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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武俠小說的模式有復仇模式

發布時間: 2023-05-19 23:38:33

㈠ 求幾部好看主角復仇的傳統武俠小說書. 最好是那種主角色10年前或者更加早已經是天下第一的......

傳統的……《昆侖》,《大唐行鏢》,《大唐乘風錄》
超級進化>.<流氓高手>.<修真之路>.<仙佛錄>.

《聖魔大帝》 《天地任逍遙》《妖皇傳說》《裸蘭》
《神子天使》《星空倒影》 《橫行異世界》
天魔教父(我的老婆是大法師) 作者: 再世驚雲

異世帝王行 作者: 網路騎士

終極見習魔法師 作者: 小貓yellow

魔法終結者 作者: 遼西小戟

異界之銀魔法師 作者: 活物

流氓聖皇 作者: 御流風

㈡ 劉流《烈火金剛》

作者介紹:
劉流(1914—1977),原名劉其庚,河北省河間縣(市)尊祖庄後念祖村人。著名長篇小說《烈火金鋼》的作者。他1937年參加革命,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在革命隊伍中,他曾擔任晉察冀軍區第五支隊的偵察科長、軍區司令部的參謀等職務。還當過晉察冀軍政學校的區隊長、軍區政治部的軍事教官、軍區白求恩學校的軍事教員和政治教員、大隊長等。後來,他到晉察冀邊區的抗敵劇社任職,曾參加京劇《史可法》、《蘇州城》、《李自成》的改編工作。全國解放後,他到保定工作,先後擔任市文學藝術聯合會的秘書和創作部長、保定市文化館主任、中共河北省委宣傳部文藝處幹事等職。曾任《戲劇戰線》編輯部主任,從事文藝創作工作,寫過敘事詩、短篇小說、鼓詞和獨幕話劇。1958年出版長篇小說《烈火金鋼》,受到讀者的歡迎和好評。1964年,他又寫出長篇小說《紅芽》第一部,也受到好評。
劉流從小熱愛民間藝術,愛看野台戲,聽大棚書、鼓詞等。1932年參加東北抗日義勇軍,1937年抗戰爆發後參加八路軍,歷任晉察冀軍區五支隊偵察科長、軍區司令部參謀、晉察冀軍政學校區隊長、軍區政治部軍事教官、軍區白求恩學校軍事教員等職,後到晉察冀邊區抗敵劇社做演員和京劇改編工作。建國後,歷任保定市文聯秘書及創作部長、河北省委宣傳部文藝處幹事、《戲劇戰線》編輯部主任、河北文藝學校幹部。著有長篇小說《烈火金鋼》、長篇評書《紅芽》等。
★烈火煉就金鋼---劉流和他的《烈火金鋼》 節?禰url]河北日報》記者任少輝 1958年,一部小說一出版就震動了文藝界。「豬頭小隊長」、「解老轉」、「何大拿」———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人至今還記得小時候給同學起的這些綽號,忘不了曾趴在「電匣子」頭前兒,津津有味地聽評書———「肖飛買葯」、「史更新出生入死」、「丁尚武耍大刀」。之後,隨著影視劇的熱播,更多年輕人也開始了解那段歷史,那些英雄…… ———題記 長篇小說《烈火金鋼》著實影響了幾代人。作者劉流是個怎樣的人,有著怎樣的傳奇經歷?他筆下的那些英雄果有其人還是虛構?戰火紛飛、英雄輩出的滹沱河下游到底在哪裡?……在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來臨之際,記者帶著這些疑問,對作家的家人、同事、朋友及他的故鄉、戰斗發生地進行了走訪。
★追溯滹沱河 「我要通過這部書讓後人知道,曾經有過那樣一場殘酷的戰爭,有那樣英雄的人民,那樣偉大的黨。」 ———劉流 「父親首先是個革命者,然後才是作者。」美華是劉流的大女兒,麗華、建華排行二、三,「父親曾參加東北抗日義勇軍,後來跟地下黨砸了北平第二監獄,之後就加入了共產黨。」在劉氏姐妹心中,父親是個真正的英雄。 「有人問我,《烈火金鋼》是否也寫了我自己?沒有。我自己的經歷還值不得寫。」7月22日,在劉美華家的一幢老房子里,記者看到和小說手稿放在一起的劉流寫的《關於〈烈火金鋼〉的創作報告》。 1943年,晉察冀邊區召開第二屆群英會。「當時我在大會上服務,和英雄們在一起。」「當我了解了英雄們以後,腦子里自己的經歷退讓得沒什麼位置,游過來飛過去的總是英雄們的影子。如何呢?他們就像生鐵投進熔爐一樣,錘煉成鋼……從此(我)把(他們的)形象印在心裡……這就好比一粒寫作的種子撞在我的心底,不能不讓它生長起來。」 7月28日。滹沱河下游,河間市尊祖庄鄉後念祖村。 「解放戰爭那會兒,劉流回來過。呵!當時他留著連鬢鬍子,騎著匹大紅馬。」劉流的堂叔、78歲的劉學文眯著眼昂著頭,彷彿又看見侄子回來了。 劉流那次回鄉做了兩件事:一是與青梅竹馬的小學教員徐廣純成婚,二是繼續搜集小說的素材,讓心中的「種子」發芽、抽穗。 「七七事變」後,河間人民與侵華日軍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念祖村的抗戰成為那段歷史的一個縮影。 「1942年鬼子『五一大掃盪』,村裡日軍的炮樓密布,碉堡林立,共產黨無法存身,轉入地下。農歷六月二十八那天,這個村裡發生了慘案。我當時正跟父親放鴨子,日軍騎著大馬進了村子。我剛把身子站直了,一顆子彈就貼著頭皮劃過去了!我轉身就跑……」 劉書峰,69歲,他和72歲的趙博文都是日軍殘暴罪行的見證者。 「那天的戰斗太慘烈了!當時八路軍戰士站房上,有的連軍裝都沒換。鬼子們起初在村邊上的高粱地里打槍,後來就圍上來了,見到人就拿刀刺,有的犧牲了,現在我家的大瓮上還有刺刀戳的印兒!當時敵我雙方都傷亡慘重。八路軍戰士往外沖時,鬼子的子彈打得高粱亂動。後來一個戰士回來還跟我說,你看這帽子!我一看,那帽檐上,全是子彈洞?? 「當時村西頭有個土地廟,鬼子在那兒設了迫擊炮和機關槍,沖著村子掃射。那時正是夏天,草那個嫩綠啊,戰斗完了一看,全給燒幹了!房上都是血啊?? 「鬼子進村以後,把老百姓召集到村北的據點,開始搜查誰是八路軍。他們挨個兒看手,誰沒有繭子就把誰當成八路。劉流當時一個親叔伯哥哥才20多歲,因為手上沒繭子,被鬼子當場挑死。」 …… 後念祖村東北方有個流水溝,彷彿一隻綠色的盆,托起一汪淺水。西面高地上,有我們永遠的戰士。葬一冢,立一碑,趙博文的父親「足足埋了一天」。上刻碑文:英靈照萬古,1942年農歷六月二十八八路軍任河大支隊72烈士。 劉流在《報告》中說:「為什麼單寫冀中」?一是「這是我生長的故鄉」,二是「這塊抗日根據地在政治、軍事、經濟方面有重要的意義」。「那些英雄就是在烈火中錘煉出來的『金』與『鋼』。」 ★流淌的情結 「從入黨那刻起,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黨一天。」 ———劉流 「父親對戰爭年代的生活記憶猶新,常常觸景生情。我7歲時的一個下雪天,很冷,風很大。當時父親把大毯子掛到窗戶上說,『有一次,武工隊讓敵人打散了,跑到老鄉家,坐著熱炕頭,吃著老鄉給烙的白面餅,這么大———』他邊說邊比劃,可見當時的生活給他的烙印很深。」劉建華是陪伴父親時間比較長的,她說父親總談戰友如何犧牲,很少談自己。 那段記憶對於劉流來說難以忘懷,揮之不去。「我沒有辦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非寫不可。」 1958年,小說《烈火金鋼》終於和讀者見面。「……不論大街小巷,或是窮鄉僻壤,凡是有收音機或大喇叭的地方,平頭百姓都尖著耳朵聽『肖飛買葯』。就這樣,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烈火金鋼》就印了上百萬冊。」中國青年出版社的編輯黃伊為小說的出版付出了心血,這是他生前的回憶錄《我所知道的〈烈火金鋼〉》中的原話。 劉流與《烈火金鋼》一時間家喻戶曉,但他仍有未了的情結。1959年,劉流准備進行第二卷的創作,同時構思新的長篇《紅芽》。 然而,三年自然災害使劉流的身體開始走下坡路。《紅芽》20萬字的第一部剛發表,「文革」開始了,劉流進了幹校,《烈火金鋼》也遭到批判。「文革」後期的劉流盡管念念不忘要寫《烈火金鋼》第二部,要寫完《紅芽》,但命運已經不給他時間了。1977年春節前,劉流富有傳奇色彩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文章解讀及人物分析:
意識形態遮蔽下的通俗小說——《烈火金剛》再解讀
作者:李蕙 賴桂香 刊登於十堰職業技術學院學報 >> 2006年19卷4期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現了一批政治思想和傳統表現形式相結合的「革命通俗小說」,代表作有《林海雪原》、《烈火金剛》、《鐵道游擊隊》、《敵後武工隊》等,它們以離奇的情節、尖銳激烈的矛盾沖突緊緊抓住了讀者。據當時的圖書市場統計,像讀者希望的這類「比較通俗的作品,一般的可以銷十萬冊以上,突出些的就不止這樣,各地翻印,其總數有些應該是超過十五萬本的」。〔1〕其中有些小說至今仍受當代讀者歡迎。
本文擬對典範之一——《烈火金剛》進行再解讀,從它的武俠小說的主題模式、傳奇小說的結構和情節、演義小說的人物分配等三個方面來分析這類意識形態遮蔽下的通俗小說所具有的通俗性。
一、武俠小說的主題模式
如果細加考察,就會發現《烈火金剛》與傳統武俠小說之間有深厚的淵源。從唐宋傳奇到今天風起雲涌的港台武俠作品,我們可從中發現五種主題模式:行俠、復仇、奪寶、伏魔、爭霸。在《烈火金剛》中,我們可以看到行俠、復仇、伏魔主題模式的影子。
武俠小說不可無俠。這里的俠不僅指身懷奇功異術之能,而且還包括了助人為樂、公正、勇敢、誠實、足以信賴、慷慨等種種俠義精神。「行俠」可以說是小說主人公生存的目的。《烈火金剛》中的革命者田耕、齊英、史更新、丁尚武、孫定邦等等可謂是一批革命俠義之士。他們的革命目的是消滅日本鬼子和漢奸,讓所有老百姓平安、幸福地生活。他們憑借智慧和勇氣,鋤強扶弱、伸張正義、保家衛國,與武俠小說之「俠」 擔當世運、拯救萬民的意願不謀而合。
「復仇」已成為武俠小說的基本主題模式。通常以主人公遭逢滅門之仇為起點,倖存的主人公從此走上漫漫的復仇之路。《烈火金剛》中也演繹著眾多復仇故事。在報仇的過程中,家仇上升為階級仇、民族恨。騎兵團班長丁尚武出生於貧苦人家,爹爹被地主吊起來活活打死,母親跳井自殺。隨後他又投奔叔叔、舅舅,可他們先後被日軍和偽軍所殺,他自己也因被懷疑是共產黨,遭受皮肉之苦。滿懷仇恨的他最終參加了革命,跟著黨來報家仇。但他沒有把報家仇當成他惟一的目的,而是想通過革命,鏟除欺壓農民的地主,為天下所有像他這樣的兄弟姐妹報仇。小說中田大媽為掩護他的干兒子——日本兵武男義雄慘死於日本人屠刀下,為此武男義雄改變以前固執的想法與八路軍並肩作戰,誓死抗日。偽軍小頭目刁世貴的新婚妻子不堪日本軍官侮辱而上吊自殺,他的體弱的父親也沉鬱而死,痞子習氣極濃的他當晚就想去找高鐵桿兒向日軍報仇。後來經過革命領導的說服,階級覺悟提高了,認識到日本鬼子十惡不赦的罪行,最終歸順於共產黨。首先他將困於地洞中的革命者放出,而後伺機帶領士兵倒戈而行,勇敢地與日軍戰斗。
而伏魔的主題模式在《烈火金剛》中也有具體體現。武俠小說往往把人間的奸佞邪惡之徒象徵性地通過誇張的手段描繪成大魔頭,這些人殺人如麻,做盡各種壞事;但往往他們又武功高超,一般人難以降伏。而擔任主角的正義俠士終會歷盡磨難,練就絕世武功,從而將這些魔頭鏟除。小說中日本侵略者豬頭小隊長、毛驢太君及偽軍高鐵桿兒之徒個個貌丑如怪,心比蛇毒,乃名副其實的大魔頭。他們殺人如麻,做盡各種壞事,為害全鎮百姓;可他們武器裝備精良,勢力強大,非短時間能被消滅。邪終不能壓正,他們最終被革命俠士和人民群眾所消滅。
二、傳奇小說的結構和情節
從《烈火金剛》來看,它擁有傳奇小說的許多結構特點:如「分章別回」結構安排,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的敘述方式,第三人稱全知全能敘事角度。小說共分三十回,每回回目都是兩句七言對仗。每回最後由「正是、可謂、看來、真個是、有詩贊曰」等等這類詞引出兩句或四句詩結尾,總結該回。在小說中經常出現說書人的用語,如:諸位!你以為剛才那顆手榴彈是史更新投出去的嗎?不是。那位說:這偽軍士兵們怎麼穿衣服這樣隨便呢?閑話少說。再說……整部小說有如全知全能的說書先生在給讀者講一個富有神奇想像的長篇抗日故事。意識形態遮蔽下的通俗小說——《烈火金剛》再解讀十堰職業技術學院學報 2006年第4期 第19卷第4期
文學史家曾說傳奇小說「情節離奇曲折,富有戲劇性。」〔2〕(P200)這類小說往往大故事中套故事,一環扣一環。《烈火金剛》也有類似的情節特點。小說的主要故事情節是從一次反掃盪結束寫起,八路軍排長史更新為掩護主力部隊轉移,身負重傷,被小李庄群眾解救,和區幹部齊英、村幹部孫定邦、八路軍班長丁尚武等人組成新的戰斗集體。他們在戰斗中漸漸成熟,團結和領導周圍村民,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中一次次成功地抗擊了日本侵略者。在這個大故事中先後串起眾多驚心動魄的小故事:白手奪槍,史更新一人突圍;揮大刀丁尚武逞威,六人險截被抓婦女;三勇士潛入敵穴,眾婦女沖出囚牢;三路民兵戰沙灘,打得敵軍腿斷眼盲;生龍活虎埋伏兵,毀公路老百姓暴風卷土。這些精彩的小故事都可剪輯成為傳奇短篇。
而小說中肖飛買葯的一章最為精彩。書生模樣的肖飛隻身去戒備森嚴的敵軍腹地為史更新買葯療傷,在路上遇到漢奸何大拿父子。他憑機智反綁父子二人,奪取自行車及寫有「地頭蛇襲擊隊」字樣的新版特務證,順利進入敵占區;然後又裝作某醫院的工作人員批發買葯,因沒錢付款而遭追捕,隨即憑智勇過五關斬六將,沖出重圍。這種驚險,讀者也為之捏一把汗!這些傳奇情節曾讓多少當時剛剛步入青春期的青少年充滿著革命熱情和幻想,對傳奇英雄產生崇拜之情。
三、演義小說的人物分配
我國演義小說如《三國志通俗演義》、《隋唐志傳通俗演義》、《楊家府演義》等都出現在民族矛盾、階級矛盾十分尖銳復雜的時代。這些代表作品在外敵侵入的背景下,展示忠奸斗爭。外敵(入侵者)、皇帝、正統英雄(忠臣)、小人(奸臣)與喜劇英雄等五方力量相互牽制和沖突。《烈火金剛》中的故事也是發生在民族矛盾、階級矛盾十分尖銳復雜的時期,也有類似的「五行」分配:正統英雄(黨的領導者)、喜劇英雄(莽漢英雄)、人民群眾中的中間人物、偽軍土匪、日本侵略者。不同角色之間有著正反、剛柔、主次、庄諧等錯綜復雜的矛盾。他們之間存在奇妙的相生相剋的關系。
正統英雄人物是小說構建的樑柱,貫穿始終,其性格缺乏變化。如縣委書記田耕的沉著遠謀,女區長金月波的堅實勇敢,偵察員肖飛的俠義智勇,衛生員林麗的細心堅韌,從他們進入讀者第一眼便是如此。而小說中齊英是一個在戰斗中成長的喜劇式的正統英雄。
喜劇英雄是讀者喜愛的類型。小說中塑造了丁尚武、李金魁等喜劇英雄形象。丁尚武有李逵式的魯莽、直爽、正義、可愛的性格。路遇史更新也不看明白差點置戰友於死地;當他發現辛辛苦苦背回來的女衛生員林麗居然是世仇地主何大拿的女兒時,立即大叫瞎了眼,伸手把刀抄在手裡要殺人。而在與另兩位戰友深入虎穴救出五十多名婦女的戰斗中卻顯示出他謹慎的一面。
兩類英雄之間常常有矛盾和意見分歧,但始終是誠心合作的。小說中第七回寫到村支書孫正邦對民兵的偏見,認為民兵隊長李金魁雖是黨員,但脾氣倔強,其他民兵不是黨員,政治上不可靠,都不能委以重任。經過齊英的說服,他改正了這種偏見。第八回寫到黨員商量如何對付解文華和何大拿時,性急的李金魁眼瞪著猶豫不決的孫正邦,道:「怎麼著?草雞了啊!」而他對齊英的搖頭極其厭煩,直沖齊英說:「你光搖頭算怎麼著啊?你是俺們的主心骨,為什麼不拿主意呢?」明顯露出他對正統英雄的不滿。正統英雄和喜劇英雄一庄一諧的矛盾是演義小說中傳統內容。正是這種對立統一的矛盾使他們分別承擔著各自的功能。如同傳統演義小說中的主人公宋江、岳飛、楊六郎等正統英雄擔當著教化功能,而李逵、牛皋、程咬金擔當著娛樂功能。《烈火金剛》中的田耕、金月波和丁尚武、李金魁分別承擔著教化和娛樂功能,為主流階層和人民群眾所共享。
小說中豬頭小隊長、毛驢太君是典型的外敵角色,高鐵桿兒、何大拿父子屬小人角色。這兩類人相貌醜陋,無惡不作,雖有小聰明,但與英雄人物相比則蠢笨無能,常常是英雄人物的戲弄對象。日本鬼子由於害怕和邀功請賞的心理,虛報戰情,以至最後日本鬼子調動了一個日軍聯隊,一個偽警備大隊,偽治安軍的一個營、兩個騎兵中隊、兩個摩托小隊,配備了重機關槍、輕迫擊炮、放毒瓦斯的化學兵,還有兩輛小型的坦克車,封鎖小鎮。而真正在包圍中的只有身負重傷且赤手空拳的史更新一人。最後史更新憑機智和勇敢,單槍打開千軍陣,獨身沖破重兵圍,更顯外敵的愚蠢和可笑。日軍、偽軍兩類人物之間的合作是心懷鬼胎、相互利用。這種合作關系在小說第十回的「聽情報敵偽軍起糾紛」、第十四回的「逞淫凶敵偽小火並」中得到淋漓盡致的展示。
日軍、偽軍與革命英雄的正反矛盾是小說的主要故事情節,貫穿全篇。最終結果是正將反除盡,偽軍繳械,敵人的炮樓被燒、公路被毀。
中間人物是英雄人物和敵人爭奪的對象,與另四類人物都有利害關系。小說中的解文華是不能不提到的一個中間人物。解文華,外號叫轉軸兒。他處世圓滑,人都說他有七十二個心眼兒,九十六個轉軸兒。如第十一回中描寫他隨漢奸何大拿和何志武搜查八路軍,結果何大拿發現地洞里藏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何大拿的女兒,何家父子頓時傻眼了,這時漢奸高鐵桿兒在外邊問怎麼回事,於是解老轉就用何大拿「中了啞巴番」來打掩護,把高鐵桿兒哄得將信將疑,使劍拔弩張的事態化險為夷。解文華的隨機應變可謂一舉兩得,一方面,他為何家父子和自己解了圍,而且也沒有得罪漢奸;另一方面,他也保護了地洞里的八路軍和群眾。解文華這類中間人物游刃於五行八作之間,他一邊跟何大拿來往,與漢奸高鐵桿兒、日軍有聯系,在日軍控制的橋頭鎮有說話的資格;一邊又幫共產黨提供一些信息和幫助,有時是出於無奈,有時是出於未泯滅的良心。他的行蹤牽連著各種人物各個階層,使整部小說的結構更加縝密,情節更加連貫。
寫作於20世紀50年代的《烈火金剛》不可避免的是「以近代以來的革命歷史為線索,用藝術形式來再現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必然性與正確性,普及與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歷史知識和基本觀念的敘事文學作品」 〔3〕(P74)但從上述的解讀中,可以看出《烈火金剛》又是「有著強烈的民族文化主義情緒的一代人與中國傳統文化與民間直接接軌的一次藝術嘗試」。〔4〕它在意識形態遮蔽下,充分體現了通俗小說的特點,成為意識形態遮蔽下的通俗小說的代表作。

評價:
烈火金剛,屹立人間!英雄的贊歌傳遍三千里江山!

為了加強對青年學生的革命傳統和民族精神的教育,激發愛國熱情和民族自豪感,展示了中國共產黨在長征、抗戰、改革開放等不同時期的豐功偉績。在組織下我深情地觀看了《烈火金剛》影片。這是一部經典電影,扣人心弦,一個個英雄人物可歌可泣。當電影畫面上出現向高地靠攏的增援戰士以及接近王成的美國士兵,王成則與登到高地的敵人展開肉搏,最後,王成告別後方,毅然扔下步話機,拿起爆火筒躍上峰頂。雄壯的歌聲中,接太陽從厚厚的雲層中射出光芒、王成手握爆火筒屹立群山之上的全景,鏡頭急速推近,接敵人匍匐的隊伍,轉王成拉開爆火筒的近景及憤怒直視敵人的特寫,俯拍敵人膽戰心驚的狼狽相。在藍天翻滾著硝煙的背景里,鏡頭仰拍王成跳向敵陣的全景。隨著一聲爆炸,風煙滾滾、松柏挺立,畫面也從浴血陣地搖向宏偉的崇山峻嶺。王成犧牲後,王芳和文工團演唱了深情、豪邁的《英雄贊歌》,在銀幕上實現了對英雄的懷念和景仰,充分示出共產黨人的堅韌和奮勇。激勵了幾代熱血青年的烈火金剛,讓我更想起那永垂不朽的豐碑上記錄著敬愛的周總理,一生熱愛科學、追求光明的蔣築英,名醫白求恩,帶領群眾脫貧致富的農村幹部李荔紅……他們為人民留下了無限的思念和寄託,譜寫出一曲麴生命的贊歌。看著黑白的電影屏幕,革命先烈彷彿重現,歷史彷彿回溯。「『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面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一個個平凡的人,沒有豪言壯語,卻用自己的生命譜寫了壯麗篇章。電影落下了帷幕,我們的事業更要我們去奮斗,我也明白了,中華民族之所以存在並發展壯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有我們這一代又一代的具有時代責任感的青年去探索、奮斗在第一線,掌握著歷史航船的舵,而我們又是一個偉大而具有凝聚力的民族,這正是輪船前進的不竭動力!」人要活得有價值,一定要有高尚的精神。愛國不是什麼虛空的口號,而是實實在在的作為。一個沒有國家意識的人必會淪落為無根的遊魂。」

紅旗揮舞向朝陽,不忘華夏是故鄉。
慘矣槍聲飛痛淚,傷哉碧血染黃沙。
鐵膽雄心扭乾坤,烈火金剛護家園。
今日青年多志氣,破浪乘風正遠航。

㈢ 武俠小說寫不長怎麼辦

寫武俠小說一般都有模式,如以復仇為主要路線,又以尋寶奪寶為主要路線等。但如果只靠這一個思路來寫,文章就顯得枯燥。而作者本人可能也會覺得寫不長,應為除了復仇奪寶就沒什麼好寫的了。所以我們在寫的時候可以適當的穿插些愛情,製造懸念。借用某種模式,又不落入某種模式——善於設置懸念,借轉折提出懸念——復式懸念,環環相套——虛虛實實,撲朔迷離——奇峰突轉。一曰跳出模式,不拘一格

一般武俠小說總有一套模式化的東西:人物分成兩類,一類是正義的英雄,滿身正氣,另一類則是邪惡的化身,陰險好邪;而總體模式是「邪不壓正」:惡人雖有武功很高的,但最後總要被正義力量所消滅。這種小說看多了,是會倒胃口,使人厭倦的。但金庸小說突破了這一種框子。(雪山飛狐》和《飛狐外傳》中,那個武藝高強、大義凜然的英雄胡一刀,恰恰中了小人暗算,冤枉地把性命丟在被塗了毒的刀上;而那個最缺德的田歸農,偏偏生就了一副英俊的外貌,害得畝人風的妻子為他著迷,跟著他私奔。
借用某種模式,又不簡單落入某種模式。他總是不斷變換,盡可能不讓模式捆住自己手腳,經常把武俠小說的不同模式綜合起來運用,甚至還吸取偵探小說、推理小說或言情小說的某些模式(例如「情變模式」)用到自己的武俠小說中。即使早年寫的《射鵰英雄傳》,也是綜合了多種模式,兼取不同的長處。像郭嘯天、楊鐵心兩家家破人亡,他們的孩子郭靖、楊康長大了要報仇,應該算「復仇模式」吧。但中間插入郭靖、楊康分別由江南七怪和長春子丘處機教習武功,約定十八年後比武決勝,作為故事的主要線索,又展現了各幫各派武林人物的神奇功夫以及他們之間為爭奪《武穆遺書》和《九明真經》展開的斗爭。這就突破了「復仇模式」,又像是「爭雄」、「抗暴」和「搶寶」了。至於「江南七怪」六人遭害之謎的揭破,更有點偵探推理小說的味道。《神鵰俠侶》集中寫楊過的曲折成長道路,以及他與小龍女之間誓死不渝的愛情故事,卻也貫穿了爭奪所謂《玉女心經》、《九陽真經》之類武功秘籍的情節,而且放在抗元抗暴的背景上,也是多種模式都有。作者真正注意的不是模式,而是人物性格。故事線索和情節焦點,都是從人物性格著眼來設置的。金庸曾說:「我個人寫武俠小說的理想是塑造人物。……我構思的時候,亦是以主角為中心,先想幾個主要人物的個性是如何,情節也是配合主角的個性,這個人有怎樣的性格,才會發生怎樣的事情。」③因而,這些情節在自己的范圍內比較堅實,經得住推敲。而且越到後來,小說情節的設計也越加嚴整和圓熟。
這些都是我看的一些關於金庸武俠小說的分析。你可以看看,應該還是有一些啟發。

㈣ 金庸小說的情節是怎麼創作出來的

論金庸小說的情節藝術
嚴家炎

有強大魅力的藝術迷宮——不靠誤會取巧,不靠誕妄情節——借用某種模式,又不落入某種模式——善於設置懸念,借轉折提出懸念——復式懸念,環環相套——虛虛實實,撲朔迷離——奇峰突轉,敢用險筆——出人意外,在人意中——《西遊記》和卡夫卡《變形記》的啟示
讀金庸的許多作品,我們都有一種相同的經驗:拿起來就放不下,總想一口氣看完,有時簡直到了廢寢忘食、通宵達旦、欲罷不能的地步。他的小說沒有看了頭就知道尾的毛病。情節曲折,波瀾迭起,層層遞進,變幻莫測,猶如精神的磁石,藝術的迷宮,具有吸引讀者的強大魅力。金庸既不重復別人,也不重復自己,他創作的15部小說,就情節設計而言,沒有多少雷同的地方。這同樣非常難能可貴。
金庸小說情節如此引人入勝的秘密何在?
有人認為,金庸武俠小說吸引人,是因為故事情節特別神奇。這種看法並不確切。武俠小說當然會有許多神奇的情節,但在武俠小說當中,金庸的故事情節遠不是最神異的。金庸小說既沒有還珠樓主作品裡的劍仙鬥法、口吐白光,也沒有平江不肖生作品裡的呼風喚雨、役鬼驅神。與過去的武俠小說相比,金庸小說情節要平實很多,神魔色彩少得多,最神異的也只是黑風雙煞練的「九陰白骨爪」和任我行吸取別人內氣的「吸星大法」之類。顯然,金庸並沒有把他超常豐富的藝術想像力運用到誕妄情節的設計上。另外,金庸小說也不依靠誤會之類取巧的辦法來支撐自己的情節。像雙胞胎,兩人容貌相似,因此造成誤會,金庸偶爾也用《射鵬英雄傳》里有真假裘千例,《俠客行》里有石中玉、石破天),但絕不靠這種方法來支撐作品情節的主要骨架。金庸自己在《俠客行》的《後記》中說:「由於兩個人相貌相似,因而引起種種誤會,這種古老的傳奇故事,決不能成為小說的堅實結構。雖然莎士比亞也曾一再使用孿生兄弟、孿生姊妹的題材,但那些作品都不是他最好的戲劇。在《俠客行》這部小說中,我所想寫的,主要是石清夫婦愛憐兒子的感情,所以石破天和石中玉相貌相似,並不是重心之所在。」①可見,金庸在情節構思上不想走捷徑。
那麼,金庸小說能夠吸引人,抓住人,靠的是什麼呢?我認為,靠的是藝術想像的大膽、豐富而又合理,情節組織的緊湊、曲折而又嚴密。也就是說,他靠的是藝術本身。
金庸確實是設計情節的好手。他的小說情節有以下長處和特點:

一曰跳出模式,不拘一格
一般武俠小說總有一套模式化的東西:人物分成兩類,一類是正義的英雄,滿身正氣,另一類則是邪惡的化身,陰險好邪;而總體模式是「邪不壓正」:惡人雖有武功很高的,但最後總要被正義力量所消滅。這種小說看多了,是會倒胃口,使人厭倦的。金庸小說突破了這一種框子。(雪山飛狐》和《飛狐外傳》中,那個武藝高強、大義凜然的英雄胡一刀,恰恰中了小人暗算,冤枉地把性命丟在被塗了毒的刀上;而那個最缺德的田歸農,偏偏生就了一副英俊的外貌,害得畝人風的妻子為他著迷,跟著他私奔。《射鵬英雄傳》里那個邪惡狠毒的歐陽鋒,並沒有被代表正義方面的九指神丐洪七公所戰勝,反而使計重傷了洪七公,直到最後第二次華山比武中,還以反常、怪異的武功,打得供七公、黃葯師無法對付。書里其他一些重要的壞人,像歐陽克、楊康;也都不是被正義力量所消滅,而是死於壞人們自己手中——歐陽剋死在楊康之手,而楊康又死在歐陽鋒之手。郭靖的師父們——仗義行俠、非常正派的江南七怪,反而七人中有六人全都被壞人所殺害。這都是小說審美觀念不一般化的地方。作者把故事鑲嵌在歷史的大背景上來寫,寫出歷史有它非常嚴酷的一面——並不按照任何善良人的善良願望去發展。成吉思汗窮兵黷武,常常殘暴地整城整城地屠殺百姓;他還逼郭靖去攻打來朝,迫使郭靖的母親當場自殺。可就是這樣一位並不代表正義方面的成吉思汗,畢竟取得了勝利,建立了空前規模的蒙古大帝國。而郭靖這樣的平民,雖然盡了最大努力也無法挽救大局。同樣,完顏洪烈狡詐狠毒,卻在很長時期內一直得勢。這些都增強了《射鵰英雄傳》、《神鵬俠侶》的曲折性與悲壯性,使小說帶上了一種悲劇氣氛。
金庸是注意研究小說的情節模式的。但他研究模式是為了跳出模式,推陳出新。模式畢竟只是外在的現成形式,金庸更看重的是內在的生活情理。他在《韋小寶這小傢伙》一文中說過:「西洋戲劇的研究者分析,戲劇與小說的情節,基本上只有三十六種。也可以說,人生的戲劇很難越得出這三十六種變型。然而過去已有千千萬萬種戲劇與小說寫了出來,今後仍會有千千萬萬種新的戲劇上演,有千千萬萬種小說發表。人們並不會因情節的重復而感到厭倦。因為戲劇與小說中人物的個性並不相同。當然,作者表現的方式和手法也各有不同。」②
武俠小說作為通俗小說的一種,有它自己的敘事模式。最常見的是「復仇模式」和「搶寶模式」。所謂「復仇模式」,就是正派人物突然遇上一場滅門慘禍,然後遺孤刻苦學藝,掌握高強武功之後尋訪仇人,實現報仇雪恨的願望。曲折一點的,又加上報仇過程中主人公愛上了仇人的兒女或徒弟。所謂「搶寶模式」,這「寶」可能是財富,也可能是極厲害的兵器或武學典籍,還可能是靈丹妙葯之類。另外再有「伏魔」或「爭雄」模式:武林中一股邪惡勢力崛起,屢屢殘害正派人物,大有稱霸江湖之勢,英雄主人公充當盟主,率領群雄與邪派決戰取勝。還有一種是「抗暴模式」,即主持正義,抵抗暴政,反對侵凌弱小。金庸小說里,大體上這幾種模式都有。像《碧血劍》,就是寫袁承志為他父親袁崇煥復仇,還隱伏著金蛇郎君復仇的副線。像《連城訣》和《倚天屠龍記》,就以「搶寶模式」為主。像《笑做江湖》,近於「伏魔模式」。像最早的《書劍恩仇錄》以反異族統治為背景,接近「抗暴模式」。金庸的高明之處在於借用某種模式,又不簡單落入某種模式。他總是不斷變換,盡可能不讓模式捆住自己手腳,經常把武俠小說的不同模式綜合起來運用,甚至還吸取偵探小說、推理小說或言情小說的某些模式(例如「情變模式」)用到自己的武俠小說中。即使早年寫的《射鵰英雄傳》,也是綜合了多種模式,兼取不同的長處。像郭嘯天、楊鐵心兩家家破人亡,他們的孩子郭靖、楊康長大了要報仇,應該算「復仇模式」吧。但中間插入郭靖、楊康分別由江南七怪和長春子丘處機教習武功,約定十八年後比武決勝,作為故事的主要線索,又展現了各幫各派武林人物的神奇功夫以及他們之間為爭奪《武穆遺書》和《九明真經》展開的斗爭。這就突破了「復仇模式」,又像是「爭雄」、「抗暴」和「搶寶」了。至於「江南七怪」六人遭害之謎的揭破,更有點偵探推理小說的味道。《神鵰俠侶》集中寫楊過的曲折成長道路,以及他與小龍女之間誓死不渝的愛情故事,卻也貫穿了爭奪所謂《玉女心經》、《九陽真經》之類武功秘籍的情節,而且放在抗元抗暴的背景上,也是多種模式都有。作者真正注意的不是模式,而是人物性格。故事線索和情節焦點,都是從人物性格著眼來設置的。金庸曾說:「我個人寫武俠小說的理想是塑造人物。……我構思的時候,亦是以主角為中心,先想幾個主要人物的個性是如何,情節也是配合主角的個性,這個人有怎樣的性格,才會發生怎樣的事情。」③因而,這些情節在自己的范圍內比較堅實,經得住推敲。而且越到後來,小說情節的設計也越加嚴整和圓熟。

二曰復式懸念,環環相套
小說,尤其以故事擅長的武俠偵探類小說,都要設置和利用懸念。然而其間成就的高低上下,卻不可以道里計。中國古典小說常用懸念,擔較多用在兩回之間或故事中間,這與說書人吊聽眾胃口有關。金庸的懸念是近代小說家的用法:不僅用在故事中間,更用在小說開頭。《俠客行》、《天龍八部》都是一開頭就進入矛盾,令人關切。《笑傲江湖》更是一上來就有異常緊張的場面:福威嫖局的少爺林平之與人斗毆,在被迫無奈殺死一個姓余的四川人之後,當夜,漂局裡就不斷死人,一個個嫖師被人殺死,而且全身沒有一點傷痕。全嫖局竟接連死了二十多人。敵人在地上寫血字:「出門十步者死!」一片恐怖氣氛。總嫖頭林震南解剖死者屍體,才發現對手原來是青城派高手,使用了很厲害的「摧心掌」:能在不傷皮膚外表的情況下,把心臟震成許多碎片。林震南夫婦在這種情況下只得棄家外逃,很快就被青城派抓了起來,只剩下少爺林平之被人救出後逃走。小說第一章就擺出了一大堆懸念:林家嫖局這種悲慘局面的出現,到底是怎麼回事?背後的原因是什麼?林平之逃走以後結果又怎樣?他能夠在將來練就武功,報仇雪很嗎?——這一些懸念促使讀者迫不及待地要讀下去,想了解事情的究竟。而在故事展開的過程中,原有的懸念尚未完全解開,小說作者又製造和安排了一連串新的懸念:大名鼎鼎的衡山派高手劉正風金盆洗手,想擺脫江湖上的是非,卻受到嵩山派等五嶽劍派的堅決阻攔,甚至劉正風全家都會被殺,這到底因為什麼?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救了遇難的小尼姑,自己身受重傷,幾乎性命不保,為什麼還有人要中傷他?等等。這樣一環緊扣一環,使讀者不得不緊張地讀下去。所以,善於設置懸念,是金庸小說在情節上的一大特點。有的作品直到結束,懸念還保留著。有讀者問金庸:「《雪山飛狐》中胡斐那一刀究竟砍下去沒有?」金庸笑笑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金庸似乎還特別善於通過突然轉折來提出懸念。《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謝遜等歷盡艱險,好不容易從海外乘船將歸,一夜之間情況忽然變化:屠龍刀、倚天劍突然不見,趙敏與波斯船亦已亡散,張無忌、謝遜都變得虛弱無力。這是情節上突如其來的一次重大轉折。究竟是誰盜去了屠龍刀、倚天劍?這件事跟趙敏或者波斯船究竟有些什麼關系?張無忌、謝遜又怎麼會變得虛弱無力的?從此,小說進入了撲朔迷離的偵探破案的境界,令人慾罷而不能。
金庸作品中的懸念,有時是以「謎」的方式存在的。謎,其實也屬懸念,只是有時已經明朗有時未被挑明或未被讀者意識到罷了。金庸小說中的謎往往是多重的:有暗有明,有大有小,相互結合,環環相套。以《俠客行》為例,就是大謎中套著小謎。俠客島石壁上那首《俠客行》詩和《太玄經》圖譜中包含著一套絕頂武功,無人能夠破譯,這是大謎。這個謎又產生一個副謎:由於俠客島主每年都要派人懲惡勸善,幾年一次請各幫派的幫主到島上喝臘人粥,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因而在武林各幫派中引起恐慌,誰都害怕當幫主丟了性命,長樂幫就在這種情況下英名其妙的搶了個小乞丐出身的人物來當幫主。再下面還套著一個謎:長樂幫為什麼要搶這小乞丐來當幫主呢?原來他長得和以前失蹤的那個幫主石中玉非常相像。這石中玉原本是個花花公子,他被人捧做幫主以後,正好得其所哉,獵取女色。他在失蹤前已經閣下很多禍亂,其惡果就讓和他面貌十分相像的小乞丐出身的人物來承擔了,弄出許多尷尬的事。而這小乞丐又有自己的身世之謎,這謎慢慢牽出石清、閩柔夫婦年輕時的三角戀愛矛盾,白自在、史婆婆夫婦的愛情矛盾,等等。情節如此復雜,可又層層剝筍似的,組織得十分緊湊、嚴整。直到結尾,採取的是半開放的結局:由於小乞丐養母梅芳姑的自殺,謎底已經清楚,但作者並未站出來點破。
《天龍八部》的情節構成方法相似而又有不同。這里三位主人公,就有三個身世之謎。它們是三個環,互相構成三個連環套。段譽的父親段正淳到處留情,以致段譽接連碰到幾個喜歡的姑娘後來發現卻都是他的妹妹,這是一個大謎。其中又包容著一些小謎,像段正淳妻子刀白鳳為了報復丈夫,怨憤中與段延慶發生關系,這就解答了段譽的身世之謎。喬峰的身世之謎及其帶來的悲劇結局,最為動人,包含著宋遼矛盾尖銳時期的許多社會內容。它是通過段譽與喬峰的結拜,段譽的異母妹阿朱、阿紫與喬峰的關系,特別是通過段正淳與馬夫人康敏的關系,而和前一個大謎套聯在一起的,它本身又包含著阿朱、阿紫等若干較小的謎。第三個大謎虛竹的身世又是通過其結拜兄長喬峰之謎逐漸解開而得到揭示的,所謂「無惡不作」的葉二娘的變態性格以及虛竹何以生下來就是和尚這時才得到交代;它又包聯著天山童姥、西夏國公主等幾個小謎。這樣,全書最初看起來似乎有點散的結構,到後來認真回顧就覺得相當緊湊,而且確實體現出比較深廣豐富的思想內涵,真所謂「有情皆孽,無人不冤」④。一部小說而能具有如此復雜的情節結構,這也許真是只有金庸才能實現的出色創造,是其他武俠小說家所難以做到的。

三曰虛虛實實,撲朔迷離
這也是金庸情節設置上的一個秘密,可以收到特殊的心理效果。
《笑傲江湖》中,令狐沖最後和任盈盈成就了一段美滿的婚姻。作為魔教的日月神教,在盈盈當了教主以後,和正教中的恆山派、少林派、武當派等和解了。這樣一個結局,當然皆大歡喜,但如果就這樣平平常常地告訴讀者,那是淡然無味,不會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金庸的寫法是,先充分渲染「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當令狐沖拒絕率領恆山派加入日月神教之後,任我行在華山大會上當著幾萬教眾的面,宣布一個月內要把恆山上殺得雞犬不留。令狐沖在一種倔強然而絕望的心情中走下華山,他覺得此生再也不會有和盈盈見面的機會,而且自知死期已到,寡不敵眾,魔教幾萬人上恆山,總共一兩百人的恆山派當然頃刻間就會被消滅,即使盡量拚命多殺傷一點魔教人物,也無濟於事。心境非常不好,簡直坐以待斃。後來少林、武當等派主動來支援,還帶了炸葯,埋設地雷,部署了打一場大仗的方案,設了幾道防線,准備用計炸死任我行,還布置了有計劃撤退以保全有生力量的路徑。一切准備就緒,讀者就等著瞧下面這場大仗究竟怎麼打法,打的結果又是如何了。這時,魔教方面忽然傳來消息,說教主要來拜會令狐沖、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一頂轎子上了恆山。讀者心裡納悶:魔教方面不知又在玩弄什麼詭計?直到送了珍貴禮品,教主和令狐沖秘密地見了面,最後把轎子送下山,大家心裡的疑團還是沒有解開。及至傻乎乎的桃谷六仙把轎里坐著的盈盈和令狐沖說到任我行已死,現在是盈盈接任教主的那番對話泄露出來,讀者才發現原來自己上了金庸的當。作者越是在前面強化緊張氣氛的描寫,實際上越是使和平結局的到來顯得出其不意,在讀者當中引起的心理效果也越是強烈。這叫做聲東而擊西。讀者雖然發現自己受了騙,卻也心甘情願,感到鬆了一口氣,分外愉快。
《天龍八部》中,段譽被鳩摩智點穴綁架到了姑蘇,說是次日要把他帶到慕容博墳前焚化。鳩摩智身具高強武功,與慕容家又有「舊交」之名,他已經制服了過彥之、崔百泉和段譽的幾次反撲;阿朱、阿碧雖然暗中同情段譽,卻全然不是鳩摩智這個強敵的對手。環境對段譽來說,真是險惡到了極點。他自忖萬無生還之理,只得不無傷感地享受生命的最後一刻:在四面臨水的「聽雨居」中請求阿碧為他彈奏一曲,「明日就算給這位大和尚燒成了灰燼,也就不虛此生了。」不料竟變出望外。且看:

阿碧殷殷站起,說道:「只要公子勿怕難聽,自當獻丑,以娛嘉賓。」說著走到屏風後面,捧了一具瑤琴出來。阿碧端坐錦凳,將瑤琴放在身前幾上,向段譽招招手,笑道:「段公子,你請過來看看,可識得我這是什麼琴。」
段管走到她身前,只見這琴比之尋常七弦琴短了尺許,卻有九條弦線,每弦顏色各不相同,沉吟道:「這九弦琴,我生平倒是第一次得見。」阿朱走過去伸指在一條弦線上一撥,撐的一響,聲音甚是洪亮,原來這條弦是金屬所制。段譽道:「姊姊這琴……」
剛說了這四個字,突覺足底一虛,身子向下直沉,忍不住「啊喲」一聲大叫,跟著便覺跌入一個軟綿綿的所在,同時耳中不絕傳來「啊喲」、「不好」,又有撲通、撲通的水聲,隨即身子晃動,被什麼東西托著移了出去。這一下變故來得奇怪之極,又是急速之極,急忙撐持著坐起,只見自己已處身在一隻小船之中,阿朱、阿碧二女分坐船頭船尾,各持木槳急劃。轉過頭來,只見鳩摩智、崔百泉、過彥之三人的腦袋剛從水面探上來。阿朱、阿碧二女只劃得幾下,小船離「聽雨居」已有數丈。⑤

原來,這水上的「聽雨居」里有機關,從外面打開翻板,室內的人就跌到水裡,琴聲就是信號,而琴幾之下放置的小船,就救了段譽的性命。小說此刻帶給讀者的是意外的驚喜。前面的險情越是烘托得充分,讀者越是為段譽的命運擔心,後來獲得的驚喜也就越大。金庸小說善於以這類虛虛實實的文字從反面著筆,收到令讀者出其不意的強烈效果。四日奇峰突轉,敢用險筆
為了醞釀與寫出高潮,武俠小說家有時不得不鋌而走險,用一些常人不敢用的冒點險的筆墨。險筆可以推動高潮的到來,使高潮獲得更為理想的效果,但險筆本身又有反彈作用,如果用得不當,可能適得其反,出現更糟的局面。就像《射鵬英雄傳》里郭靖、黃蓉和受傷的洪七公在荒島上哄騙歐陽鋒父子吃那半匹被洪七公撒上尿的烤野羊一樣,如果歐陽鋒不上當,那就反過來只有自作自受了。
金庸小說成功地運用了險筆。像《倚天屠龍記》中主角張無忌與周立若的婚禮場面,就是一種險筆。張無忌最後是和趙敏結婚的;周立若雖然對張無忌也有好感,但峨嵋派掌門滅絕師太逼她事先發過毒誓,不能真的和張無忌相好,只能利用他的關系去偷盜屠龍刀並殺害金毛獅王謝遜。如果他們兩個真的結婚,那麼,小說情節的全局就會受到破壞,故事就得換個樣子發展,所以,這是不大好收拾、有點危險的一招。金庸卻還是用了,他敢於安排張無忌與周芷若張燈結綵,舉行婚禮。然後作者又安排趙敏出場,拿出被囚禁的謝遜的一把頭發,終於把婚禮給沖了,沒有真正讓周芷若和張無忌成婚,知情的讀者還是為作者捏一把汗的。但正因為安排了婚禮而沒結成婚,小說故事情節就急轉直下,問題暴露得快,解決得也快。小說很快就進入高潮。
《笑傲江湖》中安排定選師太臨終前委託令狐沖當恆山派女尼的掌門人,更是隨筆。這種安排雖然可以顯示令狐沖為人正派,受到恆山派上下一致的信賴和愛戴,卻也一定會招惹江湖上許多人的議論並且引發種種是非和波折。嵩山派的使者樂厚就說:「恆山一派,一向由出家的女尼執掌門戶。令狐沖身為男子,豈可壞了恆山派數百年來的規矩?」⑤但故事情節的發展又必須讓令狐沖當恆山派的掌門人,因為如果他不當一派的掌門人,沒有他的參與,則日後嵩山會議上五嶽各派合並時所引發的許多糾葛和斗爭,就不好寫了,至少不能寫得那麼有聲有色了;連後來任我行要求令狐沖率領恆山派加入日月神教,並且任命他當副教主,令狐沖卻公然當場拒絕,以致任我行立即宣布一個月內上恆山殺個雞犬不留,這些故事情節都變得不好發生和發展了。作者明知這樣寫很冒風險,卻又不得不這樣寫。好在作者煞費苦心,作出周密安排:讓令狐沖採取善後補救措施,在恆山上吸收了不成和尚師徒及其他僧俗人眾,另居通無谷的「恆山別院」,規定他們不得到尼姑住的見性峰上來,等等。經過這樣處理,總算大體上也還近乎情理,說得過去。
此外,像《神鵰俠侶》中小龍女在與楊過結婚前被尹志平姦汙,也都是一種隨筆,這就埋伏下以後她和楊過長達十幾年的分手,把一出動人的純情故事推向極致。
當然,水漲船高,險筆的運用,反過來也要求作者把高潮寫得更好。《倚天屠龍記》正是這樣。金庸讓武當派的張翠山與明教(被目為魔教)的殷素素由戀愛而結合,把兩個有讎隙的教派成員拉扯到一起,這自然又是一種隨筆。果不其然,它帶來了情節發展的突然轉折並形成了小說的一次高潮。當這對夫婦帶著五歲的孩子張無忌從海外歸來時,武當山上一時喜氣洋洋。但不久,妻子殷素素當年傷過三師兄俞岱岩的真相一旦大白,張翠山立即慚愧無地,痛不欲生,不得不向師父和同門師兄弟告罪之後當場自殺。妻子殷素素見丈夫死去,隨即也拔刀相殉。一派團聚的喜慶氣氛,瞬間就成了屍首橫陳的慘酷情景。這一場面壯烈之極,既突出了武當七俠誼同手足,也顯示了張殷之間伉儷情深,寫得可謂筆墨淋漓,感人至深。不用險筆,高潮到來時的這番動人效果是難以設想的。
總之,關鍵時刻用點險筆,這是金庸小說情節吸引人的一個重要因素,也可以說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寫法。

五曰出人意外,在人意中
金庸小說在情節上一個最大長處或最根本的特點,是「出人意外」而又「在人意中」,既大膽新奇,又在情在理。小說情節不管多麼曲折離奇、古怪荒誕,都必須符合它自己的情理,這樣讀起來才使人有興趣,不反感。《西遊記》寫孫悟空七十二變,本領很大,但也只能按自己的情理來變化。他和二郎神鬥法,斗不過了,變成一座廟,讓尾巴變做一根旗桿,豎在廟後邊,這下就露出了破綻,被二郎神識破。這是《西遊記》很成功的一筆。我們不能責備吳承恩:你寫的孫悟空既然本領那麼大,難道就不能把尾巴藏起來!因為那樣的要求違背了情理。連西方的一些現代派作品也是這樣。卡夫卡的小說之所以震撼人心,不在於作者想像出有人睡了一覺醒來變成一隻大甲蟲,而在於他寫出了這個人變成甲蟲以後所遇到的種種極其痛苦、極其可怕、簡直難以想像卻又合情合理的經歷:他想翻個身,卻怎麼也翻不過來,周圍的父母、親人、朋友都害怕和他接近,把他拋棄了。他有苦無法表達,無處傾訴,達到絕望的程度。卡夫卡深刻地寫出了這種痛苦的境遇,才使人非常震動。所以,小說不怕情節荒誕離奇,而怕缺少情理。
金庸小說的好處,在於不但想像構思出許多大膽、離奇、曲折的情節,而且使這些情節比較合乎清理,看來很有根據,讓豐富的想像和盡可能完滿的情理結合起來。他的情節既是「出人意料」的,仔細一想,卻又「在人意中」。《天龍八部》里,那個最沒有王霸之心的段譽最後卻做了皇帝,最沒有男女之欲的虛竹和尚卻做了快樂之極的西夏駙馬,最懷著民族之恨的蕭峰卻為平息遼未乾戈而「殺身成仁」,最想當皇帝的慕容復最後卻發了瘋只能對著幾個孩子南面稱孤。這些我們事先料想得到嗎?可以說一點都沒有想到。然而仔細一想,它們都非常合乎情理。《笑做江湖》里人稱「君子劍」的華山派掌門太岳不群,竟幹了那麼些傷天害理的事,偽君子比真小人還可怕,彷彿很出人意外。但回頭一想,實在也不奇怪,許多壞事他早就做了,只是比較隱蔽而已。對林家《辟邪劍譜》,他早就垂涎三尺,幾乎眼青城派同時派人到福州下手。他趁令狐沖重傷昏迷之際偷走劍譜,反過來卻誣陷令狐沖,將令狐沖從華山派中開除。手段之卑鄙陰狠,令人發指。在將五嶽劍派合並為一派這件事上,他一開始就和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站在一起;最初讀者以為他只是屈服於左冷撣的壓力,實際上他比左冷禪有著更大的野心,甚至連反對合並的定逸師太等人都是他暗害的。所以,岳不群的真實面目最後顯露出來,既令人震動,又使人信服。再有,《射鵰英雄傳》里的歐陽鋒,練功練到最後竟然一切都顛倒過來,倒立著用手走路,內氣逆轉運行,神智錯亂,面對著自己的影子卻害怕之極,大叫「別追我,別追我!」這樣的結局非常獨特,誰能料想得到!然而回味過來以後,又會覺得歐陽鋒落到如此下場,很合情理,因為他太急於在武林稱王稱霸,不擇手段地按顛倒了的《九陰真經》練功,終於走火火魔,不久於人世。金庸小說的許多情節,就是這樣既曲折離奇,出人意料,又入情入理,在人意中。
當然,並不是說金庸已做到完美無缺。書里有的情節,也露出明顯破綻。如《射鵰英雄傳》寫郭靖為醫治王處一的毒傷而到趙王府去偷葯,抓住了簡管家,扭斷了他的右臂,讓他找完顏康去要葯,這位簡管家居然很老實,在趙王府豢養的一大堆武功大師(那是他最好的保護傘)面前不叫不嚷,反而在離開他們之後,當郭靖拿到葯時才叫「有賊」,豈不太不近情理了嗎?恐怕這樣寫的唯一目的,是要讓郭靖得到機會,喝梁子翁長期用人參喂養的那條毒蛇的血。又如《碧血劍》寫袁崇煥遭難三周年忌辰,李自成派了劉芳亮。田見秀千里迢迢到廣東東莞縣去聯絡袁崇煥的舊部。這也是一件於情理不合的事。袁崇煥遭難三周年,乃是崇禎六年,那時李自成還是高迎祥部下的小腳色(他於崇禎四年才投奔高迎祥),他怎麼能派劉芳亮、田見秀到廣東去聯絡(而且田、劉二人那時也還沒有投到李自成手下),李自成是直到崇份九年原闖王高迎祥被官軍殺害後才被推為闖王的。顯然,在這類具體情節上,小說還有缺點。
但這些畢竟是個別的破綻。總體說來,金庸小說情節緊張,熱鬧,曲折,合理,大開大合,針腳綿密,因而異常精彩。這是金庸小說的一大成就,也是其他武俠小說家難以望其項背的。

注釋:
①《俠客行》,香港明河社1992年9月第10版第658頁。又,本文所引金庸小說的文字均據此種版本。
②金庸:《韋小寶這小傢伙》,原載《明報月刊》1981年10月號,收入《絕品》一書,台邊遠流出版事業公司1986年7月出版。
③王力行:《新辟文學一戶片》,收入《諸子百家看金庸》(伍),台灣遠流出版事業公司出版。
④見《天龍八部》書末所附美籍華人教授陳世驤1966年4月22日致金庸信。
⑤《天龍八部》第2冊第475頁。
⑥《笑傲江湖》第3冊第1211頁。

《淺論金庸小說的情節藝術》提綱

一、摒卻神奇,進退有據。

較少神奇虛妄情節,武功和人物事件有根據。

二、巧借模式,點石成金。

1、金庸小說對人物模式的大膽突破。

例:黃葯師、楊康、韋小寶、歐陽鋒、洪七公等

2、金庸

㈤ 論武俠的形式結構 武俠形式的舞蹈

【摘 要】武俠小說是以俠客義士為主要人物,宣揚俠客精神的一類小說,武和俠是武俠小說的重要內容。但是,不管小說中的武功多麼千變萬化,俠士多麼俠肝義膽,武俠小說的形式結構總是有一種固定的模式。小說的形式結構,是由三大塊構成,它們分別是環境,人物,情節。
【關鍵詞】武俠小說;形式結構;人物;情節;環境
武俠小說是以俠客義士為主要人物,宣揚俠客精神的一類小說,武和俠是武俠小說的重要內容。但是,不管小說中的武功多麼千變萬化,俠士多麼俠肝義膽,武俠小說的形式結構總是有一種固定的模式。小說的形式結構,是由三大塊構成,它們分別是人物,情節,環境。本文就以金庸小說為例,從這三個方面來論述武俠小說的形式結構。
一、武俠小說中的典型環境
不管是哪種小說,哪種故事,總是發生在一定的社會背景和自然環境之下的。不管是人物的描寫,還是情節的發展,都少不了自然環境的映襯。情景交融,寓情於景,可見情景是分不開的。武俠小說中故事的發展往往都離不了幾個典型的自然環境。下面我們舉幾個金庸小說中常見的自然環境。
(1)島嶼。島嶼是金庸小說中比較固定的自然環境模式。其小說中的島嶼往往帶有世外桃源的性質,遠離世俗,氣候宜人,是小說中的武林高手的療傷,隱居之所。例如,倚天屠龍記中的冰火島的描寫:島嶼西部都是尖石嶙峋的山峰,奇形怪樣,莫可名狀。[1] 冰火島荒蕪人煙,氣候異常,景色優美,張無忌就是出生在此島。另外,倚天屠龍記中還有金花婆婆的靈蛇島。射鵰英雄傳中也有島嶼的存在,例如桃花島,明霞島。俠客行中的俠客島,碧螺島;鹿鼎記中的神龍島,通吃島。縱觀這些島嶼,都與小說主人公有著莫大的關系,起到了增加主人公的神秘際遇,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的作用。
(2)懸崖。武俠小說中常出現的還有一類場景,那就是懸崖。懸崖的出現,一種意味著決絕、結束。例如《天龍八部》乎褲中阿紫就抱著蕭峰跳下懸崖,永遠的離開。還有一種含義就是暗示著絕歲粗簡處逢生。主人公被逼到懸崖邊走投無路,然後跳崖而下,但是往往都不會死,都會遇到奇跡,然後絕處逢生,回歸江湖。例如《神鵰俠侶》中的斷腸崖,小龍女跳崖未死,解得毒性,治得內傷。楊過跳下斷腸崖,與小龍女重聚,皆大歡喜。另外在小說《雪山飛狐》中,天龍門掌門曹雲奇掉下懸崖,被胡斐抓住,結果也未死。還有在《俠客行》里阿綉被石中玉羞辱後憤而跳崖未死等。
(3)山峰。武俠小說中的山峰多以奇、高、險著稱。很多武俠小說的門派都是根據他們所依託的山的名字命名。例如《笑傲江湖》中的華山派,嵩山派,恆山派,武當派等。還有的山峰或許不知名,世人很難找到或遇到,這類型的一般都是高人所隱居的地方。
二、武俠小說的人物構成
我們都知道,不同的環境會發生不同的故事,也就是說,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武俠人物也就在不同的環境下產生了。武俠小說中的人物,不管其人物構成有多龐大,但總是少不了兩大對立型:一是俠士型,二是惡人型。
1、俠士。這類型的人物通常都是我們所理解的「好人」,武俠小說中,雖然所塑造的俠士性格類型各有不同,不管是浪子也好,游俠也好,王公貴族也好,但都存有一顆俠義之心,在這里,我們都稱為俠士,作為正面人物的代名詞。在金庸的小說中,郭靖,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大凳唯俠。他精忠報國,為了襄陽的安危,連自己女兒郭襄的姓命都可以不要。「他大聲道:岳父,咱們別管襄兒,急速回襲敵軍後方。」 [1]這樣的人物,怎能不是一代俠士呢?另外還有《神鵰俠侶》中的楊過,雖然楊過沒有郭靖那樣選擇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國家和民族,但是他在十六年行走江湖之間,懲強扶弱,贏得「神鵰俠」的稱號。還有天龍八部中的蕭峰,可謂是一代豪俠了,他有情有義,最後為了兩國和平而自殺。所以,所有的武俠小說中,都有俠士的構成。
2、邪魔歪道。武俠小說中既有有俠義之心的俠士,當然,也少不了它的對立面的人物角色。不然,正面人士的武藝又有何用呢。在金庸小說中,反面角色主要有偽君子型,比如像岳不群、左冷禪、慕容復、無花等,他們在外人面前都是謙謙君子,但背地裡卻是壞事做盡;還有大惡人型,他們都真實地展現其惡的一面,像《笑傲江湖》里的東方不敗、余滄海,《神鵰俠侶》中霍都,《射鵰》里的歐陽鋒,歐陽克,裘千仞等;另外還有常見的一類是真小人型,要在大眾面前承認自己是一真小人,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但是,田伯光做到了,至少在這一方面,他要強過岳不群。另外在《天龍八部》中的第三惡人南海鱷神岳老三也是這類型的人。
三、常見情節模式
武俠小說的情節往往扣人心弦,波瀾壯闊。眾多的人物在環境的作用下,不斷演繹構造著令人如痴如醉的故事情節。不少學者已經致力於武俠小說情節模式的研究中,並從不同角度作出了歸納。我們列舉幾項常見的情節模式進行論述。
1、復仇模式。復仇模式在武俠小說中是一個必不可少的情節類型。武俠小說中的復仇模式通常被概括為正派人物突然遇到一場滅門慘禍,然後遺孤刻苦學藝,掌握高強武功之後尋訪仇人,實現報仇雪恨的願望。[2]
2、奪寶模式。所謂「寶」,在這里有多種含義。包括寶藏,寶劍,武功秘籍,武林盟主。對於想得到這些東西的人來說,這些東西在他們心目中可都是無價之寶啊。《倚天屠龍記》中關於倚天劍、屠龍刀的爭奪,《碧血劍》中對藏寶圖的爭奪,《射鵰英雄傳》中對九陰真經的爭奪,《笑傲江湖》中對辟血劍譜、葵花寶典、武林盟主的爭奪都是這一情節模式的體現。
3、奇遇模式。武俠小說中的主人公往往都會遇到很多奇事,或是遇到高人指點,武藝大增;或是絕處逢生,或是偶得「寶物」。這類情節在金庸的小說中很是常見。比如張無忌跌進山谷,卻意外獲得了《九陽神功》,然後有無意間獲得乾坤大挪移心法,還有楊過的奇遇——遇到雕兄,然後練得獨孤九劍。還有令狐沖因為在思過崖思過習得風清揚的獨孤九劍。
4、歸隱模式。武俠小說中主要人物的結局,通常有三種結局,一種是直接死亡,例如蕭峰,郭靖等;一種是歸附朝廷;還有一種就是歸隱山林。用金庸自己的話說就是:我在三十歲稍過後開始寫武俠小說,所描寫的男主角為數眾多,個性和遭遇頗為繁復。但寫到最後,男主角的結局通常不出於兩途: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或飄然而去,遁世隱居。歸隱模式在金庸的小說中多有體現,例如《神鵰俠侶》中的楊過,《倚天屠龍記》中的張無忌,《笑傲江湖》的令狐沖,《射鵰英雄傳》的王重陽,《書劍恩仇錄》的陳家洛等。
武俠小說總是以其人物形象的多樣性,情節的曲折性,環境的恢弘和美不勝收吸引著一大批的讀者。本文從人物,情節,環境入手,簡單的歸納了這三方面的一些典型模式,旨在探討武俠的一般形式結構。但是,武俠小說的形式結構並不只是僅僅局限於上述說所的幾類,我們還可以從其他方面來進行總結歸納。
【參考文獻】
[1]金庸.金庸作品集[M].廣州:廣州出版社,2008.
[2]宋琦.武俠小說從民國舊派到港台新派敘事模式的變遷[J].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0,(5):13-14,38.

㈥ 古龍小說四大代表作是哪些

古龍小說四大代表作:《多情劍客無情劍》《楚留香傳奇》《陸小鳳傳奇》《七種武器》。

古龍的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創造性地將戲劇、推理、詩歌等元素帶入傳統武俠,又將自己獨特的人生哲學融入其中,形成了獨樹一幟的古龍式武俠小說風格,古龍成功地運用了寫景、寫情、寫心態的新派寫法,又兼顧中國傳統小說環環相扣、撲朔迷離的情節安排。

有實寫,有虛寫;有重筆描摹,有輕筆帶過;有警句格言,有精彩對話;有對內心世界的挖掘,有對氛圍的巧妙渲染;有張有弛,有情有味;有峰迴路轉,有絕處逢生;有悲涼也有幽默;有扣人心弦也有馳騁想像;層出不窮而敘而不亂,懸念迭起而合乎情理;感人肺腑而催人淚下,欲罷不能而回味無窮。

古龍的話:「一個人如果沉溺於酒,必定有他傷心的事,而傷心的人必定是多情的人。」他打破了以往武俠以段為主的方式,大量使用短句,一句一段的排列方式。按古龍自己的說法:「長句讀來如浩盪大河一瀉而來,突然以短句相接,猶如一把劍把水截斷,可以收到波瀾大起大落的特殊效果。」確實,古龍作品裡盡管短句很多,但是文字的優美依然亮麗。

古龍的作品永遠在弘揚真、善、美,在他的筆下,無論如何凄厲的故事都能讓人感覺出一絲淡淡的溫暖。對人性的了悟以及在這了悟後的寬恕,是古龍所要表達的主題。

古龍,原名熊耀華,籍貫江西南昌,漢族。1938年6月7日生於香港。

1985年9月21日,因肝硬化、靜脈出血,古龍在台灣去世,終年48歲。

(6)傳統武俠小說的模式有復仇模式擴展閱讀

《多情劍客無情劍》的鑒賞:

《多情劍客無情劍》是古龍的一部代表作,他塑造的「小李飛刀」李尋歡一炮打響之後,眾多讀者對這部情節曲折、懸念迭起的小說一再叫好。

台灣著名作家曹正群曾經評價說:「《多情劍客無情劍》不僅是一部闡明武學真諦的書,還是一部寫盡人世間世態炎涼的人情歷史畫,更是一部觸動社會現實,探索人生的警世名著。」

有人喜歡走在漫天風雪中的倔強少年阿飛,有人激賞其間狀寫的為朋友兩肋插刀肝膽相照,而我只願沉浸在李尋歡的風神中,為他和詩音而臨風灑淚。

《陸小鳳傳奇》的鑒賞:

這個故事以「復仇」為主要線索,以大金鵬王委託陸小鳳搜尋三個叛臣「討回公道」為經緯。「復仇」是武俠小說慣見的情節模式,在此模式中,「仇家」通常采「隱蔽」(即隱蔽身份,以騰挪出「搜尋」的空間)的塑形方式,以製造情節的波瀾起伏。

但古龍在此另闢蹊徑,三個叛臣(珠光寶氣閣主人顏鐵珊、峨眉掌門/青衣樓主人獨孤一鶴、天下第一富人霍休)一開始就目標顯朗,無須陸小鳳「搜尋」。

儉省下來的「搜尋」空間,古龍轉而將之致力於「陰謀」的設計。陰謀是個「局」,「局」的真相須加以戮破,一切才能水落石出。因此,整個故事充滿了「偵探推理」的氣息,這是很典型的古龍後期小說風格。

㈦ 金庸作品的巔峰是哪一本或者哪幾本,順便求白馬嘯西風評價拜託各位了 3Q

金庸作品博大精深,文學底蘊深不可測,作為通俗文學和武俠小說,能產生如此巨大深遠的影響力,絕非巧合,稱其為大師,絕不為過。15部作品,部部經典,令人回味無窮。遐思無限!至於樓主所言,實在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了,每個人的輪拍審美觀不一樣,欣賞角度和側重點也不盡相同,就權威的說法,《鹿鼎記》是金庸的封刀之作,也是金庸小說的扛鼎之作,超越了一般意義武俠小說的范疇,有「反武俠」之稱,裡面所描繪的浮世繪場景,堪比古今中外的任何一部小說而毫不遜色!《天龍八部》和《笑傲江湖》是武俠小說范疇里成就最高的兩部,其次為《倚天屠龍記》、《神鵰俠侶》、《射鵰英雄傳》三部曲,其他中短篇的藝術成就相對而言,則不及上述幾部。而我個人基本認同。
我最喜歡的是《鹿鼎記》和《天龍八部》!
《白馬嘯西風》書評:
金庸的武俠小說很少以女性做為整部小說貫穿始終的主角出現。金庸的其它小說中的女性譬如芳名遠播的黃蓉(射鵰英雄傳)、任盈盈(嘯傲江湖)和小龍女(神鵰俠侶),也都是為了各自的男主角而存在。倘若沒有郭靖、令狐沖和楊過,她們就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而這本《白馬嘯西風》的女主角李文秀卻是地地道道的一號主角,不是為了別的什麼人而存在。而是作者要寫的,就是她;作品的主題,也必須通過她來體現。這是這部小說比較有趣的一個特色,下面就讓我們來綜合的分析一下這部以女主角為主的《白馬嘯西風》。
一、小說中體現的情感模式——單戀,以滲遲及單戀的引申思考
《白馬嘯西風》通篇敘述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細膩感人之處,比之餘作,有過之,而無所不及。這個小說中的武功描寫並不高超,如果我們說《神鵰俠侶》的很多武功都可以去掉的話,那麼這里的武功就更可以去掉了,去掉了武功,《白馬嘯西風》仍然是一部優秀的中篇小說。因為金庸在這里想寫的本就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而是愛情的悖論和人性的美麗。
小說《白馬嘯西風》反映的是一個叫李文秀的漢族少女,在新疆與一個哈薩克部族青年的感情故事。字數不長的一部小說,里邊卻穿插講了一系列的感情糾葛,但是基本上都是屬於單戀風格---李文秀與叢桐李蘇普、馬家駿與李文秀,瓦爾拉齊與阿曼的母親。這三段感情各不相同,但都屬於單戀,甚至我們把這個單戀擴大,在這個小說中穿插古代高昌國的故事,說古代在回疆地區有一個小國叫高昌國,它臣服於唐朝,因為唐朝太強大了,唐朝就要他們遵守很多漢人的規矩。可是高昌國說,「鷹飛於天,雉伏於篙,貓游於堂,鼠叫於穴,各得其所,豈不能自生邪?意思說,雖然你們是猛鷹,在天上飛,但我們是野雞,躲在草叢之中,雖然你們是貓,在廳堂上走來走去,但我們是小鼠,躲在洞里啾啾的叫,你們也奈何我們不得。我們大家各過各的日子,為什麼一定要強迫我們遵守你們漢人的規矩呢?」我們在看這個穿插的歷史故事,也是和愛情上的單戀結構上是一樣的。你認為你自己文化先進,那是你的自由,你想憑借自己的軍事力量的強大,把自己的文化方式強加到一個弱小民族身上,你結果只能是征服他的國,你不能征服他的心。「野雞不能學鷹飛,小鼠不能學貓叫,你們中華漢人的東西再好,我們高昌野人也是不喜歡。」《白馬嘯西風》的意義對於我們今天也是有很深的啟迪。不光是大唐送給高昌國的文化典籍是一種「單戀」。還有人們在沙漠里去追尋那個高昌古跡,最後在沙漠里迷路,這也是文化上的「單戀」。這些都可以看成某種一廂情願的「無事的悲劇」 ---很平常中發生的悲劇,但是這個悲劇高度概括出人類而不是個體的本質。
金庸的《白馬嘯西風》這部小說不僅寫出了愛情的無奈,而且開掘出了愛情問題所承載的多方面的深刻的人生意義和社會意義。就是說愛情它可以是談一對兒女情長的男女之間雲雨情話、山盟海誓,還可以擴大,直擴大到人與人之間,文明與文明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的情感交往問題。所以說《白馬嘯西風》也是一篇象徵小說,它在思想內涵上對人性本質的揭示,在藝術上對象徵的運用,達到了完美結合的程度。
二、小說主要人物的形象塑造
因為故事是發生在哈薩克族的大草原上,所以作者的行文就多了幾分直白爽利,純朴可愛,十分貼合哈薩克族人的熱情天性。書中描寫草原四季景物之美,情境交融,無與倫比。「忽然間,遠處有一隻天鈴鳥輕輕地唱起來,唱得那幺宛轉動聽,那麼凄涼哀怨。」「蘇普道:「從前,我常常去捉天鈴鳥來玩,玩完之後就弄死了。但那個小女孩很喜歡天鈴鳥,送了一隻玉鐲子給我,叫我放了鳥兒。從此我不再捉了,只聽天鈴鳥在半夜裡唱歌。你們聽,唱得多好!」李文秀「嗯」了一聲,問道:「那隻玉鐲子呢,你帶在身邊嗎?」蘇普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打碎了,不見了。」李文秀幽幽地道:「唔,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打碎了,不見了。」」金庸將這種散文詩般的意境融入整個故事,從容不迫,娓娓道來,恰到好處地烘託了人物的內心,深化了小說的主題,可見金庸之功力,非餘人可比。
和金庸其它作品裡的佳人比起來,李文秀既沒有一個文武全才、世外高人的老爸,也沒有神秘尊貴、非比尋常的身份,更沒有眾口相傳、轟動江湖的傳奇經歷,甚至連她自己視逾生命的那份感情,在外人看來都算不上轟轟烈烈。以一位武俠人物來說,她實在太普通了。但是正是因為這種普通,才能最大限度地和讀者貼近,使人「快樂著她的快樂,悲傷著她的悲傷。」所以我相信李文秀也許是金庸筆下讓讀者最喜歡的女主人公了。其實我們仔細研究金庸在處理李文秀這個人物的藝術手法就會發現,金庸非常高明,含而不露的塑造了一個「普通」的人物,從語言上來講,朴實、簡潔、精確、客觀是本篇最大的特色。其實最好的語言,就是最簡潔同時又最具包容性的語言。金庸在這篇小說中寫人物、寫故事、寫氣氛、寫武功,都是條分縷析的去描寫,但有時候神來之筆,偶爾一句,便擊中要害,畫龍點睛。比如他寫李文秀發現阿曼原來是深愛著蘇普,便用了一場蘇普跟桑斯兒摔角,李文秀發現阿曼的神態:「突然間,她在火光旁看到阿曼的臉,臉上閃動著關切和興奮,淚光瑩瑩,一會兒耽憂,一會兒歡喜。李文秀從來沒有這樣清楚的看過阿曼,心想:原來她是這樣的喜歡蘇普。」這樣一段,便已足夠形容阿曼的愛,李文秀心裡的感受。當阿曼和蘇普在計老人家裡躲避風雪,以為李文秀是哈薩克男子,也沒注意,兩人濃情蜜意的親昵和李文秀的傷感,也在這小小片段里,利用了火光深刻地暗示出來:「天色漸漸黑了,李文秀坐得遠了些。蘇普和阿曼手握著手,輕輕說著一些旁人聽來毫無意義,但在戀人的耳中心頭卻是甜蜜無比的情話。火光忽暗忽亮,照著兩人的臉。李文秀坐在火光的圈子之外。」一句「在火光的圈子之外」,便已點出李文秀的處境與心情。作者用最普通的象徵描寫來讓讀者感覺出了人物內心的性格:李文秀心地善良純真、執著而堅強的,為了愛而犧牲了愛,寧願自己承受一切痛苦與哀傷。李文秀也是懦弱的、羞怯的,只敢在救回阿曼後,輕輕嘆氣:「蘇普喜歡你,我……我不會讓他傷心的。你是蘇普的人!」。同時金庸在對天鈴鳥美麗傳說的描寫正是對主人公李文秀自身命運的預示與寫照。「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在李文秀的夢里,爸爸媽媽出現的次數漸漸稀了,她枕頭上的淚痕也漸漸少了,她臉上有了更多的笑靨,嘴裡有了更多的歌聲。當她和蘇普一起牧羊的時候,草原上常常傳來了遠處青年男女對答的情歌,李文秀覺得這些情致纏綿的歌兒很好聽,聽得多了,隨口便能哼了出來。當然,她還不懂歌里的意義,為什麼一個女郎要對一個男人什麼傾心?為什麼情人的腳步聲使心房劇烈地抽動?為什麼窈窕的身子叫人整晚睡不著?只是她清脆動聽地唱了出來。聽到的人都說:這小女孩的歌兒唱得真好,那不象草原上的一隻天鈴鳥么? 」 金庸把李文秀和天鈴鳥的形象與命運合一:天鈴鳥本身的命運是悲艷的,但它卻把動聽的歌聲帶給別人歡樂。特別重要的一句應是:「但唱著情歌的李文秀,卻不懂得歌中的意思」,李文秀的真和美,都是沒有經過造作的,甚至一點也不曾刻意。
「……包羅萬象的《可蘭經》上也沒有答案:如果你深深愛著的人,卻深深愛上了別人,有什麼法子?」「……漢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儻瀟灑的少年……但這個美麗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國人那樣固執:『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最後李文秀的結局令人扼腕長嘆,唏噓不已。
蘇魯克,對漢人強盜的憎恨,對自己的悔恨,對漢人的偏見,對李文秀的遷怒。早期的蘇魯克是一個苦大仇深的熱血漢子。一手拆散了兩個蒙昧中的少年男女,這一別就是八年。漢人有強盜,漢人就都是強盜。直到李文秀在小屋中出手救了蘇普等人後蘇魯克還是不願更改這個理念,他不相信竟然有這樣不是強盜還要打強盜的漢人,好象很可笑,可是再想一想又很可悲、可憐。他一生之中,什麼事情到了緊要關頭總是那麼不巧,然而那少年的再次相救卻使他動搖了。最後的蘇魯克終於承認,漢人中有強盜,也有英雄,哈薩克人中有好漢,也有小人。但對李文秀來說,或許太晚了。
「李文秀抬起頭來,見計老人臉帶微笑,心中一喜,登時破涕為笑。計老人笑道:「又哭又笑,不害羞么?」李文秀把頭藏在他懷里。從這老人身上,她又找到了一些父母的親情溫暖。」 「半夜裡,李文秀又從睡夢中哭醒了,一睜開眼,只見床沿上坐著一個人。她驚呼一聲,坐了起來,卻見計老人凝望著她,目光中愛憐橫溢,伸手溫柔地撫摸她的頭發,說道:「別怕,別怕,是爺爺。」」 「是惡鬼,是惡鬼!阿秀,這比惡鬼還要可怕,咱們快走。」原來不知甚麼時候,計老人已到了她的身後。」 「計老人道:「回到了中原,咱們去江南住。咱們買一座莊子,四周種滿了楊柳桃花,一株間著一株,一到春天,紅的桃花,綠的楊柳,黑色的燕子在柳枝底下穿來穿去。阿秀,咱們再起一個大魚池,養滿了金魚,金色的、紅色的、白色的、黃色的,你一定會非常開心…再比這兒好得多了……」」「這十多年來我躲在回疆,躲在鐵延部里,裝做了一個老人,就是怕師父沒死。只有這個地方,他是不敢回來的。我一知道他就在附近,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要逃回中原去。」如果說還有一種愛,是只願付出不求索取的話,那就是計老人對李文秀的純純的感情。我們可以從字里行間里讀出「計老人」十年來的的沉默壓抑了多少沒有說出口的關愛,那種成熟的感情,通過「計老人」的幾句話就已經道盡的了。在高昌迷宮里憧憬著他們同回江南時眼中的光芒,我們可以想像他那是一種怎麼樣的喜悅,這么多年,他對阿秀的感情里,到底摻夾著多少愛情,多少親情?馬家駿合眼的瞬間,他犧牲的。其實又何止是生命。
華輝(瓦爾拉齊),倪匡先生曾這樣揣摩過金庸寫《白馬嘯西風》的主題:通過華輝的遭遇,寫出世情險惡,師徒之間的爾虞我詐。那樣的說法,或許是客觀的。但是華輝實在是不值得讀者來同情。得不到自己所愛的人,就害死她,為報自己被驅逐之恨,就要在水井裡下毒害死全族的人,這樣的人確實可以稱做「凶暴殘忍」之徒了,「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早達笑談冠。」或許道出他天性涼薄的性格,但是在小說結尾,這樣一個本來沒有人性的人,反而卻展現出小說最震撼人心的一幕:瓦爾拉齊死前欲加害李文秀時,卻因為她的一句問話:「師父,阿曼的媽媽,很美麗嗎?」而「突然間全身的力氣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一生之中,再也沒有力氣將右手提起來了。」
三、小說的情節模式特點分析
金庸是非常注意研究小說的情節模式的。但是模式畢竟只是外在的現成形式,金庸更看重的是內在的生活情理。他在《韋小寶這傢伙》一文中說過:「西洋戲劇的研究者分析,戲劇與小說的情節,基本上只有三十六種。也可以說,人生的戲劇很難越得出這三十六種變型。然而過去已有千千萬萬種戲劇與小說寫了出來,今後仍會有千千萬萬種新的戲劇上演,有千千萬萬種小說發表。人們並不會因情節的重復而感到厭倦。因為戲劇與小說中人物的個性並不相同。當然,作者表現的方式和手法也各有不同。」武俠小說作為通俗小說的一種,有它自己的敘事模式。最常見的是「復仇模式」和「搶寶模式」。所謂「復仇模式」,就是正派人物突然遇上一場滅門慘禍,然後遺孤刻苦學藝,掌握高強武功之後尋訪仇人,實現報仇雪恨的願望。曲折一點的,又加上報仇過程中主人公愛上了仇人的兒女或徒弟。所謂「搶寶模式」,這「寶」可能是財富,也可能是極厲害的兵器或武學典籍,還可能是靈丹妙葯之類。另外再有「伏魔」或「爭雄」模式:武林中一股邪惡勢力崛起,屢屢殘害正派人物,大有稱霸江湖之勢,英雄主人公充當盟主,率領群雄與邪派決戰取勝。還有一種是「抗暴模式」,即主持正義,抵抗暴政,反對侵凌弱小。在金庸這部《白馬嘯西風》小說里,大體上這幾種模式都有了,有霍元龍和陳達海漢人強盜圖謀高昌迷宮的寶藏,有李文秀、蘇魯克、蘇普父子與瓦耳拉齊和霍元龍和陳達海之間的仇恨,還有高昌古國對大唐文化的漠視。這些寫作模式都是非常常見的,但是金庸小說的特點在於模式的運用,在模式運用中作者想像構思出許多大膽、離奇、曲折的情節,而且使這些情節比較合乎情理,讓讀者看來很有根據,讓豐富的想像和盡可能完滿的情理結合起來。所以的情節使《白馬嘯西風》總是「出人意料」的,仔細一想,卻又「在人意中」。在《白馬嘯西風》里,華輝就是瓦耳拉齊,也是高昌迷宮里的「惡魔」。而那個最不顯眼的「計爺爺」 (馬家駿)原來也是武功高強,還是瓦耳拉齊的徒弟,而且年紀並不大。最巧妙的要算是金庸設計的那幅高昌迷宮的地圖了,地圖在李文秀一條小手帕上,這本不怎麼稀奇,但這手帕要染血才顯出山川沙漠的圖形,這也並不特別,因為武俠小說里奇思妙想實在太多了,不過,金庸把這一點「血染手帕現圖形」解釋得絲絲入扣,決不含糊,那就不可多得了,且看陳達海的解釋:「你瞧,這手帕是絲的,那些山川沙漠的圖形,是用棉線織在中間。絲是黃絲,棉線也是黃線,平時瞧不出來,但一染上血,棉線吸血比絲多,那便分出來了。」後來華輝還抽出幾條小線,便令陳達海等迷失於大漠之中,布局如此細密,真是可圈可點。當然,這並不是說金庸已做到完美無缺。書里有的情節,也露出明顯破綻。譬如李文秀為怕蘇普遭父親惡打,便不理他,有欠說服力。這種威嚇,似仍不足以致情斷義絕。而計爺爺(馬家駿)哪裡不躲,偏躲在回疆,也有點說不過去。他以為瓦爾拉齊(華輝)不會返回回疆,說服力似乎也並不足夠。但總體說來,金庸小說模式中的情節緊張,曲折,合理,大開大合,心思細密,是異常精彩的。
四、作者運用西方與現代小說相融合的寫作方法來表現中國傳統文學題材的技巧
《白馬嘯西風》開篇便描寫了一場酷烈的斗爭。故事擴張了悲劇空間,成為孤兒的李文秀註定了她悲傷的命運。這在西方古典戲劇中常見一種序幕,正劇開始前由某致詞人致開場白,介紹主人公來歷的大概,都是一樣的用意。早期創作中金庸並未特意注重寫作手法。甚至在創作中期,金庸盡量放棄白話的傳統風格,轉用煽情式的五四新文藝腔。到《白馬嘯西風》時,則大量的採用了西方文學的寫作方法。很多篇幅都是心理描寫和場景白描。靠心理描寫和場景來塑造人物性格。使《白馬嘯西風》總體顯得散漫,不過他藉此將這部小說的散漫演繹成一種散文一般的風格,而使這部作品獨具特色。
金庸小說的文字接近現代,類似晚清《三俠五義》一類,文字密度不是很高,節奏明快均勻。但又跟這種白話小說有著顯著的不同,舊話本起頭往往是:「話說……」,模擬說書人敘事的方式,並常夾以一大段有關議論。也常有這類句子,「列位看官,你道那是何?卻原來是……」即小說模擬某個敘述角色,這角色對故事所有內容一應細節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而次知敘述即指敘述人只知道故事的一部分。早期的白話小說都是全知敘述。金庸在《白馬嘯西風》這部小說所用的筆法,正是白話小說里全知敘述和次知敘述的結合,但它又不完全是純白話文,而是西方與現代小說技巧相融合的一種全新的寫作模式,比如金庸在作品後部高昌迷宮里渲染出了緊張而又詭異的氛圍,這強烈地吸引讀者繼續探究作品,明顯看出現代懸念推理小說的影子。又如小說結尾中的一段描寫: 「當哈卜拉姆背誦可蘭經的經文之時,眾族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肅立傾聽。經文替他們解決疑難,大家心中明白了,都說:「穆聖的指示,那是再也不會錯的。」有人便稱贊哈卜拉姆聰明有學問:「我們有什麼事情不明白,只要去問哈卜拉姆,他總是能好好的教導我們。」這種典型的西方「開門見山」白描一般的寫作方法與中國傳統的寫作「起承轉合」完全不同,我們從中看到金庸先生用西方寫作方法來表現中國傳統文學題材的技巧,解釋和發展了通俗文學運用中西結合雙向進取的可能性,對中國傳統小說特有的寫作方法有一定的推動。
五、結語
五十年代出現的梁羽生、金庸、古龍等新派武俠小說家運用西方近代文學和中國五四新文學的經驗,在保持武俠小說傳統規范的同時,通過自己的藝術筆墨,體現出現代人應有的時代意識,成功地實現了武俠小說從思想到藝術的多方面革新,使作品呈現出許多嶄新的質素。金庸作品尤其取得了突出的成就。金庸是一位自覺追求思想性的武俠小說家,他自己說:「武俠小說本身是娛樂性的東西,但是我希望它多少有一點人生哲理或個人的思想,通過小說可以表現一些自己對社會的看法。」金庸的《白馬嘯西風》這部作品,便是作者對傳統武俠小說一系列觀念實行變革、改造的體現,也是新派武俠小說的一個重要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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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陰九陽

㈨ 中國文學中傳統的復仇模式有哪些2,體現出中國人怎樣的復仇觀

中國傾向於認為復仇是正義的、符合社會民眾心理要求的。
在中國,《史記》中趙氏孤兒的故事反映的是春秋時期的事,雖然可能並非信史,但司馬遷鄭重其含旦事地記錄下來,並成為趙氏孤兒故事傳承的源頭之一。此後從北滲瞎魏左延年所作的《秦女休行》與西晉傅玄所作的《龐氏有烈婦》,再到《聊齋志異·商三官》等。細致地考察,可以發現復仇主題已經滲入到中國的俠義文學、公案文學和志怪談喊擾文學之中。在現當代文學中,復仇主題也是若隱若現,《白毛女》《閃閃的紅星》《洪湖赤衛隊》其實表現的都是革命化了的復仇故事。
中國的復仇主題文學作品比較明快,一般是惡人或惡勢力侵犯了主角、主角的家族或主角所在的陣營並得逞,主角長期隱忍,不忘復仇,積蓄力量或尋找時機,終於懲罰了惡人或惡勢力,大仇得雪。
中國的復仇主題文學作品復仇手段多樣,可以是自己復仇、家臣復仇、俠客復仇、尋找盟友復仇、借官府復仇,甚至是托鬼神狐怪復仇。
中國復仇主題文學中復仇就是作品的中心,是矛盾的焦點。
中國的民眾接受心理喜歡「大快人心」、「善惡有報」,而復仇主題文學先抑後揚,滿足了民眾心理。所以嚴格說來,中國復仇主題文學都是正劇而非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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