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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王侯免费阅读小说

发布时间: 2021-07-23 09:20:35

㈠ 谁有猴王出世的资料 拜托了

吴承恩(约1506-1582)字汝忠,号射阳山人,明代杰出的小说家,著名神话小说《西游记》的作者。

名曰:名字叫做。曰,叫做。

围圆:文中指仙石的周长,围一圈的长度。

灵通:文中指仙石有了灵气,通了人性。

耍子:玩。

石碣:石碑。碣,石碑。

瞑目:闭上眼睛。

造化:福气;运气。

天造地设:自然形成的。

序齿:同在一起的人,按年龄长幼来排列顺序。

㈡ 求一本小说 主角穿越到夏唐险成太监 遇宫中行刺脱身 凭聪慧机智相助长孙皇后 男主姓宁

同问,添加一些细节,有几大武侯,布衣候什么的,皇帝野心勃勃,后来还有外邦入侵,主角有段时间坐轮椅来着

㈢ 请问哪位高人可以把 燕雀鸿鹄孰尊卑,布衣王侯酒一杯,你看云中大鹏鸟,只因天低不肯飞

王公贵族啊,在你眼中我宛如燕雀般卑微,殊不知你自比鸿鹄却不入我眼。待我欲振翅遨游天际之时怕是王公也要向我示好,可惜那片低矮的天空本就是我不屑去的地方。

㈣ 求四大名著之一的梗概、一人物分析和经典语句(在线等)

《红楼梦》故事简介
《红楼梦》是一部中国末期封建社会的网络全书。小说以上层贵族社会为中心图画,真实、生动地描写了十八世纪上半叶中国末期封建社会的全部生活,是这段历史生活的一面镜子和缩影,是中国古老封建社会已经无可挽回地走向崩溃的真实写照。
《红楼梦》之所以成为“中国小说文学难以征服的顶峰”,不仅仅是因为它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还在于它非凡的艺术成就。全书规模宏伟,结构严谨,人物生动,语言优美。此外还有一些明显的艺术特点值得后人品味、鉴赏。
女娲炼石补天时,所炼之石剩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此石已通灵性,大小随心,来去任意,因未被选补天常悲伤自怨。和尚茫茫大士、道士渺渺真人见其可爱,送到“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旅、花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走了一道”。不知多长时间以后,空空道人经过这里,见石上刻着它那番经历,便从头到尾抄下,交曹雪芹披阅增删、分出章回。以下便为石上所刻内容。姑苏闾门外有个葫芦庙,乡宦甄士隐居住庙旁,可怜寄居庙内穷儒贾雨村,赠银让他赶考。元宵之夜,甄的女儿英莲被拐走;不久因葫芦庙失火;甄家又被烧毁。甄带妻子投奔岳父,遭白眼,随跛道人出家。

贾雨村中进土,任县令,由于贪财被革职,到盐政林如海家教林的女儿黛玉读书。京城起复参革人员。贾雨村托林如海求岳家荣国府帮助:林的岳母贾母因黛玉丧母,要接黛玉去身边。林便托贾雨村送黛玉到京。贾雨村与荣国府联宗,并得林如海内兄贾政帮忙,得任金陵应天府。

黛玉进荣国府,除外祖母外,还见了大舅母(即贾赦之妻邢夫人),二舅母(即贾政之妻王夫人),年轻而管理家政的王夫人的侄女、贾赦的儿子贾琏之妻王熙凤,以及迎春、探春、惜春和衔玉而生的贾宝玉。宝黛二人初见有似曾相识之感,但宝玉因见美如天仙的表妹无玉,便砸自己的通灵玉,惹起一场不快。

贾雨村在应天府审案,英莲被拐卖。买主为皇商之家、王夫人姐姐薛姨妈之子薛蟠。薛蟠虽为争英莲打死原买主,但贾雨村胡乱判案,放了薛蟠。薛蟠与母亲、妹妹薛宝钗也一同到荣国府住下。

宁国府梅花盛开,贾珍妻尤氏请贾母等赏玩。贾宝玉睡午觉,住在贾珍儿媳秦可卿卧室,梦游太虚幻境,见“金陵十二钗”图册,听演《红楼梦》曲,与仙女可卿云雨,醒来后因梦遗被丫环袭人发现,二人发生关系。

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凤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打秋风。王熙凤接待,给了二十两银子。

薛宝钗曾得癞头和尚赠金锁治病,以后一直佩带。黛玉忌讳金玉良缘之说,常暗暗讥讽宝钗,警告宝玉。

贾珍之父贾敬放弃世职,离家求仙学道。他生日之日,贾珍在家设宴相庆。因林如海得病,贾琏带黛玉去姑苏,他的族弟贾瑞调戏凤姐,被凤姐百般捉弄而死。

秦可卿病死,贾珍恣意奢华,不仅东西都选上等,还花千两银子为儿子捐龙禁尉,以便丧礼风光。送丧途中,凤姐贪图三千两银子,拆散情人,使一对青年男女含恨而自杀。

林如海死后,黛玉只得常住荣府。一种寄人篱下的凄凉感笼罩着她,常暗暗流泪,身体也更加病弱。

贾政长女元春被册封为妃,皇帝恩准探家。荣国府为了迎接这大典,修建极尽奢华的大观园,又采办女伶、女尼、女道士,出身世家、因病入空门的妙玉也进荣府。元宵之夜,元春回娘家呆了一会儿,要宝玉和众姐妹献诗。黛玉本想大展奇才,但受命只作一首,深感遗憾。

宝玉说将来不放袭入,袭人趁机规劝宝玉读书“干正事”。宝玉和黛玉两小无猜,情意绵绵。又因有薛宝钗或其他小事。二人常吵,在不断争吵中情感愈深。

宝钗过生日唱戏,小旦像黛玉,贾母娘家孙女史湘云口快说出,宝玉怕黛玉生气阻拦、结果惹得二人都生宝玉气。元春怕大观园空闲,便让宝玉和众姐妹搬进居住。进园后,宝玉更成天和这些女孩子厮混;书童将《西厢》等书偷进园,宝玉和黛玉一同欣赏。

贾政妾赵姨娘所生子、宝玉庶弟贾环嫉妒宝玉,抄写经书时装失手弄倒蜡烛烫伤宝玉,王夫人大骂赵姨娘。赵姨娘又深恨凤姐,便请马道婆施魔法,让凤姐、宝玉中邪几死。癞和尚、跛道人擦拭通灵五、救好二人。

黛玉性格忧郁,暮春时节伤心落花,将它们理葬,称为花冢,并写《葬花辞》。宝玉丫环晴雯失手跌坏扇子,宝玉说她。她顶撞,袭人劝,她又讽刺,气得宝玉要赶走她。到晚间晴雯乘凉,宝玉又让她撕扇子以博她一笑。有一次史湘云劝宝玉会官员,谈仕途,被宝玉抢白,并说黛玉从不说这种混账话;恰巧黛玉路过听到,深喜知心。

王夫人丫环金钏与宝玉调笑,被王夫人赶出投井而死,贾环告贾政。宝玉又结交一位王爷喜欢的伶人,使得王爷派人来找。贾政大怒,将贾宝玉打得皮开肉绽。王夫人找袭人,要她随时报告情况。并决定将来袭人给宝玉做妾。

大观园中无所事事,探春倡导成立诗社。第一次咏白海棠,宝钗夺魁;第二次作菊花诗,林黛玉压倒众人。

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被贾母知道,便留她住下。在大观园摆宴,把她作女清客取笑;这位饱经世故的老妇也甘心充当这一角色。贾母又带刘姥姥游大观园各处。在拢翠庵,妙玉招待黛玉、宝钗饮茶,宝玉也得沾光。

为风姐庆生辰,从贾母起,各人出分子办席。凤组饮酒过多,想回家休息,撞到贾链正勾引仆妇。凤姐哭闹。逼得仆妇上吊,贾母迫使贾琏向凤姐赔礼。

由于行酒令黛玉引了几句《西厢》曲文,被宝钗察觉,并宽容了她,二人关系好转。黛王承认宝钗为好人,自己多心。黛玉模仿《春江花月夜》写出《秋窗风雨夕》,抒发自已的哀愁。

贾赦垂涎贾母丫环鸳鸯,让老婆邢夫人找贾母。鸳鸯不肯,贾母也不愿意,斥责邢夫人。贾母与贾赦母子关系更加不好。

薛蟠在一次宴席上调戏会唱戏而又豪爽的柳湘莲,被柳毒打,柳怕报复,逃往他乡。薛蟠无脸,也外出经商。其妾香菱(即英莲)到大观园学诗。又有几家亲戚的姑娘来到,大观园中作诗、制灯谜,空前热闹与欢乐。

袭人因母病回家,晴雯夜里受寒伤风,身上烧得烫人。宝玉为舅舅庆寿,贾母给他一件俄罗斯裁缝用孔雀毛织的雀金裘,他不慎烧个洞。晚上回来、街上裁缝不敢修补。睛雯重病中连夜补好。

年关到,宁国府庄头交租,送的东西数量惊人,贾珍还嫌少。由于过年操劳,凤姐小产,无法理家,便由探春、宝钗等人协同理事。探春为赵姨娘所生,赵姨娘弟弟死,探春按例不多给钱,母女大闹一场。探着又在园中实行一些改革,将各处派专人管理,既交公一些财物.又给管理人一些利益。

黛玉丫环紫鹃试探宝玉对黛玉真心,假说黛玉要回姑苏,宝玉相信而发病精神失常,由此,黛玉更知宝玉心理,众人也以为他们定成美满姻缘。黛玉又要认薛姨妈为干妈,钗黛二人达到关系最融洽时期。

荣国府矛盾重重。贾环在宝玉处见到擦癣的蔷薇硝,想要些,宝玉丫环芳官却给贾环一些茉莉粉。赵姨娘到宝玉处大闹一场。芳官又给她干娘一些玫瑰露、引出她干娘的侄儿偷茯苓霜。几件事闹得大乱,险些打破仆人间的平衡。

正当宝玉生日欢宴时,贾敬吞丹丧命。尤氏国丧事繁忙。请母亲和妹妹尤二姐、尤三姐来帮忙。贾琏见二姐貌美,要作二房,偷居府外。二姐和贾珍原有不清白,贾珍还想搅浑水,贾琏又想把三姐给贾珍玩弄。龙三姐却正气凛然,将珍、琏大骂,她已有意中人,即毒打薛蟠的柳湘莲。

贾赦派贾琏外出办事,贾琏路遇薛蟠、柳湘莲。。薛蟠遇强盗,被柳搭救,二人结为兄弟,贾琏动为柳提媒,柳答应。到京城后,柳先向三姐之母交定礼,遇宝玉闲谈尤氏一家而起疑,又去索礼退婚,尤三姐自刎,柳出家。“凤姐知道贾琏偷娶之事、装成贤惠。将二姐接进府。请贾母等应允。贾琏回来,因办事好,贾赦赏一妾。凤姐借妾手逼使尤二姐吞金自杀。

丫鬟傻打姐在园中抬到绣有春宫画的香囊,王夫人大怒;在一些仆妇撺掇下抄检大观园,迎春懦弱,听凭丫环被赶走;探春生气,怒打仆妇;惜春这时和哥哥嫂子断绝往来。晴雯被王夫人赶出,抱恨而死;贾宝玉无可奈何,写《芙蓉诔》祭她。

薛蟠娶妻夏金桂后,贪陪嫁丫环宝蟾美色,金桂为除香菱,答应了。在夏挑唆下。薛毒打香菱,薛姨妈不准。夏和婆婆吵闹。薛蟠无法在家。只得外出。

宝玉年纪渐大,贾政逼他上学,迎春出嫁,宝钗被家事缠住,大观园冷清起来。黛玉思想终身之事无人可求,做噩梦而染重病。奉承贾母意思,凤姐提出将宝钗娶给宝玉的想法。宝玉见晴雯补的雀金裘,怀念亡人。黛玉听丫环谈论宝玉婚事,病得不能吃饭;后来听说议而未成,病即痊愈。

薛蟠在外饮酒,打死店小二,入狱。金桂和宝蟾要勾引薛蟠堂弟薛蝌,其他方面倒安静下来。十月里,海棠开花,大家以为喜事、置酒庆贺。就在夜里,宝玉的通灵玉不知去向,人也痴呆了。祸不单行,元春这时死去。由贾母做主,决定为宝玉娶宝钗,怕宝玉不同意,告诉他娶的是黛玉,并不让黛玉知道消息。黛玉在傻大姐处知道实情,梦幻破灭,迷失真性,焚烧诗稿;在宝玉成亲时,她孤苦而死。洞房之夜,宝玉见是宝钗也大惊,人也更加糊涂,忧伤得差点死去。

探春远嫁之后,大观团更凄清,凤姐月夜见鬼,尤氏又得重病,众人搬出园,请道士在园中作法驱妖。薛蟠案子要重判,夏金桂大吵大闹,因为调戏薛蝌被香菱撞见,她想毒死香菱,不料自己误食毒药而死。

荣宁二府种种作为惹恼皇帝。终于被抄家;革去二府世职,贾赦、贾珍被逮。凤姐由于突来大祸,病得奄奄一息。由于权贵帮助,荣府世职恢复,让贾政继承,正逢薛宝钗婚后第一个生辰,便摆宴庆贺,可是席间一片悲凉。不久,贾母病死;鸳鸯惧怕报复,也自杀殉葬。凤姐主办丧事,力不从心,大家怨恨。她支持不住死去了。一群强盗打劫荣国府,妙玉被奸污、劫走。惜春看破红尘,小小年纪出家。

宝玉再次梦游太虚幻境,见到鸳鸯、尤三姐,秦可卿等薄命女子及为首的黛玉,醒后更心灰意冷。癞和尚、跛道人送回通灵玉,实则要宝玉弃绝尘缘。宝玉终于在应考之时出家当了和尚;尽管他中了举人,宝钗也已怀孕他全不管了。

贾雨村犯法被解职,在觉迷渡口碰见已成仙的甄士隐;甄士隐向他剖析、解释了这一切,也就结束了这部小说。

人物分析
林黛玉

林黛玉是一个才华横溢而性格孤傲的女子,“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则是她的写照。她从小失去双亲,寄居在荣国府,虽然贾母对她疼爱有加,但由于清高自尊的个性,她常生“寄人篱下”的伤感。

她多愁善感,常常为别人不注意的小事而悲伤流泪。正如小说中所描写的“黛玉葬花”一幕,就突出了这一点。花开花谢本来就是自然景象,但她却由此而想到人生的悲欢离合、聚散无常。她为落花叹息,她把宝玉引为知己,同看《西厢记》,把人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宝玉身上。她深爱着宝玉,但又感到很难如愿。于是,她因想争取自己的位置但又多次失败而顾影自怜,暗泣于无人之处。

她的内心世界似难捉摸,但也常常将其显露于外。若宝玉“得罪”了她,她便生气,泪水涟涟,甚至为他而生病。表面上这样,其实内心仍是挂念着他,借口去看他。宝玉一病,她为之而伤心,为之而哭泣。但由于封建礼教道德的约束,她不得表白,不得自已,最终在宝钗出阁之日郁郁而死,没能了却自己的心愿。

曹雪芹深爱他笔下的林黛玉,爱她的一切,爱她的笑和泪,爱她的喜与悲。正是由于这种刻骨的爱,才使他将黛玉对宝玉的一段痴情演绎得美丽异常,刻画得入木三分,为世人塑造了一个“心较比干多一窍”、反封建礼教的光彩照人的形象。

经典语句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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㈥ “燕雀鸿鹄孰尊卑,布衣王侯酒一杯,君看云中大鹏鸟,只因天低不肯飞”这首诗的诗名和作者

这首诗应该是某些有才人自己改得,原诗是李蔷薇的作品 燕雀鸿鹄无尊卑,蔷薇擂圣酒一杯, 我是云中大鹏鸟,不为弈天不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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㈧ 求 马致远《汉宫秋》 全文

楔子

〔冲末扮番王引部落上,诗云〕毡帐秋风迷宿草,穹庐夜月听悲笳。控弦百万为君长,款塞称藩属汉家。某乃呼韩耶单于是也。若论俺家世:久居朔漠,独霸北方。以射猎为生,攻伐为事。文王曾避俺东徙,魏绛曾怕俺讲和。獯鬻猃狁,逐代易名,单于可汗,随时称号。当秦汉交兵之时,中原有事;俺国强盛,有控弦甲士百万。俺祖公公冒顿单于,围汉高帝于白登七日。用娄敬之谋,两国讲和,以公主嫁俺国中。至惠帝、吕后以来,每代必循故事,以宗女归俺番家。宣帝之世,我众兄弟争立不定,国势稍弱。今众部落立我为呼韩耶单于,实是汉朝外甥。我有甲士十万,南移近塞,称藩汉室。昨曾遣使进贡,欲请公主,未知汉帝肯寻盟约否?今日天高气爽,众头目每向沙堤射猎一番,多少是好。正是:番家无产业,弓矢是生涯。〔下〕〔净扮毛延寿上,诗云〕为人雕心雁爪,做事欺大压小;全凭诌佞奸贪,一生受用不了。某非别人,毛延寿的便是。见在汉朝驾下,为中大夫之职,因我百般巧诈,一味诌谀,哄的皇帝老头儿十分欢喜,言听计从。朝里朝外,那一个不敬我,那一个不怕我。我又学的一个法儿,只是教皇帝少见儒臣,多昵女色,我这宠幸,才得牢固。道犹未了,圣驾早上。〔正末扮汉元帝引内官宫女上,诗云〕嗣传十叶继炎刘,独掌乾坤四百州。边塞久盟和议策,从今高枕已无忧。某,汉元帝是也。俺祖高皇帝,奋布衣,起丰沛,灭秦屠项,挣下这等基业,传到朕躬,已是十代。自朕嗣位以来,四海晏然,八方宁静。非朕躬有德,皆赖众文武扶持,自先帝晏驾之后,宫女尽放出宫去了。今后宫寂寞,如何是好?〔毛延寿云〕陛下,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况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合无遣官遍行天下,选择室女,不分王侯宰相军民人家,但要十五以上,二十以下者,容貌端正,尽选将来,以充后宫,有何不可?〔驾云〕卿说的是,就加卿为选择使,赍领诏书一通,遍行天下刷选,将选中者各图形一轴送来,朕按图临幸。待卿成功回时,别有区处。〔唱〕
【仙吕•赏花时】四海平安绝士马,五谷丰登没战伐,寡人待刷室女选宫娃。你避不的驱驰困乏,看那一个合属俺帝王家。〔下〕

第一折
〔毛延寿上,诗云〕大块黄金任意挝,血海王条全不怕;生前只要有钱财,死后那管人唾骂。某,毛延寿,领着大汉皇帝圣旨,遍行天下,刷选室女,已选勾九十九名;各家尽肯馈送,所得金银,却也不少。昨日来到成都秭归县,选得一人,乃是王长者之女,名唤王嫱,字昭君。生得光彩射人,十分艳丽,真乃天下绝色。争奈他本是庄农人家,无大钱财。我问他要百两黄金,选为第一。他一则说家道贫穷,二则倚着他容貌出众,全然不肯。我本待退了他,〔做忖科,云〕不要,倒好了他。眉头一纵,计上心来。只把美人图点上些破绽,到京师必定发入冷宫,教他受苦一世。正是: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下〕〔正旦扮王嫱引二宫女上,诗云〕一日承宣入上阳,十年未得见君王;良宵寂寂谁来伴,惟有琵琶引兴长。妾身王嫱,小字昭君,成都秭归人也。父亲王长者,平生务农为业。母亲生妾时,梦月光入怀,复坠于地,后来生下妾身。年长一十八岁,蒙恩选充后宫。不想使臣毛延寿,问妾身索要金银,不曾与他,将妾影图点破,不曾得见君王,现今退居永巷。妾身在家颇通丝竹,弹得几曲琵琶。当此夜深孤闷之时,我试理一曲消遣咱。〔做弹科〕〔驾引内官提灯上,云〕某汉元帝,自从刷选室女入宫,多有不曾宠幸,煞是怨望咱。今日万机稍暇,不免巡宫走一遭,看那个有缘的,得遇朕躬也呵。〔唱〕
【仙吕•点绛唇】车碾残花,玉人月下吹箫罢。未遇宫娃,是几度添白发。 【混江龙】料必他珠帘不挂,望昭阳一步一天涯。疑了些无风竹影,恨了些有月窗纱。他每见弦管声中巡玉辇,恰便似斗牛星畔盼浮槎。〔旦做弹科〕〔驾云〕是那里弹的琵琶响?〔内官云〕是。〔正末唱〕是谁人偷弹一曲,写出嗟呀?〔内官云〕快报去接驾。〔驾云〕不要。〔唱〕莫便要忙传圣旨,报与他家。我则怕乍蒙恩把不定心儿怕,惊起宫槐宿鸟,庭树栖鸦。
〔云〕小黄门,你看是那一宫的宫女弹琵琶,传旨去教他来接驾,不要惊唬着他。〔内官报科,云〕兀那弹琵琶的,是那位娘娘?圣驾到来,急忙迎接者!〔旦趋接科〕〔驾唱〕
【油葫芦】恕无罪,吾当亲问咱。这里属那位下?休怪我不曾来往乍行踏。我特来填还你这泪揾湿鲛绡帕,温和你露冷透凌波袜。天生下这艳姿,合是我宠幸他。今宵画烛银台下,剥地管喜信爆灯花。
〔云〕小黄门,你看那纱笼内烛光越亮了,你与我挑起来看咱。〔唱〕
【天下乐】和他也弄着精神射绛纱,卿家,你觑咱,则他那瘦岩岩影儿可喜杀。〔旦云〕妾身早知陛下驾临,只合远接;接驾不早,妾该万死。〔驾唱〕迎头儿称妾身,满口儿呼陛下,必不是寻常百姓家。
〔云〕看了他容貌端正,是好女子也呵!〔唱〕
【醉中天】将两叶赛宫样眉儿画,把一个宜梳裹脸儿搽,额角香钿贴翠花,一笑有倾城价。若是越勾践姑苏台上见他,那西施半筹也不纳,更敢早十年败国亡家。
〔云〕你这等模样出众,谁家女子?〔旦云〕妾姓王名嫱,字昭君,成都秭归县人。父亲王长者,祖父以来,务农为业。闾阎百姓,不知帝王家礼度。〔驾唱〕
【金盏儿】我看你眉扫黛,鬓堆鸦,腰弄柳,脸舒霞,那昭阳到处难安插,谁问你一犁两坝做生涯。也是你君恩留枕簟,天教雨露润桑麻。既不沙,俺江山千万里,直寻到茅舍两三家。
〔云〕看卿这等体态,如何不得近幸?〔旦云〕当初选时,使臣毛延寿索要金银,妾家贫寒无凑,故将妾眼下点成破绽,因此发入冷宫。〔驾云〕小黄门,你取那影图来看。〔黄门取图看科〕〔驾唱〕
【醉扶归】我则问那待诏别无话,却怎么这颜色不加搽?点得这一寸秋波玉有瑕。端的是卿眇目,他双瞎?便宣的八百姻娇比并他,也未必强如俺娘娘带破赚丹青画。
〔云〕小黄门,传旨说与金吾卫,便拿毛延寿斩首报来。〔旦云〕陛下,妾父母在成都,见隶民籍,望陛下恩典宽免,量与些恩荣咱。〔驾云〕这个煞容易。〔唱〕
【金盏儿】你便晨挑菜,夜看瓜,春种谷,夏浇麻,情取棘针门粉壁上除了差法。你向正阳门改嫁的倒荣华。俺官职颇高如村社长,这宅院刚大似县官衙。谢天地可怜穷女婿,再谁敢欺负俺丈人家!
〔云〕近前来听寡人旨,封你做明妃者。〔旦云〕量妾身怎生消受的陛下恩宠!〔做谢恩科〕〔驾唱〕
【赚煞】且尽此宵情,休问明朝话。〔旦云〕陛下明朝早早驾临,妾这里候驾。〔驾唱〕到明日,多管是醉卧在昭阳御榻。〔旦云〕妾身贱微,虽蒙恩宠,怎敢望与陛下同榻?〔驾唱〕休烦恼,吾当且是耍,斗卿来便当真假。恰才家辇路儿熟滑,怎下的真个长门再不踏?明夜里西宫阁下,你是必悄声儿接驾;我则怕六宫人攀例拨琵琶。〔下〕
〔旦云〕驾回了也,左右且掩上宫门,我睡些去。〔下〕
第二折
〔番王引部落上,云〕某呼韩单于,昨遣使臣款汉,请嫁公主与俺;汉皇帝以公主尚幼为辞,我心中好不自在。想汉家宫中,无边宫女,就与俺一个,打甚不紧?直将使臣赶回。我欲待起兵南侵,又恐怕失了数年和好。且看事势如何,别做道理。〔毛延寿上,云〕某毛延寿,只因刷选宫女,索要金银,将王昭君美人图点破,送入冷宫。不想皇帝亲幸,问出端的,要将我加刑。我得空逃走了,无处投奔。左右是左右,将着这一轴美人图,献与单于王,着他按图索要,不怕汉朝不与他。走了数日,来到这里,远远的望见人马浩大,敢是穹庐也。〔做问科,云〕头目,你启报单于王知道,说汉朝大臣来投见哩。〔卒报科〕〔番王云〕着他过来。〔见科,云〕你是什么人?〔毛延寿云〕某是汉朝中大夫毛延寿。有我汉朝西宫阁下美人王昭君,生得绝色。前者大王遣使求公主时,那昭君情愿请行;汉主舍不的,不肯放来。某再三苦谏,说:“岂可重女色,失两国之好?”汉主倒要杀我。某因此带了这美人图献与大王。可遣使按图索要,必然得了也。这就是图样。〔进上看科〕〔番王云〕世间那有如此女人!若得他做阏氏,我愿足矣。如今就差一番官,率领部从,写书与汉天子,求索王昭君,与俺和亲。若不肯与,不日南侵,江山难保。就一壁厢引控甲士,随地打猎,延入塞内,侦候动静,多少是好。〔下〕〔旦引宫女上,云〕妾身王嫱,自前日蒙恩临幸,不觉又旬月。主上昵爱过甚,久不设朝。闻的今日升殿去了,我且向妆台边梳妆一会,收拾齐整,只怕驾来好伏侍。〔做对镜科〕〔驾上云〕自从西宫阁下,得见了王昭君,使朕如痴似醉,久不临朝。今日方才升殿,等不的散了,只索再到西宫看一看去。〔唱〕
【南吕•一枝花】四时雨露匀,万里江山秀。忠臣皆有用,高枕已无忧。守着那皓齿星眸,争忍的虚白昼。近新来染得些证候,一半儿为国忧民,一半儿愁花病酒。
【梁州第七】我虽是见宰相,似文王施礼;一头地离明妃,早宋玉悲秋。怎禁他带天香着莫定龙衣袖!他诸馀可爱,所事儿相投;消磨人幽闷,陪伴我闲游;偏宜向梨花月底登楼,芙蓉烛下藏阄。体态是二十年挑剔就的温柔,姻缘是五百载该拨下的配偶,脸儿有一千般说不尽的风流。寡人乞求,他左右,他比那落伽山观自在无杨柳,见一面得长寿。情系人心早晚休,则除是雨歇云收。
〔做望见科,云〕且不要惊着他,待朕悄地看咱。〔唱〕
【隔尾】恁的般长门前抱怨的宫娥旧,怎知我西宫下偏心儿梦境熟。爱他晚妆罢,描不成,画不就,尚对菱花自羞。〔做到旦背后看科〕〔唱〕我来到这妆台背后,元来广寒殿嫦娥,在这月明里有。
〔旦做见接驾科〕〔外扮尚书,丑扮常侍上,诗云〕调和鼎鼐理阴阳,秉轴持钧政事堂,只会中书陪伴食,何曾一日为君王。某尚书令五鹿充宗是也。这个是内常侍石显。今日朝罢,有番国遣使来索王嫱和番,不免奏驾。来到西宫阁下,只索进去。〔做见科,云〕奏的我主得知:如今北番呼韩单于差一使臣前来,说毛延寿将美人图献与他,索要昭君娘娘和番,以息刀兵;不然,他大势南侵,江山不可保矣。〔驾云〕我养军千日,用军一时。空有满朝文武,那一个与我退的番兵!都是些畏刀避箭的,恁不去出力,怎生教娘娘和番?〔唱〕
【牧羊关】兴废从来有,干戈不肯休。可不食君禄,命悬君口。太平时、卖你宰相功劳,有事处、把俺佳人递流。你们干请了皇家俸,着甚的分破帝王忧?那壁厢锁树的怕弯着手,这壁厢攀栏的怕攧破了头。
〔尚书云〕他外国说陛下宠昵王嫱,朝纲尽废,坏了国家。若不与他,兴兵吊伐。臣想纣王只为宠妲己,国破身亡,是其鉴也。〔驾唱〕
【贺新郎】俺又不曾彻青霄高盖起摘星楼;不说他伊尹扶汤,则说那武王伐纣。有一朝身到黄泉后,若和他留侯留侯厮遘,你可也羞那不羞?您卧重茵,食列鼎,乘肥马,衣轻裘。您须见舞春风嫩柳宫腰瘦,怎下的教他环佩影摇青冢月,琵琶声断黑江秋!
〔尚书云〕陛下,咱这里兵甲不利,又无猛将与他相持,倘或疏失,如之奈何?望陛下割恩与他,以救一国生灵之命。〔驾唱〕
【斗虾蟆】当日个谁展英雄手,能枭项羽头,把江山属俺炎刘?——全亏韩元帅九里山前战斗,十大功劳成就。恁也丹墀里头,枉被金章紫绶;恁也朱门里头,都宠着歌衫舞袖。恐怕边关透漏,殃及家人奔骤。似箭穿着雁口,没个人敢咳嗽。吾当僝僽,他也、他也红妆年幼,无人搭救。昭君共你每有什么杀父母冤仇?休、休,少不的满朝中都做了毛延寿!我呵,空掌着文武三千队,中原四百州;只待要割鸿沟。陡恁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常侍云〕见今番使朝外等宣。〔驾云〕罢罢罢!教番使临朝来。〔番使入见科,云〕呼韩耶单于差臣南来奏大汉皇帝:北国与南朝自来结亲和好;曾两次差人求公主不与。今有毛延寿,将一美人图献与俺单于。特差臣来,单索昭君为阏氏,以息两国刀兵。陛下若不从,俺有百万雄兵,刻日南侵,以决胜负,伏望圣鉴不错。〔驾云〕且教使臣馆驿中安歇去。〔番使下〕〔驾云〕您众文武商量,有策献来,可退番兵,免教昭君和番。大抵是欺娘娘软善,若当时吕后在日,一言之出,谁敢违拗!若如此,久已后也不用文武,只凭佳人平定天下便了!〔唱〕
【哭皇天】你有甚事疾忙奏,俺无那鼎镬边滚热油。我道您文臣安社稷,武将定戈矛。您只会文武班头,山呼万岁,舞蹈扬尘,道那声诚惶顿首。如今阳关路上,昭君出塞;当日未央宫里,女主垂旒。文武每,我不信你敢差排吕太后。枉以后,龙争虎斗,都是俺鸾交凤友。
〔旦云〕妾既蒙陛下厚恩,当效一死,以报陛下。妾情愿和番,得息刀兵,亦可留名青史。但妾与陛下闱房之情,怎生抛舍也!〔驾云〕我可知舍不的卿哩!〔尚书云〕陛下割恩断爱,以社稷为念,早早发送娘娘去罢。〔驾唱〕
【乌夜啼】今日嫁单于,宰相休生受。早则俺汉明妃有国难投。它那里黄云不出青山岫。投至两处凝眸,盼得一雁横秋。单注着寡人今岁揽闲愁。王嫱这运添憔瘦,翠羽冠,香罗绶,都做了锦蒙头暖帽,珠络缝貂裘。
〔云〕卿等今日先送明妃到驿中,交付番使,待明日朕亲出灞陵桥,送饯一杯去。〔尚书云〕只怕使不的,惹外夷耻笑。〔驾云〕卿等所言,我都依着。我的意思,如何不依?好歹去送一送,我一会家只恨毛延寿那厮!〔唱〕
【三煞】我则恨那忘恩咬主贼禽兽,怎生不画在凌烟阁上头?紫台行都是俺手里的众公侯,有那桩儿不共卿谋,那件儿不依卿奏?争忍教第一夜梦迤逗,从今后不见长安望北斗,生扭做织女牵牛!
〔尚书云〕不是臣等强逼娘娘和番,奈番使定名索取;况自古以来,多有因女色败国者。〔驾唱〕
【二煞】虽然似昭君般成败都皆有,谁似这做天子的官差不自由!情知他怎收那膘满的紫骅骝。往常时翠轿香兜,兀自倦朱帘揭绣,上下处要成就。谁承望月自空明水自流,恨思悠悠。
〔旦云〕妾身这一去,虽为国家大计,争奈舍不的陛下!〔驾唱〕
【黄锺尾】怕娘娘觉饥时吃一块淡淡盐烧肉,害渴时喝一杓儿酪和粥。我索折一枝断肠柳,饯一杯送路酒。眼见得赶程途,趁宿头,痛伤心,重回首,则怕他望不见凤阁龙楼,今夜且则向灞陵桥畔宿。〔下〕
第三折
〔番使拥旦上,奏胡乐科,旦云〕妾身王昭君,自从选入宫中,被毛延寿将美人图点破,送入冷宫;甫能得蒙恩幸,又被他献与番王形像。今拥兵来索,待不去,又怕江山有失;没奈何将妾身出塞和番。这一去,胡地风霜,怎生消受也!自古道:“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驾引文武内官上,云〕今日灞桥饯送明妃,却早来到也。〔唱〕
【双调•新水令】锦貂裘生改尽汉宫妆,我则索看昭君画图模样。旧恩金勒短,新恨玉鞭长。本是对金殿鸳鸯,分飞翼,怎承望!
〔云〕您文武百官计议,怎生退了番兵,免明妃和番者。〔唱〕
【驻马听】宰相每商量,大国使还朝多赐赏。早是俺夫妻悒怏,小家儿出外也摇装。尚兀自渭城衰柳助凄凉,共那灞桥流水添惆怅。偏您不断肠,想娘娘那一天愁都撮在琵琶上。
〔做下马科〕〔与旦打悲科〕〔驾云〕左右慢慢唱者,我与明妃饯一杯酒。〔唱〕 【步步娇】您将那一曲阳关休轻放,俺咫尺如天样,慢慢的捧玉觞。朕本意待尊前挨些时光,且休问劣了宫商,您则与我半句儿俄延着唱。
〔番使云〕请娘娘早行,天色晚了也。〔驾唱〕
【落梅风】可怜俺别离重,你好是归去的忙。寡人心先到他李陵台上?回头儿却才魂梦里想,便休题贵人多忘。
〔旦云〕妾这一去,再何时得见陛下?把我汉家衣服都留下者。〔诗云〕正是:今日汉宫人,明朝胡地妾;忍着主衣裳,为人作春色!〔留衣服科〕〔驾唱〕
【殿前欢】则什么留下舞衣裳,被西风吹散旧时香。我委实怕宫车再过青苔巷,猛到椒房,那一会想菱花镜里妆,风流相,兜的又横心上。看今日昭君出塞,几时似苏武还乡?
〔番使云〕请娘娘行罢,臣等来多时了也。〔驾云〕罢罢罢!明妃,你这一去,休怨朕躬也。〔做别科,驾云〕我那里是大汉皇帝!〔唱〕
【雁儿落】我做了别虞姬楚霸王,全不见守玉关征西将。那里取保亲的李左车,送女客的萧丞相?
〔尚书云〕陛下不必挂念。〔驾唱〕
【得胜令】他去也不沙架海紫金梁,枉养着那边庭上铁衣郎。您也要左右人扶侍,俺可甚糟糠妻下堂!您但提起刀枪,却早小鹿儿心头撞。今日央及煞娘娘,怎做的男儿当自强!
〔尚书云〕陛下,咱回朝去罢。〔驾唱〕
【川拨棹】怕不待放丝缰,咱可甚鞭敲金镫响。你管燮理阴阳,掌握朝纲,治国安邦,展土开疆;假若俺高皇,差你个梅香,背井离乡,卧雪眠霜,若是他不恋恁春风画堂,我便官封你一字王。
〔尚书云〕陛下,不必苦死留他,着他去了罢。〔驾唱〕
【七弟兄】说什么大王、不当、恋王嫱,兀良!怎禁他临去也回头望。那堪这散风雪旌节影悠扬,动关山鼓角声悲壮。
【梅花酒】呀!俺向着这迥野悲凉。草已添黄,兔早迎霜。犬褪得毛苍,人搠起缨枪,马负着行装,车运着糇粮,打猎起围场。他、他、他,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他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螀;泣寒螀,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收江南】呀!不思量,除是铁心肠;铁心肠,也愁泪滴千行。美人图今夜挂昭阳,我那里供养,便是我高烧银烛照红妆。
〔尚书云〕陛下,回銮罢,娘娘去远了也。〔驾唱〕
【鸳鸯煞】我索大臣行说一个推辞谎,又则怕笔尖儿那伙编修讲。不见他花朵儿精神,怎趁那草地里风光?唱道伫立多时,徘徊半晌,猛听的塞雁南翔,呀呀的声嘹亮,却原来满目牛羊,是兀那载离恨的毡车半坡里响。〔下〕
〔番王引部落拥昭君上,云〕今日汉朝不弃旧盟,将王昭君与俺番家和亲。我将昭君封为宁胡阏氏,坐我正宫。两国息兵,多少是好。众将士,传下号令,大众起行,望北而去。〔做行科〕〔旦问云〕这里甚地面了?〔番使云〕这是黑江,番汉交界去处。南边属汉家,北边属我番国。〔旦云〕大王,借一杯酒望南浇奠,辞了汉家,长行去罢。〔做奠酒科,云〕汉朝皇帝,妾身今生已矣,尚待来生也。〔做跳江科〕〔番王惊救不及,叹科,云〕嗨!可惜,可惜!昭君不肯入番,投江而死。罢罢罢!就葬在此江边,号为青冢者。我想来,人也死了,枉与汉朝结下这般仇隙,都是毛延寿那厮搬弄出来的。把都儿,将毛延寿拿下,解送汉朝处治,我依旧与汉朝结和,永为甥舅,却不是好?〔诗云〕则为他丹青画误了昭君,背汉主暗地私奔;将美人图又来哄我,要索取出塞和亲。岂知道投江而死,空落的一见消魂。似这等奸邪逆贼,留着他终是祸根;不如送他去汉朝哈喇,依还的甥舅礼,两国长存。〔下〕
第四折
〔驾引内官上,云〕自家汉元帝,自从明妃和番,寡人一百日不曾设朝。今当此夜景萧索,好生烦恼。且将这美人图挂起,少解闷怀也呵。〔唱〕
【中吕•粉蝶儿】宝殿凉生,夜迢迢六宫人静。对银台一点寒灯,枕席间,临寝处,越显的吾身薄幸。万里龙廷,知他宿谁家一灵真性。
〔云〕小黄门,你看垆香尽了,再添上些香。〔唱〕
【醉春风】烧尽御炉香,再添黄串饼。想娘娘似竹林寺,不见半分形;则留下这个影、影。未死之时,在生之日,我可也一般恭敬。
〔云〕一时困倦,我且睡些儿。〔唱〕
【叫声】高唐梦,苦难成。那里也爱卿、爱卿,却怎生无些灵圣?偏不许楚襄王枕上雨云情。
〔做睡科〕〔旦上,云〕妾身王嫱,和番到北地,私自逃回。兀的不是我主人!陛下,妾身来了也。〔番兵上,云〕恰才我打了个盹,王昭君就偷走回去了。我急急赶来,进的汉宫,兀的不是昭君!〔做拿旦下〕〔驾醒科,云〕恰才见明妃回来,这些儿如何就不见了。〔唱〕
【剔银灯】恰才这搭儿单于王使命,呼唤俺那昭君名姓;偏寡人唤娘娘不肯灯前应,却原来是画上的丹青。猛听得仙音院,凤管鸣,更说甚箫韶九成。
【蔓青菜】白日里无承应,教寡人不曾一觉到天明,做的个团圆梦境。〔雁叫科,唱〕却原来雁叫长门两三声,怎知道更有个人孤另!
〔雁叫科〕〔唱〕
【白鹤子】多管是春秋高,筋力短;莫不是食水少,骨毛轻?待去后,愁江南网罗宽;待向前,怕塞北雕弓硬。
【幺篇】伤感似替昭君思汉主,哀怨似作薤露哭田横,凄怆似和半夜楚歌声,悲切似唱三叠阳关令。
〔雁叫科〕〔云〕则被那泼毛团叫的凄楚人也。〔唱〕
【上小楼】早是我神思不宁,又添个冤家缠定。他叫得慢一会儿,紧一声儿,和尽寒更。不争你打盘旋,这搭里同声相应,可不差讹了四时节令?
【幺篇】你却待寻子卿、觅李陵。对着银台,叫醒咱家,对影生情。则俺那远乡的汉明妃,虽然薄命,不见你个泼毛团,也耳根清净。
〔雁叫科〕〔云〕这雁儿呵。〔唱〕
【满庭芳】又不是心中爱听,大古似林风瑟瑟,岩溜泠泠。我只见山长水远天如镜,又生怕误了你途程。见被你冷落了潇湘暮景,更打动我边塞离情。还说甚雁过留声,那堪更瑶阶夜永,嫌杀月儿明!
〔黄门云〕陛下省烦恼,龙体为重。〔驾云〕不由我不烦恼也。〔唱〕
【十二月】休道是咱家动情,你宰相每也生憎。不比那雕梁燕语,不比那锦树莺鸣。汉昭君离乡背井,知他在何处愁听?
〔雁叫科〕〔唱〕
【尧民歌】呀呀的飞过蓼花汀,孤雁儿不离了凤凰城。画檐间铁马响丁丁,宝殿中御榻冷清清,寒也波更,萧萧落叶声,烛暗长门静。
【随煞】一声儿绕汉宫,一声儿寄渭城,暗添人白发成衰病,直恁的吾家可也劝不省。
〔尚书上云〕今日早朝散后,有番国差使命绑送毛延寿来,说因毛延寿叛国败盟,致此祸衅。今昭君已死,情愿两国讲和。伏候圣旨。〔驾云〕既如此,便将毛延寿斩首,祭献明妃。着光禄寺大排筵席,犒赏来使回去。〔诗云〕叶落深宫雁叫时,梦回孤枕夜相思;虽然青冢人何在,为蛾眉斩画师。

题目 沉黑江明妃青冢恨
正名 破幽梦孤雁汉宫秋

㈨ 历史上张仪有没有骂过孟子啊

那个都说是骂过.....
张仪是在苏秦之后的~~~~苏秦要他帮自己的合纵成功~~~~~
安邑屏障顿失,简直就在秦军的铁蹄之下。无奈之中,提前迁都大梁,举国上下很是灰溜溜了一阵。好在迁都大梁准备了好多年,本来就在筹划之中,也算是朝野尽知,没有引起很大的混乱。再说,魏国的本土也还算完整,丢失的都是祖宗夺取的秦国土地,所以还没有动摇根本。
要在其他缺乏根基的邦国,遭逢这“失地千里,丧师迁都”的重大打击,引起内乱逼宫都是经常有的!开始,魏惠王倒也是心惊胆颤了好一阵子,后来见国人权臣尚算安定,便渐渐地缓了过来。回头一想,竟暗自好笑,自己平定内乱于危难之中,振兴国威三十年之久,纵有小败,何至国人不容?如此一想,负罪歉疚之心顿消,精神头儿便又振作了起来,准备好好地搜罗几个象吴起商鞅那样的名士大才,将失去的霸业再夺回来!
魏惠王决意要重振雄风,便蜗居书房,宣来丞相公子昂很是谋划了一阵子。公子昂盛赞魏王“宵衣旰食,为国操劳”;魏惠王也大是欣慰,立即觉得身为一国之君须得张弛有度;于是,公子昂的行猎主张当即被欣然采纳,就有了这场“将大涨国人志气”的狩猎举动。
“禀报我王——!”掌宫老内侍气喘吁吁跑来报道:“孟子大师率门生百人,进入大梁,求见大王!”
魏惠王大为皱眉,觉得这老夫子来得实在扫兴。但这孟子乃儒家大师,算得上是天下第一老名士了,若因行猎不见,传扬开去可是大损声望,魏国正当用人之际,如何拒绝得这样一个招牌人物?思忖有顷,魏惠王对公子昂无可奈何地笑笑:“撤消行猎,仪仗迎接孟夫子。”片刻之间,早已准备好的行猎鼓乐手列队奏乐,王宫中门大开,魏惠王率领陪猎大臣迎出宫来,一切就便,倒是快捷非常。
但这声势,却使孟子大吃了一惊!
孟子在列国奔波多年,来魏国也不知多少次了。儒家的为政主张已经是天下皆知,无论大国小国,虽然无人敢用儒家执政,却也没有那个国家敢无故开罪于这个极擅口诛笔伐的难缠学派。时间长了,孟子也明白了此中奥妙,便也打消了出仕念头,将游历天下看做了讲学传道的生涯。各国君主也看出了奥妙,对孟子师生也不再心怀芥蒂,而乐得为自己博个礼贤下士的名望。如此一来,儒家竟与各国君臣奇妙地融洽了起来,举凡所过国家,都是一番祥和隆重的礼遇,比起当年孔夫子的惶惶若丧家之犬,可要气派堂皇多了。国君不问政事,孟子也只谈学问,竟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问答篇章。
这次,孟子回归鲁国故里,路经大梁,本没有想拜见魏惠王。毕竟,孟子对这些徒有声势而不涉实际的应酬也有些不耐。但在路上却听到一个消息:魏惠王要出大梁行猎三日。孟子突发心思:既然魏惠王要出猎,不妨前去拜望,既免去了应酬之苦,又还了魏惠王平素对孟子礼敬有加的情谊,岂不妙哉?这一手也是孔子首创。当年,孔子不想与阳货交往,又脱不得礼仪,便故意在阳货不在家时前去“回拜”,结果自然是两全其美。今日之拜见魏惠王,正与孔老夫子见阳货有异曲同工之妙,孟子还真有些小小得意。
孟子熟知各国礼仪,知道魏国行猎的王制是“卯时出城,无扰街市庶民”;便吩咐大弟子万章让车队缓行,赶辰时到达大梁即可;此时魏王出城已经一个时辰,正好“全礼”而归,不误自己的行程。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魏惠王因迁都大梁后首次出猎,宣布改了王猎规制,变作“辰时出城,以利庶民观瞻”,意在让国人看看王室的振作气象。不想恰恰遭逢了孟子前来拜会,便就势行事,大张旗鼓地开中门率群臣迎接孟子。这一番意外,如何不让正在悠然自得的孟子大为惊讶?
“孟老夫子,别来无恙啊?”魏惠王遥遥拱手,满脸笑意,身后的大臣们也是一齐躬身做礼:“见过孟夫子!”
孟子远远地听见鼓乐奏起,就已经下车了,及至看见魏惠王君臣戎装整齐地迎来,就知道自己算计不巧触了霉头,心中竟大是别扭。但孟子毕竟久经沧海,立即换上了一副坦然自若的笑容迎了上去,长躬到底:“孟轲何能?竟劳动魏王大驾出迎,孟轲却无地自容也。”
魏惠王娴熟地扶住了孟子:“当今天下第一名士光临大梁,为大魏国带来文昌隆运,本王敢不尽地主之谊?”说完顺便拉起孟子的左手,环顾左右大臣:“诸位臣僚,到大殿为孟夫子接风洗尘!孟老夫子,请。”便与孟子执手走向富丽堂皇的王宫正殿。孟子的学生们也压根儿没想到会有这场突如其来的隆重礼遇,一个个被礼宾官员们“侍奉”得方寸大乱。最后总算是纷纷聚合到偏殿,开始了接风酒宴。
礼宾应酬,魏惠王向来喜欢铺排大国气度,场面宏大,极尽奢华。这次又是借行猎之势接待天下大宗师,自然更不会省略。钟鼓齐鸣,雅乐高奏,灿烂的舞女让孟子眼花缭乱。酬酢反复,礼让再三,孟子却依然淡淡漠漠,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竟没有往日高谈阔论的兴致。魏惠王却是应酬高手,很善于找话题,见孟子落落寡欢,便关切地问起孟子在齐国的境况。孟子见问,竟不胜感慨,说已经辞了稷下学宫的馆爵,准备回鲁国兴办儒家学宫了。
魏惠王大为兴奋,立即力劝孟子来魏国兴办学宫,职任学宫令,爵同上卿!孟子却淡然一笑:“孟轲两鬓如霜,老骥不能千里了,望大王恕罪。”
魏惠王哈哈大笑,连连劝慰孟子不要歉疚,并慨然许诺,将资助孟子在鲁国兴办学宫。这是一件实事,孟子倒是着实感谢了一番,气氛便渐渐融洽热烈起来。
猛然,魏惠王心中一动,便离席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孟子一躬:“孟夫子领袖天下士林,敢请为魏国举荐栋梁大才,魏罂不胜心感。”孟子大是意外,这是魏惠王么?他竟也想起了求贤?
战国以来,天下名士十之八九出于魏齐鲁三国。鲁国以儒家、墨家发祥地著称。齐国以门类众多号称“名士渊薮”的稷下学宫著称。魏国则以治国名士辈出著称,李悝、吴起、商鞅、孙膑、庞涓等皆出魏国,若再加上后来的犀首、张仪、范雎、乐毅、尉僚,魏国简直可以称为名将名相的故乡与摇篮。虽然群星如此璀璨,魏国的光芒却是一天天暗淡了下去。魏国涌现的大才,除了魏文侯、魏武侯两代用了一个李悝、半个吴起而使魏国崛起于战国初期以外,从魏惠王开始,魏国就再也留不住人才了。
孟子很清楚,举凡天下才士,莫不以在魏国修学若干年为荣耀。事实上,魏国才是真正的名士渊薮。魏国若要着力搜求人才,完全可以悉数网罗天下名士于大梁。然则,天下事忒煞奇怪!魏惠王的魏国竟成了名士的客栈,往来不断,却无一驻足!孟子本人也是终身奔波求仕的沧桑人物,如何不知其中就里?要他荐举贤才原也不难,非但自己门下尽有杰出之士,就是法家兵家,孟子也大有可荐之名士大才。譬如稷下学宫的荀子、慎到等第一流的名士,以及后起之秀庄辛、鲁仲连等。可魏惠王能真心诚意地委以重任么?礼遇归礼遇,那与实际任用还差着老远呢。有魏罂这样的国王,公子昂这样的丞相,谁要给魏国荐贤,那必是自讨没趣。但无论如何,公然的求贤之心,孟子却是不好扫兴的。
思忖有顷,孟子肃然拱手:“魏王求贤,孟轲钦佩之至。然则,孟轲多年来埋首书卷,与天下名士交游甚少,急切间尚无治国大才举荐,惭愧之至。”
“既然如此,日后但有贤才,荐于本王便是。”魏惠王极有气度地笑着。
殿中突然一人站起:“启奏我王,臣有一大贤举荐。”
“噢?”魏惠王一看,竟是敖仓令先轹!他素来不喜欢小臣子抢班奏事,先轹虽是名将之后,毕竟只是个司土府低爵臣工,哪来大贤可荐?但方才公然向孟子求贤,此刻也不好充耳不闻,于是矜持地拉长了声调:“谚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敖仓令职司细务,也有大贤之交?却是何人啊?”
“启奏我王,”先轹走出一步拱手高声道:“臣虽职司低微,然因先祖之故,与名士贤才尚有交往。臣所举荐之人,乃齐国稷下名士惠施!此人正游学大梁,机不可失。”
“惠施?何许人也?噢——,想起来了,他不是在安邑做过几天上大夫么?才情如何?”魏惠王恍然转向孟子:“若是名士,孟夫子定然知晓也。”
孟子见魏国官场竟有人荐举惠施,自然明白是惠施想重回魏国下力斡旋所致,心下便对这种有失名士身份的做法大不以为然。但孟子在公开场合却也不能计较这些,惠施毕竟还不算徒有虚名之辈,便微笑答道:“惠施乃宋国人,久在稷下学宫致力于名家之学,持‘合同异’之论,确是天下名士也。”
魏惠王素知孟子孤傲,他说是名士,那一定是大名士无疑,便欣然笑道:“好啊!我大魏国正是用人之际。先轹,明日即带惠施随同行猎,本王自有道理。”
“谨遵王命!”先轹兴奋了,应答得格外响亮。
正在此时,总管老内侍匆匆进殿,“禀报我王,名士张仪求见。”
“又是名士?”魏惠王不耐地皱起了眉头巡视大殿:“张仪何许人也?谁知道?”
丞相公子昂等几位重臣齐声回道:“臣等不知。”末座中的先轹与左右对视会意,也齐声答道:“臣等不知。”
“举朝不知,谈何名士?赏他五十金罢了,本王要就教孟夫子,不见。”
“魏王且慢。”孟子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这个张仪,虽则未尝扬名于天下,然则孟轲却略有所闻。他与苏秦同出一隐士门下,自诩纵横策士。魏王不妨一见,或能增长些许见识。”
“好吧。孟夫子既有此说,见见无妨。”魏惠王大度地挥挥手:“让他进来。”
片刻之间,一个年轻士子悠然进殿,举座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一领黑色大袖夹袍,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头上虽然没有高冠,高大的身材却隐隐透出一种伟岸的气度;步履潇洒,神态从容,在贵胄满座的大殿中非但丝毫不显寒酸,反有一股逼人的清冽孤傲之气。士子从容地躬身做礼:“安邑士子张仪,参见魏王。”
魏惠王却大皱眉头,冷冷问:“张仪,你是魏人,却为何身着秦人衣色?”
这突兀奇特的一问,殿中无不惊讶!孟子不禁感到好笑,身为大国之王,妇人一般计较穿戴服色,真乃莫名其妙。此时却见张仪不卑不亢道:“张仪生地乃魏国蒲阳,与秦国河西之地风习相尽,民多黑衣。此无损国体,亦不伤大雅。”
“此言差矣!”丞相公子昂深知魏惠王心思所在,觉得由自己出面更好,便指着张仪高声道:“魏秦,世仇也!目下正当大魏朝野振作,图谋复仇之际,魏国子民便当恶敌所好,尚我大魏本色!一介士子,就敌国服色而弃我根本,大义何在?”
张仪满怀激情而来,迎头就碰上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问,心中顿时腻歪,及至听得这首座高冠大臣振振有辞的滑稽斥责,不禁哈哈大笑:“公之高论,当真令人喷饭。若以公之所言,秦人好食干肉,公则只能喝菜汤;秦人好兵战,公则只能斗鸡走马;秦人好娶妻生子,公则只能做鳏夫绝后了;秦人尚黑衣,公也只能白衫孝服了?”
话音未落,大殿中已轰然大笑!魏惠王笑得最厉害,一口酒“噗!”的喷到了下手公子昂的脸上。公子昂面色胀红,本想发作,却见魏惠王乐不可支,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竟也一脸酒水的跟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于是禁忌全消,大殿中笑声更响了。
魏惠王向孟子笑道:“孟老夫子,如此机变之士,常伴身边,倒是一件快事呢。”
孟子带着揶揄的微笑:“魏王高明。此子,当得一个弄臣也。”
张仪本傲岸凌厉之士,长策未进却大受侮辱,不禁怒火骤然上冲,欲待发作,脑海中却油然响起老师苍老的声音:“纵横捭阖,冷心为上”,瞬息间便冷静下来,正色拱手道:“魏王为国求贤,大臣却如此怠慢,岂非令天下名士寒心?”
魏惠王哈哈一笑却道:“张仪啊,孟夫子说你乃纵横策士,但不知何为纵横之学?”
“魏王,”张仪见涉及正题,精神振作,肃然道:“纵横之学,乃争霸天下之术。纵横者,经纬也。经天纬地,匡盛霸业,谓之纵横。张仪修纵横之学,自当首要为母国效力。”
“经天纬地?匡盛霸业?纵横之学如此了得?”魏惠王惊讶了。
孟子却冷笑着插了进来:“自诩经天纬地,此等厚颜,岂能立于庙堂之上?”
“孟夫子此话怎讲?倒要请教。”魏惠王很高兴孟子出来辩驳,自己有了回旋余地。
孟子极为庄重:“魏王有所不知。所谓纵横一派,发端于春秋末期的狡黠之士。前如张孟谈游说韩魏而灭智伯,后如犀首游说燕秦。如今又有张仪、苏秦之辈,后来者正不知几多?此等人物朝秦暮楚,言无义理,行无准则;说此国此一主张,说彼国彼一主张,素无定见,唯以攫取高官盛名为能事。譬如妾妇娇妆,以取悦主人,主人喜红则红,主人喜白则白;主人喜肥,则为饕餮之徒;主人喜细腰,则不惜作践自残;其说辞之奇,足以悦人耳目,其机变之巧,足以坏人心术!此等下作,原是天下大害,若执掌国柄,岂不羞煞天下名士?”孟子原是雄辩之士,一席话慷慨激昂义正词严,殿中竟是一片默然。
魏国君臣虽觉痛快,却也觉得孟子过份刻薄,连死去近百年的“三家分晋”的功臣名士张孟谈也一概骂倒,未免不给魏国人脸面。然则,此刻却因孟子对的是面前这个狂士,便都不做声,只是盯着张仪,看他如何应对?
事已至此,张仪不能无动于衷了。他对儒家本来素无好感,但因了敬重孔子孟子的学问,所以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见孟子如此刻薄凶狠,不禁雄心陡长,要狠狠给这个固步自封的老夫子一点颜色!只见张仪悠然转身对着孟子,坦然微笑:“久闻孟夫子博学雄辩,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也。”
“国士守大道,何须无节者妄加评说?”孟子冷峻傲慢,竟不屑地回过了头去。
突然,张仪一阵哈哈大笑,又骤然敛去笑容揶揄道:“一个惶惶若丧家之犬的乞国老士子,谈何大道?分明是纵横家鹊起,乞国老士心头泛酸,原也不足为奇。”
此言一出,孟子脸色骤然铁青!游历诸侯以来,从来都是他这个卫道士斥责别人,哪有人直面指斥他为“乞国老士子”?这比孔子自嘲的“惶惶若丧家之犬”更令人有失尊严!孟子正要发作,却见张仪侃侃道:“纵横策士图谋王霸大业,自然忠实与国,视其国情谋划对策,而不以一己之义理忖度天下。若其国需红则谋白,需白则谋红,需肥则谋瘦,需瘦则谋肥,何异于亡国之奸佞?所谓投其所好言无义理,正是纵横家应时而发不拘一格之谋国忠信也!纵为妾妇,亦忠人之事,有何可耻?却不若孟夫子游历诸侯,说遍天下,无分其国景况,只坚执兜售一己私货,无人与购,便骂遍天下,犹如娼妇处子撒泼,岂不可笑之至?”
“娼妇处子?妙!”丞相公子昂第一个忍不住击掌叫好。
“彩——!”殿中群臣一片兴奋,索性象酒肆博彩般喝起“彩”来。
魏惠王大感意外:这个张仪一张利口,与孟老夫子竟是棋逢对手!便好奇心大起,笑问张仪:“有其说必有其论,‘娼妇处子’,却是何解啊?”
张仪却是一本正经道:“鲁国有娼妇,别无长物,唯一身人肉耳。今卖此人,此人不要。明卖彼人,彼人亦不要。卖来卖去,人老珠黄,却依旧处子之身,未尝个中滋味。于是倚门旷怨,每见美貌少妇过街,便恶言秽语相加,以泄心头积怨。此谓娼妇处子之怨毒也。”
“啊——!”殿中轻轻地一齐惊叹,臣子们一则惊诧这个年轻士子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二则又觉得他过分苛损,大非敬老之道。
魏惠王正自大笑,一回头,孟老夫子竟是簌簌发抖欲语不能,便觉得有点儿不好收拾。孟夫子毕竟天下闻人,在自己的接风宴会上被一个无名士子羞辱若此,传扬开去,大损魏国!想到此处,魏惠王厉声道:“竖子大胆,有辱斯文!给我轰了出去!”
“且慢。”张仪从容拱手:“士可杀,不可辱。孟夫子辱及纵横家全体,张仪不得不还以颜色,何罪之有?魏王莫要忘记,张仪为献霸业长策而来,非为与孟夫子较量而来。”
魏惠王愈发恼怒:“阴损刻薄,安得有谋国长策?魏国不要此等狂妄之辈,轰出去!”
“既然如此,张仪告辞。”大袖一挥,张仪飘然而去。
张仪二骂孟子2007年08月21日 星期二 21:42 此日过午,孟子车队进入临淄。齐宣王仿效当年齐威王之法,率领群臣与稷下名士到郊亭迎接,并在临淄王宫的正殿举行了隆重的接风大宴。白发苍苍的孟子与齐宣王并席而坐,左右便是张仪与孟尝君,厅中群臣名士罗列,却是名家大师绝无仅有的礼遇。孟夫子雄辩善说,席间侃侃而谈,历历诉说了所过之邦的见闻,时时对各国君主略加评点,竟是挥洒自如,不时引起举座笑声。齐宣王最是看重敬贤之名,况又是第一次与孟子直面对答,实在是对孟子的学问气度见识敬佩有加,更对孟子的君王评点大有兴趣,便谦恭笑道:“先生常过大梁,却不知魏王近况如何?”

“魏王嗣者,实非君王气象也。”须知魏国强盛近百年,为天下文明渊薮。孟子一句话,非但直呼魏王名讳,且公然显出轻蔑的笑意,举座皆是一惊!

“先生此言,可有佐证?”齐宣王依然是面带微笑。

孟子从容道:“与魏嗣对答,人无以敬之。彼问:‘天下何得太平?’我答:‘天下定于一,自有太平。’彼又问:‘定于一者,何人也?’我答:‘不好杀戮,仁者定于一。’彼又问:‘不行杀戮,便无征战,谁愿拱手让位,使仁者定于一?”我答:‘天下庶民皆愿之。禾田大旱,便望云霓,大雨但落,枯苗便勃勃而起,其势何人堪当?’此等之王,此等之问,何堪为王也?”

孟子悠然说完,座中却是一片默然,竟没有了孟子所熟悉的惊讶赞叹之声,甚至也没有了孟子所熟悉的激烈反对与锐声辩驳,竟是泥牛入海般无声无息。这在讲究“论战无情”的战国,尤其在论战风炽热的百余名稷下名士在座的场合,可说是罕见之极!偏孟子浑然无觉,已经有些混沌的眼神高傲的扫视了大殿一圈,悠然一笑:“孟轲游历天下四十余年,阅人多矣!惟以仁政王道为量人之器,无得有他也。”

齐宣王却岔开了话题笑道:“先生从燕国来,以为燕国仁政如何?”

“乱邦无道,何谈仁政?”孟子喟然一叹:“奸佞当道,庶民倒悬,此皆苏秦之罪也。”

一言落点,稷下士子中便有嗡嗡议论之声,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瞄向了张仪。苏秦新丧,张仪容得孟子亵渎苏秦么?看那张仪,却是神色淡漠,径自饮酒。孟尝君却一眼看到,张仪的那根细亮的铁杖在案下抖动着!
齐宣王明知就里,又岔开笑道:“先生以为,当如何安定燕国?”
“置贤君,行仁政,去奸佞,息刀兵,燕国自安。”
齐宣王听孟子再没有触及难堪话题,便松了一口气道:“先生所言,天下大道。敢问先生:如何便能置贤君、行仁政、去奸佞、息刀兵?”
孟子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苍老的语调竟是分外矜持:“上智但言大道。微末之技,利害之术,惟苏秦、张仪纵横者流所追逐也,孟轲不屑为之。”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目光便齐刷刷聚向了张仪!齐宣王也一时愣怔了。
“孟夫子名不虚传,果然是大伪无双也。”张仪应声而起,一句悠闲而犀利的评点,便使殿中轰然炸开,嗡嗡议论不绝——方今天下,谁敢直面指斥孟夫子“大伪无双”?若是别个名士,齐宣王也就阻止了,毕竟孟子是天下大家,如何能让他如此难堪?可这是名重天下的张仪,声威赫赫的秦国丞相,况且孟子挑衅在先,他如何能公然拦阻?
孟子极不舒坦,沉声问道:“足下便是张仪了?”
“微末之技,利害之术,纵横者流,张仪是也。”
孟子本来多饮了两爵,此刻更显得面红耳赤,竟是如坐针毡。四十余年来,孟子周游列国,虽然无一国敢用,名气却是越游越大,渐渐的也就不寄厚望于任何邦国,悠悠然成了一个超脱传道的大宗师。如此一来,反倒是放开说话无所顾忌,正合了孟子的傲岸本性,也使孟子的雄辩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近年来,孟子资望更深,各国皆奉为大贤宗师,孟子便更是挥洒自如,往往对陪宴士子与官员不屑一顾,只与君王问对应答,俨然布衣王侯一般。常常是宴席结束论战散场,孟子才问万章:“今日来者都有何人?论辩者究是那家弟子?”若非万章一般弟子因了要记录孟子言谈,刻意记下了应对陪同者姓名而后告孟子,孟子便当真是目中无人一片混沌了。今日入得临淄,孟子也是对大片冠带不屑一顾,甚至连丈许之遥的主陪——张仪与孟尝君,也是漫不经心,没有看进眼里。也就是说,孟子压根儿就没想到能在临淄碰上张仪。及至那个铁拐高冠者站了起来,甩出“大伪无双”四字,竟是掷地有声!孟子才蓦然闪念,此人必是张仪无疑。
仿佛便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孟子被誉为“大才雄辩,天下无对”,张仪则有“天下第一利口”名号,偏这两人但见便有口舌,竟是生死纠缠的冤家一般。二十多年前,孟子在大梁讥讽纵横家是“妾妇之道”,就被刚刚出山的张仪卒不及防的痛斥了一顿。从此,孟子便对张仪苏秦厌恶之极,内心却也实在有几分说不清的忌惮。虽然,孟子还是每说大道必骂纵横策士,但却再也没有说过“妾妇之道纵横家”那句话了。今日原本是孟子说得口滑,便滑上了贬损纵横策士的老路子,却不意偏偏撞上了张仪在场,又遇苏秦新丧,孟子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虽则心中忐忑,孟子却从来没有退让致歉的习惯,振作心神,一开口便气度沉雄:“大道至真,不涉得失。末技卑微,惟言利害。以利取悦于人,以害威慑于人,此等蛊惑策士,犹辩真伪之说,岂非天下笑谈耳?”
“孟老夫子,尔何其厚颜也?!”张仪站在当殿,手中那支细亮的铁杖竟是直指孟子:“儒家大伪,天下可证:在儒家眼里,人皆小人,唯我君子;术皆卑贱,唯我独尊;学皆邪途,唯我正宗。墨子兼爱,你孟轲骂做无父绝后。扬朱言利,你孟轲骂成禽兽之学。法家强国富民,你孟轲骂成虎狼苛政。老庄超脱,你孟轲骂成逃遁之说。兵农医工,你孟轲骂为未技细学。纵横策士,你孟轲骂作妾妇之道。你张扬刻薄,出言不逊,损遍天下诸子百家!却大言不惭,公然以王道正统自居。凭心而论,儒家自己究有何物?你孟轲究有何物?一言以蔽之,尔等不过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整天淹没在那个消逝的大梦里,惟知大话空洞,欺世盗名而已!国有急难,邦有乱局,儒家何曾拿出一个有用主意?尔等竟日高谈文武之道、解民倒悬,事实上却主张回复井田古制,使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田可耕!尔等信誓旦旦,称‘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事实上却维护周礼、贬斥法制,竟要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使万千平民有冤无讼、状告无门,天下空流多少鲜血?如此言行两端,心口不应,不是大伪欺世,却是堂堂正正么?儒家大伪,更有其甚:尔等深藏利害之心,却将自己说成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但观其行,却是孜孜不倦的谋官求爵,但有不得,便惶惶若丧家之犬!三日不见君王,便其心惴惴;一月不入官府,便不知所终。究其实,利害之心,天下莫过儒家!趋利避害,本是人性。尔等偏无视人之本性,不做因势利导,反着意扼杀如阉人一般!食而不语、寝而不语、坐怀不乱,生生将柳下惠那种不知生命为何物的木头,硬是捧为与圣人齐名的君子!将人变成了一具具活僵尸,一个个毫无血性的阉人!儒家弟子数千,有几人如墨家子弟一般,做生龙活虎的真人?有几人不是唯唯诺诺的弱细无用之辈?阴有所求,却做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求之不得,便骂尽天下!更有甚者,尔等儒家公然将虚伪看作美德,公然引诱人们说假话:为圣人隐,为大人隐,为贤者隐;教人自我虐待,教人恭顺服从,教人愚昧自私,教人守株待兔;最终使民人不敢发掘丑恶,不敢面对法制,沦做无知茫然的下愚,使贵族永远欺之,使尔等上智永远愚弄之!险恶如斯,虚伪如斯,竟大言不惭的奢谈解民倒悬?敢问诸位:春秋以来五百年,可有此等荒诞离奇厚颜无耻之学?有!那便是儒家!便是孔丘孟轲!”

张仪一阵嬉笑怒骂,大殿中竟是鸦雀无声,惟闻张仪那激越的声音在绕梁游走:“自儒家问世,尔等从不给天下生机活力,总是呼喝人们亦步亦趋,因循拘泥。天下诸侯,从春秋三百六十,到今日战国三十二,三五百年中,竟是没有一个国家敢用尔等。儒家至大,无人敢用么?非也!说到底,谁用儒家,谁家灭亡!方今大争之世,若得儒家治国理民,天下便是茹毛饮血!孟夫子啊,干百年之后,也许后辈子孙忽然不肖,忽然想万世不移,忽然想让国人泯灭雄心,儒家僵尸也许会被抬出来,孔孟二位,或可陪享社稷吃冷猪肉,成为大圣大贤。然则,那已经是干秋大梦了,绝非尔等生身时代的真相!儒家在这个大争之世,充其量,不过一群毫无用处的蛀书虫而已!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末了,张仪竟是仰天大笑。

呵呵都是复制的~~~~汗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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