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武俠小說論文
A. 80年代港台武俠小說流行的原因
武俠小說我們都認識的,古龍、金庸、梁羽生。
這些作品我不信有人沒看過,《流星蝴蝶劍》《鳴鏑風雲錄》《天龍八部》等還有很多,大家都看過,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些新的武俠小說感覺很難達到經典的高度了,《傲視傳奇》《聖靈天下》《劍心長虹》----來自「有」「看」「書」「社」
看看這個公粽號的武俠小說怎麼樣呢
B. 【請教】為什麼香港這么流行武俠小說和言情小說
個人覺得是剛好出現了特別優秀的武俠和言情作家,比如香港的金庸先生,寶島台灣省的瓊瑤女士,當然還有梁羽生古龍等人,他們的作品很多經典,正是因為好的作品,吸引了讀者,形成了流行廣泛的經典通俗文學潮流。
C. 香港武俠小說的特點
梁羽生:歷史性較強,人物性格較清晰,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金庸:歷史性一般,但故事較精彩,有些人亦正亦邪
古龍:基本沒有歷史性,有些天馬行空,還有些虎頭蛇尾
D. 香港武俠小說與中國傳統文化的關系
灕江出版社 的 《武俠小說鑒賞大典》 能夠 給出 答案
E. 任何評價港台的武俠小說
[對參加人員的要求] 附 :
關於武俠幾大家:梁羽生小說的人物是粗線條的,很容易便認出,但表達很不細膩。配角幾乎無一點光輝。金庸的人物包容萬相,各具特色,達到了傳統的高峰。但由於其持論過於中庸,所以未出現精神特異的人物,大致被框在儒家倫理范疇之內。而古龍的出現,使一大批平時未受重視之人浮出水面,如阿飛、傅紅雪,包括中原一點紅,我也非常喜歡,他們論證了人性在某一種方向的頑強伸張。到溫瑞安,人物的復雜達到極至,這可能反而是讀者不喜歡他的原因。因為一兩個人復雜,是可以接受的,而如果出來的每個人物都幾乎高深莫測,那就從另一個方向脫離了現實。他的作品,確實人人有特色,但也可說人人都不能給人留下最深的印象。不過,我還是很喜歡某些人物,紅袖一刀蘇夢枕,三指彈天白愁飛,柔弱而領袖一方的雷純,天生反骨的雷媚,這些人物是我所樂於欣賞的。奇怪的是,溫最近的<<說英雄道英雄>>中,有意識將各路英雄對比,但其得出的結論,卻是很難讓人心服的。如王小石被他有意無意作為最高的代表,但此人實在令人無法喜歡。而他追求的那個所謂漂亮大方的溫柔,對我來說簡直是惡夢,我曾經很討厭小龍女、王語嫣,但對她們的討厭比起溫柔來,簡直十不及一,我如果娶到這樣的女子,肯定跳樓自殺。因為她雖然天生麗質,出身名門,但跟一個白痴也沒什麼差別。不僅老壞事,而且死不悔改,依然故我,還要自我臭美。對朋友為她的犧牲,根本談不上有深層次的感動,簡直一冷血動物。中國俠義故事,包括戲曲作品中,常有一類人物作為傻呵呵而心地善良的配角,但將此角賦予女主角,無論如何是大失敗。
關於評判的標准:看作品刻畫人性和表現情感的程度如何。不過人性和情感並不是一個空洞的標准,應該看具體情況。如果從追求或方向看,我可能更喜歡古龍,因為他觸及到人性更深刻的另一面。但問題是,古龍並沒有把這種追求完美地展示出來,他的作品中的人性只向一個方向發展,而且非常多雷同的毛病,這點他顯然不如金庸。所以,我們應該說,以刻畫成功的人性為標准。至於情感,如果人物塑造或場景描繪不成功,那根本就不可能打動人。不能說,你想表達深層次的人性,你的作品就一定好。那隻是你的構思,尚未成為現實。象溫瑞安的東西也許是有不少特異的想法的,但他過於喜歡賣弄個人的才華,這樣反而使作品感動人的程度大大降低
梁羽生小說的幾個毛病:1、場子鋪得大,波浪卷得小。2、重復羅嗦。邪肯定不能勝正,但邪的武功只是練得快,而且老是用「天魔解體大法」。在不同的小說中面對類似的行動,主人公甚至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3、很少突出的人物形象,基本上都是臉譜式的,所以我們只能記住畫得最早的或者是畫得最誇張的那張,其他就忘光了。4、語言很糟糕。大學時重看《七劍下天山》,感覺語言慘不忍睹,除了情節吸引人就沒什麼了。他的古典文學功底不錯,但跟白話好象結合不到一塊。是各走各的路。平時用比較糟的白話敘述,而到緊要關頭卻能吟出幾首好詩
關於《鹿鼎記》:關於金庸的作品,有幾部的水準是差不多的。比如《射鵰》如果跟《書劍》比,幾乎所有的人會認為《射鵰》強,但如果跟《鹿鼎記》比,那就會有爭議。金庸小說素有「七上八下」之說,這七上我全部排在前十一位,中間加了古龍和溫瑞安各兩部。但是在這七上之中,《鹿鼎記》和《神鵰》是我個人覺得稍差一些的,《鹿鼎記》我覺得次要人物的刻畫不夠鮮明,《神鵰俠侶》則是主要人物我不太喜歡。當然,這只是個人看法。我記得有個回貼曾說:《鹿鼎記》要麼不排,要麼排第一。其實這種說法我覺得也挺有道理的。《鹿鼎記》的寫法確實跟別的武俠不一樣,不過既然一般人把它算作武俠,我就把它排進去,但我個人又實在不想把它排在第一,這里頭有個人興趣的關系。
此外還有一點,我以為如果把《鹿鼎記》跟一般的武俠故事比吧,它似乎缺乏武俠的味道。但如果真把它看作類似於純文學的歷史小說吧,它又缺少了一點冷雋的描寫,人物的言談舉止過於誇張,人工操作的痕跡比較明顯,故而也不能給人帶來更深層次的思考。綜合這些因素,我把《鹿》排在前十位中比較靠後的位置。當時的想法是不能跌出前十。至於具體第幾位,那多少有些隨意了,畢竟是一時的游戲之作,不可能有個確切的評判。
關於《連城訣》:金庸小說中,我個人最喜歡<<連城訣>>,如果說到刻畫人性,這部書是很深刻的。金庸的小說看得太多,以至有時候已經沒有感覺,而且我也過了遇風流淚的年紀。但每次看到丁典只是為了每天望一眼心上人而主動地坐牢時,我還是很感動。而且最後,兩個人都死得很慘,金庸本人是極中正和平的,所以有些人性中的陰暗面他不敢涉及,但這部書寫得很好。而且,這書的構思也極佳,只是由於局面稍小,我才把名次往後挪的。如果完全按個人心意我恐怕會排第一。關於《溫柔一刀》:
武俠世界的英雄,我最喜歡的,一直沒有表白的,是蘇夢枕。出手如夢的蘇夢枕。霸氣縱橫的蘇夢枕。只差一口斷氣但總也死不了的蘇夢枕。終於被結伴兄弟出賣的蘇夢枕。殺了未婚妻父親的蘇夢枕。終於消失的蘇夢枕。他咳著嗽,流著淚,坐在轎中,站不起身,然後出手一刀,滿樓紅袖招,那一刀中,蘊含著多少風情。然後他收刀,咳著嗽,流著淚,縮回到轎中。想起那清寒徹骨的女子,是否正在倚著一角梅花。他倦倦地,象做了一個大夢。浪盪江湖心已老,憔悴枯蘇舊竹,不忍與人聽。人生真象是一場大夢。當蘇夢枕消失後,溫瑞安《說英雄道英雄》系列在我看來也已經結束,英雄死了,哪還有英雄?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戚少商在《逆水寒》中,本也是個令人敬佩的英雄,但插到英雄系列中,我真不知道溫瑞安這傢伙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完全地壞掉了。《傷心小箭》以後幾部,無聊到這種地步,居然能用一本書的篇幅寫一場戰斗,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好
與蘇夢枕相對的,是雷純。美如仙菊的雷純。經霜愈艷的雷純。為了保護溫柔自甘被白愁飛姦汙的雷純。一點武功不會的雷純。誓取未婚夫項上人頭的雷純。為了大局又不殺蘇夢枕的雷純。成為一幫之主的雷純。他們外表的柔弱何其相似,他們內心的凄艷何其相似。他們的領袖風范何其相似。從沒見過武俠中有這樣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可以令天下英雄折腰。她並不純潔,身體上不純潔,被白愁飛姦汙後,白想要挾她,她笑笑說,我只當被狗咬了一口,何等的氣魄。她的心理上也不純潔,白愁飛背叛蘇夢枕後,她救了蘇夢枕,但溫瑞安沒有把這個本來很容易發生愛情的段子處理成愛情,她救蘇夢枕,是為了奪回六分半堂的勢力。她幫助蘇奪回金風細雨樓,但又在蘇的身上下毒,企圖以此控制他。這么地歹毒。但是我就是喜歡她。我一直在猜想她和蘇夢枕之間到底有沒有愛情。他們從不曾表白過。他們見面的時候,總是刀光劍影。然後互相利用。勾心鬥角。最後,蘇死在雷的手裡了。然而勝利者是蘇夢枕。他自殺了,雷的奸計沒有得逞。兩個隔世的仇人,一對薄情的龍鳳。雷純依舊孤單地站著,仰臉看那角紅樓,想如果父親當初不把她許配給這個男人,想如果這個男人不殺死父親,想如果沒有江湖,是不是就沒有爭斗,是不是兩個人就可以快快樂樂在一塊。不,她或許什麼也沒想。她只是倚著梅花,聽著蘇夢枕最後的咳嗽,這一次真的見血。她報仇了,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感。她的身後,是一個低頭沉思的男人,永不抬頭的男人,狄飛驚。
金古梁溫黃,武俠萬年長——武俠小說十大經典
展夢白
孤枕側畔,一燈如豆,看盡萬千紅塵舊事
刀槍入夢,劍氣漫天,重溫多少江湖恩仇
一說起武俠小說,每個像我這么大的男性或是比我小一些的男性都會眉飛色舞的侃上半天,彷彿每個人都是此中高手,但是武俠小說浩如煙海,能稱得上作家的也多如牛毛,故高手或是低手之分並不在於看得多少,而在於精的程度。我之所以談起這些來就不由得總是有些洋洋自得,便是因為我覺得自己看武俠小說既精又多,稱得上此中高手,所以不吝獨美,編排出這個「武俠小說十大經典」來,以便讓更多的人走進或是真正走進我們的江湖!
那位看官說了,都是看武俠小說,你說你看得多也就算了,憑什麼你看的就精了?說到這個問題,咳,倒的確是在下一直引以為傲的。到目前為止,我只看金庸、古龍、梁羽生、溫瑞安、黃易的作品,其他人,管他什麼陳青雲、諸葛青雲、上官青雲、司馬青雲……即便當年名頭不小的卧龍生和正經火了一陣子的蕭逸我也從來不看,總覺得他們不夠段位,原本武功就有三六九等之分,有了一流高手,還有一等一的牛人,想來他們即便天賦再高、練功再刻苦,也就是個裘千仞的水準,斷斷上不了華山,何況大多數都是裘千丈那伙的,書寫了不少,都是瞎吹的。
從看第一本武俠小說到現在,大概也有15年的時間了,佔去了我現在年齡的一半多,基本上心智和肉體都尚未發育時就迷入此道。印象中第一部書,便是《神鵰俠侶》,還是比較早的版本,淡青色的封皮,乳白色線條勾勒的人物在上面,讀的模模糊糊似懂非懂,金庸的文字小學生看起來總有些吃力,所以沒看明白多少。不過說來也奇怪,以我這般純潔善良之人,當時還身為班長兼校大隊委員,四大本文字,我竟然就記住了尹志平同學最光輝的事跡,以至於若干年後上了初中,准備重溫神鵰時,還臉紅心跳興奮異常,覺得《神鵰俠侶》有點黃。現在想來,八成我也有王朔師傅那樣的特異功能吧。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看得多了,我就琢磨這四大牛人的名字竟然都相互對應,該著人家四個能成名立萬了——「金(今)」對「古」,「梁(涼)」對「溫」,還都是年紀大的為諧音;「庸」以自謙對「龍」以自耀,也頗符合兩位大師的自身脾性;「羽生」對「瑞安」雖然說不出什麼,但好歹也都是兩個字啊!自忖之下對四位高手的崇敬之情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四個人中,數金庸的書看的最全,單只未看過《鴛鴦刀》和《越女劍》,但也不再打算看。古龍的書應該說看得最多,畢竟人家名下號稱70多部,看得少了也說不過去,起先凡是看到寫著「古龍」的便悉數拿來,後來知道熊大哥比較講義氣,經常把自己的名字署在他弟兄們的作品上,所以便挑著公認是他親筆寫的看,連給丁情批改的也不算。梁羽生的看的最少,恕我不敬,我以為梁羽生的作品是四個人中寫的最差的!我完整地看過他的《萍蹤俠影》和《白發魔女傳》,《雲海玉弓緣》和《彈指驚雷》咬著牙看到一半實在看不下去,當時已經上了高中,應該說鑒賞力不算低;更不是沒有毅力,都是整套整套的租書,不看完也得給人家整套的錢,我實在是盡力了,太難看了!要情節沒情節,要語言沒語言,要人物沒人物,要個性沒個性,按說這四套都算得上樑羽生的名著了,當然,這種比較是建立在和其他三人的比較上,肯定比其他那些作家強。溫瑞安的看過「神州奇俠系列」「四大名捕系列」「白衣方振眉系列」和一些短篇,至於後來的「說英雄,誰是英雄」系列、「四大名捕前傳」也都看了看,但感覺很濫!什麼「金針細雨樓」、王小石、蘇夢枕,純粹亂寫一氣!看到諸葛先生竟然可以胸口出一個大洞以躲避暗器,然後自動癒合!我才知道,這位當年親眼目睹蕭秋水力抗燕狂徒、後來的六扇門第一高手,原是T1000!遂不忍再看,深恐他被「舒華辛力加」搞死,加之動輒滿紙的「劍!」「刀!」……唉,武俠小說寫到這種地步足以反映出馬來西亞以及東南亞經濟之不景氣啊!黃易的只看過《尋秦記》,其時本科已經讀完,12大卷每天一本,如飢似渴,當於項少龍驚聞項羽是他兒子時,掩卷長嘆,一時驚為天人!後來又聽說了大名鼎鼎的《大唐雙龍傳》,實在不敢看,怕耽誤時間。不過這正說明我相信黃易,相信一定很好看,會讓我手不釋卷的,但是那樣的話,我導師便會「手不釋學位」了,遂作罷。金古二人的地位毋庸置疑,超然領先其他人,但是私下裡以為金庸更高些。金庸的作品都是標準的小說,人物眾多、性格各異、情節曲折、結構龐大……一部好小說相關的特點總是能夠在他的作品中找到。而古龍則偏重立人物,但卻很難大面積的塑造群像,舉例來說,楚香帥堪稱古龍筆下第一名人,與名動天下的小李飛刀也是伯仲之間,但是其浩浩幾大本文字彷彿是他的個人傳記,除了若有若無的胡鐵花,其他人形象都不夠鮮明,如果熊大哥擺明了說要寫中國古代的福爾摩斯,那我沒什麼好說,但是就武俠小說而言,就略顯單薄,盡管其缺點基本上都被古龍的天才妙筆遮掩住了,說的再進一步,古龍風格獨到,但人物失之臉譜化——我們可以輕易的區分出蕭峰、郭靖、張無忌、令狐沖的品性,但同樣是主角,我就比較混淆楚留香、陸小鳳、葉開,分不清荊無命、阿飛甚至傅紅雪,也許有人說多看就分清了,可是這不恰好反映出人物塑造的功力差別了嗎?梁羽生的小說沒有資格進入前十。溫瑞安的四大名捕系列同樣過於突出人物,犯的和古龍一個毛病,有稱得上名人的「成崖余、鐵游夏、崔略商、冷凌棄」,卻沒有單獨的、能立得住的故事。倒是一部「神州奇俠系列」,雖是溫的早期著作,毫無成熟期的冷絕之感,但其中無論人物情節,抑或結構文筆都很到位,無處不宣揚的年輕、志氣、友情、毅力、愛國乃至背叛、嗜殺、飈血、速度,無不令人血脈賁張,盪氣回腸,堪稱溫最好的一套書!而且和金庸古龍比較習慣在晚期著作中提及早期著作中的高手類似,溫瑞安著作中第一高手蕭秋水就是這部書的主角,而後來堪稱「小母牛坐火箭」的諸葛先生小花,在本書中不過是一個二三流武功的**頭目,只能跑跑龍套,估計給「八大天王」提鞋還差些火候!而且本書還是我所看到的唯一一部全面描寫「蜀中唐門」的小說,以至於我大一入學那天還傻傻的特意問了下我們班自貢的男生「你們那裡真的有一特牛的唐家嗎?」還記得在《天下有雪》的最後,當「君臨天下」李沉舟懷抱著趙師蓉的遺體自絕經脈,寂寞的死於漫天風雪中時,那種無可抑制的悲痛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最近一次擊倒我,是在去年的寒假。所以如果說金梁同門、溫古一派,那麼這套書可以看出溫瑞安出道時還是以金庸為樣本的。金庸的入圍作品:《天龍八部》《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倚天屠龍記》《笑傲江湖》《鹿鼎記》《飛狐外傳》《雪山飛狐》這七套(其中《飛狐外傳》《雪山飛狐》算做一套)。
古龍的入圍作品:《多情劍客無情劍》《歡樂英雄》《陸小鳳系列》《七種武器》《絕代雙驕》《武林外史》。
金庸雖號稱15部著作,可是真的稱得上經典的,也就是無人能說出「不」字的,不過這七部。《碧血劍》相形之下就遜色不少,《俠客行》尚遜於《碧血劍》,《白馬嘯西風》雖筆觸溫暖,但在經典武俠的范疇里,中篇就決定了它就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這件事。至於《連城訣》,當年看的時候還嚇了一跳,要不是金庸老先生親口認下的,還以為是「全庸」先生寫的,水平之低甚至不如我看過的兩本偽古龍著作,一個是《長干行》,一個是《快刀浪子》,當時看的時候都以為是古龍作品。尤其是後者水平尚可加上對古龍的盲目崇拜,很長一段時間里,「雪刀浪子」龍城璧都算是我的偶像之一,直到發現它們是假冒偽劣,遂棄之。楚留香,前文說過了,有些高大全;傅紅雪也是。其實《流星蝴蝶劍》也不錯,水平絕對在《書劍恩仇錄》和《碧血劍》之上,可與《飛狐外傳》相比,但是坦率地講,《飛狐外傳》是排不進十大的。至於《白玉老虎》《圓月彎刀》什麼的都是和《俠客行》一個水平線上,盡管後者曾以「小樓一夜聽春雨」引出了《三少爺的劍》這一部不錯的小說,但丁情的執筆就決定了他們的地位。出身,絕對重要!
《鹿鼎記》:鐵定入選。大學時候,總有宿舍不定期的借回來看,每次無論從哪本看起,都會一直看完,那種慾望如何形容?就像是看星爺的電影,其時,中央六台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學期放了五、六遍《九品芝麻官》,大家幾乎都背得下台詞了,但每次演的時候,仍然傻呵呵的圍在電視機下面,面帶笑容等待情節按部就班的發展,然後我們按部就班的發自肺腑的大笑,間或真誠的恭維一句:這個禽獸!能讓人有這種慾望閱讀的書當之無愧的入選。至於其歷史意義、社會意義、人性意義等檯面上的話更是無需多言。而且其另類風格是《尋秦記》的導師。《天龍八部》:堪稱武俠小說的典範之作!多主人公、多線索,結構嚴謹、布局龐大,跨越年代久遠,包容國家、種族矛盾,人物塑造極其成功!幾乎所有主要角色都為廣大人民群眾所熟知。雖說其中被倪匡這個外星作家亂寫了不少,但無損其經典光芒!
《射鵰英雄傳》:有人反對嗎?我倒要看看那個不怕死的敢站出來!
《倚天屠龍記》:某種程度上,此書類似《天龍八部》,畢竟一根線上下來的。同樣人物眾多且塑造得很成功,活動地域廣博,牽扯國家民族。除張無忌的優柔寡斷人所盡知外,四個女性也都栩栩如生,令各色人等皆心有所許。
《笑傲江湖》:很多人都說這是金庸最好的作品,我卻不以為然。當然,我的意思是排不到第一,前五名還是有的。尤其金庸筆下幾個經典感情段落都在裡面。
以上五部作品當入選十大。而《神鵰俠侶》則落選。原因和評古龍的類似,四本大書,人物形象只有楊過小龍女,其他都是拜《射鵰英雄傳》所賜,楊過固然痴情,小龍女固然冰雪天人,但未免都過於心地偏執,難比上述五部,且敵不過古龍的入選佳作。
《多情劍客無情劍》:古龍筆下,不會再有人比「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更有名了!且本書在塑造一個牛人的同時,還敘述了一個完整的愛情故事,一段完整的江湖恩怨,此為古龍其他著作所少見也是缺乏的。何況,單單一個百曉生,只憑《兵器譜》便名動武林,全憑於此。
《陸小鳳系列》:你可以不喜歡陸小鳳,可以厭惡楚留香,但是你無法拒絕西門吹雪,無法不接受花滿樓,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他們的人和名字更酷更帥的人和事物了,金庸筆下萬千過客也沒有此等人物,單憑此一點便可入選十大。
《歡樂英雄》:有人反對嗎?其實《七種武器》也不錯,但是因為獨立成篇,難免高低相錯,影響整體水平,其中《離別鉤》為第一檔,《孔雀翎》和臨時拉來的《拳頭》為第二檔,《長生劍》《霸王槍》《碧玉刀》《多情環》底之。有很多人喜歡《絕代雙驕》,但是公平的講,此書筆法尚顯稚嫩,無論人物、故事還是最基本的震撼力都不如溫瑞安的《神州奇俠系列》。《武林外史》其實很應該入選,但是既然是十大,無論從哪方面看,它都不如已經入選的十部,倒是不如作等外推薦篇:)
隆重推出,華語武俠十大經典小說——
傳統篇
1. 天龍八部
2. 射鵰英雄傳
3. 倚天屠龍記
4. 笑傲江湖
5. 多情劍客無情劍
6. 陸小鳳系列
7. 歡樂英雄
8. 神州奇俠系列
另類篇
1. 鹿鼎記
2. 尋秦記還有1本 司馬翎的 <<劍海鷹揚>> 絕對的好看
怎麼個好看法呢?
舉了例子大家看看吧
《劍海鷹揚》的確是在下所看過的武俠小說里,除了金梁古溫
之外,寫得最好的一部。好到什麼程度呢?說件具體的事吧。當年廈大校園內外先
後有過六個租書的攤子,在下常去光顧的有兩個。從其中較靠近的一個攤子租來的
《劍海鷹揚》,厚厚四大本,第一本的中間,第四本將近結尾處,各被撕了一頁。
大家知道,書攤上租來的書,若有被撕之處,肯定都是描寫「那個」的,這是撕書
者在訓練後來人的想像力。可在下想像力再豐富,也想不出這被撕掉的兩頁上能有
什麼苟且,因為上下文乃至整部書全都是一本正經的,根本不著痕跡。於是迫不及
待地闖到另一個攤子上,一問得知《劍海鷹揚》已租出去了。在下並不氣餒,繼續
跋涉搜尋,終於在一個偏遠的書攤上覓到了版本不同但同樣是四本的《劍海鷹揚》
,迅速翻到地方,細細一看,各位看官,您猜那兩處寫的是啥?
第一處是寫男女一號主角第一次(也是全書唯一的一次)擁抱接吻;第二處嘛
,是寫兩個女主角一起答應嫁給男主角。能想像嗎?在其他武俠小說里最普通不過
的情節,放在這部小說里,就是那樣的感人肺腑,那樣的動人心弦。在整個風雲激
盪的大氛圍里突然跳出這麼一兩絲兒女情懷,如今回想起來,心頭也會一陣溫馨。
這樣的情節都給撕了,足以說明整部小說寫得有多好了。
當然撕書人的潛意識里可能還有一種意外。在一般人印象里,司馬翎的名聲別
說比四大名家,就算比卧龍諸葛都頗有不如,很多不看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有個卧
龍生,但未必知道有個司馬翎。設想一下,一個武俠迷,以前已看過不少的武俠小
說,順手借了本聞所未聞的《劍海鷹揚》,只為打發無聊,並不期待什麼震撼,在
這種情況下,突然得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震撼,那種心情是難以名狀的。怎樣抒發
這種心情呢?撕下震撼里最動人的部分,永久保存。在下一貫對撕書行為深惡痛絕
的,但一看到被撕的這兩頁,立即原諒了撕書的那位老兄。
就給你粘這么多吧,剩下的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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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求金庸武俠小說研究性學習的心得八個和論文1篇
從金庸小說的流行現象看有中國特色的現代性
如果說有水的地方一定有華人,那麼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金庸的武俠小說。這句話並非是金庸小說愛好者的誇誇其談,而是鐵一般的事實。自從金庸在 1955年創作《書劍恩仇錄》至1972年寫完《鹿鼎記》為止,他總共創作了14部武俠小說(不包括短篇小說《越女劍》)。在近50年中,這14部武俠小說一直在華人世界流行不衰,並且是通過小說、漫畫、電影、電視劇等多種媒體流行開來。進入90年代以後,金庸小說更因互聯網技術的面世而上了網,使全球懂得中文的網民得以「一睹尊容」,其流行面之廣、其影響力之大,令人嘆為觀止。金庸小說為什麼會如此得到全世界華人讀者的垂青和喜愛?根據金庸本人的看法,這是因為「中國近代新文學的小說,其實是和中國的文學傳統相當脫節的,很難說是中國小說,無論是巴金、茅盾或魯迅所寫的,其實都是用中文寫的外國小說。實際上,真正流傳下來的中國藝術傳統,就好像國畫那樣,是根據唐、宋、元、明、清一個系統流傳下來,和外國畫完全不同……在中國小說方面,自五四以來的小說都不是傳統的中國小說。常有人問我,為什麼武俠小說會這么受歡迎?當然其中原因很多,不過,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武俠小說是中國形式的小說,而中國人當然喜歡看中國形式的東西」。如果純粹從文學的角度來理解,金庸的解釋是有一定的合理性,頗能令人接受。問題在於,金庸小說在華人世界的長期流行不僅是一個單純的文學現象,同時還是一個復雜的文化現象。
為什麼說這是一個文化現象呢?試想,金庸小說從問世以來,先是在香港、台灣和東南亞及歐美的華人世界流行開來,接著又在中國改革開放之後挾雷霆萬鈞之勢打入大陸市場,俘虜了億萬中國讀者的心靈。90年代後,歐美華人移民日益增加,金庸小說在他們當中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並且從流行小說的層次晉升到學術殿堂討論的嚴肅課題--1998年5月17至19日,美國洛磯山麓的科羅拉多大學就以「金庸小說與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為題,舉行了一次國際學術研討會,收獲頗豐。這恐怕也是美國大學首次為一位仍然健在的中國作家召開的國際學術會議。
與會學者在這次學術會議上,從方方面面觸及了與金庸小說有關的多個課題。盡管眾說紛紜,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幾乎所有的學者都認同金庸小說在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中佔有顯赫的地位。例如,美國科羅拉多大學客席研究教授劉再復就認為,「我們有理由相信,缺少充分評說金庸作品的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是殘缺不全的文學史。如果我們能夠在二十世紀中國文學變遷史的大背景下看金庸的作品,如果我們不囿於對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的一般解釋去看金庸,如果我們能夠不帶偏見看問題,就會看到金庸對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作出了獨特的貢獻。他真正繼承並光大了文學劇變時代的本土文學傳統;在一個僵硬的意識形態教條的無孔不入的時代保持了文學的自由精神;在民族語文被歐化傾向嚴重侵蝕的情形下創造了不失時代韻味又深具中國風格和氣派的白話文;從而將源遠流長的武俠小說傳統帶進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另一位與會學者,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錢理群則認為,金庸小說之所以有吸引力,在於「金庸武俠小說里的江湖世界包含兩個成分:一是為了補償現實的遺缺,而在想像中創造(幻化)出彼岸的、超越的、理想的烏托邦境界;另一組充滿殺機(危機)的世界,這是現實世界的折射,是此岸世界對彼岸世界的侵入。兩者互相對立又相互依存,從而在世俗社會與理想境界之間,在此岸與彼岸的聯結中,實現了文學的審美作用,並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類似宗教的作用』」
從劉再復和錢理群的發言內容可以看出,他們都給與金庸小說極大的評價,都認為金庸小說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的奇葩,而且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文學現象和文化現象。其他學者也有類似看法,例如中國電影研究中心研究員陳墨就主張「重寫一部『破除偏見,樹立正見』的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讓金庸在文學史中佔有他應有的地位。
問題在於,他們都沒有解答一個問題:為什麼經過五四新文化運動洗禮的現代中國人(包括世界各地的華人),無論是處在什麼社會發展階段--前現代(中國農村和鄉鎮)、現代(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或者是後現代(新加坡、香港、台灣和歐美),竟然都會迷上在形式上和古典的章回小說無甚差別,在內容上也不脫志怪傳奇、才子佳人的巢臼的金庸小說?從西方文學的發展史看,現實主義藝術、現代主義藝術和後現代主義藝術之間,是有明確的分界線的。不同時期的藝術,無論是形式還是內容都截然不同,一目瞭然。套句盧卡契的話說,這是一個「要托馬斯·曼還是卡夫卡」的問題。事實上,二十世紀的西方美學理論,就是建立在現實主義和現代主義這一對矛盾的基礎上的。無論是作為西方現代美學先驅者的斯賓格勒和齊美爾,還是法蘭克福學派的巨匠大家如盧卡契、阿多諾、本雅明等,或者是其他的現代主義理論家,盡管理論出發點不一,學術派別也不同,都認為現實主義和現代主義是一對不可通約,也無法協調的矛盾。但是,從辨證法的角度來看,任何矛盾都是會轉化的。因此,美國文藝批評家菲德才會在五十年代現代主義強弩之末時,高呼「跨越邊界,填平鴻溝」,預示著後現代主義時代的到來。
可是,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學,甚至二十世紀的中國美學,走的卻不是同一條道路。盡管在本世紀初,中國文化界的精英們,如胡適、陳獨秀、李大釗、傅斯年、錢玄同等,也曾經痛心疾首地聲討過傳統文化,其語氣之激烈實不亞於西方現代主義理論家。不過,他們當時提倡的卻不是現代主義,而是為當時西方學界所唾棄的現實主義。陳獨秀在《文學革命論》中所說的「推倒雕琢的阿諛的貴族文學,建設平易的抒情的國民文學;推倒陳腐的鋪張的古典文學,建設新鮮的立誠的寫實文學;推倒迂晦的艱澀的山林文學,建設明了的通俗的社會文學」,實際上就是一紙倡導建設中國現實主義文學的宣言。
與此同時,當時的另一批新文化運動巨匠,如魯迅、茅盾、巴金、曹禺、郭沫若、沈從文等,也開始創作了一大批現實主義文學作品,把中國文學史帶進了嶄新的、有別於以文言創作的古典文學的以白話文為文字載體的現代文學階段。
可是,這批五四新文化運動巨匠所創作的現實主義文學作品,卻沒有強大的生命力。如今,它們除了作為中國現代文學的經典而被供奉在文學殿堂內,讓中文系學生 「瞻仰遺容」以外,恐怕已經沒有多少讀者了。然而,應運而興的卻不是現代主義或後現代主義的文學藝術--它們至今仍然打不進中國文化精英的圈子,也沒有產生過任何足以誇耀的經典作品。
相反的,像金庸、張愛玲等接著明清舊白話文學傳統創作的作品,卻越來越受到中國讀者的歡迎,成為九十年代中國文學界的一個奇特現象。無獨有偶,唐浩明的《曾國藩》三部曲、二月河的《康熙皇帝》和《雍正皇帝》等章回小說體的歷史小說,也開始大行其道。其中,《雍正皇帝》還被改編成電視系列片,據悉這也是九十年代收視率最高的電視劇。
不僅是小說,即使是其他文學形式如詩歌,五四新文學運動所建立的新詩傳統,也始終無法在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壇蔚為大觀。北師大教授鄭敏就持這種看法:語言主要是武斷的、繼承的、不容選擇的符號系統,其改革也必須在繼承的基礎上。對此缺乏知識的後果是延遲了白話文從原來僅是古代口頭語向全功能的現代語言的成長。只強調口語的易懂,加上對西方語法的偏愛,杜絕白話文對古典文學語言的豐富內涵,包括杜絕對其中所沉澱的中華幾千年文化精髓的學習和吸收的機會,白話文創作遲遲得不到成熟是必然的事。事實已證明,胡適、陳獨秀以及魯迅、周作人在創作實踐上,每逢要表達深刻的內容或追求藝術效果時,總是仍然求助於他們在理論上痛斥的古典文和詩體。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五四以來,不加思索、囫圇吞棗地把西方文學形式強行移植在中國文學園地上的做法,是根本行不通的。同樣的,任何嘗試把西方現代文藝美學理論生搬硬套地用來解釋中國文學現象的努力,恐怕也會是徒然無功的。換句話說,中國文學的現代化有它自己的模式,也有其獨特的現代性。金庸小說的流行就是實證。
筆者認為,金庸小說的流行及有如此堅韌的生命力,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武俠小說才是真正的中國傳統俗文學的延續。中國的傳統俗文學世界,原本就是以志怪類、公案類、傳奇類和俠義類為主流的。自六朝志怪開始,到唐代傳奇,到宋元話本,到明清小說,無不按照這個脈絡發展著。到了五四時期,由於種種時代原因,這個主流遭受到了一批在當時來說是進步的知識分子給攔腰截斷了。這些知識分子以西方的小說理論和創作方法為經典,批判甚至否定了傳統俗文學的價值。可是,這畢竟是知識分子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群眾所喜聞樂道的畢竟還是在傳統俗文學基礎上發展出來的新本土文學。
二、武俠小說是民族精神的支柱。自五四以來,知識分子們出於時代要求的緣故,拼了老命的反傳統,結果矯枉過正,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出現了斷層,造成了民族虛無主義的惡性循環,也就產生了民族精神普遍失落感。整個民族缺乏了一種統攝族魂的維系力量。武俠小說塑造了一些「為國為民,俠之大者」的英雄形象,如王重陽、洪七公、郭靖、凌未風、呂四娘等,自然而然就會成為炎黃子孫心儀的英雄人物。大陸開放之後,武俠小說就成為了當地再版了又再版甚至盜版再盜版的暢銷書,恐怕就和上述的民族精神普遍失落感有關。
三、武俠小說是現代仙話。人類的心靈是需要彼岸的,民族心靈也不例外。中國人的傳統彼岸就是道教的神仙世界。傳統中國人習慣於通過對虛幻神仙世界的追求,來超越現實人間世界的苦難。這就是所謂的儒道互補心態。現代社會的大工業生產形式,已經把人淪為機器的婢女。在這樣的情況下,武俠世界自然就會成為了缺乏宗教精神的現代炎黃子孫的彼岸世界。
總的來說,筆者認為九十年代是中國人正式跨入現代化社會門檻的時代。這個時代的中國人,也面對了本世紀初西方人的精神困境,因此急需一個精神烏托邦來調劑出於極度緊張狀態的心靈。不過,肩負起這個重任的卻不是像西方先鋒派類型的那種現代藝術,而是立足於傳統又有別於傳統的,以金庸小說為代表的新本土文學。
進一步地說,中國的現代性也是有別於西方的。無以名之,就稱之為「有中國特色的現代性」,而這個「有中國特色的現代性」,也必定是立足於傳統同時又有別於傳統的。也許金庸所創作的武俠世界,就是此種獨特的現代性在文學彼岸世界中的折射。
限於篇幅,本文不準備展開討論這個課題。僅以兩位新儒家學者杜維明和林安梧對傳統和現代的精闢見解,作為本文的終結:尋根意願和全球意識表面是兩種決然不同的思潮。一種是因工業文明發展到了某一極點以後,因人類面臨了毀滅邊緣而引發的反思;另一種是原來認為經過現代化洗禮後便逐漸消失的傳統積淀,但面向二十一世紀,傳統的生命力不僅沒有被消解,反而在現代化的後期、工業文明達到高峰的社會里發揮了非常大的力量。
傳統是在時間的賡續性所成的歷史之流逐漸刷汰累積而成的,當它作為一個與啟蒙相對的詞來看,特別強調的是以往的累積已難以消融而逐漸僵化成教條,並從而使自身喪失了生機力,生命變得暗淡無光,衰頹破敗。但果真傳統就是這樣的嗎?啟蒙者往往重新點燃了自己生命的亮光,重新去審視傳統,掘發傳統的生機,再造新局。當然啟蒙者或許揮刀斬亂麻的想告別傳統,但可能傳統之水仍就浩浩盪盪望前流去。啟蒙,或如康德所說「是人之超脫與他自己原先的未成年狀態」,但並不意味得毀棄其自己未成年的身軀。啟蒙是生命力之再現,是生命之成長而不是告別。亦惟有在其賡續性(Continuity)中才能護守住自己的同一性(identity),才能吸收、融化、望前邁進。
G. 當代港台武俠小說的文學成就以及傳播方式
近幾十年最為突出的就是在港台以金庸、梁羽生為代表的新武俠小說的崛起,尤其是金庸的武俠小說,造就了不少金庸迷。金庸也不愧為一代武俠小說大師,他豐富的歷史知識,深厚的閱歷,對武俠精神的理解,對武術知識的掌握,精彩的敘事與描寫,對人物性格的把握,確有許多過人之處。《射鵰英雄傳》中的許多歷史、人物,如南宋時宋與金、元的錯綜復雜的關系均有歷史史實依據,而丘處機等歷史人物也確有其人,將真實與虛構有機結合,同時又兼有北派武俠小說社會、言情、技擊、神怪四大派之長,同時又完全不同於這四大派,有了新的創新和發展。香港是新派武俠小說發源地,50年代初期,出現第一部現代武俠:《虎鶴雙形》。
50年代屬於梁羽生,代表作《七劍下天山》系列。至《萍蹤俠影》、《雲海玉弓緣》達到個人創作不可逾越的高峰。後期作品雖有革變,然而影響不是很大。 梁開創了一個時代,其古典文學素養很扎實,小說中詩詞隨處可見。但尚沒有完全脫離近代武俠的窠臼。古文功底好的讀者可以看看,文字和歷史的描寫還是很有水準。
50年代中後期金庸的出現。金庸引入了西洋文學技巧及電影手法予以捏合,在當時港台政治壓抑的年代,讓武俠小說變成暢銷書。並把武俠小說上升到了文學藝術的高度。金庸曾把所創作的小說名稱的首字聯成一副對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見《鹿鼎記·後記》)。這副對聯已經廣為流傳並多次被香港和中國內地拍成電視劇與電影,也是「金迷」的必讀書目。在1969年《鹿鼎記》中達到其創作頂峰,然後激流勇退。
金庸的作品整體上看,前期到後期是越寫越好。從文字到結構,包括情節的張力莫不如此。但在其部分作品中有時間錯亂的硬傷!可能與其作品在《明報》連載有關。只有一個簡單的情節,天馬行空的進行。到後來造成無法更改的錯誤,例如:《射鵰》中黃蓉出生後,梅、陳二人偷《九陰真經》叛變出桃花島。曲靈風被斷腿後在牛家村作賊時,郭靖與楊康的爹還不認識。那豈不是黃蓉和郭靖早就在流行姐弟戀,還喊什麼靖哥哥,裝年輕嗎?後來金在修訂其「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14部主要作品時,也承認這一硬傷,除此之外上再無大錯。
與金庸同時代香港另有金鋒、張夢還、牟松庭、風雨樓主、高峰、石沖等人從事武俠小說創作。但是,金庸這座山太高,與他同時代的武俠小說作家是不幸的。其同輩及後起武俠作家或以主觀條件不足,便難乎為繼;多半隻能遵循既往「幫會技擊派」的路數,在江湖仇殺中討生活了。
70年代初,金庸封筆後,香港武俠小說出現了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局面。台灣武俠與香港有所區別,在金、梁同時代有司馬翎、卧龍生、獨孤紅、陳青雲、蕭逸等數十位武俠專業作家。根據武俠評論名家葉洪生先生的粗略統計,在武俠小說興盛時期,台灣至少有過三百位武俠作家賴此維生,出版了至少上萬種以上的武俠小說。結集成書則自數部至數十部不等。其中司馬翎、卧龍生、諸葛青雲並稱「台灣三劍客」。
司馬翎在當時影響力最大。博學多才,擅長寫情寫欲、鬥智鬥力。特別是描寫男女在情慾焚身中的心理變化,以及奇正互變、虛實相生的武打藝術,均獨步一時。而其早年首創以精神、氣勢克敵制勝的武學原理,已近乎「道」——與金庸、古龍一脈相承的「無劍勝有劍」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而猶有過之。同輩名家受其影響、啟迪者頗多,如古龍、上官鼎、易容、蕭瑟等皆是。可惜司馬翎未能持盈保泰;其創作後期雖有《劍海鷹揚》這部超卓巨著為武俠小說大放異彩,但此後即逐漸走下坡,其晚年改以「天心月」筆名所撰《強人》系列作品。當時諸綠葉代表作有卧龍生《仙鶴神針》、諸葛青雲《紫電青霜》、司馬翎《劍氣千幻錄》、獨抱樓主《璧玉弓》、曹若冰《玉扇神劍》、蕭逸《七禽掌》、雲中嶽《古劍殲情記》、丁劍霞《神簫劍客傳》、柳殘陽《玉面修羅》、獨孤紅《雍乾飛龍傳》;還有「鬼派」——書名、內容非鬼即魔,且嗜血嗜殺,動輒就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代表者有陳青雲《血魔劫》、田歌《血河魔燈》等。尚可一觀。
真正讓台灣武俠走向世界華人圈的人是古龍。一個可以在台灣武俠小說界大書特書的名字。是台灣武俠小說界唯一可以與金、梁比肩的人。古龍於60年代初期開始寫武俠小說,但業績平平,其間為名家(如卧龍生、諸葛青雲)代筆,卻幾可亂真,足見本身確具潛力。在1964年完成早期代表作《浣花洗劍錄》後,讓人耳目一新。但風格尚未形成,未引起太多波瀾。在1965-1967年間古龍完成了他創作中期的重要作品《武林外史》、《絕代雙驕》等名著,開始走紅。特別是1967年所撰的《鐵血傳奇》(即我們常說的《俠盜楚留香》或香帥傳奇),內雜武俠、文藝及現代心理分析,特別是西方推理小說的架構。讀之如讀東方版的福爾摩斯探案。後來古龍坦言其深受西方和日本推理小說的影響。由此起,古龍武俠小說即脫胎換骨,邁入了新派武俠小說的殿堂。但古龍之變並非到此為止,而是一路狂奔,讓人目不暇接後,恍然猛醒。原來武俠小說可以這樣寫,也可以這樣看。其後他陸續完成《多情劍客無情劍》(即小李飛刀)、《鐵膽大俠魂》二部曲,堪稱神完氣足,兼有傳統與現代「矛盾統一」之美。
70年代初開始,古龍首寫《蕭十一郎》(由於是先有劇本、後來才有小說)的啟發,減少廢話和不必要的描述。加強肢體語言和場景烘托。從此古龍的變成了一種似詩、類俳句、非散文的怪異文體。可能古大俠覺得此種方式最能表達他的思想,同時又能最大化的掙到稿費。如《流星·蝴蝶·劍》、《歡樂英雄》、《陸小鳳》系列、《七種武器》系列(僅有六種)以及《邊城浪子》、《天涯·明月·刀》、《白玉老虎》等,無一不是用電影分鏡、換景的手法來寫小說。這種簡單直接、動漫化的妄舉,對於中國文字是一種傷害。但盡管如此,在一九六五至七五年間的古龍小說卻「一枝獨秀」,以至於他成為同輩名家及新進作者模仿的對象。 但同時他也害死了這些沒有他那般天縱其才的跟風作家。火紅了十年後,古龍1975年以後的作品每況愈下,也許是被稱為每部作品後都有一個現實中的女主人公和無數瓶XO消耗了他太多的激情。在看過《護花鈴》等他的半部作品後,深深地理解在後期他江郎才盡後酗酒的痛苦。從一個構思或幾千字的開頭就可以換來巨額的金錢和合同,到後期讀者逐漸冷落、出版商追稿時的無情。英年早逝也許是他自己最渴望的結局。1985年古龍在肝硬化的劇痛中走完了他絢爛的一生。
70年代中後期至80年代,溫瑞安在一九七〇年以「溫涼玉」筆名在香港《武俠春秋》發表處女作《追殺》(為「四大名捕」故事之一),時年僅十六歲;雖然文字技巧很幼稚,但想像豐富,已見潛力。其早期作品頗受古龍影響,如《四大名捕》系列、《神州奇俠》系列均可見古的痕跡。自一九八二年推出《布衣神相》起,又加上了若干還珠小說的奇妙素材,故神魔虛幻色彩甚濃;而《碎夢刀》、《俠少》、《殺楚》等書,更有許多「詩歌化」的語言文字,耐人尋味。但由一九八七年開始,溫瑞安卻以「現代派」自居。如《殺了你,好嗎?》、《請·請請·請請請》、《力拔山河氣蓋世·牛肉麵》、等等中短篇,有一部《乳房》更是不知所雲。且內容橫七豎八排列,以示其「現代」,以此突出視覺效果。正如他在書中後記中說:「武俠小說必須突變!……成與敗,得與失,我不管,但這樣寫法使我覺得很好玩。」於是中國文字之美,就在溫瑞安的「突變」下,被割裂得支離破碎;而「新派」武俠小說,也在他的「好玩」下,被徹底「異化」掉了。
從此武俠小說的創作進入低潮,直到90年代初期,香港的黃易從《大劍師》開始創作武俠小說,或者說科幻小說,其間有明顯的田中芳樹的痕跡。到《尋秦記》才真正形成自己的風格,從而開創了玄幻武俠小說時代。影響了大批的武俠小說作者,開始轉入玄幻武俠的創作。而黃又變,反而回到正統武俠的路子或者說「異俠」更妥當。其後陸續推出的《破碎虛空》、《翻雲覆雨》均引起強烈反響。《大唐雙龍傳》更是因為互聯網而廣為傳播,讓黃易的名字傳遍華人社會。目前國內多家網站正在連載其新作《邊荒傳說》。黃易深受司馬翎的影響,首重氣勢,如果說早期,梁、金的作品中,成人後大多數人的武功已成定勢,丘處機奈何不了梅超風,那他永遠在任何時間和地點都只能打成平手。一場華山論劍後,敵我雙方的爭斗就變成算術題般簡單了。我的排名高手和小弟多,你就等著挨扁吧!人的潛力一無所知,而中華武術重視精氣神的完美結合。當黃易在其中加入了時間、體力、精神狀態等元素。大大提高了武俠小說可信度。
2000年後出現大批網路作家從事武俠創作,是好事也是壞事,好是大大豐富和繁榮了讀者的可看種類和數量。但由於網路小說多數是連載,必須按時交稿,以及網路作家的不可見和隨意性,導致大量太監作品出現。另有部分作家因為網站倒閉等原因導致作品連載出現中斷。短短的幾年時間,武俠小說的發展非常迅速,在大陸和港台嶄露頭角的年輕作家很多,具備與梁、金、古、黃比肩潛力的也就僅僅幾位。其他如老豬的《紫川》(軍事歷史小說)(確切的說,紫川是部大雜燴,並非嚴格意義的架空歷史),賈羽的《入世龍蛇》,真髓的《真髓》也非常不錯。具有潛力。其他很多作家也不錯,但很多人都走上了玄幻之路,不再是在人力的范圍內進行的斗爭。那應該劃入另一個討論的課題。現代武俠小說是紙上武俠的新階段,理想和言情色彩淡化。
參考:http://ke..com/view/2629.htm?fr=aladdin
H. 求一篇關於金庸全部武俠小說的評論或論文
◎《金庸全集》:
金庸曾把所創作的小說名稱的首字聯成一副對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見《鹿鼎記•後記》和「金庸作品集序」)
簡單來說,金庸的武俠小說經歷三個版本:舊版、新版和新修版。1955年至1972年的稿件稱為舊版,主要刊在報刊上,也有不少沒有版權的單行本,現在恐已散佚。1970年起,金庸著手修訂所有作品,至1980年全部修訂完畢,是為新版,冠以《金庸作品集》之名。到了1999年,金庸重新開始修訂工作,正名為新修版(或世紀新修版),至今所有新修版本均已完成,並結集出版。
每一次修訂,情節都有所改動。新修版的故事細節和結局也略有改變,引來不少回響。目前兩岸三地的出版分別授權於廣州的廣州出版社、花城出版社(於2002年11月開始出版,代替原來的三聯書店)、台灣的遠流出版社、香港的明河出版社。
現在已經廣為流傳並多次被香港和中國內地拍成電視劇與電影,也是「金迷」的必讀書目:
第1-2冊:
《書劍恩仇錄》----金庸第一部武俠小說。鋒芒之作。
創作年代:1955年
歷史背景:清乾隆十八年六月--二十四年
公元1753年--1759年
首發連載雜志:新晚報
第3-4冊:
《碧血劍》(附錄:袁崇煥評傳)
創作年代:1956年
歷史背景:崇禎六年--崇禎十七年或順治元年
公元1633年--1644年
首發連載雜志:香港商報
第5-8冊:
《射鵰英雄傳》(附錄:成吉思汗家族、關於「全真教」)----《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倚天屠龍記》並稱「射鵰三步曲」,有前後聯系但不是系列,思想各異(分別是儒俠、道俠、佛俠),是「俠之大者」的詮釋作。此為「射鵰三部曲」之第一部曲,也是其成名作。
創作年代:1957—1959年
歷史背景:南宋寧宗慶元五年--嘉定十四年
公元1199年--1221年
首發連載雜志:香港商報
第9-12冊:
《神鵰俠侶》----金庸「射鵰三部曲」之第二部曲。
創作年代:1959—1961年
歷史背景:南宋理宗紹定五年或六年--開慶元年
公元1232年或1233年--1259年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第13冊:
《雪山飛狐》——《雪山飛狐》《飛狐外傳》是金庸現實主義最強的小說
創作年代:1959年
歷史背景:清朝乾隆四十五年三月十五
首發連載雜志:新晚報
《鴛鴦刀》----附在《雪山飛狐》之後的中篇小說。
創作年代:1961年
歷史背景:清中前期
約公元1644年--1796年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白馬嘯西風》----附在《雪山飛狐》之後的中篇小說。
創作年代:1961年
歷史背景:清初順治年間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第14-15冊:
《飛狐外傳》——《雪山飛狐》前傳
創作年代:1960—1961年
歷史背景:清乾隆三十一年--三十四年
首發連載雜志:武俠與歷史
第16-19冊:
《倚天屠龍記》----金庸「射鵰三部曲」之第三部曲。
創作年代:1961年
歷史背景:南宋末--元末明初
公元1262--1263年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第20冊:
《連城訣》——強烈批判社會私慾、貪婪、無情的一面,同時也從屈指可數的幾位善良人物身上表現友誼、愛情、濟人、寬容。
創作年代:1963年
歷史背景:明前中期根據當時府縣設置,還有寶藏年代推算
首發連載雜志:東南亞周刊
第21-25冊:
《天龍八部》——倪匡曾代寫其中約五萬字,後修訂了大部分。該篇是金庸哲學、內涵、人性、情節等的巔峰之作,亦是對「人」、「諧」、「俠」的統一性巨著。
創作年代:1963—1966年
歷史背景:北宋哲宗元佑五年--元佑九年或紹聖元年
公元1090年--1094年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第26-27冊:
《俠客行》——小說主人公無明確名字,以「石破天」代稱。該篇對人生寓言性與舐犢之情描寫最甚,親情性最強。
創作年代:1965年
歷史背景:清初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越女劍》(附錄:三十三劍客圖)----《越女劍》寫於《鹿鼎記》連載中途短篇小說,因此金庸最後一部小說是《鹿鼎記》而非《越女劍》。出版時附在《俠客行》之後。金庸本意為「三十三劍客圖」各寫一篇短篇小說,最後只完成了頭一篇《越女劍》,亦沒有包含在對聯之中。是金庸歷史感最強的小說。
創作年代:1970年
歷史背景:春秋末年吳越爭霸時期
約公元前473年--前463年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第28-31冊:
《笑傲江湖》——折射政治斗爭,同時也表露對斗爭的哀嘆。
創作年代:1967年
歷史背景:明朝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第32-36冊:
《鹿鼎記》(附錄:康熙朝的機密奏摺)----封筆之作金庸巔峰之作,代表了金庸的最高成就。創立「反武俠」情節,武俠史首次以詼諧、反諷、批判觀寫作的巨著,代表了金庸小說藝術的最高成就。
創作年代:1969—1972年
歷史背景:清康熙八年--康熙二十六年
公元1669年--1687年
首發連載雜志:明報
附:其中《白馬嘯西風》《連城訣》《俠客行》《笑傲江湖》在小說中沒有指出明確年代(表示可以發生在任何時候),這幾部小說年代是從一些細節推斷的
金庸其他作品
《三劍樓隨筆》:與梁羽生、百劍堂主合著
《袁崇煥評傳》:文化普及性作品,非學術性著作,收錄在《碧血劍》中。
《三十三劍客圖》:又名《卅三劍客圖》。
《金庸散文集》
《月雲》:略帶有自傳性質的短篇小說。
《社論》:約兩萬篇,包括如《寧要褲子,不要核彈》、《火速!救命!----請立刻組織搶救對上梧桐山》、《巨大的痛苦和不幸》、《自來皇帝不喜太子》等,在大陸未結集出版。
《香港基本法》:主要起草人之一。
另外,還有《韋小寶這小傢伙》、《一國兩制和自由人權》等諸多文學評論、散文、及由他人整理的演講稿。
金庸俠義英雄的民族大義,是秉承漢魏以來「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精神的。一部中國歷史,其實就是漢民族和周邊民族互相爭斗、交融的歷史。民族間的矛盾來源於國家利益的追求,也源於不同的信仰和教化。在中國傳統倫理中,民族氣節從來都是放在首位的。在國家敵對中,政府的軟弱格外刺激民間的信心,而作為民間力量的精英,俠便理所當然地承擔了民眾和志士仁人的理想。
俠的民族大義表現在為國御敵——這本是軍人的本份,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作為一個「布衣之俠」,更是責無旁貸。
民族大義的本質是一種忠誠,是對歷史、對社會的忠誠,擴大開來,也是對家人對朋友的忠誠。一個俠士若不具備這份起碼的忠誠,就喪失了自己所賴以寄身的 基礎。
但這也不是俠的最高的境界。
在金庸筆下,豪氣干雲、孔武有力、鬥狠使勇,充其量只能算個壯士,慷慨任事、忠憫待人、義薄雲天,也只是個一般的俠士,所以楊過一人一雕往來東西南北 ,問盡天下不平事,急公好義排紛解難,人稱「神鵰大俠」,可楊過卻拒不接受那個「大」字。
郭靖與楊過在襄陽聯床夜話,郭靖說:「我輩練功學武,所為何事?行俠仗義,濟人困厄固然是本份,但這只是俠之小者。江湖上所以尊稱我一聲『郭大俠』,實因敬我為國為民、奮不顧身地助守襄陽,……只盼你心頭牢牢記著『為國為民、 俠之大者』這八個字,日後名揚天下成為受萬民敬仰的真正大俠」。
「為國為民」,這才是俠之大者,這才是俠的最高境界。
天下為懷,蒼生為念,這才是俠的最高理想,這也是金庸的俠意識,更是金庸對中國傳統俠意識的突破與貢獻。
在《射鵰英雄傳》的結尾,成吉思汗與郭靖有一段對話。成吉思汗說:「我所建大國,歷代莫可與比。……你說古今英雄,有誰及得上我?」
郭靖答道:「大汗武功之盛,古來無人能及。只是大汗一人威風赫赫,天下卻不知積了多少白骨,流了多少孤兒寡婦淚」。
郭靖又道:「自古英雄而為當世景仰,後人追慕,必是為民造福,愛護百姓之 人」。
在《天龍八部》的最後,段譽和虛竹擒到遼帝耶律洪基,蕭峰求遼帝一諾:終生不許一兵一卒越過宋遼邊境。
在得到保證後,蕭峰隨即折箭自殺以謝罪。
要知道,蕭峰是遼人,又是南院大王皇帝結義兄弟,宋遼開戰,蕭峰所念念於心的,則是蒼生百姓的安危幸福,並以一己之死,換來了宋遼兩國的平安合睦,百姓的安居樂業。遼國百姓免去征戰之苦,蕭峰是為了民族的利益;天下蒼生得以安
然無擾,蕭峰也是為民造福。這正體現了一個大俠的最高境界。
金庸筆下的俠義英雄,從尋常的江湖豪客,到行俠仗義、濟人困厄的一般俠士,到為國為民、天下為懷的大俠,層次是何等的分明!
若從歷史的眼光看,中國俠意識的成型是自司馬遷始,從司馬遷到金庸的二千年間,俠從威重鄉里、與人解紛的「布衣之俠」,到少年豪氣、復仇報國的「幽並游俠」,到梁山好漢的除暴安良,基本上定型在排紛解難、濟人困厄的作為上,清
代的公案俠義小說、民國時期的武俠小說,基本上都是遵循著這個俠的原型。
只有到了金庸,排紛解難、除暴安良,不再是俠的全部作為,而是一個俠士的本份,不如此便不足以成為俠,而做到了這些則還遠遠不夠,俠還有更高的理想追求,俠要以天下蒼生為己念,這才是俠之大者。
顯然,金庸繼承了傳統的俠意識,並發展光大了它。「布衣之俠」到「俠之大者」,這便是金庸的俠路歷程。
在金庸筆下,俠在行為上有了擴大,在人格上有了升華。
俠在金庸筆下才開始光茫四射。
「俠之大者」是金庸對傳統俠意識的突破與升華,也是對中國武俠文化及整個傳統文化的一大貢獻。
I. 跪求 金庸小說的文化韻味論文
金庸這個思想的巨人的濃縮在於他那通過虛擬誇張的浪漫敘事透視現實人生的苦樂真諦和借光怪陸離的江湖傳奇展示現代社會的運作機制的近九百萬字的武俠小說中。研討金庸小說的藝術特色時,作者無意談論金庸小說的所有藝術特色,而是通過對金庸小說形式和語言的論述,來探討金庸小說「氣寒西北何人劍,聲滿東南幾處蕭」和具有雅俗彈性的主要因原。
關鍵詞:金庸小說形式語言
金庸作為武俠小說這一「項目」的「奧運冠軍」,其超凡的功力在於他通過浪漫敘事構造的俠譜。武俠小說作為「寫夢的文學」本不以寫實見長,其人物創造主要來自作者想像和寫作傳統,寫作傳統中的程序化因素是另一回事,作者的想像主要偏重寓言化和象徵化,它不直接來源於現實。而金庸小說作為一種經典就恰恰在於它通過傳統中的程序化形式把象徵性、寓言性以及含蓄不盡的言外之意、耐人咀嚼的韻外之致等本屬於中國古典文化要求的東西表現了出來,並藉助獨特的武俠語言文化的天空讓我們作了一次堪稱壯舉的烏托邦飛翔。於是,我們才無法忘記郭靖、黃蓉、令狐沖、楊過、小龍女、喬峰、韋小寶甚至是李莫愁、岳不群、歐陽峰、滅絕等等栩栩如生的人物。也因此,金庸塑造的「俠譜」才會比那首「笑傲江湖曲」更令人盪氣回腸、不知肉味,才會比那些在地下深藏百年甚至千年的佳釀更醇香無比。而他的這種歷史處理也使得武俠世界中的人物和事件全出虛構,「真實」的歷史不過是江湖武林的背景襯托,而人物的性格卻呼之欲出了。
傑出的武俠小說家,寫武俠,寫出的是人世的眾生相;敏銳的讀者,讀武俠,讀出的是人間的滄桑和百態。到如今,金庸小說的流播已經沖出華人世界,走得更遠。但是,研討金庸小說的藝術特色時,要一時說清卻是很難的,在這里,我無意談論金庸小說的所有藝術特色。前輩說書人常說「花開兩朵,先表一枝」,我覺得用這一想法作為指導思想來切入金庸作品涵蓋乾坤的殿堂無疑是有效的。
一
在杜南發的訪談錄《長風萬里撼江湖——與金庸一席談》里有幾段被人引用過多次的對話,金庸在里邊提到了兩個很耐人咀嚼的話題:「中國近代新文學的小說,其實是和中國的文學傳統相當脫節的,無論是巴金、茅盾或是魯迅寫的,其實都是用中文寫的外國小說……中國的藝術有自己獨特的表現手法……有人常問我,為什麼武俠小說會那麼受歡迎?當然其中原因很多,不過,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武俠小說是中國形式的小說,而中國人當然喜歡看中國形式的小說。」 「不管是武俠小說還是愛情小說、偵探小說或什麼小說,只要是好的小說就是好的小說,它是用什麼形式表現那完全沒有關系。武俠小說寫得好的,有文學意義的,就是好的小說,其它小說也如此。畢竟,武俠小說中的武俠,只是它的形式而已。」①這是兩個多麼矛盾的話題,但卻同時存在於一個對話錄里,還被許多大師級的人物當成文藝理論一般引用!於是,文學的形式問題便成為了一個焦點,到底該如何看待文學的形式?又該如何理解這兩個話題所傳達的意思呢?
文學形式在某種意義上即寫作傳統,通常包括文學創作中常規手法的體系和與此相連的讀者的視野期待。目前通俗文學作品中的文學形式問題的解決者中的集大成者,恰恰不是別人,而是金庸。
首先,金庸小說作為武俠小說,它承襲了武俠小說這一文類的特點,即金庸在創作過程中保持了武俠小說復雜的文學、文化、社會、歷史內涵,典型的創作了繁復多變的武俠文學。武俠小說在舊中國小說里是文學流派的一個大的分支,它與傳統小說一樣也是由評話、彈詞、說書等演變而來的。在內容方面,與武俠有關聯的單四大名著中就牽扯到三部;在形式方面,新派武俠小說與舊派武俠小說並沒有多大區別,江湖恩怨、門派斗爭、武林紛爭、男女愛恨、兄弟情義照例還是新派武俠常用的模式和顯揚的主題,它的復雜變化反映在小說的思想上。正如金庸所說:「武俠小說所繼承的,是中國傳統小說的表現形式,就內容而言,武俠小說和《水滸傳》差不了多少,當然寫的好不好是一回事,但形式是中國的形式,是繼承了中國小說的傳統。」②所以,魯迅在寫《中國小說史略》時也得提到《七俠五義》和《兒女英雄傳》,而魯迅若再生,他也必須得提到金庸小說、古龍小說、梁羽生小說。一個真正的思想的巨人在評價文學作品時是不帶任何功利色彩的。
其次,金庸小說襲用了舊小說在行文時夾用詩詞、歌賦、聯句,在回目中使用對聯、詩詞,在語言上使用白話、夾用韻文等特點。金庸在行文時很會玩「花樣」,像元好問的《摸魚兒》、丘處機的《無俗念》、岳飛的《滿江紅》、李白的《俠客行》等都運用得渾然天成,毫無斧鑿之痕。金庸在回目上為了小說的古典意境所做的裝潢更是心機用盡,他在1978年10月《天龍八部》修訂本的後記中寫道:「曾學柏梁體而寫了四十句古體詩,作為《倚天屠龍記》的回目,在本書中學填了五首詞作回目。」③他還頗費周章的在先祖查慎行的七律中選了五十行對句作為《鹿鼎記》的回目。不過,金庸也在幾本書中沒有堅持這種通俗文學固有的思維慣性,殊為恨事。盡管如此,金庸在回目上的成就還是鶴立雞群,試看《天龍八部》四十一——五十回的回目:「燕雲十八飛騎/奔騰如虎風煙舉/老鷹小丑/豈堪一擊/ 勝之不武/王霸雄圖/血海深仇/盡歸塵土/念枉求美眷/良緣安在/枯井底/污泥處/酒罷問君三語/為誰開/茶花滿路/王孫落魄/怎生消得/楊枝玉霞/敝履榮華/浮雲生死/此身何懼/教單於折箭/六軍辟易/奮英雄怒。」這一曲氣吞萬里如虎的《水龍吟》於細微處峰迴路轉,英雄俠義與兒女情長互為映襯,真是「虎嘯龍吟,挽巢鸞鳳,劍氣碧煙橫!」④
再次,金庸小說潛移默化的借鑒了一些中國式的傳統手法,如說書藝術、插科打諢角色的引入、全知敘述和次知敘述的運用、戲劇舞台的架設、假全知狀態下的視覺與心覺的堂皇運用等。如在人物的塑造上,金庸依靠視覺與心覺的運用,半明半暗地描寫人物和事件在客觀視覺中留下的意味深長的空白點,輕易地迷惑住了讀者,加上精細的心理刻畫,終使岳不群成為武俠小說史上最成功的「虛偽家」。又如周伯通、桃谷六仙、岳老三、華山二老等插科打諢一類角色的引入,更令金庸小說錦上添花,對於減低小說的沉悶氣氛大有裨益。李漁的《閑情偶寄》就說了「插科打諢、填詞之末技也。然欲雅俗同歡、智愚共賞,則當全在此處留神。文字佳、情節佳,而科諢不佳,非特俗人怕看,即雅人韻士,亦有瞌睡之時。作傳奇者,全要善驅睡魔,睡魔一至,則後乎此者雖有《均天》之樂,《霓裳羽衣》之舞,皆付之不見不聞,如對尼人作揖,土佛談經矣。」⑤但即使是如此「末技」,也是多少文人夢寐難求的啊!
到了這里,真相才清晰起來:中國形式的寫作傳統處於作品中整體藝術構架中較符合傳統欣賞習慣,較易為大眾所感知的位置,它們較早地隨著說書、評話、彈詞等藝術形式深入民間,成為影響讀者審美心理的重要因素。類型化或程式化的寫作傳統也並不意味著貶義,還有可能是某些藝術形式的重要特徵的中性表述,只有「胸中大有丘壑」的「裝載家」才是最後的贏家。優秀的作家總是會想方設法去豐富作品的內涵和藝術表現手法,如錘煉語言、增添新的類型或亞類型、將中西相形式結合等等。而金庸小說的成功也就在於它大俗大雅,至幻至真,超越俗雅,充分的繼承了中國傳統形式的衣缽,發揚了其武俠小說的特質,成為了20世紀最中國形式的小說。金庸是矛盾的,但這並不一定是缺陷,一個真正意義的作家總是生活在矛盾中並探索著人間百態。
二
王朔先生在《我看金庸》里曾引言道:「金庸小說的文字有一種速度感。」又說「老金從語言到立意基本沒脫舊白話小說的俗套。」⑥這是比較中肯的說法,金庸的語言的確有速度感,是白話小說,很俗,而這也恰恰是金庸語言的長處。只是,王朔用金庸的優點或長處去批評金庸,孔門賣文之際未免有點貽笑方家的味道。
金庸的語言可以用「行雲流水,平中見奇」一言以蔽之。金庸在行文時常會引用一些古典詩詞,並運用的極富韻味,但其語言的主要魅力不在於此。金庸的語言通俗,淺顯,流暢,靈活生動,沒有難認的字,難懂的詞和艱澀的句子,語言的動作性強,極善構築戲劇性場面,具有一種令讀者忘記或忽略文字的速度感。讀金庸小說時,迎面而來的是古樸、蒼勁的感覺,初看似乎語不驚人,但愈展開愈魅力無窮。金庸總是試圖在作品中不說而又說點什麼,那意境的升華令人如飲佳釀,讀者於微醉之間已無形之中進行了一場靈魂的「加冕」。毋庸置疑,金庸的筆是靈動而又厚重的,但也誠如陳墨所言:「金庸小說的語言,之所以看起來沒有什麼突出的特殊,那是因為作者並不追求風格的單一性,而是進行不同方式的敘述探索,不斷改進和創造自己的敘述方式及語言風格,同時不斷地拓展語言的疆域,豐富小說的形式美感。」⑦如其為郭芙設計的一系列語言就不僅把她的尖酸、刻薄、嬌氣表現了出來,還把她對楊過既愛且恨的女人心態體現得淋漓盡致。試看《神鵰俠侶》三十九回《大戰襄陽》里對郭芙的描寫:「郭芙一呆,兒時的種種往事,霎時之間如電光石火般在心頭一閃而過:『我難道討厭他么?武氏兄弟一直拚命來討我的喜歡,可是他卻從來不理我。只要他稍為順著我一點兒,我便為他死了,也所甘願。我為甚麼老是這般沒來由的恨他?只因我暗暗想著他,念著他,但他竟沒半點將我放在心上?』……二十年來,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事,每一念及楊過,總是將他當作了對頭,實則內心深處,對他的眷念關注,固非言語所能形容。
可是不但楊過絲毫沒明白她的心事,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此刻障在心頭的恨惡一去,她才突然體會到,原來自己對他的關心竟是如此深切。」可以這么說,郭芙這個人物的刻畫在金庸小說中是極具里程碑意義的,她的意義絕對不下於黃蓉、小龍女以及李莫愁,而大多數的讀者卻總是先入為主的把自己當成了楊過,而把郭芙當成了對頭並對之無比痛恨,殊不知此舉乃是入寶山而空回,買櫝而還珠了。金庸小說就是這樣:語言升華成性格,性格升華成命運,而命運反過來又影響語言,如此循循導之,步步深入。
金庸語言不僅藉助白描和心理刻畫,還常隨心所欲地運用各種修飾手法。記憶猶新的是《雪山飛狐》中描寫胡一刀夫婦的那句話:「這一男一女啊,打個比方,那就是貂禪嫁給了張飛……」在這里,人物形象藉助語言的勾勒而顯得如魚得水,它喚起的想像與聯想讓讀者再也抹不去對這一對夫妻的記憶。金庸的語言還很幽默詼諧。從「老頑童」到「桃谷六仙」再到「韋小寶」,這些令人捧腹的人物使得小說此起彼伏,有滋有味。他們或是成為一種意義或思維的化身,或是成為小說重要情節或線索充實小說內容,或是與敘事角度和評點相結合,不但為金庸小說吸引了無數的讀者,也為這個快節奏的世界注入了一股活力。
在故事創作中,幾個事件可以同時發生,但是話語卻必須把它們一件一件地敘述出來,即使是《天龍八部》這么一部氣勢恢宏、多頭並進的作品也得如此。這就要提及語式中的講述與描述。講述與描述的區別體現在敘事角度、人稱轉換、敘事與故事的距離以及敘事態度上,「講述是歷時性的敘述,提供故事的來龍去脈,交代人物的過去以及有關信息」;而描述則「比較含蓄,多用客觀或『中性』的語調」,是「給定了場面的戲劇性的現時性的敘述型語式」⑧。講述與描述的靈活運用在金庸小說中隨處可見,如《倚天屠龍記》第二章《武當山頂松柏長》的最後一段寫道:「張君寶其時年歲尚輕,也不敢斷定自己的推測必對。他得覺遠傳授甚久,於這部九陽真經已記了十之五六,十餘年間竟然內力大進,其後多讀道藏,於道家練氣之術更深有心得。某一日在山間閑游,仰望浮雲,俯視流水,張君寶若有所悟,在洞中苦思七日七夜,猛地里豁然貫通,領會了武功中以柔克剛的至理,忍不住仰天長笑。」這是描述性的,後面又接著道:「這一番大笑,竟笑出了一位承先啟後、繼往開來的大宗師。他以自悟的拳理、道家沖虛圓通之道和九陽真經中所載的內功相發明,創出了輝映後世、照耀千古的武當一派武功。後來北游寶鳴,見到三峰挺秀,卓立雲海,於武學又有所悟,乃自號三豐,那便是中國武學史上不世出的奇人張三豐。」這又是講述了。在這段話里,描述轉換成講述是不著痕跡的,細心的讀者在閱讀《袁崇煥評傳》時肯定更會有這種感覺。
金庸對語言是花了不少工夫的,他的風格是「經過了大量刻苦鍛煉而長期用功操練出來的風格」,他還說:「寫小說內容求『雅俗共賞』,文字能『清簡流暢』,此吾之願也。」⑨王安石的詩說得好:「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金庸曾多次修改自己的小說,其「待從頭,收拾舊山河,一肩挑」的良苦用心比起「批閱十載,增刪數次」的曹公雪芹來也毫不遜色。例如,金庸在回目上就將《書劍恩仇錄》的第一二回由「古道駿馬驚白發,險俠神駝飛翠翎」改成了 「古道騰駒驚白發,危巒快劍識青翎」,這使得這兩回回目在意境、平仄等方面都更切合文本。又如在《射鵰英雄傳》的開頭,金庸增加了張十五說書的故事。這種說書藝術將敘述者、聽者、讀者等自由結合,作者自由出入其間,以生動逼真的臨場感,滿足了讀者理清來龍去脈的願望,喚醒了讀者心目中潛藏的人物形象。而這種藝術與別的語言藝術的完美結合,在《鹿鼎記》中更是得到了最佳的展示,為這部20世紀與眾不同的武俠小說的增加了不少藝術價值。
金庸以他的生花妙筆沖破了小說形式的限制,超越了俗雅之界,對語言的傳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同時也對英國政府在香港施行的重英輕中的殖民教育做出了無聲的抗議。
三
金庸懂得挖掘現實,更懂得挖掘遠離現實生活的「真實」(人的情感、性格、道德、信仰等)。然而,夢回江湖後,在金庸用小說特有的形式和語言引領讀者想像並把握歷史的脈搏的同時,理想卻只能一點一滴地積淀現實,因為理想只能永遠走在現實的前面引導與提升現實,卻永遠不能完全代替現實,所以,無論當年多麼叱吒風雲的金庸小說主人公,最終還是以各種方式離開了江湖這一「母體」。如郭靖與黃蓉。他們的愛情以犧牲黃蓉的代價來對郭靖做出一種虛幻的補償,令一個活潑、輕柔、聰慧、靈敏的女子來向木訥、剛毅、質實、樸拙的男性做出一種超乎生死的承諾,這本來就是浪漫主義的產物,但是我們卻無法不看到郭靖在許多時候都可以拋棄黃蓉,所謂「巧妻常伴拙夫眠」本就是儒教文化中類似「書中自有顏如玉」一般的「仁中自有顏如玉」的麻醉劑和興奮劑而已。又如「自由之神」 令狐沖,他生性率直、興味隨意、活的瀟灑,是金庸小說中最灑脫之人;但他又是最遵守中國傳統文化之人,他依戀師門,極力維護師傅、師弟,他交友只認情義,不分正邪,他受到委屈從來是反躬自問,不責怪他人。個性的張揚與道德的完善在他身上得到最完美的結合。不過,令狐沖也毫無振奮的勇氣和信念,倘若不是作者及時安排任我行之死,他必定也死了;倘若不是安排岳靈珊對令狐沖的背叛,令狐沖的愛情也必將在岳靈珊和任盈盈的無所取捨中霜冷長河。這就意味著令狐沖的結局實際上是一種「虛假性的結局」,他的歸隱和喬峰意義上的死毫無區別。
金庸小說的藝術價值又恰恰在此,他以武俠小說的幻景形式和生花妙筆有效地掩蓋了現實處境的嚴峻,完美地連綴了來自現實的矛盾的裂縫,而向世人昭示出一種理想化、和諧化的世界的可能性,並防止歷史文化語境的印痕和創傷的暴露,充滿激情地言說著這個世紀所交託給文人的俠客夢。陳平原說:「不敢說沒有江湖就不存在俠客;可武俠小說中倘若沒有一個虛擬的『江湖世界』,俠客就不可能縱橫馳騁大顯神威。」正如《西遊記》寫的最好的是孫悟空「大鬧天宮」一樣,金庸小說的美在那浪漫主義建構的藝術畫廊里,是喬峰大戰少林、聚義庄之時;是郭靖華山論劍之日;是令狐沖揮舞獨孤九劍之間;是楊過攜手小龍女的剎那;是李莫愁引吭高歌衣帶漸寬終不悔的瞬間;是韋小寶腳底抹油的頃刻……正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金庸武俠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正在於此。
J. 香港武俠小說是通俗文學的另一大類,最出名
最出名的應該就是金庸的武俠小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