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盛枭容颜小说名字
❶ 小说名字
召唤师也修真
其中的话:“遵从远古的契约以吾之名打开通往异兽的空间,召唤火焰的王者……火凤”看到这...召唤兽召唤出来是不能永远存在的,是要回兽界的,吴归沮丧的像默示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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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师也修真
序章
更新时间2009-1-1 16:32:09 字数:2058
明媚的太阳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白云下一大片郁郁葱葱翠绿翠绿的大树林鸟语花香想的格外的宁静。
“轰……”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片森林的宁静。几条隐隐约约的身影在森林的树木间穿梭打斗,隐约能看到是一群人在追赶一男一女,男的面如冠玉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高挑的鼻梁一身黑色剑士服衬托出男子的精神帅气,女子一头天蓝色的头发如天使般美丽的容颜,如玉的皮肤在一身黑色的法袍的衬托下根显得晶莹剔透。
“轰……”又一声巨响一个法师用出了一个高级魔法火龙暴击轰在了那对男女前面得路上使他们身形一顿。一群人趁此时机将那对男女烂了下来。
“小子识时务的赶快把欧西里斯的天空龙的龙蛋交出来,还会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的话让你们尸骨无存。”一个须发皆白的大魔导师厉声说道。“格里斯天空龙的龙蛋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从远古的神之遗迹里面带出来的,好歹你也是一个大魔导师既然也能说出这样的傻话你以为我们会信你说的吗?”那个的男子面带讥笑地说道。“就算你能放过我们那他们那你说的话能代表他们吗”那个美丽的女子也接口道。“我说的话当然......”
“格里斯你和他们费什么话把他们直接杀掉不就好了到时候还怕搜不出龙蛋吗。”一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红发剑士大声打断了格里斯的话。“哼~~~艾罗剑圣的话你也听到不想死的话还是交出来吧!”因为被打断话语气不好的格里斯对着那个美女说道。“天空龙的蛋我们是不会交出来的有本事自己来拿吧。”那个美里的女子看着那个叫格里斯大魔导师气愤的说到。
“好既然不识时务就不要怪我们了,各位一起上吧谁先得到天空龙的蛋就是谁的”格里斯冷声说道;话音一落一群人就慢慢的逼向了他们。
“遵从远古的契约以吾之名打开通往异兽的空间,召唤火焰的王者……火凤”看到这群无耻的人的逼近那个美丽的女子强行用出了自己最强的却还没有完全掌握的召唤魔法召唤……火凤。只见天空中一点红芒忽然出现,红芒逐渐扩大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红色空间通道,一声凤鸣,一只高贵优雅的火炎之鸟从逐渐打开的通道里飞了出来。头顶金色冠羽尾拖三根火焰翎羽,一时间天空一片火红,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这只高贵优雅的火焰之鸟所吸引。
飞出来的火凤趁着一群人被吸引的刹那双翅一震,一声凤鸣高级魔法火羽焚天趁势而出轰向众人。一时间众人感到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扑面而来,一下子回过了神来看到漫天火羽轰击而来,众人连忙用出各自的防御招式。一时间剑气纷飞斗气爆发魔法护罩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绚丽多彩。
火凤是火系的顶级神兽之一,美丽的女子精神力不足还要强行召唤,使其精神力透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体软到了下来。顺势倒在了自己的爱人的身上。“龙我强行召唤火凤能抵挡一时你快走吧你走了以后才能给我报仇啊”美丽的女子看着自己的爱人急急地说道。“娜娜我不可能丢下你自己走的你是知道的不要说了,也许我们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那个男子也看着这女子深情地说道。
看了看在和火凤都在一起的一群人男子低下头对女子说“娜娜和龙蛋放在一起的那本黑皮书上面有一段咒语你还记得吗.我打算试试看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不行龙那段咒语都没有弄清楚你怎么能用那,也许你会死的"瑟琳娜一听急了赶紧阻止。“你也说了是也许,呵呵也许没事那今天不用也是死不如赌一赌”男子看着怀中的女子微笑的说道。说完把女子慢慢的扶了起来。
就着一会的功夫火凤身上的火焰被格里斯等人打得逐渐暗淡下来,火凤虽然是顶级的火系神兽但它是女子能力不足强行召唤实力受到限制.又和格里斯等人争斗到现在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身上的火焰逐渐暗淡下来眼看着就要消失了.火焰一旦消失火凤就会回到原来的空间.
看到火风的火焰逐渐暗淡格里斯等人更是加紧攻击力度争取一口气消灭火凤,一招水系魔法水龙吟直奔火风而去,剑圣艾罗也是一招剑气冲天一剑斩出,火凤躲避不及水龙与剑气都打到了身上,身上火焰暗淡到了极限,火焰终于熄灭了一声凤鸣了火凤消失在了空中,回到了他所来的空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以吾知名折叠空间的轨迹打通空间的通道跨千里为一瞬……出现吧~~~彼岸之门”看到火凤被格里斯等人打败了男子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本黑色印有神秘金色团厚皮书。翻开了那段唯一认得的咒语念了出来。随着咒语缓缓完成一点金色的光芒忽然出现在了男子的面前。随着男子不断输送的空间之力逐渐变大。一点点的变成了一个由金色光芒组成的椭圆形的空间门.看到真的出现了空间们男子脸上出现了一抹兴奋的微笑,转身抱起美丽的女子。看着向两人狂奔而来的一群人轻轻的说道“再见了各位!!欧西里斯的天空龙蛋我带走了,不用送了,各位的恩情我们会记得的”说完一转身跳消失在了金色的空间之门中…………
❷ 求小说中一个银色长发,红色瞳孔男生外貌描写
1. 一个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安静地坐在蓝白条纹的遮阳大伞下,精致的木桌上有杯喝了一半的橙汁。少年的面容清秀俊美,银色的头发柔软微卷,他的目光迷离,眼底似乎流淌着暗红色的光芒,透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孩子气。
橙汁被遗忘已久。
少年不知在想什么,唇角有一股寂寞,神情有些忧伤。
空气在以少年为圆心的一平米直径内,仿佛琉璃一般泛动着剔透的晶芒,让人呼吸都慢了起来。
2。清风吹絮,杏花堤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临风而立。长睫卷翘,眉眼俊美,肤白似雪,梵香缭绕。长发飘逸,略显瘦削的人儿,明明是男儿身,却自有一股脱俗的气质。 样貌清丽脱俗,从骨中透出一番从容气度,可以预见这男孩长大后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
烛光莹莹,映得@@脸上融融有层晕光,似冰雪融化前的最后一刻时光,明明坚美异常,却又险险欲化。
3.声音给人一种非常干净,非常醇厚的感觉。可以听得出来,这个人一定有非常良好的教养,而且年纪不大。
很有感染力,穿透力的声音,很美的声音,游戏里的天色也暗了下来,长草遮掩了人的身形,也让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再听到那样的声音……感觉真的很纯净,让人觉得薰然欲醉。象柔软光滑的丝绸,从肌肤表面上滑过去。
那少年一张玉颜在灯下染上一层浅浅的桃子红,不知道是红烛映出来的,还是因为酒气催生
夜幕低垂,一弯明月挂上了树梢头,银辉如薄纱一样,路边的草叶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莹
白。
@@的声音在这样的幽暗中听起来更加动人悦耳。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额头的头发有如银丝,莹光融融。他的侧面也被镶上了一层银边,看起来象是一尊精美绝伦的水晶雕像。
平凡的五官,如果你分开看的话。眉毛不够浓长,眼睛不够大,鼻梁很高却只是普通,嘴唇不大不小不厚不薄,耳型乖顺耳垂如珠,肤色称不上雪白看起来反而更像成熟的麦色。
最值得称赞的大概就是那一头银丝了。银丝银丝,当真是根根如丝,丝般柔顺,丝般光滑。配上一条月白色的发带,越发显得银丝之秀。
就像一幅画,光有一颗树,或只一块石头,或只一片云,你根本就看不出画的美丽。但如果把它们合在一起,你看到的很可能就是某位大师的不朽之作,例如黄山的迎客松。
路晴天的五官也是如此。分开看不过如此。合起来——天下谁人敢於其争俊?
也许是常年没有见过阳光,也许是现在重伤之下缺乏血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透过细致极薄的皮肤甚至能看到颚下淡淡的青色血管。
传说在大雪山上有一种从雪修炼而成的雪妖,……不对,这张脸没有那麽妖气。
传说霍去病赵子龙都是绝世的美男子,不知跟眼前这张脸比起来又如何?
如果不是这样苍白,这应该是一张异常俊朗的面容。
飞扬的眉,微笑的眼,挺直的鼻,善意的唇。
看起来多麽舒适的一张脸。
有人美,美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有人艳,艳的妖异,让人望而却步。
有人秀,秀的倾城,让人不舍亵渎。
有人俊,俊的飒爽,让人心生向往。
而眼前这张脸你无法说他到底有多俊美,就像你无法去测量海洋里的水有多少一般。
这样的俊秀让人喜爱,让人欣赏,同样的也会引起人无尽的欲念和占有之心。
美人起战戈。
原来不止女人,这般绝色的男子亦根本就不应存於此世。
此色只应天上有,落下凡尘就是给人找麻烦来的!
路晴天的眼神从戏谑变为惊艳,再从惊艳变为深沈。
「十六,天下第一美人不会就是你吧?」
4笑眯眯地,芙蓉城的主人满意地端详着眼前的银发美人,雪白广袖和曳地的裙裾勾勒出一个高挑修长的侧影,因为羞恼而故意撇开去的脸颊染着淡淡的金色,柔和了眉宇间原本凛冽生威的气势。一枝亭亭的白荷立在窗前,含苞凝露,却因为窗子里的人而黯然失色。
“小姓杨。”他轻轻地微笑,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滟的眸光如飞雪,越过众人,投落于虚无缥缈处。“这位公子就原谅那些小孩子,不与她们计较好么?”
被那柔滟的眸光掠过,那公子心中一怔,凝神看去,方觉他容貌姣好如女子,眉目间隐隐透着清雅之质,神情闲雅,一双似醉非醉的血瞳掩映于浓浓的幽睫下,眼波流转间竟令人心动莫名。
而后他看见他缓缓地抬眼,凝眸,惊艳的眸,幽滟的眸,深不见底,深不可测。恍若无数人在无数个梦中惊起一泓秋水的滟,惊落一场繁花的红,那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双可以令红尘湮灭的眼。也是凡人,看不得的,眸。
“许久不见,墨尘。”夜色中一身素衣的少年迎风而立,身姿清瘦如菊,一对暗红的瞳却冷澈灿霜如梅花。
5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素衣银发萦绕间,是一朵如梅如菊的容颜。这个昔日威风凌厉,贵为天下最善战一族帝王的人,而今竟会令人想起楚楚动人这个词。墨尘不禁窃笑。
6潋觉得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特别好看,有种华贵而沉静的优雅,那双倾城绝色的眸子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象极了他那间青楼的名字:醉卧红尘。
真是令红尘迷醉的眼眸啊。
7火光渐隐处,一个身影走过来,颀长秀美,乍眼看去,似自火中而出。浅绿衣裳,粹白轻纱。赤银发丝轻盈飞扬,如蝶一般连翩起舞,妖媚窈娆,优雅脱俗。我依然无法克制住身体的瑟缩,将头埋入膝盖中,仅留下一双眼睛,惊惶地看着他。
8一双丹凤眼便似瑜玉,铮明瓦亮,暗红剔透。左眼下方,一粒精致的朱砂。缀在白皙的皮肤上,似红梅花瓣落于白雪,令人心惊。娘右眼下也有一颗痣。她曾告诉我,眼下的痣,皆为泪痣。此人或命途多舛,或爱落泪
9小周说着缓缓张开了手,他的手很漂亮,指尖略呈玫红色,肌肤是透了明的白,尾指微蜷着,有似午夜里含香未绽的兰花。
10朱炎明抱着那青蓝瓷瓶古怪的笑起来,屋子里晦暗不堪,幽幽的只见他凹陷一去的双腮和亮得出奇的眼,一阵秋风拂过,屋顶的珠丝随之荡漾回旋。朱炎明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听得人笑,那一片碧水秋潭,莫不就是江南?
11他瘦削高傲,又有一种优雅气度,说话的时候也有点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味道,只看侧面也能感觉到一种让人觉得锐利的压迫感。我仿佛觉得他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12他身上有种极深沈的淡雅香气,象是书页的清香,也象草叶的芳芬……
13见着他,在一片莲叶田田的湖畔,夏日的荷在骄阳下婀娜多姿,碧水涟漪,蜂飞蝶舞,良辰美景,赏心悦目之极。
那个人从湖心小筑上飞掠过来,如一羽蝶,又如一瓣落花,轻飘飘地,带着几许飘逸和优雅,以极曼妙的姿态滑过水面。
让林笑风看得眯起眼睛的是,那人在飞掠中忽然停了一瞬,似乎为了避过一只休憩于荷尖上的蝶,而后身形微旋,衣袂浅浅沾起几许水珠,象一羽低飞的燕子,停落在他的面前。
很多轻功拔尖者,要一口气掠过几十丈的水域,并不困难,但要在中途一顿一折,而无需换气借力的,那份功力就真的惊世骇俗了。
而那个人施展起来,竟象毫不费力,而且单论姿式之曼妙,天下更难出其左。
世间竟有此等功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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❸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小说厉致诚林浅圆房章节是哪一节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第18章
“跟我斗,疼吗?”
嘈杂的夜色里,男人轻蔑的、含笑的嗓音,像是一把轻而锋利的刀,划过林浅的耳膜。她的胸口一阵滞涩之气往上冲,就像一只困兽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随时就要挣脱出来。
但她忍住了。
当敌人给了你一拳,你却无法马上还击时,又该怎么做?
至少不要让他觉得,他已如愿以偿伤害到你。
林浅握着手机,静默。
那头,陈铮正坐在灯红酒绿之地中,笑吟吟地拿着手机。
不得不说,他很期待林浅的反应。
谁知等了一会儿,那头却始终沉默着,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忽然,传来女人的一声轻笑。
很轻,就像在嗤笑。
然后“咯”一声轻响,她把电话给挂断了。
旁边有女人缠着他开始敬酒,陈铮一把给推开了。放下手机,端起酒喝了一口,只觉得恨恨,但又索然无味。
他特意嘱咐那些人,赏她一个巴掌,但不要太重,不要真的伤到她。给她个警示已经足够。
之后他就心满意足的等着,等着电话打过去时,她会哭,会怕,哪怕愤怒痛斥,也是他期待的反应。
可却什么都没有。
这个女人,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能令他最不舒服。
林浅挂了电话,就抱着双膝,坐在阳台的一张椅子里。脸上还火辣辣地疼着,眼泪“啪嗒”“啪嗒”一滴滴掉在手背上。她望着昏暗的夜色、迷离的星光,脑海里一时涌起很多事。
她想起曾经来爱达面试时,园区里一片欣欣向荣,人人充满期待。而她对于这份新工作踌躇满志,满怀希望。
她也想起危机公关发布会成功那天,寒冬腊月里,厉致诚背着她,步伐轻快地跨过一个个水洼,然后眸色清寒地看着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保安经理。
她还想起厉致诚上任那天故意铺张的排场;想起拿到明盛标书时,一向沉默的他,坚定无比地说:拿到这个项目,我们就可以苟延残喘,他日再战。而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因这番话热血沸腾。
还有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准备投标书,所有人都跟上了发条似地红着眼干;还有她从项目组出来时,总经办她那两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手下,期待又忐忑地望着她问:“林助,把握大么?”她当时笑着点头:“大,很大。”
都说哀兵必胜,他们却一败涂地。
眼泪掉得更凶了,不知不觉就“呜呜呜”哭出了声音。哭了一会儿,她再一低头,看到手机,心头一股怒火就直直冲了上来。
拿起手机就骂道:“陈铮你去死!”想想又觉得不解恨,继续骂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此仇不报我不信林!”
这才觉得稍稍出了一口胸中恶气,将手机往旁边凳子上一丢,再一抬头,却见一个冷峻挺拔的黑色身影站在阳台入口。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唯有双眼清冽而幽沉地看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林浅此时脸上已哭得一塌糊涂,连忙转头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这才跟没事儿人似的站起来,看着他问:“厉总,情况怎么样了?”
厉致诚的外套不知何时脱下了,只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袖子挽到了手肘上,还有些灰黑的痕迹,稍显凌乱。他扫她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她身旁椅子坐下,眼神淡淡的。
林浅见状也坐了下来。
“处理好了。”他的声音平静如水,“跑了几个,大部分扣住了。警察已经到了。高朗他们受了点轻伤。”
林浅松了口气,但心情并不轻松。
两人一时都没讲话,只静静望着前方扑朔深沉的夜色。
过了一会儿,林浅用眼角余光瞟他,却发觉他已低下头,正看着地面。
林浅微微一窘地上全是她擦眼泪鼻涕扔掉的纸巾,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还不止……煞为壮观。
“我一会儿会扫地的。”她小声说。
他却已抬眸,重新看着远方。
“林浅。”他慢慢地说,“我会记住你的这些泪水。”
林浅原本已经没事了,这句话却叫她眼眶瞬间发酸。
努力压制住。
她默默转头,望着他清俊冷毅的侧脸。
厉致诚,你不要讲这样的话,让我更难过。
林浅调整了一下呼吸,再开口已是平稳而冷静,只是嗓音还有点涩哑:“厉总,我可以肯定,这次的事是司美琪暗中煽动。只是,他们既然做了这样的事,必然有恃无恐。那些领头的人即使被带到派出所,肯定也查不出什么。
可他们这一步棋,虽然没有带来太大实质伤害,却能狠狠的打击爱达的人心。会让我们的人心更加涣散,会让不明真相的员工,真的开始质疑管理层,质疑你。我们已经失掉了明盛项目,本就人心动荡,他们这一招,无疑是近乎致命的一击。
但是,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认输。厉总,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你。我认为,现在你最重要的工作,是凝聚人心首先要保证爱达的人不能散,才能重新振作发展业务。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全体员工看到你的坚持。或者……可以设计几个鼓舞人心的总裁活动,必要的时候可以煽情一点,一定能挽留大部分人心……”
讲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因为原本一直望着前方的厉致诚,忽然转头,静静地、但是又锐利地望着她。
“……怎么了?”她试探地问。
他忽然向她伸出手。
林浅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手已经覆在了她微肿的侧脸上。林浅心头一跳,明白过来他是要查看她的伤势?
她微微将脸转到一边,想要躲开他的手,同时说:“没事的,不痛了……”
话音未落,就见他突然就朝她俯下脸,俊毅的容颜瞬间已至眼前。林浅一怔,直接望进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里,就像两个无底的黑洞,她甚至看到了她在里面小小的倒影……
男人柔软的、微凉的唇,已经准确覆在了她的唇上。
林浅完全呆住了被震住了。
转瞬之间,她已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因为厉致诚的脸跟她紧贴着,正压着她的唇,舌头也悄无声息的探了进去,有力的、但又似乎没什么章法的,舔舐着纠缠着。那气息清冷而执着,仿佛带着男人独有的温度,正在入侵。
林浅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呜呜嘤咛一声,就要往后退。可她本就坐在他身旁的椅子里,此刻他一只手搭在她身侧的扶手上,另一只手还捧着她的脸,黑眸近在咫尺凝视着她,几乎就将她圈在他和椅子的中间,退无可退。
此刻林浅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横冲直撞,混乱得无与伦比。
厉致诚在亲她,他在亲她!
难道因为她是他退伍承担艰难大任后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信赖的女人,又对他点拨教导蛮多,所以……他产生了儒慕依赖之情,他,爱上她了?!
她还没对眼前的境况产生准确的判断,男人的手却一松,脸也缓缓移开,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这些事你不必再说。”沉黑无底的眼眸,依旧凝视着她,“我都知道。”
林浅不吭声。
就在这时,厉致诚站了起来,脸色是清冷的,表情是平静的,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唯有他的唇当然也许是林浅的心理作用看着来多了一丝红润的水光。他把双手插裤兜里,转身就朝外走去。
林浅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到门口时,他突然脚步一顿。
“林浅。”他没有抬头,只平平淡淡地说,“明天会是新的一天。一切,会变好。”
夜色已深。
窗外,灯火稀疏,星光飘渺。不远处的爱达集团,矗立在夜幕里,仿佛也恢复了宁静。
林浅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脸上的痛已经不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她已彻底冷静下来。她认为有两个可能。
一、厉致诚是真的对她有意思。
可是,他们不合适啊。且不说办公室恋情一直令她嗤之以鼻,从没想过跟厉致诚的可能。他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啊。
她喜欢的,应该是……她闭上眼,想了想更强大、更成熟、更强势的男人。虽说她今后走的应该是职场干练女强人路线,但她想要的男人,却是能轻易就将她征服的那种类型。
而不是现在这样……呃,是她征服了厉致诚吧?
想到厉致诚,她对他的感觉……
林浅脑子里忽然闪过刚刚他吻她的画面,清冷的眼,挺拔的鼻梁,微高的颧骨,染着一丝跟她共有的水光的唇……
心头突然一抖,心跳仿佛也再次开始加速。
好吧,相处这么多天,他的确是经常打动她,因为他本身是个很有人格魅力、长得又清俊动人的纯爷们儿。
但那应该不是爱情吧。
林浅有些发愁。今天这个吻,算是彻底令两个人尴尬起来。如果他真的展开追求,她势必拒绝。这么想着,心中又隐隐不忍。
因为他不是陈铮那样无耻的纨绔,也不是大学时那些追她的毛头小伙子。他那么实诚、正直、坚毅的一个军人……哪个女人,忍心让这么个男人伤心啊,唉。
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
林浅起身,拿过来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谁都知道,男女之间的情爱、触电感,本就很容易受环境影响,时常有冲动的成分。
厉致诚是个热血青年,没有交过女朋友,荷尔蒙分泌必然旺盛过多。而今晚又是特殊时期他领导的企业倍受打击,而她又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莫非厉致诚当时看到她,感同身受又怜意大盛,所以一时脑热就吻了她?完全就是一种情绪发泄和彼此慰藉,其实做不得数?
不过……她又看了看镜中微肿的脸,红红的眼睛和鼻头,还有凌乱的头发。
这种状态的一张脸……好像也不是很我见犹怜,一下子就能激发出男人的保护欲啊……
正如林浅所说,经过这件事,爱达所有人都会更急迫地看着厉致诚,看他今后何去何从。
然而这个夜晚,他这个当事人,却比外界想的要平静很多。
幽沉的夜色里,他回到了办公室,坐在露台的藤椅里,手边一杯热茶,头顶一盏孤灯,静默地望着眼前的爱达集团。
顾延之打点完派出所的事,回到办公楼,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的心绪也有些烦闷,步上露台,在厉致诚身边坐下。
“陈铮这孙子,居然出这种损招!”他低骂道,“派出所是这么说的,闹事的几个头目都是社会上混的,可以抓进去蹲几个月。但是他们一口咬定是憎恨爱达,无人指使。我们追究也没有意义。”
“嗯。”厉致诚神色清冷的点了点头。
顾延之静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在他肩膀一拍:“我信你。”
厉致诚没说话。
顾延之又说:“听说林浅还被扇了一巴掌,没事吧?”
厉致诚这才抬起眉头,答:“肿了。”
顾延之一听到是笑了,斜瞥他一眼说:“你倒是挺关心她的。”
厉致诚未答。过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着他说:“延之,你说过:商场如战场,人人拆骨食肉、机关算尽,你死我活。”
顾延之一怔,这不正是厉致诚做出退伍决定前,他跟他讲的话么。点点头答:“我是说过,怎么了?”
厉致诚却淡淡答:“没什么。”转头看着前方的夜色,寂静不语。
的确没什么。
只是,那么个心思狡诘的女人,偏偏以一片赤诚之心待我。就如这触手可及的夜色星光,剔透玲珑。
林浅在家休息了一天。
其实按照厉致诚后来让人传来的“口谕”,是让她休息两天。但林浅怎么放心得下?第二天一早,眼看脸上已经消肿,就立马去人力资源部销假了。
再回到顶层,远远望着总裁办公室的门,她就有些心跳加速。等走到近前,却发现厉致诚并不在里头,无端端松了口气。
刚坐下没多久,电话响了。
是总经办的杨曦茹,现在也算是她的嫡系心腹。杨曦茹先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话锋一转,说:“林助,你知道了吗?明盛没中标,是因为我们这里出了奸细。”
林浅一愣,压低声音:“奸细?”
杨曦茹:“嗯。听说是明盛那边漏出的消息,说司美琪各项条件都跟我们一致,又比我们略好一点,这才中标的这就是明摆着的事,我们的标书泄露了。听说明盛康总的秘书,还给厉总打了电话,说康总本来对我们寄予厚望,因为这件事还挺不高兴的……”
林浅打断她:“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曦茹怔了一下答:“昨天就传开了……大家都在说。”
“噢。”林浅答,“那奸细是谁?”
“听说是技术员葛松志,也是两次项目组的成员。”杨曦茹说,“早上来了警察把他带走了,顾总和刘总也去了。据说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是监控录像和他的邮件记录。”
挂了电话,林浅坐在原地沉思。
这次明盛失标,她早觉蹊跷。没想到真的有内贼。
她又想起上次危机公关项目组时,她跟厉致诚半夜看见走廊里的黑影,莫非就是葛松志?看着那么老实一个人,竟然是司美琪的商业间谍,还一直在他们身边,想想就让人胆寒。
不过……如果她没猜错,奸细的事,肯定是顾延之他们故意泄露出去的。是不是厉致诚把她前天的话听进去了?她微微一笑现在民心涣散,捅出奸细事件,自然能促进群情激奋、一致对外……
正想着呢,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财务部打来的:“林助,银行的三千万已经到账,请第一时间转告厉总。”
林浅没反应过来:“三千万?”
财务部人员的声音低了几分:“恩,就是厉总把第二生产基地的一部分资产抵押给银行,拿到的那笔贷款。唉。”
挂了电话,林浅的心情变得沉重。
她才一天没来上班,重磅消息就一个接着一个。
所以……现在厉致诚已经开始卖房卖地了吗?须知那就是个无底洞,他们已经开始往下掉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俊脸静默,手里还拿着叠文件夹,看样子是刚开完会。
林浅立刻站起来,眼睛却避开他的脸,盯着他的西装扣子:“厉总早。”
“嗯。”平淡的嗓音,“你进来。”
林浅心头一跳,快步跟进去。
厉致诚在沙发坐下,抬眸望着她:“脸好了?”
“好了。谢谢领导关心。”林浅不看他的眼睛,继续盯着他的西装扣子,但依然能明显感觉到两道清**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财务部刚刚电话,说三千万已经到账。”林浅又说。
“嗯。”他答,“先把这个月工资发了。其他的放在账上。”
“好的。”
他又跟往常一样,简洁地布置了其他几件事:会议、报告、甚至还有奸细事件的后续处理……林浅也跟往常一样,低着头,拿笔和本子一项项记下来。记着记着,心中突然就又一丝烦闷。偷偷抬起眸,飞快瞄他一眼,又垂下脸。
好歹他前天也吻了她,现在却像什么都发生过,一句解释都没有。这算什么意思?所以他是完全不把这个吻放在心上吗?
正暗自腹诽着,忽然就见他站了起来。
林浅下意识抬起头,恰好与他的目光撞上。他正眸光幽沉地望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跟昨晚强吻她的表情……十分神似!
“林浅。”他低声喊她的名字。
林浅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来了!
她再次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脸也瞬间热起来。
要拒绝他了啊……
谁知,心跳如雷地等了一会儿,却等到他低沉平静的嗓音传来,那声音里似乎还含着一丝温凉的笑意,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我有一个计划。”他不急不缓的说,“我要对司美琪发动一场侧翼反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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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窦夫人穿了一身银灰洒朱砂的薄纱旗袍,足上也配了一双银灰闪光的高跟鞋,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只莲子大的钻戒,左腕也笼了一副白金镶碎钻的手串,发上却插了一把珊瑚缺月钗,一对寸把长的紫瑛坠子直吊下发脚外来,衬得她丰白的面庞愈加雍容矜贵起来。白的面庞愈加雍容矜贵起来。2.他穿了一身浅泥色凡立丁的军礼服,外套的翻领上别了一副金亮的两朵梅花中校领章,一双短筒皮靴靠在一起,乌光水滑的。钱夫人看见他笑起来时,咧著一口齐垛垛净白的牙齿,容长的面孔,下巴剃得青光,眼睛细长上挑,随一双飞扬的眉毛,往两鬓插去,一杆葱的鼻梁,鼻尖却微微下佝,一头墨浓的头发,处处都抿得妥妥帖帖的。他的身段颀长,著了军服分外英发,可是钱夫人觉得他这一声招呼里却又透著几分温柔,半点也没带武人的粗糙。3.疾奔中,一双菱纹绮履倏忽翻飞,丱发双髻下是婉丽跳脱的姿容。她穿了素白的鲛绡单衣,合领宽袖上细密缝制了扑花的彩蝶,与玉色百褶裙上盛开的素馨遥相成趣。周身服饰的劈丝配色皆是她一手操办,像自绘了丹青又淘气地从画中踏云而出,眼中有按耐不住的得意。4.泛商流羽,泻徵鸣宫,能以五十弦的大瑟奏出这仙伦妙音的,只能是爹爹的好友——瑟艺超绝的阳阿子大师。幽谷寂寞。寂寂谷中唯有侧侧与爹爹相依为命,纵把阖谷的花草虫兽做了伴,也逃不过黑夜后悄无人声的静谧。爹爹赏玩骨董、修习书画便也罢了,侧侧却是少年心性,一腔的贪爱新鲜无从打发。缠针弄线,没费心思就练成了眼花缭乱的绣法;敷粉染面,张眼处只有苍藤青藓,又给谁人看去?仅存的热闹,只在远客到访之时。5.一弦一音。大瑟声声分明,悠如竹间飞雪,洒然希音;疾如嘶寒野马,蹄踏奔雷;空如雾锁银河,香飘幽岭;哀如暮烟凝碧,倚天长啸…九曲回肠,亦不够听这弹指之声。漫天萧骚的乐音应和着她的脚步,如冰花错落,簌簌地跌在心头。这声音就像一条游龙悠然徜徉于七窍,风吹声动,陡然间曳过一个音,平地里顿时掀了碧浪,串串碎珠飞溅颊上。瞬息间心境通明,万籁流转,她是被远远牵住了的纸鸢,一径往遥控的手那头栽去。6.行到谷口,她讶异地发觉那里真的停了一辆车,高鞍雕轮配了软烟罗帘子,两匹雪白的骏马像亲密的伙伴,低头相互碰触。她好奇地走过去抚摸,柔软的鬃毛比爹爹做的雪狐袄子更熨帖,双马温顺地蹭了她的衣袖,从鼻子中喷出暖暖的气,呵得她咯咯直笑。7.眼前冷不防冒出一个体态修长的少年,离她咫尺,如半空生出的魅影,望了她笑。侧侧吓了一跳,停住手,睁大眼盯着这从天而降的少年。“你怎么来的?”第一句寒暄,她没有问你是谁。一惊之后,这少年的面貌像生来就长在她心底,此刻只是重逢。她脱口而出,像是等了他很久,仿佛是冥冥中的注定,爹爹的离开是为了他的到来。少年笑嘻嘻地指了天空,道:“我坐大鸟飞过来的。”8.侧侧知道这两匹绝顶好看的马是他所有,微微有些嫉妒,她拦在马儿和他中间,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他。身披蓼蓝乘鸾纹绫锦襕衫,腰系银丝鸾带,脚蹬一双麂靴,眉眼间镇定自若。他姿貌逸绝,看久了令人窒息,侧侧用尽力气挤出一丝笑,道:“你以为人人都是好骗的?我…可聪明了!”说完,面上窘得通红。9.少年静静地一笑,侧侧恍惚看到了有如阳阿子抚瑟时的沉着自信。他慢悠悠走到一株松树后,将身子藏住了,探出头来朝她眨眼睛。诡异的神态,弯弯的笑眼,似乎预示了奇妙的事将发生。10.侧侧一动不动地凝视他。也许就在那一瞬间,她心悸地预感到了未来,正如干霄树影遮挡中少年的身影,令她不可琢磨却无法不被吸引。牢牢地注视着他,侧侧听见自己嗔怪的声音飘在空气中,“你躲起来,想玩迷藏?”侧侧倒退了一步,想到青天白日,定住脚步探手去摸他。是活生生的人,并没有被她一触就隐去痕迹。少年只是笑,斜睨惊惶的侧侧,不做声地又要走到松树后去。侧侧一阵眩晕,连忙捂住了眼叫道:“你别吓唬人!我爹的易容术比这高明多了。”11.他闻言脚步一停,笑容如妖媚的山花,认真地问:“哦,你爹懂易容术?”侧侧一个劲点头,像是为了说服他,倒豆子般道:“会换衣裳有何希奇?我爹眼一眨就换一张脸,这本事你就不会了罢!”少年微涨红了脸,想了想道:“果然不会。”于是,侧侧心血来潮地决定,要把他带回家随爹爹修习易容术。她和他一道坐上了那辆高头大马的车,拉车的骏马像是通人性,不用招呼就向前开动。侧侧大觉有趣,扯了缰绳东引西拉,居然连车带人一起回到了家。12.一路像是踩在梦境里,花光浮泛,桑林竞秀。多年后,侧侧再不记得当初两个小孩子是如何驾了马车穿越盘纡隐深的山路,那一途如有神明护佑,直接将他们送入了谷中。回想起与他结识的经过,侧侧曾经问道:“当初你到沉香谷,本就是来找我爹学易容术的吧?害我巴巴地引你回家,上了你的当。”他但笑不语,新月般的弯眉笑眼,依稀是当初少年的模样。13.捡回一个玩伴,侧侧心花怒放,忙不迭与他说话聊天,几乎想把从小到大的见闻都说给他听。她没问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只是很快知道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紫颜。“紫颜,你喜欢紫草么?”“紫颜,陪我一起玩空竹!”“紫颜,你的衣裳真好看,让我瞧瞧是如何绣的。”“紫颜,你多大了?”唯有问到年龄,紫颜就止了声,以她看来老气横秋的口吻说道:“我比你大很多,小丫头。”说完,他盈盈的眼里尽是笑,侧侧不服气地捶他一把,道:“装老!”14.紫颜对侧侧喜欢的玩意一律兴趣阙如,最多在她谈到织衣绣花时,会熟稔地指出一连串复杂的纹样如何绣制,听得侧侧心驰神往。不甘心被他比下去,侧侧搬出爹爹寻常说的易容理论,得意洋洋摆开来指手画脚。这时紫颜敛了说笑,换上庄重的神情,一丝不苟地听她吐露的每个字。侧侧所知的易容术不过是调脂弄粉。如其他女儿家为脸颊涂染香粉胭脂,她在镜台前稍作打扮的工夫是有的,却无法做到爹爹要求的,每日打坐练气为了养颜,植花种草为了驻容,就连读书作画抚琴不过是在修习相术,色相声音皆是一张张面具。16.沉香子自夸剑、书、画、易容四绝天下,但久而久之,所有绝技成了依附于易容术的外物。看似培养性情的癖好,在沉迷后渐渐转为易容的附丽,这使他逐步攀上了此道的高峰,亦让突然闯入的紫颜机缘巧合地站在他人难以企及的高点。侧侧舌灿莲花,说得像模像样,紫颜忽地打断她道:“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侧侧急了,想到爹爹不在,拿不出佐证会被他瞧低了,便不假思索地引着紫颜来到一口井边。16.井如伏鼋奇异地趴在屋前,紫颜眯起眼仔细揣度,在侧侧骄傲的笑容下开言:“井壁有古怪。”侧侧讶然道:“咦,你真聪明,它是我家藏宝贝的地方。”说罢,在吊水的轱辘上挂了一只铁桶,往井下沉去。过了片刻,井底传来喑哑的一声闷响,井深三尺处的土壁上多出一人高的洞,幽幽不见其深。侧侧两手撑住井口,示意紫颜先下去,嘴角是期待他发窘的笑容。他稍一踌躇,瞥到侧侧的神情,叹了口气,一猫身子钻了进去。17.洞中甚是开阔,略走两步见到一条斜斜下倾的水磨石壁长廊,两旁光洁如镜,隐约映出人影。紫颜忘了侧侧跟在后面,信步往前走去,很快进了一间极大的石屋,门上挂了匾额,写的是篆体“洞天斋”三字。18.満屋珠彩迷离,宝光斑驳,紫颜见了这些宝物神情澹然,就似看了一场荷色芙香。侧侧从他身后飘然而至,兀自炫耀地自夸了两句,回头望向伫立于屋中的他,心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初来乍到的少年,是这些瓶罐坛壶的至交。19.“这屋子里全是我爹收藏的骨董,爹说,看着它们就知道造物者的长相和性格,可是我才不信,明明有长得一模一样的瓶子,却是完全不同的人打造的呢!”她指了两只黑釉蓝斑瓷枕给紫颜看,“你看,爹爹和阳阿子伯伯各烧了一只,你能分出烧瓷的人是谁吗?”她停了停,撅嘴道,“除了他们俩,我看才不会有人分得清。”20.紫颜眨了眼问:“他们俩谁烧瓷的技艺好些?”侧侧笑道:“你猜。”紫颜想了想,道:“你说的阳阿子伯伯是喜欢抚瑟的伯伯,是么?”侧侧斜眼瞄他,“是。”把两只瓷枕反复看了几遍,确信瞧不出一丝破绽,才狐疑地道,“莫非你猜出来了?”黑釉华灿流光,雷同的纹理,诡谲多变的刷彩。紫颜的手贴着冰凉的瓷器,凑过头去,像是在聆听划过胎体的乐音。“两件都是那个伯伯烧的。”21.“啊!你怎么知道?”侧侧不服气地跺脚,抓起紫颜的手。如一尾狡猾的鱼,他轻易甩开了侧侧,神秘地微笑:“我猜你爹根本不会烧瓷。”侧侧一怔,“你连这个也…”紫颜撇下她,一人游走在藏库中。沉香子收了不少古时的器物,深深浅浅的颜色,青绿黄红,脆脆哑哑的声响,金银铜石。“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紫颜逐个端详敲打,如奏笙簧,清音曼妙,数出五六件骨董来,不屑一顾地道,“全是赝品。”侧侧不信,抢过来看,“若是赝品,阳阿子伯伯定会告诉我爹。”22.听到这话,紫颜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学易容。”玩味地看着双颊绯红的她,摇头,“嘿嘿,学了也白搭。”这世上纷扰的物相,岂是一颗单纯的心能看透。紫颜这样想着,被侧侧拿起一件赝品敲中了头。23.这天晚上,紫颜吃饭时捂了头叫疼,侧侧趾高气扬地往嘴里扒饭,时不时斜睨他一眼。明明挨了打,紫颜叫疼像吆喝,每过一会儿应景似的大叫两声,他一叫,侧侧脸上欢喜的笑就止不住地溢出。“你爹把宝贝藏在地下,是不想让人偷去?”我不知道,反正那里玩捉迷藏倒是极好。今日你只瞧了洞天斋,里面还有几间屋子,只要你留下来,慢慢去就成了。”“要是我过两天就住腻了呢?”“我家里才不会住腻!这里可好玩了,而且,你不要学易容术吗?不许走。”紫颜偷偷地笑,低了头拼命往嘴里扒饭。很清淡的素菜白饭,他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也没落下。侧侧满意地把饭碗推给他,“饭是我做的,该你去洗碗。”然后,凝视他一双白瓷般玲珑的手,想了想,说得愈发坚决,“记得溪水在哪里吗?顺便拎两桶水,我要洗脸。”25.紫颜收拾碗筷出门了,侧侧觉得有个人使唤真好。可当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她坐立难安,竟有些舍不得。“天太黑,他会不会迷路呢?”侧侧这样说着,开心地找到一个理由,兴高采烈地冲出门找紫颜去了。26.月光下溪水潋滟,宛如一匹簇雪铺烟的砑光之罗。紫颜洗净碗筷,打好了水,独自坐在青石上望月出神。侧侧想开口叫他,却见银辉笼着他的全身,整个人就像欲破茧而出的蝶,正要扑翅远去。又如神仙剪了一个纸影,映了水鲜活开来,一旦被她喝破,会还原成一纸空白。侧侧犹疑着望了一阵,返身回屋。她这才想到,究竟他来自什么地方,是什么人?然而这个疑问,始终没有答案。“侧侧,不如,你教我易容术?”27.与紫颜相处三天后,侧侧听到了这句请求。他说话的语气,像是侧侧堆了一地珍宝给他,而他挑三拣四勉强选了一样。侧侧懂些易容术的皮毛,自忖对紫颜有嚣张的本钱,闻言点头,“我教你,拿什么谢我?”一层迷濛的笑意如蜻蜓点水,从紫颜脸上漾开,他呵呵笑道:“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可好?”侧侧听见心中擂鼓般跳个不停,咚咚,咚咚。以后,和这个少年会有以后吗?他诚挚的双眼一如望月时的清澈,侧侧不禁轻叹了一口气,伸出小指勾在他的小指上。28.两人依旧钻入井中。沉香子的药房叫“安神堂”,侧侧翻出药格子里盛的黄精、白术、灵芝、玉竹、鹿茸、天冬、人参、槐实、茯苓、地黄…这些驻颜益寿的药物叫紫颜辨认。紫颜过目不忘,只看了一遍就尽数记得,令侧侧怀疑他本就谙熟此道。她大为不服,抛出一部《本草经》,叫紫颜花心思去背。等她转身回房做好了午饭,紫颜笑眯眯地把书丢还给她,一字不漏地通篇背诵一遍。侧侧再不敢小觑这个少年。29.两人无忧无虑地度着日子,不知世间时日。紫颜修习易容术之快,常让侧侧觉得不可思议,只能嘀咕一声“妖怪”,平息心头的震撼。有一日清晨起身,侧侧蓦地看到她的镜台前坐了一位绝色少女。听到侧侧的动静,那少女回过头来,雾霭空溟的笑眼里,盛了一双灵动的琉璃珠子,如磁铁勾住了她的心。一袭妖艳的龙绡绣衣,恰到好处地掩映曼妙的身形,只见如云的影子慢慢浮近了,那少女美得叫人心疼的声音霍地飘进她耳中:“喂——”云鬟下的俏面,赫然有熟悉的眼神。侧侧依稀觉得该认识这少女,但她仙音般的语声却是闻所未闻。恍如睡梦初醒,少女咯咯地笑道:“怎么,今日不出去玩吗?”30.侧侧想,一定是遇上了天上的仙女,任由她的玉石之手拉着,往门外走去。她的手好清凉呵,就像掬了一捧沁凉的泉水,指缝里丝滑娟柔。侧侧乖顺地与她到了外面,见她歪了头,捡起地上的空竹,道:“我们来抖空竹吧!”侧侧毫无异议地陪着她,见她神乎其技地把玩空竹,飞腾、掠空、扑展、承接、高悬、疾转,每个动作匪夷所思,又妙舞翩然,仿佛一不小心会随空竹飞遁而去。侧侧忍不住轻呼起来,想,紫颜这小子跑哪里去了,看不到这般女子,回头定会抱憾不已。少女见侧侧发呆,停下来把空竹递了过去。侧侧羞惭地玩了一会儿,见空竹懒散地掉在地上,也就不再坚持。少女捡起空竹,笑道:“其实你的手法都对,就是没有恒心。”没有恒心。侧侧想到爹爹叫她学的各种技艺,每一样皆是浅尝辄止。唯独织绣像是生来就懂,一学就会,稍许让爹爹安了心,觉得她并非一无是处地成长。但是她从无迷恋之物,没有能让她执著向前的目标,一遇到挫折就轻易放弃。阳阿子伯伯送的这只空竹,好歹玩了十来天,可她的动作一如初时的青涩。这短处被爹爹教训过多回,每次都是耳旁的风,单单从这少女嘴里说出来,令侧侧分外愧然。差不多是同龄吧?31.侧侧怯怯地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转过脸,笑道:“你叫我姐姐?”“难道是…妹妹?”直勾勾地盯紧那少女的一颦一笑,等到她呵呵地道:“我服了你爹的落音丹。”侧侧突然记起,昨夜跟紫颜说过,爹爹的落音丹分八十一种,无论男女老幼,声音可随心改变。这天仙般的少女竟会是他。32.无暇计较他的戏弄,侧侧恍然记起小时屡屡被爹爹骗过的事实。可这少年仅听了她的只言片语,就能如此巧手惑人,她一时惊奇到不能言语。如果他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也就无须再远行了吧?吞下侧侧递来的“还音丸”,紫颜恢复了自己的腔调。侧侧难以置信地目睹他拭去脸上的脂粉膏泥,现出如假包换的男儿身躯。她由震惊慢慢地转为了崇拜,直觉中甚至怀有一丝畏惧,那娇艳无匹的容颜一直留在她心底,以致于再次看到紫颜的面容时,她觉得别有光彩。那是一种天赋的容光。33.紫颜到谷中一个月后,侧侧像倒空了的玉花羽觞,把所知的一切悉数教完了。她甚至连谷中花草树木的名目也说尽,而紫颜是无底的漩涡,想要吞噬遇到的所有波浪。她一面恨自己学识太少,一面盼爹爹早日归来。如果是爹爹的话,侧侧瞥向紫颜狡慧的双眼,大概能多撑个一年半载,才会叫他把一身绝技照样摹了去。34.沉香子一如侧侧盼望的归来了,却是独自一人昏倒在谷口,被紫颜吃力地背回了家。那日狂风呼啸,乌云在天顶盘旋,山谷失尽了颜色。侧侧无助地在爹爹的床边瑟瑟发抖,心情由盛夏转入严冬。“他是你爹?我未来的师父?”紫颜老练地擦干沉香子的身子,在他额头放上湿巾,不紧不慢地在屋里支起一只刻花五足炉,拈了几味药坐定。侧侧茫然地点头,她从没想过爹爹会倒下,更别提昏迷不醒。若非紫颜镇定得犹如捡回一只白兔般带回爹爹,她恐怕早已六神无主。眼见他倒了一罐水,把药丢进去拌了,煮汤似的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银茶匙,侧侧忍不住问道:“我爹他…你这是什么药?”35.紫颜若无其事地道:“你爹收集的三十七本医书我翻完了,这药就算不能让他活蹦乱跳,总比不喝强。”侧侧听了,竟没有反驳他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转眼间水开了,他把火拨弄小,慢慢地熬着药。过了半个时辰,沉香子服下药,仍无转醒的迹象。侧侧耐不住,睡眼惺忪地贴着床脚困了,紫颜想了想,在她身上披了一件绸衣。他走出门外,望了晦暗欲雨的山色,辉丽清华的眸中闪过一抹疏狂不驯的傲气。36.次日阴霾尽去,晴空如碧。沉香子睁开眼时,侧侧在隔壁屋中酣睡正香,紫颜促狭地扮成她的模样,翠袖珠钿,轻巧地端了银盆上前伺候。沉香子见到女儿,微微一愣,哽咽道:“爹…让你受苦了。”紫颜也不说话,拧干了丝巾递与沉香子。他一怔,神情骤然转厉,坐起身喝道:“你是谁?”紫颜忙往旁一跳,躲开他劈过的一掌,道:“徒儿拜见师父!”37.沉香子的手顿时停住了,盯住这酷似女儿的少年。紫颜用丝巾擦净了易容,一双晶瞳毫不怯懦地迎上了沉香子,道:“不过,我是侧侧代师父所收,须好生拜师才是。”说罢,向沉香子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沉香子一字一句地问:“你的易容术是和谁学的?”“侧侧。”沉香子一脸狐疑,“你以为这样说能骗过我?她自己都没你的斤两。”紫颜委屈地道:“的确是她教我的…还有那些膏粉也是她给的…”38.少年缓缓从树后走出,双眼仍是弯弯的浅笑。但见他一身月白湖绸长衫,腰间悬垂一枚血玉髓鸳鸯佩,足下蹬了羊皮靴。若非他始终不曾离开过侧侧的视线,小丫头险些以为活见鬼,哪有人手脚如此麻利,变戏法般将周身换过一遭。39.“你拿来用了?洞天斋、安神堂你也都进去了?”沉香子越说越急。紫颜点头道:“唔,拂水阁也去了,就是里面的医书教我如何为师父治病的。”说完,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全是地洞…名字倒风雅。”“臭丫头给我滚过来!”沉香子忽然中气十足地大吼了一句。40.侧侧在隔壁屋中蓦然惊醒,听到爹爹发出盛怒的呼喊,胆战心惊地披了衣,碎步跑进了屋。一听说紫颜扮成她的样子,侧侧也恼了,劈头就骂:“你个死小子,冒我的名想害我不成?”紫颜可怜兮兮地道:“我不过是想代你尽些孝道。”轻轻的一句叹息,令沉香子和侧侧顿感错怪了他,望了这秋水为眸的眼,不由后悔对他太过严厉。41.沉香子咳嗽一声,指了紫颜道:“侧儿,你为我找了个徒弟?”侧侧觑见他的神色转缓,也想将功补过,连忙趁热打铁地道:“是啊,昨日就是他救回爹爹。而且他很聪明,爹爹不是一直想找这样的人吗?”沉香子肃然打量紫颜,少年的灵性他已看得分明,面相虽妖冶了些,应该是个善意的孩子。偏偏此刻,他毫无收徒之念,易容生涯里的厄运已纠缠了他多年,他不想再连累清白无辜的子弟。紫颜却在这时问:“师父,徒儿想知道,刚才师父如何看出破绽?”孺子可教,沉香子不觉微笑道:“如果是侧儿来伺候,定会亲手为我拭面。”紫颜点头,道:“我见师父已经醒了,故此不敢动手…”42.但是,她把这奇花挖回了家,异地而植的他会不会枯死?侧侧猛然一震,她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她更该关注的是爹爹的伤势,究竟他在江湖上遇到了什么事,遇上了什么人?年少的侧侧想不到太多,她是悬崖上一朵摇曳的花,本能地感到了害怕。这时紫颜打开门,手里捏着一张五色笺,侧侧定定神,听他在擦肩而过的一瞬说道:“我去给师父抓药。”在沉香子的指点下,紫颜重新为他煎了药,侧侧忧虑地倚在爹爹床前听他吩咐。“爹从前易容过的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因此派人追杀爹。这里不晓得能安稳多久,侧儿,你记得以前爹教你怎么挖陷阱的吗?等爹睡了,你跟紫颜去,多少再在谷里布上几个…”沉香子说到此处,吃力地捂了胸口,“爹断了几根肋骨,要好生养着,帮不了你们。”43.侧侧颤声道:“爹是说,坏人会进谷来…杀我们?”沉香子道:“此人位高权重,心胸狭窄,没想到事隔多年,仍不肯放过我。”想到这里瞳孔收缩,眼中的悔意一掠而过。侧侧不能完全明白爹爹的意思,只知道他招惹了大麻烦,想到外边不可测的灾难,她望着手持羽扇煎药的紫颜。弱不禁风的俏模样,继承爹爹的易容术是够了,但说到抗击外敌,他两只手也够不上她一根手指头。只是,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恐惧呢?微笑的唇角更像是勾勒了一抹兴奋。只是,不懂武功的他能有何用?“等布好了陷阱,让紫颜守着爹,我去外面护卫。”侧侧忽闪着勇毅的双眼,周身洋溢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44.她的雄心壮志被紫颜伸过的手打消到云外。他手上抹了厚厚的绿色油膏,不由分说涂抹在她脸上,娇柔的女儿家顿成了青面兽。侧侧尚来不及反抗,紫颜又拖过一套葵绿熟罗衣裤逼她穿上。“万一布陷阱时来了敌人,你我不就被发现了?与草木同色,兴许能避过一劫。”紫颜笑眯眯地听从沉香子的指示,一面改扮一面忍不住多言,“可惜易容术不能让你我索性装成两棵树,唉,到底不是神仙法术。”沉香子道:“谁说易容术不能让你变成树?我偏有这个本事,你过来,让师父我给你画!”45.紫颜调皮地一笑,向沉香子甩了甩手,安抚他道:“我知道,师父的易容术精妙得很,等师父养好了伤,我们别说做一棵树,就算是当花草虫泥,我也心甘情愿。”侧侧想到她通身黄绿,配色难看已极,苦了脸顾不上与他调笑。紫颜手快,不多时已穿上黑绿生纱衣裤,脸上更如长了树叶,统是绿色,惹得侧侧哈哈大笑。倒是个懂得礼数之人,沉香子想到这里,对侧侧道:“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问他。”侧侧退出门去,依稀听到爹爹问起紫颜的来历。紫颜低声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心中欢喜地猜度,爹爹想是要留下他了。46.侧侧走到屋外。三间草屋宛如没有生气的坟,纵然井底里堆砌了再多的珠宝骨董,亦不过是一座华美之墓。而紫颜是不同的,她想,他像幽谷中默默长出的一株奇花异草,隔一会儿见到,许就换过了盛开的姿容。47.沉香子越看越惊异,如今隐约得知了紫颜的来历,这凭空而出的少年,仿佛上天特意推给自己的传人。不,他必将超越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位易容师,在他的指尖闪烁朦胧的光芒,如有仙术点活了凡物,旺盛的灵气抑不住地喷涌而出,让沉香子满目皆是耀眼金花。在正式收下紫颜时,沉香子曾问他:“可知你面相妖异,不是寿者之相?”本以为这孩子会心惊,不料他莞尔一笑,轻描淡写地反问:“若是我能为自己改容,会不会活很久?”于是沉香子知道,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此道,易容术本就是人心的术,而紫颜,有一颗不动的心。48.“你想改命?天命不可违。师父我虽然为自己易容,这面皮却是三十年前那张,并无修改。”“是以师父会有今日之劫。”少年的话如徐徐的风,波澜不惊地吹至面前。沉香子的心猛地一跳。这少年是谁?一语道破难以挣脱的宿命。沉香子曾卜算过,知道今岁他将有大劫,出行不宜。可是,人总以为自己是侥幸逃脱的那个。在执著要走的那刻,他甚至刻意遗忘了早前卜算出的不幸。49.对天改命。沉香子苦笑,他是易容师,替数不清的人改换过容颜,可他独独不信,真的能够修改了宿命。诚然,上天会受到一时的欺瞒,但过不了多久,会有更严厉的命运在不远处等待。他知道改变不了。曾经,他看出侧侧娘亲命不久矣,殚精竭虑想救她一命。然而为她换上了年轻的容颜又怎样?依旧撒手西去,黄叶飘零。他恨只手不能回天,更恨他知得太多,眼睁睁看她一点点油尽灯枯。沉香子望着紫颜。他就如孤清的一只飞鸾,由天上飘然而至,他不明白人间有多少苦难。就由得他亲去经历罢!传尽这一身的本事,譬如为他多添一对翅膀,看他能飞向怎样的高处。50.一声尖锐的长啸打破了沉香子的忧思。紫颜和侧侧停下了装扮,听到啸声越来越响,直如十七八人合奏琴瑟,要把山谷震荡。“来了!”沉香子面容一肃,身子微微一颤。他没想到对方来得如此之急,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他不该回来,既以易容冠绝天下,就该在谷外以易容逃避灾祸。心头电光石火间掠过一个不祥的念头,为什么要回来?难道他是想死在这个地方?啸声如隐隐阴雷自远处冲击草屋,一波响过一波的声音令三人鼓膜震动,心神摇簇。沉香子扯出一个苦笑。他曾费了十年心血为这个家易容,如今不得不用到那一张假面。而他苦心营造的平静日子,终于到了尽头。51.沉香子渐渐忘了眼前的险恶,凝视紫颜清浅无邪的笑颜,不,如今不是他在倾囊相授,而是这少年激起了他暂别经年的灵性。他当年隐居不仅为了厌倦或是避祸,而是在千百次重复地为他人装扮时,发觉越来越远离了易容的神髓,僵化的易容术就像医者只懂得照本宣科治病,会被明眼人一眼看破。如今,这少年简陋而充满灵气的易容术,让他感到昔日神乎其术的技艺再度靠近指尖。52.如果是紫颜,也许不出三年就会超越于他,沉香子想到此处欣慰非常。这时紫颜问道:“形貌是拟得像了,这些人的声音…”沉香子一怔,叹息道:“可惜没工夫让你修习落音丹的用法,不然更为肖似。”紫颜仰了头笑道:“若是只有八十一种丹药,先前徒儿均已试过,师父只要告诉我,这里几个人更适合哪种声音便好。”53.一人修炼能走到这地步,沉香子亦为之赞叹,当下不再有保留,说道:“我有《落音心经》一部,专述拟音之技,以你之才读过一遍大概能掌握八成。事不宜迟,你且听仔细了:‘夫音者,由人心生,声之味也。声出于肺,通于喉,始生而啼。其清浊、高下、短长、大小、缓急、悲喜、刚柔、雅俗、顺逆、粗细,有如荧荧诸色,辨音识人…’”54.紫颜听得津津有味,而沉香子更在口述时变换音调,令他体味何为不同音色。一老一少沉浸在幻变无穷的声色之中,侧侧听到如蚕噬叶般的窃窃私语,时男时女时长时幼,仿佛挤了一屋子的人觥筹交错。细碎嘈切的语音犹如催眠的乐曲,侧侧不觉眼皮发酸,昏昏欲睡。55.沐浴在灯影里的男人,俊眉修目,眸深浩瀚如苍穹,薄唇边噙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有如兰芝清雅,亦带着天生的清贵,便是那古时皇城里最尊贵的人,一身的华贵。
❺ 急!!!耽美小说中对人物外貌的描写
白衣、银发、淡金瞳。(狐缘//公子欢喜)
明亮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与淡定的光芒,菱形的嘴唇微微上翘,扬起一抹温和淡然的微笑。(春风渡//十世)
马上的少年矜然俯视着下跪的降臣,眉宇顾盼之间,犀利如剑,倨傲似火,容姿尊贵且端丽,尤自带着年少未脱的轻狂飞扬。刀光剑影之上,残阳将坠之时,宛如踏空而下的神祗之子。//跪着的白衣人略略地抬起头来,眼波流转,似是沉淀了星辉辰光,淹没了月影轻霜,盈盈婉约,幽幽落寂,不经意地一回眸,仿佛已令红尘间繁华失色。那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的男人。他的脸色很苍白,如雪般近乎透明,美丽的嘴唇轻轻地抿着,却是藕荷之色,那是一种粉中带着灰的颜色,令景非焰想起了水中的青莲,也是那粉,也是那灰,湿润润的,说不出是高雅或是妩媚,偏偏是那一抹惊艳。凝眸,对视,而后,那人云淡风清地一笑。(落日烟华//秋叶影)
那是一张狂狷中带着艳丽的脸,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妖魅带笑,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凤非离//风维)
高冠入云,锦衣翩翩,眉似远山,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崔铭旭不耐烦地停住脚步回过头,率先对上的是一张纯真的笑脸,脸颊边一左一右两个浅浅的酒窝,眼角边皱起了笑纹,嘴里露出两颗虎牙。(微臣//公子欢喜)
眉目间隐隐透着清雅之质,神情闲雅,一双似醉非醉的墨瞳掩映于浓浓的幽睫下,眼波流转间竟令人心动莫名。//而后他看见他缓缓地抬眼,凝眸,惊艳的眸,幽滟的眸,深不见底,深不可测。恍若无数人在无数个梦中惊起一泓秋水的滟,惊落一场繁花的红,那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双可以令红尘湮灭的眼。也是凡人,看不得的,眸。//夜色中一身素衣的少年迎风而立,身姿清瘦如菊,一对苍银的瞳却冷澈灿霜如梅花。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素衣银发萦绕间,是一朵如梅如菊的容颜。(醉卧红尘//水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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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这些吧
❻ 女主角叫厉天凉的、她儿子叫君小宝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彪悍宝宝II娘亲是太后
类 别:玄幻魔法 作 者:~浅莫默
想娶我?可惜,我不吃回头草。”当着满朝文武,她对太子殿下亲口冷言拒绝。 她本是黑道大小姐,死后重生穿越为厉家三小姐,懦弱身份,废物家族,退婚同时遭遇青梅竹马背叛,成为西凤笑柄。这些不算,竟还有一个白嫩六岁宝宝抱她大腿认亲,“娘亲,我总算找到你了。” 身为黄花大闺女的她只道,“我既不是你娘,和你也不亲。” 宝宝彪悍回:“爹爹说娘亲定是认亲别扭,毒舌一流,且喜欲拒还迎,果然没错”——涅槃重生,锋芒毕露,带着拾来的宝贝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正当逍遥自在时,容颜陌生的神秘男人忽然出现在城池之巅,姿态芳华,“跟我回家。”“阁下哪位?”“你相公。”“相公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我要来能做什么?”他冁然一笑,绝代风华,“能宠你。”【乱世天下,四国争斗,且看一代黑道女王,在这武器贫瘠的壤弱时代如何创造军火奇迹,一统天下,令世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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