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顧念的小說叫什麼名字
『壹』 寒光照鐵衣 慕雲舒
謝玄清:
火雲寨大當家,武林中的頂尖人物。一路「乾坤鐵掌」天下無雙。《射鵰英雄傳中》的鐵掌幫幫主上官劍南尚是他師弟。上官劍南手創鐵掌幫,而謝玄清顧念著岳飛的恩義,毅然地領起火雲寨當家的職務,要延繼岳飛遺志,橫掃金兵出關外。江湖人稱「神龍俠丐」。
沈忘機:
武林中的一位傳奇人物,俠蹤常現於關外。與謝玄清並稱於世,「關中龍,關外鷹」,端的是威震天下。為人兔脫鷹揚,倜儻瀟灑,行事只憑一已好惡,獨來獨往,宛若神人。武林中人對謝玄清是又敬又畏,而對沈忘機卻是談虎色變,三十年來與沈忘機交過手的人,迄今未死的實在找不出一人來。
楊瑛:
天王幫幫主,人稱「寒梅女俠」,其人雖不常在江湖走動,可她手創的天王幫卻是威震武林。其勢力之大、控勢之廣、人才之濟,幾可與丐幫、火雲寨分庭抗禮。比之少林、武當這等大門派亦是不遑多讓。楊瑛雖是女流,卻有男子胸懷,她是洞庭義士楊幺之女,岳飛本是她殺父仇敵,可國難當頭,她卻毅然拋卻小仇,與岳飛舊部聯手抗擊入侵的金兵。真可謂「巾幗不讓須眉」的典範。
何人我:
丐幫幫主,其人英雄俠義,光明磊落,颯颯一奇男子也。
道清真人:
武當派掌教真人。童顏鶴發,卻是天真爛漫,憨態可掬。只因胸中無防人之心,被師弟暗算而致重傷,險些釀成荼毒武林家國的大禍。
陸本缺:
道清真人的二師弟,老真人須臾道長的得意門生,年青時闖盪江湖,得來個「奔雷劍」的諢號。為人嫉惡如仇,曾在岳飛軍前效力,後因師門生變,急急趕回,從此隱跡江湖,不知所蹤。謝玄清生平第一摯友。
郭道儒:
武當派棄徒,道清真人師弟,須臾道長第三弟子。因為人心術不正,被師傅逐出門牆,流落關外,又逢奇遇,練就了一身正邪功夫。他不計師恩,反而懷恨逐棄之仇,立志要奪回武當掌門之位。為達目的,不惜投身敵邦,做起了賣國之賊。
張隱亭:
明教碩果僅存的一位高手奇人。南宋初期,政局動盪,四方揭竿起義者甚多,朝廷對金人屈膝,但對起義民眾卻是心狠手辣。明教被朝廷視為反賊,大肆鎮壓,教眾死傷殆盡。其時明教王教主的師弟未在總壇,因而躲過一場浩劫。他收下張隱亭作弟子,並命他重組明教。張隱亭武功之高,已達出神入化之境,只是隱跡埋名,秘圖光復,不為武林所知。
瀟湘雙劍:
天王幫幫主楊瑛的左膀右臂,江湖上一對鴛鴦俠侶。飄雪神劍凌典風,冰雪神劍高弦月,一者豐神如玉,一者淡雅如菊,不知羨煞多少江湖兒女。
風雷雙煞:
沈忘機的一對棄徒。風煞雲倚風,自稱「拂雲仙子」,雷煞雷天行,自稱「玉面郎君」,兩人心黑手狠,生平只懼怕沈忘機一人。他們自比金童玉女,卻得
來「雙煞」惡名。可若有人敢在他們面前提到「雙煞」二字,便立招殺身大禍。
故事主線:
岳飛死後,留下一件寶甲。這件寶甲原是當年明教教主方臘上陣殺敵時所穿,到南宋時期,明教覆滅,寶甲落入朝廷之手。高宗見岳飛功大,便將此甲賜給岳飛,刺上「精忠岳飛」四字,岳飛被害後寶甲又被收回皇宮。據說這件寶甲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得之者非但可以稱雄天下,還可得到富可敵國的寶藏。於是,武林中人風聞景從,皆欲得之而後快。江湖掀起無數腥風血雨,刀光劍影,圍繞著寶甲陣陣閃爍。故名《寒光照鐵衣》。
正文:
「胡馬嘶風,漢旗翻雪,彤雲又吐,一竿殘照。古木連空,亂山無數,行盡暮沙衰草。星斗橫幽館,夜無眠,燈花空老。霧濃香鴨,冰凝淚燭,霜天難曉。
長記小妝才老,一杯未盡,離懷多少。醉里秋波,夢中朝雨,都是醒時煩惱。料有牽情處,忍思量,耳邊曾道:「甚時躍馬歸來,認得迎門輕笑。」
這首《青門飲》詞出自北宋時邦彥之手。時邦彥為宋神宗元豐二年進士,歷任兵部員外郎,集賢校理,河東轉運史,吏部尚書等職,其詞風清麗,筆觸細膩,雖後世遺詞不多,但在當時深得士人喜愛。即便青樓歌館,酒肆茶樓,亦是多有人吟唱。此際歌聲正是傳自西子湖面的一艘畫舫之上。
歌聲渺渺,琴音流動,彌漫在西子湖上,宛似綸音仙樂,飄逸絕塵,施施然有醉人之意。畫舫之畔,三五遊客,或盪舟徘徊,或側耳凝神,或駐足傾聽,臉上均有艷羨之色。遠處荷花叢內,更不知多少輕舟隱沒,偶爾發出一兩聲唏噓贊嘆,那也自是表達「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之意了。
這畫舫名叫「碧玉舫」,原是江南最為馳名的一艘花船。舫上女子藝名「水如煙」,雖困頓風塵,但才藝品貌堪稱蓋世無雙。士林學子,商賈富豪,乃至朝廷大員,趨之若鶩者不勝枚舉。
水如煙雖是煙花女子,但既負才學,便頗存傲骨,江湖之上,能踏進碧玉舫的人已是屈指可算。即便有幸上船,稍稍不適心意,被逐下船的,亦是尋常之事。碧玉舫外千金求歌笑而不可得者,多如夏雨秋霜。
此時琴音漸撫漸低,又過片刻,終於寂靜無聲。
遠處荷叢內圍觀人眾翹首而望,臉上頗有失望之色,似是余意未盡。有幾位相識之人相互寒暄之後便議論起方才的琴歌來。看眾人大多華服錦衣,神態昂然,所論之調亦全是贊譽之事,或曰曲佳,或曰詞好,個中也大有不懂音律之人,便稱贊起歌唱之人來,什麼慧質蘭心一點,盈盈笑語半纖,極盡誇耀之能事。其實眾人均知,那歌唱之人,必是馳譽江南的煙冰美人水如煙無疑。這其中許多人都是拜訪過碧玉舫的,但俱是吃了閉門羹。他們大都出身富貴,常在青樓尋歡作樂,所遇女子哪個不是曲盡逢迎,畢獻嫵媚?而在碧玉舫前,卻連船也上不去。但愈是如此,愈覺水如煙不負其名,見上一見的念頭卻是更盛了。他們心中俱想,既然已經到了碧玉舫外,不妨將水如煙大大的誇獎一番,若趕上水姑娘高興,或許便能登一回船。一時間嘖嘖稱贊之聲不絕於耳。眾人說的口沫橫飛,神態也是諂媚之極,倒似是水姑娘的知音一般。有幾人見地不同,竟爭得面紅耳赤。有分教:「作文章不妨落後,捧美人務必爭先。」
正眾人紛紛嚷嚷,各抒己見之時,忽聽得一聲輕嘆,一人悵然吟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語氣中頗有蕭索,惋嘆之意,聲音雖不響,但諸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均不由心中一動,齊向聲音響起處望去。但見數丈外一葉白篷舟半隱於青荷叢內,船頭端坐著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書生,外抱英風,內含儒雅,劍眉星目,形容軒舉,長的頗是俊朗。他正襟而坐,卻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氣度。在他對面坐著一位青衣老者,手裡拈著一枚棋子,正自沉吟,似乎對下一步棋子去處頗為躊躇。兩人凝神對弈,對周遭形勢恍若不見,卻不知方才是誰吟的詩句。
其時已值南宋高宗紹興三十一年,自紹興協議簽訂後,宋金東以淮河為界,西以大散關為界,對峙已久,宋年年納貢,稱臣於金,兩國相安無事已有十多年光景了。當年金兵寇境,義士豪傑眼見家國一旦淪落夷荻之手,無不切齒痛心,紛紛聚旗抗之,數十年攻伐征戰,不止不休。金國雖鼎盛一時,卻也不堪經年戰火之厄,尤其朱仙鎮一役後,更是元氣大傷。而今息戰多年,經濟已漸漸恢復如初。金主覬覦南朝繁華由來已久,從未中斷過飲馬長江之念,此時見宋廷日益腐敗,便暗中厲兵秣馬,只待時機成熟,便旌揮南指。一時間兩國邊境之地情勢極度緊張,屢有民勇義士與金兵攻殺之事發生,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兆。
邊疆雖時有戰事,但宋都府臨安卻是戶戶垂楊,處處笙歌,風物繁華,一似太平盛世。當年高宗為避戰火,一路南逃,在臨安定都。那時放眼神州,滿目蕭條,但臨安乃天子腳下,賢雅畢集,幾十年滄桑變化,此時一朝富貴,盡屬臨安,風華之盛,猶勝前朝;西湖歌舞,夜以繼日,長年不絕。觸目皆是錦綉繁榮景象,早已見不到半分戰火遺痕。
臨安府地,居住的大多是富戶。當初宋室南渡,有錢人家見皇帝逃跑,便都一窩蜂的跟著跑來。他們身攜巨資,那時南宋大半的財富都聚集在這些人手中,他們一得安定,便征歌逐色,過起紙醉金迷的生活來。一時間靡靡之風,彌漫西湖。宋高宗更是苟安於半壁河山,只圖享樂,哪有心思收復失地,一雪父兄之恥!有識之士眼見君民皆若此,雖痛心而無奈,每賦新詩,多有家國之悲嘆,有位大學士作詩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譏刺南朝政客,正是方才那人所吟之句。
當此時此景,吟此詩此句,實在是大煞風景之至。有幾人更向二人怒目而視,暗罵哪裡來的不懂風月之輩,在水姑娘的花船前丟人現眼。
那白衣公子待那青衣老者下完一子,順手拈起一枚白子,嘆了口氣,說道:「時公邦彥當年出使北國,羈旅之中,暗寄情懷,遂成此詞。上闕寫景蒼莽,氣格雄渾,邊塞風骨,直呈目前。下闕寫兒女私情,雖落了些下乘,但一句『躍馬歸來』,仍是不失豪氣。煙花之地,竟也歌時公之詞,詞曲雖妙,意境全無。」說著搖了搖頭,向那畫舫望了一眼,又復凝神去看棋勢。
此刻,畫舫之內珠簾半卷,一位衣服華貴的妙齡女郎正自手撫短琴,含笑盈盈,秋波流轉之處,卻是望向對面的一位黃衫少年。那女郎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加之衣服華美,玉飾金簪燦然生光,映得滿室生輝。艷麗顏色,絕代風華,當真不可以物喻之,正是馳名江南的煙冰美人水如煙。她一雙美目澄澈如秋水,一顰一笑間,已流轉出千種風韻柔情,萬般嬌嬈嫵媚。但見她朱唇輕啟,笑語已聞:「賤妾這首琴歌,可還入得尊客之耳么?」
對面那黃衫少年年紀甚輕,臉上稚氣猶存,但面如無瑕美玉,形容俊美,體材清秀,手中輕搖摺扇,神采翩然,清逸瀟灑。他二目一直不離水如煙,聽她相問,微微含笑,悠然道:「清兮絕兮,巧兮倩兮。」
他前半句「清兮絕兮」贊揚水如煙琴韻高妙,頗得意蘊,但後半句「巧兮倩兮」卻是贊揚她容顏體態,那少年臉上似笑非笑,微有輕薄調笑之意。水如煙卻並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公子既然能過了三道文學試題,登上這畫舫,便是有緣之人。這闕青門飲豪情中有柔情,奔放中見婉約,賤妾最喜彈唱。公子喜歡甚麼詞曲,不妨也來彈奏一番。」黃衫少年道:「久聞如煙姑娘琴歌之技,天下無雙,今日在下躬逢其盛,有幸聆之,當真胸懷滌盪,塵俗頓消。有如斯雅奏,小子又豈敢在姑娘面前班門弄斧!」水如煙道:「公子不必過謙,既能對上碧玉舫的對聯,想必也是有才華之人。但公子尚須再過詩、樂、丹青三關,否則賤妾可要依著規矩請公子下船了。」黃衫少年點了點頭,緩緩走到一架古琴前,略一沉吟,道:「在下也賦一曲『青門飲』,贈與姑娘。」調柱弄弦,且彈且歌,唱道:「白楊吐綠,翠柳垂蕊,閑窗日影,雛燕雙飛。芳草叢中,桃花枝下,偶識啼鶯言語。聞聲而步止,直相疑,神仙樂曲。湖曰西子,舫名碧玉,人比師師。」
琴音悅耳,歌喉清麗,水如煙見他琴上造詣雖不如自己,但才思敏捷,轉眼成詩,也不禁心下佩服,心想:「雖只寥寥數語,但春日踏歌情景已盡入詞中。他將我的曲子比作神仙樂曲,又把我比作名妓李師師,這可是捧得很了。」 李師師是北宋名妓,色藝雙絕,深得道君皇帝恩寵,是風塵中的花魁。水如煙聽他如此比喻,心中甚是高興,臉現歡容,笑道:「公子過譽,賤妾可不敢當。」
黃衫少年含笑遜謝,忽然琴音漸轉低沉,彈到凄切處,直如揪人心肺一般。碧玉舫外看客都不禁心為之酸,只聽他續唱道:」古來知音能幾,鏡中珠花,空勞嫵媚。彈指芳華,剎那紅顏,轉眼盡入春水。脈脈亂如絲,有誰會,伊人心意?人生何寄愁苦,憑琴付與春知。「
詞中大有傷感之意,他唱到後來,已轉悲聲,直欲催人淚下。水如煙一呆,聽著詞意悲苦,卻是一番至理,不自禁想起自己身世,風塵淪落,雖然紅極一時,但那都是因為年輕美貌之故。待得數年之後,紅顏凋逝,人老珠黃,還會有誰人憐惜自己?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嘆息罷了。她生性豁達,這悲傷之意僅僅在心中一閃而過,但碧玉舫上的其他女子卻是人人為琴曲觸動心事,自哀自傷,有幾人甚至暗暗落下淚來。
忽然」錚「的一聲輕響,琴聲收尾,黃衫少年長嘆一聲,推琴而起,臉上頗有落寞悲戚之色。他本正當喜樂無憂之年,可一曲既終,竟似忽生滿腹心事。
水如煙道:「公子文章,令人嘆服!賤妾冒昧,請問公子大名?」黃衫少年定了定神,收起戚然神色,換上一副歡容,摺扇一展,那扇紙上畫有幾樹梅花,他輕搖幾下,頗顯典雅書香之氣,說道:「在下張寒玉,臨安人氏。」水如煙微微欠身,道:「原來是張家公子,失敬失敬。寒玉之名,不落俗套,穎然而新,想必令尊令堂也是腹有珠璣之人罷!名字起的不俗,頗見風骨。」她一邊說話,忽然玉腕輕抒,纖指微分,掌心赫然多了一枚紫玉腰配,那玉通體晶瑩,成色溫潤,一見便是名貴之物。她把紫玉放在桌上,含笑注視著那黃衫公子張寒玉。
張寒玉神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又恢復如常,淡淡說道:「原來如煙姑娘竟是喜歡和人談論名字!在下名字縱然不錯,也比不了水姑娘之名。蒙朧如水,縹緲似煙,似水如煙,畫里神仙。」他此刻雖仍與水如煙調笑,但語氣已經不如方才自然。二目始終不離那枚紫玉玉佩,眼神中微有惴惴之意。
水如煙微微一笑,看了看張寒玉,說道:「古人嘗言:『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月明珠,藍田玉皆是希世之珍。這枚玉佩年代久遠,更是藍田玉中的極品。下人們偶然從舫上拾得,不只為何竟掉在碧玉舫上?張公子可知道其中緣故么?」
張寒玉臉色一紅,這枚玉佩原是他的物事,如何不識得?他正和家人賭氣,是從家裡跑出來的,其父親派人四處找尋,他被追的急了,情急生智,便鑽到畫舫上來。心想:「你們縱然把臨安城翻亂了,也找不到我。誰能想到我會來喝花酒!」想到父親自負聰明絕世,卻也決找不到自己,不由暗自得意。他也是少年心性,心想要登就登最好的花船,花了十兩銀子請了個路人引領,便上了這碧玉舫。
那待客的丫鬟名叫虹兒,這碧玉舫上的規矩原是要對的上水姑娘出的對子才有資格上船。虹兒見他容貌俊美,不由起了愛慕之意,心想:「我家姑娘的對子難倒過多少江南才子?這少年穿著打扮宛然便是個紈絝子弟,他如何能對的出?」便隨口說了三個簡單的題目,卻是《詩經》里關於男女之情的句子,一則試試他才學,二則稍露愛慕之情。張寒玉自幼苦讀詩書,聰穎機變,腹中實是大有才學,那丫鬟虹兒所出題目又甚簡單,自是信手拈來,略無滯礙,直把那虹兒樂的喜笑顏開。她把張寒玉讓進偏艙待茶,忙前忙後,極盡殷勤。張寒玉見她不時賣弄風情,說話風言風語的,不由暗暗皺眉。他生在名門大戶,幼學詩禮,見那小鬟如此,倒先有些窘迫了。
虹兒見他窘得面紅耳赤,不由笑道:「公子上花船來,難道只是為了賞風景么?」張寒玉臉色更紅了。虹兒見他如此,知道是個雛兒,心中更是歡喜,當下不時用言語挑逗。張寒玉哪懂風月之事,大窘之下,以袖掩面,徑出艙去。慌亂間便將玉佩丟失了。他出艙來,尚未及得下船,驀然發現幾只官家的船隻自碧玉舫邊駛過,怕是父親派來找尋自己的,只得又退了回來。
虹兒拾了玉佩,她久隨水如煙,也是識貨之人,那藍田玉號稱官玉,可不是普通人能戴的!自來配藍田玉之人,若非王侯卿相,也是達官顯貴。便是尋常富人,若無官府背景,平時也不敢佩帶。她知張寒玉來頭非小,不敢怠慢,便引張寒玉去見水如煙。
張寒玉以為煙花女子均是如虹兒一般,暗想:「現下可不能露出馬腳,否則被她逐下船去,非被爹爹找到不可!」更何況她摯愛的寶玉丟失,想是落在碧玉舫上了,不可不尋回。當下便假作老成,與水如煙調笑戲謔。水如煙見了那玉,忽然想起一事,心中已經猜到眼前之人是誰了,見張寒玉裝的煞有介事,當下也不點破,只是淡淡一笑。張寒玉見玉佩到她手中,又聽她相問,只道方才虹兒將挑逗他的事情都向水如煙說了,不由臉上一紅,暗道:「煙花女子當真不知廉恥,這種事情,怎麼說的出口!」他略一遲疑,道:「這物事是在下的,想是登船時不小心落下的,既然到了姐姐手中,還望見還,在下感激不盡!」說著深深一揖,神色恭謹,已無半分調笑模樣。
水如煙微微一笑,正欲答話,忽聽窗外一聲長笑,宛如破鈸殘瓦相摩擦,澀澀的刺耳之極。那笑聲尚遠,但二人已聞如在耳畔,震的心搖神馳,顯然此人內力頗為霸道,二人相視一眼,都不禁變色。只聽那人叫道:「我們遠從瀟湘而來,久聞煙冰美人之名,此番至誠拜遏,你這丫頭偏還出什麼文謅謅的把戲。兄弟們都是粗人,不懂這些。如此刁難,豈不是寒了遠客之心?」他這一說,立時有幾人高聲附和。只聽虹兒的聲音道:「近客遠客,碧玉舫都一視同仁。客人們來到碧玉舫,便得遵守我們的規矩,既對不得我家姑娘的聯子,對不住,各位請回吧!」她此言一出,登時便有幾人大喝起來,那刺耳的聲音笑道:「小妮子恁也無禮,這里是一千兩的銀票,怕是見皇上一面也夠了,你們所圖的也不過是這些罷。快把你們姑娘叫出來,陪爺們風流快活!」言語間頗為無禮。
水如煙皺了皺眉,心下十分不悅,忖道:「自來拜訪碧玉舫之人,大都是腹有才學。即便文法平常,亦是禮數周到。若人人都如此大呼小叫,毫無規矩,這碧玉舫風雅之名,如何還能傳到現在?」隔窗望去,只見湖面上一隻大船正對著碧玉舫。船頭上十幾個勁裝大漢傲然而立,靠艙門處端坐著一位身穿著紫金袍的精瘦漢子,看年紀三十歲左右,一雙鷹目閃閃爍爍,一見便不是個等閑人物。他身旁一個丑臉大漢,相貌極為醜陋,正自叉手而立,手裡掐著一疊銀票,向著碧玉舫方向冷笑,臉上滿是傲慢鄙夷之色。方才大聲呼喝之人自然是他了。
這伙人物乃是湖南洞庭湖上的一夥嘯聚的綠林人物,喚作「天水幫」。這「天水幫」起於瀟湘方十餘年,但勢力發展極快,已隱然成為江南綠林中的瓢把子,便是縱橫水路百餘年的排教也頗有不及。天水幫幫主邵明達人稱「八臂神將」,更是武林中的一位響當當的人物,只是年事已高,近幾年極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武林人提起「八臂神將」四字,無不肅然起敬。此人英雄俠義,雖處身黑道,但光明磊落,不失俠者之風。那身穿紫金袍的漢子便是邵明達之子,名叫邵元峰,人稱「神元小劍魔」,武功倒也頗為了得。此次他奉父親之命,萬里迢迢而來,乃是為了會一位重要的人物。他身旁的醜陋大漢是他的心腹兄弟,姓吳,幫里人都叫他吳老大,當得起邵元峰半個家。
那吳老大無意中得知「煙冰美人」的畫舫便在西湖之上,他知道邵元峰武功雖高,卻極喜歡貪花惹草,便鼓動著他前來。邵元峰是個無主見之人,久聞水如煙之名,也想著見上一面,雖有要事在身,但一想時間尚早,又被吳老大勸說一番,便耽擱下來。他們作匪盜已久,在瀟湘橫行慣了,依著吳老大的意思,直接闖上花船,胡天胡地一番,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邵元峰心想水如煙久負盛名,自然與庸脂俗粉不同,若如此未免唐突佳人,於是命人備下一千兩的銀票,方才來拜船。
虹兒見眾人各個相貌凶惡,心中厭惡,便出了幾個極難的對聯,那些人俱是出身草莽,成天在刀頭上打滾,哪懂什麼詩詞唱和?吳老大先是說了些好話,見那虹兒依然不讓眾人上船,不由心下大怒,當即大吼一聲,說話間用上內力,直震得諸人耳鼓嗡嗡作響。虹兒不由臉色一變,吳老大心下暗自得意:「臭妮子給臉不要臉,老子這手震天吼內功絕技,怕是你這輩子也沒見過」。其實他所謂的「震天吼」只不過他嗓音刺耳,兼之內功也不弱,吼將出來,尋常人自然抵敵不住。虹兒向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懼意。吳老大哈哈大笑,突地一個箭步縱到船頭,雙足發勁,涌身一躍,身子斜飛而起,空中一個輕巧的轉折,徑向碧玉舫船頭落去。遠處有幾十條輕舟圍觀,見他身法輕靈,雖鄙其為人做法,卻也不禁叫一聲好。虹兒見他徑闖花船,心下慌亂,回身大叫:「姐姐,來惡人啦!」
吳老大倚仗天水幫勢力,在瀟湘橫行無忌,在煙花之地巧取豪奪,乃極尋常之事,非但白吃白睡,臨走還會向老鴇兒索要孝敬。偶遇到不通事理的老鴇兒,便拔劍抽刀,吹鬍子瞪眼,加之生的凶神惡煞一般,老鴇兒不敢得罪,無不乖乖就範。吳老大深諳恫嚇之道,眼見那丫鬟虹兒已生出懼意,知道此刻自己往船上一躍,她必然畢恭畢敬,待己以上賓之禮了。一船美貌女子,還不是任由自己胡來!他腦子中現下盡是羅幃香帳,被暖鴛鴦的旖旎風光,想到得意之處,不由縱聲長笑。
驀地青光一閃,一物斜飛而至,直撞向吳老大腿上「環跳穴」。吳老大身在半空,本已無可借力,加之他根本未料到一艘花船之上竟會有善於打穴的武功好手,心下一驚,情急之中,只得身子一傾,雙足飛踢,將暗器踢開。但身子也失了平衡,後背撞到船板之上。他雙肘一撐,身形一沾即起,雖然見機極快,但神情已是頗為狼狽。
但聽艙門門簾一響,黃影一閃,一人自艙中躍出,他伸手將「暗器」接回,卻是一柄梅花竹骨紙扇,那人輕搖幾下,神態瀟灑曼妙之極,正是那青年公子張寒玉。原來張寒玉正自室內凝神看著外面局勢,見俱是些陌生面孔,料想不是父親派來的,心下稍安,微微鬆了口氣。正這時,水如煙湊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笑道:「幫我打發了那些強人,我便不揭穿你的身份,並且把玉佩還你!」張寒玉一怔,道:「你知道我身份?」水如煙笑道:「我不認得你,卻知道東宮太子。」張寒玉臉上一紅,道:「別說啦,我依你便是!」
吳老大抖見屋中走出個俊美的青年男子,知道定是方才讓自己出醜賣乖之人,不由又妒又恨,大聲叫道:「好哇,水如煙躲在屋裡不肯出來,原來是在和小白臉打情罵俏。」張寒玉臉上一紅,尚未說話,虹兒在旁已自忍耐不住,叫道:「休得胡言亂語!量你是遠來之客,不知碧玉舫背景,權且饒了你一遭。趕快下船去罷!」
吳老大微微一怔,忖道:「這丫鬟口氣不小,怕是真有甚麼江湖背景。」他們天水幫雖然縱橫黑道,但老幫主邵明達極重義氣,倒是不敢輕易得罪綠林上的朋友。但他念頭轉了幾轉,也始終想不起臨安有甚麼了不起的綠林人物,料想那丫頭危言聳聽,當下冷笑道:「什麼人物罩著你們場子?老吳我還真是孤陋寡聞。」
虹兒方欲再說,忽聽艙內一人道:「虹兒,說這些作甚麼?」語中微有不悅之意。其聲柔媚入骨,卻自有一股威嚴,虹兒聽得是水如煙的聲音,不敢違拗,應了一聲,垂手退在一旁。只聽水如煙又道:「張公子,就請你幫忙罷!天高日朗,風清水淡,如此大好風光,莫被無聊粗野之人攪了。我不喜歡見外客,便請他們下船罷!」張寒玉笑道:「姐姐放心,小弟自當照辦!會文人當以詩禮,而對那些粗鄙之人,便無須如此了。與他們談詩經論孔孟,豈不是對牛彈琴?所以古人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只是既然說不清,又何必要說?」水如煙聽他說的煞有介事,不由微微一笑,道:「那當怎麼辦呢?」張寒玉道:「只需幾拳幾腳,打落水裡喂魚就是了。這里的名堂呢,便叫做:以暴制暴。」兩人一唱一和,竟毫不將吳老大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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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以前《今古傳奇·武俠版》登過一本慕雲舒寫的文章,叫寒光照鐵衣,有誰能給出這本書的全文,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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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清:
火雲寨大當家,武林中的頂尖人物。一路「乾坤鐵掌」天下無雙。《射鵰英雄傳中》的鐵掌幫幫主上官劍南尚是他師弟。上官劍南手創鐵掌幫,而謝玄清顧念著岳飛的恩義,毅然地領起火雲寨當家的職務,要延繼岳飛遺志,橫掃金兵出關外。江湖人稱「神龍俠丐」。
沈忘機:
武林中的一位傳奇人物,俠蹤常現於關外。與謝玄清並稱於世,「關中龍,關外鷹」,端的是威震天下。為人兔脫鷹揚,倜儻瀟灑,行事只憑一已好惡,獨來獨往,宛若神人。武林中人對謝玄清是又敬又畏,而對沈忘機卻是談虎色變,三十年來與沈忘機交過手的人,迄今未死的實在找不出一人來。
楊瑛:
天王幫幫主,人稱「寒梅女俠」,其人雖不常在江湖走動,可她手創的天王幫卻是威震武林。其勢力之大、控勢之廣、人才之濟,幾可與丐幫、火雲寨分庭抗禮。比之少林、武當這等大門派亦是不遑多讓。楊瑛雖是女流,卻有男子胸懷,她是洞庭義士楊幺之女,岳飛本是她殺父仇敵,可國難當頭,她卻毅然拋卻小仇,與岳飛舊部聯手抗擊入侵的金兵。真可謂「巾幗不讓須眉」的典範。
何人我:
丐幫幫主,其人英雄俠義,光明磊落,颯颯一奇男子也。
道清真人:
武當派掌教真人。童顏鶴發,卻是天真爛漫,憨態可掬。只因胸中無防人之心,被師弟暗算而致重傷,險些釀成荼毒武林家國的大禍。
陸本缺:
道清真人的二師弟,老真人須臾道長的得意門生,年青時闖盪江湖,得來個「奔雷劍」的諢號。為人嫉惡如仇,曾在岳飛軍前效力,後因師門生變,急急趕回,從此隱跡江湖,不知所蹤。謝玄清生平第一摯友。
郭道儒:
武當派棄徒,道清真人師弟,須臾道長第三弟子。因為人心術不正,被師傅逐出門牆,流落關外,又逢奇遇,練就了一身正邪功夫。他不計師恩,反而懷恨逐棄之仇,立志要奪回武當掌門之位。為達目的,不惜投身敵邦,做起了賣國之賊。
張隱亭:
明教碩果僅存的一位高手奇人。南宋初期,政局動盪,四方揭竿起義者甚多,朝廷對金人屈膝,但對起義民眾卻是心狠手辣。明教被朝廷視為反賊,大肆鎮壓,教眾死傷殆盡。其時明教王教主的師弟未在總壇,因而躲過一場浩劫。他收下張隱亭作弟子,並命他重組明教。張隱亭武功之高,已達出神入化之境,只是隱跡埋名,秘圖光復,不為武林所知。
瀟湘雙劍:
天王幫幫主楊瑛的左膀右臂,江湖上一對鴛鴦俠侶。飄雪神劍凌典風,冰雪神劍高弦月,一者豐神如玉,一者淡雅如菊,不知羨煞多少江湖兒女。
風雷雙煞:
沈忘機的一對棄徒。風煞雲倚風,自稱「拂雲仙子」,雷煞雷天行,自稱「玉面郎君」,兩人心黑手狠,生平只懼怕沈忘機一人。他們自比金童玉女,卻得
來「雙煞」惡名。可若有人敢在他們面前提到「雙煞」二字,便立招殺身大禍。
故事主線:
岳飛死後,留下一件寶甲。這件寶甲原是當年明教教主方臘上陣殺敵時所穿,到南宋時期,明教覆滅,寶甲落入朝廷之手。高宗見岳飛功大,便將此甲賜給岳飛,刺上「精忠岳飛」四字,岳飛被害後寶甲又被收回皇宮。據說這件寶甲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得之者非但可以稱雄天下,還可得到富可敵國的寶藏。於是,武林中人風聞景從,皆欲得之而後快。江湖掀起無數腥風血雨,刀光劍影,圍繞著寶甲陣陣閃爍。故名《寒光照鐵衣》。
正文:
「胡馬嘶風,漢旗翻雪,彤雲又吐,一竿殘照。古木連空,亂山無數,行盡暮沙衰草。星斗橫幽館,夜無眠,燈花空老。霧濃香鴨,冰凝淚燭,霜天難曉。
長記小妝才老,一杯未盡,離懷多少。醉里秋波,夢中朝雨,都是醒時煩惱。料有牽情處,忍思量,耳邊曾道:「甚時躍馬歸來,認得迎門輕笑。」
這首《青門飲》詞出自北宋時邦彥之手。時邦彥為宋神宗元豐二年進士,歷任兵部員外郎,集賢校理,河東轉運史,吏部尚書等職,其詞風清麗,筆觸細膩,雖後世遺詞不多,但在當時深得士人喜愛。即便青樓歌館,酒肆茶樓,亦是多有人吟唱。此際歌聲正是傳自西子湖面的一艘畫舫之上。
歌聲渺渺,琴音流動,彌漫在西子湖上,宛似綸音仙樂,飄逸絕塵,施施然有醉人之意。畫舫之畔,三五遊客,或盪舟徘徊,或側耳凝神,或駐足傾聽,臉上均有艷羨之色。遠處荷花叢內,更不知多少輕舟隱沒,偶爾發出一兩聲唏噓贊嘆,那也自是表達「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之意了。
這畫舫名叫「碧玉舫」,原是江南最為馳名的一艘花船。舫上女子藝名「水如煙」,雖困頓風塵,但才藝品貌堪稱蓋世無雙。士林學子,商賈富豪,乃至朝廷大員,趨之若鶩者不勝枚舉。
水如煙雖是煙花女子,但既負才學,便頗存傲骨,江湖之上,能踏進碧玉舫的人已是屈指可算。即便有幸上船,稍稍不適心意,被逐下船的,亦是尋常之事。碧玉舫外千金求歌笑而不可得者,多如夏雨秋霜。
此時琴音漸撫漸低,又過片刻,終於寂靜無聲。
遠處荷叢內圍觀人眾翹首而望,臉上頗有失望之色,似是余意未盡。有幾位相識之人相互寒暄之後便議論起方才的琴歌來。看眾人大多華服錦衣,神態昂然,所論之調亦全是贊譽之事,或曰曲佳,或曰詞好,個中也大有不懂音律之人,便稱贊起歌唱之人來,什麼慧質蘭心一點,盈盈笑語半纖,極盡誇耀之能事。其實眾人均知,那歌唱之人,必是馳譽江南的煙冰美人水如煙無疑。這其中許多人都是拜訪過碧玉舫的,但俱是吃了閉門羹。他們大都出身富貴,常在青樓尋歡作樂,所遇女子哪個不是曲盡逢迎,畢獻嫵媚?而在碧玉舫前,卻連船也上不去。但愈是如此,愈覺水如煙不負其名,見上一見的念頭卻是更盛了。他們心中俱想,既然已經到了碧玉舫外,不妨將水如煙大大的誇獎一番,若趕上水姑娘高興,或許便能登一回船。一時間嘖嘖稱贊之聲不絕於耳。眾人說的口沫橫飛,神態也是諂媚之極,倒似是水姑娘的知音一般。有幾人見地不同,竟爭得面紅耳赤。有分教:「作文章不妨落後,捧美人務必爭先。」
正眾人紛紛嚷嚷,各抒己見之時,忽聽得一聲輕嘆,一人悵然吟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語氣中頗有蕭索,惋嘆之意,聲音雖不響,但諸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均不由心中一動,齊向聲音響起處望去。但見數丈外一葉白篷舟半隱於青荷叢內,船頭端坐著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書生,外抱英風,內含儒雅,劍眉星目,形容軒舉,長的頗是俊朗。他正襟而坐,卻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氣度。在他對面坐著一位青衣老者,手裡拈著一枚棋子,正自沉吟,似乎對下一步棋子去處頗為躊躇。兩人凝神對弈,對周遭形勢恍若不見,卻不知方才是誰吟的詩句。
其時已值南宋高宗紹興三十一年,自紹興協議簽訂後,宋金東以淮河為界,西以大散關為界,對峙已久,宋年年納貢,稱臣於金,兩國相安無事已有十多年光景了。當年金兵寇境,義士豪傑眼見家國一旦淪落夷荻之手,無不切齒痛心,紛紛聚旗抗之,數十年攻伐征戰,不止不休。金國雖鼎盛一時,卻也不堪經年戰火之厄,尤其朱仙鎮一役後,更是元氣大傷。而今息戰多年,經濟已漸漸恢復如初。金主覬覦南朝繁華由來已久,從未中斷過飲馬長江之念,此時見宋廷日益腐敗,便暗中厲兵秣馬,只待時機成熟,便旌揮南指。一時間兩國邊境之地情勢極度緊張,屢有民勇義士與金兵攻殺之事發生,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兆。
邊疆雖時有戰事,但宋都府臨安卻是戶戶垂楊,處處笙歌,風物繁華,一似太平盛世。當年高宗為避戰火,一路南逃,在臨安定都。那時放眼神州,滿目蕭條,但臨安乃天子腳下,賢雅畢集,幾十年滄桑變化,此時一朝富貴,盡屬臨安,風華之盛,猶勝前朝;西湖歌舞,夜以繼日,長年不絕。觸目皆是錦綉繁榮景象,早已見不到半分戰火遺痕。
臨安府地,居住的大多是富戶。當初宋室南渡,有錢人家見皇帝逃跑,便都一窩蜂的跟著跑來。他們身攜巨資,那時南宋大半的財富都聚集在這些人手中,他們一得安定,便征歌逐色,過起紙醉金迷的生活來。一時間靡靡之風,彌漫西湖。宋高宗更是苟安於半壁河山,只圖享樂,哪有心思收復失地,一雪父兄之恥!有識之士眼見君民皆若此,雖痛心而無奈,每賦新詩,多有家國之悲嘆,有位大學士作詩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譏刺南朝政客,正是方才那人所吟之句。
當此時此景,吟此詩此句,實在是大煞風景之至。有幾人更向二人怒目而視,暗罵哪裡來的不懂風月之輩,在水姑娘的花船前丟人現眼。
那白衣公子待那青衣老者下完一子,順手拈起一枚白子,嘆了口氣,說道:「時公邦彥當年出使北國,羈旅之中,暗寄情懷,遂成此詞。上闕寫景蒼莽,氣格雄渾,邊塞風骨,直呈目前。下闕寫兒女私情,雖落了些下乘,但一句『躍馬歸來』,仍是不失豪氣。煙花之地,竟也歌時公之詞,詞曲雖妙,意境全無。」說著搖了搖頭,向那畫舫望了一眼,又復凝神去看棋勢。
此刻,畫舫之內珠簾半卷,一位衣服華貴的妙齡女郎正自手撫短琴,含笑盈盈,秋波流轉之處,卻是望向對面的一位黃衫少年。那女郎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加之衣服華美,玉飾金簪燦然生光,映得滿室生輝。艷麗顏色,絕代風華,當真不可以物喻之,正是馳名江南的煙冰美人水如煙。她一雙美目澄澈如秋水,一顰一笑間,已流轉出千種風韻柔情,萬般嬌嬈嫵媚。但見她朱唇輕啟,笑語已聞:「賤妾這首琴歌,可還入得尊客之耳么?」
對面那黃衫少年年紀甚輕,臉上稚氣猶存,但面如無瑕美玉,形容俊美,體材清秀,手中輕搖摺扇,神采翩然,清逸瀟灑。他二目一直不離水如煙,聽她相問,微微含笑,悠然道:「清兮絕兮,巧兮倩兮。」
他前半句「清兮絕兮」贊揚水如煙琴韻高妙,頗得意蘊,但後半句「巧兮倩兮」卻是贊揚她容顏體態,那少年臉上似笑非笑,微有輕薄調笑之意。水如煙卻並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公子既然能過了三道文學試題,登上這畫舫,便是有緣之人。這闕青門飲豪情中有柔情,奔放中見婉約,賤妾最喜彈唱。公子喜歡甚麼詞曲,不妨也來彈奏一番。」黃衫少年道:「久聞如煙姑娘琴歌之技,天下無雙,今日在下躬逢其盛,有幸聆之,當真胸懷滌盪,塵俗頓消。有如斯雅奏,小子又豈敢在姑娘面前班門弄斧!」水如煙道:「公子不必過謙,既能對上碧玉舫的對聯,想必也是有才華之人。但公子尚須再過詩、樂、丹青三關,否則賤妾可要依著規矩請公子下船了。」黃衫少年點了點頭,緩緩走到一架古琴前,略一沉吟,道:「在下也賦一曲『青門飲』,贈與姑娘。」調柱弄弦,且彈且歌,唱道:「白楊吐綠,翠柳垂蕊,閑窗日影,雛燕雙飛。芳草叢中,桃花枝下,偶識啼鶯言語。聞聲而步止,直相疑,神仙樂曲。湖曰西子,舫名碧玉,人比師師。」
琴音悅耳,歌喉清麗,水如煙見他琴上造詣雖不如自己,但才思敏捷,轉眼成詩,也不禁心下佩服,心想:「雖只寥寥數語,但春日踏歌情景已盡入詞中。他將我的曲子比作神仙樂曲,又把我比作名妓李師師,這可是捧得很了。」 李師師是北宋名妓,色藝雙絕,深得道君皇帝恩寵,是風塵中的花魁。水如煙聽他如此比喻,心中甚是高興,臉現歡容,笑道:「公子過譽,賤妾可不敢當。」
黃衫少年含笑遜謝,忽然琴音漸轉低沉,彈到凄切處,直如揪人心肺一般。碧玉舫外看客都不禁心為之酸,只聽他續唱道:」古來知音能幾,鏡中珠花,空勞嫵媚。彈指芳華,剎那紅顏,轉眼盡入春水。脈脈亂如絲,有誰會,伊人心意?人生何寄愁苦,憑琴付與春知。「
詞中大有傷感之意,他唱到後來,已轉悲聲,直欲催人淚下。水如煙一呆,聽著詞意悲苦,卻是一番至理,不自禁想起自己身世,風塵淪落,雖然紅極一時,但那都是因為年輕美貌之故。待得數年之後,紅顏凋逝,人老珠黃,還會有誰人憐惜自己?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嘆息罷了。她生性豁達,這悲傷之意僅僅在心中一閃而過,但碧玉舫上的其他女子卻是人人為琴曲觸動心事,自哀自傷,有幾人甚至暗暗落下淚來。
忽然」錚「的一聲輕響,琴聲收尾,黃衫少年長嘆一聲,推琴而起,臉上頗有落寞悲戚之色。他本正當喜樂無憂之年,可一曲既終,竟似忽生滿腹心事。
水如煙道:「公子文章,令人嘆服!賤妾冒昧,請問公子大名?」黃衫少年定了定神,收起戚然神色,換上一副歡容,摺扇一展,那扇紙上畫有幾樹梅花,他輕搖幾下,頗顯典雅書香之氣,說道:「在下張寒玉,臨安人氏。」水如煙微微欠身,道:「原來是張家公子,失敬失敬。寒玉之名,不落俗套,穎然而新,想必令尊令堂也是腹有珠璣之人罷!名字起的不俗,頗見風骨。」她一邊說話,忽然玉腕輕抒,纖指微分,掌心赫然多了一枚紫玉腰配,那玉通體晶瑩,成色溫潤,一見便是名貴之物。她把紫玉放在桌上,含笑注視著那黃衫公子張寒玉。
張寒玉神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又恢復如常,淡淡說道:「原來如煙姑娘竟是喜歡和人談論名字!在下名字縱然不錯,也比不了水姑娘之名。蒙朧如水,縹緲似煙,似水如煙,畫里神仙。」他此刻雖仍與水如煙調笑,但語氣已經不如方才自然。二目始終不離那枚紫玉玉佩,眼神中微有惴惴之意。
水如煙微微一笑,看了看張寒玉,說道:「古人嘗言:『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月明珠,藍田玉皆是希世之珍。這枚玉佩年代久遠,更是藍田玉中的極品。下人們偶然從舫上拾得,不只為何竟掉在碧玉舫上?張公子可知道其中緣故么?」
張寒玉臉色一紅,這枚玉佩原是他的物事,如何不識得?他正和家人賭氣,是從家裡跑出來的,其父親派人四處找尋,他被追的急了,情急生智,便鑽到畫舫上來。心想:「你們縱然把臨安城翻亂了,也找不到我。誰能想到我會來喝花酒!」想到父親自負聰明絕世,卻也決找不到自己,不由暗自得意。他也是少年心性,心想要登就登最好的花船,花了十兩銀子請了個路人引領,便上了這碧玉舫。
那待客的丫鬟名叫虹兒,這碧玉舫上的規矩原是要對的上水姑娘出的對子才有資格上船。虹兒見他容貌俊美,不由起了愛慕之意,心想:「我家姑娘的對子難倒過多少江南才子?這少年穿著打扮宛然便是個紈絝子弟,他如何能對的出?」便隨口說了三個簡單的題目,卻是《詩經》里關於男女之情的句子,一則試試他才學,二則稍露愛慕之情。張寒玉自幼苦讀詩書,聰穎機變,腹中實是大有才學,那丫鬟虹兒所出題目又甚簡單,自是信手拈來,略無滯礙,直把那虹兒樂的喜笑顏開。她把張寒玉讓進偏艙待茶,忙前忙後,極盡殷勤。張寒玉見她不時賣弄風情,說話風言風語的,不由暗暗皺眉。他生在名門大戶,幼學詩禮,見那小鬟如此,倒先有些窘迫了。
虹兒見他窘得面紅耳赤,不由笑道:「公子上花船來,難道只是為了賞風景么?」張寒玉臉色更紅了。虹兒見他如此,知道是個雛兒,心中更是歡喜,當下不時用言語挑逗。張寒玉哪懂風月之事,大窘之下,以袖掩面,徑出艙去。慌亂間便將玉佩丟失了。他出艙來,尚未及得下船,驀然發現幾只官家的船隻自碧玉舫邊駛過,怕是父親派來找尋自己的,只得又退了回來。
虹兒拾了玉佩,她久隨水如煙,也是識貨之人,那藍田玉號稱官玉,可不是普通人能戴的!自來配藍田玉之人,若非王侯卿相,也是達官顯貴。便是尋常富人,若無官府背景,平時也不敢佩帶。她知張寒玉來頭非小,不敢怠慢,便引張寒玉去見水如煙。
張寒玉以為煙花女子均是如虹兒一般,暗想:「現下可不能露出馬腳,否則被她逐下船去,非被爹爹找到不可!」更何況她摯愛的寶玉丟失,想是落在碧玉舫上了,不可不尋回。當下便假作老成,與水如煙調笑戲謔。水如煙見了那玉,忽然想起一事,心中已經猜到眼前之人是誰了,見張寒玉裝的煞有介事,當下也不點破,只是淡淡一笑。張寒玉見玉佩到她手中,又聽她相問,只道方才虹兒將挑逗他的事情都向水如煙說了,不由臉上一紅,暗道:「煙花女子當真不知廉恥,這種事情,怎麼說的出口!」他略一遲疑,道:「這物事是在下的,想是登船時不小心落下的,既然到了姐姐手中,還望見還,在下感激不盡!」說著深深一揖,神色恭謹,已無半分調笑模樣。
水如煙微微一笑,正欲答話,忽聽窗外一聲長笑,宛如破鈸殘瓦相摩擦,澀澀的刺耳之極。那笑聲尚遠,但二人已聞如在耳畔,震的心搖神馳,顯然此人內力頗為霸道,二人相視一眼,都不禁變色。只聽那人叫道:「我們遠從瀟湘而來,久聞煙冰美人之名,此番至誠拜遏,你這丫頭偏還出什麼文謅謅的把戲。兄弟們都是粗人,不懂這些。如此刁難,豈不是寒了遠客之心?」他這一說,立時有幾人高聲附和。只聽虹兒的聲音道:「近客遠客,碧玉舫都一視同仁。客人們來到碧玉舫,便得遵守我們的規矩,既對不得我家姑娘的聯子,對不住,各位請回吧!」她此言一出,登時便有幾人大喝起來,那刺耳的聲音笑道:「小妮子恁也無禮,這里是一千兩的銀票,怕是見皇上一面也夠了,你們所圖的也不過是這些罷。快把你們姑娘叫出來,陪爺們風流快活!」言語間頗為無禮。
水如煙皺了皺眉,心下十分不悅,忖道:「自來拜訪碧玉舫之人,大都是腹有才學。即便文法平常,亦是禮數周到。若人人都如此大呼小叫,毫無規矩,這碧玉舫風雅之名,如何還能傳到現在?」隔窗望去,只見湖面上一隻大船正對著碧玉舫。船頭上十幾個勁裝大漢傲然而立,靠艙門處端坐著一位身穿著紫金袍的精瘦漢子,看年紀三十歲左右,一雙鷹目閃閃爍爍,一見便不是個等閑人物。他身旁一個丑臉大漢,相貌極為醜陋,正自叉手而立,手裡掐著一疊銀票,向著碧玉舫方向冷笑,臉上滿是傲慢鄙夷之色。方才大聲呼喝之人自然是他了。
這伙人物乃是湖南洞庭湖上的一夥嘯聚的綠林人物,喚作「天水幫」。這「天水幫」起於瀟湘方十餘年,但勢力發展極快,已隱然成為江南綠林中的瓢把子,便是縱橫水路百餘年的排教也頗有不及。天水幫幫主邵明達人稱「八臂神將」,更是武林中的一位響當當的人物,只是年事已高,近幾年極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武林人提起「八臂神將」四字,無不肅然起敬。此人英雄俠義,雖處身黑道,但光明磊落,不失俠者之風。那身穿紫金袍的漢子便是邵明達之子,名叫邵元峰,人稱「神元小劍魔」,武功倒也頗為了得。此次他奉父親之命,萬里迢迢而來,乃是為了會一位重要的人物。他身旁的醜陋大漢是他的心腹兄弟,姓吳,幫里人都叫他吳老大,當得起邵元峰半個家。
那吳老大無意中得知「煙冰美人」的畫舫便在西湖之上,他知道邵元峰武功雖高,卻極喜歡貪花惹草,便鼓動著他前來。邵元峰是個無主見之人,久聞水如煙之名,也想著見上一面,雖有要事在身,但一想時間尚早,又被吳老大勸說一番,便耽擱下來。他們作匪盜已久,在瀟湘橫行慣了,依著吳老大的意思,直接闖上花船,胡天胡地一番,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邵元峰心想水如煙久負盛名,自然與庸脂俗粉不同,若如此未免唐突佳人,於是命人備下一千兩的銀票,方才來拜船。
虹兒見眾人各個相貌凶惡,心中厭惡,便出了幾個極難的對聯,那些人俱是出身草莽,成天在刀頭上打滾,哪懂什麼詩詞唱和?吳老大先是說了些好話,見那虹兒依然不讓眾人上船,不由心下大怒,當即大吼一聲,說話間用上內力,直震得諸人耳鼓嗡嗡作響。虹兒不由臉色一變,吳老大心下暗自得意:「臭妮子給臉不要臉,老子這手震天吼內功絕技,怕是你這輩子也沒見過」。其實他所謂的「震天吼」只不過他嗓音刺耳,兼之內功也不弱,吼將出來,尋常人自然抵敵不住。虹兒向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懼意。吳老大哈哈大笑,突地一個箭步縱到船頭,雙足發勁,涌身一躍,身子斜飛而起,空中一個輕巧的轉折,徑向碧玉舫船頭落去。遠處有幾十條輕舟圍觀,見他身法輕靈,雖鄙其為人做法,卻也不禁叫一聲好。虹兒見他徑闖花船,心下慌亂,回身大叫:「姐姐,來惡人啦!」
吳老大倚仗天水幫勢力,在瀟湘橫行無忌,在煙花之地巧取豪奪,乃極尋常之事,非但白吃白睡,臨走還會向老鴇兒索要孝敬。偶遇到不通事理的老鴇兒,便拔劍抽刀,吹鬍子瞪眼,加之生的凶神惡煞一般,老鴇兒不敢得罪,無不乖乖就範。吳老大深諳恫嚇之道,眼見那丫鬟虹兒已生出懼意,知道此刻自己往船上一躍,她必然畢恭畢敬,待己以上賓之禮了。一船美貌女子,還不是任由自己胡來!他腦子中現下盡是羅幃香帳,被暖鴛鴦的旖旎風光,想到得意之處,不由縱聲長笑。
驀地青光一閃,一物斜飛而至,直撞向吳老大腿上「環跳穴」。吳老大身在半空,本已無可借力,加之他根本未料到一艘花船之上竟會有善於打穴的武功好手,心下一驚,情急之中,只得身子一傾,雙足飛踢,將暗器踢開。但身子也失了平衡,後背撞到船板之上。他雙肘一撐,身形一沾即起,雖然見機極快,但神情已是頗為狼狽。
但聽艙門門簾一響,黃影一閃,一人自艙中躍出,他伸手將「暗器」接回,卻是一柄梅花竹骨紙扇,那人輕搖幾下,神態瀟灑曼妙之極,正是那青年公子張寒玉。原來張寒玉正自室內凝神看著外面局勢,見俱是些陌生面孔,料想不是父親派來的,心下稍安,微微鬆了口氣。正這時,水如煙湊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笑道:「幫我打發了那些強人,我便不揭穿你的身份,並且把玉佩還你!」張寒玉一怔,道:「你知道我身份?」水如煙笑道:「我不認得你,卻知道東宮太子。」張寒玉臉上一紅,道:「別說啦,我依你便是!」
吳老大抖見屋中走出個俊美的青年男子,知道定是方才讓自己出醜賣乖之人,不由又妒又恨,大聲叫道:「好哇,水如煙躲在屋裡不肯出來,原來是在和小白臉打情罵俏。」張寒玉臉上一紅,尚未說話,虹兒在旁已自忍耐不住,叫道:「休得胡言亂語!量你是遠來之客,不知碧玉舫背景,權且饒了你一遭。趕快下船去罷!」
吳老大微微一怔,忖道:「這丫鬟口氣不小,怕是真有甚麼江湖背景。」他們天水幫雖然縱橫黑道,但老幫主邵明達極重義氣,倒是不敢輕易得罪綠林上的朋友。但他念頭轉了幾轉,也始終想不起臨安有甚麼了不起的綠林人物,料想那丫頭危言聳聽,當下冷笑道:「什麼人物罩著你們場子?老吳我還真是孤陋寡聞。」
虹兒方欲再說,忽聽艙內一人道:「虹兒,說這些作甚麼?」語中微有不悅之意。其聲柔媚入骨,卻自有一股威嚴,虹兒聽得是水如煙的聲音,不敢違拗,應了一聲,垂手退在一旁。只聽水如煙又道:「張公子,就請你幫忙罷!天高日朗,風清水淡,如此大好風光,莫被無聊粗野之人攪了。我不喜歡見外客,便請他們下船罷!」張寒玉笑道:「姐姐放心,小弟自當照辦!會文人當以詩禮,而對那些粗鄙之人,便無須如此了。與他們談詩經論孔孟,豈不是對牛彈琴?所以古人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只是既然說不清,又何必要說?」水如煙聽他說的煞有介事,不由微微一笑,道:「那當怎麼辦呢?」張寒玉道:「只需幾拳幾腳,打落水裡喂魚就是了。這里的名堂呢,便叫做:以暴制暴。」兩人一唱一和,竟毫不將吳老大放在眼裡。
『叄』 求步步驚心小說里雨中定情的段落!!!
你說的是下部第八章嗎說完幷未讓我起身,轉身提步而去,李德全趕忙跟上,王喜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匆匆也隨了上去。我靜靜跪在地上,眼淚潸然而落。沒有用的!十三,你獨自一人如何渡過漫漫十年?綠蕪,你對十三阿哥情根深種,他的每一點苦都刺在你心上,你何以自處?
從日頭當空跪到夕陽斜斜,從斜斜夕陽跪到沉沉黑夜。先時還能感覺到膝蓋酸麻疼痛,卻比不上心中悲痛,後來漸漸麻木,更是覺得一切都無所謂!淚已落干,只余滿心凄涼。
王喜匆匆跑來,看著我嘆道:"好姐姐,你怎麼這么糊塗?十三爺的事情現在誰敢沾上,你怎麼就……?"
我木然跪著,沒有理會。他嘆道:"我師傅說了,他瞅著機會會替姐姐求情的。姐姐就先忍一忍吧!"說完,長嘆口氣,匆匆跑走。
黑漆漆的御花園內,寧靜得只聞風輕撫過樹葉的聲音。絲絲寒意從腿上傳來,我摸了摸膝蓋,試著移動了一下,一陣疼痛,酸麻難動,索性作罷。半仰頭看向天空,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黑藍絲絨上顆顆水鑽,閃滅間如女子淚眼,綠蕪怕是正在暗自垂淚。孤寂一人的十三阿哥此時是否也只能抬頭邀繁星為伴?笛聲幽咽無人相知!
腿上的寒意漸漸遍布全身,腹中飢餓,冷風一吹越發寒意侵骨,我瑟瑟縮成一團,盼望著快點天亮,黎明前最是寒冷,份外難熬。
待得第一線陽光打在燦黃的樹葉上時,整個園子剎那光彩煥發,隨之而起的還有-唧唧啾啾-鳥鳴之聲,此起彼落,歡騰不絕。我聽著這最天然的音樂,微眯雙眼凝視著陽光下金燦燦的樹葉,腦中卻忍不住地想著油煎雞蛋,嘴角不禁逸出絲苦笑,唉!真是殺風景,焚琴煮鶴不過如此!可肚子真是餓!風雅情調真的都是吃飽穿暖後乾的事情。
太陽漸大,我頭開始昏沉沉,不知道是餓的,還是跪的。緊閉雙眼,腦中一片虛空,再無餘力胡思亂想。
"姐姐!究竟怎麼了?"我無力地睜眼,玉檀正蹲在我對面。我搖搖頭,示意她離去。她帶著哭音道:"姐姐昨日一夜未歸,今早我才聽說在御花園罰跪。姐姐,究竟怎麼了?"
我道:"回去!萬歲爺如今正在氣頭上,知道你來看我,說不定會遷怒於你!"她蹲著不動,我斥道:"還不走?這才哪到哪,我的話你就不聽了?"她咬唇站起,默立了一會,轉身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我閉著雙眼跪著,周圍一切似乎都遠去,從始至終只有我一人。
一直柔和的風忽然轉大,樹枝被風吹得喀嚓喀嚓作響。大風刮落樹上的黃葉,攪起地上的落葉,在漫天舞動著的秋葉中,轟轟雷聲由遠及近,漫天烏雲黑沉沉壓下來,天色迅速轉暗。我連苦嘆的力氣也無,只是木然僵跪著。
幾道閃電如金蛇,狂舞著撕裂黑雲密布的天空,陣陣雷聲中,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不大會,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一霎間雨點連成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傾斜而下。剎那間全身濕透,暴雨砸在身上,起先還點點都是疼痛,後來慢慢麻木,狂風吹過身子,激起一陣陣寒意。陰暗的天地間,似乎除了風雨就只剩下我,只有我一人面對著天地的狂暴肆虐,承受著它的雷霆之怒。緊閉雙眼,微躬身子,任由萬千雨點砸落,我所能憑借的不過是自己的背脊。
無邊無際的雨,陰沉的天色難辨時辰,身子只是發抖,時間彷佛靜止,似乎這雨就這樣要下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我佝僂著背,胳膊抵著雙腿,手捧著頭,只覺得自己凍無可凍,身子僵硬,連發抖都不會了。忽然感覺有視線盯著自己,迷糊暈沉中咬了咬牙,緩緩抬頭看去,不遠處,四阿哥手打黑面竹傘,直直立於雨中。自從十三阿哥被監禁後,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見。
隔著漫天風雨,我們彼此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我卻能感覺到他傷痛驚怒的視線,兩人默默凝視著對方。昏暗天色中,墨黑的傘,深灰長袍,在一片陰暗中只有臉色觸目驚心的蒼白。
他忽地猛一揚手扔掉傘,一步步走過來,靜靜立在我身旁。我凝注著被風卷動著身不由己打著圈的傘,在地上搖擺不定。時間一點點過去,雨勢未變,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抽打著天地萬物。身子雖已冷透,心裡卻漸漸泛起暖意。這漫天風雨,有一個人陪我挨著!受著!痛著!熬著!
我扯了扯他的袍擺,他蹲下看著我,陰沉晦暗的眼睛,冰冷一如此時的老天,手勢卻極其溫柔,幫我把粘在臉上的濕發撥好理順,我凝視著他道:"回去!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會,猛地把我抱進懷里,緊緊的,大力的,壓得我肋骨硬生生地疼,可疼痛處卻泛著暖意,但又是絲絲凄涼絕望。我頭抵著他肩膀,淚水混雜著雨水從臉龐滑落,涔入他的衣服。
『肆』 求宮斗宅鬥文
《皇後是朕的黑月光》,這本小說的名字就比較有趣,女主是非常幸運的,在還沒有進入宮斗副本之前,就跟男主有一點聯系的,後來進入太子府之後很快就有了孩子,原本女主只想要安安靜靜的養孩子,想著怎麼把兒子培養成王爺,然後做最年輕的太妃,結果沒想到意外發生,女主的孩子成為了唯一的皇嗣,聰慧的女主在扶持兒子的同時自己也和腹黑強大的男主有了刻骨銘心的感情,作者的文筆很好的,女主聰慧但不是那種小心機,性格塑造的很棒,男主的性格是那種有點別扭的,非常值得一看啊推薦啊!
《貴女重生:侯府下堂妻》,這本小說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來女主是重生回來的,上輩子女主很慘,一家人都下場不好,女主是被家人嬌寵著的,但是為了渣男間接傷害了家人。重生之後的女主沒有沖動,而是十分冷靜理智的讓上輩子負她的人付出了代價,同時也收獲了男主的寵溺和愛情,整體看下來一氣呵成,作者文筆還是不錯的,內容新穎對情感的刻畫很細膩,書荒的時候還是可以一看的,推薦啊!
《鳳門嫡女》,女主一開始的身份很尊貴,但是一手好牌打爛了,重來一世女主有醫術等待金手指,劇情十分的緊湊,一開始的時候男主和女主的相識並不是轟轟烈烈的,而是有點溫馨的感覺的,後面的復仇戲碼也是讓人看得酣暢淋漓,舒了一口氣氣的感覺,會不自覺的跟著女主的心境改變。女主對待感情十分認真,也有很多幽默搞笑的小情節,是難得的好看的古言文,這本真的強推的啊,非常值得一看的,作者的文筆也是非常不錯的,書荒的不要錯過!
幾本情節上比較新穎的,人物設定也非常有趣鮮活,女主淡定冷靜自持,十分聰慧,男主腹黑強大,大量的甜寵中夾雜著一些虐心情節,十分的精彩有看點啊!『15號書庄』基本都有全集了,你有興趣可以試試看
『伍』 求一部小說,女主角坐過三年牢的
1、《蝕骨危情》,三年前男主將女主親自送下監獄,只因為女主殺死了男主的白月光,而女主卻並沒有。三年後女主出來,男主對女主百般侮辱,把上海灘最驕傲的簡童,變成了一個卑微的人。
2、《強愛,獨家佔有/強愛之獨家擁有》莫仲暉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幾乎成了她這三年的夢靨。三年的冤獄,再出來,她一無所有,而他已是江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神秘角色。
3、《緣來緣去原是你》由陌生人變成戀人,再轉為仇人——豪門千金淪落為階下囚,她經歷了什麼?一別數年,他們人海再與,一個是商戰傳奇人物;一個職場菜鳥。她不再迷戀他,而他卻窮追不舍。
4、《一生摯愛》夏薇茗死了,男主親手把女主送進了女子監獄。三年牢獄,被一句「好好關照她」折磨的大變樣,甚至獄中「被同意捐腎」。
5、《憾生》,憾生想:如果自己是個男人,那她與佟夜輝應該是有刻骨深仇,可她是個女人,女人和一個男人的糾葛中摻雜了愛情,恨就模糊了,而愛卻會是一把刀鋒犀利的刀,絞的她血肉模糊苦不能言。
6、《若愛深埋於歲月》小說中男主把女主送進了監獄,女主坐牢三年出來後變化很大,吸引眼球想要往下繼續閱讀,想知道女主知夏的命運,其實開頭就知道肯定不是女主殺的人,有隱情,整本書非常虐心。
7、《獄妻》小說女主非常善良,但不是白蓮花,傻白甜,有著自己獨特的性格,每次遇到對立面也從不心慈手軟,女主被自己當律師的老公送進監獄,男主後來才慢慢發現女二的真實面目,理解了女主的所作所為。
8、《婚然心動:萌寶小妻子》一場糾紛,將她送進監獄,而她那時已有身孕。六年後,她帶著一雙兒女生活在最底層,而他是高高在上的顧氏總裁。
『陸』 鹿鼎記內容簡介
鹿鼎記內容簡介如下:
清朝初年,天下始亂未定。揚州妓女之子韋小寶機敏狡黠,不學無術。他偶然救助江洋大盜茅十八,遂得以上京,更混入宮中成為老太監海大富身邊的一名用來打探消息的「小太監」。宮中暗潮洶涌,斗爭不斷。
小寶巧妙與各方勢力周旋,憑借純真與仗義取得康熙的信任,進而拿下居功自傲的元老大臣鰲拜從此成為康熙身邊的紅人。但鰲拜只是眾多野心家中的一位,西南有吳三桂蠢蠢欲動、台灣有前朝的鄭家勢力尋找時機、北有俄羅斯羅剎國擴張疆土、遼東有神龍教興風作浪。
此外,小寶的師傅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高舉反清復明大旗,誓取康熙項上人頭。小寶游刃有餘、八面玲瓏,不僅習得一身武功,還娶回七位美艷嬌妻,在亂世之中書寫著一個小人物的傳奇……
(6)傅霆深顧念的小說叫什麼名字擴展閱讀
《鹿鼎記》中韋小寶這一反俠形象,集中地反映了中國國民性的特點,傾注著金庸對中國國民性批判;康熙的形象作為韋小寶形象的補充,概括了中國文化中的另外一面。
北京大學教授孔慶東認為,《鹿鼎記》在思想深度上,也許還趕不上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但因為它是長篇小說,篇幅廣大,在廣度上是有過之的。從文化價值上看,韋小寶是中國20世紀僅次於阿Q的最光輝的文學形象,他的價值是可以跟阿Q相比的。
韋小寶這個形象非常具有諷刺意味。在小說的後半部分,金庸又一次把歷史與藝術銜接起來。他寫到中國歷史上幾個真實的大學者,有顧炎武、黃宗羲等人,這幾個人居然要擁戴韋小寶做皇帝。這個情節可以跟《書劍恩仇錄》中紅花會要策反乾隆一比。
紅花會之所以策反乾隆,是因為他們認為乾隆是漢人,漢族人不能做他們的皇帝,乾隆應該為漢人效勞,和漢人團結在一起,推翻滿清統治。
《鹿鼎記》與這部書有異曲同工之妙。顧炎武這些人之所以擁戴韋小寶做皇帝,也是因為他們覺得韋小寶是個漢人(他們連韋小寶是不是漢人還沒有搞清楚),他們覺得只要是漢人,就比滿人統治得好。《鹿鼎記》中,韋小寶和康熙相比,誰做皇帝更好,這是明擺著的。
金庸在這里狠狠地諷刺了中國漢族的大知識分子,這些人如此有學問,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卻做出這樣的決定,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這個情節當然是虛構的,但其本質是真實的。在中國的歷史上,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一大群知識分子擁戴一個流氓人物做皇帝。
《鹿鼎記》借韋小寶的言行淡化了傳統武俠小說對民族問題的界定,完善與發展了中華傳統的「民族大同」觀念。
『柒』 有沒有好看的總裁文小說
《絕色薔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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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錦
簡介:
薇兒:原以為從此以後就可以逃脫你的掌控,像個正常的女孩一樣,不用每天每夜在你身下承歡,不再被你逼說出羞人的話語。我以為,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場交易,一場滿足你慾望的交易,可是為什麼,在我對你交付真心時,我卻發覺你對我只是像玩物一樣,不管是身,還是心,你都要……
上官澈:就算你逃出了我的掌控,可是你永遠都生活在我的陰影里,你背後的那朵薔薇,是我親手刻上去的,淋得是我的血,如果對你好不能讓你愛上我,那我寧願折磨你,讓你恨我,無論如何,你的世界裡只能有我存在,就算是下地獄,也別想擺脫我!
《總裁的外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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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晨楓
簡介:
豪門婚宴,一夜之間傳遍申城,兩大家族,空前盛事龐大的婚禮引起無數人的關注,她是這其中的女主角之一。
世紀新娘,她是無數女人艷羨和妒忌的寵兒,龔詩辰,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是在她與凌彥泓的婚禮上,那一天,據說,同城的首富庄文天和第一美女落文可步入了禮堂。
各大媒體忙碌拍攝,報紙互聯網紛紛新鮮出爐八卦內容。
《瘟神總裁的落跑女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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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過無痕1723
簡介:
她不過是好心在大雨天里讓他共載了一程的士,從此他便像瘟神一樣的緊緊糾纏著她,一副有錢天下女人就都得投懷送抱的欠扁模樣,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想他俊魅的的臉曾迷倒眾生,她竟在兩個小時後問他:我們見過嗎?多少女人擦破腦袋夢寐的職位,她竟拒絕他。沒有女人能讓他親口請求做他的女人,她竟不屑一顧……深深打擊著他作為男人的自尊,也激起了他對她無盡的興趣。
《愛,原來那麼暖》文
/
狐小妹
簡介:
28歲的大齡女青年潘小夏在相親時遇到極品帥哥,自然要好好把握。正當她和帥哥相談甚歡的時候,一個人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
「潘小夏,我的內褲你放到哪裡去了?」
沈若飛!這已經是他第N次破壞她的相親了!
「沈若飛,拜託你不要這樣了行嗎?」
「我做什麼了?」
「我已經二十八了,你也已經二十五,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請你不要再破壞我的相親,你是我弟弟。」
「誰是你弟弟?」沈若飛惡狠狠地抓住了潘小夏的手。
狐狸的話:本文很萌,有很多屬於80後的年少時的回憶,希望大家喜歡。
我在紅袖添香小說網看到的,你去看看
『捌』 有什麼好看的宮斗小說
《宮斗不如養條狗》,不知道親看過沒~男主是皇帝,突然變成了女主養的小狗,從這個視角目睹了一系列宮斗事件,發現了女主的好並愛上她~文筆很好很有趣,值得一看! 希望能幫到你,滿意望採納!
『玖』 女主叫薄傾情會法術的古代言情小說
書名:《丞相的世族嫡妻》
作者:靈琲
簡介:
薄傾情,鳳麒國薄氏世族唯一的繼承者。
大婚之日,夫君與庶姐合謀,洞房花燭夜,逼她交出家族藏寶庫的秘密,不堪受辱咬舌自盡。
再睜開眼睛,竟成了本朝丞相大人為沖喜而娶,傳聞中無德無才,十二歲不會說話,不會穿衣的農女嫡妻。
重生後才知道自己是剛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窩:
夫君的心思深不可測;
上有精神失常的婆婆;
下有脾氣暴躁的小姑;
唯恐家中不亂的小叔;
後園中更是美妾無數;
連公主也要來湊熱鬧;
費盡心計,想要她嫡妻的地位。
但沒關系,身為世族的繼承者,這點小把戲就當是在休息。
沒有世族繼承者的顯赫身份,有丞相大人這座靠山也不錯。
繼續裝萌賣傻,斗美妾,玩心計,殺了庶姐,廢了前夫君。
直到薄家的人竟找上門才知道,這具身體原來不是農女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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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斷1
某公主眼角含淚,如雨後梨花道:「不求嫡妻之名,只求侍候丞相大人左右。」
薄傾情一臉真誠的用口型說話,丞相大人幫翻譯道:「既然公主不計較名份,就收公主為妾,以後就叫三八姐姐。」
公主顧不得形象,失態大叫:「什麼,叫本宮三八姐姐?你才三八呢。」
薄傾情一臉無辜,丞相大人翻譯:「因為府中已經有三十七名小妾,所以公主是三八,只能是三八。」
某女一臉驚訝的看著一臉坦然的某人,她剛才有這樣說嗎?
陷害啊!
片斷2
庶姐的計謀終落敗暴露,哭道:「丞相夫人,我也算是你的姐姐,你就放過我吧。」
薄傾用鞭子托起她的下巴,天真無邪的笑道:「姐姐,當初你與自己的妹夫合謀,謀害自己的親妹妹時,你可有顧念姐妹之情?」
剛才還一臉姐妹情深的人,面色一白,如見到鬼一般,顫傈著聲音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你究竟是誰?」
薄傾情冷笑,俯在她耳邊:「你心裡想我是誰,我就是誰。」
片斷3
當秘密、陰謀、誤會、算計……
慢慢的解開
繁華落盡,塵埃落定,
腹黑、強大如他,溫柔的問:「情兒,最討厭做什麼。」
薄傾情毫不猶豫的回答:「做女人。」女人與女子,有一層膜的距離。
結果,他毫不猶豫的把她拋到床上道:「把你變成女人,是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情。」說完就撲過上來。
救命啊……
【溫馨提示:一對一,男主幹凈,女主幹凈,喜歡就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