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說女性形象塑造
A. 古代小說女生人物形象介紹
1.淺藍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腰間鬆鬆的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照舊是一點硃砂,綽約的身姿娉婷,漫步來到御花園。
2.淺淡的橙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制雪白色的兔子絨毛,一條橙紅色段帶圍在腰間中間有著鑲嵌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帶左側佩帶有一塊上等琉璃佩玉佩掛在腰間,一頭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簪在發箕下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更顯嫵媚雍容,雅緻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現卻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
3.著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攙雜粉紅色的緞裙上銹水紋無名花色無規則的制著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睛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的眸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艷。一頭秀發輕挽銀玉紫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4.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5.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纖手將紅
B. 金庸小說女性人物形象分析
論金庸小說中的女性形象
本文嘗試描述金庸小說中女性形象的三個基本特徵,由此對金庸小說中反復出現的一男多女、眾星捧月的愛情模式展開分析,並探求這一模式形成的原因。在此基礎上揭示金庸小說中女性形象沒有真正獲得獨立人格這一事實的緣由。最後就新派武俠小說在兩性關系問題上的困境進行初步思考。
金庸的十二部長篇、兩部中部、一部短篇小說,除短篇《越女劍》和中篇《白馬嘯西風》外,主人公全部是男性,女性形象的數量、深度、厚度都遠遠不及男性形象。然而金庸仍然創造出了一系列呼之欲出、各具神韻的女性形象,這就為本文提供了合適的分析對象。
和其它文學種類相比,武俠小說是典型的男性寫給男性看的書。在近年來越來越深入扎實的金庸小說研究中,探討兩性關系、愛情、女性的文章不多。最有收獲的是三方面:一是探討俠義進取精神和金庸小說對傳統文化、民族精神的重塑;二是反思正統文學史對金庸和武俠小說的偏見,進而就「雅俗之辨」進行思考;三是歸納和評價金庸小說的藝術特色和創作手法。
第一方面的研究收獲最豐。陳墨在《金庸小說與漢民族的文化批判》巧妙地指出金庸,「往往不自覺地褒揚少數民族,貶抑中原漢人」,從早期「狹隘的民族主義立場中跳出來」,批判漢族文化中虛偽、柔弱的方面。嚴家炎的《論金庸小說的現代精神》指出,和傳統武俠小說相比,其現代精神表現在否認「快意恩仇」、濫殺無辜;超越狹隘的民族觀念,用平等開放的態度處理民族問題;放棄正邪兩分觀念,「以大多數群眾的利益考察各派斗爭」;人生觀兼顧「社會責任與個性自由」;特別可貴的是「潛藏獨立批判意識」,尤推《笑傲江湖》和《鹿鼎記》。冷成金認為金庸小說「以充沛的現代意識為主導」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梳理和闡揚」,「暗合了我們民族重塑文化本體的百年祈盼」。與此相似,周寧發現眾多男主人公的父親「缺失」,他們的「身世之謎是民族命運的象徵」,而「武俠小說創作和閱讀使華人在幻想中完成文化認同式」。嚴偉英詳細梳理了《金庸創作的思想歷程》,順時間考察金庸的生活經歷與思想感情變化,推測寫《俠客行》前金庸經歷了骨肉慘劇,而李敖在《我的自白書》中提到金庸曾夭折一子,大慟——筆者佩服嚴偉英敏銳。
第二類題目有林煥平的《關於文壇重排座次問題》、孔慶東《金庸小說的文化品味》、劉炳澤《金庸的末班車與文學觀念的變革》、陳墨的《金庸的產生及其意義》。總的來說,金庸小說的價值和地位正在得到越來越明確的肯定,傳統的「學院研究」對金庸和整個通俗文學採取了越來越開放、理智的態度。
第三類題目數量較少,宗源把金庸與英國間諜偵探小說家勒卡雷進行比較,側重藝術手法,認為二者都達到了「雅俗共賞」的高境界。《淺談金庸古龍的創作方法和風格》側重求二者之同,沒有指出二人各自的特點。嚴家炎從金庸小說為什麼吸引人切入,總結其情節上的繼承、借鑒與創新。馮其庸借《論〈書劍恩仇錄〉》,指出金庸小說的風格是「以神遇而不以目視」,「現實主義基礎上的浪漫主義精神,大寫意的手法,重在塑造人物的精神氣質。」作為紅學專家、著名學者,馮先生著文本身就是對金庸小說的褒揚,證明學術界對金庸小說的接納與肯定——當然,仍有不同意見,但不改變總的態度。
特別突出的是陳墨的金庸研究系列著作,《金庸賞評》、《金庸小說賞析》、《金庸小說之謎》、《金庸小說人話》、《金庸小說藝術論》和《金庸小說與中國文化》,「共近200萬字的書稿」。此外金庸的散文和評論亦散見各處,如《韋小寶這傢伙》,深入淺出論述了韋小寶和中國人的性格,《金庸論俠》是他在北大回答學生提問的記錄。金庸一手寫小說一手寫政論,想來他的政論在大陸出版應該不會遙遠,這將成為金庸小說研究的重要材料。
和本文一樣專門論述女性形象、兩性關系的專題文章甚少,主要散見於第一類論述「小說——文化」的文章之中。陳墨在《金庸小說中的愛情觀》里指出,金庸筆下愛情的特點是「廣泛性多樣性」和「深刻性獨創性」,寫出了「愛與人性、命運、道德、倫理」的關系。古代的郭靖、楊過和張無忌的形象中,實際上注入了現代意識。他舉陳家洛、石清不敢愛「女強人」的故事為例,指出金庸揭穿了「男人強大的神話」,「寫出了某種真相」。韋小寶娶了七個老婆則是「一種很有代表性的男女關系的文化景觀」。
嚴偉英緊密結合作品指出《神鵰俠侶》的愛情描寫表明當時金庸的「寫作思想處於重要轉折階段」。師徒相戀、女方失身兩個關鍵情節的設計有很強的叛逆傾向。胡一刀夫人的形象標志著1959年其「言情創作步入成熟」。嚴偉英獨具慧眼地指出,在古代男人多妻,實際生活中丐幫幫主完全可能嫖妓,婚姻常常有金錢考慮等等,而金庸一概抹去這些「世俗特徵,維護愛情童話的純潔性,維護童話人物的更高尊嚴」。孔慶東指出「金庸寫情不遜於任何人,廣度、深度、力度均為大師級,是言情又超言情」。馮其庸一針見血地批判陳家洛獻出香香公主「既無情又無義」,「表面上是陳家洛自己作出了犧牲,實際上是污辱了喀絲麗」,對才智武功兼備的美人霍青桐一掬同情淚。
本文試圖在考察上述論述的基礎上對金庸小說的女性形象做相對集中全面的分析,分析對象以十二部篇的女主人公為主,她們是:《書劍恩仇錄》——霍青桐、喀絲麗;《碧血劍》——夏青青;《射鵰英雄傳》——黃蓉;《神鵰俠侶》——小龍女;《雪山飛狐》——-苗若蘭;《飛狐外傳》——袁紫衣、程靈素;《倚天屠龍記》——趙敏、周芷若;《連城訣》——戚芳、水笙、凌霜華;《天龍八部》——阿朱、王語嫣;《俠客行》——阿綉;《笑傲江湖》——任盈盈、岳靈珊;《鹿鼎記》例外,七個女子都不能算女主人公。
金庸賦與這些人物青春、美貌、聰敏和善良,但這些都只是表面的共同特徵,真正的特徵必須是人物的靈魂精髓和人格核心,是全書情節發展的「內在動力」和「性格基礎」,滲透在人物的一切言行中,而且對全書思想寓義的最終形成不可或缺。按此標准,金庸小說中女性形象具有如下特徵:她們是「愛情動物」,有「仙化」傾向,以她們清純的性情反襯男性世界的污濁。
愛情動物:「愛情動物」可以概括金庸小說中女性形象的最核心特點。
不但上述十餘人,包括書中的大小配角,幾乎無一例外。她們在書中最主要乃至唯一的功能是作為男主人公的追求者、追求對象、戀人或妻子。金庸筆下的母親形象少而單薄。男主人公的母親里,著墨最多的是張無忌之母殷素素。《倚天屠龍記》里前十回她實際上擔任了女一號的任務,但她在書中主要是「張翠山的戀人、妻子」,而非「張無忌的母親」。
她在張翠山自刎後毫不遲疑地殉情,當時張無忌只有十歲。另一個類似的例子是胡夫人,她殉情時胡斐尚在襁褓之中。刀白鳳並沒有為獨子段譽選擇生存。
這些「母親」在男女愛情和母子親情間傾向於前者,更加弱化了她們的「母親」角色。《俠客行》後記中金庸稱這部書中「我所想寫的,主要是石清夫婦愛憐兒子的感情。」但閔柔是否石破天之母不能完全斷定,即使假定是,金庸對其母子之情的描寫仍然很單純,沒有寫出深厚的層次感來。
女性在小說可能擔任的兩種最常見角色其中的一種淡化得近於無,使得她們在愛情中的表現更加突出。離開愛情故事的框架,她們的美麗與善良無人能賞;她們的勇敢與多情也將失去「用武之地」;她們的才藝點綴在自己的愛情里,更點綴在書中。尤其是她們的去留行止緊緊追隨意中人,並且常常是女性主動相隨,這在古代的真實生活中不能發生,卻在金庸小說中多次出現:《書劍恩仇錄》中總兵千金李沅芷「霍霍青霜萬里行」,仗劍追趕余魚同;《射鵰英雄傳》里穆念慈一路偷偷追隨楊康,只為在窗外偷偷看他一會兒;《天龍八部》里王語嫣這個標准閨秀竟跟著慕容復萬里遠赴西夏,鍾靈離家尋找段譽竟至臉上微有風霜之色;《倚天屠龍記》里趙敏多次尾隨張無忌,關鍵時刻就冒出來;《笑傲江湖》里儀琳和父親不戒和尚下恆山上華山找令狐沖,而聖姑任盈盈以未嫁之身背一個青年男子到少林寺治傷,在中國古代簡直匪夷所思。
為什麼這種歷史上乃至當代都有罕有的情形在武俠小說中並不讓人感受到突兀和虛假?
誠如華羅庚所言,武俠小說是成年人的童話,武林(江湖)這一特定的、虛構的世界,固然非古代社會所能比,甚至也比當代社會自由。在這個亦真亦幻的世界裡,作者和讀者達成默契,對許多社會規范和現實限制忽略不計。然而言行自由度的超現實不等於人物性格和知、情、意的超現實。「霍霍青霜萬里行」令人信服,不僅因為李餘二人身在江湖,更由於它符合人性的真實。在古代里可以找到許多女子願意隨戀人、丈夫遠行而不得的例子。李白的《長相思》:「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杜甫的《新婚別》:「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腸。誓欲隨君去,形勢反倉皇。勿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金昌緒的《春怨》:「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正是有這種深沉熱烈的感情做基礎,金庸筆下女性形象種種驚世駭俗追求愛情的言行,雖然違背歷史的真實,卻達到了人性的真實。
金庸筆下的男性形象不乏有情人,他們同樣為愛情付出真誠和執著。
郭靖專一、楊過不羈於世俗只求真情實現、丁典的執著、段譽在愛情中的痴迷與無私……絲毫不比女性在愛情中的表現遜色。但男性形象在愛情之外還蘊含著國家政治、民族關系、社會規范與個性自由、理想人格、人生價值等等多層次、多方面的角色功能。女性形象顯然遠不如男性形象內容豐富。她們的整個身心投入愛情之中,她們的命運系於愛情中,她們的形象在愛情和婚姻中完成。如果可以粗略地把一個人物的結局歸入「悲劇」或「喜劇」,那麼女性形象不必考慮是否有事業、國家、人生等其它層面,她們只有愛情,兩情相悅、得成佳偶便是「喜劇」,相思無望、遇人不淑便是「悲劇」。男性形象顯然遠不止此。《射鵰英雄傳》結尾:「兩人一路上但見白骨散處長草之間,不由得感慨不己,心想二人鴛盟雖諧,可稱無憾,但世人苦難方深,不知何日方得太平。」對國家命運的擔心主要來自郭靖,而非黃蓉。《倚天屠龍記》結尾時,張無忌事業的失落、人格的大缺憾、他關心的百姓命運,一系列問題都沒有答案,心滿意足的只能是趙敏而非張無忌,更不是讀者。所以,同是有情人,同在為情苦,女性形象的核心特徵是「愛情動物」,男性形象則不是。
與善良純情的女主人公們不同的是另一類型的女性:怨婦。《神鵰俠侶》中的李莫愁,《俠客行》中的梅芳姑,《天龍八部》中的葉二娘、秦紅棉、王夫人、康敏,《笑傲江湖》中儀琳之母啞婆婆。愛情的失敗使她們變得乖戾、暴躁、自私,甚至狠毒。表面上的強悍獨立,恰恰源於一種深刻的依賴心理和狹隘的人生境界。她們認為應該供自己依賴、欣賞自己、照顧自己的男性讓自己失望了,所以她們有權不負責任、報復社會。菟絲草依附大樹未遂,便變成了毒藤,終其一生也沒能長成一棵樹。
縱觀金庸小說主要女性形象,唯一一個不能歸入以上兩類的例外,是《笑傲江湖》中的恆山派掌門人定閑師太。這位是得道高尼,胸懷寬廣、勘破生死,堅持正義而又不拘泥禮俗,臨死前將掌門人之位傳給當時「聲名狼藉」的令狐沖。這一驚世賅俗的選擇意味著定閑師太超越了三重觀念:一是門戶之見——令狐沖不是恆山派弟子;二是正邪之分——令狐沖早已走上「邪路」;三是男女之別——讓這個青年男子領導和管理一群尼姑。更難得的是做出這一選擇時她是那麼從容、自然,既無疑慮,也不自得。同為「反封建禮教先行者」,和楊過之「狂」、黃葯師之「邪」相比,定閑師太無視禮教而不以為意,俯視人生而不以為傲,境界更高。囿於史實,金庸未能給定閑師太更高的聲望和地位,但她的精神光輝完全不遜於《天龍八部》里的灰衣僧和《倚天屠龍記》里的張三豐。這一女性形象是罕有的不以愛情為生命的特例,她代表的人生境界和哲理寓意超越了日常生活層面,已經極少性別色彩。
仙化:金庸筆下女性形象的第二特點是「仙化」。
黑格爾認為:「愛情在女子身上特別顯得最美,因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現實生活都集中在愛情里和推廣成為愛情。」和第一個特徵「愛情動物」相適應,金庸筆下的女子普遍美麗、健康、善良、純潔,在刀光劍影、血腥權詐之中讀來,更覺清新爽目。實際生活中女性的小器、自私、虛榮、乖戾,金庸很少寫到。略有一點放到年輕女子身上,也都在可諒、可解、可憐甚至可愛的范圍之內。黃蓉的小器刁蠻使人覺得是出於對郭靖的深愛;溫青青吃醋吃得有些過頭,但她因為自己是私生女一定很自卑,也可以理解;小龍女願意幫蒙古人,因為他們贊成自己和楊過的婚事,有些人覺得是「不識大體」,有些人卻恰恰愛她「不食人間煙火」;戚芳意志不堅,沒能一直忠於對狄雲的愛情,但她一生善良、命運不幸,讓人嘆她憐她不忍責怪她。
在對女性形象普遍進行「凈化」之外,金庸營造了一系列情景交融的「美人出場」意境。每逢寫到這里,文字如詞賦般文雅典麗。
黃蓉第一次以女兒身出場是在梅林邊的湖上,四周冰雪瑩然。《天龍八部》里鍾靈、木婉清、阿碧、阿朱、王語嫣,更是「美」不勝收。阿碧出場,緊接在鳩智摩和段譽的性命相博之後,氣氛為之一緩。阿碧渾身上下散發著吳越文化的氣息,人品與方言、山水、民俗高度濃縮在阿碧出場的這一段文字里。沒有對家鄉文化的深徹了解和深切眷戀,阿碧的出場不會這么精彩。《倚天屠龍記》里趙敏出場神秘而幻麗,旅途之中突然把男主人邀到秀麗的園林中喝酒。金庸此處寫趙敏重在寫神韻,她身上各種氣質混雜,每一種氣質都預示看這個人物形象的一個側面。
仙化傾向最集中的表現在兩部書的女主人公形象上。她們幾乎被塑造成仙女,具有絕俗的美貌和風姿、內心純潔天真、不知世事,心地和身上的衣服一樣潔白無瑕。一是《書劍恩仇錄》中的香香公主,一是《神鵰俠侶》中的小龍女。
香香公主的美被金庸用浪漫手法大加渲染,「那少女的至美之中,似乎蘊含著一股極大的力量,教人為她粉身碎骨,死而無悔。」香香公主的眼淚能讓清軍士兵愧疚自殺,讓殘忍鷙刻的清朝統帥兆惠「心腸竟也軟了」。她的美被賦與了凈化靈魂的力量,近於仙子。
香香公主的美來自她極端的純真、善良,小龍女的美則來自她極端的沖虛、寧靜。香香公主更多現實生活的氣息,她有親情關系,有政治立場,深刻地捲入了全書主要矛盾,即反清復明的紅花會與清政府的矛盾。小龍女這一形象則顯然是受《莊子》啟發而創造出來的。「藐射姑之山,有神人居焉」。她沒有親人,與古墓外的世界沒有任何利害關系和感情聯系。她唯一「有所求」的,是與楊過的愛情。正因為沒有其它任何東西可為之分心,她的愛情特別強烈執著。
為什麼金庸小說中的女性形象會如此「仙化」?首先,武俠小說的主要閱讀對象是男性,而且是通俗作品。與高雅文學相對,通俗文學主要是追求普遍性而非精英氣質,追求閱讀中的認同感受而非獨特的個人體驗,追求對現存文化的認同而非對現有文化的反思(當然,金庸小說在許多地方已經達到了雅俗共賞進而溶解「雅俗之分」的境界。不過在「仙化」女性形象這一現象上,金庸更多地傾向於通俗)。不論男性讀者的文化層次、生活經歷、氣質性格如何千差萬別,對異性美的欣賞和嚮往卻不會相差太多。美麗的女性形象為書中的主人公,更為讀者,在緊張的生活和巨大的「事業壓力」之外提供了使他們愉悅、放鬆的審美對象。金庸採取通俗的姿態把女人美化,但不墮入庸俗。寫女性和情愛時絕不涉及色情,即使在香香公主裸浴、小龍女被姦汙這樣「有機可乘」的情節上,作家的分寸拿捏得仍然很准。這與金庸的家世和修養關系很深。海寧查家在清代號稱「一門七進士,叔侄兩翰林」,進入本世紀,海寧查家仍然俊彥輩出。文學上有詩人、翻譯家查良錚(穆旦),小說家、政論家查良鏞(金庸),音樂上有歌唱家蔣英(錢學森的夫人、金庸的表姐),政界有查濟民先生。金庸的作品是傳統文化中誕生的奇跡,他本人亦是幾百年傳統家學熏陶出的「寧馨兒」。
和金庸恰恰相反,古龍把中華傳統文化中和現代西方觀念中女性觀的糟粕「兼容並包」,他筆下的女性風塵氣重,他精心渲染的「林仙兒」恰恰毫無仙氣。嚴偉英《輝煌掩不住的陰暗》對古龍小說兩性觀念的「惡俗」剖析得針針見血,不用我再廢話。
金庸「仙化」女性的第二層原因是他在女性形象身上自覺或不自覺地寄託著他對理想人性、對「人應該過什麼樣一種生活」的憧憬和設想。香香公主是生長於大漠的回族少女,小龍女是古墓里長大的孤兒。她們與現實生活、與漢族文化、與俗世中的「主流意識形態」相隔絕,保存著一片純潔心田。這正折射出作者對自己所處的文化深刻的批判,對男性處境地的無可奈何——書中的男性很難擺脫兩種選擇:或失其本心成為「壞蛋」,或堅持真心成為「倒霉的好人」。
為什麼金庸小說中沒有仙化的男性形象?為什麼金庸關於理想生存狀況的設想沒有寄託在著墨更多的男主人公身上?
男性主人公中人格高尚健全的不乏其人,但他們都很坎坷、艱難,甚至極為不幸。實際上仙化女性恰恰表明小說作者沒能更深入地了解和剖析女性。金庸對男性的人格、男性的成長、男性在社會中的處境、男性的內心世界,顯然遠遠比對女性把握得更准,體會得更透,思考得更多。這很自然,每個個體了解人類的心靈最主要的途徑就是體察自已的心靈。作家筆下的每一種情感和情境,都是他在心中經歷過的。我們永遠不會說出自已從未想過的言語。
小說史上一號主人公與小說家幾乎總是同性別的,佳作更罕有例外。
因為不了解,所以才有幻想的空白。古今中外男性作家創造「完美的女性」,很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們不能像了解男性一樣徹底地了解女性。神秘和無知成正比。他們總傾向於塑造女性形象來寄託和代表光明、愛、和平、智慧這些「圓滿」的意象,大約是他們對男性、對自已失望之餘,於是以為世界上還有另一種可以開發的品種——女人。但丁的貝阿特麗采、歌德的「永恆之女性」、里爾克詩歌中潛藏的智慧沉靜的女性聽眾,莫不如此。
反觀女性作家,她們筆下女性的可笑、可鄙、可憐、可惡、可恨大多比男作家入木三分。當然女性作家也一直不斷地重造人格美好的女性形象,但夏洛蒂.伯朗特的簡.愛、簡.奧斯汀的伊麗莎白和愛瑪、弗吉尼亞.伍爾芙的拉姆奇太太、喬治.桑的雅典娜、狄金森詩中的抒情主體,仍然是塵世凡人。她們除了明顯的人格缺陷外,更和殘酷紛繁的現實有著極緊密的聯系。她們和男性一樣在掙扎、在艱難地尋求、在被壓迫、在妥協,絕不是生來完美、纖塵不染。女性比男性更清醒地知道: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仙女。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香香公主魔法般的魅力在男性世界裡不論回漢、長幼、正邪都所向批麾,可到駱冰、李沅芷、周綺、關明梅眼中,她的光環消失了,還原成一個極漂亮的少女而已。周綺看不慣她,為霍青桐打抱不平,關明梅本來准備殺她,她們都認為香香公主違背了道德准則。金庸或許沒有明確意識到兩性眼中的「仙女」何其不同,不過他忠於生活,透露出部分實情——對女性形象的仙化很大程度上是源於天然的兩性吸引和男性對女性的無知。其實,男性的惡德和弱點,女性一樣不少。
人性與性別沒有聯系,性別只不過和時代、地域、年齡、民族一樣,使人性呈現出表面的多樣性。仙化的女性形象很大程度上是男性慾望和幻想的投射,而不是女性本身。
「清女」與「濁男」:金庸小說中女性形象的第三個基本特徵是她們組成的至情至真的女性群體與權利熏心的男性世界形成鮮明對照。
男女愛情為人類諸多感情中最強烈、最豐富、最有詩意的一種,它產生在人最敏感、最有活力的青春歲月,一直被作家們作為人類真性、真情、真心的代表和象徵。文學中「愛情」的內涵幾乎總是遠遠大於現實中的愛情。以「愛情動物」為人格核心的女性群體自然可能構成「至情至性」的載體。恰如曹雪芹把他的理想寄託在大觀園里、女兒國中。
第一個特徵「愛情動物」符合歷史現實和中國女性的客觀狀況;第二個特徵「仙化」則代表了作者對女性人格的主觀評價。在這兩個特徵的基礎上,運用比較的方法一看,我驚奇地發現金庸小說中「女清」「男濁」竟如此分明。
金庸揭露人性丑惡的代表作是《笑傲江湖》、《連城訣》。兩部書都是寓言。《連城訣》寫奪財,《笑傲江湖》寫爭權。人性的貪婪、自私、陰險、奸詐、兇殘、虛偽集體亮相。然而,在這兩個群魔亂舞的世界裡,竟然找不到一個女性是姦邪之徒。《連城訣》里較重要的男性角色,除了狄雲和丁典,全都是貪婪控制的魔鬼。書中女性形象很少:戚芳、凌霜華、水笙。
她們的家庭背景和武功學識各異,但不約而同地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保持著純朴的心。 在未知人世險惡前,她們的純潔善良不足為奇,動人的是在遭受邪惡欺騙和暴力迫害之後,知道了人世險惡仍然堅持著人性中美好的東西。最具有震撼力的情節是戚芳在馬上就可以和狄雲逃走前一刻,出於夫妻恩情去救丈夫,被泯滅天良的丈夫匕首刺胸而死。
戚芳缺乏趙敏、任盈盈那樣的識人慧眼,也缺乏黃蓉、阿朱面臨困難和障礙時的堅定意志,然而這個純朴的鄉下姑娘卻用生命證明了她是多麼無心機。《笑傲江湖》人物更多,規模更大,嚴偉英在《金庸創作的思想歷程》中推測「幾年後創作的《笑傲江湖》,基本框架就彷彿從《連城訣》脫化而來」。和《連城訣》一樣,《笑傲江湖》也沒有「壞女人」。書中有姓名的女性形象主要有:任盈盈、岳靈珊、儀琳、曲非煙、寧中則、定靜師太、定閑師太、定逸師太、藍鳳凰、老不死、啞婆婆、王夫人。她們不爭名利,不施陰謀,不害人。岳靈珊移情別戀也許讓一些讀者忿恨,然而金庸在書中安排了足夠有力的理由,沒有寫明而已。
一、餘人彥調戲扮成酒家女的岳靈珊,林平之仗義誤殺了他,表面上這條人命成為林家滅門的緣由,但岳靈珊焉能不感激林平之?欽佩林平之?
二、令狐沖在林平之入華山門下之前已經結交「採花大盜」田伯光,中間夾進另一個美貌少女儀琳,這不可能不影響岳靈珊對令狐沖的印象。
三、岳靈珊負責直接指導林平之練劍,朝夕相處。恰恰此時令狐沖在山頂面壁一年。請注意:這兩件事都是岳不群安排的。從後文岳不群使「沖靈劍法」誘勸令狐沖重歸華山看來,他當時完全了解獨生女與大弟子的感情進度。岳靈珊是岳不群手上的一顆棋子,用好了,全盤皆活。她若和林平之成親,岳不群則可以父親和師父的雙重身份享有他早已垂涎的《辟邪劍譜》。後來令狐沖身價飈升,他又可以把已經與林平之訂婚的女兒當作最有效的誘餌來釣令狐沖。
完全可以設想令狐沖面壁那一年,心思如此縝密的岳不群不會對岳靈珊和林平之的關系無所作為。所以岳靈珊實在是一枚可憐又可悲的棋子。這枚棋子至死痴情不改,一支福建山歌伴著她走向毀滅。
「男濁女清」的對比除了體現在對財富名利權勢的不同態度上,也體現在男女對待愛情、兩性關系的不同態度上。
金庸小說中男女主人公的愛情觀都很純潔、很現代化,男主人公愛情觀高出傳統才子佳人小說和舊武俠小說之處,陳墨在《金庸的產生及其意義》中歸為四點:愛情關系一對一;美女不再是給英雄的獎賞,英雄一樣經歷愛情的磨難;女性及其愛情故事在書中占據中心地位;將女性、愛情、婚姻視為人生重要內容。
然而金庸的浪漫精神並未阻礙他揭露男性在兩性觀念上的陰暗面。小說中有三處情節頗耐人尋味。
一是《笑傲江湖》中嶽不群與藍鳳凰在船上會面。藍鳳凰爽朗大方、霽月光風,正是「人」該有的樣子,反而引得「君子劍「和弟子們心神不寧。我以為這里的假道學可以與魯迅的《肥皂》對比著讀。
二是《連城訣》中汪嘯風決意拋棄水笙的心理過程。最初他考慮過接納被血刀老祖「玷污」的水笙——實際上未成事實。這代表了傳統道德對男性「高標准、嚴要求」的一面,要求他們承擔一切,其中也不無自視甚高的成分。然而隨即另一種想法佔了上風,娶一個失貞女子豈不顏面掃地?前後兩種觀念完全相反,然而都不是叛經離道、荒謬絕倫,它們都在正統思想、「主流意識形態」允許范圍之內。
汪嘯風對水笙的拋棄含有一個前提:水笙不是人。推理如下:財產和物品沒有知情意識,拋棄破損的財產不會使它們憤怒、恐懼或屈辱→拋棄水笙時不必考慮她的反應,水笙不具有知情意識→知情意識是人特有的→水笙不是人。社會道德體系很復雜,不同的標准和不同的層次適用於不同的范圍,達成和平共處。尤其要注意,默許的而不是宣講的、不成文的而不是成文的、下意識的而不是理智選擇的道德規范,實際上在的生活中更有力地支配著我們的行動。一種規范、一種價值觀如果常常被學者掛在嘴上,寫入文章中,刊在頭版頭條,恰恰證明它尚未真正溶化成為支配社會的精神力量。幾曾見過有人著文號召《我們中國人要講面子》?
三是陳家洛在霍青桐,喀絲麗兩姐妹之間陷入矛盾時的心理活動:「『——唉,難道我的內心深處,是不喜歡她太能幹麼?』想到此處,矍然心驚,輕輕說道:『陳家洛,陳家洛,你的胸襟竟是這般小么?』」另一方面
C. 中國古典文學里的女性形象
If you think you are beaten, you are;
If you think you dare not, you don't;
If you want to win but think you can't;
It's almost a cinch you won't.
If you think you'll lose, you're lost;
For out of the world we find
Success begins with a fellow's will;
It's all in a state of mind.
Life's battles don't always go
To the stronger and faster man,
But sooner or later the man who wins
Is the man who thinks he can.
我一個人不孤單
想一個人才孤單
一個人獨做門前階梯上
痴痴地等 傻傻地想
凝望遠空悠走的雲彩
什麼時候是你的歸期?
好累 等一個人好累
好累 愛一個人好累
好想好想永遠一個人無牽無掛
真的真的好累
心好累 哪裡是我的心泊港灣?
我一個人不孤單
想一個人才孤單
日出日落 一天天的輪回
人間在上演著一幕幕的喜劇悲劇
我的愛情鳥飛走了
我的心也成了一顆空心
透明 看不見曾經的傷痕
幸乎? 哀嘆
笑容快樂如常淚暗流
對著空闊的藍天
孤獨的背影哭了......
我一個人不孤單
D. 中國古代文人筆下女性形象觀
「世界女子過去一大部分的歷史,是被男子征服的歷史。在這時期,道德上風俗上習慣上法律上政治上經濟上一切種種,凡是女子所處的地位,無一不在男子的下層。男子好像天神,是主人。」(李達《女子解放論》1919年10月)《水滸傳》作者的確為我們塑造了三位女英雄,然而作者筆下的女英雄並沒有掙脫「被男子征服的歷史」的藩籬。我們的女英雄地位「無一不在男子的下層。」盡管她們的武藝高強,顯然分別居於她們丈夫以上,但上樑山之後每每出征,她們又都隨夫而行;排座次時,也只列於其夫之下;她們的出路並不因為她們有一番英雄業績而放出異彩,她們走的是一條與那個時代的婦女殊途同歸之路——「夫唱婦隨」、「夫死婦隨」。作者把孫二娘與其夫張青的死排在一個章回(第一百一十八回)中;王矮虎去後,扈三娘僅「略戰一合」,便面門中一銅磚,落馬而死;三女將中唯一未戰死沙場的顧大嫂,也只能隨著孫新——她的天神、她的主人而去。讀到此處,三位女英雄的結局,與以前屢建戰功的表現顯然相互脫節,令人氣悶,令人惋惜。惋惜之餘,不難發現束縛三位女英雄性格發展的繩索便是作者思想的繩索,這就是作者「夫為妻綱」的封建倫理道德觀。
E. 張愛玲小說中女性形象的分析
這裡面都是大家的跟帖的一些感受,個人認為寫得很好·~最重要的都是原創!抄論文的話,被老師看過的概率比較低~~~你比幾個你覺得OK的,組合一下就行了!!!記得你說過的:「採納有追加」!!守信啊!!!
我讀《金鎖記》的一些感受
《金鎖記》是一部描寫主人公被物慾和情慾逼成心理變態的經典中篇小說,驚心動魄地表現了金錢對人的奴役。女主人公曹七巧本是開麻油店小老闆的女兒,她的哥嫂因貪財把她嫁到姜公館的生著癆病的二少爺,從此開始了她一生的悲劇。七巧是可憐的,她是金錢婚姻、封建等級觀念、倫理道德的犧牲品。可悲的是她卻同樣用金錢鎖住她的女兒和兒子。
七巧嫁到在當時有錢有勢的姜家,當然沒有人瞧得起她。要不是因為二少爺是殘廢,七巧是絕不可能嫁到姜做少奶奶,就是姨太太也是沒可能的。她為錢而舍情,身心煎熬而至變態。等到她分了家有了金錢支配權時,她把錢作為報復不公平命運的利器,唬跑了情人,毒殺了媳婦,離間了女兒的愛,一級一級走進了沒有光的所在。她在痛苦中也掙扎過,她也有愛,她的的確確愛過她的小叔子姜季澤,她也渴望得到他的愛,哪怕只是部分的,可他們的身份卻不允許!在曹家那樣一個封建大家庭里是絕不允許亂倫的。季澤雖在外面粘花惹草逛窯子,卻不要七巧。因為他怕,怕傳出亂倫的笑話。七巧只能是無奈,不住得壓抑自己的情感。等到季澤去找她時,她早已被金錢逼得變態不會去愛了。她只要守住她的錢!在她眼裡唯有金錢才是可靠的,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除了她的兒子!當然她的靈魂已經扭曲了,精神已經麻木了。
後來的她極其尖酸刻薄讓人厭惡,她在報復這個不公平的社會,給她身邊的人無限的痛苦。也許她並沒想過要報復自己的兒女,但卻成了犧牲品,他們一生的幸福就斷送在她手上,她是他們一切悲劇的根源!尤其是她的女兒長安,一段美好的婚姻就被她活活拆散了,我們同情長安,但我更同情七巧!她所受的痛苦絕不比長安少啊。
小說結尾寫著「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揭露七巧的故事不僅僅是她的故事,像她那樣被金錢、倫理道德、封建等級觀念迫害的人大有人在,她的悲劇也許還會在無數人身上重演。《金鎖記》並不是作者憑空想出來的,每個人物在現實中都原型。據說「姜公館是以李鴻章次子李經述的李公館為原型的。七巧脫胎於李國傑天生軟骨的三弟媳婦。七巧的兒女長白長安有張愛玲表哥李玉良、康姐姐的影子。有人說張愛玲把李家不為人知的醜陋一面寫進了歷史,世世代代還要接受批評。可見小說來源於現實,揭示的是一個社會現象。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深思!
發貼時間:2006-11-5 13:59:36
作者:嚴思
我讀《金鎖記》的一些感受
《金鎖記》是一部描寫主人公被物慾和情慾逼成心理變態的經典中篇小說,驚心動魄地表現了金錢對人的奴役。女主人公曹七巧本是開麻油店小老闆的女兒,她的哥嫂因貪財把她嫁到姜公館的生著癆病的二少爺,從此開始了她一生的悲劇。七巧是可憐的,她是金錢婚姻、封建等級觀念、倫理道德的犧牲品。可悲的是她卻同樣用金錢鎖住她的女兒和兒子。
七巧嫁到在當時有錢有勢的姜家,當然沒有人瞧得起她。要不是因為二少爺是殘廢,七巧是絕不可能嫁到姜做少奶奶,就是姨太太也是沒可能的。她為錢而舍情,身心煎熬而至變態。等到她分了家有了金錢支配權時,她把錢作為報復不公平命運的利器,唬跑了情人,毒殺了媳婦,離間了女兒的愛,一級一級走進了沒有光的所在。她在痛苦中也掙扎過,她也有愛,她的的確確愛過她的小叔子姜季澤,她也渴望得到他的愛,哪怕只是部分的,可他們的身份卻不允許!在曹家那樣一個封建大家庭里是絕不允許亂倫的。季澤雖在外面粘花惹草逛窯子,卻不要七巧。因為他怕,怕傳出亂倫的笑話。七巧只能是無奈,不住得壓抑自己的情感。等到季澤去找她時,她早已被金錢逼得變態不會去愛了。她只要守住她的錢!在她眼裡唯有金錢才是可靠的,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除了她的兒子!當然她的靈魂已經扭曲了,精神已經麻木了。
後來的她極其尖酸刻薄讓人厭惡,她在報復這個不公平的社會,給她身邊的人無限的痛苦。也許她並沒想過要報復自己的兒女,但卻成了犧牲品,他們一生的幸福就斷送在她手上,她是他們一切悲劇的根源!尤其是她的女兒長安,一段美好的婚姻就被她活活拆散了,我們同情長安,但我更同情七巧!她所受的痛苦絕不比長安少啊。
小說結尾寫著「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揭露七巧的故事不僅僅是她的故事,像她那樣被金錢、倫理道德、封建等級觀念迫害的人大有人在,她的悲劇也許還會在無數人身上重演。《金鎖記》並不是作者憑空想出來的,每個人物在現實中都原型。據說「姜公館是以李鴻章次子李經述的李公館為原型的。七巧脫胎於李國傑天生軟骨的三弟媳婦。七巧的兒女長白長安有張愛玲表哥李玉良、康姐姐的影子。有人說張愛玲把李家不為人知的醜陋一面寫進了歷史,世世代代還要接受批評。可見小說來源於現實,揭示的是一個社會現象。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深思!
發貼時間:2006-11-5 14:02:38
作者:嚴思
解釋一下
不好意思范老師,前面一篇黃曉丹的帖子是我寫的,我發錯了所以又重新用我自己的名字發了一遍,請諒解
發貼時間:2006-11-5 14:06:24
曹七巧怎麼能夠進入姜家的門,在書中始終是個謎,而這個謎卻改變了曹七巧的一生。根據小道消息(二房的丫鬟小雙說溜了嘴)是媒人介紹來的,但是媒人偏偏就介紹曹七巧呢,她只是一個開麻油店的下賤姑娘,根據姜家的社會地位,媒人根本想都不可能想曹七巧這個人,而是介紹一些家境比她要好一點的姑娘才對,因此我認為曹七巧說是她哥哥把她賣了是可信的,曹大年可能就是為了攀親,貪圖姜家的錢財,而如此做了。還有一個問題便是姜家為什麼就要了曹七巧呢,我認為他們看重了曹七巧長有一定的姿色(季澤看著她,心裡也動了一動),曹季澤是過慣風流之人,他看得上眼的女人,看定有一定的美貌。其實曹七巧也是一位受害者。
她的夢想是非常單純的,她跟每一位少女一樣,只想要一個真心待她的男人。可是她哥哥出賣了她,她的丈夫拖累了她,她自己喜歡的男人(姜季澤)不了解她,正如舒婷所說那樣:「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的肩頭痛哭一晚。」更重要的是,她在姜家根本得不到尊重,他們都不要與她交往。她在姜老太太和其他兩房面前討好,僅僅只想於他們打好關系,提高點自己的地位,可是事情的結果往往適得其反,她受到了全府里人鄙視與冷漠。可以說她採取的方式錯了,但便不可以說她這個人錯了。其實她天性並不是為錢才來姜家的,她的美麗的青春卻被別人斷送了耗費在了似水的歲月里了,她只想用一些東西補償自己,讓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特別看重家裡人能來看她,雖然她也知道她的一生毀滅是與這些人有關的,所以她看重了錢,也確實她最應該得到別人的同情和幫助。
她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乖戾和守舊,這與中國傳統思想對地層人民的影響是最深的最牢固的(那些王公貴族們雖然也在其中,但是他們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畢竟要強些,而且都懂得趨炎附勢;奴僕們是只要這些不威脅到自己,也樂意接受它們的)有關,也與她的經歷有關,因此她把舊東西保留了下來。可是畢竟它們是舊的,它們可以通過人一代一代地傳下去,而新思想,新觀念正在向人們走來,成為了一種新思潮。在社會發展著,向上的積極的事物在不斷地出現,這些新事物是容不得舊的腐朽的東西繼續存在的,因此新的與舊的必須來個徹底的了斷(芝壽死了,娟姑娘也死了,童世舫離開了長安)。
曹七巧是舊時代的受害者,繼承者,執行者,她的災難是深重的。她猶如一朵凄美的玫瑰,雖然失色,傷害人,但教會了後來者起來反抗。
發貼時間:2006-11-13 19:41:26
作者:葉珍珍
曹七巧—— 一個身陷生命泥淖的女人
漢本051 葉珍珍 05013080
看完張愛玲的《金鎖記》,想起張的一句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而張愛玲正是站在悲涼的基石上以其蒼涼的筆調,冷冷地掀掉華美的生命袍子,露出人性深處的醜陋。就連「月亮」這個美好的意象在小說里都浸染了一絲詭異和陰氣。這部篇幅並不長的小說卻涵蓋了曹七巧的一生,從一個和同齡少女一樣有著青春溫情回憶的曹大姑娘變成了一個惡毒、心理扭曲的老太太,這個過程短暫而又漫長,苦澀而艱辛。
月亮還是三十年前的那個月亮,而人卻早已面目全非。相信七巧曾經也擁有過美麗的青春年華,在那些流光溢彩的日子裡做著五彩斑斕的夢。曾經也不乏追求者,諸如朝祿、丁玉根、張少泉等人。而當她戴上黃金的枷鎖之後,生命的光澤開始黯淡,屬於生命的正面的能量漸漸消散。她用了一生作為代價,守住了金錢卻失去了作為人的那份純真和美好。每天對著丈夫那無生命的肉體,她承受著外人無法理解的苦楚。以至於她的嫂嫂的那句「姑娘受委屈也不止這一件」恍若打進她的心坎里去,使她嚎啕。不管是她嫂嫂的這句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都給了她短暫的溫存。在那個外表華麗的大家庭里又有幾許溫情存在?這份哀傷和苦楚只有她獨自去嘗。
七巧的人生境遇是無比慘淡的,且不說妯娌,就是丫鬟都是瞧不起她的。嫁進姜家的日子裡,她的青春的律動受到了抑制,而愛情對於她更是遙不可及的。生命對於她已轉向虛無,她也清醒地意識到人生在世還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她並不愚鈍,有著瘋子的審慎與機智,一切的一切把她逼至不堪的境地,以致身陷生命的泥淖,愈陷愈深,終至沉淪。她的命運依稀與《雷雨》中的蘩漪有些許交集,而不同的是她是個連情慾都無法擔當的人,後者卻是個敢愛敢恨的人。七巧是可悲的,硬是在金錢的枷鎖中結束了那一點溫柔的記憶。當她揭穿姜季澤情感謊言的那一刻,她身上僅存的一點點對人性美好的憧憬也隨之流走。她對她的人生徹底絕望而又找不到宣洩的出口,自此一個徹底的瘋子誕生。
當她以其變態的方式去折磨自己的骨肉,以其平扁而尖利的喉嚨割刺著骨肉至親時,讓人質疑母愛這一人類最高尚最偉大的情感。文中長安兩次重大的犧牲,兩次委曲求全,美麗而蒼涼的手勢,讀後甚是心酸。七巧毀掉自己人生的同時也毀掉了長白,長安的幸福。
曹七巧,一個身陷生命泥淖的女人,她本身是個悲劇,卻製造著更大的悲劇!
被傅雷先生譽之為「文壇最美的收獲」,夏志清教授稱為「中國從古以來最偉大的中篇小說」的《金鎖記》,是一代才女張愛玲的顛峰之作。
文中著重描寫了曹七巧這個悲劇人物。由社會底層嫁入富貴之家,該是高興的吧,從此便可脫離物質的貧窮,但是丈夫的殘廢,又使她陷入了更悲慘的境地,想愛卻不能愛,精神的貧乏遠遠勝於物質的貧窮。長期的壓抑生活,直接導致了她後來人格的畸形與變態,由此引發了一系列的悲劇。
讀完通篇,我想大家一定注意到了文中對細節的生動刻畫。比如在小說最後,七巧把手腕上的鐲子往手臂上推,年輕時絲毫推不上一分的鐲子在年老之時居然能一直推上腋窩,這金鐲子就好比一把黃金枷鎖,套住了一個女子三十年的寂寞與無奈。只此一句話,曹七巧一生的悲慘命運,纖毫畢現!
漢本053 鄭欣怡 05013091
快樂與悲痛
快樂與悲痛只是一念之差,就跟富有與平窮一樣,你富有不代表你快樂,你平窮也不見得你痛楚。七巧就在這一念之間走錯了。雖然她大半輩子都戴著黃金的枷,生活在自己的虛榮心下,但也是個值得憐憫的人。哥哥的貪慕虛榮把他單純的妹妹——七巧送進了漸漸衰敗的姜家,而且還是個癱瘓的。就這樣斷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她也從一個單純的少女變成了金錢下的奴隸,變得讓人厭,也變成了人們茶餘飯後拿來消遣的話題。
眨眼間,七巧成了姜家的二奶奶,雖然如此,但由於娘家的關系,經常給人在背後議論,七巧明著不說,但她都清楚;嫁了不想嫁的,想愛的又得不到,常在人前笑,人後哭,真是悲哀啊,漸漸得也變得事故起來。最初為金錢而鎖住愛欲,結果卻鎖住了自己。難道她天生就愛財嗎,難道她沒想過簡單而幸福的生活嗎?不見得,從最後對她的描寫就可看出,「十八九歲做姑娘的時候,高高挽起了大鑲大滾的藍夏布衫袖,露出一雙雪白的手腕,上街買菜去。喜歡她的有肉店裡的朝祿,她哥哥的結拜弟兄丁玉根,張少泉,還有沈裁縫的兒子。喜歡她,也許只是跟她開開玩笑。然而如果她挑中了他們其中的一個,往後日子久了,生了孩子,男人多少對她有點真心」。讓我們想像一下,如果七巧和他們其中一個結婚了,雖然穿得是布衣麻鞋,吃得是粗茶淡飯,但他們會過得很幸福,恐怕已經兒孫繞膝,享天倫之福了······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即使她也是身不由己。
另外,她愛姜季澤,卻得不到,內心承受著極大的痛楚,而當季澤來找她的表白的時候,她為了維護自己的錢財把他趕走了,不管姜季澤是否真心。雖然在聽他表白的一剎那是欣喜的,而當他走後,她便在簾後默默掉淚。人生即如此,很多事都在自己一念之間,快樂與悲痛在於大家是怎麼看的。
漢本053 許琴燕 05013119
一把鎖鎖住一個女人
漢本051周瑩05013077
初識張愛玲是她的《十八春》,我並不怎麼喜歡。直到讀了她的金鎖記,我開始喜歡她的文字,她用如此細膩的筆觸描摹了當時的都市女性的喜怒愛樂 。
在我看來曹七巧是她筆下人物形象塑造較為成功的一個,這欲愛不能的可悲女人在金錢的枷鎖中痛苦掙扎,愛的人不敢愛她,其餘的人都輕視她,在姜府這個大家族裡似乎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她開始用刻薄的言辭來武裝自己,包裹自己,關起了情慾的門,也關起了她愛人的心,沒有了愛,她變得對誰都尖酸吝嗇,吝嗇地對待兒女,哪怕是一點點的母愛她都未曾給予,幸福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名詞,她得不到的幸福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女得到,她要他們和她一樣沒有歡樂沒有微笑,她一步一步地帶領她的至親走入她的幽暗世界,並用鎖鎖住了他們----長白的麻木和長安的妥協證明這點,他們恍如是七巧的玩偶,長白媳婦的隱私是她消遣的談資,長安婚姻失敗的沉鬱是她的最大安慰。這樣,她的心靈才有了平衡的支點,把自己的不幸同樣附加在自己的子女身上,這是她所選擇的。在她的世界裡只剩下金錢,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實實在在的東西,她用金錢來判斷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金錢鎖緊了她的價值觀。天下難見得這樣的父母,不是期許兒女幸福,而是期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讓別人(包括自己的親生骨肉)得到,可見她的精神世界和正常的價值觀已經崩潰得一塌糊塗,這種畸形的變態的心理讓人不寒而慄,不知道該是同情呢還是批判?她還是個人嗎?那個曾經敢公然挑逗自己所愛的姜季澤的曹七巧,在經歷種種事故後,她變得太多太多了,這是一種長期的積怨透過另類的方式發泄出來,也就是我們所認為的變態畸形,沒有人能把她從自我的枷鎖中解救出來,因而她也無法得到靈魂的救贖。
在對季澤的感情上,是那麼的苦楚和辛酸,當那酸梅湯沿著桌子一滴一滴下落時,那種時間的流動彷彿持續了更為久遠的深沉,那是一顆被颳得傷痕累累的人心啊,它在滴血一滴兩滴化作漫長的光陰流逝在她的記憶里。在這種無奈的壓抑中她痛哭流涕,眼淚冰得如珍珠一般,她遠望著他的背影似又不是,她不再追逐,因為難辯真假,她累了……七巧的內心活動和神態變化很好得揭示給讀者,這使我猛然覺得七巧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的形象不再停留在畸形變態中,她是一個女子,一個陷入愛但又不敢愛的女子。
當看到自己的身子已萎縮得如同柴棒般,她憶起了自己曾經的風華正茂,傷感的情緒總能牽動起讀者的同情憐憫之心,那些曾經逝去的年歲,那些年少時的愛戀與這遲暮的老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眼角的一滴眼淚掛在腮邊,在睡夢中她是否也憶起他的初戀?
在張愛玲筆下總會有這樣的擦肩而過,女主角也從此走向歧路,那種被生活被世俗被命運捉弄的無可奈何總讓人嗟嘆,
通篇看下來,只覺的心中有些微微的不暢,又好似有一個郁結,情緒還是未能平復下來,那種雜亂的心情一時不知從何落筆。寫出來後倒有一種淋漓酣暢之感。
發貼時間:2006-11-17 19:24:20
作者:婁月
金鎖鎖住了什麼
漢本053班 婁月 05013108
讀了張愛玲的《金鎖記》,開始並不懂張愛玲為什麼取其名,後來才理解作者的用意,金鎖到底鎖住了什麼,是一個女人的青春,自尊,一生的幸福,也許還有理想。七巧可憐的命運完全掌控在別人的手裡,她能做什麼,她的力量是那麼渺小。。。。。。
讀了全文,文中呈現的是尖酸刻薄的七巧形象,後來乃至發展為變態的心靈扭曲的形象。我認為和他命中出現的男人有著密切的關系。應該說她是男人權利與慾望的犧牲品,七巧的命運中主要出現了三個男人,那個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姜季澤,還有讓她葬送了一生青春的姜家二少爺,她的丈夫,還有就是她的兒子。文中著墨不多的七巧的大哥是直接把她推進痛苦深淵的製造者。他為了金錢把七巧嫁給有骨癆病的姜家二少爺。可憐的七巧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從而,折射出在封建社會下,女性的地位是多麼的微弱。可能也是作者的意圖。文中最令我感動的就是,曹大年來上海看七巧時,她面對,姜家老太太的不理睬,一段罵詞,頗為經典,「皇帝還有草鞋親哪」,有人會說七巧不自量力,其實是她自尊的表現。她也渴 望被人尊重,渴望親情,渴望愛情。雖然她怨她的哥哥,但是她還是會送東西給他們,因為這份親情。所以她又是性情中人。七巧嫂嫂的那句「姑娘受的委屈也不只這一件」的話卻深深的打進她的心坎里去。七巧的委屈沒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默默的承受,在那個家族中,她又是那樣的被輕視,她的苦無處傾訴,導致了她說三道四,無事生非,排遣 內心的苦處。
對於姜季澤,「無論如何,她從前愛過他。她的愛給了她無窮的痛苦。」七巧也有愛情,可是,那個社會不允許她愛,她的地位不能讓她和其他人一樣獲得愛情。每個女人都有愛和被愛的權利,七巧不能,姜季澤這個花花子弟根本不會對她付出真情的,她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她記起了想她的錢的一個男人」是多麼的可悲。所以更加導致了她人格的惡化,心靈的扭曲。
七巧的兒子他的兒子長白跟季澤學會了墮落,使她又一次感到了恐慌。她以給長白娶媳婦的方式管住他,但又不讓兒子與一個女人有正常的生活和快樂。她處處親近長白,要長白給她燒煙泡,陪她通宵聊天,要長白講小夫妻的性生活以取樂。曹七巧不能讓這最後一個男人從她身邊溜走,也不能讓任何別的女人快樂。媳婦終被殘酷的精神折磨致死,姨太太做了"替身"。不到半年,也吞鴉片煙自殺了。這是多麼令人心悸的母親啊!
我想在七巧的後半生中,慾望的驅使是她的人格更加醜陋,年輕時的她的命是掌控在別人身上,現在她自由了,她要把她得不到的東西都奪回來。這個唯一任他擺布的男人,她要極力的控制。以至於後來她的慾望越來越大,連她的女兒的幸福也不能放過。
金鎖就是一把無形的枷鎖住了她的靈魂,使她困在狹隘,變態,醜陋的牢籠里。
漢本053 沈清
第一次聽到「金鎖記」這三個字的時候,感覺應該會是一個蠻浪漫的故事:作者會用一把金鎖來貫穿全文,這把金鎖會是一件傳家之寶,主人公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她因這把金鎖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但是看完張愛玲的《金鎖記》後,頓時讓我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曹家用金子把曹七巧的愛情、自由、靈魂通通壓住。她與三爺相愛但不能在一起,她的丈夫疾病纏身也許某一天就棄她而去了,她娘家的人還時常來向她要好處,她也因為娘家沒錢沒地位而被曹家上上下下都看不起,她用吸毒來麻痹自己,也常常說一些諷刺性的話來讓自己過得不那麼低微。然而七巧的命運也並沒有因她的丈夫、婆婆相繼死去而改變(因為她有了自由),她生了一女一男,這本應是件好事(古代有種說法:生一女一子拼一「好」字,家庭必定幸福美滿),但她的女兒長安24歲生了痢疾並吸上了毒品,因此而失去了愛情;她的兒子長白卻成天花天酒地,這種命運,死對於七巧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但是在我看來,七巧的悲劇從某種角度來講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人不應該就因為這樣而自暴自棄,畢竟人生很漫長,應該積極的態度來面對才對。曹家只是用金子把七巧壓住,而七巧卻用一把鎖把自己緊緊地拴在了曹家。
現代小說家深雪的《第8號當鋪》中提到,在八號當鋪里,可以實現你的所有慾望,只要你肯典當金銀珠寶、地契、樓契,哪怕是你的四肢、內臟,還是運氣、智力、理智、快樂、幸福、愛情,甚至價值昂貴的靈魂……七巧已經沒有了最珍貴的靈魂,她還要其它東西來做什麼,曹七巧,我不同情你。
F. 請列舉我國古代以塑造女性形象為主的兩部文學作品
這個很多,如《竇娥冤》《救風塵》《牡丹亭》《瑩瑩傳》《陌上桑》《隴西行》等等
G. 中國古典小說女性形象
一、情聖
(一)藝術化人格
林黛玉也許是你最喜愛的美女形象,因為她是虛構的。
你一定聽人說過,倘若真的娶妻,他不會要黛玉,而會要寶釵。你不必真的不信。語言在假設情景中沒有意義,只是一種行為,表明他在說話。你可以讓他輕輕地在心裡喚一聲「林妹妹!」不必問他,你明白這會在男人的心裡漾起什麼樣的感覺。
仔細想想,林黛玉究竟給你留下多少姣美的印象和情愫的記憶?也不過是荷鋤葬花,共讀西廂,結社吟詩,泣焚詩稿。你不覺得這些都太像是舞台情景而不像是真實的生活情景?怪不得一再被搬上戲劇舞台,幾乎都不用解讀。再就是那些散見在瑣碎的生活場面里的一串串晶瑩的淚珠,不饒人的嘴巴和使小性子了。幸虧這不是生活,你能從從容容地隔除現實的煩擾去品味這藝術化了的人格。於是,林黛玉的多愁善感,嘔氣鬥嘴,悲切鳴咽,便都具有了美的價值。
藝術化生活中的藝術化人格,這恐怕正是林黛玉傾倒天下男人之心的奧妙所在。男人被生活粗糙了的心由此得到了滋潤。怨不得你把林黛玉當作文學塑造成的情聖。
(二)長不大的女孩
我曾用心計算過林黛玉究竟活到多大。
第二回冷子興說元春與寶玉「隔了十幾年」,九十五回寫元春死時「存年四十三歲」,接著寶玉結婚,黛玉聞訊病逝。如此推算,此時寶玉最小也二十四歲,黛玉小他一歲,應當活到二十三歲。不過這年齡與那時代全不相符。
我想這差錯可怪罪於續書不周全。但我發現,曹先生寫的章回里,年齡也不可靠。黛玉五歲開蒙,由賈雨村教授一年有餘便帶往賈府。此時黛玉六歲多,寶玉應七、八歲。但書中接著便有寶玉夢遺,與襲人做愛的描寫,與男子生理上不通。故「程乙本」改作「十來歲」卻又與黛玉年齡相抵牾。可見小說中的年齡原不可信。
語言敘述只是憑感覺而已,所以黛玉有多大也只在讀書人的感覺之中。
我因此而感到林黛玉其實是個長不大的女孩,作家在年齡上的模糊也許是故意的。細讀文本,我驚訝林黛玉在賈府度過了童年和青少年,其性格和詩才竟一絲兒未變。她與寶玉之間的情份,總讓人覺得親情大於愛情。十九回寫兩個同卧一床,編說「耗子精」取樂,親密無間,卻沒有戀愛之痕跡。我百思不解寶玉此時的心理。他和襲人初嘗性愛之甘美,想來不會一次罷休。以他成熟的男子性心理,與黛玉笑鬧成一團,竟無一絲騷動,只能說明他以兄妹之情來對待她。有一細節更能顯示寶玉對釵黛的不同心理。寶玉此時拉黛玉衣袖「籠在面上,聞個不住」,只是追問是什麼香,而在二十八回寶釵為他褪下左腕上的香串子,因「生的肌膚豐澤,一時褪不下來,寶玉在傍邊看著雪白的胳膊,不覺動了羨慕之心」,竟覺得她「比黛玉另具一種嫵媚風流」,甚至想摸一摸這個雪白豐腴的膀子不能而恨自己沒福,明顯的是對女性的性渴慕和性騷動。
這當然可以用男女之間親疏而引起感覺不同來解釋。我卻認為這是黛玉尚未成人的暗示。小說一再寫到黛玉體弱多病,「從會吃飯時便吃葯」,「有不足之症」。這樣的女孩發育一定很遲,即使進入青春期,也在性生理和性心理上有諸般不足。寶釵大她兩歲,又健康豐滿,自然早熟,青春性感。寶玉的不同反應似可作證。由此我想黛玉是長不大的女孩竟然依據十足。
我忽然想到納博科夫的《洛莉塔》。小說中男主角漢勃特把那些尚未完全發育成熟、卻又情竇初開、美如天仙的少女稱為「寧芙」,著迷地追逐她們。洛莉塔也被漢勃特當作「寧芙」追求,因而籠罩著神聖的光暈,但當漢勃特終於佔有了她的肉體之後,他卻發現她已不再是她的青春之神了。
無獨有偶。寶玉不是一再地贊美女兒是水做的,卻又對女兒嫁人感到悲哀,說是從今後這世上又少了「清凈人」。這里是否有某種相通之處?要不一個中國作家,一個美國作家;一個生活在十八世紀,一個則生活在二十世紀,為什麼都借小說主人公之口說出對女人同樣的看法?
什麼才是男人心目中的情聖?——長不大的女孩。保持童貞的女孩。林黛玉不正是如此嗎?
(三)流不盡的眼淚
你一定還記得羅蘭·巴特在《戀人絮語》中專門寫了一章《眼淚贊》。「藉助淚水,我敘述了個故事,我敷設了一個悲痛的神話」。於是你想起了林黛玉和她的還淚神話。
不必諱飾你對小說中這段描寫的疑惑。作家為寶黛悲情鋪敘了一段前世之緣:神瑛侍者每日以甘露灌溉三生石畔的絳珠仙草,使其脫了草木之胎,「幻化人形」,「僅僅修成女體」。為何說「僅僅」?那意思是不是倘若修煉更多時日,或可成男體?於是,這里分明又有法國西蒙·波伏娃稱女人是第二性的意思然而,「絳珠仙草」又常說「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若下世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還得過了。」細讀再三,你不免驚訝自己的發現。中國文化歷來把「雨露」當作某種符號,這里身為女體的絳珠仙草又說她並無此水可還,豈不是一種暗合?男人的雨露,女人的眼淚,雖然同是人體的分泌物,卻終究是一個濁,一個清;一個是欲,一個是情。此層含義,又與寶玉所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不謀而合。由此,你感嘆不已,還淚的神話竟然還對應著這一個深層結構:林黛玉以女兒淚來還寶玉的男人慾,不是情聖,誰還配當情聖?
知道你忘不了羅蘭·巴特:「戀愛中的一點點起伏波動,不管是喜是悲,都會引得維特潸然淚下。維特動不動就哭泣,經常流淚,並且是淚如泉涌。維特究竟是作為一個戀人落淚,還是作為一個浪漫傷感者掉淚?」因為這段話幾乎可以照搬來形容林黛玉。不同的是,德國大詩人歌德創造的情聖是男人,中國大作家曹霑創造的情聖是女孩。這里究竟可以發掘出多少關於中外文化之異同,中外情聖觀之異同呢?你已經無暇顧及了。你只是深深地銘記一點,情聖是與流不盡的眼淚聯系在一起的,因為「他重新發現並認可了自身中嬰孩的身體」。
於是你竟然想數數《紅樓夢》里究竟描寫了多少次黛玉的哭哭啼啼。你終於沒有這么做,因為你更願意品味黛玉的綿綿無盡的眼淚和她哭泣時的意境:黛玉「越想越覺傷感,便也不顧蒼苔露冷,花徑凡寒,獨立牆角邊花陰之下,悲悲切切,嗚咽起來。原來這黛玉秉絕代之姿容,具稀世之俊美,不期這一哭,那些附近的柳枝花朵上宿鳥棲鴉,一聞此聲,俱『忒楞楞』飛起遠避,不忍再聽。」(二十六回)這便是情聖,感時花濺淚,一哭鳥驚飛。
二、愛與死
(一)愛的死吻
將一痕秋水引向頸項,我用生命完成了獻給愛的死吻。
多日的等待和期盼,竟凝成了一團揮之不去的焦灼。我把它和定情之劍一起掛在了我的閨床綉帳。我對我自己說,尤三姐和柳湘蓮從此便和這柄「鴛鴦劍」一樣不可分開。誰知他忽然返悔……
我把焦灼留給了他們。飄逸在空中,我不再嘆息。瞅著他們圍著曾有萬種風情的玉體急救不迭,我卻已從佳人絕色中解脫出來,就象意義從語言構成的句子中浮出,再也無法挽留。
二姐兒為我拭去血污,顫顫兒的指頭觸摸到我的冰肌。我毫無知覺。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刺激使我選擇了自殺。湘蓮的托詞笨拙到明眼人一看便知。可我當初跟二姐說,若他死了,我情願剃了頭當姑子去,再不嫁人。現在他悔約,只當他死了,我也只該剃了頭,怎麼倒割了頸?倘若當時我多些時間去考慮死亡的後果,我會不會讓自殺停留在句子中?愛和死便會遙遙相對,一如地球上的南北兩極。
我選擇死,就像我選擇愛那樣毫無理性。我在賈氏兄弟前的輕狂豪爽、調情鬥口,原是我維護我女兒真情的妝幌。我金子一般的心五年前便系著柳湘蓮,不知他是否愛我。我愛得毫無理由,毫無希望。從那時起,我便把死帶到了離愛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只不過那時我死了心地愛著他,現在我死了身來為此痴情劃上句號。
我死而復生。看著「冷心冷麵」的柳湘蓮終於為我大哭一場,吐出「是我沒福消受」的真情話,我感到了窒息後的歡暢。然而這僅僅是一瞬間,我竟憐憫起方才被我無所顧忌地放逐的如花似玉般的女兒身體。我祈禱死而復生的真正實現。我渴望流亡的靈魂重新安居在酥胸雪脯之中,以求與柳郎共度枕席之歡。死亡重新肯定了愛的真實含義,但死亡卻不能使愛變得真實起來。不忍相別,終須離別,「從此再不能相見矣!」死亡撕毀了一切護照,將愛與被愛統統攔在了國境線之內。
一百年之後,我遇見一位金發碧眼的吉卜賽女郎。她說她叫卡門,或者叫嘉爾曼。名字怎麼寫都無所謂,反正是個符號。我問她如何把死亡引到了愛情的身邊?她挺著胸,微笑著說,卡門永遠是自由的。她的眼光依然是野性十足的。她不再愛比才,她寧願死在他的刀下來了結這一切。我知道死亡並不能向她證明愛的真實含義,她早在快活地活著的時候便已嘗遍了愛的滋味。死亡只向他證明了不愛的無可動搖。在她,我想也許證明了她對鬥牛士呂加的愛。
我和她相對而視。一方成了另一方的詮釋者。風情體態,在我是為了拒絕不愛,在她是為了享受所愛。死亡,在我是為了證明我愛,在她卻成了證明不愛。所以,我和她都選擇了死亡,但死亡的方式卻不同:我選擇了自殺,她選擇了他殺。
我不知道死亡究竟給愛增添了什麼,死亡又給愛減損了什麼。我只希望卡門向我承認死亡也證明了她對呂加的愛。但卡門微笑不語。
(二)情偶缺席與肉體缺席
你侃侃而談。你滔滔不絕。你被你話語的對象深深吸引。
杜麗娘。一個以死而復生的方式颳起愛情旋風的美人,竟使你想到愛與死的不可逆性如何被話語的敘述徹底地解構。
她的故事可一分為二,以死亡為界:一邊是走向死亡,另一邊是死而復生。走向死亡的動機是情?你深表懷疑。杜麗娘養在深閨,從未接觸過父親和冬烘老學究之外的青年男子,情從何起?情由何生?你說湯顯祖把杜麗娘放置在情偶缺席的舞台上演一幕催人淚下的愛情戲,這比曹雪芹讓尤三姐五年前一見鍾情於柳湘蓮而今遭拒刎頸自殺更難。杜麗娘只能回視自己的深藏體內的慾望。那慾望因少女進入青春期而起。那慾望因情偶缺席而無所附麗。一團飄飄悠悠的雲霧,分明在眼前裊動卻無法攬進心懷的恍惚。《關睢》以詩歌語言的不確定性和能指所指關系的漂浮不定來滿足杜麗娘對慾望的無以言說。春之神一面悄悄地驅動杜麗娘體內的性慾暗涌,一面華彩般地勾勒出「奼紫嫣紅」與「斷井頹垣」同在的春景,明媚與陰郁恰好構築起少女懷春的對應象徵。於是你頗為得意地下結論:游園驚夢實現了杜麗娘從性苦悶到性幻想的心理轉變。少女無言以對的生理性慾一旦成了允許虛構的心理情慾,缺席的情偶形象便由想像來填補。杜麗娘由此而邁出了走向死亡的愛之舞蹈。
你不想對杜麗娘死而復生後的事件絮絮叨叨。你把那稱作另一個愛情故事。一個按照摹本重構的後《西廂》。一個被現實的繭絲糾纏住想像的蝶翅而成的婚嫁蠶蛹。你斟字酌句地表述著這樣一個意思:愛在死亡中是自由的,因為她只被要求倩魂與君共枕。而復生後的杜麗娘卻是不自由的,她無法逃避讓家庭和社會接納這個佔有和使用自己身體的男人。情偶不再虛化,他有了一個確切的名稱:丈夫。愛情故事滲入了社會性的話語,便無可挽回地發散出婚姻的平庸敘述。
在走向死亡和死而復生兩個故事的連接外,你發現了一個奇跡:愛與死的不可逆性在這里被消解。在死亡的冥河上,杜麗娘的一縷香魂乘著愛之幽舟四處游盪。你並不在意冥界描述中積演的文化一般模式。你感到驚訝的是,在這另一種時間和空間中的旅行,肉體已不再參與,因而旅行成了真真實實的游盪,靈魂的游盪。然而,杜麗娘卻在這種游盪中尋找肉體的交歡。當缺席者終於出現,心造的幻影成為血肉之軀的柳夢梅時,杜麗娘卻成了缺席者。肉體的缺席並不能阻攔她投入交歡的摟抱之中。於是,愛與死在另一種邏輯中變得互逆。你坦言你的發現;在走向死亡的故事中,敘述的中心是性愛,湯顯祖卻將它化為情愛的話語;而在香魂游盪的過程中,杜麗娘的肉體缺席使敘述轉為愛的繽紛異彩,湯顯祖卻反而再三地迷醉於性愛的語境之中。一個最有力的佐證是,那個彌漫著強烈性慾臊腥的石女道姑的性愛故事,恰恰是被湯顯祖安插在這里。石女的無門可入,與麗娘的無形求歡,構成了對應的象徵。由此,杜麗娘要求柳夢梅挖墳開棺以求肉體的復生便水到渠成。
你戛然而止你那小河淌瀉一般的語流。你開始眯細著眼睛端祥這位被你的話語所激活的杜麗娘。
(三)殉情
殉情是愛與死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當祝英台坐在一團喜氣的花轎被抬往馬文才家成親的路途上,她的思緒是否隨著花轎的悠然起伏而被顛回過去的時光?他不需要別人來回答。他只需要聽眾。祝英台一定想到她本來有很多機會去阻攔梁兄的死亡。同窗數載,愛在悠悠的歲月中滋生。為什麼不露出些破綻讓梁兄明白英台的女兒身,卻反而在梁兄疑惑時百般遮掩?為什麼十八相送時直截了當地表白內心的愛情竟這樣困難?他豎起一根食指貼在肥厚的嘴唇中間。噓!他知道這是女子的嬌羞。然而,祝英台其實是在男人指定的形象里含情脈脈,吞吞吐吐,欲說還休。她只能充當愛情的俘虜,等待梁兄的主動擄掠。不幸的是,梁山伯多少有些女性化。他的愚鈍不敏,他在戀愛上的被動態勢,最終使這場難以言傳的愛情被懸置起來。男人指定的女子形象,反過來將男人推向死亡的懸崖。
他當然不會忘記祝英台在樓台會時的女兒裝。在無望的愛情行將閉幕時,她陷入了一個儀式的迷惑之中。一方面她將告別與梁山伯的師兄弟關系,浪漫將從此被放逐出心靈的綠地。另一方面她忍不住要揭開初戀的秘密,梁兄究竟愛不愛她?她將以此祭奠自己的悲哀。於是,女兒裝成了有力的符號出現在儀式的系統之中。但她沒有料到,符號的過於強烈的信息會震撼原有的生命結構,梁山伯終因不堪忍受的性別借代而被消解結構。愛與死的聯結再次被實現。它的不可逆轉使祝英台看清了愛與死的另一種表述方式:縱身躍入裂作兩半的梁山伯墳墓。
殉情是無法更改的過去的一個彌補。殉情是痴情的一種極端表達。殉情使愛與死的逆轉在想像中得到實現。
一雙美麗的帶著不可解花紋的蝴蝶翩翩飛舞。他說,這是一個永恆的迷。哪一隻蝴蝶是祝英台的精靈幻化?在男人的藍天下,祝英台是否永遠是一隻不可解花紋的蝴蝶?
三、慵倦
(一)女人的體態
我必須面對歷史上真實存在的美女,但我懷疑我面對的楊貴妃果真是歷史的真在。
於是我尋求符號表述的楊貴妃,卻驚詫自己處在各種文本發出的喧囂中。在「禍國」和「愛情」這兩個文本里,我無法自拔。這都是男人的文本,交織著男人對美女的復雜情感。不全是愛。不全是恨。不全是戀。不全是惜。我因此而看見他們在自造的情理膠粘的泥潭裡深陷。
弱水三千,我獨取一瓢飲。相殊的東西在話語的敘述中不停地消逝,而眾多文本的迭印處則凸現出貴妃之美的共識:慵倦。
我不知道白居易是不是第一個發現楊貴妃的慵倦之美。當他寬袍攏袖、長歌吟哦:「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他卻當之無愧第一個成功塑造起楊貴妃的慵倦之美。女人的體態永遠是男人對美的具體理解。品味這重彩濃墨的詩句,我彷彿想到曾經觀賞過的許多西洋浴女題材油畫中,並沒有一幅製造過慵倦之美。語言的不透明性把女體的肉感刺激擯棄在審美眼光之外,慵倦這一與情慾有著密切關聯的女人體態從而有可能升華為一種永恆的美,而白居易的全知全能型敘事視角,則加強了審美應有的距離感,給這幅語言塗抹成的浴女畫鑲上了鏡框。我由此而不欣賞陳鴻在《長恨歌傳》里取的敘事視角:「既出水,體弱力微,若不任羅綺;光彩煥發,轉動照人;上甚悅。」令人想到唐玄宗掩身於重重帷帳後的窺視,全然破壞了楊貴妃的慵倦之美。
慵倦,意味著女人一任身體的自然放鬆而處於的無力狀態。對醜女而言,這構成了男人對醜陋的印象。對一般女性來說,慵倦常常會被看著懶散的同義詞。而對楊貴妃,出浴後的慵倦之態則凝固成中國傳統審美經驗中的永恆之美,盡管這審美經驗往往會因距離感的喪失而滑向情慾那一邊,但白居易的「嬌無力」卻永遠是對慵倦之美的最佳陳述。
慵倦與佔有欲毫不相干。它成了男人的無休止的渴望。它構成男人性心理中的集體無意識。它因此而成為楊貴妃的文學形象美之主語代詞。
(二)想像空間
人們稱她為楊貴妃遠遠超出於直呼芳名楊玉環。他非常樂意從獨特的發現開始他的語言創造活動。這與等級觀念無染。同為中國四大美女的西施和王昭君,都有貴為王妃的地位,人們卻習慣於稱呼她們的姓名。楊貴妃已不再僅僅是歷史上「實在」的美女,在民間的轉述和文人的創造性話語中,她已成為無數「缺席」的雍容高貴之美的具像,而將「缺席」納入「實在」的正是慵倦。
在「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灼熱性愛情語境里,他說他看到了一個處於雍容高貴地位的絕代佳人沉浸在永不魘足的愛河之後的慵倦。如膠似漆、情投意合這類符號已無法表述備受寵愛的楊貴妃。愛得太多,愛得太深,愛使雙方將各自的自我完全投射到情侶身上。愛成了永無休止的獻出自己所能給予的,卻又覺得夠不著自己想得的東西時的精神上的慵倦。詩人的充滿詩意的話語,將這種感覺不定永遠地定格在楊貴妃的「文本」之中。
是的,慵倦之美在他看來已不再僅僅表現在楊貴妃出浴後的體態上,也不僅僅是貫穿在她沉浸愛河之後的疲憊心態上,他以為這是兩種狀態的不可分割,是心體合一的結晶,當然更主要的是人們在歷時性的審美過程中的「缺席」聚焦。一個為人熟悉的例子是,梅蘭芳在京劇《貴妃醉酒》中創造的貴妃形象,唱腔迤邐宛轉,氣聲若斷若續,體態婀娜恍惚,舞姿惆悵飄悠。表面上演的是美人的醉態,骨子裡卻寫盡了雍容高貴女性的慵倦之美。酒與華清池的溫泉水一樣,使楊貴妃盡展體態之慵倦。酒力不勝而嬌軀無力,酒後解脫致心乏畢露。酒畢竟不同於水,所以楊貴妃借酒澆愁,在里比多從戀偶型收回到自戀型的疲憊不堪的過渡中,心體合一地顯露出美女的慵倦。
他若有所思地說,慵倦絕不是睏倦、睏乏、疲倦、疲憊、有氣無力、精疲力竭之類語符的同義詞。慵倦已成為人們對美女的想像空間的一種確認,是審美意象系列中的一個單項。由此,他更在意白居易對尋訪太真的敘述:「攬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銀屏迤邐開。雲髻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分明著意刻畫出楊貴妃睡夢驚覺時的慵倦之美。他當然知道詩句中表現楊貴妃聽到玄宗遣使造訪時的急迫心情,以致未能整衣妝容出迎。但如果僅到此為止,詩情詩意便不足以支撐起。唯有慵倦之美,才是詩人的審美中心,才能將楊貴妃在天上除了等待,什麼事都不幹的慵倦寫盡。他說誰若不信,不妨去看看陳鴻在《長恨歌傳》中的描寫,雖然楊貴妃仍在睡覺,卻要等睡醒後「冠金蓮,披紫綃,姵紅玉,曳鳳舄,左右侍者七八人」才出迎方士,慵倦之態全然消失殆盡,而貴妃之美又在何處?
H. 古代文學女性形象的當代價值主要是寫什麼范圍
從家庭觀的轉變分析古代文學女性形象的當代價值
摘要:我國古代文學中塑造了眾多的女性形象,她們或喜或悲的人生,或平淡或戲劇的遭際,都是對當時社會狀況的一種反應。而作為家庭成員的女性,她們的思想態度所造成的影響就呈輻射狀波及至整個家庭范圍。在文化的縱向延續與滲透中,古今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及自身的思想態度必然有其相似與差異。從古代女性的家庭觀中,我們可以更好的把握當下女性家庭觀念的形成原因,從而做出更科學的評判。
關鍵詞:古代文學 女性形象 當代價值
在我國古代文學的發展中,對女性形象的塑造一直是一個重要部分。可以說這是男性作家們的「恩賜」,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女性在社會結構構成中,其實占據的是與男性兩相鼎足與支持的地位。「人」字兩筆,左一撇是男性的霸道與掌控,右一捺便是女性的支持與服從。家庭是社會的小小縮影,因此這一點也顯著地體現在古代家庭生活中。及至女性解放運動發展了近百年的今日,女人在社會中的地位早已不是用古時候簡單的支持與服從可以定義的。在家庭這個小環境中,這樣的變化就更明顯了。但是文化的縱向影響也依然存在。於是,中國的當代女性在家庭觀念中便有了傳統與現代兩種元素。
所謂女性的家庭觀念,其實就是指的她們對待家庭成員的態度。有了丈夫,有了子女,於她們才是一個完整的家。我們可以從女性作為妻子、作為母親兩個方面來了解其家庭觀念的轉變。
一、作為妻子
古代社會中,女子有「三從」的道德禁錮。其中,「出嫁從夫」是最特別又是最重要的一環。「從夫」不像「從父」「從子」那樣有血緣作為依託,它是完全的靠外來定義而形成的一種束縛。因此,這樣的束縛更有力量,帶有更多的道德色彩,也更無法擺脫。這束縛的具體表現,就是封建的倫理道德依據男性的要求而制訂的一系列妻德規范。古代文學中不乏對這類形象的塑造,《醒世恆言》中的朱多福就是一個典型。面對身患惡疾的丈夫,她既不同意取消婚約,嫁過去以後更是盡心服侍,毫無怨言。在這個形象上充分體現了男性對理想女性的要求。
如果說古代女子活在男性話語權掌控下是一種悲哀,那相比之下,當代女性無疑就幸福很多了。她們擁有更多的自由,在生活伴侶的選擇上也能夠掌握更多的自主權。但奇怪的是,這並沒有讓所有的家庭因此走向圓滿。事實上,在當代社會中,出現了更多家庭問題。女性有了爭取的權利,於是在更多的方面容易與丈夫產生矛盾。財產,事業,家事的參與,對個人空間的追求等等,這些問題如果處理得不恰當,都可能從小小的不滿擴大至激化。
不同於古代的任憑丈夫根據「七出」完全決定自己的去留,如今的女性也擁有了選擇解散家庭的權利——離婚。這無疑是當代已婚女性所獲得的最大自由。當男女雙方平等擁有提出離婚的權利為社會所認可時,家庭的集體完滿似乎就落到了次於個人幸福的地位。這對女性是福,而對整個家庭、整個社會而言,卻有了更為復雜的意義。在古代,尋花問柳是男子的不公平的特權,它漠視了對妻子的嚴酷要求。而現在,「外遇」這個詞早已不是男人的專利。夫妻之間一方對另一方的不忠直接動搖的是整個家庭,而女性的該項「自由」增加了這種動搖發生的機率。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朱多福的所面臨的那種狀況在當今社會也是存在的。從新聞媒體的報道上我們了解到,如朱多福般盡心相隨的有,而事發後拋家棄子的也不在少數。這是不容忽視的社會現象,而且僅僅是相同原因造成的問題的一個方面。於是,對當代女性家庭道德意識就有了新的要求。到底要怎樣在雙方處於平等地位的條件下處理好夫妻之間的問題,或許古時一些女子的經歷能夠給眾多為人妻者提供一點參考。
二、作為母親
「夫死從子」是古代女子人生掌控權交替的最後一個環節。不同於「從父」「從夫」,這里的「掌控」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自主自願。這自主自願首先來源於母子間的血親關系。初為人母的女性都會或多或少的將子女當作自己的所有物,而這件活物身上有著無限創造的可能,作為母親便自覺擔起了這塑造者的職責。好的塑造者善於用愛引導,這便是慈母;也有用自身權威影響進行言傳身教的引導,這便是嚴母。在這兩點上,古今是相同的。母親對子女的愛的表現與積極的教育,是沒有時代區分的。
需要注意的是,古時母親對子女的教育,有部分是因為封建道德規范對女子的要求。「正位乎內」的角色定位將她們的功用僅局限於家庭之中,於是對子女的教育也成為她們存在意義的一種體現。從這個方面看來,古時女性所擔當的責任似乎更重一些。而現在所謂對後代的教育,早已不是母親一個人的事情。從家庭教育到學校教育到社會教育,出力者越來越多,也一點一點地分擔了母親的「分內之事」,卻也相應地造成了母親對子女責任意識的流失。很多當代新女性的想法都是,如果有了孩子就丟給父母公婆養,這是她們對自我享受的追求,也是她們對子女責任意識的淡薄。並不是她們不知道父母對子女的重要性,而是比起孩子來,她們更重視當前的自己的生活。想著等孩子長大了再好好教,但是失去了撫養基礎的母子親情卻並不是完整的,至少要重新搭建是不容易的。至於那些能狠心做到完全丟棄自己親生骨肉的人,她們的道德問題早已超出家庭的范圍。而無論在哪種情況中,受到最大影響的其實是無辜的孩子。從這個意義上看,古時的母子親情似乎更能起到好的教育作用,我們能從古代母親那裡學到的還有很多,比如責任,比如愛。
還有一點,從眾多的古代文學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古時母愛的付出對象大多是兒子。這跟封建社會重男輕女的思想是分不開的。而在當代社會中,因為養老保險等制度的完善,養兒防老的傳統觀念也已漸漸淡去,「丁克家族」①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也是當代女性在詮釋母親這一角色時多出的新選擇。
I. 關於王安憶小說中的女性形象
王安憶作品中的女性意識,表現在對男女兩性微妙的支配關系的揭示上。
《逐鹿中街》以喜劇的方式寫一對夫妻在支配與反支配的角逐;《崗上的世紀》則在知青生活的背景下,表現男女在慾望本能和社會權力關系之間的掙扎。這些作品所提示的是,不僅社會關系,而且人的一些基本屬性(自然屬性),對人的命運有深刻的制約力量。王安憶還進一步探索離開物質(如婚姻形式、性關系等),「光憑精神會支撐得多遠」(《弟兄們》、《神聖祭壇》),以及「性力量的巨大:可以將精神撲滅掉」而「維持男女之愛」的可能(《小城之戀》、《崗上的世紀》)。
在女性自主、覺醒的問題上,她冷靜而又旁觀。
與當時流行的「傷痕文學」相比,王安憶的作品不側重表現啟蒙者對芸芸眾生的悲憫,而是讓讀者和人物一起體驗平實生活中的那些扣人心弦的瞬間感受。80年代中後期的那些《小城之戀》、《錦綉谷之戀》、《荒山之戀》和《崗上的世紀》描寫的都是一些普通人的人生遭遇,人物經歷的「文革」背景知識故事的由頭,作家並不打算追隨時尚,做傾訴「傷痕」,反思歷史,懺悔人生的自我表白。在肯定人道、人性的時期,把男性和女性放在人性思考的「同一地平線」上,認為「大家的視野都是同等的疆域」,以體察和探測男女生活交往中的人性的力度。
如《崗上的世紀》本可以把生產隊長楊緒國和知識青年李小琴的感情糾葛寫成一段美好而略帶傷感的愛情回憶,就像流行歌曲《小芳》中唱的那樣。但王安憶沒有迎合時尚。作品中從李小琴為爭取招工指標而挑逗楊緒國,逐漸轉移到兩性相吸而一發不止的性描寫上,展示在一個特殊環境中,人性從孱弱到開創一個極樂的世界的過程。在一個思想荒蕪、男女之間一點私情也被視為大逆不道的時代,小說卻在激烈而浮泛的政治聲浪底層揭示人性的故事。
王安憶小說中的女性意識,通常表現出三種模式:
第一種:女性帶有母性色彩的「聖化」形象
王安憶善於寫女性,尤其擅長寫上海弄堂里雖然過著普通日子卻驕傲、優雅的水一樣永遠帶著感傷和懷舊情調的傳統女性(如《流逝》中的歐陽端麗、《小城之戀》中的短小粗壯的女文工團員、《荒山之戀》中的大提琴手的妻子等),這些女性本來骨子裡都潛藏著濃重的弱者意識,尋找一個能保護自己、熱戀自己的男性是她們孜孜不倦的夢想和追求,然而一旦遇上她們所傾心、所愛慕的男性,她們身上的神聖、純潔的母性的一面便會剎那間被喚醒,像《荒山之戀》中的女文工團員與大提琴手之間的關系:
就以其憂郁格外地打動了她的柔性,喚起了他那沉睡的母性,她不是那種女人,表面上柔弱文靜,而內心卻很強大,有著廣博的胸懷,可以庇護一切軟弱的靈魂。心中洋溢的那股激情,是愛情還是母愛,永遠也分不清……
而由於母性的覺醒,在接下來的愛情或婚姻的日子裡,他們便一改少女時期的矜持和膽怯,而變得主動、堅決、成熟甚至勇敢起來,似乎,生活中沒有她們適應不了的環境,磨難中沒有她們面對不了的現實,他們腳踏實地地、專一執著地營造著自己的幸福,他們義無返顧的迎接著愛情的風雨洗禮。
《小城之戀》中的女文工團員在經過了一場渾渾沌沌的情慾激戰之後,面對著不該出生的私生子,她的精神卻彷彿得到了洗禮一般:
心裡明凈得像一潭清水,她從沒有這樣明凈清澈的心境,新生命的聲音對一個母親來說,猶如來自天穹的聲音。
王安憶總是把這些女性寫得很美、很自然,而她們這種美、這種自然又均源於她們天生的母性的呼喚和皈依,在她認為,這才是女性的自然屬性,也是所有傳統婦女終生所能奔向的最高境界了。
第二種:「永遠長不大」的令人失望的男性形象
這些男性形象由於品貌的文雅、出眾,性格的溫柔和體貼,在初次相遇時,往往頗得女孩子們的青睞和愛慕,但隨著交往的日漸加深,他們身上的脆弱與怯懦,又會使得她們失望——他們一概撐不起自己頭頂的那片天空,甚至連他們的愛情,也多是建立在對母性呼喚的基礎之上的,而深戀著的女性至於他們,幾乎就是母親的化身,這些女性可以給予他們安全與依靠!這些連自己都需要別人來保護的男性,在危機四伏,大難臨頭的時候,只能選擇逃避(如《小城之戀》中的「他」),或聽之任之(如《流逝》中的男性)。
因此,王安憶筆下的女性,便不自覺地成了生活的強者形象,她們一方面明顯克制著對男性失落的不滿和無奈,另一方面,卻能仍然忠貞不渝地守護在那些男性身邊,默默地充當著奉獻者的形象,甚至能像憐愛自己的孩子那樣憐愛這些男人。王安憶在《荒山之戀》中說:「其實,那男人配不上她那樣的摯愛,可是,女人愛男人,並不是為了那男人本身的價值,而往往只是為了實現自己愛情的理想。」
第三種:體現在對兩性關系的本體表現
(「三戀」和《崗上的世紀》的主要內容特點和王安憶在作品中表現出來的女性意識。)
關於性,王安憶在《兩個69屆初中生的即興對話》一文中這樣說:
「我認為有兩類作家在寫愛情。三四流作家在寫,是鴛鴦蝴蝶類的言情故事;二流作家不寫愛情,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難以躍出言情小說的陷阱,所以乾脆不寫了;一流作家也在寫,因為要真正地寫出人性,就無法避開愛情,寫愛情就必定涉及性愛。而且我認為,如果寫人不寫其性,是不能全面表現人的,也不能寫到人的核心,如果你真是一個嚴肅的、有深度的作家,性這個問題是無法逃避的。」
「三戀」最早發表的是《荒山之戀》,其次是《小城之戀》、《錦綉谷之戀》。但按照內容依次是《小城之戀》、《荒山之戀》、《錦綉谷之戀》。後來的《崗上的世紀》可以看作是《小城之戀》的續篇。
《小城之戀》純寫物質本能的性愛,《荒山之戀》加入了比較低層次的精神性的東西,《錦綉谷之戀》則幾乎不寫性,而寫精神戀。《崗上的世紀》則側重本能的性愛外,還加上了特定的社會背景,使性有了功利色彩(作為交換,知青可以得到回城的機會),而最終又超越了功利。
《小城之戀》寫一對幾乎沒有精神內涵而只受本能慾望控制的舞蹈演員的相戀過程,他們的戀是最低層次也是根本層次上的身體的依戀。王安憶通過對他們的性愛關系的發生、發展過程的描述,來探究決定男女關系的最隱秘也最根本的東西是什麼,那不是情感,不是精神,而是性。如果說男女之間的愛情像一場持久的鬥智斗勇的戰爭,那麼,性就更是一場身體的交戰。《小城之戀》中的他與她,沒有什麼文化,因而也就沒有多少精神對性的制約,除了不自覺地認為性尤其是婚外的性關系是骯臟的外,他們沒有什麼忌諱,他們因此可以毫無節制地放縱慾望,滿足慾望,如一對發情期的野獸。慾望完全戰勝了他們僅有的一點理性與羞恥感,成了他們生命的主宰。橫沖直撞的慾望使他們相互吸引,又使他們像野獸般地格鬥。
小說對他們不受理性控制的這種吸引與格鬥寫得非常細膩,這顯示了王安憶細致入微的觀察力與想像力。小說結構比較簡單,側重寫男女主人公之間的關系發展,另一條作為時代背景出現的線索,基本是環境描寫,比較虛化,局外人也基本虛寫,未介入這一對男女的故事。從中可看出王安憶的用心,是要虛化一切外在的因素,僅就性而表現性對人的控製作用。
從寫實角度來看,這一對男女以及他們的性愛根本不具備審美價值,從象徵的層面上來看,就有了價值。
小說的結尾頗有意味,這表達了王安憶不太自覺的女性意識,小說中的她因生了孩子而變得平靜,慾望平息了,也有主見了,她似乎獲得了一種升華,這是母性對性的超越與升華。而他卻沉到了慾望的最底處,成了被慾望徹底控制的失意者,不僅沒有控制慾望,得不到滿足的慾望反而更使他的精神也變得畸形。
從這一點上來講,《小城之戀》也是成功的,人物正如作者願望的那樣沒有什麼個性(精神上性格上的),而僅僅是慾望的化身。因而,要理解這篇小說,不能僅從傳統的人物塑造的角度去理解這兩個人物,他們超越了個體,而是人類慾望本身。慾望是如何戰勝男性,而又使女性得到升華的,我想,這就是王安憶在這篇小說中想要表現的根本內容。
《荒山之戀》就稍有不同,其中的男女主角,已不僅僅是慾望的化身,他們還有比較低層次的精神欲求,這種精神欲求表現在小說中,就是男女對對方的精神控制,他們已不滿足於僅僅是對異性的身體控制。而這種精神欲求,就有了從純粹的性愛到精神愛的色彩。
小說中的背景依然是那個沒有文化的年代,因而,主人公的精神欲求也是一種本能,比較低層次。比如,金谷巷的她,從她母親那兒學到了控制男人的種種手段,因此,她處理與男人的關系,就少了些性的色彩,而多了些「精神遊戲」。同時,也正因為這種精神性的欲求,反而使他們的結局顯出悲劇色彩,他們最終自殺身亡,是意外,也不意外。作者想要表達的是,哪怕是低層次的精神之戀,也會超越純粹的性愛。沒有精神之愛,他們寧願選擇死亡。當然,這是女人的選擇,男人是糊里糊塗地跟著女人去死的。在此,我們再一次看到了王安憶的女性意識,女性不僅能夠超越純粹的性,而且,與男性相比,有較強烈的精神追求。然而,在文化沙漠時代,這種精神的力量又是渺小的有限的,是女性不自覺的一種本能,除了死能實現這種追求,別無他途。因此,小說命名為「荒山」之戀是有用意的,荒山指的不僅是小說中描寫的那座光禿禿的花果山,更是那個年代荒蕪的精神資源。
《錦綉谷之戀》中的女性意識就更強烈了,王安憶在這篇小說中想要表現的是,女性不僅能在性的層面超越升華,優於男性,更能在精神層面超越男性。小說中的她畢竟已是有較深文化底蘊的人,她已不想從男人身上獲得精神力量,男人只是她從自身那兒獲得力量的一個途徑與媒介,因而她可以不顧那個她所戀著的婚外男人其實也是非常虛弱的,一旦她得到了力量,她就可以摔開男人,坦然地面對丈夫與自己。這意味著女性徹底從男性的世界中獨立出來,她們有了自己的人格力量,有了自己的追求。
把這三篇小說來連貫起來看,就可以看出王安憶的創作意圖,她試圖通過「性—戀—愛」由低到高的層面,一步步挖掘男性女性關系的由來與變化,同時,給男性與女性分別樹立一個概括性的形象,在這過程中,又表達了她對男性女性的認識。正如她自己說的,「女人比較有變化,男人好象簡單了點」。她還說過:「我比較喜歡那樣一種女性,一直往前走,不回頭的,不妥協。但每個人,每個人物都有它的局限性,一直往前走,也可能最終把她自己都要撕碎了。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我個人比較喜歡這樣的女性。在現實中我沒有這樣做的勇氣,在小說中我就塑造這樣的人物。」
在《崗上的世紀》中,男女之間的關系,更增加了社會背景的作用。楊緒國和李小琴在發生第一次性關系時,竟然只是戰栗著虛弱下來……而故事正是從李小琴在招工問題上為自己編制的一張網,從開始付出肉體為換取招工表格開始,這是一種沒有愛,只有功利的單純性與性的交往,這種原始、功利的性,卻也使得楊緒國枯黑的軀體「滋長了新肉,他的焦枯的皮膚有了潤滑的光澤,他的壞血牙齦漸漸轉成了健康的肉色,甚至他嘴裡的那股腐臭也逐漸地消失了……」——這隱喻了女性對男性的拯救和造就。
楊緒國變得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充分發揮與享受著李小琴提供的激情與活力。但功利的性關系,只能讓這種貌似平衡的結構破缺,在小崗上,楊緒國與李小琴以功利為基點的兩性關系,其結果只能是李小琴在功利的要求下,怒不可遏得告發楊緒國,正是拯救和造就了楊緒國的李小琴,又讓楊緒國被批鬥和強制勞動。《崗上的世紀》的精彩之處,在於小崗上的七天七夜,李小琴與楊緒國終於在沒有功利的要求和道德的規范,沒有拯救與被拯救、塑造與被塑造的環境與心理中,把情慾與性慾完全交融在一起,成為一種生命運動,從而體現出了審美的價值。
這種關系的認定,實際上是對從物質社會關系的封閉和超越出來的純粹的性關系的認定。
她塑造的女性形象大致就是如此。她並不是簡單地附合西方女權主義的思潮,想要倡導女權主義,而是從根源上挖掘出,女性本來就比男性要精神性一些,獨立一些,自主一些,豐富一些。比較她筆下那些內向、孤僻、軟弱而又虛無的男性形象,就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一點。所以,她否認自己是女權主義者。
J. 中國古代文學的女性形象研究
以古代文學女性形象對女性俗語的考證與置疑
摘要:本文以中國古代文學中女性形象切入,進行了對關於女性的俗語的分析和論述,從而對一些俗語產生考證與反撥。目的是增加對傳統文化、特別是與精英文化相對的俗文化的關注和認識,進而產生新的理解。
關鍵詞:女性形象 俗語 考證與置疑
自古,關於女性的討論就是眾說紛紜的問題,外國有著名女性學者西蒙娜•伏波娃著有《第二性》,還有海蒂、福柯等哲學家;國內,尤其是新時期以來,也涌現出很多女性問題研究者。那麼,如此豐富的女性科學研究表現在文學中就是姿態各異的女性形象。其中又以中國古代文學中的女性形象最為典型、有代表性,而表現在俗文化中就是社會上長期流行、甚至可以說是源遠流長的一些俗語(在此為研究方便,姑且將其稱之為俗語)。本文將把這兩者結合並進行初步分析與探討。
讓我們以自古寫情的公認佳作開始:《西廂記》、《牡丹亭》與《嬌紅記》。《西廂記》中青春貌美的相國小姐鶯鶯「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出身高貴顯赫,深受傳統禮教文化熏陶,但當她在佛殿邂逅「外像兒風流,青春年少;內性兒聰明,冠世才學」的張生時,便一見鍾情,陷入相思。杜麗娘的故事更是一場壓抑的春夢:游園時一見春色惱人鶯燕成雙,青春本性便迸發殆盡,隨之夢中相會直至為情而亡。她自己都說:「吾今年區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宮之客?」還有一位女主角王嬌娘卻是比前兩位成熟和理智得多,她與申純的愛情是經反復試探和了解得以建立,共同的思想以及志趣是他們的愛情基點,類似寶黛之愛。至此,我們不難對所謂「一見鍾情」之愛產生置疑:愛情的產生真的存在一見鍾情這種可能嗎?試想,純真質朴的鶯鶯小姐在佛殿上見到的不是張生,而是另一個同樣風流倜儻風度翩翩又滿腹經綸的白面書生,她是否同樣「一見鍾情」?如果還不夠說服力,那麼杜麗娘夢中歡愛,夢醒後如果邂逅了另外一位柳夢梅,無疑仍會不顧禮法一晌貪歡。因為那個對象明顯是春情萌發的產物,而非共同生活中產生的真摯的感情。包括馮夢龍《醒世恆言》中的《鬧樊樓多情周勝仙》。范二朗與周勝仙同樣在酒樓上一見傾心,巧妙把自己的基本情況傳達給對方,從而促成一段姻緣。清人李漁《十二樓》之首《合影樓》,寫屠珍生和管玉珍由於見了對方在水中的倒影而一見鍾情。簡直其情。這些無疑都有強烈的傳說、演繹色彩。縱觀「一見鍾情」模式,基本上都循著一條潛規則:偶然邂逅——私定終身——終成眷屬(或雙雙殉情)。充斥其中的才子暮色,佳人懷春的實質無外乎情慾和寂寞並生的產物,「以色為先導,以欲為核心」,存在戀愛雙方的不確定性,從而產生多向選擇的可能。這種「一見鍾情」僅僅是在「正確的時間、地點,遇到正確的人」,「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與這種一見鍾情模式比起來,《嬌紅記》的愛情更為可信,更有親切感。這也許與其產生時代較晚相關。
結束對「一見鍾情」式愛情的置疑,第二個俗語是「痴心女子負心漢」。這是個飽含悲情意味的題目,其中蘊涵著不少女性的血淚控訴。筆者分析了關於描寫妓女、愛情的20篇古代短篇小說,粗略統計歸納出一個結論,即:團圓結局(包括歷經劫難後的重生)有10篇,變鬼復仇類型的有2篇,悲劇結局有8篇,其中多為「負心漢模式」。這些故事都具有鮮明的道德教化色彩,有情禮合一的思想傾向,結果是負心漢受到各式各樣的嚴懲,可以證明的很典型的例子是前文所提到的《西廂》的前身:《鶯鶯傳》。張生移情別戀,始亂終棄,痛斥鶯鶯為「尤物」。這是作為維護封建道德的優秀文學作品,旨在「止淫奔」。還有唐人蔣防的《霍小玉傳》:小玉從來未抱奢望和幻想,就算面對李益的海誓山盟,她也清醒地認識到李益「門族清華」,「自知非匹」,直至被丈夫以七出罪過休戚。她很清醒:「我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負心若此。韶顏稚齒,飲恨而終。」更為震撼人心的是《王魁負心桂英死報》(宋《醉翁談淥》)。出於門閥觀念、父為子綱這些牢不可破、固若金湯的封建倫理道德規范,王魁辜負一心一意的桂英,枉她一片痴情。還有「秋扇見捐」的故事,漢樂府《怨歌行》:
新裂齊紈素,鮮活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圓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這也印證古代棄婦形象成為一種典型形象的直接動因。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負心漢故事不勝枚舉,歸納出一般模式是:女方有恩於男方——男方落魄後飛黃騰達——另覓新歡。雖然痴情後生的存在量不在少數,但古代女性特殊低下的社會地位和角色定位似乎使人更加願意相信「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模式更具有真實性。
第三句女性俗語中所包括的,有國破家亡、江山易主之痛,更有千金只為紅顏之情,這就是「紅顏禍水」。一方面羞羞答答承認「紅顏」,另一方面更咬牙切齒痛斥「禍水」,這是奇特的矛盾統一。古今中外關於這句話的證明俯拾即是:「聲色也,敗德之具也。」,「由來傾國遺恨,在嬋娟」……成為典故的就有商紂王為妲己建鹿台,周幽王為取悅褒姒而有驪山溫泉華清池,更有千軍只為紅顏笑的烽火戲諸侯,美人艷笑和悠悠狼煙亡了商、周。還有「館娃歌舞」:夫差迷戀西施,為之於靈岩上建館娃宮,後被越所滅;「笑是金蓮消國步」:六朝齊廢帝東昏侯寵愛潘妃,為之造神仙、永壽二殿,鑿為蓮花以輔地,稱潘妃行其上之態為「此步步生蓮花也」;「玉樹迷煙霧」:六朝陳後主沉溺聲色,迷戀張麗華而作《玉樹後庭花》……這些到底與真實歷史有幾分相同暫且不論,但文人對此的創作傾向都不約而同地遵循了一個主題:紅顏禍水。難道釀成禍水的罪魁禍首都歸於嬌柔紅顏嗎?男性作為社會的主宰,為了社會的主宰,為了推卸本無法也不應推卸的責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幸好有明人陸人龍在《型世言》中所作《胡總制巧用華棣卿 王翠翹死報徐明山》:翹兒為救家難,逼父母賣掉自己,落入娼家後又遇亂兵,在軍中以美色(也算)運籌帷幄,救下當日的恩人華棣卿,又勸降徐海,使東南沿海一帶免受倭寇之患,但最後也逃不過作為女人的註定悲慘結局:被逼沉江。作者也慨嘆「紅顏命薄如鵜翼一任東風上下飄。」像竇娥、趙五娘一樣,忍辱負重,但又比她們高明地參與政事、救國於水火。名滿天下的京城名妓李師師(《李師師外傳》自宋《琳琅密室叢書》)不知是福還是禍地被宋徽宗發現並寵幸。金兵南侵,「河北告急」時,她積極資助抗金斗爭,被漢奸張邦昌出賣後,憤然就義,以「色藝絕倫」的身體回報了故土,不知所謂「禍水」之「禍」從何來?清人陳樹基有《蘇小小慧眼識風流》:錢塘名妓蘇小小,先委身於對她一往情深的阮郁,「有眼識人」,後又作出壯舉,對落難的鮑仁慷慨解囊,助其成就功名大業,在世態炎涼中「頗識英雄」。雖終香消玉殞,但從衣錦還鄉的鮑仁「人之相知,貴乎知心,他小小一女子在貧賤時能知我心,慨然相贈」的由衷贊美中,我們仍然清晰可見的,是小小的才識兼俱、俠肝義膽。這位「千秋義俠」之「禍」又從何談起?嬌俏紅顏,或溫存,或智慧,或賢良,或狹義,被強行扣上「禍水」之名,不得不說是社會和文化的悲哀。而讓這些可人紅顏去承擔誤國毀家的罪名未免有失公允,但歷史從來為強權者所書,這便造就了她們永世的地域,翻身難矣!
下一句是比較有現實意義的:「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在父母勸兒女擦亮眼睛為擇佳偶時成為許多家庭必引之語。看起來確有幾分道理。唐傳奇《李娃傳》講滎陽公子命運不濟,淪為輓歌郎甚至乞丐。在妓女李娃的精心護理下,終應試得官,恢復舊有地位,李娃也被冊封為妍國夫人,二人結成百年之好。同為情人敗落,趙春兒的命運可沒那麼幸運。《警世通言》中《趙春兒重旺趙家莊》中的紈絝子弟曹可成,揮金如土坐吃山空,毀了父母之家和自己與春兒的夫妻之家,更可氣的是連春兒為養家而防績的伴兒都被他賣掉。趙春兒可真謂「嫁錯郎」,幸虧她還有先見之明,埋了「黃白之物」在地下,待相公醒悟後以解家難,才「重旺」了趙家莊。春兒也因其為人之善、謀慮之深、目光之遠、心智之聰、意志之堅、持事之恆被奉為「有志婦人」。而作者馮夢龍對此卻有訓誡:「破家只為貌如花,又仗紅顏再起家,如此紅顏千古少,勸君還是莫貪花。」豈不可笑!春兒以自己的堅韌和意志重新喚醒了丈夫,振興了曹家莊,盡管「嫁錯郎」,卻仍矢志不渝,創造了一個較為美滿的團圓結局。但作者用她來「勸君莫貪花」!……更為廣泛傳誦的是《孔雀東南飛》:劉蘭芝和焦仲卿再恩愛再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迫於焦母的巨大壓力,「新婦」仍「被驅譴」,她灑掃女紅無不精通,又光彩照人,本應擁有古代女子期待中的相夫教子的美好人生,但事以至此又何嘗不是因她「嫁錯郎」?但這種認錯人,愛錯人,又跟錯人而釀成悲劇的最為震撼的典型是杜十娘。這位京都名妓色美藝高,「渾身雅艷,遍體嬌香」,聲音「每聞絕調,輒不禁神魂之飛動,使多少公子王孫,一個個情迷意盪」,且道德高尚,蔑視鴇兒「貪財無義」,又賢良多情,與李甲「真情相好」,但結局卻是與承載了她對未來夫妻生活的所有嚮往的千金寶箱一起怒沉於滾滾江濤。「妾櫝中有玉,恨郎眼內無珠」啊!悲劇氣氛催人淚下。諸例可見,在古代,女性的幸福僅是男性垂憐時的隨手一拋,這時嫁人就顯得異常重要,所以「女怕嫁錯郎」盛行數年且長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