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雙峰晃動嬌喘呻吟
『壹』 嬌喘 呻吟 英文怎麼寫
嬌喘 呻吟 英文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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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古代言情小說中的好詞好句。。
一、詠白海棠限門盆魂痕昏
探春
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後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
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謂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
寶釵
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
淡極始知花更艷,愁多焉得玉無痕。欲償白帝憑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寶玉
秋容淺淡映重門,七節攢成雪滿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為魂。
曉風不散愁千點,宿雨還添淚一痕。獨倚畫欄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黃昏。
黛玉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湘雲
其一
神仙昨日降都門,種得藍田玉一盆。自是霜娥偏愛冷,非關倩女亦離魂。
秋陰捧出何方雪,雨漬添來隔宿痕。卻喜詩人吟不倦,豈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
蘅芷階通蘿薜門,也宜牆角也宜盆。花因喜潔難尋偶,人為悲秋易斷魂。玉燭滴干風里淚,晶簾隔破月中痕。幽情慾向嫦娥訴,無奈虛廊夜色昏。
二、菊花詩
憶菊-蘅蕪君
悵望西風抱悶思,蓼紅葦白斷腸時。空籬舊圃秋無跡,瘦月清霜夢有知
念念心隨歸雁遠,寥寥坐聽晚砧痴。誰憐我為黃花病,慰語重陽會有期。
種菊-怡紅公子
攜鋤秋圃自移來,籬畔庭前故故栽。昨夜不期經雨活,今朝猶喜帶霜開。
冷吟秋色詩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泉溉泥封勤護惜,好知井徑絕塵埃。
供菊-枕霞舊友
彈琴酌酒喜堪儔,幾案婷婷點綴幽。隔座香分三徑露,拋書人對一枝秋。
霜清紙帳來新夢,圃冷斜陽憶舊游。傲世也因同氣味,春風桃李未淹留。
畫菊-蘅蕪君
詩余戲筆不知狂,豈是丹青費較量。聚葉潑成千點墨,攢花染出幾痕霜。淡濃神會風前影,跳脫秋生腕底香。莫認東籬閑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陽。
簪菊-蕉下客
瓶供籬栽日日忙,折來休認鏡中妝。長安公子因花癖,彭澤先生是酒狂。
短鬢冷沾三徑露,葛巾香染九秋霜。高情不入時人眼,拍手憑他笑路旁。
菊夢-瀟湘妃子
籬畔秋酣一覺清,和雲伴月不分明。登仙非慕庄生蝶,憶舊還尋陶令盟。
睡去依依隨雁斷,驚回故故惱蛩鳴。醒時幽怨同誰訴,衰草寒煙無限情。
訪菊-怡紅公子
閑趁霜晴試一游,酒杯葯盞莫淹留。霜前月下誰家種,檻外籬邊何處愁。
蠟屐遠來情得得,冷吟不盡興悠悠。黃花若解憐詩客,休負今朝掛杖頭。
對菊-枕霞舊友
別圃移來貴比金,一叢淺淡一叢深。蕭疏籬畔科頭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數去更無君傲世,看來惟有我知音。秋光荏苒休辜負,相對原宜惜寸陰。
詠菊-瀟湘妃子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問菊-瀟湘妃子
欲訊秋情眾莫知,喃喃負手叩東籬。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
圃露庭霜何寂寞,鴻歸蛩病可相思?休言舉世無談者,解語何妨片語時。
菊影-枕霞舊友
秋光疊疊復重重,潛度偷移三徑中。窗隔疏燈描遠近,籬篩破月鎖玲瓏。
寒芳留照魂應駐,霜印傳神夢也空。珍重暗香休踏碎,憑誰醉眼認朦朧。
殘菊-蕉下客
露凝霜重漸傾欹,宴賞才過小雪時。蒂有餘香金淡泊,枝無全葉翠離披。
半床落月蛩聲病,萬里寒雲雁陣遲。明歲秋風知再會,暫時分手莫相思。
三、詠柳
如夢令:豈是綉絨殘吐,捲起半簾香霧,纖手自拈來,空使鵑啼燕妒.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別去。
西江月-寶琴
漢苑零星有限,隋堤點綴無窮。三春事業付東風,明月梅花一夢。
幾處落紅庭院,誰家香雪簾櫳?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離人恨重!
如夢令-黛玉
粉墮百花州,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對成逑.飄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
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嘆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臨江仙-寶釵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蜂團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
四、大觀園題詠
曠性怡情匾額-迎春
園成景備特精奇,奉命羞題額曠怡。誰信世間有此境,游來寧不暢神思?
文章造化匾額-惜春
山水橫拖千里外,樓台高起五雲中。園修日月光輝里,景奪文章造化功。
凝暉鍾瑞匾額薛寶釵
芳園築向帝城西,華日祥雲籠罩奇。高柳喜遷鶯出谷,修篁時待鳳來儀。
文風已著宸游夕,孝化應隆歸省時。睿藻仙才盈彩筆,自慚何敢再為辭。
有鳳來儀臣寶玉謹題
秀玉初成實,堪宜待鳳凰。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
迸砌妨階水,穿簾礙鼎香。莫搖清碎影,好夢晝初長。
怡紅快綠
深庭長日靜,兩兩出嬋娟。綠蠟春猶卷,紅妝夜未眠。
憑欄垂絳袖,倚石護青煙。對立東風里,主人應解憐。
萬象爭輝匾額-探春
名園築出勢巍巍,奉命何慚學淺微。精妙一時言不出,果然萬物生光輝。
文采風流匾額李紈
秀水明山抱復回,風流文采勝蓬萊。綠裁歌扇迷芳草,紅襯湘裙舞落梅。
珠玉自應傳盛世,神仙何幸下瑤台。名園一自邀游賞,未許凡人到此來。
世外仙源匾額-林黛玉
名園築何處,仙境別紅塵。借得山川秀,添來景物新。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
蘅芷清芬
蘅蕪滿凈苑,蘿薜助芬芳。軟襯三春草,柔拖一縷香。
輕煙迷曲徑,冷翠滴迴廊。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
杏簾在望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
五、即事詩
春夜即事
霞綃雲幄任鋪陳,隔巷蟆更聽未真。枕上輕寒窗外雨,眼前春色夢中人。
盈盈燭淚因誰泣,點點花愁為我嗔。自是小鬟嬌懶慣,擁衾不耐笑言頻。
秋夜即事
絳芸軒里絕喧嘩,桂魄流光浸茜紗。苔鎖石紋容睡鶴,井飄桐露濕棲鴉。
抱衾婢至舒金鳳,倚檻人歸落翠花。靜夜不眠因酒渴,沉煙重撥索烹茶。
夏夜即事
倦綉佳人幽夢長,金籠鸚鵡喚茶湯。窗明麝月開宮鏡,室靄檀雲品御香。
琥珀杯傾荷露滑,玻璃檻納柳風涼。水亭處處齊紈動,簾卷朱樓罷晚妝。
冬夜即事
梅魂竹夢已三更,錦やむ衾睡未成。松影一庭惟見鶴,梨花滿地不聞鶯。
女兒翠袖詩懷冷,公子金貂酒力輕。卻喜侍兒知試茗,掃將新雪及時烹。
六、食螃蟹詠
寶玉
持螯更喜桂陰涼,潑醋擂姜興欲狂。饕餮王孫應有酒,橫行公子卻無腸。
臍間積冷饞忘忌,指上沾腥洗尚香。原為世人美口腹,坡仙曾笑一生忙。
寶釵
桂靄桐陰坐舉殤,長安涎口盼重陽。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
酒未敵腥還用菊,性防積冷定須姜。於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餘禾黍香。
黛玉
鐵甲長戈死未忘,堆盤色相喜先嘗。螯封嫩玉雙雙滿,殼凸紅脂塊塊香。
多肉更憐卿八足,助情誰勸我千觴。對斯佳品酬佳節,桂拂清風菊帶霜。
七、聯詩
蘆雪庵爭聯即景詩(略)
三五中秋夕聯句
三五中秋夕
清游擬上元.撒天箕斗燦
匝地管弦繁.幾處狂飛盞,
誰家不啟軒.輕寒風剪剪,
良夜景暄暄.爭餅嘲黃發,
分瓜笑綠嬡.香新榮玉桂,
色健茂金萱.蠟燭輝瓊
傳花鼓濫喧.晴光搖院宇,
觥籌亂綺園.分曹尊一令,
射覆聽三宣.骰彩紅成點,
素彩接乾坤.賞罰無賓主,
吟詩序仲昆.構思時倚檻,
擬景或依門.酒盡情猶在,
更殘樂已諼.漸聞語笑寂,
空剩雪霜痕.階露團朝菌,
庭煙斂夕ク.秋湍瀉石髓,
風葉聚雲根.寶婺情孤潔,
人向廣寒奔.犯斗邀牛女,
乘槎待帝孫.虛盈輪莫定,
晦朔魄空存.壺漏聲將涸,
窗燈焰已昏.寒塘渡鶴影,
冷月葬花魂.
妙玉右中秋夜大觀園即景聯句三十五韻
香篆銷金鼎,脂冰膩玉盆。簫增嫠婦泣,衾倩侍兒溫。
空帳懸文鳳,閑屏掩彩鴛。露濃苔更滑,霜重竹難捫。
猶步縈紆沼,還登寂歷原。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
(必細)朝光透,罘(思)曉露屯。振林千樹鳥,啼谷一聲猿。
歧熟焉忘徑,泉知不問源。鍾鳴櫳翠寺,雞唱稻香村。
有興悲何繼,無愁意豈煩。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誰言。
徹旦休雲倦,烹茶更細論。
三人吟紅梅花
"紅"字邢岫煙
桃未芳菲杏未紅,沖寒先已笑東風。魂飛庾嶺春難辨,霞隔羅浮夢未通。
綠萼添妝融寶炬,縞仙扶醉跨殘虹。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他冰雪中。
「梅」字李紋
白梅懶賦賦紅梅,逞艷先迎醉眼開。凍臉有痕皆是血,醉心無恨亦成灰。
誤吞丹葯移真骨,偷下瑤池脫舊胎。江北江南春燦爛,寄言蜂蝶漫疑猜。
「花」字薛寶琴
疏是枝條艷是花,春妝兒女競奢華。閑庭曲檻無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夢冷隨紅袖笛,遊仙香泛絳河槎。前身定是瑤台種,無復相疑色相差。
八、散作
寶琴懷古絕句十首
赤壁懷古其一
赤壁沉埋水不流,徒留名姓載空舟。喧闐一炬悲風冷,無限英魂在內游。
交趾懷古其二
銅鑄金鏞振紀綱,聲傳海外播戎羌。馬援自是功勞大,鐵笛無煩說子房。
鍾山懷古其三
名利何曾伴汝身,無端被詔出凡塵。牽連大抵難休絕,莫怨他人嘲笑頻。
淮陰懷古其四
壯士須防惡犬欺,三齊位定蓋棺時。寄言世俗休輕鄙,一飯之恩死也知。
廣陵懷古其五
蟬噪鴉棲轉眼過,隋堤風景近如何。只緣佔得風流號,惹得紛紛口舌多。
桃葉渡懷古其六
衰草閑花映淺池,桃枝桃葉總分離。六朝梁棟多如許,小照空懸壁上題。
青冢懷古其七
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撥盡曲中愁。漢家制度誠堪嘆,樗櫟應慚萬古羞。
馬嵬懷古其八
寂寞脂痕漬汗光,溫柔一旦付東洋。只因遺得風流跡,此日衣衾尚有香。
蒲東寺懷古其九
小紅骨踐最身輕,私掖偷攜強撮成。雖被夫人時吊起,已經勾引彼同行。
梅花觀懷古其十
不在梅邊在柳邊,個中誰拾畫嬋娟。團圓莫憶春香到,一別西風又一年。
香菱吟月
精華欲掩料應難,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輪雞唱五更殘。
綠蓑江上秋聞笛,紅袖樓頭夜倚欄。博得嫦蛾應借問,緣何不使永團圓!
黛玉五美吟
西施
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效顰莫笑東村女,頭白溪邊尚浣紗。
虞姬
腸斷烏騅夜嘯風,虞兮幽恨對重瞳。黥彭甘受他年醢,飲劍何如楚帳中。
明妃
絕艷驚人出漢宮,紅顏命薄古今同。君王縱使輕顏色,予奪權何畀畫工?
綠珠
瓦礫明珠一例拋,何曾石尉重嬌嬈。都緣頑福前生造,更有同歸慰寂寥。
紅拂
長揖雄談態自殊,美人巨眼識窮途。屍居余氣楊公幕,豈得羈縻女丈夫。
寶琴桃花行
桃花簾外東風軟,桃花簾內晨妝懶。
簾外桃花簾內人,人與桃花隔不遠。
東風有意揭簾櫳,花欲窺人簾不卷。
桃花簾外開仍舊,簾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憐人花也愁,隔簾消息風吹透。
風透湘簾花滿庭,庭前春色倍傷情。
閑苔院落門空掩,斜日欄桿人自憑。
憑欄人向東風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葉亂紛紛,花綻新紅葉凝碧。
霧裹煙封一萬株,烘樓照壁紅模糊。
天機燒破鴛鴦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進水來,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鮮艷何相類,花之顏色人之淚。
若將人淚比桃花,淚自長流花自媚。
淚眼觀花淚易干,淚干春盡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飛人倦易黃昏。
一聲杜宇春歸盡,寂寞簾櫳空月痕!
黛玉秋窗風雨夕
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
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凄涼!
助秋風雨來何速!驚破秋窗秋夢綠。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淚燭。
淚燭搖搖爇短檠,牽愁照恨動離情。
誰家秋院無風入?何處秋窗無雨聲?
羅衾不奈秋風力,殘漏聲催秋雨急。
連宵脈脈復颼颼,燈前似伴離人泣。
寒煙小院轉蕭條,疏竹虛窗時滴瀝。
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濕。
黛玉葬花詞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綉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綉閨,忍踏落花來復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 凈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黛玉撫琴
風蕭蕭兮秋氣深,美人千里兮獨沉吟。望故鄉兮何處,
倚欄桿兮涕沾襟。山迢迢兮水長,照軒窗兮明月光。
耿耿不寐兮銀河渺茫,羅衫怯怯兮風露涼。
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煩憂.之子與我兮心焉相投,
思古人兮俾無尤.人生斯世兮如輕塵,天上人間兮感夙因。
感夙因兮不可オ,素心如何天上月。
我所居兮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鴻蒙太空。
誰與我游兮,吾誰與從。渺渺茫茫兮,歸彼大荒。
黛玉題舊帕三首
其一
眼空蓄淚淚空垂, 暗灑閑拋卻為誰?尺幅鮫綃勞解贈,叫人焉得不傷悲!
其二
拋珠滾玉只偷潸,鎮日無心鎮日閑,枕上袖邊難拂拭, 任他點點與斑斑。
其三
綵線難收面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
寶玉紫菱洲傷懷
池塘一夜秋風冷,吹散芰荷紅玉影。蓼花菱葉不勝愁,重露繁霜壓纖梗。
不聞永晝敲棋聲,燕泥點點污棋枰。古人惜別憐朋友,況我今當手足情!
寶玉讀<<南華經>>偈
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雲證。
無可雲證,是立足境。無立足境,是方干凈。(黛玉補)
寄生草
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茫茫著甚悲愁喜,紛紛說甚親疏密。從前碌碌卻因何,
到如今回頭試想真無趣!
寶玉芙蓉女兒誄
維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競芳之月,無可奈何之日,
怡紅院濁玉,謹以群花之蕊,冰鮫之觳,沁芳之泉,楓露之茗,
四者雖微,聊以達誠申信,
乃致祭於白帝宮中撫司秋艷芙蓉女兒之前曰:
竊思女兒自臨濁世,迄今凡十有六載.
其先之鄉籍姓氏,湮淪而莫能考者久矣.
而玉得於衾枕櫛沐之間,棲息宴遊之夕,
親昵狎褻,相與共處者,僅五年八月有畸.
憶女兒曩生之昔,
其為質則金玉不足喻其貴,
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
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
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
姊妹悉慕ゎ嫻,
嫗媼咸仰惠德.
孰料鳩鴆惡其高,鷹鷙翻遭(孚),(茨施)妒其臭,(儕)蘭竟被芟鋤!
花原自怯,豈奈狂飆,柳本多愁,何禁驟雨.
偶遭蠱蠆之讒,遂抱膏肓之疚.
故爾櫻唇紅褪,韻吐呻吟,杏臉香枯,色陳(坎)頷,
諑謠(奚)詬,出自屏幃,荊棘蓬榛,蔓延戶牖.豈招尤則替,實攘詬而終.
既ど幽沉於不盡,復含罔屈於無窮.
高標見嫉,閨幃恨比長沙,直烈遭危,巾幗慘於羽野.
自蓄辛酸,誰憐夭折!仙雲既散,芳趾難尋.
洲迷聚窟,何來卻死之香?海失靈槎,不獲回生之葯.
眉黛煙青,昨猶我畫,指環玉冷,今倩誰溫?
鼎爐之剩葯猶存,襟淚之餘痕尚漬.
鏡分鸞別,愁開麝月之奩,梳化龍飛,哀折檀雲之齒.
委金鈿於草莽,拾翠(闔)於塵埃.
樓空(支)鵲,徒懸七夕之針,帶斷鴛鴦,誰續五絲之縷?
況乃金天屬節,白帝司時,孤衾有夢,空室無人.
桐階月暗,芳魂與倩影同銷,蓉帳香殘,嬌喘共細言皆絕.
連天衰草,豈獨蒹葭,匝地悲聲,無非蟋蟀.
露苔晚砌,穿簾不度寒砧,雨荔秋垣,隔院希聞怨笛.
芳名未泯,檐前鸚鵡猶呼,艷質將亡,檻外海棠預老.
捉迷屏後,蓮瓣無聲,鬥草庭前,蘭芽枉待.
拋殘綉線,銀箋彩縷誰裁?折斷冰絲,金斗御香未熨.
昨承嚴命,既趨車而遠涉芳園,今犯慈威,復拄杖而遽拋孤柩.
及聞(彗)棺被燹,慚違共穴之盟,石槨成災,愧迨同灰之誚.
爾乃西風古寺,淹滯青磷,落日荒丘,零星白骨.楸榆颯颯,蓬艾蕭蕭.
隔霧壙以啼猿,繞煙塍而泣鬼.
自為紅綃帳里,公子情深,始信黃土壟中,女兒命薄!
汝南淚血,斑斑灑向西風,梓澤余衷,默默訴憑冷月.
嗚呼!固鬼蜮之為災,豈神靈而亦妒.
鉗婢奴之口,討豈從寬,剖悍婦之心,忿猶未釋!
在君之塵緣雖淺,然玉之鄙意豈終.
因蓄拳拳之思,不禁諄諄之問.
始知上帝垂旌,花宮待詔,生儕蘭蕙,死轄芙蓉.
聽小婢之言,似涉無稽,以濁玉之思,則深為有據.
何也?昔葉法善攝魂以撰碑,李長吉被詔而為記,事雖殊,其理則一也.
故相物以配才,苟非其人,惡乃濫乎?
始信上帝委託權衡,可謂至洽至協,庶不負其所秉賦也.
因希其不昧之靈,或陟降於茲,特不揣鄙俗之詞,有污慧聽.
乃歌而招之曰:
天何如是之蒼蒼兮,乘玉虯以游乎穹窿耶?
地何如是之茫茫兮,駕瑤象以降乎泉壤耶?
望傘蓋之陸離兮,抑箕尾之光耶?
列羽葆而為前導兮,衛危虛於旁耶?
驅豐隆以為比從兮,望舒月以離耶?
聽車軌而伊軋兮,御鸞鷗以征耶?
問馥郁而飄然兮,紉蘅杜以為攘耶?
炫裙裾之爍爍兮,鏤明月以為鐺耶?
籍葳蕤而成壇畸兮,檠蓮焰以燭蘭膏耶?
文瓠匏以為觶(甲)兮,漉(靈錄)以浮桂醑耶?
瞻雲氣而凝盼兮,彷彿有所覘耶?
俯窈窕而屬耳兮,恍惚有所聞耶?
期汗漫而無夭閼兮,忍捐棄余於塵埃耶?
倩風廉之為余驅車兮,冀聯轡而攜歸耶?
余中心為之慨然兮,徒叫叫而何為耶?
君偃然而長寢兮,豈天運之變於斯耶?
既窀穸且安穩兮,反其真而復奚化耶?
余猶桎梏而懸附兮,靈格余以嗟來耶?
來兮止兮,君其來耶!
若夫鴻蒙而居,寂靜以處,雖臨於茲,余亦莫睹.搴煙蘿而
為步幛,列槍蒲而森行伍.警柳眼之貪眠,釋蓮心之味苦.
素女約於桂岩,宓妃迎於蘭渚.弄玉吹笙,寒簧擊(與).
征嵩岳之妃,啟驪山之姥.龜呈洛浦之靈,獸作咸池之舞.
潛赤水兮龍吟,集珠林兮鳳翥.爰格爰誠,匪(斧)匪(舉).
發軔乎霞城,返旌乎玄圃.既顯微而若通,復氤氳而倏阻.
離合兮煙雲,空濛兮霧雨.塵霾斂兮星高,溪山麗兮月午.
何心意之忡忡,若寤寐之栩栩.余乃欷噓悵望,泣涕傍徨.
人語兮寂歷,天籟兮(雲當).鳥驚散而飛,魚(樹)喋以響.
誌哀兮是禱,成禮兮期祥.嗚呼哀哉!尚饗!
九、金陵釵
寶黛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
元春
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探春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清明涕送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
湘雲
富貴又何為,襁褓之間父母違。展眼吊斜暉,湘江水逝楚雲飛。
妙玉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迎春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香菱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惜春
勘破三春景不長,緇衣頓改昔年妝。可憐綉戶侯門女,獨卧青燈古佛旁。
熙鳳
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巧姐
勢敗休雲貴,家亡莫論親。偶因濟劉氏,巧得遇恩人。
李紈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可卿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晴雯
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
襲人
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曲子
引子
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
趁著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
因此上演出這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終身誤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
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黛、釵)
枉凝眉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
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
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
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黛玉,寶玉)
恨無常
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
眼睜睜,把萬事全拋。
盪悠悠,把芳魂消耗。望家鄉,路遠山高。
故向爹娘夢里相尋告:兒命已入黃泉,
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元春)
分骨肉
一帆風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園齊來拋閃。
恐哭損殘年,告爹娘,休把兒懸念。
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
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牽連。(探春)
喜冤家
中山狼,無情獸,全不念當日根由。
一味的驕奢淫盪貪還構。
覷著那,侯門艷質同蒲柳,
作踐的,公府千金似下流。
嘆芳魂艷魄,一載盪悠悠。(迎春)
世難容
氣質美如蘭,才華阜比仙。
天生成孤癖人皆罕。
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
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可嘆這,青燈古殿人將老,
辜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
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臟違心願。
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
又何須,王孫公子嘆無緣。(妙玉)
樂中悲
襁褓中,父母嘆雙亡。
縱居那綺羅叢,誰知嬌養?
幸生來,英豪闊大寬宏量,
從未將兒女私情略縈心上。
好一似,霽月光風耀玉堂.
廝配得才貌仙郎,博得個地久天長,
准折得幼年時坎坷形狀。
終久是雲散高唐,水涸湘江.
這是塵寰中消長數應當,何必枉悲傷!(湘雲)
虛花悟
將那三春看破,桃紅柳綠待如何?
把這韶華打滅,覓那清淡天和。
說什麼,天上夭桃盛,雲中杏蕊多。
到頭來,誰把秋捱過?則看那,
白楊村裡人嗚咽,青楓林下鬼吟哦。
更兼著,連天衰草遮墳墓。
這的是,昨貧今富人勞碌,春榮秋謝花折磨。
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聞說道,
西方寶樹喚婆娑,上結著長生果。(惜春)
聰明累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生前心已碎,死後性空靈。
家富人寧,終有個家亡人散各奔騰。
枉費了,意懸懸半世心,好一似,盪悠悠三更夢。
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
呀!一場歡喜忽悲辛.嘆人世,終難定!(鳳姐)
留余慶
留余慶,留余慶,忽遇恩人,幸娘親,
幸娘親,積得陰功。勸人生,濟困扶窮,
休似俺那愛銀錢忘骨肉的狠舅奸兄!
正是乘除加減,上有蒼穹。(巧姐)
好事終
畫梁春盡落香塵,
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根本。
箕裘頹墮皆從敬,家事消亡首罪寧。
宿孽總因情。(秦可卿)
晚韶華
鏡里恩情,更那堪夢里功名!
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提銹帳鴛衾。
只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
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
氣昂昂頭戴簪纓,氣昂昂頭戴簪纓,
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
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
問古來將相可還存?
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李紈)
收尾.飛鳥各投林
為官的,家業凋零,(湘雲)
富貴的,金銀散盡,(寶釵)
有恩的,死裡逃生,(巧姐)
無情的,分明報應。(妙玉)
欠命的,命已還,(迎春)
欠淚的,淚已盡。(黛玉)
冤冤相報實非輕,(秦可卿)
分離聚合皆前定。(探春)
欲知命短問前生,(元春)
老來富貴也真僥幸。(李紈)
看破的,遁入空門,(惜春)
痴迷的,枉送了性命。(鳳姐)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附:其它
作者緣起
說到辛酸處,荒唐愈可悲。由來同一夢,休笑世人痴!
青埂峰偈
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此系身前身後事,倩誰記去作奇傳?
作者題絕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癩頭僧瘋話
慣養嬌生笑你痴,菱花空對雪澌澌。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
癩頭和尚弄玉
天不拘兮地不羈,心頭無喜亦無悲,卻因鍛煉通靈後,便向人間覓是非。
可嘆你今日這番經歷:
粉漬脂痕污寶光,綺櫳晝夜困鴛鴦。沉酣一夢終須醒,冤孽償清好散場!
中秋對月口佔五言
未卜三生願,頻添一段愁。悶來時斂額,行去幾回頭。
自顧風前影,誰堪月下儔?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樓。
中秋對月口佔一絕
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晴光護玉欄。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好了歌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好了歌解注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卧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
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西江月二詞批寶玉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
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
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凄涼。
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
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護官符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叄』 又沒有像《一把桃木梳》一樣的小說
正文 chapter 1
鏡子里的女人——黑色低胸蕾絲睡裙隱隱露出乳溝,酒紅色長卷發慵懶地零亂披散,妝點得妖艷的臉上潮紅還未褪卻,剪水秋瞳中熱切的迅速變冷。
歐式描金花紋的實木梳妝台上,一把小小的桃木梳在一堆熠熠生輝首飾間顯得格外寒磣,女人抓起斷了兩齒的梳子,輕柔地在頭發上梳動。
「我說,你就不能消停點兒?成天抱著個鏡子照來照去,當心哪天鏡子里的人突然蹦出來,嚇不死你!」女人身後的歐式大床上,一個臉部輪廓冷硬的男人半裸著上身,靠在鑲飾著金色花邊紋理的床架上,明黃色錦緞被子凌亂的對壘著,輕薄的掩蓋住他下半身的剛硬,深黑的眸子里笑意淺淡,嘴角牽起半弧,冷硬的臉頓時變得魅惑,這是個男人味十足的精品。
女人梳頭發的動作滯了滯,她轉頭,眸中嫵媚的水波流轉。「嚇的怕是你吧?再跳出來一個,兩個你嚼得動么?」語帶挑逗的話說完,她放下桃木梳,爬回床上,跪坐在男人身前,纖手刷過男人的胸膛,停在他腹部打圈圈。「就是嚼得動,你又咽得下么?親愛的,不要太貪嘴!」
男人被挑逗得胯下一緊,惹火了,他用力地將女人一翻轉,從背後生猛地進入,嘴裡還振振有詞:「咽不下?嗯?我讓你骨頭渣都不剩!」
金璧輝煌堪比歐州宮廷的房間,悱靡的分子從豪華大床上融入空氣中,彌漫在整個房間,嬌喘低吟和著男人的低吼回盪在高高的房頂上。
男人累了,女人伏首了。
「你愛我嗎?」男人問。
「當然愛!」女人答。
「愛我什麼?」男人又問。
「愛你的錢!」女人理所當然的回答,每次事後,他都要將這個問題耳提面命一番。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撈起床榻上的襯衣穿上。「我該走了!」
「今天不在這兒過夜?」女人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冷的樺木地板上。
「今天不行。」說話間,男人已經俐落地穿好衣服,正往腿上套長褲。「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親吻過女人的額頭後,男人轉動門柄,身影閃出門外,兩分鍾後,窗戶上掠過一道黃光,女人知道,他的保時捷已經駛出大門外。於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花灑的激流噴涌至臉上,身上,她一把把地抹開臉上的水。
一小時後,她裹著浴巾站在白霧蒙蒙的大鏡子前,手指在鏡子上劃了一橫,白霧中有了一張薄唇,劃一豎,有了俏鼻,橫豎中劃兩點,蒼白的臉頰呈現,再一橫,黛眉水眸浮出,最後,她在下面劃了一撇一捺,美肩坦露。鏡子上的白霧中,寫著一個大大的「來」字,一張臉猶似不完整的拼圖,東碎一片,西碎一片。
她叫來茴,她是一個情婦。
她的金主叫周於謙,跟了他5年。
她26歲,21歲被他包養;他33歲,28歲時買下她。
一個很濫俗的故事,清純漂亮的她原本與母親相依為命,乖巧懂事的她考上了名牌大學,熱情洋溢的她交了男朋友,就像有部老電影,那是「陽光燦爛的日子」,有天,陽光偏離了方向,她的母親患了重病,她的男朋友雖然出色卻是個窮學生,她面臨輟學與失去母親的艱難境地,陰暗裡的她陡然發現了一道狹隘的光亮,周於謙如天神降臨。
「我負責你母親的醫療費!」他優雅地坐在陽光下,貴氣十足地喝著咖啡。
「謝謝您!」她萎靡地坐在背光處,誠惶誠恐地喝著白開水。
「我負責你四年大學的學費!」他大方地撕下一張支票,瀟灑地填上一個數字。
「謝謝您!」她興奮地接過支票,感激涕零地對他行注目禮。
「條件是……」他氣定神閑。「你必須跟我5年時間,除去學費與令堂的醫療費我再額外給你三百萬,外加一套市區兩百平米的高級住宅!這些會在5年後兌現。」
他架勢十足地掏出一紙協議書,對她來講是賣身契。
她的手握緊,支票被揉成鹹菜擲到他的臉上。「去死吧你!」拎起包,她像只驕傲的公雞,昂首挺胸,十分有尊嚴地走出咖啡廳的大門,兩分鍾後,她又走回去。
「考慮清楚了?」他仍是氣定神閑。
「記住,你死要死得難看點!」人渣,她只差不顧形象地啐他一口唾沫。
她的尊嚴僅維持了兩天,第三天,母親病情惡化,她把自己賣給了人渣!
「這是個好價錢,但我希望價錢能更優!」她優雅地坐在陽光下,喝著白開水談生意。
「五百萬,一年一百萬!這個價位如何?」他慵懶地坐在背光處,喝著咖啡豪氣地應承。
「價錢是不錯,但我還想了解福利方面,比如醫療保險,社會保險,養老保險,還有假期,一禮拜我要求雙休!每年至少有半個月年假,加班要有加班費!」她掰著玉指,細數各項待遇。
「除了假期的時間外,其他的沒問題,每周可以保證你有兩天的體息時間,但休息時間不固定,年假也如此!」他細細斟酎後,討價還價。
她拍桌定案,大筆一揮,在賣身契上面簽下「來茴」,從此,她便不能自由來回。
鏡子上的水痕滑落,「來」字生出許多枝節,模糊不清,她赤腳走回卧室,坐在描金花紋的妝鏡前,清水臉上純真猶在,水眸已是冰寒凍人,拿起桃木梳,年代已久,黃中發黑,烏舊的顏色十分難看,梳齒殘缺猶似垂暮老人的滄桑,梳柄上的字槽里積滿黑乎乎的塵垢,纖指撫過那兩行小字:「來來茴茴,幸福吉祥!」。
「小茴,桃木避邪,這把桃木梳是媽媽親手做的,用這把梳子梳頭就會幸福吉祥一生!」
「謝謝媽!」女孩兒坐在老式紅木框鏡子前,跟母親撒嬌。「今天幫我梳三條辮子,曉綠有兩條辮子,我要比她多一條,看她還臭美不?」
母親慈愛地撫著她的頭發,細指在烏黑的發絲中靈巧穿梭,不多會兒,女兒被她編上滿頭的小辮子。
描金花紋的鏡子里,女人拈起自己的紅色卷發,一縷一縷地交錯編織,半晌後,兩側垂著許多的小辮子,後腦的發依然卷卷的,她沒法編滿頭小辮子,仔細審視鏡中人,她現在的造型就像某個瘋人院的牆塌了,慌慌張張從裡面逃出來的……太可笑了,她嗤的一聲笑出來,嘴咧開更像了,她捂著住肚子大笑不止,眼淚都笑了出來……
媽媽,你不好起來,即使有桃木梳,我也不會有幸福吉祥了。
落寞與沉寂並驅而至,在房間里姿意地馳騁。她的眼淚簌簌而下,索性伏在梳妝台上嚎啕大哭。
來茴在清晨醒來,入眼即是鏤金雕花的奢華,在她看來,卻是一屋的荒蕪蕭瑟,那種墓地長滿了衰草的蕭索,她赤足跳下床,踩過冰冷的地板,做她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
今天是陰雨天,沒有陽光。
梳妝台上的手機響起,屏幕上顯示一串熟到不能再熟的號碼,她滑動手機貼到耳邊。
「晚上跟我參加一個宴會,早做准備!」
「好!」
「我不能陪你去選衣服,約程蘭陪你!」
「好!」
天空模糊的灰白,傾刻間,像是掀翻了的水桶,暴雨如注,打在嬌嫩的木棉花瓣上,灰色雨霧中絞動著嫣紅,路面上的坑窪積滿了水,車輪輾過,翻騰起巨大的水花,來茴在後座猛地一顛,前排開車的司機立刻賠不是。「對不起,來小姐!」
「沒關系!」她坐好,淡淡地回一句。
車駛進一幢花園別墅,歐式的小樓前,一個舉著白傘的藍衣女子上了車。
地板
「要命,這么大的雨還要出門,你為什麼不預約上門服務?」程蘭是纖弱扶柳型的女子,骨子裡卻盡是精明干練。她和來茴一樣,是別人的情婦;不同的是,來茴是為了錢,程蘭則是為了愛。
「預約上門要收服務費!」來茴把滴水的雨傘裝進塑膠雨袋。
「服務費?」程蘭怪叫。「小姐,周於謙有的是錢!」
「錢再多也是他的!」他沒有提起預約,自然不會給她錢付服務費;而她,也不可能掏自己的腰包。
「我服了你,情婦比老婆還要慳三分!」
來茴闔目養神,正因為不是老婆才慳。老婆,可以理直氣壯地共享老公的財產;而情婦,能得到的錢財卻是有限的。她不是程蘭,為了愛情拋棄尊嚴,既然是為了錢當情婦,那就多攢點錢在手裡。
經風雨里一番輾轉,來茴亭亭玉立地站在試衣鏡前,銀灰色禮服袒露出光潔的後背,下擺搖拽墜地,貼身的設計色勒出完美的曲線,頸上的鑽石項鏈發出的璀璨光芒灼刺眼眸。
「絕代風華,傾國傾城啊!」程蘭毫不吝嗇地盛贊,雖有誇大之嫌,然而,鏡中的人也相去不遠。
聰明的現代人造出了化妝品這么神奇的東西,再經妙手精雕細琢一番,自是清水臉蛋所無可比擬的。
「走吧!」來茴接過店長遞來的手袋,挽手同程蘭步下樓梯。
夜的帷幕落下,雨停了,身處燈火霓紅的繁華都市,來茴仰頭,天空猶似被捅破的黑洞,她笑笑,什麼爛比喻?誰有那麼大本事捅得破一塊天。那笑僅是一瞬,目光接觸到周於謙的身影後,笑在嘴角凝滯,當穿著灰色手工西服的周於謙站在她面前時,她的臉上已經掛出一抹媚笑。
「親愛的!」她嗲聲,挽上周於謙的手臂,相偕步出停車場,進入瑰麗堂皇的宴會大廳。
斛籌交錯,衣香鬢影,語聲喋喋。
周於謙與眾紳土名媛客套寒喧,來茴的笑一成不變。紳士頂著斯文禮貌的外表,看她的眼神盡是的和淫念;而教養良好、身姿綽約的名媛,看她的眼神則好似吞下一隻蒼蠅。來茴在心裡暗暗諷刺:你們既然想掩飾,就不要給我瞧出來。
那掩飾,分明是給周於謙三分薄面,她瞧得出來又如何?
宴會進行到中途,周於謙已經把她扔開,百無聊奈地打量眾人,紳士名媛也不過披著金錢的外衣,骨子裡不一樣地男盜女娼。來茴歪著嘴角嘲諷地笑,他們趾高氣揚,厭惡窮人,卻不知,給他們賺進銀子的窮人清白了幾千幾萬倍。
暗諷完後,她轉念,自己何時變得憤世嫉俗了。
收斂起嘴角的笑,衣著光鮮亮麗的人堆里,驀地一個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她稍稍一怔,目光緊緊跟隨那個身影。
氣宇軒昂,豐神飄灑!來茴曾經剽竊這兩詞來形容一個人,一個早已與她形同陌路的人。
那人端酒轉身,目光與她對個正著。
如清泉般明澈的眼眸。
她雷亟般定住……隨後,她腦中寫出一個大大的字——「逃」,驚惶地移開視線,她提起長長的裙擺,逃到哪裡?露台?花園?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一個地方。
逼仄的小格子間,馬桶「嘩啦」一聲,清水扭著漩渦下沉,來茴無力地背靠著門板,單腳支在馬桶邊沿,掌心一陣刺痛傳來,這才發覺修剪得尖利的指甲已經掐進肉里。
是他!
他回來了!
那個發誓一輩子不會讓她好過的謝家逸回來了!
來茴的身體簌簌發抖,她竟然在發抖,事隔這么多年她竟然還會發抖,她望著馬桶里的白色旋渦,五臟六腑跟著糾結,反復地旋轉扭曲,沉進一個看不見的黑洞,耳邊「嗡嗡」作響,是誰?是誰的聲音?是誰在罵人?
「來茴,你真下賤!」
「來茴,我恨你!我恨你!你給我記住,除非你死了,否則,有生之年,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砰」,她的後腦重重撞上門板,耳根清靜了。有生之年!他們不是形同陌路,而是生仇死恨。多年前,當那雙明澈的眼眸變得血紅猙獰。他,謝家逸,對她,便只剩下恨了。
這一生,來茴不曾對不起任何人,除了謝家逸,除了他。
如果他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她好過,那麼,他不必費心了,她從來就沒有好過一天,從來就沒有……
「來小姐,你在裡面嗎?」
門外響起高跟鞋來回走動的聲音,隔間的門一扇扇地被打開,天花板上掠過道道暗影,來茴斂住心神,忙回應道:「我在!」
「周先生在找你!要不要我先給他回個話?」
「哦!麻煩你跟他說我很快就好!」
高跟鞋「蹬!蹬!蹬!」幾聲,待那有節奏的脆響消失在門外,來茴收回支在馬桶邊沿的腳,抽風機「嗚嗚」地微弱呻吟,臉頰一陣冰涼,她抹了把臉,掌心濕乎乎的,竟是眼淚。轉身按開門板上的金屬插銷,她的淚水還真多啊!
這句話是周於謙說的。
剛跟他的那一個月,她每晚以淚洗面,直到謝家逸找到她那天。從此,她不哭了,不敢哭了;從此,她只對周於謙笑,諂媚地笑。
「你的眼睛好像兩只黑蝴蝶!」
來茴抬頭,從鏡子里看到一張清純的瓜子臉,明澄澄的眼睛露出濃濃的笑意,她身後的女人——就是自己,眼影糊了眼睛一圈,真像兩只振翅欲飛的黑蝴蝶。
來茴輕笑出聲,走到鏡子前掏出粉底補妝。「你的比喻真形象!」
「經常有人這樣說我,大概跟我的行業有關!」女孩用濕手捋捋額前的短發,一臉率真地看向來茴。「寫作要有豐富的想像力!」
「哦?」來茴停下撲粉底的手,眼睛透過鏡子與女孩兒對望。「都需要想像些什麼?」
「比如,看到你開門走出來,我就會想像,你曾經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在宴會上偶遇了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他從前是個窮小子,你們分開多年後,他衣冠楚楚地出現在你眼前,所以,你躲到衛生間回想起當年的甜蜜,默默流淚……」女孩偏頭,臉頰被食指按出一個深深的圓渦。「或許,你還在裡面抽了支細細長長的女士煙……」
「我不抽煙!」來茴打斷女孩的想像,收起粉餅。「你一定不是個暢銷書作家!」
「嗯,可我正在努力!」女孩友善地沖她一笑。「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肖鈺!」
「原來你就是那個騙走許多少女眼淚和金錢的言情小說家?」來茴臉微微一紅,人家的書每年都登上銷量排行榜榜首,自己竟然猜測她的書賣不出去。「呃,有眼不識泰山,不過,我不是你的讀者群,請見諒!我叫來茴!」她驀地想起周於謙在找她,匆匆收起收袋。「我朋友還在等我,後會有期!」
「拜拜!」女孩的手輕輕揮動,臉上仍是爛漫又和善的微笑。
「拜拜!」來茴走到門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這個率直的女孩讓她心生好感,盡管她的想像有準確到恐怖的殺傷力。
來茴走到長廊盡頭就見到靠著牆抽煙的周於謙,托這處清靜地方的福,他身邊總算是沒有了鶯鶯燕燕的圍攻。那些女人們不知道是幼稚還是蠢,先不說周於謙已有家室多年,就是他那顆冷酷成冰的心也不會懂得憐香惜玉,許多女人抱著飛蛾撲火的勇氣跟決心,最後都落得壯烈犧牲的下場。
也怪不得,不了解周於謙的人,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可怕。
周於謙的世界裡沒有感情,他的人生中也只有兩個字—-利益。
而她來茴,則是一個稀罕的例外,或者,她還沒到被派上用場的時候!
「對不起,親愛的,讓你久等了!」來茴遠遠地就已掛上了俗媚的笑。
「知道讓我久等就走快點!」周於謙把半截香煙摁到旁邊的煙灰缸里捻熄,轉身走向宴會廳。
來茴一路小跑追上他,手按住額頭,佯裝出虛脫無力的樣子。「親愛的,我身體不舒服,想去下醫院!」
周於謙只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用裝了,我本來就要離開!」
「其實,我是想去醫院看媽媽!」來茴低下頭,他能不能不要那犀利。
「你可以直說!」周於謙冷漠地轉頭,徑直往後門的走去。
來茴望著他背影,想起多年前,他無視她的哀求下達那個冷酷的命令後,仍是旁若無物地離開。無論他說出什麼話,做出什麼事,他的背影永遠都是筆直挺立,不要希冀有絲毫地彎曲!這個男人,別惹火他!
舉步正要跟上,一人擋在她身前,蠻橫地攔住她的去路。
「多年不見!來茴!」
正文 chapter 3
來茴愕然抬頭,是那雙明澈的眼睛,清俊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宴會廳明亮的燈光,似乎照不到這個角落,他身上昂貴的米色手工西服卻沒有因背光而貶值。上流人士的宴會,富麗堂皇的大廳,還有昂貴的手工西服啊,瞧他現在多有模有樣,是出人頭地了吧?
心止不住地一陣狂跳,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驚懼,或者還有尷尬,她顫聲。「多年不見!」
相較於她的慌張,謝家逸倒是一臉閑適。「這幾年過得好嗎?你還跟著他?」
聽聽這口氣,是想聽到她回答好呢?還是想聽到她哭訴過得很糟?心跳恢復正常,來茴平靜地答道:「一般般!」
謝家逸點了點頭,沒再追問她是不是還跟『他』。「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來茴的身子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她看著他,那臉,那眼睛清楚地表示,他只是『隨便說說』。他是故意的,故意在這么多年後一見面就說出這句話,說出七年前一模一樣的話……
那時候,她上高二,還是個花季少女,月亮下的花季少女
那個夜晚,皎月浮出雲層,花季少女來茴坐在桂花樹下,濃郁的清香在空氣中繚繞,她望著那個在操場中奔跑的身影,心裡默記,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四圈後,矯健的身影頓下腳步,撈起衣服擦擦額頭的汗後隨意搭在肩上,就要離開。
「謝家逸!」來茴雙手在嘴邊捲成一個喇叭,大喊一聲。
「來茴?」謝家逸快跑幾步到她面前,月輝落在他明澈的眸子上,熠熠生輝。「什麼事?」
「呃……」來茴抓抓頭皮。「嗯……」臉漲得通紅,閉上眼睛,豁出去了。「我喜歡你!要不要答應我?」
謝家逸傻愣住了,這次不是遞情書,也不是請別人轉告,而是直接的,面對面地等他答復,一時間,他幾乎忘了怎麼說話,反正他的嗓子是發不出聲來。
夜靜默,月華似水,在夜色下柔柔浮動……
「讓我考慮幾天!」謝家逸說完,拔腿就往校門口跑,把臉通紅的來茴和桂花香扔在身後。
來茴心裡一陣悶堵,鼓氣這么大的勇氣,成功率也沒比寫情書高多少,她怏怏地挪動腳步,早已跑開的謝家逸卻在這時去而復返,他彎腰喘口氣。「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青石板巷靜得只聽到他『呼呼』踩自行車的聲音,破敗老舊的房屋沉澱出歲月的味道,來茴在後座揪著他的舊得褪色的外套,屁股被顛得生疼,她一直記得,那晚的月亮圓圓的!
青石板巷,破敗的舊屋,自行車,如同骨灰一樣早已被掩埋的東西,又硬生生地被挖出來駭人,來茴垂眸,收在身後的手握了握,正要拒絕……
「我的女人暫時還輪不到別人送!」
來茴側首,周於謙不知何時已站到她身旁,心下更是慌亂,這兩個人,天啊!這兩個人怎麼能湊到一塊兒?
「我以為周董已撇下佳人獨自離開,身為合作夥伴,理當盡義務護送您的女伴安全到家才合乎情理!」
合作?天啊!天啊!來茴見謝家逸沉穩禮貌地徐徐而語,挖骨灰不夠駭人,現在就算把她活埋了都不算駭人,他們合作才是真正地駭人聽聞!
「謝謝你的好意!」周於謙淡淡地應一聲,那語氣可完全聽不出來『謝意』,他視線掃向來茴。「還不走?」說罷,抬步離去。
「拜拜!」來茴草草告別,跟著周於謙步出後門。
她心裡有許多個為什麼,她心裡被許多個為什麼堵得發慌,她因為心被堵得發慌而有跳車的沖動。但她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坐在後座,瞟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周於謙,還是不要讓他睜開眼睛好了,至少,在沒有摸清楚來龍去脈前,不要問他!保身為上上之道,他們合作便合作,他們要相互傾軋就傾軋,來茴只要做好情婦就行!打定主意,她也閉上眼睛,腦中卻不住地浮現四年前那場……
豪華的別墅大廳,窗外山湖景緻怡人,謝家逸抓著來茴的肩膀,狠狠地質問:「這就是你轉學的原因?當別人的情婦?」
「是!」來茴垂下視線,不敢面對他,她沒想到謝家逸會找到她,她更沒想到謝家逸因為找她找得面形憔悴,那天吵架時,他說分手說得那麼絕情,甚至……
「為什麼要當別人的情婦?我呢?我怎麼辦?」抓住她肩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來茴痛得皺眉,卻咬緊下唇一聲不吭。
「我們分手了!」良久,她抬眸說道,她不想分手的,但他提出來了,那種情況下,她沒有選擇,感情還可以紀念,而至親的媽媽卻不能等她去世後再緬懷。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想分手……」
「夠了,木已成舟,我已經是別人的情婦,你別再糾纏下去!」來茴使勁掙脫,掐住她的手指「嘶」地劃過肉皮,痛得她呻吟一聲。「以後,你找合適你的人,我做我的情婦,大家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謝家逸頹喪地垂下空空的兩手,語氣轉為哀求:「說得簡單,三年就換來各不相干,來茴,我不會一輩子是學生,以後我也會掙到錢的,不要作賤自己,離開這里,回原來的學校好不好?」
「但你現在還是個窮學生!我沒空等你發財!」來茴背過身,狠絕的話終是說出口了,她抹抹臉,手指沾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找我這個窮學生?你為什麼要跟我上床?你為什麼不留著清白身子賣個更好的價錢?」謝家逸如被密密麻麻的尖針刺得理智全無,他更尖銳地:「來茴,你真下賤!」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來茴收回發痛的手。「這個耳光是還你的,記住,是你跟我提出分手,又打了我一個耳光!而那天,我沒有罵你下賤!」
「什麼事亂糟糟的?」周於謙從門廳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穿黑裝的保鏢。
「沒事!一個高中同學!」來茴擦乾眼淚,面無表情地回答。
周於謙倨傲地掃了謝家逸一眼。「敘完舊了早點離開!」說罷,他轉身要進電梯。
謝家逸飛快地攔至他身前。「來茴是我的女朋友,我沒同意,她不能做你的情婦!還有,不要以為你有幾個錢就可以搶別人的女人!」
周於謙眼都懶得抬,淡言淡語地說道:「她簽下的契約是五百萬外加一套兩百萬的房子,總價七百萬,違約按三倍賠償,你拿得出兩千萬再來和我她的歸屬問題!」
年輕氣盛的天之驕子哪受得了這種鳥氣,他伸出手推攘了周於謙一把,可惜,周於謙紋絲不動,身後的保鏢卻已上閃身上前架住了他。
「按照以前闖進來的小偷處置!」周於謙正要轉身,又車回身交待。「拖出去!」
保鏢聽令架著謝家逸出了大廳,來茴聞言驚駭不已,她從未想過周於謙竟然這般狠毒,但已容不得他多想,兩個保鏢已經圍住謝家逸狂毆,陣陣叫罵聲傳進廳內,她焦急地沖到周於謙身前斥責:「不許這樣打他!周於謙,你怎麼能隨便打人?聽見沒有,叫他們住手!」
「讓他進醫院躺兩天!」周於謙淡淡地跟站在門邊的保鏢交待。
「不!不要……」接收到周於謙凌厲的眼神,她立刻收聲,她真笨,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只不過是一個情婦而已,舊情人上門叫囂,她竟然還敢命令他住手,周於謙只是買下她呀,腿下一軟,她跌坐到地下,他的尊嚴怎容得了別人去挑釁?她再說一個字,或許謝家逸就得殘廢……
「收拾完後送進醫院,醫療費用拿去公司報銷!」周於謙如一個高不可攀的帝王,簡單交待兩句,便不再浪費時間,閃身進了電梯。
金黃色的陽光散落在庭院里,謝家逸被一個保鏢反剪著手,腹部一次又一次被拳頭重擊,每一拳都是胃和心肺一陣劇烈地翻騰絞痛,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五臟六肺都仿若被移了位,他漸漸地罵不出聲來,喉頭湧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濺而出,猩紅的血滴在陽光下飄浮,他的眼睛轉向門口被保鏢死死拉住、哭得失聲的來茴,聲嘶竭力地吼道:「來茴,我恨你!我恨你!你給我記住,除非你死了,否則,有生之年,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最後的一絲力氣用盡,他直直地撲到在地上……
謝家逸恨她,她恨周於謙,她恨不得拆他的骨喝他的血,她恨不得將加註在謝家逸身上的痛苦和羞辱乘以百倍,還他以顏色,她認為自己會這樣恨他一輩子,是的,她認為!但是,當謝家逸出國留學後,當周於謙多次眼也不眨地為她買下幾十萬的首飾時,就只是她認為!第一次,她沒收,心裡仍是恨;第二次,她仍然沒收,周於謙轉手就送給客戶的女人,看著那女人眉開眼笑地收下,她除了恨開始後悔;第三次,她收下了,卻沒立即戴上,恨少了些;事發兩年後,他送了第四次,人都說『事不過三』,她的恨已經微乎其微。
她不是有多愛那些金光閃閃的珠寶首飾,而是那些首飾可以換成大摞大摞的錢。
當情婦兩年後,來茴懂得識時務了,周於謙要把她怎麼樣還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也是那個時候,來茴明白了,錢不但可以買到愛,也可以買走恨!
周於謙就是用錢買走了她對謝家逸的愛,也買走了她對他入骨的恨!
如同謝家逸所說的:「來茴,你真下賤!」是的,她下賤!
但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不下賤的?生意人為了利潤可以偷工減料,以次充好,難道不下賤?醫院高昂的醫療費將窮人拒之門外,甚至把付不起錢的病人丟出醫院,難道不下賤?執法的人舉著正義正劍,行偷雞摸狗之實,又不下賤?如果他們不下賤,來茴也不會下賤到用身體和尊嚴來延續母親的生命!
下賤!每個人骨子裡都長得有這個腫瘤一樣的東西!就看你運氣好不好?運氣不好,腫瘤變成惡性的就回天乏力了!
文章給你了,類似的是:《千山暮雪》《我的情婦生涯》《河自漫漫景自端》《愛的藤蔓》
『肆』 有什麼好看的言情小說嗎
介紹你一部好了,看起來方便點,我鼎力推薦,雪怡夢欣的處女作,雪怡夢欣11年14歲,網上說她是天才言情小說i,我看了看的確蠻好看的。叫《情緣,愛的人就是你》開頭是有點稚嫩,但是後面寫的很精彩,很精彩,完全不像未成年寫的,文筆很優美!
先發一章好了: 第六十七章:纏綿一夜
天的玩笑讓兩人面對分離,因血緣的存在,緊綁的紅線再次加深了,兩人血鑽般甜蜜又痛苦的愛戀,會綻放怎麼樣的花朵?敬請收看……
孫嘉性感的薄唇堵上了邱沫蕁嬌紅了的唇瓣,大力的吮吸著,有情趣的慢慢解開邱沫蕁的衣服。邱沫蕁小手堵在胸口,小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抗拒著,羞紅的臉大聲說到:「夠了,孫嘉,你媽媽說的的確句句屬實,我身上的確有著所謂的胎記,孫嘉,如果我們真的是兄妹,那麼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雖然這件事沒有確認下來,我父母那邊還有你父母那邊都沒有得到確實,但是如果我們今晚真的發生性關系,我真是你妹妹,我們就等於亂倫,你知不知道?!」邱沫蕁句句鏗鏘有力,嬌嫩的嘴唇吐露著艱難的話語。她的話語觸動了他早已脆弱的靈魂,有種莫名的恐懼在心頭蔓延開來,霎那間,泣不成聲,以至於身體中的每個細胞都躍躍欲試。
孫嘉解著邱沫蕁的衣物的速度加快了,反駁道:「什麼如不如果,沫蕁,我們太容易分開了,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你做我女人,管它什麼胎記不胎記,那些都是我母親亂猜的,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我只要你!我要你今晚就做我孫嘉的女人!」頓時間邱沫蕁胸前一片雪白,孫嘉吻上邱沫蕁的唇,纏綿,徘徊,吻緩緩下滑下來,到白皙的頸脖,似啃咬似吮.吸。他霸道的吻著她的頸脖,邱沫蕁忍不住被這突如其來的瘙癢帶動了起來,嘴裡冷不丁的嬌吟著。讓孫嘉越發火熱,他帶有魔力般的大手有力的與她的皮膚摩擦著,終於忍不住,孫嘉撕開了邱沫蕁最後一絲防禦,全身挺經她的身子。邱沫蕁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叫出聲來:「不要」邱沫蕁痛苦的呻吟著。孫嘉俊美的臉頰因為汗濕的陪襯越發迷人了,他大手扶上邱沫蕁羞紅的臉頰上說道:「乖,沫蕁,我愛你!」然後盡量放柔的身下的動作。孫嘉一邊與邱沫蕁默契有節奏的運作著,一邊不甘寂寞的饒有情趣吻上她的唇,是那邊纏綿,卻那般的霸道。他愛她,才會受不了,她是他妹妹的事情,只有不擇手段的得到她,事情才不會變掛,他們才能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兩具赤.裸的身子,在床上一波一波的纏綿著。孫嘉對邱沫蕁那欲求不滿的情慾像潺潺溪流,洶涌留下。孫嘉再次纏上了邱沫蕁,男孩幾乎奪走了女孩口中的一切甜美,纏上她的小舌,有節奏的推進推出,邱沫蕁的舌伸進孫嘉的喉處,挑逗般的吸引著他,等來的是孫嘉更加激烈,炙熱的吻,他大手撫上女孩胸前的美好,小力的輕揉捏著,怕弄疼了她,身下也緩緩放柔了動作,他的吻漸漸下滑,到頸脖,鎖骨,胸前,小腹,沒有一寸肌膚是他所放過的。他大力嗅著,像要把邱沫蕁的吞噬了一般。
大約將近3小時的火熱纏綿,他們終於停歇開來。孫嘉翻過一具布滿的嬌小身子,大手環山她纖細的腰肢,頭深深埋進她的懷里像個撒嬌的孩子。女孩嬌喘著,有氣無力的說道:「孫嘉,我們以後怎麼辦?」孫嘉堅定的說道:「我會對你負責,我會娶你!」邱沫蕁眼裡閃出幸福的淚光,但又流露出那絲不安:「萬一我們真的是兄妹……該怎麼辦?」孫嘉暖暖說道:「就算我們真的是兄妹,我也會娶你,最多不生孩子!」「孩子?」邱沫蕁眼裡劃過一絲難過「你們家會斷子絕孫的!」邱沫蕁緩緩道來。孫嘉搖搖頭說到:「沒事,現在醫學那麼發達,不會的,再說我們現在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兄妹,我媽她……」「你媽媽怎麼了?」邱沫蕁問道。「再一次偶爾的巧合中,我媽媽好像被一個富商強奸過,那是她很年輕,亭亭玉立,我才1歲,但是我忘記是怎麼知道的了,我懷疑她再次懷孕,也就是你,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孫嘉認真的說道。「那我們也是同母異父啊,還是有血緣關系。」邱沫蕁反駁道.「有些事情,比你想的還要復雜,我不是我媽媽的兒子知道么?」孫嘉回答道。「恩?到底怎麼回事?」邱沫蕁滿腔疑惑。
他們璀璨的愛情是否能經受考驗,能破過重重困難,最後艱難在一起,還有那無法斷絕的血緣,他們是真兄妹么?請收看!
(親的們,我冒著風險來寫了,我媽媽現在在睡覺呵呵。夢欣寫著章,寫的臉老紅的,我覺得我好不純潔的,呵呵,請支持,謝謝)
比較精彩的,現代的,的確有點小虐,應該符合你胃口,加油哦,看的好,加分!!
還有一本也是夢欣寫的《花季年代:初中生新進行式》我大愛,邱添超搞笑的,很好看的文,符合大大胃口了,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