大學士,怎麼倒不思進取了?」康熙說到此處,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你想一想,設若當初不除鰲拜,還照老章程圈換土地,我大清江山會出現如此局面嗎?」
索額圖囁嚅道:「奴才可是為了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江山社稷!」康熙嘆了一口氣,說,「你怎麼就忘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養癰成患,三藩亂起,還談什麼江山社稷!」
索額圖分辯道:「奴才以為……」
康熙止住他的話,繼續說下去:「自然,撤藩也許會引起不測。可是,漢景帝時的七國之亂,並非因為他削減諸侯王封地。當時諸侯有心作亂,削地反,不削地也會反!若說鑒戒,朕倒覺得是漢景帝不該錯殺晁錯。一部《資治通鑒》寫得明明白白,藩鎮久握重兵,十有八九要出事。吳三桂蓄謀已久,撤藩會反,不撤藩也會反,不過早晚而已。與其後發,莫如先制。」康熙說到這里,神色嚴峻異常,炯炯雙目射出堅毅光芒:「朕意已決,恩准平西王請撤藩王奏疏,其所部兵遷移山海關外安插。如藩兵撤後當用滿洲兵駐防,則俟平西王奏請後遣發。即差禮部左侍郎折爾肯、翰林院學士傅達札啟程赴雲南,辦理平西王吳三桂撤兵起行事宜。」
康熙皇帝這口諭一出,「九經三事」殿中頓時肅穆異常。他見明珠、熊賜履等主張撤藩的大臣眼中都出現了笑意,還聽見侯萬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似乎是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青年皇帝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當殿前太監尖聲傳諭散朝後,他看見往殿外走去的索額圖,默默地邁過了厚厚的門檻,又回過頭來瞥了自己一眼,他注意到,那眼神十分憂郁。這時,青年皇帝忽然心中一沉。他想,剛才在文武百官面前責備索額圖,是否重了一點呢?他畢竟是位居一品的大員啊!
二
五華山東接祖遍山,北連螺峰山,南臨碧綠的翠湖,是邊城昆明一處著名勝境。平西王吳三桂的藩府就建築在五華山上。這里原是南明永曆皇帝朱由榔的故宮,醉心干將朱家皇朝趕盡殺絕的吳三桂,從緬甸境內將朱由榔執回,在逼死坡用弓弦絞殺之後,即被晉升為親王。從那時起,他開始大興土木,在永曆舊帝宮的基礎上營建新王邸。如今已將藩府建得宏麗壯觀,金碧輝煌。內有重重殿堂、處處樓閣:重華殿,景華殿,洪慶殿,延春宮,永寧宮,桂香館,漾金亭,澄輝閣,擷秀亭,耀芳亭。中央有世上罕見的銅殿一座,名銀安殿。全部構件均為銅制,頂為鎏金魚鱗瓦覆蓋,遇有天晴,便在太陽光下發出耀眼光芒,因是藩府又被稱為鎏金魚鱗瓦齋宮。銀安殿前立一永久性銅旗桿,桿上鑄有一面風吹不動、雨打不搖的銅旗,暗喻著他的王業根基牢固。
這日吳三桂在都統吳國貴、胡國柱及一大群親兵護衛下,乘馬從報國寺回到藩王府邸,心裡充滿著愉快情緒。他從藩府那高大威嚴的大門前下了馬,一直到走近銀安殿前的銅旗竿,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報國寺里新塑的金剛像,令他十分滿意。那塑像與寺廟里常見的金剛不同,不是藍綠臉面、怒目吡牙的恐怖形象;而是與吳三桂一樣高的身材,一樣的六十來歲年紀、白凈麵皮、胸前飄著花白長須,一樣的身穿團龍補服、項掛珊瑚朝珠、頭頂紅寶石頂戴和三眼花翎的王爺,使人一見這金剛,立刻就想起平西親王。在報國寺里塑金剛象,是吳三桂「期垂永久」宏願里的一項。他平生最高的願望是萬古流芳。今天,他親見這金剛酷肖自己,尤其是塑匠善體人意,將他的橫眉立目塑成慈眉善目,又想到雲南軍民人等及後世子孫,將永久把他供奉下去,怎能不喜上眉梢呢?
他輕輕捋了捋胸前的花白長須,躊躇滿志地跨進了銀安殿,在殿正中王爺的紫檀木雕花王座上剛剛落座,便有總兵馬寶近前跪稟:「啟王爺,馬寶奉王爺之命,已將猛密土司龍吉兆斬殺,其所據十二苗寨全數燒光。」
「好!」吳三桂瞧著這員虎將,高興地點點頭,說:「苗、彝、僳僳等蠻夷性喜作亂,讓他們看看龍吉兆的下場,使彼知懼,將軍之功莫大。」說到此處,他問道:「此行用了幾日?」
「七日即歸。」
吳三桂稱贊道:「將軍神速,可當大任——你先下去,明日為你慶功。」
「謝王爺恩典!」馬寶站了起來,朝外招招手,喊道:「抬過來,請王爺過目。」
隨著他的喊聲,一隊肩抬箱籠的綠營兵丁快步走進銀安殿,在吳三桂座前打開了箱蓋。但見一個個大木箱中,裝滿了黃澄澄的金錠、白花花的元寶、光燦燦的珍珠、瑪瑙、翡翠、玉石……
這是馬寶此行的戰利品。這樣的場面對吳三桂來說並不新鮮了,他每有一次派遣,便有一次這樣的掠獲。盡管如此,他仍然笑逐顏開。
冷丁,室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中,粗大的嗓門喊了一聲「王爺!」
吳三桂聽出,這是都統吳國貴的聲音。他腳未停下,就高喊出聲,顯然有了急事。吳三桂收起了笑容,端坐在花梨太師椅上,威嚴地說:「進來。」
吳國貴匆匆走進,跪稟道:「啟王爺,京師里額駙爺來了密札。信使轉達額駙爺的吩咐——十萬火急。」說著,就把一個漆封的半尺余長大信封呈了上去。
吳三桂接過了沉甸甸的漆封大信袋,立刻說道:「吩咐夏國相、胡國柱、吳應麒等速到萬卷樓議事。」
「是。」吳國貴不敢遲延,轉身迅速走了。
萬卷樓在安阜園西部,門前有一片翠柏,前後有兩座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十分隱蔽而幽靜。這座樓原是吳三桂的書房,近來成了他與親信將領密議大事的地方。
都統、吳三桂之婿夏國相、胡國柱,忠勇中營總兵馬寶,都統吳國貴、吳應麒等來到萬卷樓的時候,已是掌燈以後。樓里又點了一盞紗燈,議事的桌上燃了幾只蠟燭,與平時的大放光明比起來,驟然顯得黑暗而陰森。
吳三桂已將吳應熊送來的密札翻來覆去看過。此時他坐在太師椅上,命夏國相、胡國柱等人兩旁落座,傳閱密札。大家閱畢,吳三桂說道:「密札上寫得明明白白,皇上已恩准本藩請撤藩王的奏疏,諭所部兵遷移山海關外安插。並差禮部左侍郎折爾肯、翰林院學士傅達禮,啟程來滇,辦理本藩撤兵起行事宜……」
說到此處,吳三桂的眼睛從眼前每個人的臉上掃過,他見吳應麒、吳國貴面面相覷,胡國柱、馬寶忿然作色,夏國相凝眉不語。
吳三桂試探地說:「諸位將軍看這……」
胡國柱氣忿地說:「當年王爺南征北戰、給他打下半壁江山。如今天下太平了,他就要撤藩了,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嗯?」吳三桂聽胡國柱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覺得很是解氣,卻瞪大眼睛盯住他,審視良久,斥道:「怎能胡言亂語!」
馬寶並不因胡國柱挨了訓斥而畏縮,他反而高聲說道:「胡都統說的極是,我也是心中不服……」
吳三桂嘆了一口氣,說:「本藩深知各位將軍忠心。可皇上……」他站起來,慢慢踱向樓窗,自言自語,「三個月前,皇上還賜我御用貂帽、團龍裘、青蟒狐腋袍、束帶,欽派兩位御前侍衛專程送達,恩寵不可謂不大。怎麼如今就會……莫非他貫於兩面伎倆,把對付鰲拜的手段也用於本藩了——將欲取之,必故予之……」
夏國相一雙稀疏的眉毛緊鎖著,說道:「我原說不要上請求撤藩的奏摺,如今弄假成真……」
吳三桂踱到他面前,捋捋長須說:「丈夫做事無後悔——何況,撤藩並非因為本藩上了奏疏,你不見應熊密札中所言么?皇上說,本藩蓄謀已久,撤藩會反,不撤藩也會反……」
「那王爺就反了吧!」
馬寶這一聲叫喊,使所有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就連吳三桂也停下腳步,側過身來怔怔地盯著他。他們心裡都起過「反」的念頭,這樣在眾人面前公開說出來卻是第一次,一時間誰也不再說話。半晌,吳國貴打破了沉默。他懷著一點希望,說道:「額駙爺所報未必就那麼准吧……」
吳三桂瞅了他一眼,搖搖頭,說:「不能小看了當今皇上。四年前以沖齡少年即智除鰲拜,如今已屆弱冠,更是遠非昔日。我想應熊所報,必不會差。」
吳三桂言猶未畢,樓外響起了王屏藩的聲音:「王爺!」未等允准,他已勿匆走上樓來,稟道:「朝廷飲差禮部左侍郎折爾肯、翰林院學士傅達禮到,立等王爺接旨。」
吳三桂一愣,咬牙切齒地說:「他們來得好快!」
吳三桂接讀康熙聖旨的次日,幽靜的萬卷樓前一反平日氣氛,突然崗哨林立,戒備森嚴。忠勇中營總兵馬寶身挎腰刀,虎視眈眈,在樓前不停腳步往來巡視。
萬卷樓上,吳三桂正在召集親信將領會議行止。
老謀深算的吳三桂這時端坐於太師椅上,顯得無可奈何地說:「本藩日前上疏請求撤藩,一片丹誠,今蒙皇上恩准,就要撤往山海關外了……」
胡國柱高聲叫道:「撤藩無疑是調虎離山。我們離開雲南,無兵無權,還不是任他擺布。」
吳三桂「啪」的一拳砸在桌上,佯怒道:「住口!」
此時,萬卷樓下忽然喧曄起來。原來是雲南巡撫朱國治奏欽差折爾肯、傅達禮差遣,來問王爺准備何時啟程,被橫眉立目、驕氣逼人的馬寶攔在樓外,不許近前。
朱國治和顏悅色,問道:「為何不準我面見王爺?」
「不準就是不準!」
「我有要事陳稟。」
馬寶敵意地盯著他:「何不去找二位欽差陳稟?他們一來你不是就去面見了?!」馬寶知道,這雲南巡撫朱國治也是力主撤藩的一個。在他看來,主張撤藩之人統是王爺的對頭,皇上的奴才。朱國治昨天去折爾肯和傅達禮下榻的賓館拜會欽差,就是有力的佐證。他想,有什麼要事?無非是有益皇上,有損王爺!馬寶恨不得抽出刀來,將朱國治結果了性命,怎會放他進樓去見吳三桂呢?
朱國治卻不知馬寶如此心腸,猶正色道:「誤了大事,你——可擔待得起?」
馬寶鄙夷地「哼」了一聲,說道:「小小的巡撫,擺什麼臭架子——滾!」
朱國治氣得渾身發抖,憤然轉身離去了。
萬卷樓上,吳三桂假戲真做,已將眾將的憤激情緒逐漸引向高峰。他一雙渾濁的眼睛直視著胡國柱問:「莫非你們敢謀反朝廷?」
胡國柱尚未答言,夏國相走上前來,說道:「不反,王爺的身家性命就不保了!」
吳三桂又轉向夏國相,問道:「你說什麼?」
夏國相沉靜地說:「反。」
吳國柱、吳應麒、吳國貴等齊聲叫喊:「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