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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面小說閱讀

發布時間: 2025-06-10 07:03:05

㈠ 我們老師要介紹或解述<<清明上河圖>>,幫幫忙吧!

清明上河圖》畫卷,北宋風俗畫作品,作者張擇端。以精緻的工筆記錄了北宋末葉、徽宗時代首都汴京郊區和城內汴河兩岸的建築和民生,描繪了清明時節北宋汴梁以及汴河兩岸的繁華景象和自然風光。這幅長卷採用散點透視的構圖方法,將繁雜的景物納入統一而富於變化的畫面中。畫中人物500多,衣著不同,神情各異,其間穿插各種活動,注重戲劇性。構圖疏迷密有致,注重節奏感和韻律的變化,筆墨章法都很巧妙。

全圖分為三個段落。

首段,汴京郊野伍賀春光。疏林薄霧,掩映著幾家茅舍、草橋、流水、老樹、扁舟。兩個腳夫趕著五匹馱炭的毛驢,向城市走來。一片柳林,枝頭剛剛泛出嫩綠,令人感到雖是春寒料峭,卻已大地回春。路上一頂轎子,內坐一位婦人。轎頂裝飾著楊柳雜花,轎後跟著騎馬的、挑擔的,從京郊踏青掃墓歸來。環境和人物的描寫,點出了清明時節的特定時間和風俗,為全畫展開了序幕。

中段,繁忙的汴河碼頭。人煙稠密,糧船雲集。人們有在茶館休息的,有看相算命的,有在飯鋪進餐的。有間"王家紙馬店」,是賣掃墓祭品的。河裡船隻來往,首尾相接,或纖夫牽拉,或船夫搖櫓,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緊張卸貨。橫跨汴河上的是一座規模宏大的木質拱橋,結構精巧,形式優美,因狀若飛虹,故名虹橋。有一隻大船正待過橋,船夫們或用竹篙撐,或用長竹鉤住橋梁,或用麻繩挽船,或忙著放下桅桿以順利通過橋拱。鄰船的人也指指點點像在大聲吆喝著什麼。橋上的人也伸腔渣派頭探腦緊張議論,期盼大船順利通過。

後段,熱鬧的市區街道。以高大的梁團城樓為中心,兩邊屋宇鱗次櫛比。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的專門經營,還有醫葯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整面修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的商店門首還扎"綵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商賈、看街景的士紳、騎馬的官吏、叫賣的小販、乘轎的大家眷屬、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問路的外鄉遊客、聽說書的街巷小兒、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有。轎子、駱駝、牛馬車、人力車、太平車、平頭車……形形色色,樣樣俱全。五米多長的畫卷里,共計描繪了五百五十多人物;牛、馬、騾、驢等牲畜五、六十匹,車、轎二十多輛;大小船隻二十多艘;房屋、橋梁、城樓等也各有特色,體現了宋代建築的特徵。

《清明上河圖》景物繁多,巨細無遺,卻並不顯得瑣碎繁縟,表現出畫家對大場面宏觀把握的能力,以及於真放中見精微的繪畫境界,令人無法不欽佩其細致入微的觀察力和生動傳神的表現力。

這幅是清明上河圖的仿本,(清院本)清明上河圖,由清宮畫院的五位畫家陳枚、孫祜、金昆、戴洪、程志道在乾隆元年(1736年)合作畫成,可以說是按照各朝的仿本,集各家所長之作品,再加上明清時代特殊風俗,如踏青、表演等等娛樂活動,因此增加了許多豐富的情節,如戲劇、猴戲、特技、擂台等等,畫的事物繁多,雖然失去了宋代古制,卻是研究明清之際社會風俗不可缺的材料。同時,由於西洋畫風的影響,街道房舍,均以透視原理作畫,並有西式建築列置其中。此卷用色鮮麗明亮,用筆圓熟細致,界畫橋梁、屋宇、人物皆細膩嚴謹,是院畫中極精之作。

歷盡劫難的《清明上河圖》

北宋著名畫家張擇端繪制的不朽傑作《清明上河圖》,是我國繪畫史上的無價之寶。它是一幅用現實主義手法創作的長卷風俗畫,通過對市俗生活的細致描繪,生動地再現了北宋汴京承平時期的繁榮景象。此畫的第一位收藏人是宋徽宗,是他用瘦金體親筆在畫上題寫了「清明上河圖」五個字。這件享譽古今中外的傳世傑作,在問世以後的800多年裡,曾被無數收藏家和鑒賞家把玩欣賞,是後世帝王權貴巧取豪奪的目標。它曾輾轉飄零,幾經戰火,歷盡劫難……《塵埃歷盡———中國珍貴文物蒙難紀實》一書(山東畫報出版社),記述了《清明上河圖》歷盡劫難的遭遇。以下是摘自該書的部分內容。

奸臣嚴嵩奪畫釀冤案

嚴嵩是明代大奸臣之一。他與其子嚴世蕃依仗權勢,巧取豪奪了大批書畫古玩。

明代李日華《味水軒日記》載:陸完死後,他的夫人將《清明上河圖》縫入枕中,不離身半步,視如身家性命,連親生兒子也不得一見。陸夫人有一娘家外甥王某,言辭乖巧,非常會討夫人歡心。王某擅長繪畫,更喜歡名人書畫。便挖空心思向夫人央求借看《清明上河圖》。反復懇請後,夫人勉強同意,但不許他帶筆硯,只許他在夫人閣樓上欣賞,而且不許傳給別人知道。王某欣然從命,往來二三個月,看了十餘次以後,竟臨摹出一幅有幾分像的畫來。當時專橫跋扈的嚴嵩正四處搜尋《清明上河圖》,都御史王忄予得知後,便花800兩紋銀從王某手中購得贗品,獻給嚴嵩。嚴嵩府上有一裝裱匠湯臣,認出畫是假貨,便以此要挾王忄予,令其出40兩銀子賄賂自己,但王忄予對其不予理會。湯臣惱羞成怒,在嚴嵩設宴歡慶時,將圖上舊色用水沖掉,嚴嵩在眾人面前大為窘迫,以後便尋機將王忄予害死,臨摩此畫的王某也因此受到牽連,被抓去餓死獄中。

明代另一人沈德符所著《野獲編補遺》中卻是另一種說法:嚴嵩黨羽鄢懋卿總理淮、浙鹽政,胡宗憲總督吳、越兵事,他們都為嚴嵩搜羅名字畫。他們得知《清明上河圖》在已故內閣首輔王鏊家時,便去索購,但王家富甲一方,不為錢財所動。無奈之中,二人找嚴嵩府上裝裱匠湯臣商議,湯與當時鎮防薊州的王忄予素有來往,對王忄予之子世貞、世懋有仇,因此鼓動王忄予買畫,但王忄予亦購不來。湯臣便設計讓王忄予把蘇州人黃彪臨摹本買來獻嵩,又在嚴嵩高興時將真情告知,嚴嵩窘怒,遂殺王忄予。

清代人《清夏閑記》上又載:太倉王忄予收藏有《清明上河圖》,嚴嵩子嚴世蕃知道後強行索要,王忄予便送去摹本,當時湯臣恰好在旁。從前王忄予巡撫兩浙時,見湯貧困潦倒,便將他推薦給嚴世蕃。湯臣不思報恩,反想構陷王忄予以求發達,便對嚴雲:此畫他曾在王忄予家中見過,王忄予送來的是贗品,如若不信,只看屋角雀是否一腳踏二瓦便可證實。嚴世蕃細看,果如其言,心中深恨王忄予。恰好此時俺答部進犯中原,王忄予為薊、遼總督,嚴嵩父子乘機將他害死。後人曾據此寫過《一捧雪傳奇》一戲,只是將《清明上河圖》改成了「一捧雪」白玉杯,王忄予改成了莫懷古。

以上幾種說法雖然各執一詞,但都與事實有些出入。實際上,陸完死後,其兒子急等錢用,便將《清明上河圖》賣至崑山顧鼎臣家,後被嚴嵩父子強行索去。這之前嚴嵩確曾托王忄予買過「名畫」,王忄予也確曾買蘇州人王彪之摹本獻給嚴嵩,後被識破。只是南方人「王」、「黃」不分,黃彪應是王彪而已。

隆慶時,嚴嵩父子被御史鄒應龍彈劾,終於官場失勢,嚴世蕃被斬,嚴府被抄,《清明上河圖》再度收入皇宮。

度盡劫波終得歸宿

《清明上河圖》到清朝後先由陸費墀(安徽相鄉人)收藏。陸費墀是乾隆時進士,他得圖後也在上面矜印題跋。後被畢沅購得。畢沅(1730—1797),鎮洋(今江蘇太倉)人,乾隆二十五年(1760)中進士。畢沅生平喜愛金石書畫,家中收藏頗為豐富。他得《清明上河圖》以後,與其弟畢瀧(清代收藏鑒賞家)同賞,現今畫上有二人印記。

畢沅在關中任職時,對地方上的文物盡心修繕保護,不料這些卻成了他的「罪行」。畢沅死後不久,湖廣人民反清,清廷認為畢沅任湖廣總督期間,「教匪初起失察貽誤,濫用軍費」,不但將畢家世職奪去,而且將其全家百口全部殺掉,家產也被抄沒入宮。

清廷將《清明上河圖》收入宮以後,便將它收在了紫禁城的迎春閣內。嘉慶帝對其珍愛有加,命人將它收錄在《石渠寶笈三編》一書內。此後,《清明上河圖》一直在清宮珍藏,雖然經歷1860年英法聯軍以及1900年八國聯軍兩度入侵北京,洗劫宮室,但居然逃過了劫難,均未受損。

1911年以後,《清明上河圖》連同其他珍貴書畫一起,被清末代皇帝溥儀以賞溥傑為名盜出宮外,先存在天津租界內的張園內。1932年,溥儀在日本人扶植下,建立偽滿洲國,於是這幅名畫又被帶到長春,存在偽皇宮東院圖書樓中。

1945年8月,第二次世界大戰接近尾聲,日本侵略者的末日也到了。溥儀和他的日本主子一見大事不好,便乘飛機逃往大栗子溝,偽滿皇宮因失火而一片狼藉。混亂之中,有不少人便趁機進宮「搶洋撈」,偽皇宮的大批珍貴之物便在這場動亂中流散到了民間,其中,就有《清明上河圖》。

1946年,中國人民解放軍解放了長春。解放軍幹部張克威同志,通過當地幹部收集到偽滿皇宮流散出去的珍貴字畫十餘卷,其中就有《清明上河圖》。1947年,張克威同志調到東北行政委員會工作,臨行前他將這十餘幅卷軸交給了當時開辟東北革命根據地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林楓同志。

《清明上河圖》經林楓之手進了東北博物館,後來又調到北京故宮博物院珍存。從那以後,這兒便成了它的最後歸宿地。

㈡ 《點擊》 《賢人的禮物》 答案

<<賢人的禮物>>這篇文章通過寫在聖誕節前一天,一對小夫妻互贈禮物,結果陰差陽錯,兩人珍貴的禮物都變成了無用的東西,而他們卻得到了比任何實物都寶貴的東西——他們相濡以沫的愛情,這是神聖的,寓意深遠的禮物,告訴人們尊重他人的愛,學會去愛他人,是人類文明的一個重要表現。裁剪精到的構思,對話般親切的語言,微帶憂郁的情調,使這個短篇在縷縷情感的光束中顯露出豐厚的內涵,激發讀者對愛情、金錢的價值的思考。時而細致入微,時而寥寥數筆,這種寄實於虛,並兼用暗示和略寫的手法,是《麥琪的禮物》所獨具的。原題為THE GIFT OF THE MAGI,舊譯《麥琪的禮物》,麥琪在聖經里是有東方來朝見初生的耶穌的三賢人,他們都帶來寓意深遠的禮物。
附歐·亨利資料:
真實姓名:威廉·西德尼·波特(William Sydney Porter)
筆 名:歐·亨利(O.Henry)
生卒年代:1862.9.11-1910
職 稱:美國著名批判現實主義作家,世界短篇小說大師之一。
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家之一。
1862年9月11日,美國最著名的短篇小說家之一歐·亨利(O.Henry)出生於美國北卡羅來納州一個小鎮。曾被評論界譽為曼哈頓桂冠散文作家和美國現代短篇小說之父。他出身於美國北卡羅來納州格林斯波羅鎮一個醫師家庭。父親是醫生。15歲在叔父的葯房裡當學徒。五年後去得克薩斯州一個牧場放牛。1884年後做過會計員、土地局辦事員和銀行出納員。1896年,銀行發現缺少一小筆款子,歐·亨利因涉嫌被傳訊。他卻取道新奧爾良去拉丁美洲避難。1897年,回國探望妻子,因而被捕,判處5年徒刑。在獄中曾擔任葯劑師,並開始以歐·亨利為筆名寫作短篇小說,於《麥克呂爾》雜志發表。1901年,因「行為良好」提前獲釋,來到紐約專事寫作。
他的一生富於傳奇性,當過葯房學徒、牧牛人、會計員、土地局辦事員、新聞記者、銀行出納員。當銀行出納員時,因銀行短缺了一筆現金,為避免審訊,離家流亡中美的宏都拉斯。後因回家探視病危的妻子被捕入獄,並在監獄醫務室任葯劑師。他在銀行工作時,曾有過寫作的經歷,擔任監獄醫務室的葯劑師後開始認真寫作。1901年提前獲釋後,遷居紐約,專門從事寫作。
歐·亨利創作的短篇小說共有300多篇,收入《白菜與國王》(1904)、《四百萬》(1906)、《西部之心》(1907)、《市聲》(1908)、《滾石》(1913)等集子,其中以描寫紐約曼哈頓市民生活的作品為最著名。他把那兒的街道、小飯館、破舊的公寓的氣氛渲染得十分逼真,故有「曼哈頓的桂冠詩人」之稱。他曾以騙子的生活為題材,寫了不少短篇小說。作者企圖表明道貌岸然的上流社會里,有不少人就是高級的騙子,成功的騙子。歐·亨利對社會與人生的觀察和分析並不深刻,有些作品比較淺薄,但他一生困頓,常與失意落魄的小人物同甘共苦,又能以別出心裁的藝術手法表現他們復雜的感情。他的作品構思新穎,語言詼諧,結局常常出人意外;又因描寫了眾多的人物,富於生活情趣,被譽為「美國生活的幽默網路全書」。因此,他最出色的短篇小說如《愛的犧牲》(A Service of Love)、《警察與贊美詩》(The Cop and the Anthem)、《帶傢具出租的房間》(The Furnished Room)、《麥琪的禮物》(The Gift of the Magi)、《最後一片藤葉》(The Last Leaf)等都可列入世界優秀短篇小說之中。
歐·亨利還以擅長結尾聞名遐邇,美國文學界稱之為「歐·亨利式的結尾」他善於戲劇性地設計情節,埋下伏筆,作好鋪墊,勾勒矛盾,最後在結尾處突然讓人物的心理情境發生出人意料的變化,或使主人公命運陡然逆轉,使讀者感到豁然開朗,柳暗花明,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禁拍案稱奇,從而造成獨特的藝術魅力。歐·亨利把小說的靈魂全都凝聚在結尾部分,讓讀者在前的似乎是平淡無奇的而又是詼諧風趣的娓娓動聽的描述中,不知不覺地進入作者精心設置的迷宮,直到最後,忽如電光一閃,才照亮了先前隱藏著的一切,彷彿在和讀者捉迷藏,或者在玩弄障眼法,給讀者最後一個驚喜。在歐·亨利之前,其他短篇小說家也已經這樣嘗試過這種出乎意料的結局。但是歐·亨利對此運用得更為經常,更為自然,也更為純熟老到。
描寫小人物是歐·亨利的短篇小說最引人矚目的內容,其中包含了深厚的人道主義精神。歐·亨利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深諳下層人民的苦難生活,同時也切身感受過統治階層制定的法律對窮人是如何無情。因此,他把無限的同情都放在窮人一邊。在他的筆下,窮人有著純潔美好的心靈,仁慈善良的品格,真摯深沉的愛情。但是他們卻命運多坎,弱小可憐,孤立無援,食不果腹,身無居所,苟延殘喘,往往被社會無情地吞噬。這種不公平的現象與繁華鼎盛的社會景象相映照,顯得格外刺目,其中隱含了作者的憤憤不平。
歐·亨利給美國的短篇小說帶來新氣息,他的作品因而久享盛名,並具有世界影響。美國自1918年起「歐·亨利紀念獎」,以獎勵每年度的最佳短篇小說,由此可見其聲望之卓著。
在紐約,由於大量佳作出版,他名利雙收。他不僅揮霍無度,而且好賭,好酒貪杯。寫作的勞累與生活的無節制使他的身體受到嚴重損傷。1907年,歐·亨利再婚。可惜,第二次婚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幸福可言。1910年6月3日,他病倒了。兩天後,即6月5日,與世長辭,死於肝硬化,年僅48歲。
從藝術手法上看,歐·亨利善於捕捉生活中令人啼笑皆非而富於哲理的戲劇性場景,用漫畫般的筆觸勾勒出人物的特點。作品情節的發展較快,在結尾時突然出現一個意料不到的結局,使讀者驚愕之餘,不能不承認故事合情合理,進而贊嘆作者構思的巧妙。他的文字生動活潑,善於利用雙關語、訛音、諧音和舊典新意,妙趣橫生。他還以准確的細節描寫,製造與再現氣氛。特別是大都會夜生活的氣氛。在紐約,由於大量佳作出版,他名利雙收。他不僅揮霍無度,而且好賭,好酒貪杯。寫作的勞累與生活的無節制使他的身體受到嚴重損傷。1907年,歐·亨利再婚。可惜,第二次婚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幸福可言。1910年6月3日,他病倒了。兩天後,即6月5日,與世長辭,死於肝硬化,年僅48歲。
原文欣賞:
一元八角七。全都在這兒了,其中六角是一分一分的銅板。這些分分錢是雜貨店老闆、菜販子和肉店老闆那兒軟硬兼施地一分兩分地扣下來,直弄得自己羞愧難當,深感這種掂斤播兩的交易實在丟人現眼。德拉反復數了三次,還是一元八角七,而第二天就是聖誕節了。
除了撲倒在那破舊的小睡椅上哭嚎之外,顯然別無他途。
德拉這樣作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統治地位。
當這位家庭主婦逐漸平靜下來之際,讓我們看看這個家吧。一套帶傢具的公寓房子,每周房租八美元。盡管難以用筆墨形容,可它真真夠得上乞丐幫這個詞兒。
樓下的門道里有個信箱,可從來沒有裝過信,還有一個電鈕,也從沒有人的手指按響過電鈴。而且,那兒還有一張名片,上寫著「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先生」。
「迪林厄姆」這個名號是主人先前春風得意之際,一時興起加上去的,那時候他每星期掙三十美元。現在,他的收入縮減到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顯得模糊不清,似乎它們正嚴肅地思忖著是否縮寫成謙遜而又講求實際的字母D。不過,每當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回家,走進樓上的房間時,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太太,就是剛介紹給諸位的德拉,總是把他稱作「吉姆」,而且熱烈地擁抱他。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德拉哭完之後,往面頰上抹了抹粉,她站在窗前,痴痴地瞅著灰濛蒙的後院里一隻灰白色的貓正行走在灰白色的籬笆上。明天就是聖誕節,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一份禮物。她花去好幾個月的時間,用了最大的努力一分一分地攢積下來,才得了這樣一個結果。一周二十美元實在經不起花,支出大於預算,總是如此。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禮物,她的吉姆啊。她花費了多少幸福的時日籌劃著要送他一件可心的禮物,一件精緻、珍奇、貴重的禮物——至少應有點兒配得上吉姆所有的東西才成啊。
房間的兩扇窗子之間有一面壁鏡。也許你見過每周房租八美元的公寓壁鏡吧。一個非常瘦小而靈巧的人,從觀察自己在一連串的縱條影象中,可能會對自己的容貌得到一個大致精確的概念。德拉身材苗條,已精通了這門子藝術。
突然,她從窗口旋風般地轉過身來,站在壁鏡前面。她兩眼晶瑩透亮,但二十秒鍾之內她的面色失去了光彩。她急速地折散頭發,使之完全潑散開來。
現在,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夫婦倆各有一件特別引以自豪的東西。一件是吉姆的金錶,是他祖父傳給父親,父親又傳給他的傳家寶;另一件則是德拉的秀發。如果示巴女王①也住在天井對面的公寓里,總有一天德拉會把頭發披散下來,露出窗外晾乾,使那女王的珍珠寶貝黔然失色;如果地下室堆滿金銀財寶、所羅門王又是守門人的話,每當吉姆路過那兒,准會摸出金錶,好讓那所羅門王忌妒得吹鬍子瞪眼睛。
此時此刻,德拉的秀發潑撒在她的周圍,微波起伏,閃耀光芒,有如那褐色的瀑布。她的美發長及膝下,彷彿是她的一件長袍。接著,她又神經質地趕緊把頭發梳好。躊躇了一分鍾,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破舊的紅地毯上濺落了一、兩滴眼淚。
她穿上那件褐色的舊外衣,戴上褐色的舊帽子,眼睛裡殘留著晶瑩的淚花,裙子一擺,便飄出房門,下樓來到街上。
她走到一塊招牌前停下來,上寫著:「索弗羅妮夫人——專營各式頭發」。德拉奔上樓梯,氣喘吁吁地定了定神。那位夫人身軀肥大,過於蒼白,冷若冰霜,同「索弗羅妮」的雅號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你要買我的頭發嗎?」德拉問。
「我買頭發,」夫人說。「揭掉帽子,讓我看看發樣。」
那褐色的瀑布潑撒了下來。
「二十美元,」夫人一邊說,一邊內行似地抓起頭發。
「快給我錢,」德拉說。
呵,接著而至的兩個小時猶如長了翅膀,愉快地飛掠而過。請不用理會這胡謅的比喻。她正在徹底搜尋各家店鋪,為吉姆買禮物。
她終於找到了,那準是專為吉姆特製的,決非為別人。她找遍了各家商店,哪兒也沒有這樣的東西,一條樸素的白金錶鏈,鏤刻著花紋。正如一切優質東西那樣,它只以貨色論長短,不以裝潢來炫耀。而且它正配得上那隻金錶。她一見這條表鏈,就知道一定屬於吉姆所有。它就像吉姆本人,文靜而有價值——這一形容對兩者都恰如其份。她花去二十一美元買下了,匆匆趕回家,只剩下八角七分錢。金錶匹配這條鏈子,無論在任何場合,吉姆都可以毫無愧色地看時間了。
盡管這只表華麗珍貴,因為用的是舊皮帶取代表鏈,他有時只偷偷地瞥上一眼。
德拉回家之後,她的狂喜有點兒變得審慎和理智了。她找出燙發鐵鉗,點燃煤氣,著手修補因愛情加慷慨所造成的破壞,這永遠是件極其艱巨的任務,親愛的朋友們——簡直是件了不起的任務呵。
不出四十分鍾,她的頭上布滿了緊貼頭皮的一綹綹小卷發,使她活像個逃學的小男孩。她在鏡子里老盯著自己瞧,小心地、苛刻地照來照去。
「假如吉姆看我一眼不把我宰掉的話,」她自言自語,「他定會說我像個科尼島上合唱隊的賣唱姑娘。但是我能怎麼辦呢——唉,只有一元八角七,我能幹什麼呢?」
七點鍾,她煮好了咖啡,把煎鍋置於熱爐上,隨時都可作肉排。
吉姆一貫准時回家。德拉將表鏈對疊握在手心,坐在離他一貫進門最近的桌子角上。接著,她聽見下面樓梯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緊張得臉色失去了一會兒血色。她習慣於為了最簡單的日常事物而默默祈禱,此刻,她悄聲道:「求求上帝,讓他覺得我還是漂亮的吧。」
門開了,吉姆步入,隨手關上了門。他顯得瘦削而又非常嚴肅。可憐的人兒,他才二十二歲,就挑起了家庭重擔!他需要買件新大衣,連手套也沒有呀。
吉姆站在屋裡的門口邊,紋絲不動地好像獵犬嗅到了鵪鶉的氣味似的。他的兩眼固定在德拉身上,其神情使她無法理解,令她毛骨悚然。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根本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他僅僅是面帶這種神情死死地盯著德拉。
德拉一扭腰,從桌上跳了下來,向他走過去。
「吉姆,親愛的,」她喊道,「別那樣盯著我。我把頭發剪掉賣了,因為不送你一件禮物,我無法過聖誕節。頭發會再長起來——你不會介意,是嗎?我非這么做不可。我的頭發長得快極了。說『恭賀聖誕』吧!吉姆,讓我們快快樂樂的。你肯定猜不著我給你買了一件多麼好的——多麼美麗精緻的禮物啊!」
「你已經把頭發剪掉了?」吉姆吃力地問道,似乎他絞盡腦汁也沒弄明白這明擺著的事實。
「剪掉賣了,」德拉說。「不管怎麼說,你不也同樣喜歡我嗎?沒了長發,我還是我嘛,對嗎?」
吉姆古怪地四下望望這房間。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嗎?」他差不多是白痴似地問道。
「別找啦,」德拉說。「告訴你,我已經賣了——賣掉了,沒有啦。這是聖誕前夜,好人兒。好好待我,這是為了你呀。也許我的頭發數得清,」突然她特別溫柔地接下去,「可誰也數不清我對你的恩愛啊。我做肉排了嗎,吉姆?」
吉姆好像從恍惚之中醒來,把德拉緊緊地摟在懷里。現在,別著急,先讓我們花個十秒鍾從另一角度審慎地思索一下某些無關緊要的事。房租每周八美元,或者一百萬美元——那有什麼差別呢?數學家或才子會給你錯誤的答案。麥琪②帶來了寶貴的禮物,但就是缺少了那件東西。這句晦澀的話,下文將有所交待。
吉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扔在桌上。
「別對我產生誤會,德爾,」他說道,「無論剪發、修面,還是洗頭,我以為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減低一點點對我妻子的愛情。不過,你只消打開那包東西,就會明白剛才為什麼使我楞頭楞腦了。」
白皙的手指靈巧地解開繩子,打開紙包。緊接著是欣喜若狂的尖叫,哎呀!突然變成了女性神經質的淚水和哭泣,急需男主人千方百計的慰藉。
還是因為擺在桌上的梳子——全套梳子,包括兩鬢用的,後面的,樣樣俱全。那是很久以前德拉在百老匯的一個櫥窗里見過並羨慕得要死的東西。這些美妙的發梳,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其色彩正好同她失去的美發相匹配。她明白,這套梳子實在太昂貴,對此,她僅僅是羨慕渴望,但從未想到過據為己有。現在,這一切居然屬於她了,可惜那有資格佩戴這垂涎已久的裝飾品的美麗長發已無影無蹤了。
不過,她依然把發梳摟在胸前,過了好一陣子才抬起淚水迷濛的雙眼,微笑著說:「我的頭發長得飛快,吉姆!」
隨後,德拉活像一隻被燙傷的小貓跳了起來,叫道,「喔!喔!」
吉姆還沒有瞧見他的美麗的禮物哩。她急不可耐地把手掌攤開,伸到他面前,那沒有知覺的貴重金屬似乎閃現著她的歡快和熱忱。
「漂亮嗎,吉姆?我搜遍了全城才找到了它。現在,你每天可以看一百次時間了。把表給我,我要看看它配在表上的樣子。」
吉姆非旦不按她的吩咐行事,反而以下子坐到沙發上,兩手枕在頭下,微微發笑。
「德爾,」他說,「讓我們把聖誕禮物放在一邊,保存一會兒吧。它們實在太好了,目前尚不宜用。我賣掉金錶,換錢為你買了發梳。現在,你作肉排吧。」
正如諸位所知,麥琪是聰明人,聰明絕頂的人,他們把禮物帶來送給出生在馬槽里的耶穌。他們發明送聖誕禮物這玩藝兒。由於他們是聰明人,毫無疑問,他們的禮物也是聰明的禮物,如果碰上兩樣東西完全一樣,可能還具有交換的權利。在這兒,我已經笨拙地給你們介紹了住公寓套間的兩個傻孩子不足為奇的平淡故事,他們極不明智地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他們家最最寶貴的東西。不過,讓我們對現今的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一切饋贈禮品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饋贈又接收禮品的人當中,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任何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人。
他們就是麥琪。

㈢ 《一生》莫泊桑 全文

回到了樓上的卧房裡。這青年婦人想起何以前後兩次同樣回到白楊堡這個心愛的地方竟有很不同的感想。為什麼她現在覺得自己受了創傷,為什麼這所房子,這個親切的故鄉,一切素來使她心弦顫動的事物,到今天竟使她覺得都是很傷心的?

但是她的眼光忽然落到時鍾上了。鍾擺下頭的那隻小蜜蜂始終用同樣的迅速而不間斷的動作,在那一撮鍍金的花上面由左擺到右再由右擺到左。這時候,苒妮突然受著了一陣愛情沖動,使自己望著這套像是有生命的小小機械,這套對她歌唱時間而且如同胸脯一般搏動的小小機械流出眼淚來。

在她和父母擁抱的時候她是顯然沒有這樣受到感動。心弦蘊藏著的神秘真有好些不是任何推理力所能鑽透的。

自從結婚以來,她今天是首次單獨一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茹梁托詞身子疲乏已經使用了另外一間卧房,並且已經商量妥當夫婦倆各有各的卧房。

她費了長久的時間才睡著,首先是她不覺得有一個人靠著她,因此有些詫異,其次是她久已失去了獨宿的習慣,最後是那種頑強地壓著屋頂的無情北風使得她意亂心煩。

早上,她被一陣映在床上的血紅日光照醒了。窗子上的玻璃滿蓋著霜花,都紅得如同整個天空發了火一樣。

裹著一件厚的浴衣,她跑著去打開了窗子。

一陣乾燥刺人的冰涼的輕風吹進了卧房裡,用一陣使人流淚的尖銳寒氣削著她的皮膚。在一陣滿是霞光的天色中央有一個龐大的日輪,金紅豐滿得像是一副酩酊大醉者的臉從樹林子後面顯出來。地面滿蓋著白霜,變成了乾燥而堅硬的,在農庄中人的腳底下發出響聲。僅僅的一夜之間,白楊樹上那些還沒有脫盡葉子的樹枝現在全是光光的了,在那片荒地後面,顯出了那幅點綴著好些白點兒的碧綠海波。

懸鈴木和菩提樹在風力之下都迅速地落光了葉子。每逢冰涼的風經過一次,那些由於陡然下凍落下的枯葉旋流,如同鳥群似的在風中飛舞。苒妮為了著好了衣裳走到門外,為了找點事情做,她去看左右兩邊的佃農了。

馬爾丁那一家子張開胳膊歡迎她,佃農的妻子吻著她的兩頰;隨後他們又強迫她喝了一小杯果仁酒。後來她又到了另一個農庄。顧雅爾一家子同樣也張開胳膊歡迎她,佃農的妻子在她的耳朵每邊都「啄」了也似的吻一下,後來她又不得不喝一小杯覆盆子酒。

以後她回家吃午飯了。

午後像昨天的一樣流過,潮氣固然沒有了,但是代之而起的是寒氣。那一周里的空餘那些日子都和這兩天相似,那一個月里的其餘那些周又都和這第一周相似。

然而她對於遠方的戀戀不舍之情卻漸漸淡了。習慣正像某些水泉在器皿上面沉澱一層石灰質的外衣似的,在她的生活上養成了一種聽天安命的心情。後來一種對於日常生活的成千累百毫無意義的事物而起的興味,一種對於簡單平凡的固定事務而起的顧慮,在她心上產生了。後來又在她身上發展而成一種愁腸百轉的性情,一種對於人生的模糊的幻滅。她究竟不滿足什麼?她究竟指望什麼?她自己並不知道。絕沒有一點世俗浮華的需要來支配她,她絕不渴想娛樂,甚至絕不熱心於可以遇見的愉快,並且究竟哪些愉快?所以簡直像客廳里的那些因為年代久遠失了光彩的古老圍椅一樣,什麼全慢慢地在她眼裡褪色了,什麼全晦暗了,顯出了一種蒼白而憂郁的情調。

她和茹梁的關系都完全變更了,彷彿自從新婚回來之後,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那正像一個演員演完了所扮的角色仍舊恢復尋常的面目一樣。他偶然也對她關心,甚或也和她說話,那究竟是不多見的,一切戀愛的痕跡都已經突然消逝了,並且夜間他很少進她的卧房。

他取得財產和家務的指揮權了,檢查農庄的佃約,反復刁難那些農人,削減種種費用,並且自身在穿著得像是個鄉下領主樣的庄戶之後,失掉了他在訂婚時代的光彩和優雅的豐儀。

他從自己從前的衣櫃里翻出了一件古老的獵衣,那是絨做的,安著好些紫銅紐扣,而且渾身全是斑斑點點,但是他穿上了之後一直不脫下來,他自認為沒有講求修飾的必要了,因此停止了修面,以至於他那種剪得不合法的長髯使他的臉兒變成丑得不可思議的了。他的手再也不被他注意了,他在每頓飯之後總要喝四五杯白蘭地。

苒妮想法子對他溫存地埋怨了幾句,他很粗魯地回答道:「你讓我太平點吧,可成?」從此她不敢冒險再勸他了。

她忍受這些變化了,甚至於忍受的方式也使她認為稀奇。在她心裡,茹梁已經變成一個不相乾的人,這個不相乾的人的理智或者情感對於她現在都是隔絕的。她時常想像這一層,每每問起自己:何以兩個人在那麼相遇相愛而且在一種愛撫的沖動當中結為夫婦之後,忽然彼此互相覺得對方幾乎像個陌生人,像個從沒有同過床的陌生人。

並且,何以他這種遺棄並不使她感到更多的痛苦?人生可是這樣的?他和她可是都有錯誤?她在將來可是毫無指望?

倘若茹梁這時候仍舊像往常同樣整齊、清潔、優雅、富於誘惑力,苒妮是否也許會更加痛苦?

㈣ 麥琪的禮物原文及賞析

《麥琪的禮物》歐·亨利創作的短篇小說,講述了一對窮困的年輕夫婦忍痛割愛互贈聖誕禮物的故事,反映了美國下層人民生活的艱難,贊美了主人公善良的心地和純真愛情。下面是我為你整理的麥琪的禮物原文及賞析相關內容,希望你喜歡,歡迎閱讀

一、原文

《麥琪的禮物》

作者:歐·亨利

一元八角七。全都在這兒了,其中六角是一分一分的銅板。這些分分錢是雜貨店老闆、菜販子和肉店老闆那兒軟硬兼施地一分兩分地扣下來,直弄得自己羞愧難當,深感這種掂斤播兩的交易實在丟人現眼。德拉反復數了三次,還是一元八角七,而第二天就是聖誕節了。

除了撲倒在那破舊的小睡椅上哭嚎之外,顯然別無他途。

德拉這樣做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統治地位。

當這位家庭主婦逐漸平靜下來之際,讓我們看看這個家吧。一套帶傢具的公寓房子,每周房租八美元。盡管難以用筆墨形容,可它真真夠得上乞丐幫這個詞兒。

樓下的門道里有個信箱,可從來沒有裝過信,還有一個電鈕,也從沒有人的手指按響過電鈴。而且,那兒還有一張名片,上寫著「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先生」。

「迪林厄姆」這個名號是主人先前春風得意之際,一時興起加上去的,那時候他每星期掙三十美元。現在,他的收入縮減到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顯得模糊不清,似乎它們正嚴肅地思忖著是否縮寫成謙遜而又講求實際的字母D。不過,每當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回家,走進樓上的房間時,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太太,就是剛介紹給諸位的德拉,總是把他稱作「吉姆」,而且熱烈地擁抱他。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德拉哭完之後,往面頰上抹了抹粉,她站在窗前,痴痴地瞅著灰濛蒙的後院里一隻灰白色的貓正行走在灰白色的籬笆上。明天就是聖誕節,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一份禮物。她花去好幾個月的時間,用了最大的努力一分一分地攢積下來,才得了這樣一個結果。一周二十美元實在經不起花,支出大於預算,總是如此。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禮物,她的吉姆啊。她花費了多少幸福的時日籌劃著要送他一件可心的禮物,一件精緻、珍奇、貴重的禮物——至少應有點兒配得上吉姆所有的東西才成啊。

房間的兩扇窗子之間有一面壁鏡。也許你見過每周房租八美元的公寓壁鏡吧。一個非常瘦小而靈巧的人,從觀察自己在一連串的縱條影象中,可能會對自己的容貌得到一個大致精確的概念。德拉身材苗條,已精通了這門子藝術。

突然,她從窗口旋風般地轉過身來,站在壁鏡前面。她兩眼晶瑩透亮,但二十秒鍾之內她的面色失去了光彩。她急速地折散頭發,使之完全潑散開來。

現在,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夫婦倆各有一件特別引以自豪的東西。一件是吉姆的金錶,是他祖父傳給父親,父親又傳給他的傳家寶;另一件則是德拉的秀發。如果示巴女王①也住在天井對面的公寓里,總有一天德拉會把頭發披散下來,露出窗外晾乾,使那女王的珍珠寶貝黯然失色;如果地下室堆滿金銀財寶、所羅門王又是守門人的話,每當吉姆路過那兒,准會摸出金錶,好讓那所羅門王忌妒得吹鬍子瞪眼睛。

此時此刻,德拉的秀發潑撒在她的周圍,微波起伏,閃耀光芒,有如那褐色的瀑布。她的美發長及膝下,彷彿是她的一件長袍。接著,她又神經質地趕緊把頭發梳好。躊躇了一分鍾,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破舊的紅地毯上濺落了一、兩滴眼淚。

她穿上那件褐色的舊外衣,戴上褐色的舊帽子,眼睛裡殘留著晶瑩的淚花,裙子一擺,便飄出房門,下樓來到街上。

她走到一塊招牌前停下來,上寫著:「索弗羅妮夫人——專營各式頭發」。德拉奔上樓梯,氣喘吁吁地定了定神。那位夫人身軀肥大,過於蒼白,冷若冰霜,同「索弗羅妮」的雅號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你要買我的頭發嗎?」德拉問。

「我買頭發,」夫人說。「揭掉帽子,讓我看看發樣。」

那褐色的瀑布潑撒了下來。

「二十美元,」夫人一邊說,一邊內行似地抓起頭發。

「快給我錢,」德拉說。

呵,接著而至的兩個小時猶如長了翅膀,愉快地飛掠而過。請不用理會這胡謅的比喻。她正在徹底搜尋各家店鋪,為吉姆買禮物。

她終於找到了,那準是專為吉姆特製的,決非為別人。她找遍了各家商店,哪兒也沒有這樣的東西,一條樸素的白金錶鏈,鏤刻著花紋。正如一切優質東西那樣,它只以貨色論長短,不以裝潢來炫耀。而且它正配得上那隻金錶。她一見這條表鏈,就知道一定屬於吉姆所有。它就像吉姆本人,文靜而有價值——這一形容對兩者都恰如其份。她花去二十一美元買下了,匆匆趕回家,只剩下八角七分錢。金錶匹配這條鏈子,無論在任何場合,吉姆都可以毫無愧色地看時間了。

盡管這只表華麗珍貴,因為用的是舊皮帶取代表鏈,他有時只偷偷地瞥上一眼。

德拉回家之後,她的狂喜有點兒變得審慎和理智了。她找出燙發鐵鉗,點燃煤氣,著手修補因愛情加慷慨所造成的破壞,這永遠是件極其艱巨的任務,親愛的朋友們——簡直是件了不起的任務呵。

不出四十分鍾,她的頭上布滿了緊貼頭皮的一綹綹小卷發,使她活像個逃學的小男孩。她在鏡子里老盯著自己瞧,小心地、苛刻地照來照去。

「假如吉姆看我一眼不把我宰掉的話,」她自言自語,「他定會說我像個科尼島上合唱隊的賣唱姑娘。但是我能怎麼辦呢——唉,只有一元八角七,我能幹什麼呢?」

七點鍾,她煮好了咖啡,把煎鍋置於熱爐上,隨時都可做肉排。

吉姆一貫准時回家。德拉將表鏈對疊握在手心,坐在離他一貫進門最近的桌子角上。接著,她聽見下面樓梯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緊張得臉色失去了一會兒血色。她習慣於為了最簡單的日常事物而默默祈禱,此刻,她悄聲道:「求求上帝,讓他覺得我還是漂亮的吧。」

門開了,吉姆步入,隨手關上了門。他顯得瘦削而又非常嚴肅。可憐的人兒,他才二十二歲,就挑起了家庭重擔!他需要買件新大衣,連手套也沒有呀。

吉姆站在屋裡的門口邊,紋絲不動地好像獵犬嗅到了鵪鶉的氣味似的。他的兩眼固定在德拉身上,其神情使她無法理解,令她毛骨悚然。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根本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他僅僅是面帶這種神情死死地盯著德拉。

德拉一扭腰,從桌上跳了下來,向他走過去。

「吉姆,親愛的,」她喊道,「別那樣盯著我。我把頭發剪掉賣了,因為不送你一件禮物,我無法過聖誕節。頭發會再長起來——你不會介意,是嗎?我非這么做不可。我的頭發長得快極了。說恭賀聖誕』吧!吉姆,讓我們快快樂樂的。你肯定猜不著我給你買了一件多麼好的——多麼美麗精緻的禮物啊!」

「你已經把頭發剪掉了?」吉姆吃力地問道,似乎他絞盡腦汁也沒弄明白這明擺著的事實。

「剪掉賣了,」德拉說。「不管怎麼說,你不也同樣喜歡我嗎?沒了長發,我還是我嘛,對嗎?」

吉姆古怪地四下望望這房間。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嗎?」他差不多是白痴似地問道。

「別找啦,」德拉說。「告訴你,我已經賣了——賣掉了,沒有啦。這是聖誕前夜,好人兒。好好待我,這是為了你呀。也許我的頭發數得清,」突然她特別溫柔地接下去,「可誰也數不清我對你的恩愛啊。我做肉排嗎,吉姆?」

吉姆好像從恍惚之中醒來,把德拉緊緊地摟在懷里。現在,別著急,先讓我們花個十秒鍾從另一角度審慎地思索一下某些無關緊要的事。房租每周八美元,或者一百萬美元——那有什麼差別呢?數學家或才子會給你錯誤的答案。麥琪②帶來了寶貴的禮物,但就是缺少了那件東西。這句晦澀的話,下文將有所交待。

吉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扔在桌上。

「別對我產生誤會,德爾,」他說道,「無論剪發、修面,還是洗頭,我以為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減低一點點對我妻子的愛情。不過,你只要打開那包東西,就會明白剛才為什麼使我楞頭楞腦了。」

白皙的手指靈巧地解開繩子,打開紙包。緊接著是欣喜若狂的尖叫,哎呀!突然變成了女性神經質的淚水和哭泣,急需男主人千方百計的慰藉。

還是因為擺在桌上的梳子——全套梳子,包括兩鬢用的,後面的,樣樣俱全。那是很久以前德拉在百老匯的一個櫥窗里見過並羨慕得要死的東西。這些美妙的發梳,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其色彩正好同她失去的美發相匹配。她明白,這套梳子實在太昂貴,對此,她僅僅是羨慕渴望,但從未想到過據為己有。現在,這一切居然屬於她了,可惜那有資格佩戴這垂涎已久的裝飾品的美麗長發已無影無蹤了。

不過,她依然把發梳摟在胸前,過了好一陣子才抬起淚水迷濛的雙眼,微笑著說:「我的頭發長得飛快,吉姆!」

隨後,德拉活像一隻被燙傷的小貓跳了起來,叫道,「喔!喔!」

吉姆還沒有瞧見他的美麗的禮物哩。她急不可耐地把手掌攤開,伸到他面前,那沒有知覺的貴重金屬似乎閃現著她的歡快和熱忱。

「漂亮嗎,吉姆?我搜遍了全城才找到了它。現在,你每天可以看一百次時間了。把表給我,我要看看它配在表上的樣子。」

吉姆非但不按她的吩咐行事,反而倒在睡椅上,兩手枕在頭下,微微發笑。

「德爾,」他說,「讓我們把聖誕禮物放在一邊,保存一會兒吧。它們實在太好了,目前尚不宜用。我賣掉金錶,換錢為你買了發梳。現在,你作肉排吧。」

正如諸位所知,麥琪是聰明人,聰明絕頂的人,他們把禮物帶來送給出生在馬槽里的耶穌。他們發明送聖誕禮物這玩藝兒。由於他們是聰明人,毫無疑問,他們的禮物也是聰明的禮物,如果碰上兩樣東西完全一樣,可能還具有交換的權利。在這兒,我已經笨拙地給你們介紹了住公寓套間的兩個傻孩子不足為奇的平淡故事,他們極不明智地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他們家最最寶貴的東西。不過,讓我們對現今的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一切饋贈禮品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饋贈又接收禮品的人當中,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任何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人。

他們就是麥琪。

二、《麥琪的禮物》賞析

麥琪,是聖子耶穌誕生時前來送禮的三位智慧的賢人。他們首創了聖誕節饋贈禮物的風俗。在西方人看來,聖誕禮物是最可珍貴的,因而也希望自己獲得的禮物是最有價值的「麥琪的禮物」。

美國著名作家歐·亨利在《麥琪的禮物》這篇小說中,用他筆調幽默又帶有淡淡哀傷的藝術語言講述了一個「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以聖誕前夜饋贈禮物如此平常的題材創構的小說,在西方文壇並非罕見,其中也不乏精心之作,而歐·亨利的《麥琪的禮物》獨自絕響,成為這類題材的傑作,確實是令人深思的。

首先,從內容上看。全篇以饋贈聖誕禮物為中心線,寫了美國一對貧窮而恩愛的夫婦。這個家庭的主婦為了節省每個銅子兒,不得不「每次一個、兩個向雜貨鋪、菜販和肉店老闆那兒死乞白賴地硬扣下來」。盡管如此,到聖誕前夕全家只剩下一塊八毛七分錢。作家不用多費筆墨去寫這個家庭的拮據困窘,只是簡單地用「一塊八毛七分錢」引出全篇。唯其如是,深愛丈夫的主婦德拉把這錢數了三遍,並因為無法為丈夫購得一件稱心的「麥琪的禮物」而傷心地哭泣。歐·亨利最擅長用貌似平淡的話語作素描,去營構一種氣氛,讓讀者沉湎其中,領味和思考人物的命運。「一塊八毛七分錢」為這個「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營構的憂郁凄涼的氣氛始終貫穿全文,即使寫到夫婦看到禮物時的瞬時驚喜和歡樂時也明顯地帶有這種氣氛袒露的傷痛。「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組成的,而抽噎佔了其中絕大部分」。這句話似乎折射出歐·亨利對當時美國現實的深沉思考。作家寫出了一對貧窮夫婦的痛苦,也在對人物思想性格和故事情節的描寫中,把讀者的趣味引向高尚的境界,給人以啟迪,讓人從中獲得美的陶冶。這是《麥琪的禮物》這篇小說真正價值之所在。

德拉為了給丈夫心愛的金錶配上一副精巧的表鏈,忍痛賣掉自己一頭美麗的頭發。那「美麗的頭發披散在身上,像一股褐色的小瀑布,奔瀉閃亮」,丈夫吉姆非常喜愛妻子這頭美麗的褐發。他深知愛妻為了裝扮頭發對百老匯路上一家商店櫥窗里陳列的玳瑁發梳渴望已久。為了在聖誕前夕給愛妻贈送玳瑁發梳作為有價值的「麥琪的禮物」,吉姆也忍痛賣掉了三代祖傳的金錶。德拉的美發和吉姆的金錶,是這個貧窮家庭中唯一引為自豪的珍貴財產。為了對愛人表示深摯的愛,他們在聖誕之夜失去了這兩件最珍貴的財產,換來了已無金錶與之匹配的表鏈和已無美發借之裝扮的發梳。瞬間的歡樂付出了昂貴的代價,而隨之而來的無疑是深深的痛苦。歐·亨利經過對現實生活的深沉思考之後,精心篩選了這個故事的主要情節,使這類易入俗套的題材煥發出奇異動人的光彩。金錶和美發,對這個每星期只收入20塊錢的家庭來說是一筆不可復得的巨大財富。這個遺憾帶來的苦澀感,使每個善良的讀者心扉顫栗。這個凝聚著社會現實生活無法解決的真實矛盾(愛情和財富)因作家深沉的文筆而倍增真實,更能引起讀者的憐憫和同情,並將他們引入更深刻的思考中去。歐·亨利的短篇小說一向不以奇詭情節取勝,揭示復雜的社會生活往往不過攝取其中一個鏡頭,但那種刻意追求的以情動人的獨特藝術效果,卻能透過「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沖擊讀者的心扉。德拉和吉姆為了一時的感情沖動,「極不聰明地為了對方犧牲了他們一家最寶貴的東西」,作家把他們稱作「兩個住在一間公寓里的笨孩子」。在那個唯金錢萬能的社會中,他們的禮物不能算作是智慧的「麥琪的禮物」。但是,他們失去了財富,卻加深了人世間最可寶貴的真摯的愛情。在愛情與財富的矛盾中他們為了前者犧牲了後者。所以,作家在小說末尾留下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讓我們對目前一般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所有饋贈禮物的人當中,他們兩個是最聰明的……他們就是麥琪。」

小說揭示社會現實不靠說教,而是用人物感情起伏的發展變化引為脈絡,啟發讀者去觸摸、感受人物帶有悲劇色彩的思想性格。在那個金錢可以買賣愛情,心理和感情出現畸變的社會中,德拉夫婦之間真摯深厚的愛充滿了作家的理想主義的色彩。歐·亨利不寫這個社會中金錢作賤愛情的罪惡,偏去寫這個晦暗鏡頭中的詩情畫意,去贊揚德拉夫婦的聰慧,這絕非常人手筆。所以,作品給人的不是消沉和晦暗,而是對美的追求和眷戀,從而把讀者引向高尚的境界。

一般說來,短篇小說因其篇幅短小,要求作家以「少少許」勝「多多許」,就必須筆墨凝練,刻畫人物風姿只能抓住一兩個側面去作速寫勾勒。其難度在某種程度上未必比中、長篇小。歐·亨利的短篇常以他獨具風格的感傷筆調和詼諧輕快的筆鋒,去刻畫人物和鋪展情節,使筆下的形象富有立體感,並給人以不盡的余韻。《麥琪的禮物》正是這個藝術特色的代表作。裁剪精到的構思,對話般親切的語言,微帶憂郁的情調,使這個短篇在縷縷情感的光束中顯露出豐厚的內涵,激發讀者對愛情、金錢的價值的思考。作家細致地寫德拉無錢為丈夫買禮物的焦灼心情,寫德拉的美發,甚至寫德拉上街賣發和買表鏈的全過程,卻惜墨如金地避開了吉姆賣金錶買發梳的經過。作家可以細致地描寫吉姆回家後德拉擔心失去美發會傷害吉姆的愛所作的一連串解釋,卻在吉姆講完賣金錶事之後戛然然止住全文。時而細致入微,時而寥寥數筆,讀者仍能從那些不著文字之處領悟作家的弦外之音。這種寄實於虛,並兼用暗示和略寫的手法,是《麥琪的禮物》所獨具的。

作者簡介:

歐·亨利(O.Henry,1862年9月11日—1910年6月5日),又譯奧·亨利,原名威廉·西德尼·波特(William Sydney Porter),美國短篇小說家、美國現代短篇小說創始人,其主要作品有《麥琪的禮物》《警察與贊美詩》《最後一片葉子》《二十年後》等。

1862年9月11日,歐·亨利生於美國北卡羅萊納州格林斯伯勒,曾當過銀行職員、葯劑師等。1896年2月,歐·亨利因受到盜用公款的指控入獄,後逃亡宏都拉斯。1898年再次入獄,期間開始發表作品。1902年,歐·亨利移居紐約,成為職業作家。1910年6月5日,歐·亨利因肝硬化在美國紐約去世。歐·亨利與契訶夫和莫泊桑並列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曾被評論界譽為曼哈頓桂冠散文作家和美國現代短篇小說之父,他的作品有「美國生活的網路全書」之譽。

㈤ 校園短篇小品200字左右

說個反正話吧,我們班級活動有兩個同學表演過,效果不錯的,還可以適當加點新鮮的台詞應該蠻逗的。我給你點參考,希望你不嫌棄

甲:相聲是一門語言藝術,

乙:對

甲:相聲演員講究的是說學逗唱,這相聲演員啊!最擅長說長笑話,短笑話,俏皮話,反正話。

乙:這是相聲演員的基本功啊

甲:相聲 演員啊,腦子得聰明。靈機一動馬上通過嘴就要說出來,

乙:對對對對

甲:嘴皮子也要利索

乙:是啊

甲:像您這個

乙:我特別合適

甲:什麼合適啊,這嘴唇,像鞋低子似的!

乙:有那麼厚嘴唇子嗎?

甲:像你這嘴說相聲不合適,

乙:誰不合適啊,告訴你,腦袋聰明

甲:是啊

乙:嘴皮子利落,

甲:你啊

乙:說什麼都行!

甲:你別吹,我當著個位老師和同許我來考考你,咱們來一段反正話

乙:什麼叫做反正話呢?

甲:就是我說一句話,你把這句話翻過來再說一遍,能說上來就算你聰明!

乙:咱們可以試試

甲:說來就來,我的桌子

乙:。。。。。。

甲:我的桌子

乙:我的桌子

甲:唉,你怎麼這么笨啊,我說我的桌子,你就要說我得子桌

乙:哦,我明白了

甲:明白啦!下面我們開始。從頭說到腳!看你反映怎麼樣啊!

乙:沒問題!

甲:我腦袋

乙:我呆腦,我呆頭呆腦的啊!

甲:我腦門子,

乙:我沒腦子!

甲:我眼眉

乙:我沒眼!

甲:我眼珠

乙:我豬眼,不像話啊!

甲:我鼻子

乙:我子鼻

甲:我鼻樑子

乙:我量鼻子, 我量他干嗎啊!

甲:我觜!

乙:。。。。。。 我咬你!

甲:咬我干什麼啊!

乙:這一個字的怎麼翻啊!

甲:那依您的意思呢?

乙:得說字兒多的

甲:哦,字多一點,好了!我觜里又牙

乙:我牙里又觜,我成妖怪了!你換的詞兒行不行啊,

甲:不說這個啊?咱們報一回小說人物!

乙:哪不小說呢?

甲:咱們就報一回《西遊記》里得人名。

乙:您來吧!

甲:我是唐三奘

乙:我是奘三唐

甲:我是豬八戒

乙:我是戒八豬

甲:我是沙和尚

乙:我是和尚三,我怎麼又成三個和尚了!

甲:我是孫猴子

乙:我是猴孫子!你說點好的!

甲:點好的,咱倆逛逛花園,報報花名

乙:逛花園?那好啊

甲:可在逛花園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乙:什麼要求!

甲:速度要比剛才快一點另外要帶上動作。

乙:帶動作我會啊,是這樣嗎(參著甲,像戀人一樣在舞台上走一圈)

甲:什麼啊!我是說在逛花園的時候要用這兩個手指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得美一點,得這樣(動作),會嗎?

乙:沒問題,我這人最會美了!

甲:那咱們現在開始啊

乙:好

甲:我逛花園

乙:我花園逛

甲:我是牡丹花

乙:我是花牡丹

甲:我是芍葯花

乙:我是花芍葯

甲:我是茉莉花

乙:我是花茉莉

甲:我是狗尾巴花

乙:我是花尾巴狗

2.對了,突然想起個後寶林的相聲,也很不錯,發給你看看,是講方言的。(剛才剛巧找到的)
甲:做一個相聲演員啊,可不容易。

乙:怎麼?

甲:起碼的條件兒,得會說話。

乙:這個條件倒很容易呀,誰不會說話呀?

甲:說話跟說話不同啊。

乙:怎麼著?

甲:你看一般人說話:只要把內容表達出來,讓對方領會了就行啦。

乙:哦,那麼說相聲的呢?

甲:相聲它是藝術形式啊,就得用藝術語言。

乙:噢。

甲:它這個藝術語言跟一般人說話有很大的不同。

乙:是啊?

甲:相聲的語言哪,它必須得精煉。

乙:哎。

甲:您看我們表演,說的是北京話。

乙:是啊。

甲:我們說的北京話不是一般北京話,是精煉的北京話,是經過了提煉,經過了藝術加工。

乙:相聲台詞兒啊,就是語言精煉。

甲:哎,相聲語言的特點呢,就是短小精幹而邏輯性強。

乙:對。

甲:您看我們說的北京話,外埠觀眾他也聽得懂。

乙:噢。

甲:這怎麼回事?經過了藝術加工了。

乙:哦。

甲:不像一般北京人說話那麼啰唆,什麼名詞、副詞、代詞、動詞、語氣詞、感嘆詞用得那麼多,啰里啰唆一大堆。

乙:那麼您給舉個例子,要用這啰唆的北京話怎麼說?

甲:啰唆北京話?那比如說吧,哥兒倆,住一個院里,一個在東房住,一個在西房住。夜間都睡覺啦,忽然間那屋房門一響,這屋發覺啦,兩個人一問一答,本來這點兒事幾個字就能解決,要用老北京話能說得啰里啰唆一大堆。

乙:怎麼說?

甲:比方說夜間了,都睡覺了,忽然間那屋屋門一響,這屋發覺了,「喲嗬!」

乙:「喲嗬」?

甲:啊!先來個感嘆詞。

乙:你瞧瞧這個。

甲:「喲嗬?那屋『咣當』一下子門響,黑更半夜,這是誰出來啦?一聲不言語呀,怪嚇人的。」

乙:嗬!這一大套啊。

甲:這回答也這么啰唆啦!「啊,是我,您哪,哥哥,您還沒歇著哪?我出來撒泡尿。沒有外人,您歇著您的吧,甭害怕,您哪。」

乙:這位比他還啰唆。

甲:這位還關照他呢。

乙:還要說什麼?

甲:「黑更半夜的穿點兒衣裳,要不然就凍著可不是鬧著玩的,明兒一發燒就得感冒嘍。」

乙:嗬!

甲:這說:「不要緊的,哥哥,我這兒披著衣裳哪,撒完尿我趕緊就回去,您歇著您的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兒見吧您。」

乙:這夠多少字啦?

甲:三百多字。要用精煉的北京話,說這點兒事情,分成四句話,用十六個字就解決問題。

乙:一句話用四個字?

甲:哎。

乙:怎麼說呢?

甲:那兒屋門一響,這兒發覺啦,一問:「這是誰呀?」

乙:四個字。

甲:回答也四個:「是我您哪。」「你干嗎去?」「我撒泡尿。」

乙:哎!這個省事多啦。

甲:您聽這個省事啊?還有比這省事的呢。

乙:哪兒的話?

甲:山東話。山東人要說這點兒事情,同是四句話,用十二個字就行啦。

乙:十二個字……噢!三個字一句啦?

甲:哎。

乙:怎麼說呢?

甲:山東話啊。那兒屋門一響,這兒發覺一問:「這是誰?」(學山東話)

乙:嗯,三個字。

甲:回答也三個字:「這是我。」「上哪去?」「上便所。」

乙:嘿,這個更省事啦。

甲:不,還有比這省事的。

乙:哪兒的話?

甲:上海話。

乙:上海?

甲:上海人說話呀,八個字就夠了。

乙:噢,兩個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麼說呀?

甲:那兒屋門一響,這兒發覺一問:(學上海話)「啥人?」「我呀。」「啥去?」「撒尿。」

乙:嘿!這有點兒意思,省事多嘍。

甲:不,還有比這省事的哪。

乙:還有比這省事的?哪兒的話?

甲:河南話。

乙:河南?

甲:哎,河南人說話,說這點事情,四個字就解決。

乙:一個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麼說?

甲:那兒屋門一響,這兒發覺一問:(學河南話)「誰?」「我。」「咋?」「溺!」

乙:嗐!您說的是各地的方言。

甲:哎,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各地有各地的藝術。

乙:是啊。

甲:說相聲就用北京話。

乙:那是啊,相聲是北京的土產嘛。

甲:對,可是不歸土產公司那邊兒賣。

乙:地方劇的一種。

甲:是嘛。北京的地方戲曲:相聲、單弦、京戲。

乙:京戲,就帶著地名兒哪嘛。

甲:是嘛,京戲。它不管劇中人是什麼地方人,他唱出來也是按照北京音,北京味兒。

乙:是!

甲:比如說京劇唱《空城計》。

乙:主角兒是諸葛亮。

甲:諸葛亮念白是這味兒,「把你這大膽的馬謖哇!臨行之時,山人怎樣囑咐與你,叫你靠山近水,安營紮寨,怎麼不聽山人之言,偏偏在這山上扎營,只恐街亭難保!」

乙:嗯!是北京味兒。

甲:原來諸葛亮不是北京人。

乙:諸葛亮是山東人呢。

甲:山東人說話什麼味兒?

乙:什麼味兒?

甲:山東人說話都這味兒:(學山東話)「喂,我說三哥,你上哪兒去啦?」「哎,我上北邊兒。」「上北邊兒干什麼去啦?」「上北邊那個地場找個人。你沒事嗎?咱一道去要吧。」

乙:這就是山東話呀。

甲:可京戲里的諸葛亮,一點兒這味兒也沒有。

乙:那是怎麼回事啊?

甲:有這味就不好聽啦!諸葛亮坐大帳,拿起令箭一派將,山東味兒的,(學山東話)「哎,我說馬謖哪去啦?馬謖上哪個地方去啦?哎,馬謖聽令。」馬謖過來,「啊,是!」

乙:也這味兒。

甲:「叫你去鎮守街亭,你可敢去呀?」「丞相你說什麼?不是鎮守街亭嗎?小意思,沒大關系,告訴你說吧,交給我你就X(左貝右青)好吧!」「哎,馬謖我告訴你說,那個街亭雖小,關系重大!街亭要是一丟,咱們大家全都玩完啦!」

乙:這像話嗎?

甲:是嘛,要這味兒就不行了嘛!

乙:要這么唱就不叫京戲啦。

甲:哎,京戲不管劇中人是山東的,山西的都不管。

乙:劇中人也有山西人哪。

甲:有啊,關雲長。

乙:是啊。

甲:你比如京戲唱這個《古城會》。

乙:啊,關公戲。

甲:關公唱這個「吹腔」,唱起來是這個味兒。

乙:怎麼唱啊?

甲:(學唱)「叫馬童,你與爺忙把路引,大搖大擺走進了古城。」

乙:京字京韻。

甲:一點兒山西味兒也沒有啦。

乙:對。

甲:叫板也是這樣,「馬童,抬、刀、備、馬!」

乙:有勁。

甲:可是山西人說話沒這么硬。

乙:山西人說話什麼味兒啊?

甲:說出來那麼溫柔、那麼緩和、那麼好聽,山西人說話都這味兒,(學晉中話)「老王,你上哪兒啦?近些來生意很好吧,沒有事到我們家去吃飯吧!」

乙:哎,這個語言呢,非常的柔和。

甲:哎,京戲里頭關雲長要這味兒,可就沒勁兒啦。

乙:那是啊。

甲:一叫板,(學晉中話)「馬童,抬刀帶馬,咱們一塊兒出去吃飯吧。」

乙:嗐!也沒有這么唱的呀。

甲:是吧?

乙:啊。

甲:各地的地方戲呀,都是按照當地的方言去發展。

乙:是。

甲:北方的這些地方戲呀,我們北方人都聽得懂。南方人有時候聽著差一點兒。

乙:是啊?

甲:它是語言關系。

乙:對呀。

甲:到南方啊,有很多劇種,我們北方人聽不懂。

乙:是嗎?

甲:到上海,有滬劇呀。

乙:上海本灘的。

甲:哎,滬劇!你要不懂上海話,你就不知道他那兒說的什麼話。

乙:是嗎?這滬劇您會唱嗎?

甲:會唱啊。

乙:您可以唱幾句。

甲:這兒唱兩句?這兒唱兩句有人聽得懂嗎?

乙:您唱兩句。

甲:南方人聽得懂。

乙:對。

甲:北方人聽不懂。

乙:您唱。

甲:唱出來這味兒:(學唱)「我與你是兩……」這什麼詞兒這是?

乙:我不知道。

甲:你不懂上海話。

乙:對,這聽不懂。

甲:我去過上海,剛一到那兒的時候,我也不懂。

乙:是啊。

甲:不知道他唱的是什麼,慢慢學,就行啦。你要是不學上海話,在上海呆著,那可別扭啦。

乙:是啊?

甲:說話就鬧誤會,人家說是這么一個意思,你體會呢,另外一個意思。我剛到上海那兒,我到理發館去刮刮臉,洗洗頭吧。哎,鬧笑話啦。

乙:怎麼?

甲:它名詞不一樣啊。

乙:刮臉?

甲:刮臉,他們叫「修面」。

乙:修面。

甲:哎,到上海我修面。

乙:修面?

甲:就是刮臉。

乙:洗頭呢?

甲:洗頭啊?那你一聽就得害怕!

乙:怎麼?

甲:他們叫「汰頭」。

乙:打頭?

甲:洗什麼東西都叫「汰」。咱們說「洗一洗」,他們說「汰一汰」。

乙:洗什麼就叫「汰」。

甲:哎。

乙:咱們洗洗手絹兒。

甲:叫「汰汰絹頭」。(學上海話)

乙:什麼?

甲:「汰汰絹頭」。

乙:噢,汰汰絹頭。洗洗大褂?

甲:叫「汰汰長衫」。(學上海話)

乙:汰汰長衫。

甲:哎,長衫。我剛一到上海的時候,我想我得刮刮臉呢,我就到理發館去啦。我說:「掌櫃的,你給我拾掇拾掇這個。」(指頭)

乙:你干嗎還比劃著說呀?

甲:我怕他聽不懂啊。

乙:人家怎麼樣?

甲:樂我啦。(學上海話)「好格,儂坐屋來呀。」我說,「什麼?」「讓儂坐屋來。」我坐屋裡?我說,「我沒在街上啊?是在屋裡哪。」他說,「是要儂坐屋來。」

乙:怎麼句話呀?

甲:喔,是讓我坐下。坐下怎麼叫「屋裡」呀?

乙:言語不同嘛。

甲:哎。給我刮臉。刮完臉呢,把椅子推起來,我在前邊這兒坐著。

乙:是啊。

甲:他在後邊兒站著啊,他指著我腦袋問我。

乙:問什麼?

甲:(學上海話)「喏!儂汰一汰好不哦?」

乙:要打你。

甲:我一想解放以後不準打人啦!在這兒刮刮臉還得打我一頓哪?

乙:你可以問一問他呀。

甲:是啊,我很不高興地問他了,「你是就打我一個呀?還是來的幾位全打呀?」

乙:他說什麼?

甲:他說啦,「一樣了,統統汰了。」

乙:統統打?

甲:我一想統統全打呀?

乙:您怎麼樣?

甲:咱也別給破壞這規矩呀。「哎……那就打吧!」一會兒給我洗頭、吹風,臨完拿鏡子一照,告訴我,「好啦!」

乙:好啦?

甲:我說:「好了您怎麼不打我呀?」

乙:他說什麼?

甲:(學上海話)「汰過啦!」

乙:打過啦?

甲:「打過啦,我怎麼一點兒不疼啊?」

乙:嗐。

甲:你說鬧多大笑話。

乙:說的是啊。

甲:他不懂話嘛。

乙:對,這就要吃虧。

甲:慢慢學就行啦。你要不懂南方話,越劇多好啊,你聽不懂啊。

乙:越劇是紹興戲。

甲:紹興戲呀,那唱出來那調子多好聽啊。

乙:是啊。

甲:哎,可是非得懂話。唱出那味兒可好聽。

乙:越劇?

甲:越劇呀!唱出這味兒。

乙:你唱兩句。

甲:(學越劇)「天花傳播快如飛,傳到東來傳到西,空氣之中能散布,一經染病便難醫。」

乙:哎,好聽!

甲:後來我喜歡學。我最愛聽的就是《梁祝》。

乙:梁山伯、祝英台。您會唱嗎?

甲:會唱。

乙:您唱兩句兒。

甲:一個人兒唱沒意思。

乙:怎麼?

甲:梁山伯、祝英台得倆人兒啊。

乙:那我幫您唱,唱吧?

甲:那可以啦。你來小生。我唱那個女的——祝英台。

乙:我這兒梁山伯。

甲:哎。「儂兩個在這兒唱啊。儂是梁山伯,我是祝英台。」(用紹興方言)

乙:對對,咱們唱哪點兒啊?

甲:咱們就唱「弔孝」那點兒。

乙:給誰弔孝啊?

甲:給梁山伯弔孝啊。

乙:那……這幕里頭沒有我啦?

甲:也可以有你呀。

乙:有我?

甲:啊,你在那床板上停著。

乙:噢!死的?

甲:啊。(用紹興方言)「儂也來戲唱。」

乙:那我還唱個什麼勁兒啊?去活的呀?

甲:活的?你連話都不懂,一句也不會唱,你活的了嗎?那個!再者說,真要唱你這模樣?唱小生也不好看哪。你就來死的吧。

乙:那麼就聽你這段唱。

甲:哎,你就來這道具。

乙:我就來那死梁山伯?

甲:對。

乙:那我得躺這兒吧?

甲:哎,別躺下呀?

乙:我不死了嗎?

甲:那你也立在這兒。

乙:死了還立著?

甲:因為咱們這不是「立體藝術」嘛。

乙:哎,特別。唱吧!

甲:(學唱)「梁兄,梁兄,梁兄啊!」你這死人,你還晃悠啊?

乙:這是咱們兩個人的感情。

甲:噢,死人還有感情啊?沒有。

乙:沒有動作?

甲:哎!

乙:那您唱吧。

甲:(學唱)「一見梁兄魂魄消,不由英台哭號啕。樓台一別成永訣,前世無緣同到老。我只望天從人願成佳偶,誰知道姻緣簿上名不標。」

乙:嘿嘿!

甲:你樂什麼呀,你別樂啊。你聽這個字啊,你聽不懂。

乙:哎。

甲:它非得用人家這個方言,唱出來才好聽。

乙:是啊。

甲:你比如說這句詞。

乙:哪句呀?

甲:「我還當笙簫管笛來迎娶,」那人家唱起來呢,字就變啦。

乙:怎麼唱?

甲:(學唱)「我本當笙簫管笛來迎尺。」

乙:不是娶嗎?

甲:哎,要唱這個「來迎尺」。

乙:啊,得這么唱。

甲:哎,唱出來好聽啊。

乙:噢!

甲:你用北京字唱出來不好聽啊。

乙:是嗎?

甲:(用普通話唱)「我還當笙簫管笛來迎娶。」

乙:是不好聽。

甲:它南方的藝術就得用南方話。

乙:對嘍。

甲:還有一種彈詞。

乙:彈詞是蘇州的地方劇呀。

甲:非得用蘇州話才好聽。

乙:是啊。彈詞你也會嗎?

甲:會唱。

乙:那你唱兩句兒。

甲:我這兒唱?有人懂嗎?

乙:也許有人懂啊。

甲:北方人多。這樣,先把詞兒介紹一下。

乙:對,把詞兒介紹介紹。

甲:我唱這個故事大家都知道。

乙:啊,什麼故事?

甲:《林沖發配》。

乙:野豬林?

甲:哎。回頭我一唱這字可就變了,大家聽不出來啦。懂南方話的能聽出來;北方人就聽不懂了。我先用北方話把這個詞兒介紹一下。大家注意聽啊,要記住啊。啊,最好能記錄的盡量記錄,那麼聽完以後咱們就分組討論啦!

乙:嗐!這不是聽報告哪?

甲:啊?

乙:這有什麼討論的呀?

甲:沒必要討論?

乙:沒有必要討論。

甲:那好吧,那聽完了就自由活動吧。

乙:嗐。您把這詞兒介紹出去。

甲:《林沖發配》。

乙:哎。

甲:林沖剛一出東京,第一句詞兒,

乙:什麼詞兒?

甲:「無端受屈配滄城,好一似虎落平陽鳥失群。一別東京何日返?我此仇不報枉為人。」

乙:這么四句。

甲:哎,唱出來是這樣。(學唱評彈)「無端受屈配滄城,好一似虎落平陽鳥失群,一別東京何日返?我此仇不報枉為人。」哎?鼓掌的人不多呀?鼓掌的人都是南方人!北方人還是沒聽懂。

乙:哎。

甲:南方人聽著好。哪一點不對,請南方朋友提提意見,哪點兒不對您盡管說。啊,是腔調是韻調?哪點兒不對您告訴我,別客氣!哪位要說我唱的不對!

乙:怎麼樣?

甲:那……你來唱。

乙:啊?

甲:管保比我唱的好。

乙:是嘍!就咱們唱。

甲:啊,我們唱啊,很困難。我們是北京人呢,

乙:是啊。

甲:學的是蘇州話呀,難啦。我們這個嘴呀,很吃力的。

乙:喔,用勁。

甲:哎,還學著不完全像,吃力呀。

乙:是啊。

甲:您比如說這句詞兒吧,

乙:哪句呀!

甲:「可恨高俅用毒謀」。你要用北京話說,我們嘴上一點兒也不吃力——「可恨高俅用毒謀」;要唱這彈詞用蘇州字,我們嘴上就吃力了。唱出來得這個樣。

乙:怎麼唱?

甲:(學唱)「可恨高桔(俅)」。

乙:不是「俅」嗎?

甲:「不是,桔!」(學唱)「用毒謬(謀)」。

乙:謀啊!

甲:「謬」!「害得我,披枷戴鎖配滄揪(州)」

乙:州啊!

甲:是「揪」。

乙:嗬。

甲:非得這樣它才像那個字。

乙:是啊?

甲:北方人學南方的就這么費勁。可是南方人你讓他學京戲呀,也很費勁。

乙:費勁?

甲:上海人唱京戲?他也不好聽。

乙:我聽著也有唱的不錯的呀。

甲:上海的名演員,名票?

乙:啊。

甲:那功夫大啦。

乙:噢。

甲:他得學北京話。按照北京音唱京戲,他才好聽。要用上海話唱京戲那絕對不好聽。

乙:上海話好聽啊?

甲:上海話?有的人講話好聽。婦女講話好聽。有時候你走街上,看見兩個上海婦女,人家在那兒說話,你在旁邊聽著,對話也是很美。

乙:是嗎?

甲:不但是發音美,你在旁邊看著,連她那個表情顯得那麼活潑。

乙:喔?您來來。

甲:兩個人碰到啦,(用蘇州話)「你到啥地方去啦?」「大馬路白巷白巷!」「依到我此地來吃飯好啦!」「我勿去格!」你聽這話蠻好聽吧?

乙:哎,音調蠻美的。

甲:那你要用這話唱京戲,它就不好聽啦。

乙:是啊?

甲:念出白來不是味兒啊。你比如說唱《硃砂痣》。

乙:這是老生戲呀。

甲:老生叫板有一句白。

乙:什麼詞兒?

甲:「丫環掌燈,觀看嬌娘。」用北京話說就是「丫頭,點個燈來,看看新娘」。

乙:是啊。

甲:要用上海話一說,這字就變啦。

乙:喔,字音就變啦?

甲:變啦。丫頭啊,上海話叫「烏豆」。

乙:什麼?

甲:(學)「烏豆」。

乙:烏豆!

甲:「烏豆」干嗎呀?(輕聲地)「烏豆」。

乙:掌燈。

甲:掌燈?上海話說「拿一把燈火來呀!」

乙:噢,拿一把燈火來。

甲:「看看」,上海人說「覷覷」,「覷覷」,「覷覷」!

乙:噢。

甲:比如說念這京白。

乙:怎麼念啊?

甲:是這味兒,(學京戲道白)「丫環,掌燈觀看嬌娘!」這好聽,

乙:好聽。

甲:你要用上海話它「覷覷」就不好聽了。

乙:還念這句白。

甲:這味兒啦!(用上海話)「烏豆!儂格拿盞燈火來,阿拉覷覷小娘子啥格面孔啊!」

乙:嗐!

㈥ 老街剃家閱讀答案

老街剃家
劉建超
老街把一些手藝活做得精湛的人稱為家。你字寫得好,寫家;你戲唱得好,唱家,你頭剃得好,剃家,被稱為家的就是最高贊譽了,你手藝好,還德行高。在老街東關開理發店的老陸就是個剃家。
小說故事裡寫剃頭匠的傳奇多了,老陸卻是個沒有傳奇故事的人。論長相,普通的沒有任何特點,扔在人堆里就找不著了。論身世,從小在老街流浪,十幾歲跟著個剃頭師傅打雜,師傅過世,他就接了理發店,平平淡淡。非要說出點絕活,那就是老陸左右手都會用剃刀,使推子,能給自己理發,那得有多麼好的手感啊。
有一年夏天,老街許多人得了角膜炎,老陸也染上了。生意不能停,不能傳染了客戶,客戶找上門來也不能怠慢。老陸就用毛巾捂著雙眼,憑著經驗和感覺給客戶做活,發茬齊整,與平時手藝沒有什麼兩樣,驚得客戶嘖嘖稱奇。剃家的名聲由此傳開。
老陸幾十年在老街開著理發鋪,童叟無欺,隨叫隨到。有的客戶半夜要外出進貨,需要打理,會去敲老陸的門。老陸屋裡的燈就會亮起,他一絲不苟給客戶理發刮臉梳洗干凈,不多收一分錢。有時客戶過意不去,多放下幾塊錢,老陸也會記在心裡,下次這個人再來理發就不會收錢。
老街的買賣更新換代快,就是理發剃頭的行當,沒出幾年也都換了門面,大大的霓虹燈映襯著美發廳、發型設計中心、美發會所,門口站立著的都是年輕的孩子,發型古里古怪的還染著各種顏色。
老陸的招牌沒換。老街人,尤其是上了些年紀的人還是喜歡來老陸店裡理發剃頭刮臉。老街人還是願意聽理發推子咔吃咔吃的質感聲音,還是享受剃刀在臉頰上游龍走蛇的舒坦感覺。
老街人理發愛扎堆,越是人多越來湊熱鬧,在等候當中抽煙喝茶,便把老街近幾天發生的奇人怪事數落一遍,評論一番。
有人說,老陸啊,你也招個小姑娘來給撐撐門面啊,洗個頭什麼的,你沒有見幾個老主顧都被有妹子的發廊給拉走了。那雙嫩白的小手在頭上抓搓著,比你這老爪子可舒坦多了。
老陸只會憨憨地笑,說,我可雇不起。要享受,你們也去。
臨近過年,老街熱鬧起來,大商場小店鋪生意也多了。
西大街一家大商場忽然失火了,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幾十號人逃生不及,在火煙中喪生。老街一下子就冷清了,被巨大的傷痛籠罩住了。
街道處理事故的人找了幾家理發店,請去給過世的幾十個人修面整容,打理干凈了好讓死者家裡人來認領。給死人理發梳頭,沒有一家發廊願意干,這種晦氣的事情會影響生意的。
街道人找到了老陸。
①老陸悶頭吧嗒吧嗒地抽煙,煙霧彌漫著老陸沒有表情的臉。
街道的人很著急,說價錢好商量,價錢好商量啊。
幾個老客戶說,老陸啊,你這招牌立起來幾十年,能做成剃家可是不容易啊。想好了,接了這趟活,你的店就開到頭嘍。老街人都講究個運氣,誰還來你這店裡找晦氣啊。
老陸看看門店的招牌,說:死者為大啊。咱不能讓這些不幸的人,走了也憋憋屈屈的吧。
老陸煙抽足,收拾好工具,說,走吧,做活。
老街人後來說:②「當時夕陽西下,老陸離去的背影很是悲壯呢。」
老陸跟隨街道的人,走進了一個大倉庫,火災遇難的人並排躺了一地。
老陸就從眼前的第一個人做起,燒熱水,洗臉,洗頭,修面,理發,一絲也不馬虎。老陸把一個一個的逝者抱在懷中,禁不住淚流滿面,實在不忍觀之,他索性閉著眼睛,用盲剃的技藝給逝去的生命細細打理,街道的人都禁不住打出敬佩的手勢。所有的活計做停當了,老街已經迎來了第一縷曙光。老陸收拾好工具,推辭了街道人遞給的報酬,踉蹌著走出倉庫。
老陸的事在老街流傳著,人們敬佩老陸,可是卻沒有人願意來老陸的店裡理發刮臉了。
老陸索性關掉了店鋪,摘掉了招牌,去麗景門下看看別人下棋,到茶館里泡壺茶,聽聽戲。
老陸每次路過發廊,總是禁不住停下腳步,伸長脖子往店裡瞅瞅,看著年輕孩子們在店裡忙活,他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活動著,彷彿手中還拿著理發推子。
春節過後,老陸不見了,老街的巷頭街尾再也沒人見到過老陸。
後來有人說,在新疆某個牧場見到過老陸,老陸正興高采烈地剪羊毛呢。
老街再無剃家。
( 原文有刪改))
19.小說第一段介紹老街 各種「家」有什麼作用?(4分)
20.閱讀文中畫線部分,完成下面題目。(4分)
(1)分析畫線①處的表現手法與表達效果。(2分)
(2)解釋畫線②處的含意。(2分)
21.文中的老陸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形象?請作簡要概括。(4分)
22.有人認為,小說中的倒數第二段刪去更好,你同意這種看法嗎?結合全文,談談你的認識。(6分)

參考答案
19.①交代故事的社會背景(1分),點明老陸這一人物的手藝和地位都很高(1分);②引出故事的主人公老陸(1分),為下文對老陸的描寫張本。(1分)(意思對即可。答「照應題目」的酌情給分)
20.(1)動作描寫(或細節描寫),通過悶頭吧嗒吧嗒地抽煙,寫出了老陸心中不知該不該接下這個工作的矛盾心理。(2分。意思對即可)
(2)在走向沒落的現實情況下,老陸依然選擇為過世的人修面整容,而不考慮自己生活的現實狀況,是一種舍棄自己未來的做法,因此很「悲壯」。(2分。意思對即可)
21、平時隨和:雖時提供理發服務,半夜也不例外;技藝高潮,認真負責;感染角膜炎後蒙眼不傳染顧客,盲剃也可以剃的與平常無異;老實本分:理發不會多收錢,一直沒換理發鋪招牌;善良,做人有原則:認為「死者為大」,接下別人不願做的活計,為死者修面整容,推辭報酬。
22.觀點一:同意。①上文「沒人見到過老路」,與下文「老街再無剃家」承接更為連貫緊密。②讀者更容易被老陸消失,老手藝無人傳承所帶來的蒼涼感觸動。也給讀者留下更大的想像空間。③老路剪羊毛的結局,游離於小說想要表達的老藝人「手藝好」「 德行高」,卻在現實中無法生存下去的主題,減弱了表達效果。
觀點二:不同意。①結尾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呼應了前文老陸手藝好並對手藝活念念不忘的內容;②老陸最後剪羊毛的設計是他心地善良,卻為死者修面整容,犧牲了自己原本的職業前途的一種補償;③老陸剪羊毛的結局,給放不下理發的手藝人以新的出路,結局看似輕松圓滿,有點一淡淡的失落。
(同意和不同意都可以,觀點中每條2分,只寫「同意」和「不同意」不給分。只談看法,沒有觀點,扣1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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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禮物
大意如下:
數來數去,Della只有1.87美元。不能為丈夫Jim買件聖誕禮物,Della只能坐而悲泣。Jim和Della有兩件寶貝,Jim的家傳金錶和Della的及膝長發。Della穿衣戴帽下樓去了假發店賣掉了滿頭長發,用換來的20美元為丈夫買了個表鏈子。7點鍾晚飯時間,Jim准時回家,發現Della長發不見了。Della告訴他,自己將頭發賣掉為他買了聖誕禮物。Jim從兜里拿出一個禮盒,裡面是一套Della嚮往已久的梳子,可惜,此時梳子在而發已售。Della笑著拿出給Jim的禮物,說看看跟他的金錶配不配。而Jim卻微笑這坐下說,為了給她買梳子,他已經把金錶賣了。

好辛苦,望採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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