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金庸武侠小说的看法
Ⅰ 谁看过金庸武侠小说,较深的谈谈看法或者评论,不限哪个方面。字数一千左右。
追溯起来,“侠”这一概念,最早见于韩非子《五蠹》中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一句。这句话写出了侠必有武,必会武,必能武之意。其实,“武”和“侠”在某种层面上来讲,已经不仅仅只是武侠小说中的单纯概念,同时也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地来讲,“武功”、“武力” 、“武术”等以“武”为中心的概念,反映的都是长久以来人们征服社会的渴望;而“侠客”、“侠义” 、“侠行”等以“侠”为中心的概念,反映的则是对完善道德的企盼。这一点与中国文化是相契合的。“武”的最高境界是“神武不杀”,“侠”的最高境界是“欲除天下不平事”而二者的终极目的都是想建立一个理想的桃源世界。传统武侠小说在弘扬侠义精神的同时,表现出一种试图依靠武力来解决社会问题和社会矛盾的倾向。正所谓“快意恩仇”,侠士们在感恩报仇中寻求并品尝着血腥的快感。一般意义上的侠,体现在以武力来扶善除恶,扶危济困,打抱不平。金庸笔下的侠并不只限于报答和自己有特殊关系的人,而是普遍地扶危济困,救人于水火,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因为金庸的武侠小说往往把尚武与尚德结合在一起,重武德。这一点与传统武侠小说是根本不同的。
武德之高尚与卑下往往成为金庸武侠小说中决定武功成败的根本因素之一。郭靖、洪七公、萧峰、袁承志等大侠之所以能以武功冠绝一时,其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有高尚的武德;欧阳峰、东方不败、丁春秋、岳不群等之流最终只落得个悲惨可耻的下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卑下甚至邪恶的武德所致。而武德的最初体现则是表现在最初武功的选择上。故金庸武侠小说中的武功又可以为正邪两派。在金庸笔下,这正邪两派武功正代表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同时也正体现了不同人的不同选择。“正派武功”符合儒释道三家之说,顺应了社会伦理道德和人性的基本要求,有助于形成侠士弘大刚毅的人格。而与之相对的“邪派武功”则违反了人性准则,追求速成,崇尚功利,最终只能使练功之人玩火自焚。由此看来,武德对于习武之人是十分重要的。武德上者,侠士也。
“武”离不开“德”,就如同“侠”离不开“义”一样。在中国传统文化观念中,“侠”与“义”往往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说到侠,人们通常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义。义是中国侠士之魂,也是金庸武侠小说之魂。金庸的武侠小说围绕着“义”字写了许许多多感天动地的人物、故事和场景。如郭靖保家卫国、死守襄阳;萧峰义字当先、以死反战……这些笔墨饱含了作者大量的心血、精力和激情,同时也体现了作者的传统文化观、道德价值观和人生理性精神。在艺术上,这些感人至深、震撼人心的场景也取得了高度的艺术成就。此外,它们还成为金庸小说中最为精彩、最富有浪漫主义激情,因而也最值得仔细品味的部分。
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侠士众多,最为著名的两位大侠当属萧峰与郭靖二人了。这一点是众多金学家、也是广大金迷们公认的。我就以他们二人为例,来说说金庸先生笔下的武侠与武侠精神吧。首先要说的就是萧峰。萧峰的身世较为特殊。他生于契丹,长于大宋。这就使他的性格特征中既有契丹人豪爽直率的一面,又有一般侠客讲义气、重承诺、扶危济困、胸襟坦荡等优秀的中原品质。而他最终的悲剧性命运尤为震撼人心,发人深省。杏子林成了萧峰人生的转折点。他从受人尊敬的丐帮帮主一下沦为了遭人唾弃的“契丹狗”。直至后来两国交兵之际,他又机缘巧合地偏偏当上了契丹国的南院大王,受命领军平南征宋。为平息两国之战,救万民于涂炭,萧大侠不惜以自杀来震慑大辽,警醒大宋。萧峰身上所代表的正直、朴素、真诚和为民请命、甘愿一死的献身精神,正是武侠精神的至高境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接下来,再来谈谈郭靖大侠。郭靖为人忠厚老实,是个不善言辞,也不聪明的人。他的父亲郭啸天是一代忠良。在父亲忠贞烈事的影响下,郭靖渐渐地也形成了敦厚有礼、深明大义的性格,成为儒家文化最为精当的代言人。从他的身上,我们可以感受到金大师笔下的大侠风范。古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号角声中,郭大侠冲锋陷阵于保家卫国的抗元斗争中去。这种以天下兴亡、万民安乐为己任的思想就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郭靖不仅具有远大的为国理想,同时也有积极主动的卫国行动。儒家文化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美政理想,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最为清晰,也最为透彻。总之,郭靖和萧峰一样,身上都具有传统正剧中悲剧式的英雄色彩。同时,他们的形象与豪行也使“侠”这一概念上升到另一种高度。对于“武侠”,与金庸同时代的梁羽生也有着自己的认识。他认为在武侠小说中,“侠”比“武”应该更为重要,“侠”是灵魂,“武”是躯壳。“侠”是目的,“武”是达成“侠”的手段,毋宁有“侠”无“武”。为了行侠仗义,侠士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就算是性命也在所不惜。正可谓“侠客不怕死,只怕事不成”(元稹《侠客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李白《侠客行》)。
在通过武侠小说来宣扬武侠侠义精神的这一点上,金庸的作品是与传统武侠小说相契合的。但是,金庸武侠小说的核心思想是尚武德与重侠义,把武德与侠义并重。更为可贵的是,金庸在一系列的小说创作中,还赋予了“武侠”以新的内涵——把它提高到了为群体、为民族、为大多数人这一新的历史高度。武侠,不再只是武把式、游侠儿,而是有武德之人行有侠义之事。武侠精神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笔下最杰出的英雄人物都是深明大义,自觉地在为百姓、为民族、为大多数人利益而奋斗,乃至献出自己生命的人物形象。他们身上正体现出了中华民族的一种最高的人生价值观,也是金庸对武侠精神的一种新的提升。
武侠小说总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故事中的主人公都有一个故事动机引发剧情的发展,或者是为了报仇雪恨,或者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或是为了一部绝世武功秘笈。笔者通过对金庸武侠小说的文本阅读,发现其中一个普遍性的意义模式,即几乎所有故事的动机都是主人公的“身世之谜”。这个身世之谜由混乱或邪恶的血缘关系造成,注定人物出入江湖的命运。叙事深层如此关心血缘注定的身世问题。在金庸的许多小说里,我们都注意到所谓“身世不明”的英雄。《天龙八部》开篇,这类英雄就又出现了。首先是段誉,其后是乔峰,最后是虚竹。段誉的江湖之行使他陷入难以自拔的乱伦恐惧之中。母亲刀白凤临终时揭出他的身世之谜:他的父亲并不是段正淳,而是时下“四恶之首”段延庆。随之乱伦的恐怖消失了,但邪恶身世的负罪感,却使他更加痛苦不堪。他社会关系上的父亲(养父)段正淳与生母双双死去,生父段延庆竟是“恶贯满盈”的江湖歹徒。他的生命来源是罪恶的,生父邪恶,生母与生父之间的复仇关系产生了他,也是邪恶的。缘起业报,一切尽由身世中来。身世就是命运,身世之谜又造成英雄们的悲剧命运。《天龙八部》中,段誉还不能算是最有英雄气质的人。他真诚、勇敢,但缺乏对命运的自觉。真大英雄者当推乔峰。而乔峰命运中的一切,也是由身世之谜造成的,只是他在个人的努力中,表现出更多的主体自觉性来。在这一点上,他很像俄狄甫斯类的英雄,对真实的追求把自己逼到毁灭的边缘。他无法相信,但种种事实都证明他是与大宋汉人有世仇的异族后代——契丹人。于是灾难降临,恩转化为仇,爱转化为恨,他自愿放弃了丐帮帮主的地位,无尽的误会与冤枉接二连三地降临到这位无所归依的流浪英雄头上。身世之谜揭开,血缘“罪恶”再次成为英雄命运的注定性因素。
《天龙八部》中社会因素与血亲的自然因素之间的矛盾,集中体现在英雄们的养父与生父之间的关系结构中。健康的存在秩序中,生父与养父应该是同一的,否则,不仅生命的本质有问题,存在的状况亦是令人痛苦的。小说中的情节一再暗示这一点。段誉的生父与养父不仅不是同一人,而且互为仇人。段正淳后来与他众多的情人同归于尽,了却了他的孽缘,段誉就只有一个时刻迫害他的邪恶生父了。乔峰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被谋杀,而他误以为坠崖而死的生父萧远山却侥幸生还,藏身少林寺中,这个谜直到最后才揭开。
至于那位从小即在少林寺出家的痴僧虚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他父亲就在他身边,竟是那位德高望重、宝相庄严的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他的母亲则是号称“无恶不作”的第二恶人叶二娘。高僧大德身犯淫戒,为恶不赦;叶二娘日杀一婴,更是天理难容。虚竹,又是一个生于邪恶的孽子。玄慈引咎自杀,叶二娘随去,虚竹的身世之谜一旦解开,他又成了真正的孤儿。总也摆脱不掉身世之谜,不是罪恶,就是倒错。
武侠小说是幻想衍生的。从创作与作品角度看,人物无端而出,事件随意而生,情节经常显得散漫,英雄志,儿女情,奇缘异遇,随心任意,有庞大规模,也会杂乱。从读者阅读角度看,通常的情况是,你从故事的任何一段读起,意义都是明确的,相对独立完整的,然而通篇读完,又有不知所云的感觉。《天龙八部》中围绕着三位英雄命运反复出现在作品中的身世之谜的母题。实际上这个母题的普遍意义还不仅限于这三位主人公,次要人物如慕容公子、钟灵、木婉清、王语嫣、阿朱、阿紫,或多或少在某一阶段都陷入身世之谜的困扰之中。它是整部作品叙述的深层结构,从散乱的幻想经验世界中暗示出某种深刻的寓意。身世之谜使人的存在陷入混乱,这种混乱是彻底的,社会存在的基本单元家庭被破坏了,父不父、子不子;个人与国家民族的关系也破坏了,人无法安身立命。乔峰的身世使他无法继续生存在汉人世界,它的教养又使他无法进入契丹人的生活。段誉除了情痴外根本没有大理段氏的“正统承传”,流落中原,无所事事。虚竹身为汉家僧侣,却被招为西夏驸马。每位英雄的所在都不是他应有的存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存在秩序失去了一致性意义,因为根源性、本质性的血缘关系是邪恶的,存在的环境就不可避免要出现混乱,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普遍程度上的身世邪恶或混乱导致存在秩序的混乱,而乱世出英雄——这就是《天龙八部》幻想世界中暗隐的道理。
身世之谜揭出,原来掩盖在虚假的秩序之中的世道乱了,英雄在痛苦与灾难中诞生,力图以个人的力量寻找存在的意义,重建秩序。段誉的挚爱,虚竹的宽容,乔峰的正义,都是英雄作为。个人身世之谜不仅是个人的灾难,也是整个家族、整个国家的灾难,段誉的身世牵涉到大理国政,乔峰于万马军中胁迫辽王誓不犯宋境,并以死相报,也关涉到民族存亡的大事。身孽,家破,国乱,孝不就,忠不成,仇杀遍野,苍海横流,力挽狂澜者,方显出英雄本色。灾难缘起,在于身世之谜,英雄的人格不仅体现在忍受灾难,还在于一种抗拒命运的悲剧性努力上,他们力图在残破混乱中重新建立秩序,找到新的存在根基。乔峰、段誉、虚竹结为异姓兄弟,挚情真性,尽消前仇。如果说旧的血缘秩序已经败坏了,那么建立在非血缘关系上的,纯粹社会化的关系是否能够成为摆脱痛苦、重建秩序的超越之路?“异姓”是非血缘性的,“异姓兄弟”意味着一种超越血缘关系的新秩序、新和谐。于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英雄使命就集中表现在秩序与价值的重建上。如果所有的自然初因(血缘身世)都是邪恶的,导致仇杀的,冤怨相报,了无尽头,那么理想的社会关系秩序“异姓兄弟”将昭示出拯救的希望。
大侠成为一种价值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文化英雄。他们都体验到生存内在的困境,自觉或不自觉地探索存在的意义,肩负起民族精神。从某一段情节、某一个事件上看,他们或者是一种宗教的、哲学的、阶级的、意识形态的化身;但从普遍的内在隐喻意义上看,他们都是整体性的文化价值与集体心灵的代表。他们的故事归根到底都是同一个故事。金庸所有的武侠小说都是以人物为核心的英雄传奇,而这些英雄展示在故事中的命运,都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的终极原因——身世之谜。
《天龙八部》中的意义模式在金庸的其它小说中不断重现。“射雕”三部曲中所有的主人公出入江湖,最初的动机都可追溯到身世之缘。郭靖、杨康、杨过、张无忌,不是父死,就是父母双亡,凝结在身世上的冤仇或误会构成他们武侠生涯的决定性因素。《雪山飞狐》、《飞狐外传》中的胡一刀、胡斐,也是因为前后三代人身世上的秘密蹈入无尽的江湖是非与仇杀之中。百年结仇,冤冤相报,而对胡苗范田四家三代中的每一个人,都具体表现为身世源头上的冤孽,为此他们走上江湖路,旧怨未解,新仇又生,人的命运被一种先在的血缘关系注定了。《飞狐外传》中女主人公袁紫衣的身世就更为典型,父母竟是仇人,身世的冤孽注定了她的命运;又要报凤天南的生身之恩,又要杀凤天南为母报仇。一再重复叙述的情节已不可能是偶合,它似乎在暗示我们一种解读金庸的意义符码。身世或者是个秘密,或者是个揭示出的罪恶的根源,不管是失落的身世还是被证明的邪恶身世,都是注定主人公命运的孽缘。血缘性的自然秩序一旦打破,便是混乱与悲剧的根源。《鹿鼎记》中的韦小宝不武不侠,但也不知其父为何人,他生在扬州丽春院,母亲是个妓女,很多人都可能是他父亲。《连城诀》中狄云无父有师,身世不明,而且师父的身份也存在着倒错现象。《书剑恩仇录》中于万亭只是陈家洛的义父,《白马啸西风》中李文秀父母双亡,《鸳鸳刀》中萧仪、《碧血剑》中袁承志的父亲均被杀,《笑傲江湖》中众望所归的令狐冲,一样的身世不明。对每一个人物来说,这都是他们走入江湖的直接与根本原因。
很多学者认为,中国传统文化是一种孝文化,它以家庭为本位、宗族为中枢、国家为指归,其中最基本的关系结构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伦理秩序。血缘关系是基于出身的谱系纽带,它将一个人将另一个人,一个个人与集体联系起来,构成一种社会整体。在中国文化传统中,这种内在的、核心性的结构因素就是血缘关系与观念,如果血缘关系陷入混乱,存在将是可怕的;如果血缘关系是一种危害存在秩序的冤孽或原罪,那么人就应该努力摆脱这种宿命因素,用自己后天的努力重建秩序。江湖是混乱的象征,侠客们由于身世命运走入江湖,试图在混乱中重建健康的伦理秩序。血缘是存在的根命所在,我们只有在血缘结构中才能理解这个世界。身世之谜的意义模式,可以作为一种普遍适用的符码解读金庸的某一部小说,也可以从某一种小说中显示的这种模式意义推导出金庸武侠世界的普遍意义。
身世之谜的母题并不足以说明其它武侠作品,梁羽生、古龙、卧龙生、温瑞安,他们的武侠小说可以处理不同的主题、不同的原型,具有不同的文化隐喻意义或伦理关怀,但他们的武侠小说在整体文化秩序中的功能及其实现这种功能的形式却是共同的。金庸小说“身世之谜”的文化隐喻只能说明意义与价值问题,说明的范围也有限于金庸的作品;而从对金庸作品的解读所发现的幻想的现实意义,却能印证武侠小说运作的基本原则,因为所有的武侠小说在幻想这一点上是共同的。
武侠小说通过幻想把纯粹虚构的故事与现实的文化精神关联起来,不同作家的创作成就有大小,读者有多少,作品的文化蕴涵亦有深浅,但其中幻想的现实意义,文化寓言与补偿功能,故事类型的程序化传播以及这种传播在华人圈内起到的文化认同作用,是普遍共同的,不仅限于金庸一人或一部小说。金庸用他所有的小说讲叙一个基本意义模式相同的故事,而许多武侠小说,新的、旧的、港台的、大陆的、梁羽生的、古龙的,叙述的情节也经常重复,诸如比武论剑,夺宝争霸,别离的爱侣,聚会的冤憎。一边是作品不断重复的程序化故事,一边是无数大众不厌其烦、如痴如醉的阅读。我们不能指责如此多的同胞都精神空虚,不能妄想把高度抽象化的哲理与人生观灌输到大众的头脑里,使他们像机器一样一丝不苟地活着。于是,自然而然,金庸和以他为代表的武侠小说在当今华人世界拥有了那么广泛的读者,而每个读者都以个人的形式——阅读来参与这个属于全体华人的民族精神仪式。
在金庸的武侠小说中,我们完全可以读出金庸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可以看出金庸自己对武侠世界以及对其中所隐含的中国传统文化进行的剖析、传承、重塑、弘扬、批判、反思和质疑……而小说中所描写的性格各异的人物、林林总总的琐事、所反映的复杂纷乱的社会、绚丽繁华的世情、所展示的山光水色、风俗人文、奇幻武功,则把读者带入了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之中。而这些耳熟能详的事情,那些血雨腥风的斗争,都不过是现实社会大环境中日常生活的种种剪影或幻影罢了。这一点也成为金庸武侠小说吸引读者的因素之一。“如在目前,如临其境”。主人翁?参与者?旁观者?读者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读来定是酣畅淋漓之至哉!
值得一提的是,金庸在继承传统武侠小说的创作方法和表现手法的基础上,大胆而新奇地进行了创造性思维,金庸把想象发挥至极致,为广大读者描绘出一个色彩斑斓、充满神秘、奇幻色彩、引人入胜、亦真亦幻的武侠世界来。我们从中也不难看出作者除谋篇布局之外,在构建理想家园时所耗费的精力和心血。尤其是在对于武功和武功招式的着力描写和尽力刻画上,金庸之成就无人能及。对此,金庸笔下人物的奇招妙诀更能证明这一点。如洪七公之降龙十八掌、张无忌之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功法、小龙女之玉女剑法、杨过之黯然销魂掌等等不胜枚举。有人曾经指出:“武功既是种艺术,关于武功使用和描写也就更应是一种艺术了。新派武侠小说打斗场面的描写,不拘泥于一招一式的真实可信,而是凭借想象自创功法,于惊险外更追求画面的‘色彩与构图’,于奇绝处更显示人格的高大与完美。可能不大可信,可‘好看’而且有‘味道’——居然于打斗中显出中国文化精神.”这样的评论可谓道出了金庸的“武侠秘诀”——好看与味道并重,而侠士们的武功则正是其文化修养和人格精神的体现。
有人说,金庸是六十年代最优秀的“武林盟主”。其实,金庸的武侠小说写作始学于梁羽生。他善于借助曲折动人的“大众化”故事框架,来表现惩恶扬善的主题和大侠创造历史的新古典主义思想,在浪漫武侠之外,金庸自己创造性地使其小说中往往又含有某些象征、寓意。这一点也是符合中华民族含蓄内敛的民族精神的。正如金庸自己在接受某专栏访问时所说:“侠小说本身就是娱乐性的东西,但是我希望它多少有些人生哲理或个人的思想,通过小说可以表现一些自己对社会的看法。”一点与胡适所说的文学作品“有我”“有人”要求是完全符合的。在金庸众多的武侠小说中,象征寓意性作品写得最为成功的要算是《笑傲江湖》了。小说通过江湖上五岳剑派与魔教日月神教的武功较量,以及五岳剑派内部的权力斗争,象征性地概括并影射了中国历史上的种种争斗。一句“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仅成为电影中的经典对白,也是现实生活中政治斗争的真实写照。社会这个大环境就是最大的江湖。人,生存于社会中,如何全身而退?只能激流勇进。不然,也得做到明哲保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仅仅是武林人士的无奈,也是我们生活于钢筋水泥丛林中的现代人发出的一声叹息……
金庸小说的象征性、寓意性是其作品的一大特色。这些与金庸小说中折射或透露出的文化色彩与人文气息有着密切的联系。金庸小说中包含了传统文化的丰富底蕴和中华民族的深刻精神。这成为金庸武侠小说中最震撼心灵,最发人深省的精神内核。金庸在其小说创作中,有着既是作者又是学者的双重身份的优势。这就使作者自身在文、史、哲、儒、释、道、诗、词、书、画、乐、棋等诸多方面的修养和才识能够从笔尖源源不断地注入作品,使文化色彩充溢于字里行间。“俗之中有大雅,大雅之中有大俗”寓雅于俗,雅俗并重,是金庸作品能够成为雅俗共赏的大众经典作品的决定性因素。
值得说说的,是金庸小说在与传统文化相契合时,也不忘呼唤着人文精神。金庸通过武侠世界的打打杀杀,阴谋诡计,血雨腥风来唤醒群众,观照人性,倡导和平,以战反战,以杀反杀,充溢着浓郁的人文主义气息。他试图通过武侠之武力、武功、武艺、武技、武术、武德来展现民族精神,来传承和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同时,这也是金庸在文学创作中有意形成的创作意图和刻意追求的创作主题所在。著名制片人张纪中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我认为金庸的小说是武侠小说中最好的。他的作品流露出一种英雄主义情怀。我说过,一个人执著、感动、流泪的时候,就有英雄主义情怀。金庸的小说中全部是布衣英雄,像杨过、令狐冲、郭靖……这些人物能感染我,跟我是契合的。”武侠小说本质上是带有浓厚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著名金学家倪匡称其“个体的形象越是突出,就越能接受。”我认为,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突出表现正是作家在文学创作中,对人性和民生的一种人性关怀。从接受论的角度上来讲,这也正契合了民众渴望救赎的心理,更容易被读者接受和认同。因此,武侠小说也更容易受到读者的青睐和喜爱。而金庸的武侠小说之所以能够在文学史上取得相当的地位,从内容上来看,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它能在充沛的现代意识的融汇交合之中,对传统文化进行苦心孤诣的梳理与整合,同时也暗含了我们民族重塑文化本体的百年企盼。就这一点而言,金庸的武侠作品与流俗从众、博人一笑的庸俗武侠小说是截然不同的。
与梁羽生固守传统进行小说创作相对,金庸的创作道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很快从传统意义上的儒之侠——郭靖,道之侠——令狐冲,佛之侠——石破天,渐渐走向了非侠甚至反侠——韦小宝。其小说的创作主题也离国家民族之本位愈来愈远,而离人性、人生的意旨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深。金庸的武侠世界中,传递着中国特有的武侠精神,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从艺术上讲,金庸小说重视人物形象的塑造,强调情感要素的介入,几乎接近于中西合璧的社会人情小说。在创作手法的运用中,金庸作品又熔历史与诗情与一炉,既继承了我国古典小说的写实传统,又能圆熟地运用西方的心理描写。语言艺术上老练圆润,构思布局上博大精深,堪称武侠小说的典范。因此,金庸武侠小说本身就具备了引人入胜的丰富的可看性、娱乐性等外部因素,再加上作品内部反映折射出的武侠精神、人文气息,就更加增添了作品之精神性、内质性的一面,也是金庸武侠小说中最为核心的地方。同时,这也成为了金庸作品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现今社会中,所谓的人生哲学,流行于当世。而所有的人生哲学不外乎只是“世”“世”种种衍生物。武侠精神中,从头至尾都贯穿着隐逸的思想。侠士们并不是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跑,也不是天天只梦想着“南捷径”所谓“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是他们隐逸的最高境界。这是由于“世”“世”有更多的现实性和可行性。因为武侠精神在历史上始终不是思想文化的主流,也不为正统所接受。它深厚的生存意义只能够成为百姓心中神圣天道、正义良心的永远保护神。因为权力的倾轧、政治的腐败,使社会现实环境无法从根本上保证天理昭彰,正义永存。而武侠精神恰恰是对社会现实的一种警示和补充。以天下为己任的郭靖、萧峰选择了在现实中头破血流后“身成仁、舍生取义”而陈家洛、袁承志、张无忌则选择了在功成之后就飘然引退。 “世”“世”为了不同的人生选择。作品中人物的急流勇退,与金庸本人的功成名就之后封笔引退又有着某种昭示,一个是虚拟世界,一个是现实世界,进退之间,方显英雄本色。这种隐退,让金庸的小说攀到了最理想的境界,也让金庸的艺术成就攀到了最理想的境界。
总之,“金庸现象”一社会现实的实质就是武侠精神经过岁月洗礼后的一次展现和新生,是人文精神渴望回归的呼声和企盼。西谚有云:“物主让人直立行走,仿佛就是为了让人仰望。”是西方的哲学。但仰望人性,回归自然,却是全人类共同的心愿,也是文学作品中最能打动人心之处。金庸的武侠小说最为成功的地方也在于此。
Ⅱ 对金庸小说的看法(急求答案)
作品气势很宏大的 风格很传统 集 现代武侠小说之大成
Ⅲ 征询关于金庸武侠小说的评价
金庸的武侠小说注重历史环境表现,依附历史,从此生发开去,演述出一连串虚构的故事。直接取来历史人物和事件敷衍成武侠小说,其历史人物、事件,金庸写来煞有介事,常能以假乱真。
金庸武侠小说人物性格复杂,具有一种反传统精神,小说人物亦正亦邪,危步于道德的悬索之上而能不失其坠,具有“一半是野兽,一半是天使”的复杂、矛盾性格,而人物思想性格的复杂、矛盾又是奠基在生活本身的复杂、矛盾之上,这样,人性的发掘就有了深刻而广泛的社会意义。
金庸将武功描写与中华民族的文学艺术和传统文化精神融合在一起,琴棋书画,九宫八卦,医道,用毒,皆可化为绝世神功,并将中国传统的儒、释、道精神作为“武功”的最高境界。金庸才如大海,浩瀚奔腾,文笔俊爽、潇洒、诙谐逗趣而又富于变化,他的小说既有诗情画意,柔绮委婉的情境,又如西方小说直探人生、命运的真谛。他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地吸收西方小说的创作技巧,中西结合,使小说结构既精巧、繁复,又谨严、完整。
Ⅳ 对金庸小说随时武侠小说但仍受好评谈看法
我的看法是,武侠小说也好,其他什么小说也好,都是一种载体。他们的表面形式不同,但其中每个领域的宗匠巨子,他们的作品高于其他人的原因,除了语言的优美凝练,情节上的跌宕起伏外,我认为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其作品所承载的思想。
具体到金庸小说。金大侠的小说,语言和情节就不多说了,确实是不愧文学大师的称号。但是其笔下的人物,以及透过情节和人物传达给我们的思想,大家看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认真体会过。
怎么说呢,很多人也许没有读过金庸的小说,但是对其中的一些人物却耳熟能详。你要说,他没看过,怎么就知道呢?是听说的吧。关键是他为什么会听说呢?为什么看过金庸小说的人会孜孜不倦的谈论这些人物,为什么郭靖,萧峰,杨过,韦小宝会让我们无法忘却,甚至左冷禅,裘千丈这些二线人物都能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使我们能对他们的身平如数家珍,对他们的命运唏嘘嗟叹?这其中固然有媒体的功劳,但是媒体为什么就独尊金庸?
再对比那些时下的网络小说。就说网络武侠吧,你看过的,别说二线人物了,时隔数月,主角的名字都快忘了吧?
我想说的就是,能让我们记住的角色,决不是因为他们的名字起的好,而是他们向读者展现的精神品质,他们的人格魅力,让他们走出小说,站在我们面前,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让我们真切感受到他们的性格特点和内心世界,因而使我们印象深刻。而这,正是金庸高于其他作者的地方。
还有故事所承载的,作者想要表达的一种思想。这个是渗透在字里行间的,不太好解释。我建议大家可以在阅读前看看金庸写的序言,最近几版新出版的金庸小说前面都有的。序言里金庸一般都会对他这部小说的主旨,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做一个简单的说明。当然看完整部小说之后也可以看看后记,借着金老的后记来回味一下整部小说,相信你能体会到更多,也能明白为什么他的小说可以超越世人对武侠的偏见,和时间的流逝,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
以上,个人看法……
Ⅳ 对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侠"是如何理解的
金庸的小说对于“侠”的阐述可谓是淋漓尽致,写出了“侠”的方方面面,写出了“侠”的伟大同时也阐明了“侠”的局限性。
第一方面
“侠”的伟大
代表人物 郭靖 胡斐 萧峰
这类顶天立地的侠客们为国为民可以做任何事,并把行侠仗义当做一种事业来对待,在百姓心中和读者心中的光辉形象无可比拟,充分表明了侠义精神的伟大。
第二方面
“侠”的自由性
代表人物 令狐冲 杨过 张无忌
这类人物在金庸的小说中虽然是主角,但更多的是属于被配角推着前进的人物,他们生活中放浪不羁,感情上无视正邪之分,不理会社会评价,不拘泥于江湖规矩,凡事但凭随心所欲,大有“我欲为之便为之”的狂傲成分在其中。这类人物阐述了侠客们的自由狂放,不受拘束的特点。
第三方面
“侠”的局限性
代表人物 袁承志 陈家洛 陈近南
这类人物在金庸的笔下显得性格比较死板,人物丰满程度也不够,他们自认为为国为民,做事“循规蹈矩”(江湖规矩)。凡事都计划的天衣无缝却最后都一事无成,而其中与其对立的角色们做事就显得不择手段但往往无往不胜,比如袁承志,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和盖世的豪气,却最终被多尔衮利用,落得个与一个并不真心相爱的女人隐居孤岛的无奈结局。
陈家洛更是文武双全,张的更是一表人才,带领的红花会原本拥有武力铲除满清的实力却因为并不想用流血的手段而使人民陷入战乱的愚蠢想法而去幻想去策反乾隆,结果反被乾隆算计,不但喜欢的女人死了,而自己也亲手扼杀了完成复汉逐满的希望。
陈近南更悲催,江湖传言“为人不识陈近南,称做英雄也枉然”这样一句话,可见陈近南在江湖中的地位。但是这个人人品武功样样俱佳的一个人物却从未做成过什么事,甚至在小说中几次出手虽然都是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却从未真正赢过,不是手下留情就是被人暗算,而相反他的徒弟韦小宝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常常取胜,无论面对多么诡诈强大的对手甚至是鳌拜和神龙教主这样的绝对强者也战无不胜。
通过这几个人代表人物的失败和他们的对立的角色相比较,金庸先生充分揭示了现代社会的一些现象,人们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往往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相反一些走后门、背后搞小动作和一些不正当的竞争手段都可以达成目的。这不正是现代社会的一大问题么?金庸通过描写这些人物揭示了这种社会风气同时也深刻的意识到了侠客之路有着重大的局限性和缺陷。
以上是本人对金庸武侠小说中侠客的理解。纯属个人见解,望勿喷之。哈哈
希望帮到你了。
Ⅵ 金庸武侠小说的价值及意义是什么
个人看法:文学价值,史学价值,艺术价值都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
有意义的地方大概就是 塑造的人物性格 能让读者 更懂些人性吧
Ⅶ 金庸小说的评价
非常好!他的武侠小说我都看完了,都看了好几遍。金庸可以说是中国武侠小说的先驱了。虽然 梁羽生比金庸先一年写武侠小说,但其成就显然没有金庸高,甚至还在古龙之后。金庸小说是多层次的,能够覆盖社会各个读者层面,平实近人,融合中西文化,博大精深,逻辑严密,感情也很丰富。有的人看过现代新武侠后对金庸武侠有微词,我却不这样认为。
Ⅷ 金庸先生对于武侠小说的看法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Ⅸ 求对金庸小说的评价。
1.《书剑恩仇录》
这本书中最令人扼腕浩叹的就是陈家洛、青桐、香香公主及乾隆这段四角恋爱,还有金笛书生余鱼同对骆冰的那段傻单恋,缘生缘灭,千回百折,让人觉得爱情实在是一种残酷至极的甜蜜。另外乾隆的身世之谜也是书中的一段争辩不已的悬案,当然红花会众当家为民除害、反清复明的事迹在书中也有极江湖的说法,大反派张召重的贯穿全场,更是将往来中原及回疆、翻覆朝廷及民间的故事带到最高点。数不尽的民族情结及爱恨纠缠造就了.这个最广为流传的满汉故事。这是金庸作品集的第一部着作。
2.《碧血剑》
除了平凡的主角袁承志幼年习艺及江湖历练的过程,最特殊的人物就是武功高、人又帅的金蛇郎君一段风流韵事,其诸最传神的是以简练公平的笔法道出皇太极,崇祯及李自成这叁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明末抗清名将袁崇焕之子袁承志和闯王李自成的一段渊源及各崇祯之女长平公主的无缘之恋,在书中也有其详细又极含蓄悱恻的描述。
3.《射雕英雄传》
自幼家破人亡的郭靖,随母流落蒙古大漠,这傻头傻脑但有情有义的小伙子倒也逝有福气,他不但习得了江南六怪的绝艺、全真教马钰的内功、洪七公的隆龙十八掌、双手互博之术、九阴真经等盖世武功,还让古灵精怪的小美女黄蓉这辈子跟定了他。
这部原『大漠英雄传』的小说是金庸小说中最广为普罗大众接受、传颂的一部,其中出了许多有名又奇特的人物,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还有武功灵光、脑袋不灵光的老顽童周伯通,他们有特立独行的性格、作为和人生观,让人叹为观止。书中对历史多有着墨,中原武林及蒙古大漠的生活情形随着人物的生长环境变迁而有不同的叙述,异族统治之下的小老百姓心情写来丝丝入扣,本书对情的感觉是很含蓄的,尤其是郭靖与拖雷、华筝无猜的童年之谊,他与江南六怪的师生之谊等等,还有全真七子中长春子丘处机的侠义行为及其与郭杨二人风雪中的一段情谊,也有很豪气的叙述。神算子瑛姑及一灯大师和周伯通的一场孽恋,是最出乎人意料的一段,成人世界的恋情可比小儿女的青涩恋燕还复杂多了。郭靖以拙胜巧的人生经历和「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儒侠风度,也是书中最大要旨。距离这本书完成的时间已有四十年了,书中的单纯诚朴的人物性格还深深的留在读者心中,本书故事也多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等,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4.《神雕侠侣》
杨过和小龙女这段不食人间烟火,自然而成又弥坚不渝的情爱,是全书最扣人心弦的地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为了这段感情,杨过小龙女历经重重波折、次次磨难,几回将近丧了命、失了魂,强敌、社会舆论甚至时间都不能分隔他们。这本书除了有杨过悲惨苦痛的童年,还有很多对於两性、亲人之情的细腻描写,情关何其难过?令人黯然销魂…。
悲剧英雄杨过练功的过程十分艰辛,黄蓉压根不想教他武功,全真教人只是欣侮他,流浪江湖使他变得轻浮流气,苦难侮虐使他变得愤世嫉俗,真正对他好的只有孙婆婆及姑姑小龙女,真正厉害的武功是来自剑魔独孤大侠的遗教及一通灵神雕的督促,在最後他终於扬眉吐气,击毙蒙古皇帝,但他从幸运习武到不幸断臂,又和对他最好最情的小龙女分别十六年,大起大落、无可奈何至极的人生一路走来,似乎什麽美好结局对他而言都是…唉!
这部书写的爱情看来既纯真又可怕,尤其以情花来阐释爱情一节真是字字读来痛击心弦,令人低叹不已。因情生恨,将满腹委曲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的例子在这里真不少,如李莫愁、郭芙等,真是个情魔世界。
5.《雪山飞狐》
此书发表於五十年代後期,是述说典型中国人在大敌当前还要来个窝里反的故事。
这本书的主角其实是胡斐的父母胡一刀夫妇,作者用巧妙的倒叙手法带出整段故事的来龙去脉,依着个人不同的立场及一厢情愿的想法,铺陈出事情始末,但却将分辨是非的工作交给读者。从父执辈到後代子孙无人不以复仇为毕生之职志,只为了一个误会,而这个误会也造成了诸多不能挽回的悲剧。本故事牵扯到闯王军刀宝藏的秘密,有点接续「碧血剑」的味道,一个贪字让一群自命为英雄的人为了求大利而忘大义,一个“恨“字让胡斐终於找到了他的杀父大仇“打遍天下无敌手“苗人凤,却又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这本书在绝无退路、立判生死的一刻即画下休止符,留给胡斐及读者一个大难题,他这一刀到底是劈还是不劈呢?
6.《鸳鸯刀》
这只是篇极短的故事,从两光的太岳四侠几桩搞笑的打劫趣事开始,还有一对奉行打是情、骂是爱的夫妻贯穿全场顺便传授恩爱甜蜜的夫妻刀法,一个大小姐和一个书子因为鸳鸯刀而结缘,在差点成为兄妹又破涕为笑变成夫妻後,故事就结束了。
鸳鸯刀中藏着个大秘密?不看到最後,你绝不知道!
7.《白马啸西风》
人生中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尤其是“爱而不得其所爱“这种单相思的死胡同,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走出来的。以金庸小说来看这故事也算是个短篇:一位汉族少女李文秀和一名哈萨克少年苏普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因异族之观念差异,阻碍了他们的交往,长大後,苏普就爱上同族的女孩。但李文秀却未因此忘情,心事浩茫,相思苦恋,而她又被一乔装改扮在她身边的马家骏暗恋。李文秀的母亲也同样被师兄单恋,恋之不可得导致与其父母白马李叁叁个人同归於尽的下场。有人在这种感情中选择自我牺牲,有人在怨恨中决定开始报复,这情字真是苦煞人也。
8.《飞狐外传》
这部小说纪录了胡斐个人的成长过程,是他的第二段命运。书中说了几段多恋情,包括主人翁胡斐、袁紫衣、程灵素,苗人凤、南兰与田归农,马春花、徐铮、商宝震和福康安。胡斐的童年是流浪飘泊的,他为父母的惨死与苗人凤全力卯上和袁紫衣不打不相识,长途较技,情根深种,却又因为求医於“毒手药王“之关门女弟子程灵素,而转成叁人纠缠的恋情。所爱之人发誓出家、永不还俗、飘然远去,存有兄妹之情的人偏偏又为他心甘情愿赴死。另外苗人凤和妻子、田归农之间也是一家庭大悲剧…虽然有始有终的胡斐不失为一个侠,但经历生离死别,要个侠之虚名,又有何用?不过是狐独罢了。
Ⅹ 金庸是怎样评价自己的武侠小说的
我写的武侠小说长篇共十二部,短篇三部。曾用书名首字的十四个字作了一副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最后一个不重要的短篇《越女剑》没有包括在内。最早的《书剑恩仇录》开始写于一九五五年,最后的《越女剑》作于一九七○年一月。十五部长短小说写了十五年。修订的工作开始于一九七○年三号,到一九八○年年中结束,一些是十年。当然,这中间还做了其他许多事,主要是办《明报》和写《明报》的社评。
遇到初会的读者时,最经常碰到的一个问题是:“你最喜欢自己哪一部小说?”这个问题很难答复,所以常常不答。单就“自己喜欢”而论,我比较喜欢感情较强烈的几部:《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飞狐外传》、《笑傲江湖》。又常有人问:“你以为自己哪一部小说最好?”这是问技巧与价值。我相信自己在写作过程中有所进步:长篇比中篇短篇好些,后期的比前期的好些。不过许多读者并不同意。我很喜欢他们的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