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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個佞臣盯緊了小說免費

發布時間: 2021-07-24 07:42:29

① 養成類型耽美小說

《完全控制》by天望
文案:
一天,魔王在森林裡散步,忽然看見一個采陽光的小王子……
嗷嗚一口——
把人吃掉了!
嘍啰甲:林哥這是看上人家了……
嘍啰乙:按他的脾氣,不是應該把人拖回老巢,鎖在深閨,一輩子不叫見人才對么?
嘍啰丙:那是對付一般河溝小泥鰍,這回林哥撈到是深海龍吐珠……
主攻、控制、養成、強攻。
內容標簽:都市情緣 強取豪奪 天之驕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晰,林蕭然 ┃ 配角:嘍啰甲乙丙丁 ┃ 其它:控制,養成,強攻,渣
超喜歡這種「強制愛」類型的小說(灬 v 灬)甜的我肝顫肝顫的~~~攻養成受,且看一個黑道頭頭是如何把音樂小王子步步為營攻略到手的…

《姐夫寵》by公子歌
簡介:
「男生女命,血緣之寵」,是燕家小少爺年幼時術士為他算出的命格。
十三歲生辰之前,若能藏得住春光,
一世便可富貴平安,否則欲孽橫生,淪入男人身下承歡。
十三歲這年,他數年不曾謀面的姐姐歸家省親,
同來的還有那個有著「君子之相,虎狼之心」的男人,他的姐夫石堅。
所謂謙謙君子,是善於隱藏自己的本性,
即便是最深切的欲孽也可以剋制忍耐;
所謂虎狼猛獸,是盯緊看上的獵物不放,
蟄伏以待,只為了最後到嘴的美味。
花開燕來,一世寵愛 HE
關鍵詞:古風 腹黑忠犬姐夫攻 男生女命清純女王貴公子受 禁忌之戀 養成系 溫馨小虐寵文
主角:石堅 冬奴(燕來)
男生女命神馬的設定太萌了(′▽`〃)清純女王小舅子受被大灰狼忠犬姐夫攻拆吃入腹的故事~~~

《養父》by水千丞
一九九二年夏天,單鳴在執行任務時受傷並與隊友走散,迷失在中緬邊境遼闊可怖的原始森林中。憑借著豐富地野外生存經驗,他對自己脫困依然抱持著絕對的信心。然而他卻比預期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這片魔鬼之地,原因是他意外地撿到了一隻絕對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生物——一個小孩兒——一個中國的小男孩兒。
重生之狼崽子
重生之誘受
弟弟每天都在演戲
重生之與狼共枕
沒養成就吃了

四家族之藍門
小兒難養

《兄弟成雙》by初壹
真正的兄弟,是在你最需要女人的時候,做你的女人。

② 明曉溪的小說《明若曉溪》的結局是什麼明曉溪到底和誰一起了急急急急急

明曉溪沒有和牧野流冰在一起,她最後和冰分手了,但是也沒有和風間澈在一起。番外講的是冰受傷之後,分手之前的故事。

附 《番外-冰》
冰(明若曉溪番外篇) 作者:明曉溪

二年丙班的教室,已經是上午的第四節課。
明曉溪邊聽課做筆記,邊感覺身上陣陣寒意,兩道憤怒的目光瞪得她胳膊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再瞪我,就變金魚眼了啊。」小泉也真奇怪,瞪了一上午,眼睛都不會酸嗎。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惡狠狠的聲音從小泉的牙齒間磨出來。
「我哪裡無情無義了。」惡狠狠瞪回去。
「哈、哈、你還敢說!」小泉逼近她,眼神更加凶惡,「你是不是又跟牧野流冰在一起了!」
「呃……是又怎樣……」
「澈學長呢?!你拋棄了澈學長對不對?!」
明曉溪無力道:「小泉,我拜託你好不好,我什麼時候拋棄澈學長了。」
「那就是你腳踏兩只船!」更加恐怖的罪名。
明曉溪直接暈死在課桌上:「說過n次了,澈學長不喜歡我,他是神一樣完美的少年,不可能對我有興趣的啊。根本就沒有開始過,說什麼拋棄拋棄的,好像我很惡劣。」
「他喜歡你。」
「不喜歡。」
「他就是喜歡你!」小泉兇巴巴,「我的直覺從來沒有錯。」
又是直覺,明曉溪扁扁嘴,懶得理她,繼續聽英語老師講課文。
小泉轉轉眼睛,忽然賊笑道:「喂,是不是只要確定澈學長喜歡你,你就可以拋棄牧野流冰,堅定地投入澈學長的懷抱?」
這女人瘋了,明曉溪離她遠一點。
居然不理她?!小泉奪走明曉溪手裡的原子筆:「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澈學長的真正心意。到時候,可不許你再跟牧野流冰在一起了。」
明曉溪嘆口氣,從她手裡又將筆奪回來:「小泉,你聽好了。第一,澈學長是我的朋友,你不要把事情弄得很尷尬;第二……」她的臉紅了紅,「……我喜歡冰。」
「不!可!以!」
小泉一聲怒吼,驚呆了正講課的老師和全班同學。
英語老師推推眼鏡,臉色發青:「小泉同學,明曉溪同學,你們在干什麼?!」
明曉溪正准備站起來道歉,小泉掐住她的胳膊,滿臉堆笑、笑容燦爛地回答:
「老師,剛才明曉溪同學對我說她實在太喜歡太崇拜老師了。每次要上老師的課,她前一天晚上都會興奮地睡不著覺,上課的時候耳朵捨不得動一下、眼睛捨不得眨一下……那,我就批評她,說她喜歡老師可以理解,可是只要將老師講的功課很努力地學好,老師就會很高興了,千萬不要給老師的感情帶來過多的壓力……所以,我告訴明曉溪同學說不可以。」
英語老師漲紅了臉,心臟狂跳,課本緊張地握成一團:
「咳……小泉同學做的很好,大家只要用心上我的課,我……我就很欣慰了。」
這會兒,臉色發青的換成明曉溪了,她怒聲低道:
「小泉,我跟你絕交!」
小泉笑得奸詐:「姐妹,你應該感謝我才對,他的英文考試保你高分通過。」哼,讓她心愛的澈學長痛苦,這點報復是很輕很輕的了。什麼嘛,明明都已經跟牧野流冰分手了,眼看澈學長有了希望,結果牧野流冰卻偏偏受傷住院。唉……明曉溪這個心軟的笨蛋……

下課鈴響了,英語老師離開教室,二年丙班的同學們紛紛收拾東西。忽然,「嘩——」地一聲驚呼,女生們眼冒桃花地盯住門口,班裡鴉雀無聲,只聽見十幾顆粉紅少女心蓬蓬亂跳。
明曉溪好奇地抬起頭。
原來是牧野流冰。
他穿件黑色襯衫,略微蒼白的面容,清冷的雙眼,嘴唇象花瓣一樣柔軟,冷冷站在門口。中午的陽光燦爛地灑在他修長單薄的身上,冷漠孤獨的氣質,卻脆弱美麗得象是水晶做的天使。
明曉溪看得呆住了。
呵呵,怪不得他被稱為光榆第一美少年,果然是超俊美的。
眾女生望望牧野流冰,又望望明曉溪,見他和她痴痴相對,目光流轉,千般愛萬般戀盡在這脈脈的凝視中,不由感動地紛紛拿出小手絹擦拭眼角的淚水。
好浪漫啊!
嗚——,她們也要這樣的愛情!!
******
校園里有一片小樹林,茵茵的草地,涼涼的樹蔭,是學生們午後休憩最喜歡去的地方。可是此刻,一排十幾個西裝筆挺戴墨鏡的大漢,凶惡地將樹林戒嚴,連只耗子也別妄想溜進去。
興奮的光榆學生們在樹林外擠來擠去,校報的記者們甚至動用了高倍望遠鏡向林中窺探。哇,光榆第一美少年和風頭最勁神秘少女在那裡幽會啊,不知道會不會接吻,不知道會不會做愛做的事……只是想一想,口水就快要流下來了。

「你今天居然會來上課。」明曉溪邊吃漢堡邊好奇地打量牧野流冰,「傷口還會不會再痛?」
牧野流冰懶懶倚在樹幹上:「一走路就隱隱作痛。」
「呃……」什麼嘛,就那麼一點傷,都過了二十幾天了還好意思說痛。明曉溪偷偷白他一眼,算了,只當他在撒嬌好了。「那你吃完飯就快點回去休息吧。」
「在屋子裡很無聊。」
「所以你來上課?」
「上課也很無聊。」他睡了整整一上午。
明曉溪瞪他:「那你來學校做什麼。」
牧野流冰凝視她:「忘了嗎?是你要我回學校上課的。你說不喜歡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笨蛋。」
然後,他閉著眼睛微笑,笑容無邪而純凈。
望著他的笑容,明曉溪的心漸漸溫柔得象春風中的湖水,她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冰,你餓不餓,削個蘋果給你吃好不好。」
「我不是小狗,不要亂摸我的頭。」
明曉溪又用力揉了兩下,把他的頭發揉得毛毛的,才笑著放過他。她拿起一隻蘋果,准備削給他吃,他卻抓起了一個漢堡。
「喂,你不能吃這個!」明曉溪搶回來。
「為什麼?」
「漢堡對你的胃不好,吃了會胃痛的。」
「可是你卻一連吃兩個漢堡了。」牧野流冰懷疑地看著她。草地上白底粉色碎花的餐布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壽司、生魚片和水果,每樣都讓人垂涎欲滴,可是她偏偏只吃漢堡包。
「我……呵呵……」明曉溪乾笑。
「漢堡很好吃對不對?」
「呵呵……還不錯啦……」
「那讓我吃一個?」看她吃的那麼香,他有點動心了。
「呃……其實也不是很好吃……」
「明曉溪!」
明曉溪在他目光逼視下,終於投降:「好啦,我說實話。漢堡吃起來比較快,快點吃完就可以快點走了。」
牧野流冰瞪住她。
雙手漸漸變得冰涼。
他綳緊嘴唇:「為什麼要快點走,你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嗎?難道……」她在騙他對不對,她重新回到他身邊,只是因為同情。
「這里只有咱們兩個,外面卻圍了一群保鏢和看熱鬧的同學,怪死了。」明曉溪搖搖頭,「我不喜歡這種約會的氣氛。」
牧野流冰的雙手恢復了一點熱度。
「冰,下次咱們到海洋世界去玩好不好?」明曉溪兩眼放光,「我好喜歡看海豚表演!」
「好。你先吃一個壽司。」牧野流冰夾了個紫菜壽司給她。
明曉溪乖乖吞下去。
「壽司吃起來也很快。」他告訴她。
「哈哈,你不懂了是不是?壽司雖然也很快,但是涼冰冰的;漢堡就不同了,熱乎乎的,又有肉餅,還有點蔬菜,營養比較均衡啦。」明曉溪得意地說。
「不過,咳!」她捂住嘴,眨眨眼睛,「不合適你吃,真是可惜。呵呵,你還是吃些水果算了。」
牧野流冰看看她,又看看漢堡,怎麼總覺得她在偷笑呢?
寧靜的樹林。
午後的風輕輕吹來。
鬱郁綠綠的樹陰。
明曉溪靠著樹干,牧野流冰躺在她的腿上舒服地睡著。
「冰,咱們走了好不好?」
她用手輕輕撫弄他黑玉般的頭發。
「好睏……」他呢喃著翻個身,「……讓我睡……」
明曉溪心裡掙扎著。
她其實真的很不習慣把別的同學趕走,只由她和冰占據這個樹林;但是,冰象個孩子一樣睡得這樣香甜……
她嘆口氣。
手指輕輕撫弄著他,讓他睡得更香些。
牧流冰的黑發在她指間纏繞滑落,柔柔順順,象絲綢一般優美。
「冰,你的頭發好美,」明曉溪輕聲贊嘆,「如果能留得長長的,一定會更美吧。」漫畫里的美少年都會有著美麗的長發。
「好。」
牧野流冰答應她。
「啊,你醒了,」明曉溪不好意思地想把手縮回來,卻被牧流冰握住,將她的指尖溫柔地含入唇里。
觸電的感覺……
明曉溪只覺一股強大的電流麻麻燙過全身!
連腳趾都酸麻得蜷縮起來!
她驚得將手猛力抽回,臉頰通紅,結結巴巴:「你……你……」
牧野流冰滾燙的呼吸在她唇邊:
「曉溪,我是你男朋友啊。」
「色……色情……」明曉溪臉紅如番茄,「色情片里才會吃手指頭……」
「咦,你看過色情片?」牧野流冰大笑。
明曉溪咬咬牙:「看過,怎樣?我不僅看過色情片,還看過記錄片。」
「記錄片?」
「……就是那種沒有劇情只有動作的片子,怎樣?!」明曉溪挺起胸脯,誰怕誰呀,這個時代誰沒有或多或少看過。
「啊?」
牧野流冰笑著吻住她。
無數顆金星在明曉溪眼前旋轉,身上的力氣一點一點自手尖、腳尖被抽走。
他吻著她,輕輕啟開她的唇瓣。
他深深吻著她。
她忽然咕囔著說了句什麼。
他沒有聽清,呻吟著啄吻她,輕輕問道:「……什麼?」
「櫻桃……」
「……?」
「聽說接吻高手可以只用舌頭就把櫻桃桿兒打成結……」她吃吃笑。
「你是高手嗎?」牧野流冰抵著她的額頭笑。
「嗯……試一試!」
明曉溪環住他的脖頸,一把拉下他,伸出粉紅的小舌頭,用力深深吻著他。
牧野流冰的臉頰緋紅如醉。
明曉溪的臉頰通紅似霞。
鬱郁綠綠的小樹林里,他和她在練習櫻桃接吻法。
(噓,非禮勿視,各位姐妹還是自己回家練習好了,:p)
******
「嘴腫得象香腸。」小泉仔細打量她。
明曉溪立時捂住嘴唇!
小泉賊兮兮湊近她:「脖子上還有草莓哦,戰況是不是很激烈。」
明曉溪豎起襯衫領子,目光如飛箭:「喂,你遠些好不好,干什麼趴到我身上來。」
「重色輕友!」
「我哪有!」
小泉嘿嘿笑:「牧野流冰可以趴到你身上種草莓,我靠你近一些都不可以,不是重色輕友是什麼!」
明曉溪沒好氣道:「好吧。」
「……?」好什麼?
明曉溪湊近小泉,也笑得一臉賊兮兮:「那我就在你身上也種幾顆草莓,就不算重色輕友了吧。」
小泉躲出老遠:「哎呀,惡心死了!」
明曉溪笑得打跌,臭小泉,想欺負她還要再修煉修煉啊。
下午的時光,在明曉溪忽而怔怔出神、忽而臉紅如霞中飛快地流逝了。轉眼到了放學的時候,她和小泉正收拾東西,卻忽然看到東寺浩雪上氣不接下氣地沖進教室里來。
「不好了!不好了!」
東浩雪大口喘著氣。
「怎麼了?慢慢說。」
明曉溪輕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那個……牧野哥哥把學校封了……誰也不讓出去……」東浩雪緊張地說。
明曉溪怔住。
******
光榆學院校門處,一字排開二十幾個烈焰堂大漢,他們將放學要出校門的學生們阻攔在學校里,不讓他們出去。學生們已經開始憤怒了,大聲抗議著,然而大漢們一個個面無表情根本不為之所動。
明曉溪和小泉、東浩雪趕到時,一些男生挽起袖子正准備同烈焰堂大漢們打架。
「為什麼不讓我們走?!」
「要走也可以,先讓我們搜身。」
「你們是警察嗎?我們是罪犯嗎?憑什麼搜我們的身!」
「對啊,憑什麼!憑什麼!」
…… ……
牧野組大漢們凶惡地瞪著學生們:「不想活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你們在跟誰說話!」
「知道,不就是牧野組嗎?」
一個清亮的女聲破眾而出!
大漢們的面色霎時陰沉下來,牧野組響當當的名頭神見神讓、鬼見鬼躲,居然被個女孩子當眾挑釁!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定睛一看——
眾大漢抽口涼氣。
陽光中,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眼睛亮晶晶,嘴角愛笑地彎著,明明是小巧玲瓏的身子,卻偏偏帶著威風凜凜的氣勢。天哪,這可不正是數次打得他們人仰馬翻,並且被少爺視若珍寶的明曉溪小姐!
騰田趕忙閃出來,恭敬道:
「明小姐,您好。」
明曉溪看看他,不認識。不過眼看他的態度從目空一切迅速轉成畢恭畢敬,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她皺皺眉頭:「為什麼不讓大家出去?」
騰田陪笑:「是少爺的命令,您也知道,我們做人手下的……」
冰?
明曉溪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現在哪裡?」
「少爺在……」騰田忽然向她身後望去,鞠躬行禮,「……就在這里。」
明曉溪轉過身。
太陽漸漸西下,陽光染上淡淡的紅暈。牧野流冰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走來,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鮮艷如紅楓,他的眼神陰暗蕭殺,單薄孤獨的身影與溫柔的夕陽輝照顯得格格不入。
牧野流冰的出現就象一道寒流,凍得當場靜默無聲。
詭異的靜默。
東浩雪打個寒戰,抱緊小泉的胳膊:「牧野哥哥……象個……魔鬼……」從地獄裡面出來的魔鬼。
小泉點頭。明曉溪滿身跳躍閃耀著陽光,牧野流冰是一片執拗陰沉的黑暗,這兩個人在一起真是奇怪啊。
明曉溪張口便欲問牧野流冰,想一想又覺不妥,便大步走上前將他拉到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於是,只有他和她兩人。
「冰,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不讓同學們回家?」她努力把語氣放得很輕。
牧野流冰不說話。
明曉溪深吸一口氣,努力笑得溫柔:
「告訴我好不好?我會幫你啊。別忘了,我可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呢!」
牧野流冰的眼底沁出一抹痛苦。
還是不說話?明曉溪看看他,再看看他,在地上轉了三個圈,從一數到十,他還是不說話,她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了!
「喂,你說話好不好?!你有什麼權力不讓大家回家,你有什麼權力搜大家的身!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隨便這么做!當黑社會的頭子很了不起嗎?!你很了不起是不是?!」
「明曉溪!」
牧野流冰瞪她。
「不要叫我明曉溪!」她握緊拳頭瞪過去,「你知道我剛才多想打人嗎?姑娘我從小就愛打抱不平,哪個流氓阿飛見了我不是嚇得屁滾尿流?!可是,剛才我卻不能教訓那些牧野組的人!因為——他們是你的人!」
明曉溪的拳頭握得咯咯響:「那麼囂張不讓同學們回家,那麼囂張要搜同學們的身,可是,我卻沒有辦法象以前一樣痛痛快快地揍他們!就因為他們是你的人,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叫我明曉溪,我覺得丟人!!」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牧野流冰站得筆直,孤傲修長的身子迸出令人窒息的脆弱。
明曉溪咬住嘴唇,凝視他。
良久。
她終於說:
「你不願意告訴我原因對不對?好,我也不問了。或許,你根本就沒有什麼原因,不過是少爺脾氣來了,耍著大家玩一場。」
說完,她轉身離開。
管它是牧野組還是牧野流冰,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她邊走邊活動脖頸手腕,如果不能解決,就打一場又怎麼樣?即使跟冰在一起,她還是明曉溪!
還有,這是什麼破學校,學校的保安呢?管理人員呢?一個個縮頭烏龜!
「項鏈……不見了……」
牧野流冰的聲音很低。
明曉溪猛地站住,怔怔回過身。
「什麼不見了?」
「你送我的水晶項鏈不見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項鏈還在胸口。可是下午正上著課,他突然發現項鏈沒有了!瘋了一樣沖出教室,他在校園里到處尋找,每個角落都找過了,可是都沒有找到。他擔心是項鏈掉落後,被別的同學撿走了,眼看下午放學的時間就快要到,於是他命令手下們限制學生離開學校,直到找到項鏈為止。
沒有了她親手為他帶上的水晶項鏈,他的心底滿是無可忍受的空落和恐懼。
…… ……
在牧野流冰修長的手指間,一條項鏈發出流動的細碎的光芒……
項墜是一個雪花造型的水晶。那麼晶瑩剔透,那麼細致柔美,映襯著地上皚皚的白雪,好像一個有生命的精靈,綻放出有靈氣的神采……
「它是不是很像你的眼睛?」明曉溪輕聲說。
「我的眼睛?」
「對呀,我覺得它就像你的眼睛一樣清澈,透明,美麗……」
…… ……
她把水晶項鏈掛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可以不再戴它……當你不再喜歡我的時候……」
「壞丫頭……那豈非讓我從現在開始每分每秒都戴著它?而且,我還會整天擔心它會不會自己掉下來……」
牧野流冰捏捏她的鼻子,笑得比水晶還漂亮……
…… ……
原來是這樣啊。
明曉溪手足無措:「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我會幫你去找的……」
「找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沒有。」
沒有了項鏈,是不是,也就會沒有了她。
他不敢去想。
只覺得胸口像被挖出了一個烏溜溜的血洞。
明曉溪走過去,輕輕擁住他:
「我再買一條新的送你好不好?」
「我要原來的那條。」
明曉溪將他抱得更緊些,仰頭微笑:「那我就陪你去找,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牧野流冰搖頭:「萬一是被誰撿走了,就再也找不回來。」
明曉溪輕輕皺眉:「冰,就算是項鏈被人撿去了,也不可以搜同學們的身啊。要不然,咱們貼個布告,請撿到項鏈的同學把它還回來。」
牧野流冰目光陰郁:
「不。我不相信他們。」
明曉溪沉默半晌:「不可以因為一條項鏈就限制別人的自由。讓同學們離開吧。」
牧野流冰盯緊她:「那隻是一條項鏈嗎?」
「是的。」
他被冰冷凍得僵住,喉嚨有些沙啞:
「它,是我的生命。」
明曉溪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就算它是你的生命,可是,對其他的同學而言,它也只是一條是再普通不過的項鏈。」
「他們與我無關。」
牧野流冰的聲音帶著淡漠的冷酷。
明曉溪的心一下子抽緊了。
她忽然覺得無法忍受!
她和他,彷彿兩個世界的人,說著兩個世界的話。
她調整呼吸,凝視他,眼睛亮得驚人:
「讓同學們離開,否則,不要怪我做得讓你太難堪!」那些大漢們並不是她的對手。
******
東寺浩雪望著轉眼間撤走的牧野組大漢們,看著同學們終於可以出去校門了,滿臉崇拜地說:
「哇,明姐姐實在太了不起了!我就知道,只要明姐姐出馬,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小泉懶洋洋地應著:「是啊。」
東寺浩雪忽然壓低聲音:「小泉姐姐,你有沒有覺得牧野哥哥變得越來越可怕了。」
小泉還是懶洋洋:「是啊。」
「是啊是啊,小泉姐姐好象漠不關心的樣子,」東寺浩雪不滿地撅起嘴,「我最喜歡的明姐姐跟越來越可怕的牧野哥哥在一起,你都不關心嗎?虧你還是明姐姐的好朋友呢!」
小泉咬牙切齒:「我怎麼不關心!跟她說過多少次了,讓她拋棄牧野流冰,跟澈學長在一起有多好!可是這個笨蛋明曉溪……」
「不要!」東浩雪捂住耳朵,「澈哥哥是我的!!」
「你的?」
「我長大了要嫁給澈哥哥!」
小泉斜她一眼。
東寺浩雪嘿嘿笑著:「小泉姐姐,其實我哥也很不錯啊。而且,我偷偷告訴你啊,我那個笨蛋哥哥暗戀明姐姐呢!」她兩眼放光,「咱們想辦法讓明姐姐和我哥在一起好不好?……」
小泉揮揮手:
「我要回家了,再見。」
「喂——!喂——!」東浩雪跺腳喊著。
******
深夜。
牧野家大宅。
清冷的月光灑在露台上,青藤在夜風里瑟瑟作響。少年孤獨的身影蜷縮在白色藤椅中,面容被月光映照,有種病態的蒼白。
他覺得好冷。
徹骨的寒意自胸口一直一直冰冷到他的四肢。
胸口空盪盪的。
沒有了那條項鏈。
也沒有了她。
她轉身而去的背影,毅然決然,好似沒有絲毫的留戀。在淡淡暈紅的夕陽中,她的離去,帶走了最後一點溫暖。
靜靜的露台。
他抱緊在藤椅中,月光將他斜斜映成地上一團淡淡的黑影。他身上的衣裳很薄,初春的夜風很冷。也許會生病吧,可是,還有誰會擔心呢?她走得頭也不回。
牧野流冰將額頭埋在膝蓋里。
不想讓月亮看到自己心底淌血的傷口。
青藤輕輕響動。
就象一陣輕輕的腳步。
一隻手揉弄牧野流冰的頭發。
「嗨,睡了嗎……」
牧流冰渾身僵硬,他不敢動。
「真的睡了啊,」輕輕沮喪的聲音,「中午都睡了,晚上還睡這么早……也不知道穿厚點,萬一凍病了,擔心的還不是我?」說著,她彎下腰來,拉起牧野流冰的雙臂,想要把他背進屋子裡面去。
他伏在她的背上。
她的溫暖象夏日的風,熨熱了他的胸口。
她背起來他,忽然感到不對勁,眨著眼睛笑了笑,又將他重重扔回到藤椅中:「喂,你裝睡啊,居然騙我背你。」呵呵,他的心跳那麼快,哪裡象是一個睡著的人。
牧野流冰睜開眼睛,古怪地看著她:
「你來干什麼?」
明曉溪笑得一臉輕松:「不高興我來是不是?那好,我現在就走啊!」
牧野流冰狠狠瞪著她。
若是要走,就別來惹他,這樣在他的心口來來去去,會痛得想要呻吟。
她蹲下來,笑盈盈瞅著他:
「冰,我找到了哦。」
一條閃著銀光的項鏈抖落在她的指尖。雪花的水晶吊墜,在皎潔的月光里晶瑩剔透,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
牧野流冰瞪著她。
她身上很臟,到處沾著泥土,臉上也是臟兮兮的,右臉象是被什麼動物抓了幾道爪痕,頭發里還沾著幾葉青草。
「你去找它了?」
「是啊。」
「找它做什麼!它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項鏈。」
她笑得可愛:
「才不普通呢,冰戴上它好漂亮。」
牧野流冰的喉嚨忽然酸熱。
「一直找到現在?」
「是啊,我找得好辛苦啊,到處都找不到,急得我團團轉!後來,我總覺得一定是咱們……咳……的時候掉在草地里了,於是又跑回去一點一點地找。哈哈,你猜它到哪裡去了?原來是有一隻流浪貓把它撿走了,哎呀,那隻貓好凶的,我從它窩里偷的時候還被它抓了一下……」
她興高采烈地說著,眼睛亮亮的象星星。
牧野流冰望著她,良久良久,聲音暗啞:
「我以為……你生氣了……」
明曉溪抓抓頭發:「沒錯啊,我是很生氣,因為你那樣做實在是太霸道太蠻不講理了!我現在都還在生氣啊!」
他的心又沉下一點。
「不過,」她凝視他,微笑著說,「我很開心你那麼珍惜我送你的項鏈。」
她握住他的手:
「冰,你很喜歡我對不對?」
牧野流冰的臉微微發紅,滿漲的胸口,使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夜風中,青藤沙沙響。
明曉溪仰臉凝注他,目光里充滿大海一樣深邃的感情:
「冰,我喜歡你。」
他象被魔法定住,心臟不會跳動,手指微微發顫。
她微笑:
「我喜歡你,不是這一條項鏈可以改變的。你有這條項鏈,我喜歡你;你沒有這條項鏈,我還是喜歡你。因為你珍惜這條項鏈,所以,我翻遍每一塊土地也要把它找到……」
牧野流冰的血液在全身激盪。
他低吼一聲:
「閉嘴!我要吻你!」
情人之間的吻,沒有距離,只有兩顆相愛的心。
月亮害羞地躲到雲層後。
他吻著她,吞噬般地吻著她,恨不能將她揉碎在自己的骨髓里。
過了很久,面頰桃紅的明曉溪輕輕推開牧野流冰。
「接下來,我要說你了哦。」她努力嚴肅地看著他,「今天下午,你做的很不對。項鏈對於我和你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可是,於其他同學有什麼關系呢?因為自己的痛苦和焦急去傷害到別人,是錯誤的。」
牧野流冰沉默。
她捧住他的臉,輕聲道:「嘗試著慢慢去改變好嗎?或許一開始會覺得很困難,可是,我會陪著你。」
「如果……我無法改變呢?」他眼底陰郁。
她怔了怔:「世上怎會有無法改變的東西呢,只看你願不願意去做。冰,如果只是對我,因為我喜歡你,很多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請不要隨意傷害到別人。」
「你……在威脅我嗎?」或許她知道,她掌握著他的幸福與痛苦。
「不是。」她將水晶項鏈戴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啄吻他的唇,「因為我想永遠和你快樂地在一起,所以不希望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使得我必須離開你。那樣的話,我會非常難過。」
她的吻,象空氣一樣輕。
牧野流冰吻住她:
「我會學著去改變的。」
明曉溪閉上眼睛,唇角的微笑象美麗的月光。
她環住他的頸背:「我也會去學的……」
「……?」
她纏綿地回吻他,偷偷笑:「明天我就去買兩斤櫻桃。」呵呵,她可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區區櫻桃接吻法還不是小菜一牒。
牧野流冰呻吟:「……專心點好不好……」
「哦,好。」 明曉溪連忙全情投入,專心致志配合他的接吻工作。
露台上,甜蜜幸福的一對人兒,青藤的輕響是快樂的伴奏音樂……

③ 男豬在拜堂時被女豬抓走了 找言情小說,知道的說下

<<惡毒小妾>> 魅麗閱讀
很久以前,她被人買下來送給他為妾,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厭了、膩了她。不甘和忌妒讓她變成心地陰險的惡毒女人,總是隱藏在暗處,等待時機謀害她的情敵。怎知東窗事發後,她被他毒打一頓趕出家門……多年以後,她又重新回到他的生命里,但他早已把她忘得乾乾凈凈。忘了她沒有關系,反正她是為報復而來……
楔子
天昏地暗。
自從先帝逝世,年幼的皇子被皇叔瑞親王扶持登基之後,權勢更是完全讓瑞親王把持在手上肆意操控。
瑞親王橫征暴斂,淫靡無度,使得民不聊生,但在護國將軍龍騰飛以及瑞親王的表兄黎映雪的協助之下,盡管硝煙四起,天下仍然無人能摧毀以瑞親王為首的這股勢力。
「若要對付瑞親王,首先得制服他的黨羽。龍騰飛和黎映雪這兩個人,勢必要鏟除。」射將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摧毀了權力中心最頂尖的幾個人物,瑞親王的勢力就不足為懼。櫻粟的建議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那麼,就先從黎映雪下手好了。」凌冷月笑嘻嘻地開口,輕松悠閑的態度,根本不想在討論一件關乎生死的大事。
黎映雪,「擎天教」的現任教主,貴為瑞親王表兄,卻未入朝為官。行走江湖,憑借前任教主傳授的武功才學,統領江湖所向披靡。而「擎天教」,則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邪惡幫派,以殘酷暴虐的行事手段著稱,無惡不作,橫行霸道。
沒人知道黎映雪的弱點,也沒有讓他有過挫敗的污點,只要有他在的一天,瑞親王的勢力就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他是個急需鏟除的目標!
櫻粟一雙美目瞧向坐在對面的女子:「夕月,你准備好了嗎?」
凌夕月手裡拿著一張請柬,請柬上寫著黎映雪的名字。這是一張喜帖,新郎就是黎映雪。而立之年的他,頭一次這樣大張旗鼓地迎娶一名側室,並設宴款待賓客。
「差不多。」凌夕月回過神,甜甜一笑,看向周圍關切地注視著自己的姐妹。
「夕月,你有把握嗎?」櫻粟撇撇嘴角,搖搖頭。「沒把握也要做。」凌夕月把喜帖放在桌上,指尖在新郎的名字上輕點著。忽地,她挑了一下秀眉,又是苦澀一笑。「當初,我嫁給他的時候,他可沒給我什麼名分……」
很久之前,她只是坐著一頂小轎子,從見不得人的側門被送入黎映雪的房中,成為他的侍妾。但隨後不到三個月,他就徹底厭倦她,薄情至極。
「夕月?」櫻粟不安地看著她,「你怎麼又走神了?」
凌夕月聞言,抬手撩了撩發絲,甜美的笑容又回到臉上,掩蓋住許多心事。
「別擔心,為了扳倒瑞親王,我會控制住黎映雪的。盡我所能,不計代價!」
【壹】
瑞雪山莊。
皎白的月光照亮了「擎天教」總教瑞雪山莊內正在交鋒的兩人。
一個是握劍咆哮的新娘,她的嫁衣早在打鬥中破裂得不堪入目,全身上下都是刺目的傷痕。
另一個人,眉目如畫,邪魅又高雅,身穿新郎的紅袍,烏黑的長發飛散開來,眸中有嗜血的殘忍。
「黎映雪,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你!」美貌的新娘歇斯底里地吼道,一張絕色的臉因仇恨而扭曲。
她充滿抗拒的聲音,回盪在夜空中,
這個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地方,已經見不到賓客的蹤影,唯有血色彌漫,遍地橫屍,和死都不願成親的新娘,以及——逼婚的新郎。
「傻姑娘,我若不想你死,即使閻王親自來要人,你也只能待在我身旁。」身影如鬼魅一般飄到新娘身旁,黎映雪身上的紅袍與遍地的血腥十分相似。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揮開了新娘手中的軟劍,低聲笑了笑,不顧新娘的抗拒,咬了她柔嫩的耳垂一口。「你,只能聽我的。」他忽然心血來潮,略微用力咬破了新娘的耳朵。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新娘吃痛地流下眼淚,悲傷的目光流連在滿地的屍首上,那一個個死狀凄慘的人,都是她的親友。
她不喜歡黎映雪,甚至是厭惡他。然而只因為他勢大權大,對她有獵獲的興趣就不顧王法,強搶她為側室。今夜,她的家人拚死前來搭救,結果無一生還,慘痛的代價讓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企圖咬舌自盡。
黎映雪在她耳邊輕輕笑著,等她咬破了舌,嘗到了痛楚的滋味,他才不疾不徐地捏住她的下巴,卸開她的口部關節,讓她無法合上雙唇。
「認命吧,凝霜,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語氣輕柔地喚著新娘的名字,那溫柔的語調讓伏伺在暗處窺探的凌夕月皺起了眉頭。
她很意外,居然有人能令黎映雪如此著迷。隱藏在暗處的凌夕月探出身子,觀察正在逗弄新娘的男人,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唇邊卻揚起古怪的笑。
那些自己從不曾獲得的垂憐,讓她的心不能安寧。或許,該到現身的時間。
【貳】
「想不到黎教主也是個痴心人!」拍手鼓掌的聲音,奇怪的調侃語氣,突兀地響起。
黎映雪眸光流轉,循聲望去:「原來還有活人在?」
「怎麼,這里的人都死光了?」一道窈窕的身影從角落的高牆上躍下,落在明媚的月光中。黎映雪和他懷中絕望的新娘不禁一愣,誰也料不到此時此刻,竟會出現一個妖艷出奇的女子。
她化著濃妝,笑靨嬌媚,渾身帶著誘人墮落的風塵味,好像一隻修行千年的狐狸精,專門來魅惑世人。
「姑娘是賓客?」
他果然不記得她了。凌夕月甜甜一笑,答非所問地開口:「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好像全死了。」黎映雪回她一笑,俊美無儔的容顏陰柔了幾許,全身上下也散發著不遜於凌夕月的妖魅之氣,
說:「這么說,姑娘是來不吝賜教的了?」她睜大了純真的眸子,故作天真地問:「帶黎教主回家做些孩童不宜的事情,可以嗎?」
「哦?」黎映雪一雙鳳眸閃過詭譎的光芒,「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沒工夫陪你玩。」他語氣冷漠,一身紅袍無風自動,整個人顯得危險而疏離。
「你的意思,就是不跟我走了?」言語間,凌夕月舉起雙手,輕拍了兩下。清脆的掌音剛停,原本隱匿在高牆外的幾個人迅速地闖進大廳內。
「姑娘打算強行擄人?」
「聽說你常做這種事。」
凌夕月看了倒地的陸凝霜一眼,然後裝得很是賢惠地開口:「為了能更深入了解教主你的心,我只好先從學習你的嗜好下手,你不介意吧?」
黎映雪無視包圍他的黑衣人,目光停留在陌生而風情萬種的妖艷女子身上,戲謔地問:「要不要多找幾個幫手?」
「教主,你真是體貼。不過別擔心,這些人水平不差。」凌夕月嬌笑著回應他,接著吩咐蓄勢待發的幫手們,「記得用車輪戰,讓黎教主累得差不多了,我再動手。」
等了半個時辰,眼見赤手空拳的黎映雪還是佔了上風,但她知道他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濟了。「夠了。」凌夕月嬌嫩的嗓音滑過夜空,她出手的時機到了。黑衣人訓練有素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黎映雪停在原地,目光定格在她嬌俏的臉上。這一刻,他已將自己心心念念地想著的新娘完全忘記了,只想盡快擒拿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夜風吹起了兩人青絲般的長發。凌夕月轉身在一堆屍體旁邊,隨地挑起兩把長劍,揚手將其中一把拋向他。
殺機畢現!
他逆風,她背光,有默契地一齊出手,身影如同兩道相交的閃電般激烈碰撞,瞬間,刀劍交擊出雷鳴般的聲響。
出神入化的劍法,游刃有餘的攻勢,爐火純青的武藝——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嬌媚的容顏下到底隱藏了多少能力?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的身手竟和他相差無幾。
這個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女子究竟是誰!?
「你分心了,黎大教主。」靈巧地閃避開黎映雪凌厲的攻勢,凌夕月趁他分神之際,全力斬斷他的劍,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出一掌,擊中他的肩膀。
黎映雪從容的面色一沉,劇烈的痛楚貫穿肩胛骨。
緊接著,凌夕月又一劍劃傷他的腰側。
他輸了。她險勝。
「承讓了,黎大教主。」她拔下發間的紫玉釵,刺向他周身的穴道。被封住內力的黎映雪並不慌亂,鳳眸陰暗得像藏有什麼秘密,甚至,他凝視凌夕月的表情仍舊保持著優雅的笑意,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她將渾身無力的黎映雪攔腰抱起,准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順便調息一下紊亂的內息。
【叄】
「殺了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喊。凌夕月挑了挑眉,看向提劍而來的陸凝霜。渾身浴血的陸凝霜步步逼近,眸中殺機隱現。
「不可以。」凌夕月吃力地替黎映雪擋住她奮力的一擊。
「不要阻止我,讓我殺了他!」陸凝霜憤恨地開口,再次揮劍向黎映雪襲來。凌夕月險險閃身,劍鋒滑過她後背。
她強忍著沒有呻吟出聲,仍舊將他護在懷中。「想殺他,先殺了我好了。」她堅定的語氣讓黎映雪眸光微斂,無法揣測出她最真實的意圖。
「你到底是誰?」他看著這個強擄自己又為保護自己而腹背受傷的女子,說不動容絕對是騙人的!好不容易擺脫掉陸凝霜的凌夕月將黎映雪抱得更緊:「我,只是一個仰慕你的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馬車在夜色中疾馳,黎映雪先打破了沉默:「不惜與『擎天教』為敵,姑娘,可以告訴我原因嗎?」馬車內狹窄的空間,兩人貼得極近。凌夕月毫不避諱地凝視著他,絲毫不掩飾眸中的迷戀和愛慕。冰冷的指尖輕撫過他完美的側臉,她溫熱的唇覆上他的唇。
「得知黎大教主要成婚,我的心都碎了。等不到埋伏在你必經的路上安排一次美好的邂逅,我只好強行擄人。」她故意用不正經的語調,可他卻在她眸中看到真心。
「男人通常不會喜歡太主動的女子。」他手腳無力,實在沒有辦法推開伏在自己胸前的女子。「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素白的小手輕佻地撫摸過他的胸膛,然後仔細地解著系在一側的襟帶。
「你會後悔的。」言語間,他的衣衫已經被她解開。「身材真好。」她一邊贊美,一邊上下其手,摸個夠本。「你會後悔的。」黎映雪再一次給出警告。「我只是想要好好享用一下黎教主,為什麼會後悔?」她嫵媚地舔過雙唇,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你想過代價嗎?」他冰冷的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現在停下來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好。」凌夕月甜甜地應聲,將小臉深埋進他的頸窩。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這就是黎映雪的味道呢……在離開的五年裡,一直不能忘記的味道。她溫柔的觸感帶些微微的濕意。「你哭了?」黎映雪不確定地開口,無法想像那個霸道厚顏的女子竟然會……哭。
「想不想聽我的故事?」凌夕月哽咽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悲傷得不似真實。是的,這一秒,他突然想要知道她背後的故事,他突然想要原諒她。
【肆】
「我是在很貧窮的鄉下出生的,家裡孩子多,無力撫養的爹娘就賣了我,把我賣到了青樓。」那一年她才六歲,在青樓服侍紅牌的花娘,並學習她們的手段,一直到十四歲那年,接受更具體的調教。
「滿十五歲那天是我第一次接客的日子,清倌總能賣個好價錢,我希望自己不要遇到太粗暴的客人,不過出乎我的意料……」
那一天,她幸運地被人看上贖了身,當做禮物送出去,但這份幸運在遇到接收她的男人之後,變成厄運。
「我被人買走,送給一個男人,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禮物,從我離開青樓之後就只伺候他一個。」
黎映雪從她夢囈般的低語中,聽得出她對過去的「主人」還有著無盡的眷戀。他有點好奇她的「主人」是怎樣將她調教成現下這副模樣。
「我的主人有很多女人……」凌夕月哀怨地瞥了他一眼,悵然地繼續說道,「當初我沒什麼本事也不懂討他歡心,結果他只睡了我兩三次就厭倦了,害我從此孤枕難眠。你要知道,一個出身低賤的人,遇到高貴並能拯救自己的主人,理所當然地會迷戀上對方,我很輕易地就喜歡上他,而且不顧尊嚴地勾引他。」
「像你對我這樣?」黎映雪發問,直視她的冷漠目光多了一些溫度。「不,我怎麼敢。那個時候,我只能想法設法地見他一面,找機會和他說幾句話,不擇手段地設計其他得寵的侍妾。然而,不管我付出多少,最終還是被拋棄了。」凌夕月苦澀地停頓一下,纖細的手指溫柔地撫弄著他的唇瓣,「黎教主,你知不知道,失去信念的女人會活得很辛苦,尤其是我這種再也回不到主人身邊,被丟棄的廢物。」
「你該去找你的主人,而不是纏著我。」他好心地提醒道。
「可是,黎大教主,此時此刻我只想要你,其他的都沒有你重要。」她突然一改先前的凄清語調,給他一個甜笑。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總不能和我混在床上等死吧?」黎映雪笑了笑,既然擺脫不了她,他會暫時接受她。不過,她最好別給他脫身的機會。
否則,只要他佔了上風,她的末日也就到了!
【伍】
「睡吧。」凌夕月小心地將黎映雪放到榻上。在馬車上顛簸了將近半天,她知道他一定累壞了。看他絲毫沒有拒絕自己的好意,凌夕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順勢躺在了他的身側。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黎映雪已經睡著,才轉過身,凝望著那張刻骨銘心的俊臉。
「真想和你就這樣黏在一起過一生。」她在他耳邊說著甜蜜的愛語,比任何一個花魁名妓都擅長調情。
黎映雪不禁思索,她是否聽過許多男人對她訴說這些情話,然後現在都用在他身上了?
開始在意她這個人,就會在乎她的過去!
他猛然睜開眼睛,眸光閃爍如星辰。
「我就只剩下你,別想離開我。」凌夕月把臉枕在他的肩膀,輕輕地笑。
黎映雪胸口一窒:「我不可能讓你束縛一輩子。」
他說完,感覺到擁抱他的凌夕月微微地顫抖,不曉得她會怎樣反駁自己。
他等待著,等到的是她越來越不尋常的抽搐和抖動。
「你怎麼了?」
凌夕月突然轉過身,慌亂地下床,動作迅速但不穩定。
黎映雪放在她身上的眸光不曾離開,見她跌在地上爬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又蹲下身一陣猛咳,他皺起眉頭。
她到底在做什麼?
鮮紅的血絲,從她的口中不斷湧出……她緊捂著唇,忍住痛呼,瞞著身後的男人。
「你……」黎映雪撐起虛弱的身體,望著她跌跌撞撞地沖出門去,不由自主地擔心起她來。即使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從她遲鈍的動作里,他也能確定她出事了!
視線停駐在她停留過的地方,幾滴鮮血染紅他疑惑的眸光。
過了半晌凌夕月若無其事的回到房裡,受傷還捧著熱乎乎的白玉粥,外表乾乾凈凈的,看不出一絲異常。
「吃飯了。」她慢慢吹著熱氣騰騰的粥,舀起一勺送到他的唇邊。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看出她無意解釋先前異常的舉動,他才開口:「你吐血了。」
凌夕月順著他的視線,瞧向地上變了色的血滴。她眨了眨眼,敷衍地笑道:「啊……沒擦乾凈啊?」
黎映雪後悔了,不該一直注視著她,把她的憂傷無奈看進心裡,拔除不掉。自己似乎也嘗到了她為情所困的苦,還沒滅絕的惻隱之心也為她萌動了。
「出了什麼事?」
「我才不告訴你。」凌夕月甜蜜道,「你只要陪在我身邊就好,至於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你都不用在意,反正我會照顧好你的。」
「若是你做不到呢?」
凌夕月一愣,似乎被他揭開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心事,她有些猶豫地說,「在那之前,我會還你自由。」
她不情願的神態又影響了黎映雪的心緒。
「你會讓我走?」
「是的,在我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強顏歡笑。
「你不怕我會找你算賬?」
「當我放開你,也就是我放棄自己的時候,那……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黎映雪震了震,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他用盡力氣調勻呼吸才讓心跳恢復正常,不敢深思她話中的含義。
「你到底想問什麼?」她還是無法忽視他詢問的眸光,柔軟的舌尖輕舔過他的唇瓣。
「你是病了還是傷了?」他慎重地問,彷彿他是重視她的。
「干嗎要追根究底呢?」凌夕月訕笑,閃避著他冰冷中散發出熾熱的眸光。
他一瞬不瞬的注視她,不管她怎麼裝傻,想怎麼轉移話題,他都堅持要得到一個明確的回答。
「回答我!」
凌夕月受不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總之,是我自找的,無論是傷是病都一樣。因為,我是沒救了。這么說,你滿意了吧?」
鳳眸微瞠,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執著要這個答案到底有什麼意義。他真的在乎她的死活么?他不想計較這個問題,他只想了解她的過去,可是他不該這么關心她!
「你還剩多少時間?」
「不會浪費你太多光陰的。」她善解人意地安撫。可他,卻不喜歡這個答案……
【陸】
咚咚!意料之外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無言的對峙。凌夕月似乎找到脫身的機會,飛快地趕去開門,瞬間泄漏的情緒讓黎映雪看清她其實非常緊張。
「你們是誰?」探出頭,她大大咧咧地審視著門外的陌生人。
門外,一群灰衣男子正在客棧內到處搜索,人群中傳出竊竊私語,彷彿有一股危險的風暴正在醞釀。
「你見過這個男人嗎?」打量著凌夕月,一名灰衣人拿著一張圖,湊近她眼前發問。
「咦?」凌夕月盯著圖。
圖上畫著的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那冷漠倨傲的神態與本人如出一轍——正是躺在榻上的黎映雪。
屋內一陣細微的聲響引起了灰衣人的注意。
「裡面的是什麼人?」擎天教的四大護衛逼近凌夕月,手握兵器,蓄勢待發。
凌夕月甜美一笑,「我的人。」
「你打開門或者把人叫出來讓我們看看。」
「我若是拒絕呢?」雖然情勢不如人,但凌夕月並不慌張。
「恐怕由不得你做主了。」一句平淡的話語,從屋內傳來。凌夕月詫異地轉頭望去,吃驚地瞪大雙眸。
只見原本應該渾身無力、手腳發軟的黎映雪,竟優雅地走下床榻,向自己逼近。
「教主!」四大護衛立刻跪下行禮。「先退下。」
她很鎮定,黎映雪在心裡給她贊賞的評價,與一個置生死於度外的人為敵是很危險的,偏偏他還對她有特殊的感情。
「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才封住你的內力。沒想到你居然能在我不知曉的情況下偷偷破解,可以告訴我你怎麼做到的嗎?」
「可以,等我們算過賬之後。」黎映雪揉了揉手腕,深邃幽暗的眼眸盯緊無處可逃的凌夕月。他落入這個女人手裡的時間比預計的還要長,只是他反常的習慣了她的存在和無恥的行為,任由她左右自己的意志,影響他的情緒,破壞他的平靜……
他不是沒想過脫身的辦法,只是凌夕月比他想的還要難對付。不過所有不堪的過去,都將在此刻成為回憶。
「這次輪到我了,姑娘。」這是上馬車之前,黎映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柒】
「你知道這些日子裡,我一直想對你做什麼?」
凌夕月咂了咂舌,不答反而建議:「我最希望你能好好回報我的一番深情,身體力行,把我強暴回來,怎樣?」
「……」黎映雪受到了刺激,眼底浮現狠厲。就算脫離了凌夕月的禁錮,將她擒拿在手,他仍不覺得自己就算是贏了。
「我實在不喜歡你的傲慢。」他抽過一邊長長的麻繩,綁在她的雙手上。
「我也不喜歡讓人綁起來。」凌夕月看他面色陰郁,知道事情不妙。
黎映雪忽然又笑了,話也不說就打開馬車門,拉過凌夕月,猛力一推將她丟出車外,手抓著麻繩的另一端系在馬車門上。
只聽凌夕月發出驚呼,緊接著響起的,是她掉在地面時清脆的斷骨聲。
黎映雪看也不看她,吩咐駕車的人加速。
飛奔的馬車帶著凌夕月在泥濘的地面跑著,黎映雪坐在馬車里等待著她咆哮怒罵尖叫求饒,但是除了剛掉在外面她曾驚呼一聲以外,他再也沒有聽到她開口。
這個總是惹怒他、冒犯他的女子,罪該萬死。他本應該用一千種殘忍的手法折磨她出氣,然而,才這么折騰她一下,結果先忍不住的人,反倒是他。
黎映雪對自己失望至極!
「你沒話對我說么?」他拽緊麻繩,將她拖回車內。
凌夕月閉緊雙眼,一言不發。
他的手慢慢地撥開她讓汗水浸濕的發絲,讓她咬牙堅持的臉映入他的眼裡。
「說話!」他扼住她的咽喉。「你就,這么點手段嗎?真不像是個男人。」忍過痛楚,凌夕月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來挑釁他。
「我太心慈手軟了?」看來她是真的不知收斂了,「你說,我把你丟回妓院如何?」凌夕月聽了他的威脅,突然嬌媚一笑。
黎映雪愣住了,心跳微亂,卻見她艱難地抬起手來——狠狠地扇向他的臉頰。
「你不要得寸進尺。」他飛快地攥住她的手腕。
「不管你怎麼折磨我也改變不了你被我囚禁,讓我輕薄過無數次的事實。」
「這種事情吃虧的永遠都是女人,你有什麼好得意?」
「吃虧的是你,黎映雪,因為你不愛我。」
「你怎麼知道我……」
凌夕月陡然睜大水眸,卻不料他突然止住了話音。
黎映雪再次啞然。他記得,從沒忘記過,這個蠻橫的女人有多麼喜歡他。霸道掠奪、強行占據,她的愛是那麼野蠻,卻深刻融入他的心裡。她會不計一切代價,拼盡生命保護他。
黎映雪嘆息道:「我該殺掉你。」
他失望又絕望地發現,自己真的對她動了心。
「不需要。」凌夕月甜甜地笑,「我很快就會死。」
【捌】
擎天教,鎮江分壇,設在山林深處的華美庄園。
凌夕月被關在黎映雪的身邊養傷,連續幾天,城裡的名醫陸續被請來診治她的病情。
他雖然抓住了她,卻還是深感挫折,仍困在她的束縛里,脫不了身。
「這位姑娘怕是沒救了……」分壇管事開口道,「他們都束手無策。」
凌夕月長期服用禁葯來提升內力,練得邪門功夫又極度傷身,世間最折壽的兩件事她都做了,終於葯石罔效。
「不用說了。」他不想再聽下去,胸口頻頻傳來的刺痛令他萬分煩躁。
他打發走管事,走到隔壁的寢室,凌夕月就住在裡面,與他一牆之隔。此時,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病發與傷痛的雙重摺磨令她氣勢盡失,可憐得如同另一個人。
「你,有什麼心願嗎?」他別過臉,不忍心再看她蒼白的小臉一眼。
她辛苦的挪到床的內側,空出一點位置,對他道:「坐過來。」
他凝視著她澄澈的眼眸,像沉浸在溫暖的湖水中,很想就這么沉溺著不動。
「你問我有什麼心願?」凌夕月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裳,用微弱的力量將他拉到床上,「我想要你對我好。」
她軟綿綿的嗓音彷彿勾魂的樂曲,一字一字敲打著他顫動不已的心臟。
「我知道你沒必要滿足我的願望,可是……」她用臉頰磨蹭著他的後背,像只溫馴的貓咪。「可是我那麼的喜歡你,在這世上,我只想要得到你。」
她的眼神充滿了對他的迷戀,神情透露出無奈的卑微,有如一個正在懇請神明幫助的凡人,虔誠又無助。
黎映雪難以自持,俯身吻住她干澀的唇瓣,將說不出口的願意化作無語的纏綿。良久,他抬起頭,見她的面頰染開柔媚的緋紅,即使病容依舊憔悴,卻散發出綺麗的風情。
他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在懷里,像在抱初生嬰兒似的,力道輕柔無比。
一道疾風從門外吹過,黎映雪警覺地抬頭,看向那個不知死活的刺客。
「夕月,看樣子你已經忘記正事。」凌冷月無視黎映雪陰郁的臉色,徑自向虛弱的佳人發話。
「冷月,我恐怕要辜負主上的教誨了。」就這樣死在他的懷里,她也甘心了。
「夕月,主上額外開恩,他可以不死,但是必須要拿到『飛火彈』的配方,這是底線。」
擎天教之所以稱霸江湖,甚至有能力動搖朝廷的根基,原因在於黎映雪擁有製造殺傷力極強的火葯秘方,而其中最後毀滅力量的就是被稱為『飛火彈』的機關彈葯。
「映雪,你可以給她嗎?」或許,這是她最後能為主上做的了。
只是任務么……真心也可以用來欺騙嗎……或者,她的所有包括愛意都只是在演戲。不!他不能相信!
因為,他已經落入她的圈套,不可自拔地愛上她。
「這個可以給你。」他自胸前取出一個紙包,「不過,她要留給我。」
【玖】
「對不起。」他背對著她,沒有看到她眼角淚痕。
「對不起。」凌夕月撐起身子,喃喃地重復道,麻木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
休養了大半個月,吃了無數珍貴的補葯,她的身子仍然像個殘破的娃娃,只等油盡燈枯的那一天。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再見過他了。看來,是等不到被他原諒的那一天了。苦澀的笑容在唇邊漾起,凌夕月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最後一絲陽光被灰暗的天空吞沒。他終於找到她!
他要帶她走,她不肯跟隨。兩人僵持在懸崖邊,進退不得。
「你根本沒必要拿任何東西交換我!」他越是珍惜她,她就越是不舍。
「過去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跟我回去。」
「我會死的。」
「我來想辦法。」
「沒辦法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無葯可救了。」她再也沒有機會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山風越來越大,吹得她越來越冷。凌夕月瑟縮著,遲疑了一會兒,決然道,「我們,該了斷了。」
「不要再折磨我!」黎映雪不相信她看不出他對她的情意!
「我知道,所以這一次,該讓你解脫了。」凌夕月滿足地笑著,了解到他多麼重視她,那是她願意付出一切去交換的夢想。
只是夢想實現得太晚了,現在,她忽然不想黎映雪記住她……
之前,她一心想讓黎映雪銘記她,甚至妄想企圖與他過一輩子。到現在她才突然明白,人算不如天算。天譴是一刻也不會緩停的。
她沒那個命,所以她即將失去他。
天邊,半個月亮浮上雲層間,灑落柔和的光芒。
凌夕月逆光的身影有些模糊,黎映雪又感到一陣不安,有一種她隨時會消失不見的錯覺。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嗎?」她沒來由地問。
「夕月。凌夕月。」
「不是的。那個人早就死了。」她又笑了,純潔無暇的笑靨揪緊了他的心臟。
她轉過頭,想起初見他的那一霎那,就如他的名字般,白衣勝雪,永遠印刻在了她心裡。
只是,他不記得她。她是他眾多露水情緣里的一個。這樣的結果該有多傷心。可是看到他現在為她而表現出的焦灼表情,她知道,他也愛她了。
可是,多難過,她不能陪他一起老她沖他微笑,鎮定地說:「不起,原諒我,其實我並不愛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報復。」
黎映雪的臉色因為聽到她這句話突然變得雪白。她依舊嘴角含笑,心卻彷彿針刺般的疼痛。對不起,親愛的,我只能這樣。
如果不能陪你過一生,那從此以後,就不要你為我再傷心。

④ 看了故事會裡面有篇叫青梅的小說,是說從未來世界穿越到古代的,有誰能找到下篇

我看過這篇小說,我記得是在報刊中的《今古傳奇》的故事中看到的,你可以翻一下專門的,好像是2003年左右的。。

⑤ 急急急急急急急急!跪求:描寫小說男主角很帥的句子、【外貌的。】

1.竇夫人穿了一身銀灰灑硃砂的薄紗旗袍,足上也配了一雙銀灰閃光的高跟鞋,右手的無名指上戴了一隻蓮子大的鑽戒,左腕也籠了一副白金鑲碎鑽的手串,發上卻插了一把珊瑚缺月釵,一對寸把長的紫瑛墜子直吊下發腳外來,襯得她豐白的面龐愈加雍容矜貴起來。白的面龐愈加雍容矜貴起來。2.他穿了一身淺泥色凡立丁的軍禮服,外套的翻領上別了一副金亮的兩朵梅花中校領章,一雙短筒皮靴靠在一起,烏光水滑的。錢夫人看見他笑起來時,咧著一口齊垛垛凈白的牙齒,容長的面孔,下巴剃得青光,眼睛細長上挑,隨一雙飛揚的眉毛,往兩鬢插去,一桿蔥的鼻樑,鼻尖卻微微下佝,一頭墨濃的頭發,處處都抿得妥妥帖帖的。他的身段頎長,著了軍服分外英發,可是錢夫人覺得他這一聲招呼里卻又透著幾分溫柔,半點也沒帶武人的粗糙。3.疾奔中,一雙菱紋綺履倏忽翻飛,丱發雙髻下是婉麗跳脫的姿容。她穿了素白的鮫綃單衣,合領寬袖上細密縫制了撲花的彩蝶,與玉色百褶裙上盛開的素馨遙相成趣。周身服飾的劈絲配色皆是她一手操辦,像自繪了丹青又淘氣地從畫中踏雲而出,眼中有按耐不住的得意。4.泛商流羽,瀉徵鳴宮,能以五十弦的大瑟奏出這仙倫妙音的,只能是爹爹的好友——瑟藝超絕的陽阿子大師。幽谷寂寞。寂寂谷中唯有側側與爹爹相依為命,縱把闔谷的花草蟲獸做了伴,也逃不過黑夜後悄無人聲的靜謐。爹爹賞玩骨董、修習書畫便也罷了,側側卻是少年心性,一腔的貪愛新鮮無從打發。纏針弄線,沒費心思就練成了眼花繚亂的綉法;敷粉染面,張眼處只有蒼藤青蘚,又給誰人看去?僅存的熱鬧,只在遠客到訪之時。5.一弦一音。大瑟聲聲分明,悠如竹間飛雪,灑然希音;疾如嘶寒野馬,蹄踏奔雷;空如霧鎖銀河,香飄幽嶺;哀如暮煙凝碧,倚天長嘯…九曲回腸,亦不夠聽這彈指之聲。漫天蕭騷的樂音應和著她的腳步,如冰花錯落,簌簌地跌在心頭。這聲音就像一條游龍悠然徜徉於七竅,風吹聲動,陡然間曳過一個音,平地里頓時掀了碧浪,串串碎珠飛濺頰上。瞬息間心境通明,萬籟流轉,她是被遠遠牽住了的紙鳶,一徑往遙控的手那頭栽去。6.行到谷口,她訝異地發覺那裡真的停了一輛車,高鞍雕輪配了軟煙羅簾子,兩匹雪白的駿馬像親密的夥伴,低頭相互碰觸。她好奇地走過去撫摸,柔軟的鬃毛比爹爹做的雪狐襖子更熨帖,雙馬溫順地蹭了她的衣袖,從鼻子中噴出暖暖的氣,呵得她咯咯直笑。7.眼前冷不防冒出一個體態修長的少年,離她咫尺,如半空生出的魅影,望了她笑。側側嚇了一跳,停住手,睜大眼盯著這從天而降的少年。「你怎麼來的?」第一句寒暄,她沒有問你是誰。一驚之後,這少年的面貌像生來就長在她心底,此刻只是重逢。她脫口而出,像是等了他很久,彷彿是冥冥中的註定,爹爹的離開是為了他的到來。少年笑嘻嘻地指了天空,道:「我坐大鳥飛過來的。」8.側側知道這兩匹絕頂好看的馬是他所有,微微有些嫉妒,她攔在馬兒和他中間,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他。身披蓼藍乘鸞紋綾錦襕衫,腰系銀絲鸞帶,腳蹬一雙麂靴,眉眼間鎮定自若。他姿貌逸絕,看久了令人窒息,側側用盡力氣擠出一絲笑,道:「你以為人人都是好騙的?我…可聰明了!」說完,面上窘得通紅。9.少年靜靜地一笑,側側恍惚看到了有如陽阿子撫瑟時的沉著自信。他慢悠悠走到一株松樹後,將身子藏住了,探出頭來朝她眨眼睛。詭異的神態,彎彎的笑眼,似乎預示了奇妙的事將發生。10.側側一動不動地凝視他。也許就在那一瞬間,她心悸地預感到了未來,正如干霄樹影遮擋中少年的身影,令她不可琢磨卻無法不被吸引。牢牢地注視著他,側側聽見自己嗔怪的聲音飄在空氣中,「你躲起來,想玩迷藏?」側側倒退了一步,想到青天白日,定住腳步探手去摸他。是活生生的人,並沒有被她一觸就隱去痕跡。少年只是笑,斜睨驚惶的側側,不做聲地又要走到松樹後去。側側一陣眩暈,連忙捂住了眼叫道:「你別嚇唬人!我爹的易容術比這高明多了。」11.他聞言腳步一停,笑容如妖媚的山花,認真地問:「哦,你爹懂易容術?」側側一個勁點頭,像是為了說服他,倒豆子般道:「會換衣裳有何希奇?我爹眼一眨就換一張臉,這本事你就不會了罷!」少年微漲紅了臉,想了想道:「果然不會。」於是,側側心血來潮地決定,要把他帶回家隨爹爹修習易容術。她和他一道坐上了那輛高頭大馬的車,拉車的駿馬像是通人性,不用招呼就向前開動。側側大覺有趣,扯了韁繩東引西拉,居然連車帶人一起回到了家。12.一路像是踩在夢境里,花光浮泛,桑林競秀。多年後,側側再不記得當初兩個小孩子是如何駕了馬車穿越盤紆隱深的山路,那一途如有神明護佑,直接將他們送入了谷中。回想起與他結識的經過,側側曾經問道:「當初你到沉香谷,本就是來找我爹學易容術的吧?害我巴巴地引你回家,上了你的當。」他但笑不語,新月般的彎眉笑眼,依稀是當初少年的模樣。13.撿回一個玩伴,側側心花怒放,忙不迭與他說話聊天,幾乎想把從小到大的見聞都說給他聽。她沒問他為什麼會在那裡,只是很快知道他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紫顏。「紫顏,你喜歡紫草么?」「紫顏,陪我一起玩空竹!」「紫顏,你的衣裳真好看,讓我瞧瞧是如何綉的。」「紫顏,你多大了?」唯有問到年齡,紫顏就止了聲,以她看來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我比你大很多,小丫頭。」說完,他盈盈的眼裡盡是笑,側側不服氣地捶他一把,道:「裝老!」14.紫顏對側側喜歡的玩意一律興趣闕如,最多在她談到織衣綉花時,會熟稔地指出一連串復雜的紋樣如何綉制,聽得側側心馳神往。不甘心被他比下去,側側搬出爹爹尋常說的易容理論,得意洋洋擺開來指手畫腳。這時紫顏斂了說笑,換上莊重的神情,一絲不苟地聽她吐露的每個字。側側所知的易容術不過是調脂弄粉。如其他女兒家為臉頰塗染香粉胭脂,她在鏡台前稍作打扮的工夫是有的,卻無法做到爹爹要求的,每日打坐練氣為了養顏,植花種草為了駐容,就連讀書作畫撫琴不過是在修習相術,色相聲音皆是一張張面具。16.沉香子自誇劍、書、畫、易容四絕天下,但久而久之,所有絕技成了依附於易容術的外物。看似培養性情的癖好,在沉迷後漸漸轉為易容的附麗,這使他逐步攀上了此道的高峰,亦讓突然闖入的紫顏機緣巧合地站在他人難以企及的高點。側側舌燦蓮花,說得像模像樣,紫顏忽地打斷她道:「也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側側急了,想到爹爹不在,拿不出佐證會被他瞧低了,便不假思索地引著紫顏來到一口井邊。16.井如伏黿奇異地趴在屋前,紫顏眯起眼仔細揣度,在側側驕傲的笑容下開言:「井壁有古怪。」側側訝然道:「咦,你真聰明,它是我家藏寶貝的地方。」說罷,在吊水的軲轆上掛了一隻鐵桶,往井下沉去。過了片刻,井底傳來喑啞的一聲悶響,井深三尺處的土壁上多出一人高的洞,幽幽不見其深。側側兩手撐住井口,示意紫顏先下去,嘴角是期待他發窘的笑容。他稍一躊躇,瞥到側側的神情,嘆了口氣,一貓身子鑽了進去。17.洞中甚是開闊,略走兩步見到一條斜斜下傾的水磨石壁長廊,兩旁光潔如鏡,隱約映出人影。紫顏忘了側側跟在後面,信步往前走去,很快進了一間極大的石屋,門上掛了匾額,寫的是篆體「洞天齋」三字。18.満屋珠彩迷離,寶光斑駁,紫顏見了這些寶物神情澹然,就似看了一場荷色芙香。側側從他身後飄然而至,兀自炫耀地自誇了兩句,回頭望向佇立於屋中的他,心頭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這初來乍到的少年,是這些瓶罐壇壺的至交。19.「這屋子裡全是我爹收藏的骨董,爹說,看著它們就知道造物者的長相和性格,可是我才不信,明明有長得一模一樣的瓶子,卻是完全不同的人打造的呢!」她指了兩只黑釉藍斑瓷枕給紫顏看,「你看,爹爹和陽阿子伯伯各燒了一隻,你能分出燒瓷的人是誰嗎?」她停了停,撅嘴道,「除了他們倆,我看才不會有人分得清。」20.紫顏眨了眼問:「他們倆誰燒瓷的技藝好些?」側側笑道:「你猜。」紫顏想了想,道:「你說的陽阿子伯伯是喜歡撫瑟的伯伯,是么?」側側斜眼瞄他,「是。」把兩只瓷枕反復看了幾遍,確信瞧不出一絲破綻,才狐疑地道,「莫非你猜出來了?」黑釉華燦流光,雷同的紋理,詭譎多變的刷彩。紫顏的手貼著冰涼的瓷器,湊過頭去,像是在聆聽劃過胎體的樂音。「兩件都是那個伯伯燒的。」21.「啊!你怎麼知道?」側側不服氣地跺腳,抓起紫顏的手。如一尾狡猾的魚,他輕易甩開了側側,神秘地微笑:「我猜你爹根本不會燒瓷。」側側一怔,「你連這個也…」紫顏撇下她,一人遊走在藏庫中。沉香子收了不少古時的器物,深深淺淺的顏色,青綠黃紅,脆脆啞啞的聲響,金銀銅石。「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紫顏逐個端詳敲打,如奏笙簧,清音曼妙,數出五六件骨董來,不屑一顧地道,「全是贗品。」側側不信,搶過來看,「若是贗品,陽阿子伯伯定會告訴我爹。」22.聽到這話,紫顏笑了笑,「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肯學易容。」玩味地看著雙頰緋紅的她,搖頭,「嘿嘿,學了也白搭。」這世上紛擾的物相,豈是一顆單純的心能看透。紫顏這樣想著,被側側拿起一件贗品敲中了頭。23.這天晚上,紫顏吃飯時捂了頭叫疼,側側趾高氣揚地往嘴裡扒飯,時不時斜睨他一眼。明明挨了打,紫顏叫疼像吆喝,每過一會兒應景似的大叫兩聲,他一叫,側側臉上歡喜的笑就止不住地溢出。「你爹把寶貝藏在地下,是不想讓人偷去?」我不知道,反正那裡玩捉迷藏倒是極好。今日你只瞧了洞天齋,裡面還有幾間屋子,只要你留下來,慢慢去就成了。」「要是我過兩天就住膩了呢?」「我家裡才不會住膩!這里可好玩了,而且,你不要學易容術嗎?不許走。」紫顏偷偷地笑,低了頭拚命往嘴裡扒飯。很清淡的素菜白飯,他吃得乾乾凈凈,一粒米也沒落下。側側滿意地把飯碗推給他,「飯是我做的,該你去洗碗。」然後,凝視他一雙白瓷般玲瓏的手,想了想,說得愈發堅決,「記得溪水在哪裡嗎?順便拎兩桶水,我要洗臉。」25.紫顏收拾碗筷出門了,側側覺得有個人使喚真好。可當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她坐立難安,竟有些捨不得。「天太黑,他會不會迷路呢?」側側這樣說著,開心地找到一個理由,興高采烈地沖出門找紫顏去了。26.月光下溪水瀲灧,宛如一匹簇雪鋪煙的砑光之羅。紫顏洗凈碗筷,打好了水,獨自坐在青石上望月出神。側側想開口叫他,卻見銀輝籠著他的全身,整個人就像欲破繭而出的蝶,正要撲翅遠去。又如神仙剪了一個紙影,映了水鮮活開來,一旦被她喝破,會還原成一紙空白。側側猶疑著望了一陣,返身回屋。她這才想到,究竟他來自什麼地方,是什麼人?然而這個疑問,始終沒有答案。「側側,不如,你教我易容術?」27.與紫顏相處三天後,側側聽到了這句請求。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側側堆了一地珍寶給他,而他挑三揀四勉強選了一樣。側側懂些易容術的皮毛,自忖對紫顏有囂張的本錢,聞言點頭,「我教你,拿什麼謝我?」一層迷濛的笑意如蜻蜓點水,從紫顏臉上漾開,他呵呵笑道:「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可好?」側側聽見心中擂鼓般跳個不停,咚咚,咚咚。以後,和這個少年會有以後嗎?他誠摯的雙眼一如望月時的清澈,側側不禁輕嘆了一口氣,伸出小指勾在他的小指上。28.兩人依舊鑽入井中。沉香子的葯房叫「安神堂」,側側翻出葯格子里盛的黃精、白術、靈芝、玉竹、鹿茸、天冬、人參、槐實、茯苓、地黃…這些駐顏益壽的葯物叫紫顏辨認。紫顏過目不忘,只看了一遍就盡數記得,令側側懷疑他本就諳熟此道。她大為不服,拋出一部《本草經》,叫紫顏花心思去背。等她轉身回房做好了午飯,紫顏笑眯眯地把書丟還給她,一字不漏地通篇背誦一遍。側側再不敢小覷這個少年。29.兩人無憂無慮地度著日子,不知世間時日。紫顏修習易容術之快,常讓側側覺得不可思議,只能嘀咕一聲「妖怪」,平息心頭的震撼。有一日清晨起身,側側驀地看到她的鏡台前坐了一位絕色少女。聽到側側的動靜,那少女回過頭來,霧靄空溟的笑眼裡,盛了一雙靈動的琉璃珠子,如磁鐵勾住了她的心。一襲妖艷的龍綃綉衣,恰到好處地掩映曼妙的身形,只見如雲的影子慢慢浮近了,那少女美得叫人心疼的聲音霍地飄進她耳中:「喂——」雲鬟下的俏面,赫然有熟悉的眼神。側側依稀覺得該認識這少女,但她仙音般的語聲卻是聞所未聞。恍如睡夢初醒,少女咯咯地笑道:「怎麼,今日不出去玩嗎?」30.側側想,一定是遇上了天上的仙女,任由她的玉石之手拉著,往門外走去。她的手好清涼呵,就像掬了一捧沁涼的泉水,指縫里絲滑娟柔。側側乖順地與她到了外面,見她歪了頭,撿起地上的空竹,道:「我們來抖空竹吧!」側側毫無異議地陪著她,見她神乎其技地把玩空竹,飛騰、掠空、撲展、承接、高懸、疾轉,每個動作匪夷所思,又妙舞翩然,彷彿一不小心會隨空竹飛遁而去。側側忍不住輕呼起來,想,紫顏這小子跑哪裡去了,看不到這般女子,回頭定會抱憾不已。少女見側側發呆,停下來把空竹遞了過去。側側羞慚地玩了一會兒,見空竹懶散地掉在地上,也就不再堅持。少女撿起空竹,笑道:「其實你的手法都對,就是沒有恆心。」沒有恆心。側側想到爹爹叫她學的各種技藝,每一樣皆是淺嘗輒止。唯獨織綉像是生來就懂,一學就會,稍許讓爹爹安了心,覺得她並非一無是處地成長。但是她從無迷戀之物,沒有能讓她執著向前的目標,一遇到挫折就輕易放棄。陽阿子伯伯送的這只空竹,好歹玩了十來天,可她的動作一如初時的青澀。這短處被爹爹教訓過多回,每次都是耳旁的風,單單從這少女嘴裡說出來,令側側分外愧然。差不多是同齡吧?31.側側怯怯地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少女轉過臉,笑道:「你叫我姐姐?」「難道是…妹妹?」直勾勾地盯緊那少女的一顰一笑,等到她呵呵地道:「我服了你爹的落音丹。」側側突然記起,昨夜跟紫顏說過,爹爹的落音丹分八十一種,無論男女老幼,聲音可隨心改變。這天仙般的少女竟會是他。32.無暇計較他的戲弄,側側恍然記起小時屢屢被爹爹騙過的事實。可這少年僅聽了她的只言片語,就能如此巧手惑人,她一時驚奇到不能言語。如果他是爹爹的女兒,爹爹也就無須再遠行了吧?吞下側側遞來的「還音丸」,紫顏恢復了自己的腔調。側側難以置信地目睹他拭去臉上的脂粉膏泥,現出如假包換的男兒身軀。她由震驚慢慢地轉為了崇拜,直覺中甚至懷有一絲畏懼,那嬌艷無匹的容顏一直留在她心底,以致於再次看到紫顏的面容時,她覺得別有光彩。那是一種天賦的容光。33.紫顏到谷中一個月後,側側像倒空了的玉花羽觴,把所知的一切悉數教完了。她甚至連谷中花草樹木的名目也說盡,而紫顏是無底的漩渦,想要吞噬遇到的所有波浪。她一面恨自己學識太少,一面盼爹爹早日歸來。如果是爹爹的話,側側瞥向紫顏狡慧的雙眼,大概能多撐個一年半載,才會叫他把一身絕技照樣摹了去。34.沉香子一如側側盼望的歸來了,卻是獨自一人昏倒在谷口,被紫顏吃力地背回了家。那日狂風呼嘯,烏雲在天頂盤旋,山谷失盡了顏色。側側無助地在爹爹的床邊瑟瑟發抖,心情由盛夏轉入嚴冬。「他是你爹?我未來的師父?」紫顏老練地擦乾沉香子的身子,在他額頭放上濕巾,不緊不慢地在屋裡支起一隻刻花五足爐,拈了幾味葯坐定。側側茫然地點頭,她從沒想過爹爹會倒下,更別提昏迷不醒。若非紫顏鎮定得猶如撿回一隻白兔般帶回爹爹,她恐怕早已六神無主。眼見他倒了一罐水,把葯丟進去拌了,煮湯似的漫不經心地晃著手中的銀茶匙,側側忍不住問道:「我爹他…你這是什麼葯?」35.紫顏若無其事地道:「你爹收集的三十七本醫書我翻完了,這葯就算不能讓他活蹦亂跳,總比不喝強。」側側聽了,竟沒有反駁他的話,默默地點了點頭。轉眼間水開了,他把火撥弄小,慢慢地熬著葯。過了半個時辰,沉香子服下葯,仍無轉醒的跡象。側側耐不住,睡眼惺忪地貼著床腳困了,紫顏想了想,在她身上披了一件綢衣。他走出門外,望了晦暗欲雨的山色,輝麗清華的眸中閃過一抹疏狂不馴的傲氣。36.次日陰霾盡去,晴空如碧。沉香子睜開眼時,側側在隔壁屋中酣睡正香,紫顏促狹地扮成她的模樣,翠袖珠鈿,輕巧地端了銀盆上前伺候。沉香子見到女兒,微微一愣,哽咽道:「爹…讓你受苦了。」紫顏也不說話,擰幹了絲巾遞與沉香子。他一怔,神情驟然轉厲,坐起身喝道:「你是誰?」紫顏忙往旁一跳,躲開他劈過的一掌,道:「徒兒拜見師父!」37.沉香子的手頓時停住了,盯住這酷似女兒的少年。紫顏用絲巾擦凈了易容,一雙晶瞳毫不怯懦地迎上了沉香子,道:「不過,我是側側代師父所收,須好生拜師才是。」說罷,向沉香子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沉香子一字一句地問:「你的易容術是和誰學的?」「側側。」沉香子一臉狐疑,「你以為這樣說能騙過我?她自己都沒你的斤兩。」紫顏委屈地道:「的確是她教我的…還有那些膏粉也是她給的…」38.少年緩緩從樹後走出,雙眼仍是彎彎的淺笑。但見他一身月白湖綢長衫,腰間懸垂一枚血玉髓鴛鴦佩,足下蹬了羊皮靴。若非他始終不曾離開過側側的視線,小丫頭險些以為活見鬼,哪有人手腳如此麻利,變戲法般將周身換過一遭。39.「你拿來用了?洞天齋、安神堂你也都進去了?」沉香子越說越急。紫顏點頭道:「唔,拂水閣也去了,就是裡面的醫書教我如何為師父治病的。」說完,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明明全是地洞…名字倒風雅。」「臭丫頭給我滾過來!」沉香子忽然中氣十足地大吼了一句。40.側側在隔壁屋中驀然驚醒,聽到爹爹發出盛怒的呼喊,膽戰心驚地披了衣,碎步跑進了屋。一聽說紫顏扮成她的樣子,側側也惱了,劈頭就罵:「你個死小子,冒我的名想害我不成?」紫顏可憐兮兮地道:「我不過是想代你盡些孝道。」輕輕的一句嘆息,令沉香子和側側頓感錯怪了他,望了這秋水為眸的眼,不由後悔對他太過嚴厲。41.沉香子咳嗽一聲,指了紫顏道:「側兒,你為我找了個徒弟?」側側覷見他的神色轉緩,也想將功補過,連忙趁熱打鐵地道:「是啊,昨日就是他救回爹爹。而且他很聰明,爹爹不是一直想找這樣的人嗎?」沉香子肅然打量紫顏,少年的靈性他已看得分明,面相雖妖冶了些,應該是個善意的孩子。偏偏此刻,他毫無收徒之念,易容生涯里的厄運已糾纏了他多年,他不想再連累清白無辜的子弟。紫顏卻在這時問:「師父,徒兒想知道,剛才師父如何看出破綻?」孺子可教,沉香子不覺微笑道:「如果是側兒來伺候,定會親手為我拭面。」紫顏點頭,道:「我見師父已經醒了,故此不敢動手…」42.但是,她把這奇花挖回了家,異地而植的他會不會枯死?側側猛然一震,她怎會有如此奇怪的念頭,她更該關注的是爹爹的傷勢,究竟他在江湖上遇到了什麼事,遇上了什麼人?年少的側側想不到太多,她是懸崖上一朵搖曳的花,本能地感到了害怕。這時紫顏打開門,手裡捏著一張五色箋,側側定定神,聽他在擦肩而過的一瞬說道:「我去給師父抓葯。」在沉香子的指點下,紫顏重新為他煎了葯,側側憂慮地倚在爹爹床前聽他吩咐。「爹從前易容過的人,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因此派人追殺爹。這里不曉得能安穩多久,側兒,你記得以前爹教你怎麼挖陷阱的嗎?等爹睡了,你跟紫顏去,多少再在谷裡布上幾個…」沉香子說到此處,吃力地捂了胸口,「爹斷了幾根肋骨,要好生養著,幫不了你們。」43.側側顫聲道:「爹是說,壞人會進谷來…殺我們?」沉香子道:「此人位高權重,心胸狹窄,沒想到事隔多年,仍不肯放過我。」想到這里瞳孔收縮,眼中的悔意一掠而過。側側不能完全明白爹爹的意思,只知道他招惹了大麻煩,想到外邊不可測的災難,她望著手持羽扇煎葯的紫顏。弱不禁風的俏模樣,繼承爹爹的易容術是夠了,但說到抗擊外敵,他兩只手也夠不上她一根手指頭。只是,為什麼他完全沒有恐懼呢?微笑的唇角更像是勾勒了一抹興奮。只是,不懂武功的他能有何用?「等布好了陷阱,讓紫顏守著爹,我去外面護衛。」側側忽閃著勇毅的雙眼,周身洋溢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氣。44.她的雄心壯志被紫顏伸過的手打消到雲外。他手上抹了厚厚的綠色油膏,不由分說塗抹在她臉上,嬌柔的女兒家頓成了青面獸。側側尚來不及反抗,紫顏又拖過一套葵綠熟羅衣褲逼她穿上。「萬一布陷阱時來了敵人,你我不就被發現了?與草木同色,興許能避過一劫。」紫顏笑眯眯地聽從沉香子的指示,一面改扮一面忍不住多言,「可惜易容術不能讓你我索性裝成兩棵樹,唉,到底不是神仙法術。」沉香子道:「誰說易容術不能讓你變成樹?我偏有這個本事,你過來,讓師父我給你畫!」45.紫顏調皮地一笑,向沉香子甩了甩手,安撫他道:「我知道,師父的易容術精妙得很,等師父養好了傷,我們別說做一棵樹,就算是當花草蟲泥,我也心甘情願。」側側想到她通身黃綠,配色難看已極,苦了臉顧不上與他調笑。紫顏手快,不多時已穿上黑綠生紗衣褲,臉上更如長了樹葉,統是綠色,惹得側側哈哈大笑。倒是個懂得禮數之人,沉香子想到這里,對側側道:「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問他。」側側退出門去,依稀聽到爹爹問起紫顏的來歷。紫顏低聲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心中歡喜地猜度,爹爹想是要留下他了。46.側側走到屋外。三間草屋宛如沒有生氣的墳,縱然井底里堆砌了再多的珠寶骨董,亦不過是一座華美之墓。而紫顏是不同的,她想,他像幽谷中默默長出的一株奇花異草,隔一會兒見到,許就換過了盛開的姿容。47.沉香子越看越驚異,如今隱約得知了紫顏的來歷,這憑空而出的少年,彷彿上天特意推給自己的傳人。不,他必將超越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易容師,在他的指尖閃爍朦朧的光芒,如有仙術點活了凡物,旺盛的靈氣抑不住地噴涌而出,讓沉香子滿目皆是耀眼金花。在正式收下紫顏時,沉香子曾問他:「可知你面相妖異,不是壽者之相?」本以為這孩子會心驚,不料他莞爾一笑,輕描淡寫地反問:「若是我能為自己改容,會不會活很久?」於是沉香子知道,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此道,易容術本就是人心的術,而紫顏,有一顆不動的心。48.「你想改命?天命不可違。師父我雖然為自己易容,這麵皮卻是三十年前那張,並無修改。」「是以師父會有今日之劫。」少年的話如徐徐的風,波瀾不驚地吹至面前。沉香子的心猛地一跳。這少年是誰?一語道破難以掙脫的宿命。沉香子曾卜算過,知道今歲他將有大劫,出行不宜。可是,人總以為自己是僥幸逃脫的那個。在執著要走的那刻,他甚至刻意遺忘了早前卜算出的不幸。49.對天改命。沉香子苦笑,他是易容師,替數不清的人改換過容顏,可他獨獨不信,真的能夠修改了宿命。誠然,上天會受到一時的欺瞞,但過不了多久,會有更嚴厲的命運在不遠處等待。他知道改變不了。曾經,他看出側側娘親命不久矣,殫精竭慮想救她一命。然而為她換上了年輕的容顏又怎樣?依舊撒手西去,黃葉飄零。他恨只手不能回天,更恨他知得太多,眼睜睜看她一點點油盡燈枯。沉香子望著紫顏。他就如孤清的一隻飛鸞,由天上飄然而至,他不明白人間有多少苦難。就由得他親去經歷罷!傳盡這一身的本事,譬如為他多添一對翅膀,看他能飛向怎樣的高處。50.一聲尖銳的長嘯打破了沉香子的憂思。紫顏和側側停下了裝扮,聽到嘯聲越來越響,直如十七八人合奏琴瑟,要把山谷震盪。「來了!」沉香子面容一肅,身子微微一顫。他沒想到對方來得如此之急,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他不該回來,既以易容冠絕天下,就該在谷外以易容逃避災禍。心頭電光石火間掠過一個不祥的念頭,為什麼要回來?難道他是想死在這個地方?嘯聲如隱隱陰雷自遠處沖擊草屋,一波響過一波的聲音令三人鼓膜震動,心神搖簇。沉香子扯出一個苦笑。他曾費了十年心血為這個家易容,如今不得不用到那一張假面。而他苦心營造的平靜日子,終於到了盡頭。51.沉香子漸漸忘了眼前的險惡,凝視紫顏清淺無邪的笑顏,不,如今不是他在傾囊相授,而是這少年激起了他暫別經年的靈性。他當年隱居不僅為了厭倦或是避禍,而是在千百次重復地為他人裝扮時,發覺越來越遠離了易容的神髓,僵化的易容術就像醫者只懂得照本宣科治病,會被明眼人一眼看破。如今,這少年簡陋而充滿靈氣的易容術,讓他感到昔日神乎其術的技藝再度靠近指尖。52.如果是紫顏,也許不出三年就會超越於他,沉香子想到此處欣慰非常。這時紫顏問道:「形貌是擬得像了,這些人的聲音…」沉香子一怔,嘆息道:「可惜沒工夫讓你修習落音丹的用法,不然更為肖似。」紫顏仰了頭笑道:「若是只有八十一種丹葯,先前徒兒均已試過,師父只要告訴我,這里幾個人更適合哪種聲音便好。」53.一人修煉能走到這地步,沉香子亦為之贊嘆,當下不再有保留,說道:「我有《落音心經》一部,專述擬音之技,以你之才讀過一遍大概能掌握八成。事不宜遲,你且聽仔細了:『夫音者,由人心生,聲之味也。聲出於肺,通於喉,始生而啼。其清濁、高下、短長、大小、緩急、悲喜、剛柔、雅俗、順逆、粗細,有如熒熒諸色,辨音識人…』」54.紫顏聽得津津有味,而沉香子更在口述時變換音調,令他體味何為不同音色。一老一少沉浸在幻變無窮的聲色之中,側側聽到如蠶噬葉般的竊竊私語,時男時女時長時幼,彷彿擠了一屋子的人觥籌交錯。細碎嘈切的語音猶如催眠的樂曲,側側不覺眼皮發酸,昏昏欲睡。55.沐浴在燈影里的男人,俊眉修目,眸深浩瀚如蒼穹,薄唇邊噙著那絲若有若無的淺笑,有如蘭芝清雅,亦帶著天生的清貴,便是那古時皇城裡最尊貴的人,一身的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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