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茅盾小說的兩極閱讀現象
㈠ 如何看待郭沫落兩極閱讀現象
我們已經對郭沫若的《女神》及其文學史地位有大致的了解,這里准備換一個角度,談一談對郭沫若的不同評價,也涉及到經典的閱讀與評價問題。我們知道,郭沫若的《女神》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公認的經典之作,最能體現五四的時代特色,標志著新詩初期創作的最高成就。郭沫若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主要是由《女神》奠定的。但據我所知,現在一般年輕的讀者,對郭沫若作品不會有很大的興趣,評價也不一定高;而另一方面,文學史的評價卻很高。我們把這種現象,稱之為「兩極閱讀現象」。事實上確實存在兩種讀法:一種是「文學史讀法」,注重從歷史發展的鏈條中考察作品,確定其特色、價值、影響與地位。當今各種現代文學史著作,幾乎都是這樣評價郭沫若以及其他經典性的作家作品的。有一種學術界很流行的排座次的說法是「魯郭茅,巴老曹」,不一定準確,但也可見對郭沫若的評價甚高。這也可以說是「專業的讀法」。另一種讀法,則是「非專業讀法」,一般比較偏重個人的或行時的審美趣味,注重作品本身,不太顧及「歷史的鏈條」。因此象《女神》這樣時代性很強的經典作品,而今已事過境遷,有了歷史的隔膜,讀者就比較難於喚起大的閱讀興趣;加上社會上對郭沫若其人其詩也的確存在某些誤解或苛求,也會影響到「非專業閱讀」的評價,對郭沫若的評價也就不高。就文學接受而言,無論專業非專業,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也不好輕易評判其高下。然而當今許多專家的研究論文或大學的講台對郭沫若甚表稱許,而一般讀者,甚至就是聽課的青年學生,卻對郭評價偏低,或者不感興趣。這就形成「兩極閱讀現象」,值得正視和思索。
作為專業的研究,或者在課堂上講文學史,不能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如何消除對於經典的隔膜,特別是象《女神》這樣本來時代感特別強,而今已經是「事過境遷」的經典?
「專業閱讀」的評價與一般讀者的理解和感覺存在大的差距,也可能是專業評價本身有問題。以往對《女神》的評價,大都是從兩個角度進行的。一是思想內容方面,即考察《女神》如何體現反封建以及改造社會的要求,如何代表了五四的聲音,等等。常見的對郭詩的基本主題作摘句式的歸納,以及對郭詩中「自我抒情主人公」形象的分析,都特別注重思想和內容的傾向 。這種評論能抓住時代精神特徵,理解作品的內涵價值,卻未必能充分說明《女神》何以能在五四大受讀者的歡迎,又何以能成為影響巨大的文學史經典。其實,《女神》是詩,詩歌是主情的,很難說在思想內容方面能提供什麼深刻的東西。若論反封建求民主的思想激越深入,五四讀者大可不必從詩中去求覓;而且類似某些論者後來從《女神》中所歸納或引申的那些思想主題,在五四當年的各種激進的出版物中比比皆是。可見《女神》引起轟動的原因遠不止於思想內容。
那麼,是否加上形式的因素,就可以對《女神》的影響做出完滿的解析呢?也不一定。以往許多論著都高度評價《女神》形式上的創新,特別指出其在自由體詩的建立上所作出的典範性的貢獻,這是有根據的。若要考察新詩形式的流變,「郭式自由詩」自然是重要的一環。但誰也不能否認,富於獨創性的《女神》畢竟又還比較粗糙,形式上並不完善。郭沫若開一代詩風,《女神》成了現代自由體詩的發端,然而郭詩那種絕對自由的寫法,也給新詩帶來散漫的負面影響。思想內容加上形式因素的論評,雖然可以自成一說,讓人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其文學價值,卻仍然未能充分解析《女神》在五四能迅雷閃電般征服整個文壇的原因。現今一般「文學史的讀法」都想盡量復原《女神》在當年的精神和影響,因目光多限於主題思想和自由體詩形式等方面,缺少歷史的現場感,終究難於感受其獨特而巨大的藝術魅力。同樣,一般讀者也是由於事過境遷,而專業的解析又不能補給他們歷史的現場感,他們也就難於體驗《女神》獨特的時代審美內涵,甚至對這樣一類經典「敬而遠之」,不感興趣。
所以要真正欣賞《女神》,了解其獨有的不可重復之美,應當從作品——讀者所構成的互動互涉的關系中去尋找歷史現場感,理解當年《女神》熱的原因,而不是局限於對文本的分析。這里必須強調的一個重要觀點是,《女神》激發了五四讀者的情感與想像力,反過來,五四讀者的情緒和想像力又在接受《女神》的過程中重塑《女神》的公眾形象;或者說,《女神》是與五四式的閱讀風氣結合,才最終達至其狂飆突進的藝術勝境的。《女神》獨特魅力的產生離不開特定歷史氛圍下的普遍閱讀心態和讀者反應。《女神》作為經典是由詩人郭沫若和眾多五四熱血的青年讀者所共同完成的。
作為當代的讀者讀《女神》,如果不是滿足於了解一些文學史上通常的定論,諸如思想、詩體之類,而要真正領會其作為經典的涵義,讀懂其時代審美特徵,就不能不充分考慮與《女神》同一時代的讀者接受狀況。因此,讀《女神》,特別是其中那些最具有五四特點的代表作,最好採用三步的閱讀法,即:第一步直觀感受,第二步設身處地,第三步名理分析。「文學史讀法」往往偏重於「名理分析」,非專業閱讀則多是停留在「直觀感受」,一般都不大注重還原歷史氛圍的「設身處地」;而對於象《女神》這樣帶有強烈的時代色彩的作品,不盡量「設身處地」反顧歷史現場,消除歷史距離帶來的隔膜,就難於領略其特有的藝術價值,也難於解析那些文學史經典成功的原因。所以,讀《女神》最好是把三步閱讀結合起來,這大概也是除去「兩極閱讀」偏頗的辦法。下面不妨做一些閱讀的實例。
我們可以舉《天狗》為例,看看怎樣去進行「三步閱讀」。先讀一遍《天狗》,大家先拋開一切既有的結論或看法,完全投入,努力去獲得第一印象:
我是一條天狗呀!
我把月來吞了,
我把日來吞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來吞了,
我把全宇宙來吞了。
我便是我了!
我是月底光,
我是日底光,
我是一切星球底光,
我是X光底光,
我是全宇宙底Energy 底總量!
我飛奔,
我狂叫,
我燃燒。
我如烈火一樣地燃燒!
我如大海一樣地狂叫!
我如電氣一樣地飛跑!
我飛跑,
我飛跑,
我飛跑,
我剝我的皮,
我食我的肉,
我吸我的血,
我吃我的心肝,
我在我的神經上飛跑,
我在我的脊椎上飛跑,
我在我的腦筋上飛跑。
我便是我呀!
我的我要爆了!
初讀此詩,如果全由直覺感受,第一印象便是狂燥、焦灼,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彷彿自身儲有無窮的精力能量,一時難於找到宣洩的渠道,憋得難受,渴求自我擴張,簡直要爆炸了。我們不急於分析這種「第一印象」,最好轉入第二步,即設身處地想像是在「五四」時期,自己也是剛跳出封建思想牢籠的青年,充滿個性解放的理想,非常自信,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可以按照自我的意志加以改造;但同時又很迷惘,不知「改造」如何著手,一時找不到實現自我、發揮個人潛能的機會;自以為個性解放後理所當然得到的東西,卻遠未能獲得,因而一方面覺得「我」很偉大,威力無窮,另方面又會發現「我」無所適從,這便產生焦灼感,有一種暴躁的心態。這些只是「設想」,每個讀者都可以根據自己所了解的有關「五四」的歷史氛圍盡可能設身處地,暫當「五四」人,若如此來讀《天狗》,便感同身受,比較理解詩中所抒發的那種情緒與心態。接著可再轉入「名理分析」,這分析也並非只是摘句式地歸納其主題思想或傾向諸方面,最好還是感受《天狗》所形成的整體氛圍,或者可借用傳統批評的概念來說,是充溢於《天狗》之中的「氣」。這種「氣」是由其所包涵的情緒、豐富的想像,以及詩的內在節奏等因素綜合體現的「五四」時代讀者本來其自身也有類同的焦躁感,一讀《天狗》便如同觸電,能在那種「氣」中溝通,沉醉,宣洩。如果在設想在特定時代的閱讀「場」中去感觸把握《天狗》的「氣」,分析就不會流於零碎、僵化,由三步閱讀所達到的對作品—讀者互動互涉關系的探求,有可能擺脫那種空洞的或過於情緒化的評論套式。
《女神》中詩有許多顯得太散漫、太直、太坦露,是很粗糙的。如果光憑直覺印象或者名理分析,可能認為這並不成功,以往許多論者也都是這么批評的。然而如果不把形式內容分開來考究,而是著眼於「氣」的整體審美,那麼這些「粗糙」便另有一種痛快淋漓的閱讀效應。例如《晨安》一詩,彷彿在向世界的一切大聲地打招呼,全詩所有句子一律用「晨安」開頭,非常單調,而且用詞粗放,不加紋飾,似乎全不講求形式。初讀起來甚至刺耳,讓人感覺怪異。但郭沫若是有意為之,就是要造就這種效果。他曾說過:「詩無論新舊,只要是真正的美人穿件什麼衣裳都好,不穿衣裳的裸體更好」 ,又說:「我所寫的一些東西,只不過飛翔我一時的沖動,隨便地亂跳舞的罷了」 。他是以不講形式作為一種形式,一種追求坦直、自然、原始的形式;以「不像詩」來表現一種新的詩體,有意於對傳統的溫柔敦厚詩風來一個沖擊,造成審美的逆差。「五四」時期處於大變動,青年一代追求的是新異的叛逆的藝術趣味,反精美、反勻稱、反優雅成為時尚,所以類似《女神》中《天狗》、《晨安》一類粗糙的不成熟的形式更能博得讀者的喝彩。就如同當今的搖滾樂、霹靂舞,也以反精美、反優雅為時尚一樣。如果對《女神》的形式作如此讀法,著眼於其「氣」的整體審美效果,並結合特定時期的讀者反應去重加體察,我想是可以讀出一些新意的。
《女神》的主導風格暴躁凌厲,雖然也有一部分比較優美的詩 ,影響大的代表性的作品都是具備並能引發這種暴躁凌厲之「氣」的。結合讀者反應來看《女神》,其成功主要在於宣洩壓抑的社會心理,或可稱為能量釋放,一種渇求個性解放的能量。《女神》主要不是提供深刻,而是提供痛快的情緒宣洩。「五四」時期的讀者審美需求是有各種層次的,那時的人們需要深刻冷峻(如魯迅的小說),需要傷感憤激(如郁達夫、廬隱的作品),需要天真純情(如冰心的詩和小品),更需要郭沫若式的暴躁凌厲。在充分滿足而又造就新的時代審美追求這一點上,郭沫若稱得上第一流的詩人。這樣的讀法,也許能站到一個更寬容也更有歷史感的角度去理解像《女神》這樣的經典;這些經典因為太貼近現實而往往時過境遷,得不到後人的認同。當今讀者郭沫若詩歌不欣賞、無興味的原因,主要也是「時過境遷」。當今已不再有「五四」那樣的新鮮、上進而又暴躁凌厲的「氣」,不再有「社會青春期」的氛圍,在一般「非專業閱讀」的層面上也就較難欣賞《女神》這類作品。然而文學史家說明歷史,就必須體驗和理解歷史。這歷史不光是由一個個作品的本文構成的,讀者反應實際上也參與了文學發展的進程,因此,適當關照作品—讀者之互動互涉的「場」,才更有可能接近歷史原貌。
二
當今的研究者和讀者對郭沫若的評價形成兩極,跟對郭氏人格的不同理解也大有關系。一種流行的觀點是把郭沫若看作是政治人物,反感他的立場多變。然而如果由《女神》等作品的創作反觀郭沫若的人格,也許我們對這位詩人的浪漫氣質會有更多的了解與寬容,我們就不一定再以政界的標准去衡量一位文人。
郭沫若可以說是一位天才,但也有凡庸的一面,這兩方面交織成他的一生。惟其是天才,又出了大名,所以當凡庸的一面表露時會格外引人注目,人們容易苛求。在他的前期,主要是「五四」時期,天才表露多,幾乎極至,是「至人」,即使有凡庸俗耐一面,也常被天才的光彩所遮蔽;三、四十年代以後,天才的成份越來越稀薄,扭曲,凡庸就更突出。郭本質上是一位浪漫的詩人,其天才也多表現於創作中;而當他轉向從政時,詩人與政治人的歧途往往就令尷尬,俗氣。不能簡單斷言從政=庸俗,只是說扭曲了本性去從政(或從事別的事業)才容易表露凡庸。遺憾的是現今有關郭沫若的傳記極少寫其凡庸一面所以沒有立體感。
下面我們還是先看看闖過郭沫若人格的心理素質。如果說魯迅像一座山,學者深穩崇峻,郭沫若可以說是一個海,波濤洶涌,熱情奔放。
郭沫若心理屬天才型,或文藝型,熱情、沖動、活躍,多變是其重要特點。這可以從其創作返觀。他自己說,寫《女神》中的那些代表性詩作時,他如同奔馬,沖動得不得了,寫完後如死海豚;靈感來時,激動得連筆都抓不住,渾身發燒發冷。 這都證明,他屬於天才型或文藝型心理素質。這種素質直接影響和決定著他在文藝觀方面是追崇天才、靈感、直覺的,所以他總認為詩是「寫」出來的,並非「做」出來的。他還說:「詩人的心境比如一灣清澄的海水,沒有風的時
便靜止著如一張明鏡,宇宙萬匯底印象都涵映在裡面;一有風的時候,便雲翻波湧起來,宇宙萬匯底印象都活動著在裡面。這風便是所謂直覺、靈感。起了的波浪便高漲著的情調。」 可見郭不但性情沖動,在文藝觀上也很追慕天才式的沖動靈感。《女神》中的許多激情的篇什都是在這樣沖動的心理狀態中依靠靈感去構思,所以充溢著情緒流與奇麗多彩的想像,不一定深刻,卻真切感人;雖然粗糙,卻更顯坦成。郭沫若這種心理素質是非常適於浪漫主義詩歌創作的。
三十年代「革命文學」論爭中,郭沫若曾經很沖動地著文攻擊魯迅,魯迅反擊時稱郭為「才子+流氓」,並鄙夷其所謂「創造氣」。這當然帶有論爭的意氣。但冷靜地看,也還不失中肯。郭沫若的確富於「才子氣」,浪漫、叛逆、愛獨出心裁。如果再深入分析,可以看到郭沫若這種天才型、文藝型的心理性格跟他在少年時期的某些特殊的心理挫折有關。郭小學畢業時經歷過「考榜風波」,他本來在24歲畢業考生中名列榜首,卻被教師私下改定為第八。這件事使少年郭沫若第一次感受到成人世界的惡濁,促成其叛逆的、破壞性的心理傾向。此外,由家庭包辦的「黑貓」婚姻更使他一度陷於心理危機,甚至想自殺,後來從歌德的詩作中汲取了力量,才振作起來,並因此而非常明確地以追求個性解放,實現自我的完滿作為生活目標。 這些閱歷在相當程度上影響和決定了郭沫若的心理成長趨向,並不斷地作為「情緒原型」或隱或現地反映在他的創作中。還可以補充分析的是,郭沫若本人的生理狀況也顯然制約其浪漫主義的心理性格,並影響到創作。郭沫若很早熟,七八歲就發育了,性意識過早覺醒,所以很小喜歡浪漫主義作品,養成熱情、敏感、多變的心性。另外,郭沫若15歲時患中耳炎,留下耳聾的後遺症,這反而強化了其他感官功能,激發「超驗」的想像力類似的例子,在中外文藝史上很多見。適當關注這些由生理機制特殊性形成的心理性格特徵,也可能有助於加深對郭沫若詩作藝術特色的了解,並有助於更全面地考量郭沫若的為人及其創作生活道路。
三
郭沫若的創作生活道路是多變的,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段落。第一段落是「五四」時期。主要作為浪漫主義的天才詩人,以《女神》喊出了時代的真聲音,震醒了一代青年,釋放了被壓抑的社會心緒,滿足了時代的精神需求。這是郭沫若的黃金時期,這一時期他的個性得到充分的表現,自我實現的程度很高。這當然跟「五四」時期特定氛圍有關,那種寬松、自由、充滿朝氣的環境也有利於形成郭沫若浪漫的人格與創作風格。
第二個段落是三、四十年代,郭沫若變為「詩人—社會活動家」。由「文學革命」、「兩個口號」論爭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郭沫若常因其文名簇擁到政壇,雖然其浪漫的個性並不宜於政界,卻也以相當多的精力投入社會活動。他的創作告別了「五四」時期那種朝氣,而逐步強化了現實感,而浪漫主義的想像力和激情也衰落了。從文人普遍感時憂國的時代風尚看,郭沫若這種轉變是必然的,甚至也是必要的,然而這種轉變並不適合郭沫若那種天才型、文藝型性格。郭作為浪漫詩人的心理、性格不能不被現實政治所扭曲、束縛,這一時期雖然也創作過《屈原》歷史劇這樣有影響的作品,但總的來說,郭沫若的創造力與時遞減。
第三個段落是中國內地解放後,郭身居高位,雜務纏身,雖仍不時動筆,但多為應制之作,藝術上不足觀。
綜觀郭沫若的一生,前後期有很大變化,但郭主要以詩名世,是詩人、文人,並非政治家。他留給人們的也主要是詩。所以評價這樣一位人物,應著眼於其詩,特別是《女神》等早期詩作。後期郭沫若最為人詬病的是表現太趨時,但考其心理性格特徵,此「趨時」仍可說主要是文人表現,大可不必以政治人物的標准去要求和衡量。況且郭畢竟是一個曾經非常真實過的人,那是一種比較徹底正視人性一切方面的真實,一種令傳統的沉悶心態難於忍受的真實,這就很難能可貴了。一個社會所要求的文學產品必然是多方面的,既要有哲人式的深邃,也要有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真誠的抒情,我們應當承認,現代文學的這兩方面都還太少。正因為這樣,我們應以寬容和知人論世的態度去評說郭沫若其人其詩,理解和珍惜《女神》等「五四」文化遺產,而不是苛求這樣一位天才詩人。
㈡ 郭沫若的女神為何能在五四時期迅雷版的能征服文壇
我們已經對郭沫若的《女神》及其文學史地位有大致的了解,這里准備換一個角度,談一談對郭沫若的不同評價,也涉及到經典的閱讀與評價問題。我們知道,郭沫若的《女神》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公認的經典之作,最能體現五四的時代特色,標志著新詩初期創作的最高成就。郭沫若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主要是由《女神》奠定的。但據我所知,現在一般年輕的讀者,對郭沫若作品不會有很大的興趣,評價也不一定高;而另一方面,文學史的評價卻很高。我們把這種現象,稱之為「兩極閱讀現象」。事實上確實存在兩種讀法:一種是「文學史讀法」,注重從歷史發展的鏈條中考察作品,確定其特色、價值、影響與地位。當今各種現代文學史著作,幾乎都是這樣評價郭沫若以及其他經典性的作家作品的。有一種學術界很流行的排座次的說法是「魯郭茅,巴老曹」,不一定準確,但也可見對郭沫若的評價甚高。這也可以說是「專業的讀法」。另一種讀法,則是「非專業讀法」,一般比較偏重個人的或行時的審美趣味,注重作品本身,不太顧及「歷史的鏈條」。因此象《女神》這樣時代性很強的經典作品,而今已事過境遷,有了歷史的隔膜,讀者就比較難於喚起大的閱讀興趣;加上社會上對郭沫若其人其詩也的確存在某些誤解或苛求,也會影響到「非專業閱讀」的評價,對郭沫若的評價也就不高。就文學接受而言,無論專業非專業,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也不好輕易評判其高下。然而當今許多專家的研究論文或大學的講台對郭沫若甚表稱許,而一般讀者,甚至就是聽課的青年學生,卻對郭評價偏低,或者不感興趣。這就形成「兩極閱讀現象」,值得正視和思索。
作為專業的研究,或者在課堂上講文學史,不能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如何消除對於經典的隔膜,特別是象《女神》這樣本來時代感特別強,而今已經是「事過境遷」的經典?
「專業閱讀」的評價與一般讀者的理解和感覺存在大的差距,也可能是專業評價本身有問題。以往對《女神》的評價,大都是從兩個角度進行的。一是思想內容方面,即考察《女神》如何體現反封建以及改造社會的要求,如何代表了五四的聲音,等等。常見的對郭詩的基本主題作摘句式的歸納,以及對郭詩中「自我抒情主人公」形象的分析,都特別注重思想和內容的傾向 。這種評論能抓住時代精神特徵,理解作品的內涵價值,卻未必能充分說明《女神》何以能在五四大受讀者的歡迎,又何以能成為影響巨大的文學史經典。其實,《女神》是詩,詩歌是主情的,很難說在思想內容方面能提供什麼深刻的東西。若論反封建求民主的思想激越深入,五四讀者大可不必從詩中去求覓;而且類似某些論者後來從《女神》中所歸納或引申的那些思想主題,在五四當年的各種激進的出版物中比比皆是。可見《女神》引起轟動的原因遠不止於思想內容。
那麼,是否加上形式的因素,就可以對《女神》的影響做出完滿的解析呢?也不一定。以往許多論著都高度評價《女神》形式上的創新,特別指出其在自由體詩的建立上所作出的典範性的貢獻,這是有根據的。若要考察新詩形式的流變,「郭式自由詩」自然是重要的一環。但誰也不能否認,富於獨創性的《女神》畢竟又還比較粗糙,形式上並不完善。郭沫若開一代詩風,《女神》成了現代自由體詩的發端,然而郭詩那種絕對自由的寫法,也給新詩帶來散漫的負面影響。思想內容加上形式因素的論評,雖然可以自成一說,讓人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其文學價值,卻仍然未能充分解析《女神》在五四能迅雷閃電般征服整個文壇的原因。現今一般「文學史的讀法」都想盡量復原《女神》在當年的精神和影響,因目光多限於主題思想和自由體詩形式等方面,缺少歷史的現場感,終究難於感受其獨特而巨大的藝術魅力。同樣,一般讀者也是由於事過境遷,而專業的解析又不能補給他們歷史的現場感,他們也就難於體驗《女神》獨特的時代審美內涵,甚至對這樣一類經典「敬而遠之」,不感興趣。
所以要真正欣賞《女神》,了解其獨有的不可重復之美,應當從作品——讀者所構成的互動互涉的關系中去尋找歷史現場感,理解當年《女神》熱的原因,而不是局限於對文本的分析。這里必須強調的一個重要觀點是,《女神》激發了五四讀者的情感與想像力,反過來,五四讀者的情緒和想像力又在接受《女神》的過程中重塑《女神》的公眾形象;或者說,《女神》是與五四式的閱讀風氣結合,才最終達至其狂飆突進的藝術勝境的。《女神》獨特魅力的產生離不開特定歷史氛圍下的普遍閱讀心態和讀者反應。《女神》作為經典是由詩人郭沫若和眾多五四熱血的青年讀者所共同完成的。
作為當代的讀者讀《女神》,如果不是滿足於了解一些文學史上通常的定論,諸如思想、詩體之類,而要真正領會其作為經典的涵義,讀懂其時代審美特徵,就不能不充分考慮與《女神》同一時代的讀者接受狀況。因此,讀《女神》,特別是其中那些最具有五四特點的代表作,最好採用三步的閱讀法,即:第一步直觀感受,第二步設身處地,第三步名理分析。「文學史讀法」往往偏重於「名理分析」,非專業閱讀則多是停留在「直觀感受」,一般都不大注重還原歷史氛圍的「設身處地」;而對於象《女神》這樣帶有強烈的時代色彩的作品,不盡量「設身處地」反顧歷史現場,消除歷史距離帶來的隔膜,就難於領略其特有的藝術價值,也難於解析那些文學史經典成功的原因。所以,讀《女神》最好是把三步閱讀結合起來,這大概也是除去「兩極閱讀」偏頗的辦法。下面不妨做一些閱讀的實例。
我們可以舉《天狗》為例,看看怎樣去進行「三步閱讀」。先讀一遍《天狗》,大家先拋開一切既有的結論或看法,完全投入,努力去獲得第一印象:
我是一條天狗呀!
我把月來吞了,
我把日來吞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來吞了,
我把全宇宙來吞了。
我便是我了!
我是月底光,
我是日底光,
我是一切星球底光,
我是X光底光,
我是全宇宙底Energy 底總量!
我飛奔,
我狂叫,
我燃燒。
我如烈火一樣地燃燒!
我如大海一樣地狂叫!
我如電氣一樣地飛跑!
我飛跑,
我飛跑,
我飛跑,
我剝我的皮,
我食我的肉,
我吸我的血,
我吃我的心肝,
我在我的神經上飛跑,
我在我的脊椎上飛跑,
我在我的腦筋上飛跑。
我便是我呀!
我的我要爆了!
初讀此詩,如果全由直覺感受,第一印象便是狂燥、焦灼,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彷彿自身儲有無窮的精力能量,一時難於找到宣洩的渠道,憋得難受,渴求自我擴張,簡直要爆炸了。我們不急於分析這種「第一印象」,最好轉入第二步,即設身處地想像是在「五四」時期,自己也是剛跳出封建思想牢籠的青年,充滿個性解放的理想,非常自信,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可以按照自我的意志加以改造;但同時又很迷惘,不知「改造」如何著手,一時找不到實現自我、發揮個人潛能的機會;自以為個性解放後理所當然得到的東西,卻遠未能獲得,因而一方面覺得「我」很偉大,威力無窮,另方面又會發現「我」無所適從,這便產生焦灼感,有一種暴躁的心態。這些只是「設想」,每個讀者都可以根據自己所了解的有關「五四」的歷史氛圍盡可能設身處地,暫當「五四」人,若如此來讀《天狗》,便感同身受,比較理解詩中所抒發的那種情緒與心態。接著可再轉入「名理分析」,這分析也並非只是摘句式地歸納其主題思想或傾向諸方面,最好還是感受《天狗》所形成的整體氛圍,或者可借用傳統批評的概念來說,是充溢於《天狗》之中的「氣」。這種「氣」是由其所包涵的情緒、豐富的想像,以及詩的內在節奏等因素綜合體現的「五四」時代讀者本來其自身也有類同的焦躁感,一讀《天狗》便如同觸電,能在那種「氣」中溝通,沉醉,宣洩。如果在設想在特定時代的閱讀「場」中去感觸把握《天狗》的「氣」,分析就不會流於零碎、僵化,由三步閱讀所達到的對作品—讀者互動互涉關系的探求,有可能擺脫那種空洞的或過於情緒化的評論套式。
《女神》中詩有許多顯得太散漫、太直、太坦露,是很粗糙的。如果光憑直覺印象或者名理分析,可能認為這並不成功,以往許多論者也都是這么批評的。然而如果不把形式內容分開來考究,而是著眼於「氣」的整體審美,那麼這些「粗糙」便另有一種痛快淋漓的閱讀效應。例如《晨安》一詩,彷彿在向世界的一切大聲地打招呼,全詩所有句子一律用「晨安」開頭,非常單調,而且用詞粗放,不加紋飾,似乎全不講求形式。初讀起來甚至刺耳,讓人感覺怪異。但郭沫若是有意為之,就是要造就這種效果。他曾說過:「詩無論新舊,只要是真正的美人穿件什麼衣裳都好,不穿衣裳的裸體更好」 ,又說:「我所寫的一些東西,只不過飛翔我一時的沖動,隨便地亂跳舞的罷了」 。他是以不講形式作為一種形式,一種追求坦直、自然、原始的形式;以「不像詩」來表現一種新的詩體,有意於對傳統的溫柔敦厚詩風來一個沖擊,造成審美的逆差。「五四」時期處於大變動,青年一代追求的是新異的叛逆的藝術趣味,反精美、反勻稱、反優雅成為時尚,所以類似《女神》中《天狗》、《晨安》一類粗糙的不成熟的形式更能博得讀者的喝彩。就如同當今的搖滾樂、霹靂舞,也以反精美、反優雅為時尚一樣。如果對《女神》的形式作如此讀法,著眼於其「氣」的整體審美效果,並結合特定時期的讀者反應去重加體察,我想是可以讀出一些新意的。
《女神》的主導風格暴躁凌厲,雖然也有一部分比較優美的詩 ,影響大的代表性的作品都是具備並能引發這種暴躁凌厲之「氣」的。結合讀者反應來看《女神》,其成功主要在於宣洩壓抑的社會心理,或可稱為能量釋放,一種渇求個性解放的能量。《女神》主要不是提供深刻,而是提供痛快的情緒宣洩。「五四」時期的讀者審美需求是有各種層次的,那時的人們需要深刻冷峻(如魯迅的小說),需要傷感憤激(如郁達夫、廬隱的作品),需要天真純情(如冰心的詩和小品),更需要郭沫若式的暴躁凌厲。在充分滿足而又造就新的時代審美追求這一點上,郭沫若稱得上第一流的詩人。這樣的讀法,也許能站到一個更寬容也更有歷史感的角度去理解像《女神》這樣的經典;這些經典因為太貼近現實而往往時過境遷,得不到後人的認同。當今讀者郭沫若詩歌不欣賞、無興味的原因,主要也是「時過境遷」。當今已不再有「五四」那樣的新鮮、上進而又暴躁凌厲的「氣」,不再有「社會青春期」的氛圍,在一般「非專業閱讀」的層面上也就較難欣賞《女神》這類作品。然而文學史家說明歷史,就必須體驗和理解歷史。這歷史不光是由一個個作品的本文構成的,讀者反應實際上也參與了文學發展的進程,因此,適當關照作品—讀者之互動互涉的「場」,才更有可能接近歷史原貌。
二
當今的研究者和讀者對郭沫若的評價形成兩極,跟對郭氏人格的不同理解也大有關系。一種流行的觀點是把郭沫若看作是政治人物,反感他的立場多變。然而如果由《女神》等作品的創作反觀郭沫若的人格,也許我們對這位詩人的浪漫氣質會有更多的了解與寬容,我們就不一定再以政界的標准去衡量一位文人。
郭沫若可以說是一位天才,但也有凡庸的一面,這兩方面交織成他的一生。惟其是天才,又出了大名,所以當凡庸的一面表露時會格外引人注目,人們容易苛求。在他的前期,主要是「五四」時期,天才表露多,幾乎極至,是「至人」,即使有凡庸俗耐一面,也常被天才的光彩所遮蔽;三、四十年代以後,天才的成份越來越稀薄,扭曲,凡庸就更突出。郭本質上是一位浪漫的詩人,其天才也多表現於創作中;而當他轉向從政時,詩人與政治人的歧途往往就令尷尬,俗氣。不能簡單斷言從政=庸俗,只是說扭曲了本性去從政(或從事別的事業)才容易表露凡庸。遺憾的是現今有關郭沫若的傳記極少寫其凡庸一面所以沒有立體感。
下面我們還是先看看闖過郭沫若人格的心理素質。如果說魯迅像一座山,學者深穩崇峻,郭沫若可以說是一個海,波濤洶涌,熱情奔放。
郭沫若心理屬天才型,或文藝型,熱情、沖動、活躍,多變是其重要特點。這可以從其創作返觀。他自己說,寫《女神》中的那些代表性詩作時,他如同奔馬,沖動得不得了,寫完後如死海豚;靈感來時,激動得連筆都抓不住,渾身發燒發冷。 這都證明,他屬於天才型或文藝型心理素質。這種素質直接影響和決定著他在文藝觀方面是追崇天才、靈感、直覺的,所以他總認為詩是「寫」出來的,並非「做」出來的。他還說:「詩人的心境比如一灣清澄的海水,沒有風的時候,便靜止著如一張明鏡,宇宙萬匯底印象都涵映在裡面;一有風的時候,便雲翻波湧起來,宇宙萬匯底印象都活動著在裡面。這風便是所謂直覺、靈感。起了的波浪便高漲著的情調。」 可見郭不但性情沖動,在文藝觀上也很追慕天才式的沖動靈感。《女神》中的許多激情的篇什都是在這樣沖動的心理狀態中依靠靈感去構思,所以充溢著情緒流與奇麗多彩的想像,不一定深刻,卻真切感人;雖然粗糙,卻更顯坦成。郭沫若這種心理素質是非常適於浪漫主義詩歌創作的。
三十年代「革命文學」論爭中,郭沫若曾經很沖動地著文攻擊魯迅,魯迅反擊時稱郭為「才子+流氓」,並鄙夷其所謂「創造氣」。這當然帶有論爭的意氣。但冷靜地看,也還不失中肯。郭沫若的確富於「才子氣」,浪漫、叛逆、愛獨出心裁。如果再深入分析,可以看到郭沫若這種天才型、文藝型的心理性格跟他在少年時期的某些特殊的心理挫折有關。郭小學畢業時經歷過「考榜風波」,他本來在24歲畢業考生中名列榜首,卻被教師私下改定為第八。這件事使少年郭沫若第一次感受到成人世界的惡濁,促成其叛逆的、破壞性的心理傾向。此外,由家庭包辦的「黑貓」婚姻更使他一度陷於心理危機,甚至想自殺,後來從歌德的詩作中汲取了力量,才振作起來,並因此而非常明確地以追求個性解放,實現自我的完滿作為生活目標。 這些閱歷在相當程度上影響和決定了郭沫若的心理成長趨向,並不斷地作為「情緒原型」或隱或現地反映在他的創作中。還可以補充分析的是,郭沫若本人的生理狀況也顯然制約其浪漫主義的心理性格,並影響到創作。郭沫若很早熟,七八歲就發育了,性意識過早覺醒,所以很小喜歡浪漫主義作品,養成熱情、敏感、多變的心性。另外,郭沫若15歲時患中耳炎,留下耳聾的後遺症,這反而強化了其他感官功能,激發「超驗」的想像力類似的例子,在中外文藝史上很多見。適當關注這些由生理機制特殊性形成的心理性格特徵,也可能有助於加深對郭沫若詩作藝術特色的了解,並有助於更全面地考量郭沫若的為人及其創作生活道路。
三
郭沫若的創作生活道路是多變的,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段落。第一段落是「五四」時期。主要作為浪漫主義的天才詩人,以《女神》喊出了時代的真聲音,震醒了一代青年,釋放了被壓抑的社會心緒,滿足了時代的精神需求。這是郭沫若的黃金時期,這一時期他的個性得到充分的表現,自我實現的程度很高。這當然跟「五四」時期特定氛圍有關,那種寬松、自由、充滿朝氣的環境也有利於形成郭沫若浪漫的人格與創作風格。
第二個段落是三、四十年代,郭沫若變為「詩人—社會活動家」。由「文學革命」、「兩個口號」論爭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郭沫若常因其文名簇擁到政壇,雖然其浪漫的個性並不宜於政界,卻也以相當多的精力投入社會活動。他的創作告別了「五四」時期那種朝氣,而逐步強化了現實感,而浪漫主義的想像力和激情也衰落了。從文人普遍感時憂國的時代風尚看,郭沫若這種轉變是必然的,甚至也是必要的,然而這種轉變並不適合郭沫若那種天才型、文藝型性格。郭作為浪漫詩人的心理、性格不能不被現實政治所扭曲、束縛,這一時期雖然也創作過《屈原》歷史劇這樣有影響的作品,但總的來說,郭沫若的創造力與時遞減。
第三個段落是中國內地解放後,郭身居高位,雜務纏身,雖仍不時動筆,但多為應制之作,藝術上不足觀。
綜觀郭沫若的一生,前後期有很大變化,但郭主要以詩名世,是詩人、文人,並非政治家。他留給人們的也主要是詩。所以評價這樣一位人物,應著眼於其詩,特別是《女神》等早期詩作。後期郭沫若最為人詬病的是表現太趨時,但考其心理性格特徵,此「趨時」仍可說主要是文人表現,大可不必以政治人物的標准去要求和衡量。況且郭畢竟是一個曾經非常真實過的人,那是一種比較徹底正視人性一切方面的真實,一種令傳統的沉悶心態難於忍受的真實,這就很難能可貴了。一個社會所要求的文學產品必然是多方面的,既要有哲人式的深邃,也要有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真誠的抒情,我們應當承認,現代文學的這兩方面都還太少。正因為這樣,我們應以寬容和知人論世的態度去評說郭沫若其人其詩,理解和珍惜《女神》等「五四」文化遺產,而不是苛求這樣一位天才詩人。
㈢ 茅盾小說讀後感450字
《子夜》是中國現代著名作家茅盾1896一1981創作的長篇小說,初版印行之時1933年即引起強烈反響。瞿秋白曾撰文評論說:「這是中國第一部寫實主義的成功的長篇小說。」「一九三三年在將來的文學史上,沒有疑問的要記錄《子夜》的出版。」《〈子夜〉和國貨年》歷史的發展證實了瞿秋白的預言。半個多世紀以來,《子夜》不僅在中國擁有廣泛的讀者,且被譯成英、德、俄、日等十幾種文字,產生了廣泛的國際影響。日本著名文學研究家筱田一士在推薦十部二十世紀世界文學巨著時,便選擇了《子夜》,認為這是一部可以與《追憶逝水年華》普魯斯特、《百年孤獨》加西亞·馬爾克斯媲美的傑作。
茅盾的小說,素以全景式地展現宏闊的社會生活畫面見長。《子夜》的舞台設置於三十年代初期上海。作家並沒有截取某條小巷或某個街角,而是從居高俯視的視角,整體展示這座現代都市的方方面面:資本家的豪奢客廳、夜總會的光怪陸離、工廠里錯綜復雜的斗爭、證券市場上聲嘶力竭的火並,以及詩人、教授們的高談闊論、太太小姐們的傷心愛情,都被組合到《子夜》的情節里。同時,作家又通過一些細節,側面點染了農村的情景和正發生的中原的戰爭,更加擴大了作品的生活容量,從而實現了他所設定的意圖:「大規模地描寫中國社會現象」,「使一九三零年動盪的中國得一全面的表現。」當然,茅盾的「大規模」「全面」描寫,並不是把各個生活斷片隨意拼帖在一起。他精心結構,細密布局,通過主人公吳蓀甫的事業興衰史與性格發展史,牽動其它多重線索,從而使全篇既展示了豐富多彩的場景,又沿著一個意義指向縱深推進,最終以吳蓀甫的悲劇,象徵性地暗示了作家對中國社會性質的理性認識:「中國沒有走向資本主義發展的道路,中國在帝國主義的壓迫下,是更加殖民地化了。」《〈子夜〉是怎樣寫成的》
茅盾近乎以寫史的態度創作小說。《子夜》的情節,是被鑲嵌在一九三零年五月到七月這一真實的歷史時空里的。小說中描寫的一些情景,如公債交易、蔣馮閻大戰等,都是有據可查的真實的史實。《子夜》把這類非虛構性的話語引進小說,與虛構性話語融匯、輝映,應該說是相當大膽而富有創造性的文體試驗。《子夜》的史詩品格,無疑得益於「詩」與「史」兩種語言巧妙調適與組合。
《子夜》在整體布局上具史詩般宏闊,但細節描寫的筆觸又極為委婉細致,剖析人物心理,直至其微妙顫動的波紋。這一特點,早在三十年代,吳宓先生就曾指出過並大加贊賞,稱《子夜》「筆勢具如火如荼之美,酣姿噴薄,不可控搏。而其細微處復能婉委多姿,殊為難能可貴。」茅盾認為吳宓的評論真正體會到了「作者的匠心」。《我走過的道路》。
《雷雨前》讀後感
《雷雨前》讓我想到了高爾基的《海燕》。《海燕》寫的是在暴風雨來臨之前情景。
在學這篇文章之前,老師先請一個同學讀文章,另兩位同學則把所聽到的畫出來。之後便是自己讀文章,理解文章,整理文章。
「 河裡連一滴水也沒有了,河中心的泥土也裂成烏龜殼似的。田裡呢,早就像開了無數的小溝」可以看出,在雷雨前,天氣是十分的乾燥難忍。「可是你等著,等著,卻等來了蒼蠅。它們從齷齪的地方飛出來,嗡嗡嗡的,繞住你,叮你的塗一層膠似的皮膚。。。。。。。。。。。。。。。你跳起來拿著蒲扇亂撲,可是趕走了這一邊的,那一邊又是一大群乘隙進攻。你大聲叫喊,它們只回答你個哼哼哼,嗡嗡嗡!」 蒼蠅和蚊子十分的煩人和惡心,我覺得「蒼蠅」和「蚊子」可以是當時社會的腐敗份子。把當時的一些人比喻成「蒼蠅」和「蚊子」也可以看出當時社會的腐敗。
「轟隆隆,轟隆隆,再急些!再響些吧!讓大雷雨沖洗出個干凈清涼的世界!」和《海燕》中「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有一丘之貉,都期盼美好世界的到來!
讀《春蠶》 分類:讀後感2006.3.24 18:37 作者:yanganping | 評論:1 | 閱讀:4450
前幾天,我讀了茅盾的《春蠶》,讓我思緒萬千,便寫下了一點感想。下面從幾個方面談談:
老通寶固執的認為繭廠能開,說明了舊時代農民的頑固心理和對現實的盲目、不了解,對國家未來的不關心,是典型的封建農民形象,具有封建農民特有的狹隘性心理。
他對「陳老爺」家的敗認為是「長毛鬼」在陰間告了狀,但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牽涉到自己,也說明了封建農民階級的封建迷信思想濃厚,對社會現實沒有深刻的認識,這也就是舊社會農民的可悲之處,令人痛心。
他看到洋船經過,就滿臉恨意;看到街上洋紗、洋布、洋油的出現,就把自己困窘生活的根源全部歸結帶有「洋」字物品的頭上。由此可見,他這一類人是深受封建正統思想的毒害,也許「天朝上國」陰影還厚厚的籠罩著他們,沒有消逝殆盡。所以具有保守派的傾向----盲目排外,從後面他們養蠶的過程中也能看出。
他雖然不關心國家命運,卻也痛恨洋鬼子,但他的出發點卻不同,完全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這么做。他也認為是洋鬼子把銅鈾都騙去了,才導致自己的窮困、欠債。但他並不知道洋鬼子如何騙去的,就憑小時聽老陳老爺說過,也就跟著嚷嚷,對此深信不疑。體現了他的可悲之處,而且這種可悲之氣從全身溢出,籠罩他全身。
在「收蠶」到「賣蠶」的過程中,故事情節達到了高潮。同時,也是劇中人物形象、性格渲染的最逼真、最淋漓盡致的時候。如果說老痛寶是可悲的,那麼荷花不僅可悲而且可憐。同是生活在受剝削、受壓迫階層的貧苦農民,可在他們眼中,荷花比搜刮他們錢財、榨取他們血汗的人更可怕。而阿多則是他們中的早期覺醒者,渴望喚醒人們的麻木靈魂,卻終因勢單力薄,無法在早已根深蒂固的人們的腦海中立足。最後也只能被湮沒,不再強烈掙扎。
因為有這樣的人民群眾、因為有這樣的社會背景,老通寶一家在新的一年裡又挨餓、欠債也就不足為奇了。
通過這篇小說,我們能夠看出舊社會的黑暗和殘忍,為生活在那樣的時代里的人鳴不平,更應該珍惜今天的時光。努力學習,為他日展翅奠基。
㈣ 溫儒敏的論文目錄
《論郁達夫的小說創作》,《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1980年2輯。
《試論〈懷舊〉》,《魯迅研究叢刊》1980年3輯。
《略論郁達夫的散文》,《讀書》1981年3期。
《魯迅前期美學思想與廚川白村》,《北京大學學報》1981年5期。
《外國文學對魯迅〈狂人日記〉的影響》,北大《國外文學》1982年。
《港台比較文學研究述評》,《當代文藝思潮》1982年3期。
《重讀王瑤〈中國新文學史稿〉》,《讀書》1983年2期。
《深刻的思想 特異的構思:讀魯迅的小說〈葯〉》,《閱讀與欣賞(現代文學部分五》,1983年。
《〈朝花夕拾〉風格論》,《北大研究生學刊》1985年創刊號。
《歐洲現實主義的傳入與五四時期的現實主義文學》,《中國社會科學》1986年3期。
《新文學現實主義總體特徵論綱》,《北京大學學報》1988年2期。
《梁實秋及其文學美學論著》,《博覽群書》1989年7期。
《香港文學批評印象》,《香港文學》1989年1-2期。
《梁實秋年譜簡編》,《文教資料簡報》1989年2輯。
《〈圍城〉的三層意蘊》,《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1989年2輯。
《〈肥皂〉的精神分析讀解》,《魯迅研究動態》1989年2期。
《雍容(幽默(簡單味》,《魯迅研究動態》1989年12期。
《〈狂人日記〉:反諷的迷宮》,《魯迅研究月刊》1990年8期。
《客家味:傳統人文精神及其他》,《小說評論》1990年3期。
《略論胡風的文學批評》,《新文學研究》1992年2期。
《成仿吾的文學批評》,《文學評論》1992年2期。
《胡風主觀戰斗精神說平議》,《北京大學學報》1992年5期。
《周作人的散文理論與批評》,《上海文論》1992年5期。
《王國維文學批評的現代性》,《中國社會科學》1992年3期。
《梁實秋對新人文主義的接受與偏離》,《文學史》第1輯,1993年。
《沈從文怎樣寫鑒賞性評論》,《名作欣賞》1993年3期。
《李長之〈魯迅批判〉及其傳記批評》,《魯迅研究月刊》1993年4期。
《論茅盾的作家論批評文體》,《天津社會科學》1993年3期。
《批評作為渡河之筏捕魚之筌》,《天津社會科學》1994年4期。
《歷史選擇中的卓識與困擾:論馮雪峰與馬克思主義批評》,《學術月刊》1994年5期。
《郭沫若其人其詩》,韓國《中國語文論叢》1994年7輯。
《剖析現代人的文化困擾:評〈廢都〉》,收蕭夏林編《廢都廢誰》一書,學苑出版社1993年版。
《境界》(英文),《TamKang Review》,Spring-Summer,1994。
《調整學術步履》,《天津社會科學》1994年2期。
《中國現代文學批評史》(韓譯本序),《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1994年3期。
《朱光潛的詩美學與新詩理論辯正》,《求是學刊》1994年2期。
《戰國策派的文化反思與重建構想》,收溫儒敏編《時代之波》,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
《梁宗岱的純詩理論》,《詩探索》1995年3期。
《茅盾與現代文學批評》,《文學評論》1996年4期。
《懷戀的月色--讀〈水樣的春愁〉》,《名作欣賞》1997年3期。
《春風沉醉郁達夫》,《中華讀書報》1997年2月19日。
《王國維〈紅樓夢評論〉的誤讀價值》,《中國文化報》1997年10月4日。
《劉以鬯小說的形式感 》,1999年香港文學國際研討會提交論文。
《〈梅村心曲〉的客家味及傳統人文精神》,《嘉應大學學報》1999年2期。
《大學出版的根基:學術為本--北京大學出版社的選題策劃》,《中國出版》1999年9期。
《論老舍創作的文學史地位》,1999年紀念老舍100周年國際學術討論會提交論文。
《關於經典化與學院化 》,《文藝研究》1999年1期。
《文化批評視野中的小說〈二馬〉》,《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0年4輯。
《文學史觀的建構與對話:圍繞初期新文學的評價》,《北京大學學報》2000年4期。
《張愛玲熱的興發與變異》,2000年10月香港張愛玲與中文文學國際研討會上提交的論文,發表《中華讀書報》2000年12月27日。
《The Image of Westerners in the Gaze of Cultural Criticism》,《 Amsterdam Atlanta》, GA,2000(2007年荷蘭阿姆斯特丹世界比較文學大會提交論文)。
《淺議有關郭沫若的兩極閱讀現象》,《中國文化研究》2001年1卷。
《當代評論與文學史研究的張力》,《現代中國》創刊號2001年。
《論〈中國新文學大系〉的科學史價值》,《文學評論》2001年3期。
《思想史取替文學史?》,2001年南京中國現代文學傳統國際學術研討會提交論文。後收會議論文集。
《魯迅對文化轉型的探求與焦慮》,《北京大學學報》2001年4期。修改稿又提交2001年11月首屆北大論壇。
《王瑤<中國新文學史稿>與現代文學學科的建立》,《文學評論》2002年1期。
《北京大學中文系近期的本科教學改革》,《中國大學教學》2002年11期。
《蘇聯模式與1950年代的現代文學史寫作》,《北京大學學報》2003年1期。
《四十年代文學史家如何塑造新文學傳統》,《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3年4期。
《從學科史考察早期幾種獨立形態度新文學史》,《中國文化研究》2003年1期。
《當代文學思潮中的別、車、杜現象》,《讀書》2003年11期。
《如何看待魯迅對傳統文化的偏激》,《中文自學指導》2003年6期。
《沈從文與北大》,《中國高等教育》2003年2期。
《魯迅的問題仍然纏繞和警示著我們--在東南大學的講演》,《魯迅研究月刊》2003年9期。
《現代文學課程教學如何適應時代變革》,《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年5期。
《從學科史回顧八十年代的現在文學研究》,《北京大學學報》2004年5期。
《當代文學研究的空洞化現象》,《文藝研究》2004年3期。
《科技發展與以人為本》,《文明》雜志2004年6期。
《胡風研究的祛魅與祛蔽》,《博覽群書》2004年5期。
《關於現代文學基礎課教學改革的思考》,《中國大學教育》2004年2期。
《雷雨》的主人公是誰?--北大中文系學生試卷的觀點舉要》,《名作欣賞》2004年4期。
《學科史的梳理與反思--〈中國現當代文學學科概要〉引言》,《海南師范學院學報》2005年2期。
《作為文學史寫作資源的作家論》,《北京大學學報》2005年2期。
《以個案考察切入跨文化研究》,《東方叢刊》2006年2期
《現代文學基礎課教學的幾點體會》,《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6年3期。
《扎實穩妥地推進課程改革》,《語文建設》2006年5期。
《文學研究中的漢學心態》,《文藝爭鳴》2007年7期。
《對中小學課程改革的幾點看法》,上海《語文學習》2008年1期。
《現代文學「新傳統」及其當代闡釋》,《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8年2期。
《語文教育研究、文學教育與課程改革》,上海《語文建設》2008年4期。
《第一次「文代會」與新文學傳統的規范化闡釋》(與胡慧翼合作),《河北學刊》2008年3 期。
《難忘的北大研究生三年》,《學位與研究生教育》2008年8期。
《中國現代文學的闡釋鏈與「新傳統」的生成》,上海《學術月刊》2008年11期,又《新華文摘》2009年第3期轉載。
《堅持本義 守正創新:溫儒敏教授訪談》(張曉玥整理),上海《學術月刊》2008年11期。
《中文系要有「文氣」》,《文史知識》2008年8期。
《「新傳統」資源的利用與當代價值重建》(現代文學研究會十屆二次理事會開幕辭與閉幕辭),《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9年3期。
《語文教育:創新之路怎樣走?》(記者采訪),《光明日報》2009年7月3日。
《文筆不是作文教學的第一要義》(記者訪談),《中國教育報》2009年7月24日。
《北大傳統與大學文化》,《粵海風》2009年9月號。
《語文教育研究的困擾與前景》,《語文學習》2010年1期。
《北大中文系誕生100年摭談》,《中華讀書報》2010年3月17日。
《「不要輸在起跑線上」是誤導》,《人民日報》2010年6月4日。
《尊重史料研究的學術價值與地位》,河南《漢語言文學研究》第1卷第1期。
《第二代學者對於現代文學研究的巨大貢獻》,《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10年第5期。
《在課改中切實改進閱讀與作文教學》,《基礎教育課程研究》2010年12期。
《說說北大中文系的「系格」》,《光明日報》2010年12月17日。
《教材,怎樣改才讓人滿意?》,《人民日報》2010年12月23日。
《語文教學中常見的五種偏向》,《課程教材教法》2011年1期。
《現代文學研究的「邊界」及「價值尺度」問題》,《華中師大學報》2011年1期。《新華文摘》2011年6期。
《叢刊改版致讀者》,《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11年1期。(與吳義勤聯合署名)。
《不妨往理性思維靠一靠》,《人民日報》專訪,2011年6月8日。
《再論現代文學研究的「邊界」與「價值尺度」問題》,上海《學術月刊》,2011年11期。
《再論「不要輸在起跑線上」的誤導》,國務院參事室「教育論壇」發表,
《中國大學的五種「重病」》,《羊城晚報》2012年1月8日。全國大多數網站轉載,很多報刊轉載,如《文摘報》《讀者》等,鳳凰衛視專題評講。
《關注我們的文學生活》,《人民日報》2012年1月17日。
《忽視課外閱讀,語文課就只是半截子的》,《課程教材教法》2012年第1期。《就語文新課標的學習談九個問題》,《中學語文教學》2012年3期。
《「文學生活」:新的學術生長點》,《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12年8期,又《新華文摘》2012年第23期轉《中國社會科學文摘》2012年12期轉載摘。
《中國國民的「文學生活」》,《中華讀書報》2012年8月22日,《新華月報》2012年第9其轉載。
《高考語文(作文)閱卷方式應當改進》,《語文建設》2012年7-8期。
《北大清華人大三校比較論》,《粵海風》2012年5期。
《中國現代文學學科的建構》(訪談),《文藝報》2012年12月12日。
《學問與人生不是兩張皮(訪談)》,《新文學評論》(湖北)2012年4期。封二刊出溫儒敏簡歷和照片。
《語文教材編寫也要守正創新》,《語文學習》2013年1期。同期封二專刊溫儒敏題詞「刊格不羈,立品為歸,題贈語文學習雜志」。並刊出溫儒敏5張照片。
㈤ 如何理解郭沫若詩歌創作中的兩極閱讀現象
浪漫主義的通病,不是誇張的過分,就是想像的不足,把握分寸,唯少數天才為能,此所以李白不可學也。
㈥ 說說女神的思想內容及其在新詩發展史上的地位
郭沫若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主要是由《女神》奠定的,而《女神》的文學史地位一直是大家公認的:是最能體現「五四」的時代特色,標志著新詩初期創作最高成就的現代詩歌經典。人們現在對郭沫若詩歌的評價,出現了一個「兩極」分化的現象:一方面普通讀者評價不高,另一方面文學史家卻評價很高,我們把其稱為「兩極閱讀現象」。
㈦ 茅盾小說中的時代女性以哪些為代表
縱觀茅盾所有的小說創作,我們不難發現,女性形象在他
的小說中佔有非常矚目的地位,從而形成了一幅絢麗多姿的女性形象的藝術畫卷.在這些女性形象中,蘊含著茅盾對生活深沉思考,訴說了他尋求女性美的美學情愫,同時,也為他的小說增添了不盡的藝術魅力.正如有的論者所說:從「時代女性」的群像.終因茅盾的傾心盡力的描繪,而在文學史上
的熠熠生輝,成為一個自成體系的、具有永久藝術生命力的文學形象類型。不可想像,如果沒有了這些獨特的女性形象,茅盾的小說將會變的多麼蒼白乏味啊!
也正因為如此,對茅盾小說中女性形象的審視,成為茅盾小說
研究中的一個重要話題,也出現了許多極有價值的
研究成果。然而,此前的研究大多是從「時代女性」、「小資產階級知識女性」的角度入手,論述他們的時代共性:也有人對茅盾筆下的女性形象進行分類研究,從而區別他們共性
中的不同性。茅盾自己
就曾把《蝕》中的女性分為兩種類型:即「靜女士、方太太屬於同一類型;慧女士、孫舞陽、章秋柳屬於又一類型。」其中前者恬靜,脆弱,耽於幻想,思想觀念較為保守;後者則剛強、浪漫、務實,思想開放。也有人將其分成三種類型來分析比較其性格差異,但都未能從更深刻的意義上,
宏觀的把握茅盾筆下的所有女性形象,外在和內在的共同特徵,並進一步透視作家
創作時共同的
心理機制,揭示其對茅盾小說創作的正面和負面影響。
茅盾筆下的女性形象顯在和潛在的共同點:
當我拋開「時代女性」、「小資產階級知識女性」這些預先設定的先驗模式,也拋開研究者已有的各種類型劃分,僅憑自己的閱讀體驗去感受這些光彩奪目的女性形象時,直覺告訴,茅盾筆下的所有女性分明都是來自血緣關系極近的同一家族,甚之好象是同一個現象的改頭換面而已。她們身上存在者那麼多顯在和潛在的共同點,以至於當這群看似形態各異的女子一下子涌現在眼前之時,你很難一下辨認出其中的一位是誰。即使是個性較明顯的孫舞陽、章秋柳她們,似乎也和其他的那些女性有著太多的相似點。
茅盾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幾乎都是年輕嬌美、楚楚動人的,她們一出場就格外引人注目。從容貌到身材、到衣著打扮,甚至氣質性格都充滿著誘人的魅力,而她們美麗的種種表現又是何其相似乃爾。
㈧ 茅盾小說中的時代女性以哪些為代表
縱觀茅盾所有的小說創作,我們不難發現,女性形象在他 的小說中佔有非常矚目的地位,從而形成了一幅絢麗多姿的女性形象的藝術畫卷.在這些女性形象中,蘊含著茅盾對生活深沉思考,訴說了他尋求女性美的美學情愫,同時,也為他的小說增添了不盡的藝術魅力.正如有的論者所說:從「時代女性」的群像.終因茅盾的傾心盡力的描繪,而在文學史上 的熠熠生輝,成為一個自成體系的、具有永久藝術生命力的文學形象類型。不可想像,如果沒有了這些獨特的女性形象,茅盾的小說將會變的多麼蒼白乏味啊!
也正因為如此,對茅盾小說中女性形象的審視,成為茅盾小說 研究中的一個重要話題,也出現了許多極有價值的 研究成果。然而,此前的研究大多是從「時代女性」、「小資產階級知識女性」的角度入手,論述他們的時代共性:也有人對茅盾筆下的女性形象進行分類研究,從而區別他們共性 中的不同性。茅盾自己 就曾把《蝕》中的女性分為兩種類型:即「靜女士、方太太屬於同一類型;慧女士、孫舞陽、章秋柳屬於又一類型。」其中前者恬靜,脆弱,耽於幻想,思想觀念較為保守;後者則剛強、浪漫、務實,思想開放。也有人將其分成三種類型來分析比較其性格差異,但都未能從更深刻的意義上,
宏觀的把握茅盾筆下的所有女性形象,外在和內在的共同特徵,並進一步透視作家
創作時共同的 心理機制,揭示其對茅盾小說創作的正面和負面影響。
茅盾筆下的女性形象顯在和潛在的共同點:
當我拋開「時代女性」、「小資產階級知識女性」這些預先設定的先驗模式,也拋開研究者已有的各種類型劃分,僅憑自己的閱讀體驗去感受這些光彩奪目的女性形象時,直覺告訴,茅盾筆下的所有女性分明都是來自血緣關系極近的同一家族,甚之好象是同一個現象的改頭換面而已。她們身上存在者那麼多顯在和潛在的共同點,以至於當這群看似形態各異的女子一下子涌現在眼前之時,你很難一下辨認出其中的一位是誰。即使是個性較明顯的孫舞陽、章秋柳她們,似乎也和其他的那些女性有著太多的相似點。
茅盾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幾乎都是年輕嬌美、楚楚動人的,她們一出場就格外引人注目。從容貌到身材、到衣著打扮,甚至氣質性格都充滿著誘人的魅力,而她們美麗的種種表現又是何其相似乃爾。
㈨ 郭沫若的什麼作品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公認的經典之作
郭沫若的《女神》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公認的經典之作,最能體現五四的時代特色,標志著新詩初期創作的最高成就。郭沫若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主要是由《女神》奠定的。但據我所知,現在一般年輕的讀者,對郭沫若作品不會有很大的興趣,評價也不一定高;而另一方面,文學史的評價卻很高。我們把這種現象,稱之為「兩極閱讀現象」。事實上確實存在兩種讀法:一種是「文學史讀法」,注重從歷史發展的鏈條中考察作品,確定其特色、價值、影響與地位。當今各種現代文學史著作,幾乎都是這樣評價郭沫若以及其他經典性的作家作品的。有一種學術界很流行的排座次的說法是「魯郭茅,巴老曹」,不一定準確,但也可見對郭沫若的評價甚高。這也可以說是「專業的讀法」。另一種讀法,則是「非專業讀法」,一般比較偏重個人的或行時的審美趣味,注重作品本身,不太顧及「歷史的鏈條」。因此象《女神》這樣時代性很強的經典作品,而今已事過境遷,有了歷史的隔膜,讀者就比較難於喚起大的閱讀興趣;加上社會上對郭沫若其人其詩也的確存在某些誤解或苛求,也會影響到「非專業閱讀」的評價,對郭沫若的評價也就不高。就文學接受而言,無論專業非專業,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也不好輕易評判其高下。然而當今許多專家的研究論文或大學的講台對郭沫若甚表稱許,而一般讀者,甚至就是聽課的青年學生,卻對郭評價偏低,或者不感興趣。這就形成「兩極閱讀現象」,值得正視和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